“落日坟丘血棘丛生,那边怕是想要引我们入那陷阱中。”师无方挑了一下嘴角,又继续道,“他们兴许有什么压抑血棘的手段。”


    谢知潮皱眉:“那我们还要过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接腔的是洛泠风,她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有在意卫云疏那充满探究的视线,她率先一步迈出,化作了一道磅礴的水潮直冲云霄,庞大的法相在半空中排开,浩浩荡荡的,填塞于天地之间,几乎压过了不周的剑意。


    卫云疏转向了师无方,轻轻道;“虽然不知道那边具体如何,可血棘和洛真人息息相关,局势对我等更有利。”


    落日浮岛。


    那座原本供修道士落脚的空中浮城已经完全地浸入血色的荆棘藤蔓中了,宛如一个巨大的红茧被密密麻麻的粗壮枝条推举而去,悬在了半空。昔日那片被邪修以及仙门修士鲜血染红的土壤已经完全被血棘覆盖。这得了庞大精气、灵力浇灌的树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扩张,藤条舞动着,仿佛张牙舞爪的野兽,试图吞灭这片被映照得赤红的天地。


    犀利的剑气在血色的荆棘间来回扫荡,可随着红色荆棘的坠落,越发多的枝条向上升起,根本就斩不干净。数名持着剑的不周修士面色冷峻,他们一方面要对付血棘,另一方面还得防备那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洛水神宫弟子。他们最得意的剑遁之术被血棘所碍,只能发挥六成的威能。“他们身上有些不对劲。”说话的剑客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而压抑。


    “虽然术法神通遭到了限制,可保住性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搭话的剑客很是乐观。


    “咱们的任务是破坏仪轨,得往血棘的深处去。”又一人轻轻说。


    停顿了片刻后,剑鸣声陡然凌冽高亢了起来,千百道激射的剑芒向外横扫,荡开了扭动着围拢过来的血棘,可也使得那逐渐逼近的洛水神宫弟子暴露在眼前。


    “仙门四宗一气连枝,阁下为何要背叛仙门,助纣为虐?”一名剑修叱声道。


    那洛水神宫中为首的是个温姓子弟,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同气连枝?你们不周在幽罗山杀我宗中弟子时可没有顾念过这四个字。你们阻我等飞升之路,将神君阻在关外,让天地不周,实在是罪该万死!”强劲而又刚猛的风刮起,气劲纵横交错间,向着四面扫荡。那脆弱的血棘枝条本该在灵潮中被碾为齑粉,然后又成长出新枝。可此刻,这些枝条像是沉重的钢铁,在那劲风中屹立不动。


    不周剑客与洛水神宫弟子已然打了起来,沉重的轰隆巨响传出,数道身影来回交错。不周剑客察觉到血棘的异状,可就算枝条穿身而过,那祭出去的剑也没有收回的道理。洛水神宫修士却是自得一笑,身上一枚轻羽散发着玄异的光,在血棘之中穿行自如。然而骤变就在一瞬间,血棘如同尖锐的利爪,猛然间刺向了洛水神宫弟子!那股不祥的血色向着外头暴散,洛水神宫修士身上虽荡开了一抹亮光,可旋即亮光就被血色盖过,擦咔一声碎裂。不周剑客抓紧时间,在那猩红色光


    点中将剑意递送出,顷刻间,便打落了四五名洛水神宫弟子。一声惨烈的哀嚎响起,落入血棘中的修士眨眼就化作了血棘成长的资粮,被抽干了精气和血肉!


    虽然得了血棘的便利,然而不周剑客还是看得心头发毛,眼皮子狂跳着,听着入耳的沙沙声,四野是说不清的诡异。


    混沌树处,血棘生长之地。无数根系没入混乱破碎的空间中,牢牢地依附着混沌树而生。这条原本无法消灭的、通往罪恶长廊的通道早已经没有邪修的踪迹,在那刺目的红中,堆积着一片惨惨的白,细看来,却是层层累积的白骨。


    血棘藤蔓窸窸窣窣地动,在一片滚滚的血光中,那隐匿在混沌树某处空间里的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地显化出,留在了略有几分朦胧的光影。其中一位修士峨冠博带,面色惨白无血色。他的身上灵机磅礴涌动,无数血棘从他的身躯里穿过,远看着,荆棘条好似从他的身上生长出。随着血棘无情地吸摄,这修士身上的精气血肉逐渐萎靡,只留下了一层皱巴巴的皮贴在了骨头上。然而就在他快要丧生时,他脚下骤然亮起玄奥的纹路,无数灵机倒灌,不住地催生血肉,化作了新的资粮供养着偌大的血迹。


    在这半死不活的修士对面,一道白发红衣的身影很是虚幻,她的修为约莫元婴,那股奔涌的灵力很是诡异,好似下一刻就要冲破身体溃散。这是一道残破的元婴化身,一缕缕精气溢出,被那贪婪的血棘吸摄,可血棘枝条扭动着,始终没有敢靠近她半分,只偷偷地吸食逸散出的灵机。


    “洛、洛泠风——”修士牙关在打颤,眼中泛着猩红的光,过往的识忆在一次次塑身中被冲散,只余下了些许根植于元灵中的执念消不去,化作了无穷尽的恨意挤在了吐出来的字眼中。这修士的咒骂与恨声从来没有获得过回应。可修士不气馁,用那赤色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坐在了不远处的红衣人,牙缝里又挤出了恶狠狠的两个字。


    盘膝打坐的元婴化身不理会外间的动静,她那即将崩溃的身躯发生着某种的奇异的变化。逸散到四周的精气逐渐地收拢,原本漂浮不定的气机骤然定住,而且以一股极为迅猛之势向上冲,顷刻间便打破了限制着化身的关隘。那惨淡的面颊上多了几分血色,木然的眼神也变得鲜活了起来,她的唇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可周身的气息冷冰冰的,透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修士的牙关在打颤,吐出来的字眼间恨意越发深了:“洛泠风——”


    洛泠风站起身,她背着手,唇角的笑容越发愉悦。直视着前方凄惨的元灵,她轻快道:“别来无恙,我的父亲。”这被囚困在混沌树与血棘交融处的修士正是洛衡君。在地下灵穴催动“圣人心”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做点手脚?当然,不是为了暗害洛衡君,只是一个小小的“李代桃僵”术法,通过洛衡君祭炼圣人心时转移到他的身上。这“李代桃僵”在关键时候发动,故而洛水神宫那三尊洞天的眼中,洛衡君的身躯精气暴散,连元灵也覆灭了。可实际上,洛衡君的元灵被她偷偷地转移,最后在催生血棘的时候强行劈开一半


    ,用来喂养血棘。至于剩下的一半,被她设下了“生生不息”的禁咒,日复一日的在血棘中遭受远胜穿心之痛的折磨。


    洛衡君嗬嗬两声,从喉咙里压出零碎的字眼来:“魔、魔头——”


    洛泠风笑得眼睛弯弯的,她说:“父亲不是很喜欢南洲灵穴吗?我催动灵穴中灵气浇灌你的元灵,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迈入道果境啊?父亲是不想吗?”


    残缺的元灵在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时,发出了一种野兽似的嘶吼,他恼怒地向前冲,可植根于躯壳中的血棘牢牢地勾带着他新生的血肉,传出一阵清晰的撕裂声。洛泠风满是快意地望着洛衡君,一张脸上徘徊的是森森的恶意,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遗憾。“原本想着让父亲尝尝这般滋味百年,可现在却不成了。父女一场,我送父亲一个解脱。黄泉路上,哦不,父亲素来憎恶死亡,不愿踏足黄泉,既然如此,我便成全父亲,尽最后一点孝心!”话音落下,她抬起手朝着洛衡君的元灵一点,那苟延残喘的破碎元灵仿佛被无数道剑芒切割,瞬间之间便散作了一团团灵光,被血棘一一扫尽,半点不存。


    洛泠风一直很愉悦的神色在这个时候起了一点变化,她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森冷的邪机,旋即又恢复了常态。神识向着血棘外散去,须臾间便捕捉到了洛水神宫弟子的身影。洛泠风冷冷地笑了一声,原本胡乱摆动的血棘枝条,此刻齐齐地如狂鞭打下,将那承载着“轻羽无量”的翅羽打得粉碎。困在了其中的弟子面色一变,想要从中脱身,可哪里是血棘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拉入血棘中,变作了一堆白骨。


    -


    落日坟丘外围。


    万灵道人、温白显等人见北洲天地塌陷,面上顿时充盈着一抹喜色。在得到了不周洞天已经出动的消息,他们便离开了无始宗,动身来到了血棘疯狂生长之地。但是很快的,万灵道人面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他能感知到那些承载着“轻羽无量”的翅羽破碎了,越是一枚两枚可看作弟子们不敌,全部碎裂,那就很不妙了。


    温白显看着冲天而起的血气,也跟着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万灵道人还没来得及答话,一道轰隆爆响从前方传出。天穹之上,血云之下,无数密密麻麻的水珠跳动着,最后汇聚成了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河,以难以阻遏之势向着四面八方荡开,那气势仿佛要将天地化为水泽。


    “洞渊真水?”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骤然飚出,在万灵道人身后半步的温显仁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怎么会来得这样快?而且直接出现在了那边。”


    江黄羽猜测道:“兴许是过去在这里做了手脚。”


    温显仁的面色有些不好,眼见着浩荡水泽接近,他也将自身的洞天法相一放,试图遏制住滚荡的洞渊真水。


    “若只是她一人抵达,我们可先行将她镇灭了。”汤长生出声道,可话音才落下,便见西方天幕上,数道犀利的剑芒闪烁腾跃,顷刻间便出现在了百里外。接着三光垂象,星光烂漫,天河倒悬,一个呼吸后,一道鸾凤法相也在


    高亢的啼鸣中直冲云霄。缤纷多彩的法相在半空中对撞,带出了一连串不绝于耳的轰爆声,气浪翻滚着,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气息向着四面八方横扫,顿时山崩地陷,宛如末日灾劫。


    万灵道人道:“他们只来了五人。”他倒是想对上洛泠风一雪前耻,可念及对方手中有道器,便放弃了这个打算,照着先前的计划说,“黄羽道友、长生道友、显仁道友,你们带着洛水神宫的道器去对付洛泠风。”


    “龙君,你不是要报仇吗?眼下正是个机会,不过你手中有道器,除鸾君之外,还需截住一位不周剑客。”


    “温道友,那元符道人就由你来对付了。至于某,倒是想要会一会唯一一个借三光成道的云中君!”一言落下,万灵真人便骑着白鹤,向着三光垂象处飞掠而去。


    万灵道人一动身,余下的各人也循着自己的对手去了,瞬间便只剩下了洛水神宫的三位洞天修士。这三人都知道洛泠风的棘手,就算是三人独对一人,也充满了警惕。几个呼吸后,江黄羽一笑:“若是没有她,以后寻找起圣人心就不需要畏首畏尾了。”虽然早没了圣人心的消息,可他们惦记着此物,从来没有放下过。


    汤长生哼了一声,他道:“云中城那件镇道之器名曰‘天地混同’,却不知道将一处化归混沌还是天地俱沦落?”


    温显仁眸光闪了闪,他沉声说:“不管如何,我洛水神宫的天宪道章正好限制了它。”他看着浩荡的水潮,默念着几声咒语,袖子一拂,便将洛元殊放出。他知道这一战要开启了,便将洛元殊带在了身上。若是洛元殊也到了洞天境,他们随时都可催动“天宪道章”,可惜洛元殊只勉强迈入元婴境,他们只能选择一开始就将“天宪道章”祭出来。


    汤长生说了句“速战速战”。


    温显仁朝着他一颔首,袖中一枚宛如印张般的古朴铜章飞旋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座小山大小,散发着莫名的威势。四面八方,强烈的风呼啸而来,每一回潮动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闷雷滚动,霹雳震响,仿佛为了应和北洲的声势,南洲的天穹也跟着塌陷了。


    踏浪而来的洛泠风垂眸望着温显仁四人,眼眸中流露出了几分意外:“天宪道章?”她一抬手,三百六十滴洞渊重水如魔龙呼啸而出,身后的血棘也如红龙出山,毫不留情地向着修为最为低弱的洛元殊身上砸去。温显仁、江黄羽等人哪会眼睁睁看着洛元殊受袭?将灵力一催,法剑便在呼啸声奔出,朝着前方的血棘一斩。就算洛元殊身上套了无数个防御阵法,他们也不能真正放心!


    “念咒诀,催动天宪道章。”温显仁朝着洛元殊甩下了一句话。


    洛泠风的眼底闪烁着如血的寒芒,面对着三人的围攻,她一抬手,便招出了绝弦琴,手指在弦上一勾,那宛如天音般的琴声化作了无数道利刃向着修士的元灵斩去。水潮宛如音潮,震荡间,俱是玄异的音声。温显仁、江黄羽、汤长生三人固守心神,可洛元殊经不起这么一催,神魂一震,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该死!”温显仁咒骂


    了一声,锐利的剑风映照出了他的恼怒的眉眼,袖中一拂动,却是一只小巧的金钟落下,将洛元殊笼罩在其中。洛泠风尚有闲暇对付洛元殊,那就是对他们三人的轻蔑!温显仁所修的同样是水法,他将浑身灵力一催,磅礴的力量倾泻而出,化作了一道晶体剔透的冰墙。那股冻结之力在触碰到洞渊真水时并没有被冲散,而是互相角力,擦咔声起灭,那恼人的琴音终于戛然而止。而在琴音停止的瞬间,汤长生也打出了阴水玄雷,一时间,冰水交接,紫色的电光流窜,那绚丽的光辉飚起,几乎笼罩了整片苍穹。


    江黄羽见温显仁、汤问天尚有余力拦截洛泠风,一拂袖往后退了一步,借着这个机会将法诀打出。他们选择的应对方法是两人进,一人退,打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有三家的法诀落在“天宪道章”上。那枚古朴的道章有四分之三的光芒绽出。


    ≈ldo;温道友,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汤长生在打出一道灵力后,生出了一种空虚之感,他忙不迭服用了一枚丹药,朝着温显仁大喝一声。在那漫天的冰棱崩散后,汤长生催动着一条浩荡的雷河向前滚出,与江黄羽并肩拦住洛泠风。


    “你本是我洛水神宫的人,为何向着外人?”江黄羽怒声呵斥,“一点都不顾念昔日的情意吗?”


    “我与诸君有什么情意?”断梦剑自琴中飞掠而出,森寒的剑锋劈开了那道雷河,无数水潮涌动,红色的袖袍飞扬起,洛泠风抬起眼望着前方,她眼中闪烁着一缕兴奋的血光,她慢慢道,“哦不对,今日后就有了。我送诸位下无间,让诸位免于人间苦,岂不是大恩情?”大浪骤然间涌起,掀翻了那腾跃一半的□□。洛泠风唰一下挥剑,在那尖锐响亮的剑鸣声中,无数剑气并起,在半空中汇聚成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她的脚步轻盈,行动间宛如飞电,在灵力交错时,震耳欲聋的爆响传出。洛泠风袖中溢出一抹金红色的光芒,只是她的视线瞥见远处倒悬的星河,又将那缕光芒收了回去。可就算如此,洛泠风的气势也是锐不可当,她的灵力仿佛挥霍不尽,浩浩荡荡的洞渊真水随着剑气一并狂涌。


    不远处的温显仁分出了一抹心思看战局,内心深处有些着急,他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将那最后一道法诀打入天宪道章。看着古铜道章上骤然散发出灼目的金光,温显仁一喜,拔高声音道:“成了!”那古旧斑驳的痕迹在细碎的声音中爆裂,那枚道章由实入虚,散发着通透莹亮的光,它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一股让人想要朝拜的玄奥道韵。


    温显仁、江黄羽、汤长生面上喜不自禁。


    洛泠风凝视着前方的三人,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问道:“什么成了?”


    -


    地动山摇,水潮涨落。


    洛水神宫中,不少驻扎在了本宗的弟子都心神恍惚,满脸惊惧。


    在说出了口诀后,温显仁便没有囚禁温丹华了,故而此刻,得到了自由的温丹华准备收拢的宝物,赶紧离开洛水神宫这片是非之地。那天命符的事情她没有告诉温显仁,可在对战中,想来很快就要泄露。到时候不管输赢,她都


    死无葬身之地!她自身的宝物其实不少,但是她仍旧觉得不够。她想也不想便掠向了小寒山的宝库,试图再带走些东西。


    小寒山的弟子惶惑迷茫,见温丹华露出这等神色,也跟着生出了逃离的念头。幸而温显仁的心腹温显义尚在族地中,得到了消息后匆匆忙忙地赶来。他死死地盯着欲要卷走宝物的温丹华,冷冷地哼了一声,连骂都懒得骂,直接祭出了杀招。温丹华修为跟温显义不相上下,可要这么斗下去,恐怕会惊动不少人。她眼神一愣,急声道:“温情,快来助我!”


    温情果然在温丹华话音落下时现身,手中剑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刺向了温显义。温显义一时不妨,被那锐利的剑气挑破了血肉,他气急败坏,朝着温情怒吼。而温情置若不闻,她与温丹华联手,很快便将温显义压制住。半刻钟后,温丹华一拂袖散去了浓郁的血腥味,她一边说着“赶紧拿东西离开”,一边转头奔向了宝库。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那曾削去温显义头颅的剑指向了温丹华,直接穿胸而过!剑身一搅,血肉破碎,无数锐气向着四肢百骸流窜,温丹华气息顷刻间降到了谷底。她垂眸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扭头看信重的温情,眼眸中满是错愕。


    “我其实很不明白,桐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那样害她。”


    这样的一句话让温丹华骤然间明白了温情的立场,当初将她放出小寒山根本不是为了她好!


    “你——我——”温丹华口中呕出了鲜血。


    温情知道她想问什么,慢条斯理地抽出了剑,她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轻飘飘道:“你对我很好,可你从来不相信那样的‘好’,为什么指望我是个知恩的人?”带血的剑尖一挑,从温丹华的身上取下了乾坤囊。温情也不看她,而是径直迈入了藏有宝物的库中。将东西一一收敛,她抬手一划,顿时一道法符化作纸鹤飞出。不多时,无数妖族修士从洛水宫中钻了出来,如同狂风般横扫整个水域。


    没多久,一只黑鹰落在小寒山地界,化作了一个身着劲装的飒爽美人。她脚步一转,迎向了从尸山血海中提剑而出的温情,急声道:“奉师尊法旨,来迁徙南洲生民入北洲。只是那说动生民迁移的东西呢?”


    温情嘴唇扯出了一抹笑,掂了掂身上挂着的乾坤囊,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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