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其他艺人直接看呆,郑菱连忙查看舒炫的脸上,害怕叶羽用牙啃。
只见舒炫的脸上留下如火车轨道般的两条粗壮的口红印,那印子从鬓角延伸到鼻翼。
“这人嘴是长虫吗?”郑菱立刻从兜里拿出纸巾准备给舒炫擦。
可这样一来,舒炫的妆全部毁了,舒炫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那口红印可以媲美大裂谷了。
因为堵车,小莹和化妆师没有带过来,这会儿重新化恐怕来不及了。
舒炫用纸巾擦拭后才发现叶羽涂的是染唇液!
那是相当难卸的,用打湿的纸巾擦过后还有印子。
到卫生间洗过脸后,这下妆容全部完蛋。
郑菱一边给舒炫擦脸,一边说:“我以为那叶羽是钦慕你才亲你,没想到那么歹毒,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
舒炫包里只放了一支口红,其他的什么都没带。
“这怎么办。”郑菱反复给舒炫擦了脸,刚才的口红印才勉强擦掉。
舒炫的素颜很能打,妆容被水洗掉后,摩擦出来的红印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看着我见犹怜。
“没事,试镜最重要的是演技。”舒炫轻声到,拿出口红点了两点在唇珠上。
她们从卫生间回来,刚才躲在角落里看这场闹剧的一个小演员过来,她身边没有助理,面孔也很新。
“舒老师,我的化妆品,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用用。”女演员怯生生地说到。
舒炫转过头,“谢谢。”
她拿过化妆包,选了一支眉笔。
“我来。”郑菱从舒炫手里拿过眉笔,起身坐到桌上,舒炫坐在椅子上,郑菱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给她描眉。
眉笔刚落在舒炫眉毛上画了两笔,舒炫就说:“可以了。”
“啊?”郑菱感觉都没显色。
舒炫把化妆包还给女演员,“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橘,舒老师,我一直关注您的,可以跟您合张影吗?”陈橘问到。
“当然可以。”舒炫笑着到。
郑菱不太明白,舒炫这画了跟没画一样,还欠别人人情。
等陈橘合完影,李导那边就开始叫人去试镜了,从配角开始试,先是男四男三,再是女四女三。
舒炫带着郑菱过去候场,一路上郑菱小声说:“舒老师,刚刚明明可以化妆,为什么不化?”
“不敢用。”舒炫表情自然,刚才的事对她毫无影响。
“那你……”郑菱疑惑不解。
舒炫薄唇微启,“不用的话那么多人看着,那小演员不免会觉得我嫌弃她。”
郑菱心中感叹舒炫的游刃有余,也十分心疼这个女人,在别人看来她是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在她这荣耀的背后是如履薄冰的荆棘之路。
如果是郑菱,她肯定会大大咧咧的用掉那人的化妆品,还会觉得这些人还挺好。
在等试戏的时候,不少小演员都过来跟舒炫合影,因为制作方规定试戏环节需要保密,大家也都没有发布到网络上。
郑菱就站在另一边的过道,注视着人群中耀眼的舒炫,那长长的走廊仿佛把两人划清了界限。
结婚以来郑菱一直都把舒炫当做是一个普通工作者,因为她没有接触到舒炫的工作领域,此时此刻郑菱却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舒炫那边被导演组差人安排去试戏,她走到郑菱身前把自己的包递给郑菱:“乖乖在这儿等我。”
郑菱点头,就站在角落里,通过门缝往里面看。
舒炫站在台上,现场的灯光昏暗,台子上只有一盏正面白光打在她身上,她未加修饰的脸显得格外柔媚。
她试的是妖妃快被处死的片段,台词不多,但需要调动各种情绪。
【晋城二十五年。谋安之变使民不聊生、水患泛滥、瘟疫横行、晋王宫中歌舞升平、穷侈极欲,妖妃涉政辅世长民,众臣上书恳请晋王处死妖妃,以恤亡灵。】
【晋王不得以将妖妃打入冷宫,自此晋城逐渐没落,中原王室一攻而入。】
舒炫站在台上,她眼波流转,对着空气开口:“大王。”
剧本中晋王去到冷宫看望羸弱的妖妃,他深知国运气数已尽,这后宫王朝终究会被中原一带占领。
台上只有一个人,但舒炫的神情仿佛幻化出来真正的晋王。
“臣妾一生飘零,得大王喜爱不胜感激。”舒炫向前迈了一步,又十分克制的停下动作。
“大王此次前来,是否与前线战事有关。”她微微低头,可头上的朱玉翡翠已然不见,妖妃依旧不卑不亢。
中原王室要求晋王献出妖妃,暂可不攻打晋中。
晋王此次前来就是要说服妖妃。
妖妃听闻此话,眼泪尽数流尽,她撑着身子,走一步跪一步爬到晋王身前。
“恳请大王赐死臣妾,”妖妃的言语坚毅,“求大王赐死臣妾。”
到了大王身前,妖妃扯着大王勾了丝的朝服,踉踉跄跄站起身,与晋王平视:“大王,如若非得让臣妾远送中原,可否允臣妾一事。”
大王一把推开妖妃,应允她提出要求。
舒炫在空气中扯衣服,又被人摔倒在地的无实物表演让人身临其境,仿佛重现了几百年前的谋安之变。
妖妃的眼神从期望到绝望,把最后的一点情感留在这句话上:“晋而没落,非妾能掌握,国安则女子为玩乐,国衰则女子为献品。”
“不然,晋中窳败余孽祸国殃民,滥官污吏猖獗,亡国大夫不为前朝所漏臣,乃为独夫民贼也。”
妖妃硬生生跪地,叩拜大王,“臣妾愿以女子之躯,卫国之疆土,请大王送我出城。”
大王听到这话掩面遮泪。
“请!大王送我出城!”妖妃再叩。
她此话一出,观众席上的导演、制片人,还有各个项目负责人都拿出了纸巾擦泪,舒炫的感染力太强了。
郑菱站在门口,门缝里是叩拜的舒炫,而在她眼中是真正的妖妃。
她也用手抹了把眼泪,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演戏的震撼。
和之前在电视里看舒炫不一样,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导演组那边安静了许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舒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导演带着鼻音:“合同这边我安排人与您的经纪人核对?”
舒炫很快从情绪中脱离出来,她微微点头。
导演生怕舒炫这种咖位的人跑,当着众人的面让助理给大头打了电话:“舒老师,听您来演这个角色时我还很害怕是开玩笑。”
“没想到您真的来了。”李导对舒炫赞不绝口:“您是特意没化妆?”
还没等舒炫回答,他又说:“确实,这妖妃在冷宫中应该如此。”
舒炫下戏后,大头和小莹刚好过来,李导便停下试戏,让其他艺人等着,去会议室跟大头和舒炫谈合作的事。
郑菱就这样被晾在一边,她忽然想起点什么。
便问一旁的工作人员,“你好,这边休息室里没水了,哪儿还有呢?”
“那边有。”工作人员指了指方向,郑菱了然。
她过去推开一角门,这边果然是个休息室,她根本不是想要接水。
郑菱眼咕噜转,看到休息室里只有一个叶羽。
“哐当”一声推开门,郑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叶老师,还在等戏呢?”
叶羽正在看剧本,她的助理跪在地上举着水杯插着吸管给叶羽喝。
“你,你怎么来了?”叶羽刚才还翘着二郎腿,看到郑菱后身子缩了缩,有些拘谨。
“找你呀。”郑菱皮笑肉不笑。
叶羽把剧本挡在自己面前:“你想干嘛!”
郑菱过去,一爪子抓住叶羽的衣领,跟拎个鸡崽子似的把人揪起来。
“你说呢?”郑菱踢倒椅子,刚才跪地喂水的助理吓得水杯都掉地上了。
她想过来帮忙,还是犹豫了,直接遛出休息室。
“你这傻|逼包工头,我告诉你别乱来,我可是一线小花。”叶羽缩着脖子,她有些害怕这个女人,这包工头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身上总带着股凌冽的狠劲儿。
郑菱用手把人摁在化妆桌上,她从怀里的舒炫包中取出口红。
口红落在叶羽脸上:“这一笔是让你记住舒炫不是你能亲的。”
“这一笔是杀杀你这心高气傲,你再红能红得过我们舒炫?”郑菱用口红在叶羽脸上花了个“x”。
她用手掰过叶羽另一半脸:“这一笔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叶羽毫无反抗之力,她的力气和一个在工地上搬砖的人根本如鸡蛋碰石头。
“最后一笔教你好好演戏,别整这些外门邪道。”郑菱把口红直接在叶羽脸上画断,她一团揉进叶羽头发里。
叶羽被气得发抖,“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郑菱放开叶羽,从桌上抽了张纸,散漫一笑:“你知道姐姐是个疯子,以后还敢惹吗?”
“啊啊啊啊啊!”叶羽惊声尖叫,她的脸像马戏团的小丑。
郑菱把纸团扔进垃圾桶,从休息室里出去。
叶羽的助理刚好带着一群人过来,郑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他们中间穿过。
只听见休息室里叶羽大声喊到:“滚!都给我滚出去!”
郑菱看着门口围观的人皱了皱眉,不知道叶羽助理是故意的还是怎么。
等舒炫那边和导演签好合同,她出来的时候看到郑菱正在玩手机。
“郑老板,走了。”舒炫过来说到。
郑菱低着头,揪着舒炫的衣角,她像犯了错的小孩:“舒老师,我好像闯祸了。”
“嗯?”舒炫疑惑。
等出了大剧院,大头和小莹问舒炫要坐保姆车还是跟郑菱走,郑菱一把将舒炫拉到自己身边示意主权。
她骑着车,在前面大声讲述刚才的事情经过。
呼啸而过的晚风把人吹得沉醉,郑菱等着舒炫的责备,她确实做得有些冲动了,不知道舒炫以后会不会遇到麻烦。
只听到舒炫在身后,她环住郑菱的腰:“没事。”
“真的没事吗?”郑菱放慢机车速度。
“有我。”舒炫将头靠在郑菱的后背,她没想到郑菱会为自己出头,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有些伤大雅,却让舒炫得到久违的安心。
……
舒炫进组的时候,郑菱这边的“皆得饱劳务公司”顺利开业,郑菱忙着接项目。
剪彩前几天,郑菱特意在微信上邀请了陈书记,陈书记过了一天才回复她,刚开始郑菱还以为陈书记不会来了。
结果当天陈书记带着融媒体的记者,还有南城日报的记者过来,她站在最中间和郑菱一同剪彩。
前期“皆得饱”只接到了一些小项目,郑菱手下的工人有一半都没有活。
她租了一栋楼当员工宿舍,许多员工因为没有活,都在宿舍里娱乐消遣。
这每天都是消耗着一大笔资金,郑菱虽然有存款,但还是不能这样烧着,必须有流动才行。
晚上下班,郑菱回到家里,今天是七夕,她一早就约舒炫吃晚饭,等了好一会儿舒炫都没回家。
郑菱给舒炫买的口红到了,她收拾完叶羽就在手机上定了一套口红,一共有99支,还给舒炫买了按摩椅以及一辆保姆车。
阿姨把吃的准备好后就回了自己家,郑菱看着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怕打扰舒炫演戏,便先给小莹发了信息,小莹没有回,给大头发信息,大头也没回。
这就奇了怪了。
郑菱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说好的一起过七夕,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开上车就往片场跑,好在舒炫这部剧的剧组就在南城,一路上郑菱冷着脸。
郑菱刚进片场,就听到几个人在争辩。
“舒老师,这明明是你的问题,你必须负责!”一个女声响起,听得出来是叶羽。
另外一个男声说到:“报警!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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