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钓系前女友总撩我 > 5、菟丝花
    要露馅了!


    南熙来不及再因为那根红绳而伤春悲秋,开始思考怎么才能骗得久一点。


    方净秋和圆圆来这里五年了,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她怀疑圆圆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这该怎么编,而且……


    南熙抿了抿唇,这不是往孩子身上扎一刀吗?


    大人之间的龃龉,后果却让一个孩子来承受,她顿时有些不忍心,准备说些别的转移圆圆的注意力,一会儿再买些好吃的好玩的补偿一下。


    没想到在她开口之前,圆圆率先出声:“我爸爸在家做饭呢!”


    南熙微怔,完全没想到圆圆会这样说,不过她反应极快地接了下去:“对,他今天休息。”


    圆圆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小脑袋,又补充道:“爸爸今天做番茄炒蛋哦,我喜欢吃。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圆圆来说就是过家家,玩游戏的时候经常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然后一起“做饭”。


    南熙深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可薄时月不知情,或许真的会同意,还是要露馅!


    “谢谢你的邀请,”薄时月轻声,“下次吧。”


    心落回肚子里的同时,南熙又觉得自己好笑,怎么就忘了,薄时月向来进退得宜,不会让自己难堪,更不会让旁人觉得不舒服。


    她有高傲的资本,却处处平易近人。


    终于出了那口郁结于心的恶气,可南熙心里并没有想象中舒爽,反而堵了一块大石头,凉风无法吹拂,让她喘不上气,甚至有种罪恶感。


    南熙抬眸,静静地望着薄时月破碎的模样,眼眶里泛着红,唇瓣咬的发白,无害又无辜,像没了庇护的菟丝花,摇摇欲坠。


    她有些不忍,要不就算了吧,骗一时又如何呢,薄时月迟早会知道真相,到那时,恐怕也不会光顾花店了。


    想到这里,南熙顿时有些慌,怎么只顾着意气用事,忘了这是一棵摇钱树,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她深吸一口气,一边削水果一边思考怎么圆谎,直接说只是开了个玩笑?


    如今她们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或者,在陪圆圆玩过家家,薄时月只是play里的一环?


    可南熙不想再将圆圆牵扯进来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那边薄时月已经自来熟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试卷,羽睫轻敛,望向空白处。


    “这道题怎么没有写?”


    圆圆无辜开口:“我不会呀,妈妈也不会。”


    “谁说的!”南熙立刻自信解答,“答案是8只!”


    薄时月进来的时候,她刚好查到答案,虽然数学不好,但是匆匆扫一眼数字,还是能记住的。


    想到这里,她得意不已,幸好没在薄学霸面前丢人。


    薄时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解题思路是什么?”


    这个还需要解题思路?南熙沉吟一会儿,故作高深地回答:“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吗?”她移开落在试卷上的视线,定定地望向南熙,轻声道,“那你眼神有点差。”


    南熙怔然,简单的一句话,将她拉进时光漩涡里。


    她偏科严重,高一的时候语文能考140,数学只能考40,她对数字实在太不敏感,也没兴趣学,所以年纪排名只能算中等,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亦不是眼中钉肉中刺……当然,除了恨铁不成钢的数学老师。


    反观薄时月,永远的年级第一名,主科成绩最多相差十分,没有一丝短板,每个老师都对她关爱有加,生怕她出一丝差池。


    为了高二分科时能和她一个班,南熙铆足了劲学数学,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终于勉强过了及格线。


    如愿以偿和薄时月一个班后,南熙自此开始摆烂,每天琢磨着怎么追月亮,月亮不为所动,唯一主动的一件事是帮她补习,督促她好好学习。


    “做一下这道题。”


    自习课上,薄时月推来一本练习册,声音轻轻。


    正欣赏同桌美貌的南熙趴在桌子上叹气:“月亮,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漂亮。”


    薄时月果然没再开口,低眉凝视着面前的笔记本,沙沙声似有若无。


    这些话她向来只说一遍,从不催促,南熙却不敢不动,趴了一会儿后认命地直起身,扫一眼练习册,大笔一挥,写了个“解”字,又写上答案。


    “写完了。”


    薄时月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柳眉微拧。


    “为什么只有一个答案?”


    南熙歪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难道还有第二个答案?”


    薄时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没有解题步骤。”


    她理直气壮地开口:“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南熙不想在她面前出丑,所以每次都会提前看答案,解法却一点都记不住。


    “那你眼神有点差。”


    薄时月翻到练习册最后几页,指指答案。


    南熙沉默,怎么会少写一个负号!


    十年过去,她当然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鸭子也不会是负数。


    可是,就算她拿着标准答案,还是解错了题。


    或许是见她神思恍惚,薄时月开口安慰:“这是一道逻辑思维题,很多人都会答错的,不怪你。”


    南熙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在草稿纸上画鸭子,温柔耐心地教圆圆解题。


    时光仿佛倒退回少女时代,蝉鸣聒噪的午后,安静明阔的教室,同学们趴在桌子上或休息或看书或写作业,只有她们的小角落时不时有轻微的声响。


    虽然只是在补课,可南熙还是生出几分隐秘的快乐,仿佛她们在咬耳朵,唇语依偎,亲密无间。


    “原来正确答案是4只!”圆圆欢呼一声,扭头看南熙,“妈妈,你会了吗?”


    南熙的视线重新聚焦,闻言慢慢点了下头。


    其实薄时月很适合做老师,解题思路条分缕析,掰开了揉碎了讲出来,不会有人听不懂,而且印象深刻,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那两年靠着薄时月的补习,南熙高考的时候数学考了127分,全是她的功劳。


    都说高考是命运的分水岭,说到底,她该感谢她的。


    可南熙不会感激,所有的爱意与感激都在分手的那一刻消弭于无形,只剩恨与绝望。


    当年那么决绝地抛下她,重遇后又巴巴地贴上来,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演给谁看呢?


    温柔的旧时光再次化为利剑,劈开压在心底的巨石,凉风灌入心口,每呼吸一次,心便疼一分。


    骗都骗了,那就骗到底。


    南熙挽起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说:“差点忘了正题,请问您是要取伞还是买花?如果买花的话麻烦尽量快一些,我准备早些关店。”


    薄时月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现在还不到五点,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日。”


    周末买花的人比工作日多一些,再过一会儿,肯定会有客人的。


    南熙羞涩一笑:“我老公在家做饭呢,好久没吃他煮的饭了。”


    从来没用过这种甜腻的语气说话,南熙先在心里呕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薄时月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缓缓开口:“我要三束花。”


    欧耶!谎言被戳穿之前还能再宰她一笔!


    南熙心里爽歪歪,装作着急的样子开始准备花束,前两束做好,薄时月并无异议,第三束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各种挑刺。


    南熙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是在没事找事,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微笑提醒:“所用花材只能免费修改一次,后续再改就要加钱了哦。”


    薄时月充耳不闻,让她修改了一次又一次,南熙为了钱只能忍。


    暮色渐沉,华灯初上,南熙焦头烂额地将新花束捧到薄时月面前,准备再次修改。


    “已经这么晚了啊。”薄时月抱着花,看向窗外明晃晃挂在枝头的月亮。


    是啊大姐,南熙抓狂,圆圆都坚持不住睡着了,她还在工作,她赚个钱容易吗!


    “所以,你不准备告诉你老公一声今天晚点回去吗?”薄时月转首看向她。


    南熙微微一惊,淡定撒谎:“刚刚我在微信上和他说过了啊。”


    其实是和方净秋说过了,让她回来之后直接去面包店忙,不用来找圆圆。


    “那就好,”薄时月敛着神色,低头看花,“多少钱,我转你。”


    终于!


    南熙松了一大口气,快速报账:“三束花的费用是4688,您后续修改了7次,需要另外支付700元,一共5388元。”


    薄时月付了钱,没再逗留,在南熙的殷切服务下离开。


    车疾速开出一段距离,郁气依然难舒。


    薄时月停了下来,摸出一支细烟,咬碎爆珠。


    薄荷香气萦绕,指尖点点猩红,柔润的双唇衔着淡蓝色烟嘴,吞云吐雾的女人美得夺目。


    去美国这么多年,薄时月只学了这么一个坏习惯。夜深人静时,思念太难捱,只能借助于外力排解。


    她没有烟瘾,这段时间工作也忙,没工夫思念,自然也没有抽烟,偶遇南熙后,更没必要抽烟。


    可这次的苦闷是南熙给的。


    她抽得又轻又缓,望着车窗外的景发呆。


    即将进入十一月,万物凋零的季节,香樟树依然葱郁如夏,风一吹,树影婆娑。


    有车驶过,有人经过,香樟树安静立在原地,迎来送往。


    回过神时,手边躺着三支排列整齐的烟蒂,薄荷香气经久不散。


    薄时月吐出最后一口云雾,给阮菲打了个电话。


    很久,阮菲接起,没好气地问:“干嘛?”


    “星……”


    她蓦然不语,滞涩的嗓音提醒了她不该用这样的称呼。


    “南熙她,”薄时月深吸一口气,颤着音问,“结婚了吗?”


    “哎呀,你居然知道了!”阮菲夸张地大喊,“她孩子六岁了都!我瞒的好辛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薄时月漠然地挂断电话。


    谁知阮菲又打来,语气很欠揍:“薄大小姐,您的旧爱有了新欢哦,还有了爱的结晶哦,你不会还余情未了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做小三,保证不会被人发……”


    薄时月忍着火气地掐断电话,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她打开车窗,吹散满腔郁气,薄荷气息也渐渐淡了。


    晚风拂过面颊,久违的、短暂的惬意。她闭上眼睛,阮菲的声音却如魔咒般反复出现。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一夫一妻。


    不就是一个丈夫、一个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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