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第 41 章
◎你教就学。◎
和魏卿聊完天, 沈辞发信息给钟瑞,让他们明天早上不要叫自己,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原以为今天又忙又累, 第二天怎么也起不来,没想到醒得还挺早。
黑甜一觉, 身体残留一些酸痛,精神却很松弛。
沈辞习惯了在床上赖一会儿,拿过手机看。
差十分钟八点。
微信有消息提醒,有人加他好友,备注简单三个字:李湛羽。
很陌生的名字。
沈辞确定两辈子没听过这三个字, 但是名字有一个“羽”字,不会是柳南风的那个小助理吧。
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 对方朋友圈有小助理和柳南风的合照。
还真是他。
只是小助理和柳南风倒不是一个姓, 沈辞原本还猜他们是兄弟来着。
也有别的一些信息。
沈辞抽着回了几个,直到又看到蒋天晟的信息。
自从那次在辞安, 沈辞自觉和蒋天晟已经完全说清楚了, 而且他和魏卿还在走廊那么“亲密”, 想着蒋天晟怎么也该死心。
其实也不该叫死心。
沈辞认为蒋天晟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找过来不过是不甘心作祟。
不管什么, 算是了结。
就他了解的蒋天晟,是个自尊心极其强的人。
没想到蒋天晟居然又发信息给他, 昨天也有,就说一些魏卿不适合他, 沈辞迟早会后悔之类的话。
昨天的沈辞没理。
想了想, 直接把蒋天晟拉黑了。
这件事倒也没怎么影响沈辞的心情, 不相干的人了么。
上午沈辞就在酒店,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带了两本书, 在酒店看了一上午书。
历史人物传记,很严谨的文学,慢慢琢磨的话好半天也就看上几页。
这种严肃性的文学能让人心静,是沈辞调整自己心态的习惯。
前世低谷处到处都是谩骂,荣耀的时候好像享有全世界,沈辞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心性,迷茫颓废或者飘飘然的情绪都有过,最后能不出大问题的度过这些不稳定时期,全靠看书。
王侯将相功名利禄,多厉害的人也不过书上简单几行字,自己那点失败或者成功,算不了什么。
中午沈辞和钟瑞、曲双城就在酒店吃的饭,餐饮直接送到房间。
钟瑞告诉沈辞,他的下一场戏在七天后的上午,又问沈辞骑马的事。
昨天郭导让沈辞好好练习骑术的话不是开玩笑,这话背后代表的意思钟瑞清楚的不得了,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辞安会定期开培训班,请业界实力过硬的老师来上课。
这些课程包括不限于时尚穿搭、应对媒体的技巧、表演、骑术等等,但凡公司的艺人可以免费去上课。
有些艺人需要单独授课,比如演戏需要弹个琴或者懂一些古代的礼仪,可以申请,公司会酌情收费或免费邀请专门的老师来授课。
这样倾尽全力的培养也让辞安成为了艺人们向往的圣地。
像沈辞的骑马戏就属于有特殊需要,可以申请。
沈辞表示他练习骑马的事自己能搞定。
金城在古代的时候靠近游牧民族,民风彪悍,也有很多马场,沿袭到现在,在这里运营的马场有很多,全国闻名。
沈辞去过几次,地方大马也好,肯定比公司找的要好。
钟瑞就不再说。
几个人边吃边聊。
沈辞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按了下开机键,看到是周玉的信息。
周玉是沈辞第一次去剧组时拉着他看柳南风的小群演,两个人投脾气,当时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信息沈辞没立即回。
有句老话叫食不言寝不语,但现代社会节奏太快,而且很多事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真要饭桌上不说话,不现实。
但沈辞吃饭和人聊天行,玩儿手机一定是吃好了再玩。
边玩手机边吃饭虽然快乐,但一不小心就会吃多并且自己还毫无所觉,而且食不知味,下次又想吃,容易贪吃。
做演员的,尤其年纪轻颜值高,还是当打的年纪,上镜又胖十斤,沈辞在这方面就比较注意。
周玉的信息只有两个字:“在吗?”
看来不是急事。
沈辞又吃了七八分钟的饭,吃完后才拿着手机去旁边。
七八分钟对沈辞来说就一眨眼的事,周玉却等的心焦。
周玉原本没觉得怎么样。
今天有他的戏,没想到一来就听了好几个剧组的大八卦,八卦都和沈辞有关。
沈辞逆天的颜值。
沈辞让郭导主动加微信的演技。
沈辞给柳南风道歉换房间。
有人看到过周玉和沈辞关系亲近的样子,打听沈辞的事。
周玉对沈辞印象很深,但再深也知道沈辞只是个新出炉的小艺人,这部电影是沈辞第一部戏,第一个角色,演技得多好?
一问又是吃惊又是羡慕。
在那人说沈辞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时候当下就附和,又道:“他演技真这么好?那我可有福了。”
那人道:“人家演技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玉:“请小沈老师带一带嘛,上次的戏我NG了好几遍,副导都不高兴了”
他长相算很不错,家里还有几千万的家底,特地拿了钱在剧组找了个角色。虽然是群演,但也是个能说好几句台词,露好几次脸的群演。
几千万在娱乐圈捧个人其实砸不出什么水花,但周玉只是玩玩,拿钱开道的话小角色没问题。
但真拍戏了没人管你这角色怎么来的,没什么咖位,演不好就会被训。
和周玉说话的是个在影视城混老了的群演,闻言就笑:“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人家正儿八经大公司艺人,导演喜欢,男二号和人称兄道弟,身后助理就跟俩,咱们能和人说句话是运气,真凑上去”
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周玉打小生活优渥,身边的关系大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的扭头就不搭理了,反正他生活丰富着呢。
第一次接触这样被贬着的神情,心里怪不是滋味,又回不上嘴。
堵着一口气道:“这也分人,沈辞人挺好的。”
说着给沈辞发了信息。
其实刚才说让沈辞指点他演技的事是随口,这会儿倒要辩个分明。
是真觉得沈辞挺好的。
差不多的年纪,沈辞身上有他没有的那种平静和随性,人缺什么就找补什么,而且沈辞长的那么好看,周玉又颜控,不知不觉就被吸引着了。
周围听热闹的好几个,都等着看周玉联系人的结果。
但都是看笑话。
看等了几分钟没信儿,也不意外:
“艺人那张脸,见了投资商花儿一样好看,见了咱们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习惯就好了。””不过该说不说,沈辞没准真能红,那脸,那演技,没得挑。“”嗨——才进圈就会做戏了,昨儿晚上我就在,和柳南风道歉那叫一个诚恳,我还想这小青年人不错“
周玉很难堪,觉得这些人说话难听,想给沈辞辩解,可沈辞明晃晃不搭理他,谁都看见了。
正要挪个地方emo几分钟,纪念自己在娱乐圈的第一份友情,这也是他的第一个角色呢,语音电话就来了。
有人道”沈辞电话,接啊!“
有人催: “开扩音!”
一下子周围都沸腾起来。
沈辞虽然是个小艺人,是个新人,但他前世是影帝,今生家里数百亿的超级富二代,无形的气场早已经养成。
像夏易云之类,纵然成名已久并且粉丝量不小,但心胸不大,已经本能感觉到威胁。
很多人私底下说他只是个新人,是个小艺人,但群演和剧组工作人员这些人见得人多了,下意识已经不敢小看他。
但现在人不在跟前,嫉妒、羡慕等等的,各人难免任由情绪发泄几分。
峰回路转,周玉激动的脸都红了,接通了语音电话。
没有开扩音。
电话也是隐私的东西,开扩音对不知情的另外一方不尊重。
而且万一沈辞对他不太热情,周玉刚才被说的不太自信了,他倒没什么,和沈辞虽然投契但并没有交往太多么,但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玉听到那边传来沈辞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点熟稔的:“周玉?找我什么事?”
周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顺着之前的思路道:“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导演都夸你演的好,你不知道,他可严厉了,你真厉害!”
沈辞前世二十五,自觉沧桑的像五十的人,这一世二十二,但家里人宠着惯着,之前又一门心思在蒋天晟身上,心里年龄大概十五。
还好两下里没对冲,他有时候很能自我切换。
切换看对象,像在家人面前,在同样年轻且有些单纯的周玉这儿,十五岁的沈辞就上线了。
声音也年轻又轻快:“真的啊?经纪人给我找了表演老师,还有柳老师也带的好。”
两个年轻人隔着电话随意说一些话,气氛很轻快。
周玉身边的几个群演见这个虽然长的高但行事稚嫩的年轻人脸色明媚,就知道那头沈辞估计态度很好。
心里挺不是滋味,沈辞怎么就不是他们遇上的呢?
周玉挺得意。
底气足了理智和章法也回笼,问沈辞能不能在他拍戏时指导他演技时也没那么紧张焦虑了。
朋友之间帮个忙,行不行的就一句话,没那么多太过现实的揣摩。
沈辞问了周玉的拍戏时间:“四天后的下午,我没戏,到时候我过来,回头你把具体时间发我。”
周玉:“好啊!”
挂了电话左右环顾几圈,几个几分钟前仗着是前辈,半指点半奚落他的人已经换了表情,称赞他有眼光,还要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周玉知道这些人是想着将来沈辞红了,他算是个中间人,这些人想通过他和沈辞有瓜葛。
按照周玉以前的脾气,肯定脑袋昂的高高的走了,但他刚才经历了一场小型的言语刺激,怕自己走后这些人恼羞成怒说不好听的,说他无所谓,他是个小角色,但万一说到沈辞头上
周玉就和这些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心里想着回头能不联系就不联系,反正敷衍着就行了。
这一下自觉成长不少,还给家里打电话分享。
他家里本来不想让周玉来娱乐圈,但孩子这才几天就已经学会了虚与委蛇,成长的挺快,那行吧,又给批了一百万的资金,答应可以给他再运作个小角色。
周玉兴奋攥拳,暗道沈辞真是他的福星。
沈辞这里,和周玉聊天的时候周瑞和曲双城都竖耳朵听着呢。
这是本能,也很考验助理的眼色。
通过只字片语能将自家艺人安排的妥当也是一种本事。
介于沈辞比较好说话,钟瑞就直接问沈辞和谁通电话,四天后还要来剧组,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沈辞道:“一个朋友,到时候我自己来就行。”
钟瑞颔首,就把这件事撂开了。
两天后,沈辞准备去马场,特地问了魏卿要不要出去放风,魏卿说想去,两人就一起了。
沈辞和魏卿去的是一个中型的马场,新开没几年但口碑很好,会员制,设备什么的都是最新的,马也好。
这儿沈辞没来过,但他哥沈修和人在这里谈过几次生意,就用的他哥的会员卡。
沈辞和魏卿直接进去的,之前他哥已经给他们预约好了。
沈辞选了一套白色的装备,像头盔、防护背心、马裤、马靴等等,以后这就是他的私人装备,自己带走或者放在这里都行。延陕婷
要是常来,还可以在这里指定一匹马当自己的,或者从别的地儿买了养这儿,除了自己谁也不准碰。
当然,这些都要花钱。
沈辞暂时没有养马的需求,想着回头挑一匹顺眼的就行。
选的快,准备之后仔细给没来过的魏卿选。
虽然魏卿可能不会骑马,但上马了让人牵着溜溜也挺好的,来都来了,那些旅游景区,还有给游客骑马骑骆驼的,玩儿嘛。
而且
沈辞看了眼魏卿又看了眼魏卿,这长腿这腰这脸,穿骑马服一定帅炸。
魏卿注意到沈辞的目光,问他:“怎么这么看我?”
沈辞道:“你骑马肯定很帅,要学吗?”
魏卿看他眼睛放光的样子,只道:“你教就学。”
沈辞下巴颌一抬:“包在我身上!”
看沈辞这骄傲的样儿,魏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后脖颈:“那就麻烦小少爷了。”
沈辞被魏卿深邃的眼包着,偏了下头去看窗户外面。
很奇怪。
明明魏卿真的是个很简单的人,认真吃饭,认真看书,出来玩坐在车里也正襟危坐的,很踏实的个人的,但有时候却又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
而且这人时不时的还叫他小少爷。
这称呼很多人都叫,但魏卿叫他好像带着点别的什么,也许因为他们之间不仅仅是雇主和被雇者,还是很好的朋友。
当然,也和魏卿的声音有关。
很沉又很悦耳。
和魏卿这个人一样,打眼一看就自带贵气。
也许是天生的。
沈辞倒真在娱乐圈见过不少出身一般但自带贵气的人。
魏卿松开搭在沈辞脖颈上的手,平和又稳重,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都是燎原的火。
这火烧的越来越旺,让他既痛苦又享受。
其实他会骑马。
不仅在马场骑,在草原骑过头马,国内不方便,在国外还在野马群套过野马。
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满腔意气总要找地方发泄。
后来年纪上来,看似掌控的东西多了,可以前的那个自己已经渐渐的晦暗下去。
同一时间,沈修快速结束晨间会议,让助理开车直奔马场。
很久没陪弟弟了,今天弟弟和魏卿都在,也正好和魏卿见见面,这么久了,互相碰个面应当能自然许多。
沈修在路上,另一伙人则刚进马场。
为首的男人高大俊朗但脸色阴霾,正是蒋天晟。
蒋天晟最近心情不好,今儿是被几个兄弟一起撺掇着出来散散心。
几人顺着马场旁的连廊走过去。
其中一个人看向远处:“那是沈小少爷?”
以前蒋天晟身边的人大多都叫沈辞的名字,但自从沈辞不再跟着蒋天晟转来转去,一次外出吃饭的时候还很不给他们其中一个兄弟的面子,就变了。
这些人最开始忿忿,后来却都开始自觉用沈小少爷来称呼沈辞。
万一哪儿碰到,直接叫人名字叫习惯了,沈辞那脾气,看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不行了还真不是他们能随便直呼其名的。
蒋天晟也看过去,眼睛一亮,旋即就是一暗。
旁边人看他的脸色,很理解。
沈辞就够高的了,他旁边那个大高个儿还比沈辞高半头,带着头盔,穿一身黑,那长腿那身材,远远看就已经相当不错,是沈辞那个男朋友?
有人不屑道:“穿这么气派,还真当自己是公子哥了?会骑马吗,以前摸过缰绳进过这种地方吗?别不是发个朋友圈就完事儿了吧!”
这话一出就是一片哄笑声。
他们这个年纪,出身又好,带过小情儿的不少。
那些人每天装的二五八万,朋友圈那个高大上,红酒、跑车、高档餐厅、奢侈品,但其实都只活着一张皮给外头看。
带着也是逗个乐,回头腻了就换。
这么一想,倒觉得沈辞也真是
不知道怎么形容。
想玩儿就玩儿呗,还正儿八经的带出来,成男朋友了。
心里那种奇怪的酸又开始了,为什么一个穷鬼可以,他们不可以?
蒋天晟冷冷盯着远处的魏卿看,许久好大步往前:“走吧,换衣服!”
一群人顿时都兴奋起来。
他们这些人中蒋天晟的骑术是最好的。
今儿这真是碾压局。
也该让沈小少爷醒醒脑子了,看看到底谁和谁才是真般配。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42 ☪ 第 42 章
◎脸在江山在。◎
马场很大, 沈辞和魏卿也就是刚从里面换了骑马装出来,还没有走远,所以被蒋天晟一行人看了个正着。
魏卿看向蒋天晟几个人离开的方向。
沈辞顺着魏卿的目光看过去, 这时候蒋天晟他们已经顺着连廊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就以为魏卿在看风景。
这里有别于都市繁华,天高云阔十分怡人, 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小雪,不过太阳一晒就化了。
好在天气很好,不然沈辞就要选择室内骑马,肯定没在外面来的爽。
过了一会儿,马场的工作人员牵了两匹马出来。
这是刚才沈辞和魏卿挑好的马, 选中后工作人员带马匹整理行装,安上马鞍这些。
两匹都是大黑马, 体型上稍微有点差别, 更高大一些的是沈辞给魏卿挑的,比较适合魏卿的身高, 不过这匹马虽然高大但很温驯。
沈辞将缰绳递给魏卿:“你要不要摸摸它, 先熟悉熟悉?”
魏卿走近大黑马, 手掌在马的脖颈捋了捋。
一般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大型的动物,哪怕马是无害的食草动物, 到底庞然大物,距离近了难免胆怯或者生疏。
可沈辞看魏卿的手法很娴熟, 马被他摸的舒服,还打了个响鼻。
健壮高大的马, 俊美的成熟男人, 站在这儿就是一副很好看的画, 尤其被骑马服包裹的刚刚好的颀长又充满力量感的身躯, 在阔大的草地上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
沈辞感觉眼睛又享受到了, 也摸了摸魏卿大马的脖颈:“它很喜欢你。”
魏卿看着沈辞,自动忽略了沈辞说的这句话的主语:“你挑的好,不用担心,我可能骑过马,以前有个同学是牧民。”
他以前真的有个同学是牧民。
那人在国外拥有一大片草场,魏卿被邀请着去散过心。
后来魏卿喜欢上了骑马,让同学留意那边的草场,在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片地皮还有一座山,也养了很多马。
很疯过一阵子。
那种骑马在原野上奔驰的无拘无束,让很多痛苦都好像追不上。
但也只是好像。
很快他就又没了兴趣。
沈辞立即问:“你又想起来了一点?”
魏卿:“嗯。”
沈辞很替魏卿高兴。
他的脸是优异的上镜脸,小脸,被头盔包裹着,皮肤又白,在太阳底下几乎白的发光,眼睛又亮又大,笑起来弯着一个弧度,睫毛绒绒。
魏卿是很有自制力的人,却被这一笑晃的目眩神迷。
迷迷糊糊手里就被塞了根马鞭。
现代的骑马运动不像古代那么野,马鞭一般用不着,用也就是个装饰品,像沈辞选的这根是和马配对的黑金色,很贵气。
沈辞的私心,他觉得魏卿这样很帅,很像古代的那种王公贵族。
但肯定不能说。
贪恋美色的沈小少爷只说就是个装备,用不用都行。
魏卿笑了下,也没多问,比如沈辞为什么没拿马鞭,只是简单应道:“好。”
这让沈辞反而有些心虚,好像魏卿看透了他似的,但也许应该没有吧。
旁边还牵着沈辞那匹马的工作人员安静站着,他们在正式工作之前专门培训过,能来这里的都是贵客,照顾起来要专业,有眼色。
有眼色的定义很多,比如现在,保持安静就行了。
但人有别于动物就在于会思考。
沈辞很久没有来过马场,工作人员来这里的时间不长,并不认识他,但这不妨碍他看出来今天这两位客人是一对感情很好很登对的情侣。
不过让人惊奇的是,他以为沈辞才是不会骑马的那个,没想到是看上去高大威猛的魏卿。
还有,高大威猛的男人看着就让人不敢冒犯,也不像脾气好的,长的虽然特别英俊,但几乎没有个笑模样,不自觉就让人十分拘谨。
但他脾气又十分好,由着年纪小的恋人摆弄。
从一开始选择装备到后来选马,到现在被塞了马鞭,简直指哪儿打哪儿。
到底是深秋,即使太阳高悬天空一点云彩都没有,风吹拂过还是有点冷,但工作人员还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他刚分手不久,那渣男劈腿被他抓了个正着。
原本对爱情失望想要做单身贵族,但今天看人家这样甜蜜,错的分明是渣男不是爱情,他又行了。
在工作人员重燃斗志的时候,沈辞已经规划好了今天的骑马活动。
虽然魏卿说他会一点骑马的技术,但沈辞还是不太放心,就决定先让魏卿骑马,他牵着溜一溜,然后自己骑马牵着魏卿的马跑一跑。
魏卿不想让沈辞给他牵马。
他想照顾他。
心里想,不要说给小少爷牵马,就是给他当马骑都可以。
旁边的工作人员适时出声,表示他可以给魏卿牵马。
沈辞拒绝了。
他不放心魏卿自己骑马,想起来会骑马而已,但到什么程度,谁知道。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老大个大美人一身骑装高头大马帅的要死,他必须得亲自牵,这是对美色的尊重。
魏卿向来顺着沈辞,这会儿也估摸出几分沈辞的想法,就答应了。
因为沈辞进了演艺圈,他最近也开始了解娱乐圈的一些事,很知道一些流行词,比如“脸在江山在”,也许就能很好的概括他现在的情形。
今天风大,对皮肤不好。
也许他回去该敷个面膜,或者让于参煲一些美容养颜的汤?
沈辞牵着自己的马,还牵着魏卿的马,在马场慢慢的溜达,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魏卿,心里美滋滋。
这时候他完全没邪念。
心情就像收藏家得到一件绝世古董,像园丁培育出名贵的兰花。
魏卿居高临下,因为头盔和骑马服的缘故,他看不到沈辞漆黑的头发或者白嫩的脖颈,但衣服完全展现了沈辞秀亭修长的身材,很养眼。
秋风萧瑟,坐在马上的人血液却似乎沸腾。
魏卿想了很多。
他的马很高大,他的骑术也还可以,完全可以两个人骑一匹马
但沈辞转头看他时,魏卿却只能面色淡淡的回视他,这原本是他的常态,现在却成了禁锢自我的面具。
还不是时候。
他再一次警告自己。
而且人总要有满足之心,生活才能美好。
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在他眼皮底下,关心他,对他笑,喜欢他的脸,已经是很好的开端。
两个人各有想法,但心情都很好。
蒋天晟心情不好。
他去马厩选马,还问了沈辞和魏辞选的什么马,得知魏卿选的一匹最高大健壮的马,瞬间感觉被压了一头。严珊听
还好他又找到一匹高头大马。
黄褐色的马,单独关在一间马厩中,相当的精神,蒋天晟一眼就看中了。
然后就被拦住了。
工作人员告诉蒋天晟这匹马刚从外面运回来的,非常矫健但脾气也烈,还没有被完全驯服。
没被驯服的马精气神当然和驯服的不同,但也很危险。
蒋天晟骑术不错,又一心想胜过魏卿,想在沈辞面前有个很出众的出场,坚持要这匹马。
后来经理过来劝。
蒋天晟直接了当的放话他就要这匹马,如果出事后果自负。
经理被一群公子哥围着,满头大汗,想到马厩又有监控,而且蒋天晟常来,也的确不是酒囊饭袋,最终还是让人将马牵了出来。
蒋天晟换好衣服牵着马出来,预想到的开场是纵马驰骋到沈辞身边,让他看看自己的英姿。
没想到这么大的马场,沈辞居然还在不远处晃悠。
更没想到的是沈辞居然自己不骑马,在给魏卿牵马,像马场的牵马小童。
蒋天晟心中骤然生出一种深深的嫉妒还有怒气,又是忌惮,魏卿怎么敢,他竟然已经将沈辞拿捏到这种地步?
因为蒋天晟耽搁了时间,其他人都在室内就牵到了自己的马。
一群人出来,看到沈辞给人牵马,也是目瞪口呆。
不止惊愕沈辞对现任男朋友居然这么好,简直是捧着了,也惊愕坐在马上的魏卿,通体漆黑高大健壮的黑马上俊美又有威势的男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长的比自己好的人,经常带出来的人要漂亮过其他人的,就会自觉很有脸面。
但那些只是玩物,跟他们不在一个世界的玩物,压根不用比较。
原本魏卿也该是个玩物,但不论是沈辞给他牵马,正式承认他男朋友的身份 ,还是魏卿本人的气场,都让他似乎底气十足碾压全场。
几个人看看蒋天晟又看看魏卿。
虽然他们肯定是和蒋天晟一伙儿的,但也不得不承认,沈辞的眼光真的很好。
蒋天晟牵着马走过去,冷冷的命令魏卿:“下来!”
他的马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似乎应和似的刨了几下蹄子。
沈辞没想到会碰到蒋天晟,魏卿是他的人,蒋天晟这是跟谁吆五喝六呢,当下仰头对魏卿道:“你别动。”
摸了摸魏卿的马的脖颈安抚它。
看向蒋天晟时就冷淡了很多:“有事说事,没事让开!”
虽然距离沈辞宣布有男朋友过了有一阵子,但其他人还从没见过沈辞对蒋天晟这样不留情面。
而且沈辞似乎也变了。
好像长高了,秀丽中带着英气,更有不下于蒋天晟的气场,已经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总是围着蒋天晟转的小弟弟。
事实上沈辞外貌的变化并不太大,但心态变了。
他不再追逐被爱,有了事业有了更自我的想法,灵魂挺拔了,自然而然就给人不同的感觉。
蒋天晟满腹憋屈。
有心想问沈辞为什么拉黑他,当着魏卿和几个兄弟的面又抹不开面子。
看沈辞跟看傻子一样:“你给他牵马?他也配!”
沈辞看蒋天晟也跟看傻子一样:“我男朋友,我乐意,你管太宽了。”
蒋天晟:“”
其他人看蒋天晟落了下风,只心道蒋天晟太喜欢沈辞了,不忍心责备的太严厉,纷纷给他助拳:
“沈小少爷,人都是越惯越不像样,小心他爬你头上。”
“一个安保也值当这么宠着?”
“打打闹闹是情趣,真寒了心可哄不回来,晟哥真伤心了”
“来都来了,是男人不如比一场”
蒋天晟顿时目光锐利的盯向魏卿:“比一比,你敢吗?”
魏卿就要答应。
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些人纵然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那也无所谓。
但他在乎沈辞,不想让沈辞因为他被鄙夷。
不过魏卿还是没说话,因为沈辞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他不准插嘴的眼神。
魏卿就没说话。
沈辞替魏卿做了决定:“不比。”
蒋天晟:“你怕他不如我?”
沈辞看了眼天空,其实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好不好我说了算,和你无关。再说比赛有什么意思,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我在约会,你走,或者,我走?”
说完了冲魏卿扬了扬下巴,灿然一笑:“卿哥哥,我只喜欢你。”
魏卿攥着马鞭的手一紧,但沉稳有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回的就很稳:“我也是。”
他这样平静,在蒋天晟看就是傲慢了,对他的傲慢和示威。
简直要气炸。
但再留下去实在没有脸面,难道还能强行压着魏卿和他比试?
其他人也知道僵持着就太难看了,把蒋天晟拉走了。
走出老远了有人道:“那魏卿肯定不会骑马!要不是护的严实,今天非让他出个大丑!”
蒋天晟没说话,骑马奔出去老远。
沈辞的心情被蒋天晟影响到了一点。
其实也不是蒋天晟影响,而是蒋天晟一出现他就会想起原著的剧情,想起蒋天晟背后的邵元卿。
脑海中的剧情好像他经历过一样,比一般的看书深刻的多。
沈辞甩甩头,来都来了,肯定要玩儿好。
反正溜的也差不多了。
他直接翻身上马,和魏卿都骑在马上并肩在草原上溜达。
转头看魏卿在沉思。
沈辞道:“不用管他们,我们玩我们的。”
魏卿偏头看沈辞,太阳在他身后,他又穿着黑色的衣服,瞳仁也很黑,整个人有种莫名的吸力:“情哥哥?”
沈辞:“卿!你的名字,秀恩爱么。”
他平常都不怎么当着魏卿叫他的名字,两个人总在一起,说话或者眼神都近的很。
在别人面前一般说魏卿怎么样之类。
刚才那种情形,如果魏卿在他身边站着,那搂个肩牵个手再不行亲个脸什么的,就是秀恩爱了。
可魏卿在马上,太高了。
动作不能表达亲密,沈辞就只能照搬偶像剧了。
叠词,多么美妙又亲近。
脑海转了一圈,看魏卿半点都不意外,眼底还有笑意,反应过来:“你调戏我?”
魏卿一扬眉。
他是个很正经冷肃的人,这一点小动作比偶尔流露的笑意还撩人。
轻声道:“辞辞。”
沈辞被大美人不经意流露的潇洒恣意扑了一脸,没说话,得缓缓。
魏卿心怀不轨,就刻意解释了一句:“礼尚往来。”
沈辞正晕乎。
辞辞?
听着好听,也没再说什么。
后来沈辞就牵着两个人的马小跑了一会儿,但始终没让魏卿独自牵缰绳,直到魏卿说累了,想先牵马回去歇一会儿。
其实魏卿不累,但他知道沈辞是为了拍戏来练骑术。
纵马驰骋虽然好,但沈辞和他并骑而行更好,而蒋天晟那儿用不到,魏卿也就没有显露他很会骑马的事。
沈辞把魏卿送回换骑装的大楼附近,自己纵马跑了起来。
工作人员过来问魏卿需不需要他牵马,而魏卿可以进房间去休息,魏卿拒绝了,只遥遥看着远处骑马奔跑的沈辞。
但很快魏卿被几个人围了起来。
是跟着蒋天晟的那几个人。
这些人一直注意着魏卿和沈辞的动静,看到两人终于分开,就准备各个击破。
他们拦住魏卿,蒋天晟去和沈辞聊聊。
原本以为魏卿会害怕或者焦躁,想要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去找沈辞,避免沈辞和蒋天晟接触,男人的占有欲么,都这样。
可魏卿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远处。
草场上几乎一马平川,他能看到蒋天晟骑马距离沈辞越来越近。
而且让这几个人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的是,他们下马后才发现都比魏卿矮,也没有魏卿那样的气场,所以既然魏卿没动,他们原本想要奚落他的那些话就都说不出来了。
乍一看,魏卿好像被众星拱月一样,是这些人的头儿。
这感觉让人憋屈。
尤其憋屈的是曾经在魏卿和沈辞吃火锅时找上去,结果被沈辞赶走的宋家少爷。
宋少爷一直观察魏卿,想看到魏卿着急或者怎么样,但魏卿始终很平静,让人费解。
魏卿的确很平静,他的平静来源于对沈辞的了解。
他的小少爷是个很好的人,正因为很好,所以一开始就付出了所有的热情和坦诚,这样的人好相处是好相处,被辜负了却也绝不会回头。
因为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所以蒋天晟再怎么争取都永远不会有可能。
魏卿料的不错。
沈辞对凑上来的蒋天晟的确不假辞色:“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反感!”
蒋天晟焦躁又不解:“魏卿到底有什么好?”
沈辞:“他哪里都好。”
实在不耐烦蒋天晟没完没了,索性加了猛料:“你死心吧,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够清楚了吧?!”
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蒋天晟是个成年男人,沈辞也早已成年。
但这些年蒋天晟怕给沈辞名分后沈辞更骄横跋扈,而且沈辞又不是没名没姓的出身,所以一直克制着没亲近过。
而沈辞有自己的骄傲,虽然对蒋天晟好,但一句喜欢都没说过,既然不说喜欢,当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到现在两人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听懂沈辞暗示的蒋天晟一瞬间只觉躯体内的灵魂都被搅碎了,血肉模糊。
那天看两人接吻他就已经心脏都抽痛。
但蒋天晟始终觉得沈辞还是喜欢他的,那么多年,怎能能说变就变呢,他怎么能属于别人?
蒋天晟不能想象沈辞属于别人的画面。
沈辞懒得理他,又远远看到魏卿似乎被拦住了,怕魏卿吃亏,就要离开。
蒋天晟调转马头,伸手去抓沈辞马的缰绳,想要阻止他离开。
沈辞拦他。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他们的马也十分不安的踏蹄乱踩。
尤其蒋天晟的马本就暴烈,原本被关了很久忽然放出来,想要放风还算听话,现在走不了跑不了,很不高兴。
再后来棕褐色的大马脾气彻底爆发,嘶鸣一声抡了一脑袋沈辞的马。
两匹马都暴走了。
魏卿只见沈辞和蒋天晟的马忽然靠的很近,忽然一下子又分开,两匹马都狂奔起来。
马惊了!
其他人也听不到魏卿和沈辞说什么,早就闲聊或者玩儿手机,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有宋公子因为丢过脸十分不甘,看守魏卿十分尽责。
看魏卿抬步要走,连忙拦住他。
魏卿一把推开他,眉宇微压,眼底翻滚势不可挡的戾气:“滚开!”
他力气很大又因为着急没留手,宋公子被推的差点摔倒,要不是周围都是人被挡了一下,可能会摔个跟头。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好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就要动手,这也是他们期待已久的。
太憋屈了
一个安保也敢爬他们头上,装腔作势的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今天沈辞就是找来也是魏卿先动的手!
不约而同的群殴并没有进行下去,都被魏卿吓住了。
之前的魏卿虽然看着眉目冷厉不近人情,但一直都很平稳安静,沈辞说什么就是什么,似乎只是长的不太和善而已。
但此刻他干脆利落的将一个拦他的公子哥一脚就踹开了。
踹出好几米。
那力道,那狠劲儿,让人心里发怵。
闷头想要拦他的宋公子被魏卿抽了一鞭子,痛呼着躲开了。
几乎下一秒,魏卿已经翻身上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整个人连同马像利剑一样冲向沈辞的地方。
从沈辞马惊到魏卿冲出去,前后也就十来秒的功夫。
有看到那边变动的工作人员在喊:“马惊了!”
被魏卿忽然变身猛兽一样的爆发力震慑住的几个公子哥这才回神,谁的马惊了?
下意识看向魏卿离开的方向。
还有人喃喃道:“他不是不会骑马吗?”
可是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怎么有胆子用马鞭抽马,而且他刚刚翻身上马好像都没踩马镫,那样利落又迅猛
那是他们想象中自己骑马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43 ☪ 第 43 章
◎心猿意马。◎
魏卿纵马狂奔出去, 举目四望,好在草场地势还算平整,很容易就看到沈辞所在。
但就这一会儿功夫, 沈辞连同他的马都变成了只能模糊确认的小点。
两个人距离很远。
魏卿唯一的念头是沈辞坚持住。
马发疯之后将骑他的人甩下去是什么后果,他一点都不愿意想。
沈辞在坚持, 很坚持。
他运气多好,不单重新活了一世,还有特别好的家人和朋友,还有他热爱的能够再无所顾忌追求的事业。
怎么甘心就这样
也许是死去。
马跑得太快了,快的原本只是有些透凉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像要钻进他的骨头里。
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有一种像抹了清凉油之类的冰凉,然后很快没了知觉。
沈辞好几次差点被甩下去, 但还是死死的将自己稳在了马背上。
他两辈子都会骑马, 上辈子是为了拍戏学过,这辈子是跟着家里人来这里玩儿过, 但骑术真的就一般, 能骑马跑一跑, 但疯跑肯定不行。
没有人可以救他。
沈辞知道只有和马一直耗下去,等它跑累了或者稳定下来。
恨死了无事生非自以为是的蒋天晟, 这人浪费了他新的一生好多年,现在还想要他的命, 哪怕他不是故意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绝望和坚持下去就是希望的情绪轮番在脑海中滚动。
沈辞甚至忍不住想, 是不是他想逃脱原著炮灰的命运, 所以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想要纠正这一切, 让他还是要迎接死亡的结局。
人在极其危险或者压力大的时候, 脑子里的东西反而驳杂且迅猛。
沈辞自己都不知道他被受惊的马带出去其实并没有多久, 想了一圈儿亲朋好友,也想到魏卿。
如果他真出事,希望魏卿那个傻子不要坦白和他是合约情侣的事,这样他家里人怎么都会关照他几分,不会让金城那些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欺负了他。
算了,最好魏卿还是去别的地方生活吧,他虽然出身不好但人其实很优秀,到哪儿都能过的很好。
也不知道魏卿什么时候会完全恢复记忆,还有背上的伤,可不能再让人打了。
怅然、紧绷、绝望、希冀,沈辞到最后脑袋都是木的,只本能的想死死焊在马背上。
极度的紧张和惊吓之下,他的手臂、大腿乃至整个全身肌肉都僵硬而酸痛,整个人进入一种意识紧绷状态。
直到一声清晰焦灼却又似乎无比深沉冷静的喊声:“沈辞!”
仿佛天光乍现。
沈辞以为出现幻觉,本能的看过去,果然是幻觉,魏卿都不会骑马,但那个纵马驰骋朝他而来的男人,居然是魏卿的脸。
哎,他可真好看。
沈辞心里喟叹着,但不到一秒的功夫又不得不目视前方继续坚持。
他快不行了,他自己知道。
全身都要没知觉了,像一块石头,石头怎么可能抓住什么东西,只会落下去,摔个稀碎。
“辞辞,别怕!”
那喊声清晰的要命,就在沈辞身边几米外的地方。
可马在奔跑
沈辞匆忙回头看了眼,还真不是幻觉,魏卿骑马来追他了,他骑马的速度比他马疯跑的速度还快,但这人居然一只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朝他伸过来,像是要抓住他。
沈辞惊愕的看了眼魏卿。
沈辞的马还在乱跑,但魏卿总能驱使他的马跟上去,两个人就像在并骑狂奔一样。
魏卿朝沈辞喊:“相信我,一会儿我靠近,你什么都不用做,别怕。”
沈辞也不知道魏卿想干什么,但他最信任的人除了家人就是魏卿。
可是这样很危险。
这么想,就大声喊出来:“危险!你别靠近!”
要是把魏卿的马也带疯了,两个人不是真情侣,但传出去倒像殉情一样。
魏卿没有再说话,腰背微微压低却又是一种紧绷的弧度,像雄狮捕猎的姿态。
他还带着手套,头盔这些,但手套和头盔下都是汗,每看沈辞在马背上颤巍巍的样子一次他都要出一身冷汗。
观察过沈辞两只脚都没有蹬在马镫上,也许是马跑的太快脱落。
这很危险,现在却有助于他把沈辞带过来。
后来发生的事对沈辞来说是快镜头,且不可慢放。
不知什么时候魏卿靠了过来,他不能时时刻刻都偏头去看魏卿,只感觉旁边一个黑影靠近,腰上一紧,他整个人飞起来,飞着还转了个身,和魏卿面对面坐着?
沈辞的马很快跑没影了,魏卿的马也在跑,但跑了一段就渐渐慢下来。
沈辞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在魏卿身上 。
马鞍地方有限,他几乎是跨.坐在魏卿腰腿的地方,魏卿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背,像那种很安全又有弹性的座椅。
两个人紧紧贴着,沈辞能感受到魏卿起伏的胸膛。
太冷了,他们呼出的白气互相缠绕。
魏卿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当然,也许是沈辞自己的脑袋搭在魏卿的颈窝里。
那种危险的气氛好像还没有远去,但沈辞却感到十分的安心。
模模糊糊听到魏卿低声而温柔的声音:“没事了,别怕。”
沈辞抱住魏卿的腰,点了点头。
好多话想问,主要是问魏卿骑马的事,这简直已经不是会,魏卿是个高手。
但他好累,什么都不想说。
哪里都麻木而疲惫,还好魏卿不是别人,沈辞放任自己的疲惫和木然,就这么被搂着,就这样靠着。
魏卿的胸膛很宽阔,身体很坚实,沈辞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时候魏卿和沈辞已经跑到了马场的边缘地带,再往前一两百米就是马场的围栏。
魏卿看着围栏上的铁丝网有些后怕,如果沈辞骑马撞上去
把沈辞搂的更紧了些,忍不住亲了亲沈辞的耳侧。
是安慰沈辞,也是安慰他。
但其实沈辞戴着头盔,这个吻只贴在了冰冷的头盔上,另一个当事人毫无所觉。
马慢慢的溜达着。
危险渐渐远去,太阳的温度重新出现,风也从冰冷如刀变得只是有点凉爽。
天空明媚,草地黄绿交缠。
魏卿抱着最心爱的人,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他的脖颈被沈辞呼出的气息轻轻拂冬,不可避免的出现有别于刚才紧张关切的另一种情绪,尤其他们还是这样的姿势。
无法自控的心猿意马。
沈辞原本不想动,但魏卿动了,还动的很不是地方。
他有点硌的慌,越来越硌,然后忽然意识到怎么回事,因为安全渐渐放松的身体一下僵住了。
魏卿意识到这种变化,低声道:“你刚刚压到它了。”
真的压到了,但其实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也只能这么说。
某些部位十分敏.感,温度、心里刺激或者生理刺激,以及伤害,都能让它出现一些反应。
两个人都是男人,魏卿没有说太明白,但道理沈辞都懂。
有一点尴尬,但不多,毕竟都是兄弟。
沈辞想要挪一下,至少不要这么危险的对着他么,但他被按住了。
魏卿的声音有点急促,又很严厉:“别动!”
沈辞就不动了。
得说点什么,他舔舔唇,仰头看了眼魏卿。
这样互相对着看会有点累,他又把脑袋埋下去了,被重武器威胁的震惊因为刚才差点出事而没那么特别震撼了,感叹道:“你还挺厉害。”
魏卿:“”
还有心夸他,看来心态还好。
魏卿努力压制着一些东西,像沈辞的轻描淡写那样也轻描淡写的问:“真的?没和别人比过。”
沈辞肯定的道:“真的。”
他日常感觉魏卿男人味儿十足,但这人平常气质比较冷感,倒中和了野性的那部分。
可硬件这东西又不随着气质转移,配置真的算是顶级了。
虽然是阴差阳错的被人拿.枪指着,虽然确信魏卿不会伤害他,但本能的,沈辞还是有种被威胁着的汗毛倒竖的感觉。
又想,魏卿可跟他说过喜欢男的,将来不知道哪个男的得承受这种重武器,这算幸福还是不幸福?
嗯难以承受的幸福。
沈辞一边儿腹诽着,一边因为实在难受,想着他难受魏卿肯定更难受,就打商量:“要不我下来吧?”
然后就感觉魏卿搂着他腰背的手臂收的更紧:“从这儿回去骑马得一小时,你走回去?”
没说让沈辞骑马的话,刚才都那样了,怎么不得缓缓。
沈辞:“一会儿肯定有人来”
魏卿垂眼看他,无奈道:“我这样也下不了马。”
好像确实是有些困难,沈辞:“折戟沉沙?”
魏卿:“”
沈辞抬眼瞄了眼魏卿无语又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概过了半小时这样,沈辞才渐渐觉得魏卿收回了他长.枪大.炮的威胁,但恍惚间沈辞又觉得好像还被架着。
他们不知道,这会儿马场的人已经完全疯了。
惊了马,蒋家少爷倒是找到了,摔断了一条腿,摔的一头一脸的伤,但沈家小少爷却没了踪影,生死不知。
谁也没想过给魏卿或者沈辞打电话,俩人兜里都有手机,但惊了马谁会接电话?
沈辞和魏卿也没想着和谁报平安,给马场还是给蒋天晟?
就这样晃悠着往回走,直到被沈修迎在半路上。
沈辞倒坐着,还是魏卿最先看见了沈修。
看着脑袋埋在魏卿脖颈边一动不动的沈辞——地方有限,这样省事,沈修不敢再往前,也不敢问。
还是魏卿先开口:“他没事。”
沈辞抬头看了眼魏卿,转身看到沈修,惊喜道:“哥!”
这一下喊的挺心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之前算是死过一遭,那时候情绪都憋着呢,后来被魏卿顶.着,伤春悲秋都被这种被迫的黄.暴挤到角落,这会儿一下子爆发出来。
魏卿的手臂放松了点,但还稳稳托着沈辞的背,防止他掉下去。
沈修注意到这种细心的保护。
两个男人默默对视一眼,魏卿想着不愧是沈辞的哥哥,看着很不赖。
见过蒋天晟那惨样儿的沈修眼眶红着,一连说了好几句没事就好。
魏卿摘掉手套,抬手擦了擦沈辞的眼泪,又把手套戴上。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
沈辞还那么坐着,和沈修说事情的经过,重点说他被魏卿从马背上捞过来的事。
沈修看了眼魏卿又看了眼,之前见过魏卿的照片,但他没参加蒋天晟的生日宴,这还是第一次见魏卿真人。
真人比照片上俊的多,气势也更盛,但人看着很沉稳很安静。
能冒险把沈辞从马上救下来,是真上了心。
只要对沈辞好,别的沈修一概没有要求,更不要说魏卿这样出众,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从遇到沈修到回去又是半个多小时,这时候马场的无人机正满世界搜寻沈辞。
看到传来的影像上沈辞虽然和魏卿同一匹马的姿势有点怪,但好歹看着好着呢,马场老板当场想落泪,激动的。
至于姿势,是真没办法,马鞍就那么大,正着坐绝对坐不下,对着坐还能盘人腰上。
蒋天晟和几个兄弟也等着。
蒋天晟腿断疼的厉害,只被马场的医生简单的固定,整个人脸煞白,但坚持没走。
他怕沈辞出事。
至于其他几个人,心里都惶惶,今天沈辞要真出事了,他们都脱不了关系。
就连挨了一鞭子的宋家公子,顶着脸上的鞭痕也等着。
谁都知道沈辞对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辞小时候那场绑架案再往后查还涉及到商战,后来但凡有点痕迹的人家都遭受到沈家疯狂的针对。
那时候大家才知道一直平和宽容有儒商之风的沈父,总是笑眯眯开朗又大气的沈母,被惹毛了到底有多六亲不认。
现在又多了个沈修。
沈修看着清风朗月 ,但金城年轻一辈中谁在他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大厅的玻璃是透明的,沈辞一回来大家就都看到了。
因为魏卿被沈辞压着,沈修先下马,在魏卿旁边接沈辞下马。
魏卿双手一抱一提就把沈辞从他身上带起来了,然后往旁边一送,沈修接一下就行。
人离开了,被压着的重量没了,魏卿一下子就觉得身上、怀里都空荡荡。
沈辞站在地上也有种恍惚的感觉,感觉地面都不太平稳。
还有腿。
大概是岔开坐太久了,很想劈个叉。
三个人进了大楼,蒋天晟眼巴巴的看着沈辞,又是愧疚又是清醒,又因为疼,声音都带着颤意:“小辞你没事就好。”
沈辞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一拳打在蒋天晟的脸上:“傻逼!”
魏卿跟在他身后,默默把马鞭递了过去。
他面无表情像沈辞的护法,好像沈辞说让他杀人都会立即去的那种。
脸上还带着鞭痕的宋家公子禁不住瑟缩了下。
被打后他暗暗发誓要报仇,但当知道沈辞出了事,但当再看到魏卿冷厉的眉眼,嗓子就跟被掐住了一样。
沈辞看到被递到手边的鞭子,倒又一下子就笑了,握住魏卿的手:“我们走吧。”
其实他真的很想把蒋天晟抽一顿。
但沈辞在心里还深深的忌惮着蒋天晟身后的邵元卿,这个人就像一团浓重的深不见底的雾,他怕把蒋天晟惹急了,这团雾弥漫到沈家,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魏卿注意到沈辞走路姿势有点不对,还慢腾腾,猜他可能是之前骑马腿上摩擦受了伤,索性将人横抱起来,对沈修说带人上去检查检查。
马场这栋大楼完全是个大型的生活区,酒店、餐厅等等一应而足。
经理带着魏卿和沈辞去他们之前换衣服的房间,专人专用,骑马之后还要洗澡什么的,风景也不错,单纯度假也很好。
马上被抱了半天,这会儿的公主抱沈辞也就适应了,没动。
沈修走过去。
沙发上被沈辞打人惊的站起来的一群人顿时神情更是蹑蹑。
沈修一向温和,此刻面无表情,整个人就如同冬日下剔透的冰凌,目光所到之处让人只觉寒津津的。
目光一一扫过几个人:“你们几个,都要给小辞和魏卿一个交代,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
大楼前有监控,马场还有巡逻以防突发意外的无人机,他之前看过这些影像,知道魏卿被拦着后着急救人动了手,也知道蒋天晟纠缠沈辞导致惊马。
说给沈辞和魏卿一个交代,也是将魏卿打人的事一并揽了过来。
蒋天晟也听懂了沈辞对魏卿的维护,在沈修这里,原来魏卿已经算是家人了吗?
心中又是愧又是悔。
嘴角被拳头砸出了血,腿伤着,整个人又是泥又是土,再狼狈没有,尤其魏卿衣冠整洁马术惊人,真的救回了沈辞。
两相对比,他羞耻的很想钻地缝里去。
沈修懒得理他们,转身走了。
楼上,沈辞被魏卿稳稳当当抱进了房间。
两个人对外是情侣,之前安排房间也是两人一间房。
魏卿将沈辞放床上,就要去解他的腰带。
沈辞往后缩了缩:“那什么,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澡?”
魏卿看他脸白白眼睛眨巴眨巴,挺有活力,再不像那会儿煞白着脸满是惊恐,忍不住攥住沈辞的下颌摇了摇他的脑袋:“吓坏了没有?”
沈辞:“还行,幸好有你。”
魏卿给沈辞去掉了头盔,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给你检查身体,怎么,身材见不了人?”
说着一抬眉,又是那种不羁又有些野性的感觉,但也很坦荡。
沈辞觉得魏卿变了,以前多严肃正经的人。
但这样的魏卿好像更能开玩笑,让沈辞觉得他太计较一些细节好像太墨迹了。
短暂的纠结后,沈辞就脱了衣服。
心想这也没什么,在片场又不是没拍过沐浴戏、床戏什么的,那时候可好多人看。
一动作真是骨头缝都疼。
后来衣服是魏卿帮着脱的,裤子也是魏卿帮忙拽掉了,全身上下最后就剩个小裤.衩。
还真有伤。
最明显的伤在大腿内.侧,他太白了,骑马磨红的一片就很显眼,还有一些渗出血丝。
如果是正常骑马,有骑裤的保护,自己感觉有些累了就停下了,绝不会受这样的伤。
再就是手掌和腰上。
手戴着手套,只磨红了,然后有些肿,没破。
看着最吓人的倒是沈辞腰上的伤,也不算伤,是魏卿把他从马背上捞过来的时候太用力
不用力也不行,一百多斤的成年男人,一不留神没拽住被马带跑或者直接从马背上带的掉下去让马给踩几蹄子,后果不堪设想。
沈辞看魏卿盯着他腰上巴掌大的那片红色痕迹,眉心都皱起来,连忙道:”一点都不疼,好着呢。“
魏卿没说话,去拿药箱。
毕竟是马场,药箱是酒店每个房间的标配,其中就有药酒。
之前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沈辞道:“我先洗个澡?”
抹了药就不好洗澡了。
魏卿就让开了。
沈辞快走到浴室了又慢悠悠挪回来:“你有没有受伤?”
魏卿:“没有。“
被半强迫的检查了伤,沈辞有点儿想找回场子,说话还叉了腰,但感觉除了重点部位哪哪儿都光溜溜的不太有气势,又把手放下了:“我看看?”
商量的口吻,闹着玩儿。
知道魏卿这人太禁欲了,虽然不久前才那样,但生理反应和人本身会区分开,至少在魏卿这儿让人不自觉就区分开。
魏卿正在查看药箱的药,闻言直起身,定定盯着沈辞。
沈辞其实原本没别的心思,但被人这么盯着,盯心虚了都,大美人的身材什么的不得不想歪。
正要摆手说魏卿自己检查,魏卿的手已经搭皮带上了。
刚才魏卿忙着照顾沈辞,只摘了头盔,头发有点凌乱,但身上的衣服还是骑马那套,加上体型衬的人有种悍然的利落,很有压迫感。
尤其沈辞没穿那么多。
然后没穿那么多的沈辞,就听到清脆的咔哒一声。
皮带被打开的声音。
很奇怪的,后脖颈忽然窜上一溜儿电流,沈辞不禁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44 ☪ 第 44 章
◎你想见他吗?◎
沈辞没有回头, 若无其事的朝后摆了摆手:“还是你自己看吧!”
说完就又慢慢——其实也快不了的走向浴室。
他身后,魏卿轻轻吐了口气。
其实他比沈辞紧张的多。
在商场上作风迅猛的邵氏集团年轻董事长,私人方面自制到几乎禁欲。
他从没有以情.欲为基础向谁展示过自己的身体, 一股陌生又剧烈的羞赧在四肢百骸游走,只是靠着阅历和自制力强撑着而已。
浴室响起水声, 魏卿坐在卧室唯一的一张大床上,一边掌心按在沈辞脱下来的那叠衣服上,稍微缓了一会儿。
但几分钟前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之前的关注点在沈辞身上的伤,也本能的克制着一些东西,免得失态。
但看到就是看到了。
线条流畅的肩颈手臂和长腿, 白净细腻的皮肤,揽过的腰比想象的还要细, 后面还有两个小小的窝, 再往下是被布料包裹着
魏卿没有再想下去,将沈辞的衣服叠整齐, 又从药箱找出药酒和药膏。
看过说明书后最终选择了药酒, 想到沈辞腿那里有一点破皮, 又把药膏也留下了。
这时他还穿着骑马时的衣服。
之前魏卿走动间发现这是一个套间,一大一小两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浴室,方便人洗漱。
但怀着某些隐秘的想要亲近的欲.望, 魏卿还是等沈辞洗完澡出来后才进去。
马场的消费不菲,沈修又是会员, 这里在客人入住后会根据他们的自身体型安排换洗的衣服鞋袜这些。
沈辞裹着浴袍出来后才从柜子里拿了新的内裤穿上, 顿时感觉安全多了。
然后就把浴袍丢一边。
如果是以前, 他肯定不这样, 但当着魏卿的面都光溜过了, 就不那么在乎了。
安安稳稳的趴床上休息,玩手机,等魏卿给他上药。
浴室,刚刚被使用过的水汽还没散,弥漫着沐浴露清淡又清新的香味。
魏卿站那儿愣神了几秒钟才开始脱衣服,才解开衣服扣子又看到衣架上乱搭着一条白色内裤。
魏卿:”“
又把扣子扣上去外面柜子拿了新的内裤,然后再进去。
他洗澡其实很快,但和沈辞差不多的时间才出来。
沈辞是行动不便动作缓慢,魏卿是多了一项洗衣服的业务。
就两件薄而小的布料。
他的随便搓了搓了晾起来,沈辞的控制不住手劲儿大了点,搓的差点薄了一层。
听到魏卿出来的动静,沈辞朝他看了眼,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额前耷拉下来几缕,俊美而慵懒。
魏卿看到沈辞穿着的内裤。
黑色的,应当也是从柜子里拿的,和他的一样的颜色和样式,就是大小不同。也许还是一对儿。
这种想法让魏卿喉头都有些干涩。
不过他后面给沈辞上药以及按摩都很严肃很正常。
原本被人家掰着腿有些不好意思的沈辞,不好意思很快都消散了。
至于姿势上的尴尬,沈辞真不觉得。
他虽然和魏卿比没那么A,但其实本人一米八多,身材好气场足,在男男关系中自我定位怎么也是上位者。
两人一个号,没什么好想的。
顶多就觉得自己仰躺着被上药的时候,像只在池塘呱了一晚上后精疲力竭的翻肚皮青蛙。
上药之后魏卿还给沈辞按摩了一下,松散筋骨,之前沈辞一直喊着胳膊疼腿疼的,衣服都不好脱。
按摩的时候魏卿让沈辞趴在床上,他受不了沈辞清澈又信任的目光,很想保护这种眼神,又想摧毁,让上面沾染上些别的东西。
沈辞不知道魏卿平静的面孔下有多可怕的想法。
他被按睡着了。
魏卿毫不意外。
他的按摩手法不是外面流行的那种浅薄野路子,正经从家里传习下来的。
以前也就给自己按过。
人体穴位找准了后,将人按睡着是很轻易的事。
看沈辞睡着后魏卿将他翻过来又给盖上被子,过程中禁不住在沈辞胸口扫了两眼。
到底年纪小,哪儿都嫩。
这么想,心底就又泛着一种很柔软的情绪,手指碰了碰沈辞静谧垂着的睫毛。
魏卿收拾了药箱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关上卧室的门,等在客厅。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是沈修。
魏卿告诉沈修,沈辞睡着了。
沈修轻轻推开门进去看了看,站在床边时的眼神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命运多舛的,还好有惊无险。
出来后也没再坐着,只说家里还有事处理:“马场的事瞒不住,过几天来家里吃饭?”
魏卿颔首:“好。”
再没什么说的,沈修直接走了。
没说感谢魏卿的话,那就远了,看得出沈辞在魏卿这儿多重要,请人来家里吃饭,就是认可和亲近的意思了。
魏卿也没说打了人的事,这些沈修应当已经知道,小问题,不必问。
沈辞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这个季节天黑的早,外面黑蒙蒙的。
出来后看到魏卿在客厅看历史纪录片,没开声音。
穿衣服时沈辞后知后觉身上的酸痛居然没了大半。
两个人一起出门吃晚饭,自助餐,还不错。
回来后沈辞打了会儿游戏就又困了。
不仅体力劳动会消耗人元气,极度的紧张恐惧也会让人十分疲惫,并且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沈辞就脱了衣服钻被子里了,又获得了一次按摩。
魏卿:“再按几次就不难受了。”
沈辞脸埋在枕头里,酸爽的直哼唧,后来就又睡着了。
魏卿将人翻过来安置好,去客厅喝了一大杯冰水。
后来还是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洗了澡。
洗了很久,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真实的想象的,五光十色,让他几乎没办法面对沈辞安稳干净的睡颜。
后来关灯睡觉,就着朦胧的月色上了床。
沈辞睡在正中间,蜷成个虾米。
魏卿睡在沈辞面朝着的那一边,窄窄的一条,慢慢的等待。
被子很软和,但自带体温的不软不硬的一些物体显然更好抱。
沈辞循着温度靠过来,先是脑袋抵着,后来整个人都蜷过来,再后来盘住。
魏卿额头上冒了汗,一手圈着怀中人,一手调整了下沈辞盘过来的腿,免得戳到他。
沈辞睡的早醒的也早,发现自己又一次变成了树袋熊。
上一次还是魏卿发烧他给按头。
一回生二回也没太熟,这多不好意思,还好魏卿睡的很熟,沈辞悄悄挪到身后空着的那大半张床上。
睡着的魏卿气场收敛,容貌的过分出众就更明显。
沈辞观摩魏卿的睡颜,然后眼神一不留神就扫到了
被子不薄,都能被顶成这样
叹为观止了一下,沈辞也顶着自个的去洗手间了。
男人嘛,大早上都这样,很正常,他这样安慰自己,进了洗手间又跑回去再看一眼,确认真的存在这样厉害的状态。
心道人和人的差别好像是有点大。
魏卿很尴尬,但只能又熬了十来分钟才“醒”过来。
沈辞则洗了个澡,然后就发现了自己被搓干净的内裤。
沈辞:“”
摸了摸已经干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穿上了。
酒店提供的内裤虽然穿着还行,但还是家里的穿着舒服。
又比了比挂着的另一条,比他的大不止一号。
沈辞:行吧。
回去的时候沈辞吭哧吭哧说了一句魏卿不用洗他的衣服。
魏卿很平静:“顺手的事。”
沈辞被他带的很平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再说总感觉太外道了。
来的时候魏卿开车,走的时候还是魏卿开车。
到市区,沈辞发现今天街上的人比平常多,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红灯时朝窗户外看。
十字路口延伸出去的小巷子里各种小推车,人流如织,很热闹。
沈辞不是很喜欢参与热闹,但他喜欢在热闹里穿行,默默记住这条街,想着有空来转转。
魏卿顺着沈辞的视线看了眼,过了路口又开出一百来米,还是没看到停车位,再往前开,正好碰到一辆车从停车位上开走,马上拐过去停了下来。
两人开的导航,要回家还有九公里的路。
沈辞问:“怎么停这儿?”
魏卿:“下去转转?”
沈辞反应过来:“不用。回头有空了我自己过来。”
魏卿:“不要我陪着?”
沈辞挠了下头:“耽误你看书。”
上辈子他高中毕业就出去闯荡,后来黑了红红了黑,学历这一块儿总被嘲讽,自己也意识到当初也许应该多读些书。
但各种事情把你推着往前走,又忙,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了。
这辈子想起来前世,对读书这件事很重视,也很不想耽误别人读书的时间。
尤其魏卿这次考试比较重要。
如果考过了就会有个很体面稳定的工作,这几乎是改命的事。
昨天他想着带魏卿出去散散心,但总不能一直薅着魏卿陪自己,耽误了正事。
这些话都没说出来,但魏卿听懂了。
揉了揉沈辞的脑袋:“最近进度很快,需要缓一缓,换换脑子,不耽误。”
沈辞往前凑了凑,观察魏卿的表情:“真的?”
魏卿看到沈辞鼻翼上那点小痣,喉结动了动:“真的。”
挺普通的小吃街,各种小档口,小推车,卖的都是大众小吃,旋风薯片、鱿鱼、果汁、羊肉串这些。
沈辞要了十串小鱿鱼,边走边吃。
过了会儿又要了一串炸薯片,后来是热乎乎的梨子水。
魏卿什么都不吃,但沈辞吃到好吃的递给他,他会尝一口,如果沈辞的手不拿开,他就会再尝一口。
走了一段,在沈辞蹲地上看小玩偶时,有个小帅哥要魏卿的联系方式。
沈辞毫不意外。
魏卿又高又好看,虽然看上去生人勿进,但最近不是很流行冷酷帅哥么,说这种男人比那种对谁都和气的保险的多,爱上了谁绝不变心,十分忠犬。
沈辞没有说话。
虽然两人现在有合约,但比起合约还是魏卿的桃花重要。
如果成了,他可以立即和魏卿“分手”。
小帅哥说了一堆,身高爱好学历这些,期待的看魏卿,脸红扑扑。
魏卿弯腰捏了下沈辞的脸,捏的很温柔,和小帅哥说话时很冷酷:“不方便。”
原来名花有主。
小帅哥看看沈辞,自问和人家没可比性,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辞摸了摸脸,站起来。
也不看玩偶了,边走边和魏卿说谈恋爱的事:“你放心的谈,过去的事已经淡了,我这儿也不是很需要”
说着话,他们走到了一段主打小游戏的路。
套娃娃、打□□这些。
魏卿问沈辞:“想玩儿吗?”
沈辞不是很想玩,看出魏卿不想聊感情的事,想想他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不要再被人骗了,也就不说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直到看到一家只围了手臂高栅栏的小院。
院子里有人摔碗。
看了会儿才明白,这是最近流行的一种出气小游戏,十块钱买二十个碗摔墙上,狠狠的摔,去晦气舒展心情。
旁边的牌子还特地写了这些碗都是不合格产品,不是浪费。
沈辞就进去了,要了二十个碗。
魏卿心道沈辞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蒋天晟一扰再扰,差点酿出大祸,确实很烦人。
不过这人大概要安分好一阵子。
不止是摔断腿,前些天蒋家人去京市给他送金城特产,联系的于参手下一个小助理,魏卿让于参传达自己的意思,将东西丢出去了。
拒绝是决绝,丢是丢,意思差别大了。
蒋家丢了大脸,估计正惴惴不安,日后在京市的生意也绝没有机会开展。
不过这些事现在也不好告诉沈辞。
沈辞极度厌恶邵元卿的事,魏卿一直没个头绪。
正想着,就见沈辞拿着商家提供的记号笔,很耐心的在每一个碗上都写了三个字母“syq”,然后活动了几下手腕,爽气的扔了出去。
仿古的酒碗砸在墙上清脆一声,顷刻碎成渣渣。
很碎。
魏卿因此脖颈后都冒出几分凉意。
沈辞胳膊上还有些酸痛,但扔这东西出气确实很爽,他对蒋天晟完全无感,喜怒哀乐都懒得动用,但邵元卿
反正这一刻邵元卿碎成渣渣了。
一连摔了几个,问魏卿玩不玩。
魏卿摇头,斟酌了一下问:“那三个字母,邵元卿?”
沈辞曾告诉过魏卿,如果遇到叫邵元卿的人,一定要能离多远就多远,现在就很欣慰魏卿把他的话记得这么牢固:“嗯”。
魏卿手里还拿着沈辞喝了一半的梨子水,手指微微收紧:“那你想见他吗?”
沈辞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你咒我?”
没见着呢已经搞的他家破人亡,要是见着了,怕不是要被他搞到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魏卿:“”
魏卿默默把还温着的梨子水递了过去。
沈辞并没有善罢甘休,这是很严重的立场问题。
当下接过梨子水,然后往魏卿手里塞了一个碗,又塞一个碗,一手一个,叉腰在旁边监工:“你也玩,砸的就是他,嗯二十个碗,你砸十一个。”
这一片楼房都比较低矮,院子旁边又都是平房。
日光无可阻挡。
余晖西斜,落在沈辞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他唇色却很鲜明,下巴颌微抬,有点骄横,像只吃饱喝足被照顾的很好的小豹子。
很可爱,让人很难拒绝。
魏卿看了看沈辞的脸,再看看手里可怜的碗,然后执行了小少爷的命令。
作者有话说:
*那什么,求个评论,这篇文看的人很少,不知道写的怎么样,苦恼挠头-
45 ☪ 第 45 章
◎登对的小情侣。◎
砸碎了很多个“邵元卿”, 沈辞整个人通体舒爽,感叹道:“下次还来。”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
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都可以来砸一砸。
又偏头看魏卿:“你来不?”
不知是直觉还是什么东西, 当然大概率是这件事压根没法感同身受,毕竟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沈辞总觉得魏卿对邵元卿并不讨厌, 甚至还有种特别的感觉。
魏卿平稳的端着喝到见底的梨子水塑料杯:“来。”
更热闹的地段在小吃车那里,这一片人少,由于身高差的缘故,沈辞往边上走了两步,站在道边高砌出十厘米左右的台阶上。
身后是一扇关着的门, 看样子是个私人住所。
魏卿跟过去,就两步, 站在台阶下, 面对着沈辞。
身高差被台阶弥补,沈辞凑近了看魏卿的眼睛, 这双漆黑又深邃的眼睛映着他的影子, 很小一个。
再就看不出别的, 比如言不由衷什么的。
沈辞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成年人,还活了两辈子, 也算名利场上打过滚,捧高踩低里头挣过命, 怎么还幼稚起来了。
垂了眼摆摆手:“算了算了,我都魔怔了。”
下一瞬身后的门打开。
地方不大, 沈辞被魏卿带了下站旁边。
两人几乎平视, 他的脸擦过魏卿的, 几乎被他拥在怀里。
门朝里开, 其实不会撞到沈辞, 但刚才谁也没注意这个。
里面出来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看了看自家门口这对交颈小鸳鸯,笑呵呵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把门关上了。
回头看的沈辞:“”
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个什么,得解释一下,因为老大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都说了。
可他要解释个什么?
回头就看到魏卿眼底含着笑,面颊一侧酒窝又若隐若现的。
他窝里横:“你还笑!”
魏卿:“我错了,补偿你?”
他城府深沉为人冷肃,家世出奇的好,人又出奇的聪慧,尽可洞悉人心,看的透便懒得说,懒得说言辞就精简且带有分量。
但在沈辞这儿,渐渐的无师自通一样,会逗一逗他。
沈辞问他:“怎么补偿?”
魏卿把塑料杯递给沈辞,转身弯腰躬身:“上来。”
这条街其实并不很长,但里头另有乾坤,好几条街交汇,形成一片游逛的网,左拐右拐就难免走很多路。
四肢酸痛感没有完全消解,沈辞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眼前的背宽厚又颀长,沈辞犹豫了不几秒,说了句“那我上来啊——”就蹦了上去,然后被稳稳托住了。
想起昨天两人骑一匹马的事。
那时他其实也算骑魏卿身上了,但方向换了,自在多了,至少不用被顶.着。
魏卿很高,沈辞这一下借助他就又高不少,视线能越过人家的院墙看到里面去。
看到有家院子里开着一树梅花。
大概还没到冬天,开的不多,也许是前段时间那次下雪催开的,很有种含苞待放欲言又止的美。
就和魏卿说。
魏卿默默记住。
他在京市的一处园子,里面就有梅花林,冬天的时候还算漂亮。
一直直着身体四处看也挺累的,过了会儿沈辞就趴魏卿身上了,下巴颌搭人肩膀上:”累了就说,我下来。”
空气是冷的,但轻轻拂过耳际的气息却温热,魏卿随意应了一声,将人往上颠了一下。
他们两个都太出挑了,又一个背着一个,视觉上的显眼最大化,路过的人难免会扫两眼。
同性恋婚姻法到这时候已经实行将近二十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但沈辞这一对太养眼了,每双注视的视线几乎都是对登对小情侣恩恩爱爱的赞叹。
沈辞最开始点不习惯这样的目光。
打量是一回事,但被当做恋爱人士打量,带着这一对儿真不错的含义
渐渐就适应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魏卿说话,后来看魏卿耳廓有点红,就用手给他捂。
之前喝完饮料的塑料杯早被他空投进了路过的垃圾桶。
魏卿一直走的不紧不慢,在沈辞问了好几次要不要下来都说不用,又一次沈辞要自己下来,他还拍了他一巴掌,让他老实呆着,免得明天腿疼。
沈辞当然有重量,毕竟是成年的身高还不低的男人。
但在魏卿眼里,沈辞又太小了,孩子一样,需要照顾和呵护。
他背的稳,心里也踏实,甚至想一直这样走下去,还因此绕了一点路。
但最终还是没背沈辞多久。
沈辞来了个电话,到腿弯处的大衣,手机在兜里,不放人下来不好拿。
魏卿将沈辞放下来,看沈辞接电话。
沈辞家里的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带上魏卿一起。
这是马场的事家里知道了。
沈辞听得出他妈心有余悸,连忙答应了好几声,还保证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挂了电话就说要不直接去老宅。
魏卿说想回去换衣服。
其实两人都穿的挺好,保暖且整洁,但魏卿很少提要求,现在时间也早,沈辞就应了。
出了小吃街就是大道,两边都是商铺,还有大商超。
沈辞一门心思往车那儿走,被魏卿揽了一下,直接被揽着肩膀进了一家烟酒店。
魏卿选了两瓶酒。
沈辞上辈子可不是小少爷,一看就知道酒的价格以魏卿的工资标准就很贵的那种。
这时候也看出魏卿想干什么了,拦着他:“用不着,你救了我两次”
在他们家,魏卿早就是贵宾。
魏卿在沈辞这儿一向很好说话,这会儿却只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让沈辞选哪瓶更好:“第一次去你家,要正式。”
他说话的风格和以前不太一样,并不是强势,但有种厚重又一锤定音的感觉。
就挺迷人的。
让沈辞想到魏卿火场之后从病床上醒来,两人见面的那次。
但和那次也有些不一样,没有被锐利的视线审度的压力,两个人关系挺近了。
知道魏卿下决定的事改不了,沈辞就只能力所能及让他省点钱,选了相对便宜十来块钱的那瓶酒。
魏卿就定了沈辞选的酒:“两瓶,包装好一点。”
沈辞:“两瓶?”
贵到翻倍!
看他还要说话,魏卿捏了捏小少爷的下颌,还晃了晃:“听话。”
被迫嘟了嘴像是条金鱼的没法说话的沈辞:“”
跟在他们身边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士,听了又看了,已经判断出这两位是恩爱的小情侣,还是第一次上门。
和沈辞解释:“好事成双,第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大人,礼物是要选双份。”
沈辞:”我们不是”
不是个什么就真的不适合往下说了。
没想到魏卿拎着酒出了门,往前走了几步,又拐进一家专卖营养品的店,这次是两盒高档补品。
四样东西加起来已经是魏卿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挣钱很难,想花钱那可容易的多,沈辞也没见过魏卿这样的花法。
不是说魏卿花的多,以沈辞现在的生活标准,让他一小时花这些钱的十倍百倍都没问题,就是魏卿哪有这么多钱乱花?
但这次魏卿做事很平稳但又很坚固,是沈辞直觉他改变不了的坚固。
回到车上沈辞还碎碎念:“够了够了啊,又不是真的,不能再买了!”
刚才补品店那个老板,又看出魏卿买礼物是干什么的了,还一个劲儿的说最好买六样或者八样礼品,推销个没完。
还好沈辞说腿疼走不动,魏卿这才没继续选。
魏卿发动车子:“现在是真的。”
一秒钟一分钟一小时,都是真的,至于再往后,他会延长这个时间,直到一辈子。
他声音不大,被车子的响动挡住了。
沈辞没听清:“什么?”
魏卿说:“没什么。”
回家后礼物也没从车里往下拿,商量好了直接换衣服然后出发。
魏卿洗澡换衣服,又戴了一块手表。
沈辞看到收拾齐整的魏卿,眼睛又亮了。
还是家里的衣服好,魏卿是天生的衣架子,尤其适合穿深色长款大衣,双开门冰箱的身材,禁欲又俊美的脸,大高个,就是在娱乐圈也必定是巅峰圈的颜值和体型。
沈辞注意到他还戴了手表,很眼熟。
这手表是他买的,买了两块,一块给了魏卿,一块给了他哥,那次还遇到蒋天晟那个表弟冯飞扬。
魏卿没问沈辞他穿这身好不好看,小少爷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他喜欢他这样看着他。
等沈辞欣赏完,魏卿又回房间拎了个袋子出来。
比补品包装盒还大些的礼品袋子,里头是几个木质盒子,看盒子就不一般。
沈辞:“这是什么?”
魏卿:“私人物品。”
沈辞探出去的手就收回来了,眼睛瞟了又瞟:“什么私人物品?”
魏卿到底也没告诉沈辞。
那次宴会后他以为会见沈辞的家长,提前做好了准备,那是他第一次沉不住气,结果沈辞安置了一切,没让他受到“打扰”。
后来恢复记忆,原本准备的礼物就觉得有欠缺,就又换了。
到沈家,沈家除沈辞外的三个人都在,都迎了出来。
三人都见过一次魏卿,但再一次见面,还是忍不住感叹魏卿实在出挑,出挑到像普通家庭养不出来的样子。
但不单沈辞为了找到魏卿的过去做过调查,沈修也做过调查。
毫无疑问,魏卿就是得天独厚。
沈辞倒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带男朋友来见自己的家人,虽然是个假男朋友,但他家里人又不知道。
那热情的寒暄,细致的态度,都让沈辞生出一种陌生的羞赧。
也很惊讶。
在他看来魏卿一直都是言简意赅到有些冷淡,但居然和他爸妈和哥哥都很聊得来。
还有礼物。
两瓶酒和两盒补品礼品原来只是开胃菜。
魏卿送了他爸一副棋子,沈辞不太懂这东西,只听着对话好像这棋子用的木料不一般,他爸看着很喜欢。
送他妈的是一个木质的书本那么大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份佛经,字体一看就是手写,很好看。
魏卿:“辞辞说阿姨信佛,这是我自己抄录的一份佛经,还望您不嫌弃。”
沈辞的母亲出身大家,父亲还是有名的书法家,对字体很有研究,不要说魏卿亲手抄写佛经的诚恳,就是这一笔字,已经是上品。
当下越看魏卿越满意。
虽然碰到过魏卿在书房写毛笔字,但没来到会有这个走向的沈辞:“”
这还是他认识的魏卿吗?
这也过分靠谱了。
这戏演的,他这个当事人都要以为的真的了。
刚才落座的时候魏卿和沈辞坐在一起,这会儿魏卿感知到沈辞的惊讶,揽了揽他的肩膀做安抚,然后继续。
送给沈修的是一套茶具古董。
未免引起怀疑,这套古董年代并不特别久远,是魏卿能拿下价位的东西,但胜在东西完整而有气韵。
沈修见过不少好东西,尤其爱收集茶盏,很有眼力,魏卿的这份送到了他心坎里。
而且重要的不是东西。
重要的是魏卿并非热情的那种人,但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人感念。
沈辞不懂古董,但好东西是能让人感觉出来的。
魏卿哪来的钱?
很想将魏卿立即拉到到没人的地方严格审问,但家里人都这样开心,他还是忍住了。
然后手就被魏卿握住了。
到底当着家长的面,只是攥了攥就松开,然后又从礼品袋拿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这是你的。”
沈母很好奇魏卿送给沈辞的是什么:“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小辞,你打开看看。”
沈辞打开,里面是一块拴着红绳的观音玉佩。
玉佩成色极好,雕琢圆润,看着像是古物,价值不菲的那种。
魏卿对沈辞道:“我现在能力有限,能给你的不多,这块玉佩是家传之物,母亲留给了我。她曾有幸得福慧大师给这块玉佩开光,玉佩保佑我平安多年,现在送给你,希望你无病无灾福寿延绵。”
魏卿或者说邵元卿的母亲赵安歌是真正的金城人。
这块玉佩是邵元卿的父亲送给妻子,赵安歌又专门找人开光后给了爱子。
既然是家传之物,祖上传下来的,成色极好乃至似乎价值连城就都有解释了。
让沈母惊讶的是福慧大师。
这位大师是金城人,得道高僧,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着,如今已经坐化。
这份礼物可太贵重了,尤其沈辞总是多灾多难,而且都是生死之灾。
沈辞一听是家传的东西,哪敢收,但魏卿却说如果没有沈辞他早已经死在了火海。
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亲自给沈辞戴上玉佩。
当着家人的面,沈辞不好推拒太过,只心道回头把玉佩再偷偷还给魏卿。
然而魏卿紧跟着道:“这样有灵气的东西,一旦送人就不能收回,否则会很不吉利,阿姨,这方面您懂的比较多,您说是吧?”
沈母没听过这个说法,但送出去的东西再被退回确实不吉利吧,而且她越看魏卿越喜欢,当下怎么可能说他说的不对,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沈辞: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感觉自己才像来拜见岳父岳母的那个,魏卿和他爸聊下棋,和他哥聊古董,和他妈聊佛经也能说上几句,简直无所不能。
问就是他村里有个老人家爱下棋,那个爱下棋的老人家曾经还开过古董店,他去人家店里打过工,他奶奶喜欢研究佛经,他妈妈也信这些,所以佛经也懂点。
沈辞:所以魏卿是想起来了?
又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地方,能感觉到玉佩贴着他皮肤,一点都不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有点让人安心的感觉。
想到礼物就难免计算魏卿到底花了多少钱。
算不出来。
棋子和茶盏都不知道价格,佛经和玉佩更不能用价值衡量。
等等,这些东西加起来好像正好八个,还真合了那个店老板说的,正式去对象家带八样礼才最尊重的说法。
巧合吧?
心里火烧火燎的。
这也太破费了,心道等合约结束后得给魏卿一笔奖金,反正得把这些费用覆盖进去。
将来要安家落户成家立业的人,钱都花没了难道打光棍?
惦记着“审问”魏卿,沈辞饭吃的也不安稳,好不容易熬到饭后,拉着魏卿就上楼了。
美其名曰让魏卿看看他的房间。
到楼上,门一关,就把魏卿按门板上了。
身高差的缘故不太有威慑力,又让魏卿自个去坐沙发上。
魏卿喉结微动,没说话,长腿一迈就坐沙发上了。
他大衣已经脱了,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薄毛衣,又居家又优雅,仰面注视着叉腰站在他面前的小少爷。
挺大个块头的人,坐下也很显长的腿,脸又是那种并不温和的俊美。
但整个人无端就有一种予取予求的,完全敞开的感觉。
感受到“男朋友”无辜且无助气息的,吃软不吃硬的沈辞:“”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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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 第 46 章
◎哥是不是很会?◎
面对这样无害到近乎懵然的魏卿, 沈辞一肚子的疑问乱七八糟的搅合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魏卿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沈辞:“挺好的。”
再好没有了,简直好到让人觉得愧疚。
好吧, 话开头了倒能问了。
没好意思再气势汹汹,虽然他的气势汹汹在魏卿眼里只是猫科动物喵呜两声, 可爱到没有一点威慑力。
沈辞:“今天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魏卿想了想,慢慢道:“叔叔的棋子是古街淘的,七万。”
七万?
沈辞心肝一颤。
魏卿继续道:“阿姨的佛经是手写的,没花钱。”
沈辞:“写了多久?”
看着不薄一册, 奏章一样的那种册子,展开一长条儿, 很有古韵, 上头字每一个都好看,写废一字整个一册就都废了。
这是很下功夫的一份礼物。
魏卿:“三个晚上”
沈辞万万想不到魏卿费心到这种地步:“我哥那套茶盏呢?”
魏卿:“六万。”
沈辞深吸一口气, 从来没觉得“万”这个字这么可怕。
林林总总, 魏卿这就已经把一年的工资花完了, 还是不吃不喝那种。
他不是不让魏卿花钱。
之前还给了魏卿五百万,但魏卿没银行卡, 那五百万都放在沈辞一张空卡里,要是花销沈辞会收到短信。
但沈辞没收过短信。
而且沈辞也有自己一点作为失忆症患者监护人的责任感。
钱放在他这儿, 如果魏卿被骗钱或者被威胁——之前还挨打了,他会立即知道。
万万没想到, 魏卿已经另辟蹊径。
所以万啊万的, 哪儿来的?
没被这样盘问过, 魏卿觉得挺新鲜, 也很享受, 坦白的相当干脆:“卖了点东西。”
沈辞:“?”
他记得魏卿当初做安保留下的就一个小包和几件换洗衣服,再没了。
要不是魏卿按时去医院检查身体,而且一向身强体健,沈辞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把身上哪个零件卖了。
魏卿:“卖了一块玉。”
这是实话。
他给沈辞的玉佩的确是自己贴身戴了很多年的,但来金城总会触景伤情,这玉就留在了家里,自从沈辞骑马差点出事就让私人飞机送来了。
后来就是沈修邀请他来沈家。
礼物肯定得准备,但按小少爷的脾性,肯定不让他准备。
魏卿当然有钱用,但在沈辞这儿钱怎么过明路是个问题。
而且还得是块钱。
炒股赚的?
他一个“高中学历”,哪儿懂那些。
想来想去就想到卖东西上了,只说玉佩有意义的一块送了沈辞,另外一个不值什么钱,用了也就用了。
沈辞:不值钱卖五十万?
据他所知,典当行一般都会压价,那东西肯定比五十万贵多了。
从脖颈里拽出玉观音:“这个多少钱?”
魏卿抬手摸了摸玉,触手微温,是沈辞身上的温度。
它贴着哪一片肌肤?
好像这么一接触,自己也触碰到了。
些微的恍神,魏卿才重新聚集精神。
上好的羊脂玉,九百多年前的老物件,在邵家几代人的珍藏品中也算不错的,算得上无价。
他道:“家里传下来的,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念想。”
沈辞就要把玉拿下里。
魏卿没要:“给你了就是你的,福气一并转移了,你再还回来,福气就冲没了,福气没了,要东西有什么用?”
因为重生然后也稍有点迷信的沈辞:“”
不是走了歧途就行。
可惜想把当掉的玉赎回来,魏卿也不说卖去哪儿了,就说东西和人的缘分尽了。
他只得让魏卿把剩下的钱收好,不要再乱花。
魏卿:“剧组拍戏很累,给你买个按摩椅好不好?”
说着就给沈辞看图片。
沈辞看的是价格,六位数?!!!
后来魏卿的钱就上缴了,五十万花剩三十五万多,那点零头被沈辞做主留给魏卿当零花钱了。
沈辞:“这钱我还给你存着,和那五百万存一块儿。”
魏卿:“你做主。”
沈辞:“以后花钱不准这么大手大脚。”
魏卿:“嗯”
沈辞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道:“花销超过一万就要告诉我,行吗?你记起来的东西不多,不知道现在钱有多难挣,以后你不买房子?不成家?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上辈子和家里闹翻后,沈辞独自闯荡,什么事都要自己计划,已经计划成了习惯。
现在这种思维也落在了魏卿的身上。
想了想没告诉魏卿将来房子的事他包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人要怎么大手大脚。
也想起前世没成名那会儿。
住地下室,一晚上三十块钱,街边的盒饭都不敢吃,五块一份呢,只敢吃两块钱的煎饼果子。
这么小心翼翼的花钱,穷成这样了,还被有些奸诈的人骗过好几次钱,好几回身上就十块二十块,就那么磨蹭着过去了。
就魏卿这样的,撒出去两天就得裤衩子都骗没。
魏卿:“都听你的。”
沈辞看他明明长的一副乾纲独断的脸,却应的这么快,坏心眼就上来:“五百多万,我要不给你了怎么办?”
魏卿:“说明你钱不够花,我去挣钱。”
沈辞:“”
心口顿时堵着什么似的。
最后摆摆手:“你的就是你的,我肯定给你留着,你好好考试,以后一切就都好了。”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现在也算有能力,看着点吧,还能怎么样。
后来沈修上楼叫魏卿和沈辞下楼吃水果,也是想和魏卿多相处相处,算是为沈辞把关。
两人就下去了。
下去前沈辞被魏卿按门板上了。
沈辞:“?”
魏卿揉了揉沈辞的头发,又扯了扯他的衣服领口,在人耳垂上捏了捏。
耳垂是沈辞的敏感部位,躲开了:“你干嘛?”
魏卿:“上来这么久,一个房间,感情好的情侣会做什么?”
沈辞最后就老老实实被捏了两下耳垂,说话转移注意力:“行吧,这会儿你倒又聪明了。”
魏卿:“研究过,肯定不穿帮。”
他喜欢这个卧室,想到沈辞在这里长大,靠过沙发,睡过床,倚过窗台摸过门把手,日复一日,他就对这个空间亲近极了。
所以晚上的留宿必然要在这里。
两人下楼后,家里其他人难免多看几眼。
精心照顾大的小少爷头发有点乱,耳根子通红,衣领还有点歪,这也太腻歪了。
这么会儿都这么要好,那收拾好的客房用不上了。
沈妈妈直接做主让魏卿和沈辞一块儿睡:”小辞,小卿用什么东西你找给他,好好照顾人家,不要欺负他。“
沈辞没往家里带过人,不知道一般第一次上门两人都是要分开睡的。
应了一声,专心看电视。
有剥好的橙子递到嘴边,认识递东西的那只手,张嘴就吃了。
沈修看魏卿神色淡淡但注意力全在弟弟身上,俨然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心中也很满意。
和魏卿加了联系方式。
问魏卿银行卡号:“马场拦着你的那几家知道理亏,赔了钱,我打给你。”
一共五个人拦着魏卿,每家赔了二十万,这都算是庆幸沈辞没有真的出事,否则这件事哪里会善罢甘休。
用不着矫情的事。
魏卿就给沈修了一个银行账号。
沈修转账,看着转账界面自动跳出来的是宝贝弟弟的名字,呼吸一顿:“你的账号,给他没两天就给你花没了。”
魏卿正给沈辞剥松子,理所当然的道:“我的就是他的,我要花,超过一万会请示。”
沈妈妈:“”
沈爸爸:“”
沈修:“”
正在打游戏,然后被三双不赞同的眼睛盯着的沈辞:“”
好像是这么回事。
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最后还是怕魏卿被人骗钱的责任感占了上风,而且演一个被男朋友宠爱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亲人们:“我们俩我说了算,他愿意的。”
魏卿:“嗯,我愿意。”
沈妈妈:这孩子,也太老实了!
沈爸爸:同上。
沈修:知识盲区。
然后沈辞的银行卡就又进账一百万。
后来沈辞才知道,二十万之外还有别的事。
比如被魏卿抽了一鞭子的宋少爷,回家哭诉这拱火让家里人给出头,沈辞他们家得罪不起,魏卿总能找回点什么。
还没成行,他哥就拿着马鞭找上门了。
说魏卿打人不是故意,也是沈辞命都快没了,宋少爷好玩是一回事,拦着魏卿救人,沈家人决不答应。
又说如果宋伯父、伯母气儿不顺,鞭子他都带来了,愿意替魏卿承受。
这是很明显的将魏卿当自家人的态度。
后来鞭子真被用了,当着气质冷清神色疏离的沈修,宋少爷被结结实实抽了好几下。
至于其他人家,沈修打电话和对方的父辈们寒暄了几句。
至于这几个人之后怎么被家里人“关爱”,又是如何在有沈辞和沈修以及魏卿的场合都避的远远的,都是后话了。
晚上沈辞自然和魏卿一个房间。
又享受了一波按摩
脱衣服这回事,脱着脱着就习惯了,还有空嫌弃魏卿穿着浴袍给他按摩,会不会不方便。
魏卿说不会。
沈辞这才像想起来问魏卿怎么知道他爸妈和哥哥的爱好,东西送的太精准了,他一看就知道家里人个个都是收到心头好。
魏卿:“你说过。”
趴枕头上的沈辞转头看魏卿:“我什么时候”
脑袋又被魏卿给转回去了。
魏卿:“你跟余叔聊天,说叔叔又和朋友下棋去了,说过阿姨信轮回,不让你剩饭,辞安办公室的茶具是你哥送的,你说好看。”
沈辞:“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记性还挺好,明年考试一定过。”
后来又聊了几句别的。
魏卿问沈辞还去不去骑马,去的话他陪着他。
沈辞说要去,拍戏要用,而且就算这次推了,那以后的戏没准哪儿就会用到,总不能因噎废食。
毫不意外的答案,魏卿也再没说什么。
暗道回头找沈辞的助理要排戏的单子,等沈辞骑马戏这天他得去现场看着,要不然总不放心。
后来小少爷果然又被按睡着了。
趁着人睡着,他给翻过来捏了捏大腿前侧和手臂内侧,今天走路走多了,被背着的时候还抱他脖子,都消耗力气。
沈辞被扒拉的时候睁了下眼,看是魏卿,又睡过去了。
完事儿了,魏卿也出了一层薄汗。
看了会儿摊开四肢睡的无知无觉的小少爷,心说就这么信任他?
信任有时候也是一种束缚。
魏卿痛苦着又甘之如饴,给人盖上薄被后拢着浴袍去浴室了,洗了很久的澡才回来。
晚上小少爷果然又靠过来。
后半夜手机铃声响,沈辞迷迷糊糊从枕头下面摸索出手机关掉铃子。
特意定的。
就怕晚上再挤到魏卿。
果然,不单挤着人睡,一条腿还又跑人腰上去了。
没完全醒,就着一点不多的清醒想往后退,听到低沉的带着睡意和关切的声音:“怎么了?”
沈辞:“是不是挤着你了?”
魏卿:“没有,睡吧。”
他一条胳膊还被沈辞脖颈压着呢,顺手捏了捏沈辞的脖颈和肩膀,给人揽过来:“没事,睡吧。”
被捏习惯的沈辞,迷迷糊糊也忘了本来要做什么,又睡过去了。
魏卿也没太醒。
拢了把沈辞的腰,等沈辞的腿又搭上来,像个小树懒一样缠着他,踏实了,也继续了自己的睡眠。
至于因为本能生出的那种紧绷的闷疼,习惯就好了。
同一时间,沈爸爸和沈妈妈还没有睡。
夫妻夜话。
聊的自然是魏卿,这孩子对沈辞一看就是真心,爱屋及乌,对他们也很上心,样子好人也沉稳,沈辞这次真是时来运转。
早前只是听余行健说两个孩子感情好,真看到了,确认了,心里才算踏实。
男人更了解男人。
沈妈妈感慨了半天,问沈爸爸觉得怎么样。
沈爸爸:“挺好,就是出现的太晚了,蒋天晟”
沈妈妈:“提他干什么,晦气!”
人比人得死,蒋天晟的确算青年才俊,但他们家要个青年才俊干什么,又不缺钱又不缺势。
那人耽误小辞那么些年还一脸理所当然,想起来就让人呕的慌。
沈爸爸连忙安抚道:“就是这个话,晦气。我是说蒋家不是在京市丢了人么,以那位不要脸的脾性,这两天肯定会登门。”
说到底沈辞惊了马罪魁祸首是蒋天晟,也就蒋天晟腿断了,他们这才一时不好找上门去。
但腿断又不是他们家小辞的锅。
这件事迟早蒋家要给他们家一个说法。
提起京市,沈妈妈怅然的叹了口气:“要是蒋大哥还活着”
以前蒋家和沈家关系其实很不错,蒋父还有个大哥,是沈妈妈和沈爸爸的学长,也是他们最要好的朋友赵安歌的养兄。
那是个很文雅很有修养的男人,比蒋父强出不知多少。
可惜身体不好,英年早逝。
沈爸爸拍了拍妻子的背:“都过去了,再想晚上又要失眠。”
沈妈妈就不提了,转来转去还提魏卿:“我总觉得这孩子长的面善,好像以前哪里见过一样。”
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算了。
想不出也正常。
魏卿的样貌是隔代遗传,更像他的祖父,和他父亲、母亲的长相都只沾了一两分,看着熟悉很自然,要真看出什么,却也很难。
第二天早上沈辞醒过来,魏卿已经起床了,去和他爸下棋去了。
今天是周日。
他哥也在,没去上班。
沈辞瞅着个空当问魏卿在他家习不习惯,不习惯他们就回自己家去。
经验之谈。
以前他喜欢蒋天晟,还总去蒋天晟家,可其实并不喜欢蒋家的氛围,也是强忍着。
自个家当然好。
而且人在不熟悉的环境总会不太自在。
魏卿:“习惯,我挺喜欢的。”
说着捧了捧沈辞的脸。
在沈辞要避开时低声道“你哥在看”,摸了摸沈辞的眼角。
正常家庭的氛围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但很有吸引力,尤其这是沈辞的家人,格外不一样。
他很享受。
沈辞眨巴眼:“怎么了吗?”
魏卿:“没什么,有根睫毛掉了。”
后来沈辞就发现魏卿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家,不是客套的那种,快中午因为他妈妈下厨做拿手菜,还和他哥一起去厨房摘菜。
沈辞只喜欢吃,在客厅玩手机,竖着耳朵听餐厅的动静。
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院子里的佣人说来了客人,是蒋家老董事长和蒋家大少爷,蒋家大少爷还推着轮椅。
沈辞:“推轮椅上门?前天惊马,立即做手术也才过了一天,这么急干什么,不像是来道歉,倒像是来卖惨!”
坐沙发另一边的沈爸爸惊诧的看了看小儿子。
变聪明了?
挺好。
该说的还的说:“你这孩子,心里知道就行了,去看看魏卿忙什么呢,和他玩儿去。”
沈辞确信他爸的意思是和魏卿同时出现,好让蒋家死心,痛快去了,然后他妈和他哥也一并出来了。
心情都挺好又挺差。
好的是沈辞现在成双成对过的挺好,差的是蒋天晟差点害了沈辞,还敢登门,不要脸!
蒋天晟也很忐忑,还很疼。
太疼了。
当时他的马惊了后直接将他甩出去砸在草地上,腿直接就断了,做手术麻药劲儿过后一直疼,又不能一直用止疼药,免得影响神经的灵敏度。
还有身上,摔的青青紫紫的地方不少。
在家里也不好受。
这些天他们家都变成整个金城的笑话了。
以前家里总和京市的邵家扯上关系,没有也是有,又和沈家关系紧密,在金市的地位算很特殊。
现在人人都知道邵家压根不理会他们,和沈家,不结仇都算好的。
生意上的事已经没以前那么顺畅。
蒋天晟觉得现在他的生活一片混乱,而混乱的开始是魏卿的出现。
既庆幸魏卿救了沈辞,又怨恨如果没有魏卿,他和沈辞一直都好好的,也许压根不会有惊马的事。
他心中对沈辞越来越放不下,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纠结来去,原本苍白的脸竟有些扭曲。
看到这一幕的佣人想想魏卿那长相那风姿仪态,心道果然是差的不去好的不来。
他家小少爷多好的人
蒋父心绪也复杂。
不敢和沈家再积怨,就这么带着才做完手术的蒋天晟来了,还趁着周末的饭点,为的就是在一个桌上能吃顿饭,缓和关系。
以前没少来过的人家,此刻却无端多了忐忑。
尤其佣人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即请他们进去,好像他们是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
于是沈辞一家人出来,就看到面色都不太好看的蒋家父子。
都出来是没准备请人进去。
沈辞跟在爸妈和哥哥后面 ,手掌一暖,是魏卿握住了的他的手。
明白!
演戏时刻。
沈辞立即往魏卿身边凑了凑,亲昵又甜蜜,还冲魏卿挑了挑眉,那意思是问,哥是不是很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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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 第 47 章
◎我是不是睡相不好?◎
突然被靠的这样近, 被这样甜蜜的注视,魏卿几乎要以为他们真的在热恋中,脑子追不上嘴的就
速度, 下意识的道:“要亲亲吗?”
挺低声的,是他心中最深切的渴望。
站魏卿旁边的沈修听着了, 低咳了一声。
沈辞下意识跟着咳了一声,这么大的牺牲倒也不必。
他注定是要游戏花丛的男人,让魏卿陪着演演皮毛的戏还行,亲身上阵倒也大可不必,感觉把人家玷污了一样。
魏卿清醒了, 竟出了一身汗,好在是看沈辞的样子并没有不妥。
大概误会了。
两个人一个看一个, 心里的念头都层叠了好几重, 眼神就都有些深和专注。
看在外人面前竟是实打实的相互钟情。
这一幕落在蒋天晟眼里,感觉胸口那里的疼比腿上的疼还厉害。
早知道沈辞搬出去住, 没想到会遇到, 心里盼望着也许能看到, 能见一面是一面,但这种盼望在魏卿也在的时候, 又变成了尖锐的扎心的刀子。
蒋父也看见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沈辞注意力不再放在他小儿子身上,有种自己也被背叛的愤怒, 更深处是心惊肉跳没底。
人在屋檐下。
蒋父替已经傻掉的蒋天晟道歉:“这孩子重情义,和小辞闹了点误会后一直坐立不安的, 人也没以前那么稳重了, 道歉道的急, 差点酿成大错。这次也算遭了教训, 小辞, 看在你晟哥腿都断了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以后该怎么还怎么?”
心里憋着太多话,几乎恨不能立即压着蒋天晟和沈辞结婚。
至于什么魏卿,看着人模狗样,不过是个安保,听说还是个孤儿,怎么和他蒋家比。
直接无视了魏卿又道:“我是看着你和天晟一块儿长大的,你们青梅竹马的,什么都聊得来”
眼看蒋父越说越不像话,沈爸爸打断道:“蒋老弟啊,咱们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这么客套。还没来得及介绍,来来来,小卿你过来。”
沈辞就把魏卿拉过去了,抱着人胳膊一起过去的。
沈爸爸和蔼的拍了拍魏卿的肩膀:“这是魏卿,小辞的男朋友,这次多亏了他小辞才没有出事。小辞小时候有他哥照看着,以后有魏卿照看,我心头最后一桩事也放下了。蒋二少爷年轻气盛,倒是跟了蒋老弟你,以后得改改,总得一代更比一代强么。至于是非对错,大家心里有数,只是今天魏卿这孩子第一次登门,是家宴,不便招待外客,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沈妈妈当没看见老蒋总难堪的脸色,笑眯眯的看了眼自家管家:“老吴,送客!”
自家老公自己知道。
平常看着温吞吞的,那是没被踩到底线。
以前还顾忌着小辞,一口一个蒋总的称呼,现在,蒋家再奔个几十年也依旧是他沈家的弟弟,年轻时候有蒋大哥在,蒋老二自卑又自负,现在看,还真和蒋天晟一样一样儿的。
这么着,两个不速之客就被强行送走了。
都是体面人家,没有撒泼打滚的道理,就是蒋天晟总回头看,也没人搭理。
蒋天晟看到魏卿被沈辞挽着,被沈妈妈拍了拍胳膊,和沈修说话,沈爸爸跟在最后进去了,远远的,魏卿好像被众星拱月似的。
可是,凭什么?
当初他来沈家,沈家人除了沈辞热烈又直率,其他人明明温和但冷清,待谁都这样。
蒋天晟想不明白,但心里的懊悔越积越深刻。
越来越知道沈辞离他原来越远,远到真的属于别人,还是家里人盖章的那种。
当初但凡他点头,沈辞肯定对他死心塌地。
就差一点点
沈辞这里,一家人的心情多少被影响了。
主要是怕魏卿多想,毕竟沈辞那些年追着蒋天晟跑,金城人人都知道。
可要怎么提,怎么都不是个味儿。
还各自忙各自的。
魏卿还去厨房帮忙摘菜,就是想陪陪沈妈妈,一来这是沈辞的亲人,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沈妈妈很亲切。
在沈妈妈第三次看他时,魏卿说话了。
挺坦然的:“阿姨,蒋天晟的事我都知道,不是辞辞的错,他很好,特别好,只是以前运气不好,碰到错把珍珠当鱼目的人。”
沈妈妈看得出魏卿说的很真心,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遇到你是小辞的运气。”
又催沈修:“你比小卿大一岁,比小辞大六岁,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
沈修在外面是能和沈爸爸一辈的人交涉的人,但家里头不是沈总,只单纯是个大龄未恋未婚,让人发愁的男青年。
熟门熟路的点头:“您说的是,我努力。”
脑海里浮现一张艳丽又明媚的笑脸,但人家拿他当哥,他
以后总不能兄弟都做不成。
大家相处融洽,爸妈和哥哥难得都在家里,沈辞和魏卿这天晚上就还留宿了。
睡觉前沈辞鼓起勇气:“那什么,我是不是睡相不好?”
早上起床他又挨着魏卿睡的,还不是普通的挨,也许是魏卿太暖和了,人睡着了下意识找个暖和的软乎的地方不是很正常。
但事儿不是那么个事儿,老大个人盘人身上,太不好了。
魏卿双手按在沈辞腰上,一下一下的推拿,沈辞腰上被他攥青的那块儿颜色更深了,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完全消退。
闻言手上的动作及不可查的一顿:“有一点,我也是。”
其实魏卿家,也可以说是邵家,绵延了太多代,很多规矩体统都是从祖上沿袭下来的,就睡觉一项,小时候有专门的人看着,睡不规整会被叫醒。
后来身体就形成条件反射了,哪怕昏迷也是个好看的样子。
但这些在小少爷面前都不重要。
魏卿很希望小少爷睡的再不规整点,比如从抱他胳膊到抱他整个人。
只道:“我睡觉喜欢搂点什么,有时候半夜醒了胳膊搭你肩膀上了,打扰到你了?”
原来大家半斤八两,沈辞语气轻快了:“没有,没事,我睡的沉。”
魏卿笑了声:“我睡的也沉。”.
沈辞再回到剧组,还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差点因为惊马出事,带着魏卿去他家,都是让人一辈子都会印象深刻的事。
在周玉蹦跶过来时候才回神。
周玉今天的这场戏有三句台词,对一个群演来说是高光时刻。
但想到和沈辞的戏份比差的可太远,为着三句台词让人过来,好像太不能独立行走了,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啊,这么个小角色拍完了我请你吃饭?”
沈辞认真看周玉的剧本:“角色没大小之分,咱们先对对戏。”
因为有沈辞给背书,周玉这次两次就过了,第一次NG还是因为别人。
曾经不客气的说过周玉再NG就自己回家吃自己的副导演,也忍不住夸道:“你小子可以啊,是个拍戏的料子。”
周玉有些受宠若惊,想说点什么,但副导演又忙活别的去了。
拉住沈辞感叹:“听到没,他夸我!导演夸我!上次骂我跟骂孙子似的,我还以为他针对我,讨厌我”
沈辞道:“你演的是好,该夸。”
撇开和夏易云夹缠不清故意慢待柳南风的孙副导不提,剧组其他几个副导人都还可以,其实任何圈子都这样,好的坏的人都有。
而周玉也的确是个演戏的料子。
看他兴奋的脸都红了,沈辞想起前世第一次被导演夸的时候,问他:“这次拍完了,回家继承家业?”
周玉有些丧气的踢了踢脚:“不太想回去,我挺喜欢演戏的,只是没门路。听人说这圈子几千万砸下去连个水花都起不来,我家也就这些钱,白祸祸?还是算了。”
这一听沈辞心里就有底了。
照他的眼光看,周玉的颜值在娱乐圈算中等,要是包装得当还能再往上一个层次,演戏有天分,还热爱,很好的苗子。
好苗子自然往自家划拉,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就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牵个线?辞安愿意去吗?”
周玉眼睛顿时一亮:“去!好哥哥,我要真进了辞安,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沈辞就说:“那你等我消息。”
当然不可能再签了谁放越云名下,越云忙不过来,但辞安好的经纪人多了去,他是辞安的老板,往下指了谁带个新人,也是一句话的事。
在公司的管理上沈辞并不搞一言堂,那样走不远。
但这圈子难混,周玉又是朋友,沈辞倒愿意给他许多便利,比如亲自指定人带他,这种来自高层的意见会被重视,周玉也因此会让经纪人周全维护。
不过这些事沈辞没告诉周玉,就让这个傻小子比自己当初顺利一些吧。
周玉拍戏的这一组是B组,同时拍戏的还有A组,郭导亲自盯的,是夏易云的戏。
正中午,那边结束工作。
夏易云路过的时候就看到沈辞在这边,嘀咕道:“我记得今天没他的戏吧?”
那天晚上沈辞受了导演的夸,夏易云很不服气,后来又知道沈辞居然把房间还给柳南风了,计划落空,对沈辞就更不喜欢。
但比起柳南风,他还是想争取一下沈辞。
总不能剧组就这么两个长的格外出挑的,他都不待见,传出去不好。
就让助理去叫人:“你去,说我看着他了,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
助理连忙跑过去,到沈辞跟前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隽秀中带着英气的一张脸,毫无瑕疵,让人心跳都一顿。
但身后夏易云的眼光像蝎子等着蜇人。
客气的道:“魏老师,您好,我是夏老师的助理,夏老师一直觉得您很合眼缘,想和您认识一下。”
什么叫过去聊聊,哪儿敢说。
到时候要出了什么问题,他又是背锅的那个。
周玉欲言又止,拉住沈辞的袖子微微摇头。
群演消息最灵通,谁不知道夏易云在外是温文尔雅的大帅哥形象,在剧组那叫一个耀武扬威,昨天才骂哭一个小演员。
可叹粉他的那些粉丝疯了一样的维护,闭目塞听,似乎谁都想害他们哥哥。
周玉的意思沈辞明白。
有了剧组换房间的骚操作,钟瑞他们盯剧组的事盯的很紧,有关夏易云的霸道不讲理沈辞没少听过。
但听是一回事,大庭广众不给男一号面子,那就是自己找茬了。
沈辞也想会会这个夏易云,两人有好几场对手戏,掂量对方的斤两是难免的事。
一颔首:“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又对焦躁都快从脸皮上溢出来的周玉道:“咱们的约可能得改天,别的事你等我好消息。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不可能现在和周玉去吃饭,要不然夏易云再盯上周玉。
柳南风好歹是男二号,被盯上很多时候夏易云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但周玉现在还是个无依无靠勇闯内娱的小可怜。
沈辞一句话交代了好几件事。
周玉听懂了,看他沉稳平静,慢慢的也放下心。
那头,夏易云眼看沈辞走过来了,觉得这人也就这么回事,那天拒绝他的饭局挺傲气,这会儿不是巴巴的就凑上来了。
挺得意,索性也不等了,直接转身走了,等着人追过去。
临了那一眼,挺看不上的。
什么有天赋的新人,什么和柳南风处的好,现在还不是哈巴狗一样跟着他,回头在柳南风那儿又有说的了。
才走了没几步的沈辞:“”
迷惑。
但也就一两秒的功夫。
往坏了想一个人的话,挺容易看透和应对的,而夏易云真就做人一般,那眼神都不带遮掩的。
沈辞就站着不动了,对小助理和气一笑:“夏老师好像有急事,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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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 第 48 章
◎危险的念头。◎
夏易云的助理叫庄小忠, 顺着沈辞的视线看过去。
见夏易云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有些不确定,夏易云平常就一直想一出是一出。
不好意思的对沈辞道:“好像是, 麻烦您了沈老师。”
沈辞倒没想到夏易云的助理和夏易云本人画风这么不同,笑了笑:“没事。”
庄小忠晃了下神, 慌忙去追夏易云去了。
今天的拍摄都在酒店附近,夏易云直接回了酒店,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和沈辞说话。
原本这种才进圈的小艺人他才看不上眼,但沈辞的经纪人越云很有手段和人脉,沈辞和柳南风居然会处得来, 都给沈辞加了筹码。
路上碰到两个要签名的粉丝,夏易云风度翩翩的站定了签名, 还嘱咐对方天冷多穿点。
走出去几步还能听到粉丝高兴的跺脚夸他的声音。
夏易云自得的笑了笑, 世界上没有比粉丝更好糊弄的人了,只要稍微给点甜头
甜头?
他手头倒有一些递过来碰运气的小厂商的广告合约, 鸡肋一样的东西, 如果透露出点想推荐给别人的风声, 沈辞还不得拿他马首是瞻。
至于到底给不给,就看沈辞的表现了。
在夏易云到化妆间几分钟后, 庄小忠也进来了。
夏易云往庄小忠身后看了看,空荡荡的, 皱眉问:“人呢?”
庄小忠就知道坏了,嗫嚅道:“您走的急, 我以为您有急事要忙, 就让魏辞先走了。”
夏易云一口气堵在胸口:“废物!我有什么事要忙?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要不然你来当艺人, 我当助理?”
火气一时下不去,猛的站起来:“过来!”
化妆室另外两个夏易云身边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往外走。
端人的碗受人的管,而且都签了保密协议,他们也管不了,假装没看到庄小忠求助的眼神,而且庄小忠自己也愿意
房间内很快传来疼痛的闷哼,不知道是被打还是被踹。
其中一个人借口去抽根烟,听的难受。
一般这个时候门外都有人守着,但留下来的另一个人肚子忽然疼,匆匆去了卫生间。
路过房门口的助理小羽,原本加快脚步走过这片属于夏易云的区域,听到房间内动静不对又站住了,透过门边正看到夏易云拍了拍庄小忠的面颊。
那个拍好像逗猫逗狗一样,漫不经心中透着恶意。
庄小忠低着头,腰背都佝偻着。
夏易云觉得好像打在棉花上,没意思,无聊的道:“以后放聪明点,下次再惹我生气,腿给你打断”
腿打断?
夏易云打他的助理?
小羽还要再看,指头不小心戳到门上,门缝慢悠悠的变大了一点。
房间内,夏易云警惕的看过去:“谁?”
几步过去拉开门,门外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过了几分钟上厕所的保镖回来,被夏易云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夏易云看了眼楼道的监控,咬牙道:“去查监控,刚才肯定有人!”
如果被传出去他虐待助理,他的事业就完了!
回头又安抚了庄小忠几句:“我教育你也是为你好,这也就是我,换别的艺人早把你辞退了。最近医院,你爸爸的病好多了吧?乖乖听话,好好做事,你其实有时候还挺能干的,我还算满意,明白吗?”
他并不怎么担心庄小忠会背叛自己。
当初片场受了点小伤去医院处理,夏易云特意放出消息让狗仔来拍,好营造敬业的人设,正好碰到庄小忠父亲出车祸送来医院。
一家子破衣烂衫的,看上去绝望到了极点,正求医院减免费用。
很多人围着看。
夏易云看到人群中的狗仔,计上心来,装作好心人付了几万块钱。
后来这件事上了热搜,他当初那个正在播的仙侠剧也就一般,因为这件事很多人支持,最后居然爆红了一把。
再后来庄小忠闷头闷脑的跑来感谢。
夏易云正好助理辞职了,就问他需不需要工作。
这之后两年他再也没换助理,庄小忠听话又忠心,还耐打,夏易云很满意,给庄小忠的工资也比正常水平高一截,就当医药费了。
听到医院,庄小忠脊背一僵,木然的点点头。
另一头,雁擅婷
沈辞并不知道自己随口推脱的一个不善邀约,会害的庄小忠被踹了几脚又挨了两耳光。
和周玉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了焖锅。
上镜需要身条儿好看,而且镜头会把人拉宽,至少胖十斤。
沈辞很喜欢焖锅这种浓油赤酱香喷喷的食物,但也没敢多吃,只吃的也慢,尽量尝尝味道。
周玉倒没这个压力。
今天是他最后一场戏,被副导演夸了,之后事业也有了奔头,吧嗒吧嗒一直说话,就这吃上一点没慢。
这一会儿的功夫,把家里几口人都交代清楚了。
沈辞喜欢坦诚热烈的人,他也有过这个时候,但人成熟了多少都会内敛。
没阻止周玉说。
只是默默记住回头给带周玉的经纪人说一句,这方面好好培训一下,外面竞争很激烈,就周玉这样的,说不准哪句话就被人逮住了算计。
吃完饭就各自散了。
沈辞开的家里佣人出门用的高尔夫,二十来万,是个家里小康的意思。
晚上和魏卿一块儿吃饭,就敢吃多一点了。
于参给他做的营养餐,好吃并且没什么热量,敞开了吃也没事。
饭桌上魏卿问沈辞明天要不要去骑马:“过两天会下雪。”
沈辞还是想练练,但有些犹豫。
魏卿:“书看的差不多,进度超了,不耽误时间。”
沈辞就说好。
这天晚上沈辞睡觉前和他哥通了个电话:“明天我和魏卿去马场,哥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
上次和魏卿回家,他妈饭桌上催他哥早点恋爱结婚。
沈辞一直想着怎么撮合他哥和苏玉宇,原著书里两个人就是一对,而且是感情极好的那种。
但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
撮合就太武断了。
原著中蒋天晟和孟华现在早在一起了,现在孟华都不知道去哪儿了,那现实中他哥和苏玉宇就一定还喜欢对方?
沈辞就想着想试探试探,如果有门再撮合。
他惊马那天苏玉宇就打电话问过,如果不是他再三保证油皮都没蹭破,苏玉宇就要从海城飞来了。
这也让沈辞知道苏玉宇昨天回的海城,之后会休息两天。
多好的时机。
沈修这里,知道沈辞拍戏要骑马,也知道沈辞的拗劲儿,并不意外他惊马后还想去,勇往直前才能不断进步,只以为沈辞心里打怵,想多个人陪。
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约定明天各自出发,马场见。
之后又通知助理,,明天的事一般的就让助手处理,特殊的必须要他出面的就往后推。
沈辞计划好一切后,安心的睡了。
魏卿这里,睡的很晚。
那天沈辞和他同乘一骑的事对沈辞来说有些尴尬,但过后就也没什么了,顶多留下一点惊叹,但对魏卿来说却太深刻了,让人灵魂都颤栗。
但本能是本能,本能之外还有爱护和怜惜。
他看沈辞挺喜欢纵马驰骋的感觉的,但问题在目前沈辞的技术跟不太上。
魏卿就想带沈辞骑快马。
未免再出现那天的尴尬场景,魏卿这天晚上洗了好几次澡,直到弹尽粮绝收.枪入库,确定明天绝对能掌控自己的身体后才睡觉。
这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
好在他天生体魄强健精力旺盛,第二天照旧七点起,洗漱后该锻炼锻炼该看书看书,等沈辞一起吃早饭后往马场出发。
他们到的时候沈修还没来。
魏卿就先给沈辞选了一匹温驯且不算很高大的马:“一会儿你坐上面,我牵着它遛一遛,适应适应。”
沈辞说好。
他只是个普通人,再次见到马后那天差点出事的回忆也侵袭过来,还有点犯怵。
但魏卿站在马旁边和马头都一边儿高了,很有安全感。
又觉得有意思,上次他给魏卿牵马,这次调换了。
被魏卿牵着马在马场上溜了一会儿,沈辞稍稍放松了点,还敢放开抓着马鞍的手坐展翅的姿势。
魏卿看他高兴,深黑的眼底就渐渐更柔和了:“一会儿我带你一段?”
沈辞说不用,他自己可以。
魏卿一边牵着马慢慢走,一边偏头看沈辞:“不是小跑,有个词叫纵马驰骋,体验体验?”
沈辞驰骋过,但当时是被迫,吓死了都,但魏卿那天骑马追上来的样子,现在想想,真是帅到爆炸。
可是
这得要和魏卿骑一匹马吧。
有点心动,但想起那天那点尴尬的小事故
以前两人同骑的时候,一般是一个人驭马,一个人跨坐或者侧坐在前面,或者坐在驭马者的身后。
但这两种同骑的方式都会让被带着的那个人不那么享受。
不过事在人为,沈辞就知道现在马场有特制的马鞍,能够容两个人坐。
魏卿知道沈辞想什么,只安静的等着他决定。
在外面沈辞是小沈总,是要谨言慎行的艺人,但在家,在亲人面前,在魏卿面前,并不动很多脑子,脸上的神情就很生动,也很能看透。
看沈辞黑色的头盔下头小脸小皮肤雪白,眼睛大而明亮,稚气又可爱。
这样一个人,他真恨不得永远裹在怀里不撒手。
各种危险的念头,但也许托昨晚缴.枪的福,他视线很平静很稳定,像一座屹立不倒巍然不动的山峰。
谁能不喜欢刺激呢,尤其魏卿在,刺激永远在安全范围。
沈辞考虑好了。
弯腰抱着马脖子,歪头看魏卿:“那就体验一下?”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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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第 49 章
◎公主抱。◎
这天的天气和沈辞上次来马场差不多, 但骑马的体验就天差地别。
因为要两个人骑,魏卿选的那匹马高大威武,沈辞头顶只和马背齐平, 站在马旁边被衬的小了几岁,上马的时候还被魏卿托了一下。
其实不用, 沈辞在上马这方面还挺娴熟的。
但魏卿把着他的跨,一手托了下他的腿,人感觉是飘上去的,也挺好。
高头大马,地方宽敞, 视野又好。
沈辞低头的看看魏卿,指尖叩了叩魏卿的头盔:“熟的!”
魏卿攥住沈辞的脚踝, 指腹微蹭。
隔着裤子的布料, 其实蹭不到什么,但那种微微的触碰感很清晰, 沈辞有点怕痒, 又怕踢到人, 忍着痒小幅度晃了下脚,不敢再造次。
魏卿上马, 稳稳将沈辞拢在了怀里。
这和他昨晚在浴室中想象过的一样,不一样的是更具体更真实,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辞露出的一小片脖颈皮肤上。
沈辞缩了缩脖子,转头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魏卿垂了下眼:“没有。”
这样有点回避的动作让沈辞有些不确定, 非得上手摸了摸魏卿的额头, 发现真的没有, 这才作罢。
太近了。
魏卿盯着沈辞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
很健康的色泽, 也一定很柔软。
抬手从前头拢正了沈辞的身形, 在他耳边道:“准备好了吗?”
沈辞直了下腰身:“好了!”
后来马就开始慢慢的跑,渐渐变成快跑,风在耳边刮过,草地变成动态的,在他们身边起伏连绵。
沈辞兴奋的叫出声。
没意义的“啊”来“啊”去,只觉得四肢百骸所有的不舒服都在呼吸间被散去。
比想象中还痛快还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马渐渐的开始慢跑,最后慢慢的在草地上漫步。
魏卿没有问沈辞高不高兴。
他已经知道了,看到沈辞露出的那一点脖颈上泛着微微的红,还有点潮湿的气息。
脱掉手套碰了碰。
沈辞原本以为是虫子,又感觉不像,后来才意识到是魏卿的手指。
魏卿:“冷吗?”
沈辞仰头,后背无可避免的靠在魏卿的胸膛上:“不冷,没事。”
魏卿:“那就好。”
指尖那点触感风一吹好像就没有了,但记忆还在,柔软的有点微微的凉,的确有点潮。
他摸了摸唇,轻叹了口气。
沈辞举目四望,兴奋极了。
一会儿又挪了挪身体,纵马驰骋的确很爽,感觉比开跑车还是爽,不过屁股也颠的有点麻了。
但十来分钟后又催魏卿:“再来一次?”
他们骑的马也很兴奋。
这匹马体格强健身形高大,是匹顶尖的马,但也因为太好了,少有人能驾驭,这样放风的机会不多。
魏卿横臂揽了下沈辞的身体,让两个人靠的更近:“这次会更快。”
沈辞严肃的点点头。
后来黑色的马如同一道闪电在草原上穿梭,沈辞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嘴风会灌进来,他感觉自己在飞,从未有过的自由体会。
魏卿想的会比较多。
他以前不这样。
可和沈辞越来越多的接触,身体的,心灵的,又正在一个男人身体成熟的全盛时期,总不可避免的有某些渴求。
尤其这样空荡无人的空间,只有他们,好像世界也只有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魏卿甚至想就这样将沈辞带到他在国外的那处草场。
那里四季如春,草很茂盛,高的地方比人高,他们可以做任何坦诚的疯狂的事。
但也只是想想。
人的欲望固然如影随形,但有比欲望更高级的享受。
比如看到一个人神采飞扬,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这是魏卿以前没有过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
他等着沈辞完全打开,打开他想要的一切。
沈修换好衣服牵了马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沈辞和魏卿同骑而来。
沈辞隔着很远就招手:“哥!”
沈修也抬了下手,感受到沈辞的热烈和兴奋,对魏卿的好感就更多。
到跟前,魏卿先下马,然后抬手把沈辞接了下来。
沈辞站在地面上还有些不适应,活动了下手脚,然后就从兜里掏手机:“咱们合个影?”
三个人一起照相。
后来沈辞又单独给魏卿和沈修拍照。
然后暗戳戳的发了个仅苏玉宇可见的朋友圈,朋友圈是他们三人的合照,然后是他哥单独一张的帅照:“我哥单身,欢迎来撩。”
沈辞有点累了,去遮阳伞下休息。
沈修和魏卿赛马。
他是和魏卿冷肃沉凝完全不同的温润修俊,言谈温和而广博,是长辈会特别喜欢的那种晚辈。
和沈爸爸一辈的人不羡慕沈爸爸生意做的大,习惯了,但很小羡慕沈爸爸有沈修这样一个儿子,其他人的孩子不论比沈修年纪大还是小,都差太远了。
两个小时后,大家一起吃午饭。盐杉亭
沈辞在餐厅“偶遇”也来这里玩的苏玉宇。
看到苏玉宇,沈辞就知道原著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变,比如苏玉宇对他哥的喜欢,那种整个青春期都注视着一个人的情感,绵长又动人。
其实比起沈辞的直白热烈,苏玉宇脾气更火爆更直接。
如果沈辞不是知道原著的内容,压根一点都看不出来苏玉宇喜欢他哥,在沈辞看,苏玉宇是个喜欢谁就冲上去直接拿下的性格。
也许是因为太珍惜。
原著中简单描述过,苏玉宇怕表白后失去他哥,也失去沈家这个他心底认为的真正的家,所以才收敛了情感。
沈修招呼苏玉宇一起坐,既然碰到肯定一起玩。
又让沈修带带苏玉宇,说苏玉宇的骑术不太好,得有个靠谱的人看着。
沈修的骑术没魏卿那么好,但其实已经算高超的。
魏卿看着沈辞安排来安排去,再看苏玉宇在沈修面前礼貌又乖巧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自助餐,沈辞拉着苏玉宇一起去拿食物。
和苏玉宇念叨早上和魏卿骑马的事。
又道:“其实我还想要个公主抱,不过不好意思提,你说假装崴脚怎么样?到时候让他抱着我走来走去,没感情增进感情,有感情那不得干柴烈火!”
没有他哥和魏卿在身边,沈辞什么都敢说。
没感情增进感情,苏玉宇有些恍惚。
不知道苏玉宇喜欢他哥时,沈辞看不出什么。
现在知道了,看苏玉宇在有关他哥的事情上的表现,真是哪儿都是漏洞。
自言自语:“最近我妈催的紧,可我哥一直忙工作,也没个什么喜欢的人,没准直接相亲就结婚了,也不知道我将来的嫂子会是谁,我哥那性格,对家人一百个好,谁和他结婚,不管喜不喜欢,肯定一辈子就不变了。”
苏玉宇皱着眉头:“哥一定有很多人喜欢。”
沈辞叹气:“那谁说得准,他都没谈过恋爱。将来大概率相个相敬如宾的,可要一个不慎冲家世来的,那个谁不就是吗?”
他专门做过功课,列举豪门联姻后过的鸡飞狗跳的几对。
各玩各的,私生子一串儿的,和人亲兄弟搞一起的,玩到最后发现是同一个情人的,什么乱遭事都有。
圈子就那么大,沈辞说的这些事苏玉宇都知道,但很难想象这些事会发生在沈修身上。
一想象他就
反正谁要对沈修不好,敢背叛他,杀人的心都有。
沈辞:“如果有个人对我哥一心一意就好了,只要真心,我哥说肯定会考虑。”
苏玉宇神色变幻,最后也没说话。
午饭后各自回去休息。
沈辞仰躺在床上想他哥和苏玉宇的事。
以苏玉宇的性格,冲动一下的话下午应该就有变化,发小变嫂子,还蛮刺激的。
也挺安心,苏玉宇是他最好的朋友,人特好。
过去这些年苏家乱七八糟,苏玉宇总在他家,还有单独的房间,跟他家又一个孩子一样。
真成一家人,很完美的事。
床边多了个重量,沈辞往旁边挪了下,还看着天花板畅想。
魏卿躺上来:“还想你哥和苏玉宇的事呢?”
沈辞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魏卿:“都写眼睛里了。”
一个人嘀咕当然比不上两个人商量,沈辞不会把哥哥和发小还未定性的感情说出去,但被看出来又不一样。
而且魏卿也不是别人。
当下就把自己暗示苏玉宇可以搞个亲密接触的事说了:“你说他会心动吗?”
魏卿不关心别人。
对沈修,因为沈辞还算了解几分,对苏玉宇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个人,之前也没见过几面。
倒是沈辞,再兴奋就睡不着了,就说:“来日方长。”
沈辞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有道理,这次不行我再想办法。”
比如多攒局叫苏玉宇和他哥来,比如和苏玉宇出去玩结果车坏了之类让他哥来接,霸总小说他脑子里有个百十本,有的用。
当然,也要看他哥对苏玉宇的上心程度。
总得两个人都心悦彼此才好,不像他和蒋天晟
嗐,想这个晦气,他是纯粹眼神不好,和他哥和苏玉宇的情况也不一样。
睡觉睡觉!
下午苏玉宇真的崴脚了,下马的时候崴的。
崴的结结实实。
他不是故意的,大概是一直想沈辞的事,想多了身体以为他需要崴脚,还挺配合?
旁边早下马的沈修撒了缰绳就到苏玉宇身边去了,蹲苏玉宇身边查看他的脚,脱了鞋让人活动两下,确认只是扭了一下,没伤到骨头,松了口气。
被迫扶着沈修的肩膀,还被人脱了鞋托着脚的苏玉宇:“!”
汗毛都炸起来。
他每天都洗脚,他袜子是新的,鞋也是,但是跑了半天不知道有没有味道,他重不重,他脚的形状好吗?
啊啊啊啊
心里像住着一只土拨鼠,脸上却不知道摆什么表情,看着呆呆的。
沈修看他脸惨白,傻乎乎的,只当是吓到了,给人穿好鞋袜打横抱起:“房间有药酒,我给你揉一揉,没什么大事。”
他看着挺斯文,但抱一个和沈辞差不多高的苏玉宇轻轻松松。
苏玉宇脑袋搭沈修肩膀上,看到远处骑一匹马过来的沈辞和魏卿,尤其沈辞,忽然脸有些烧。
好像抢兄弟戏了。
他真的崴脚了,沈辞是不是就不好再假装崴脚了?
沈辞看到他哥抱着苏玉宇离开,激动的快要从马上蹿起来。
还是魏卿环着他腰才稳住。
魏卿:“现在去看,还是一会儿去?”
沈辞想了想:“要不然一会儿去?”
两个人就又骑马去外边溜了一圈,还是魏卿先下马,然后接沈辞下来。
但这次接了却没撒手,直接打横抱着。
沈辞:“哎?”
把人往上掂了掂,魏卿:“不用羡慕,你也有。”
结结实实的公主抱。
一路从外面抱着穿过大堂进电梯到进房间一直没放下。
沈辞不知道魏卿什么时候看出他羡慕的。
他有羡慕?
但这种视角的魏卿下颌线条利落,性感的要命。
沈辞产生了罪恶的念头。
男人对男人的那种。
兔子不吃窝边草。
沈辞决定回头多去剧组转转,还有一个半月,物色物色也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忽有灵感,开了篇新文《缠鸳》,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瞅一眼-
文案:-
连鸳和孟放有过一段-
那天晚上本来他想出钱,毕竟好大一个金贵体面的超级帅哥。
但孟放说一百万。
只出得起一百块请夜宵,再多就肉疼的连鸳,就从了。
后来才知道误会了,但已经上了贼床-
关系开始的不体面,孟放身边的人都不喜欢他。
看他像误入狮群的鬣狗。
连鸳开看得开也躺得平,并不在乎,毕竟出钱又出力的又不是他-
后来分开的倒体面。
连鸳干脆利索的退出,以为不会再和这群衣香鬓影的人有交集-
没过几天,连鸳就被堵了。
孟放的发小霸占他小电动的后座:“跟我,孟放给你多少,我出双倍,再换辆车。”
孟放的朋友等在他老破小的门口:“我不会那样对你,要试一试吗?”-
后来连鸳听说孟放和他们打了一架,像被偷家的狮子王。燕擅挺-
孟放求过很多次婚,都是对连鸳。
连鸳一直没答应。
他忠于自己的欲望和感情,也留给了自己最后的自由和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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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 第 50 章
◎渴望。◎
沈辞很白, 受点伤身上的淤青之类就很明显,同样,他耳廓泛着淡淡的红时也很明显。
尤其被抱进卧室, 放到床上。
不是上次来的那间房,但格局都差不多。
魏卿在将沈辞放到床上前还掂了掂:“比上次轻了, 不能多吃点?”
沈辞攥着魏卿的胳膊稳住自己,掌心能感受到因为用力而绷紧的结实的肌肉:“太胖拍戏不上镜,拍完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是个很爱美食的人,也只有在更爱的事业上才会将美食往后挪。
魏卿就没有再说,将人放下后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一起来的, 有人受伤,当然也就不好再玩下去, 洗澡换衣服就该回去了。
沈辞感觉被空气呛了一下。
话不好这么说吧。
什么叫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难不成还有个一起洗,这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尤其他还心思不纯。
不过话说的这么坦荡, 可见魏卿挺坦荡的。
含混道:“你先吧。”
耳廓更红了, 视线在那上面盯了一下, 魏卿去柜子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沈辞往后一倒大字型瘫在床上,长长吐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魏卿穿着浴袍出来。
沈辞去洗澡。
浴室地面已经被收拾干净, 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还有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味道,潮湿又朦胧。
让人很难不多想。
沈辞不得不在洗澡洗到一半垂着眼皮训话:“你听话一点, 这个不行。”
后来开了个手动挡。
血液加速的后果就是出来后眼睛还带着几分水汽,整个人也有种说不出的绯色气息。
魏卿已经换好了衣服, 原本在窗户边沙发那里看书。
房间有装饰用的书柜, 书还不错。
看到穿着浴袍出来的沈辞, 看了眼又看了眼。
沈辞被看的心扑通跳, 做贼心虚的问:“怎么了?”
魏卿站起来往外走, 一边问:“喝水吗?”
沈辞:“你喝吧,我不渴。”
魏卿去了客厅。
他走路和他这个人一样,不急不躁,这次步伐好像和之前一样,却又似乎有几分仓促。
不过沈辞没有发现,他自己就很仓促。
魏卿在客厅喝了一大杯冰水,又开了窗户。
凉快的风扑在脸上。
想起客厅和卧室之间的门开着,未免沈辞着凉,又去关门。
背对着他的青年正在换衣服。
浴袍扔在床上,只穿着一条小裤衩,正往身上套薄毛衣,酒红色,奶白,弧度流畅又饱满。
趴着和站着的视觉效果又不一样。
魏卿狼狈的退开。
沈辞忽然感觉后脊一凉,穿好毛衣往后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错觉?
还是说四维空间有什么东西盯着他?
虽然死了又活了,但托想象力的福,沈辞有时候胆子并不是很大,两辈子也从来不接恐怖片。
沈辞转过身面对着门穿裤子。
后面是墙,踏实。
穿好衣服去客厅,一眼看到魏卿站在开着的窗户边,就过去了:“怎么站这儿,多冷!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冷飕飕的。”
魏卿忘记关门的事了,闻言碰了下沈辞的额头:“不舒服就跟我说。”
沈辞不自然的避开:“没事,我好着呢。”
两人一起去隔壁看沈修和苏玉宇。
敲门后开门的是沈修,客厅沙发上,苏玉宇坐床上休息呢。
看到沈辞还有些不好意思。
沈辞只当没看见,只关心苏玉宇的脚。
不知道是不是戴了有色眼镜的缘故,总觉得他哥和苏玉宇之间气氛有点不同了。
这是个好现象。
沈修来了电话,去隔壁房间接。
他去的不是主卧,而是另一个方向的次卧,主卧有苏玉宇的行李还有换下来的骑马服,默认是苏玉宇的私人空间。
沈辞顺着他哥的背影看过去,有些惊讶:“原来这儿还有一个房间。”
他哥接电话没什么不能听的。
跟过去过观摩。
这间房比主卧空间小一点,但也配备浴室这些,那他和魏卿之前洗澡排队岂不就显的有点傻。
回来和魏卿说新奇:“你也没发现?”
魏卿看了眼:“之前没注意。”
沈辞:“我也是。”
简单回了两句话挂断电话出来的沈修看了眼魏卿,专门做安保的,细小的东西不会发现,但这么大一个房间没看到?眼山婷
小情侣的把戏,这次他懂。
至于自个儿的傻弟弟,热恋中的人,也许进门后根本顾不上看些有的没的。
四个人一起离开。
苏玉宇脚有点疼但并不影响行走,想自己收拾东西,又被沈修按回去:“明天脚会肿,现在最好不要动,听话。”
他最后两个字轻飘飘,苏玉宇听的有点晕晕的,乖乖坐回去。
苏玉宇原本准备在这里过夜,从市区到这儿开车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小时,不住一晚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这样也能和沈修多待一天。
所以他带来的东西中有自己惯用的睡衣、内裤之类的私人用品。
想起来时像被人攥住尾巴的猫,一下站起来。
这会儿沈辞和魏卿也去收拾东西了。
苏玉宇单脚蹦跶着去卧室:“哥我自己收”
二十寸的黑色小行李箱放在地上。
沈修整理东西习惯把所有的都拿出来,冷不防手里正拎着一条男式三角裤,和扒着门边的苏玉宇看了个正着。
苏玉宇脸上像着了火,通红。
沈修耳根子泛红,若无其事的将东西折了折放回去,又把苏玉宇打横抱起放床上:“这么不放心,那你看着我收拾。”
说着话嗓音还带着笑意。
多少年历练过来,越紧张就越从容。
苏玉宇:“”
沈辞这里,也在遭遇同样的尴尬。言陕挺
看魏卿去卫生间拿了东西出来,凑过去看,白白的一小片,是他洗澡扔在浴室的内裤。
苏玉宇不爱束缚,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穿。
沈辞的内裤倒是正常的四角裤,但问题是他穿过的!
想拿走,魏卿一抬手就够不着了。
哪好意思抢。
耳廓又红了,问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魏卿:“这次来不及洗,私人物品,放这里不好。”
这是个人习惯。
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将贴身物品扔在陌生的地方,现在这种习惯照顾到了沈辞。
这次来不及洗?
那上次
沈辞不太在意衣服上的事,家里衣帽间常年满着,他随用随取就行了。
磕磕巴巴的问:“上次你洗了?我的?”
其实他上次注意到了,内裤被洗了,但那时候好像没这么尴尬,总之
哎呀!
魏卿低头看他:“嗯。”
他们没带很多东西,只有一个背包,魏卿的。
沈辞眼睁睁看着魏卿拉开背包内部的一个夹层,从里面拿出一个专门装内裤的包装袋,带拉链那种,里面已经有一条黑色的内裤。
魏卿的动作不疾不徐,像在家里摘菜那样。
拿出黑色的内裤,和沈辞白色的摞一起对折后一起放进包装袋。
沈辞:“”
回去的路上沈辞一直不太敢看魏卿。
苏玉宇受了伤,他平常一个人住,这时候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四个人就都回了沈家老宅。
晚上沈辞溜去苏玉宇房间 ,想两人一起睡。
他很想和苏玉宇分享一些东西,比如对魏卿居然有了那方面的渴望,但在苏玉宇眼里他和魏卿是如假包换如胶似漆的情侣,这话又不好说。
苏玉宇只以为沈辞是找他玩儿,到点儿就回去了。
他心里也乱着。
如果沈修不是沈辞的哥哥,苏玉宇肯定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沈辞了,被沈修抱来抱起,被收拾行李箱,事情就那几件,但心里翻滚着太多东西。
哎,不好说啊。
两个平常凑一起八卦天八卦地,一晚上说不完话的人,同时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最后还是苏玉宇戳了戳沈辞的胳膊:“那什么,什么感觉?”
沈辞反应了一下,他也没那什么过啊,想了想道:“爽吧。”
苏玉宇这才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发小:“这么蔫儿,不会吧,是不是他看着其实”
沈辞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没有!”
怎么可能不行。
骑马那次不说,就平常穿的稍微薄一点儿,在家里的时候,那叫一个叮里当啷,这还是睡眠期呢。
苏玉宇:“那你这个样子,看上去欲求不满的”
随口的话,沈辞却真被戳着了,立即用八百字小作文描述了过程的波澜壮阔要死要活。延膳霆
还好他有十年工作经验。
有些戏拍出来正儿八经,但原文那叫一个黄。
后来两个人脸上都冒烟了,沈辞代入魏卿后心里念了八百个罪过,然后还是忍不住带入。
苏玉宇也神色恍惚。
沈辞原本想留宿但也因此被赶走。
苏玉宇:“房子隔音好,不耽误你们了,回头你不是还要去剧组,去吧去吧,春晓一夜值千金!”
被赶出门的沈辞,找他哥:“哥,小宇想洗澡,但我也扶不住他,你帮个忙?反正你以前经常给我们洗澡。”
虽然靠在床头看书,但神思不属的沈修:“”
以前的经常还是两个弟弟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金城天干物燥的时候多,他在游泳池边上看着两个旱鸭子扑腾。
后来教会他们游泳了也不放心,还是看着。
但这么些年过去,亲弟弟还是弟弟,另一个他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想拒绝,但思维却被扯了两下。
回过神发现沈辞已经跑了。
沈修又看了两页书,好像突然失去了认字这个功能,最后还是下床去了苏玉宇的房间。
沈辞这里,忽悠完他哥后回了和魏卿的房间。
挺兴奋。
看他哥今天对苏玉宇的照顾,直觉他哥对苏玉宇也有意思,估计是妥了。
想和魏卿分享。
但想到今天的公主抱,魏卿这个实心眼儿的要是以为他也想被洗澡
不敢想,不敢想。
忍着没说.
看魏卿在床上看书,也没打扰,直接去浴室洗澡去了。
然后就看到架子上排排晾着的两条内裤。
正面朝上,都有撑过的痕迹,但黑色那条撑出的那个夸张的包让沈辞一整个洗澡期间都很恍惚。
上床了怎么都睡不着,并且拒绝了按摩:“今天不难受。”
魏卿也没强求,只将原本平躺着的沈辞揽了下,两人面对面:“有心事?”
沈辞说没有。
他的头发黑亮黑亮,但发质有些软,洗头后吹过,松散散的,让整个人也很柔软。
魏卿的头发短一些,发茬硬,躺着也很有型。
两个人面面相觑。
沈辞找话题:“那什么,我估计我哥和苏玉宇迟早在一起,你呢,想过找个什么样的人吗?”
魏卿:“不找。”
沈辞直了下上半身,脑袋都离开枕头了:“为什么?”
魏卿:“不感兴趣。”
什么样?
活泼开朗善良明媚,皮肤白眼睛大,有两个可爱的腰窝,晚上睡觉会盘着人
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出来小少爷就是个撒手没。
看沈辞着急,又道:“你那样就挺好,走肾不走心。”
沈辞:“不是,你听我说,我这不一样,我”
他是真为魏卿操心。
魏卿也看出来他是真的为自己操心,原本忍了一天或者说很多天的东西骤然就松动了。
人的自制力在心爱的人面前薄如蝉翼危如累卵。
他的手掌抚上沈辞的面颊,几乎算是笼住了,眼睛深不见底:“怎么不一样?这样不挺好的,而且要试试吗?”
摸上就知道糟糕,太激进了,但并不想调整方向。
魏卿的手掌很大,很暖。
沈辞有种被烫到的感觉,下意识问:“试什么?”
魏卿凑近了他,两个人几乎呼吸相闻:“既然都想走肾,我没有过,你也没有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练一练?”
脑海里今天塞了很懂废料的沈辞,有些恍神。
也许是身体的渴望。
也许是渴望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人,这样华丽深邃的眉眼,这样熟悉的强势但又克制的气息。
总之他一时没有回过神,虽然没有答应,可也没有立即拒绝。
就一两秒的放纵。
拢着他面颊的那只手半托起了他的下颌。
那是个欢迎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同系列完结文十本,欢迎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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