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楼挣扎之中,再次被放在床上,身上压下一个带着檀香的身影,将他双手桎梏在软枕上。


    “唔!顾清辞!”唇被完全封住,腰间一只手在肆意游走,而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息。


    真是可恶!他打不过顾清辞也就罢了!连力气也没有他大。


    只能任他揉搓捏扁。


    “小满,吾妻……”


    意乱情迷之间,二人衣衫尽褪。


    看到顾清辞情难自抑几近失控的样子,苏满楼手松了松。


    算了,让他一回又怎么样。


    正当苏满楼放弃挣扎随波逐流之时,却被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吵醒。


    “苏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谁?唔——!”


    “那人自称是林博文,说给苏公子你送东西来的。”


    那人不管不顾地沾了珠玉膏,抹到指尖。


    “让他放下东西滚。”


    顾清辞冷冷道。


    “喂!”苏满楼浑身冒冷汗,却被深深吻住。


    “小满,你答应过我不见他的。”


    这时,却又传来敲门声。


    “慧寂大师,玄机寺也来人了,说找您的。”


    顾清辞阖眸皱眉,沉默之时被苏满楼伺机推开。


    “告诉他,这就来。”


    苏满楼瞬息穿好衣裳,在起身之时却被顾清辞再次抱住细细地吻:“此间事了,我们归隐山林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好不好,小满。”


    苏满楼攥了他一把:“大爷我今天可是让着你了,失不再来呀。”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把事情办完,玄机寺找你应该是有要紧事,办完事我们再归隐山林。”


    二人来到前堂之中,看到熟悉的玄机寺弟子。


    “大师兄,住持有请。”来人恭敬道。


    苏满楼将桌上林博文给他带的青瓷药罐交给下人后道:“我跟你一起去,清辞。”


    “好。”顾清辞摸了摸他的头发。


    从长安街道买了些零嘴之后,二人再次来到玄机寺之中。


    不过一会他们就被明灯和明元缠住。


    “清辞,你先去找沙住持,我在这等你。”苏满楼苦笑道。


    顾清辞点了点头,来到大雄殿中。


    殿中不仅仅有神色肃穆的沙悟大师,还有吹胡子瞪眼的沙净和一脸平和的沙嗔。


    “顾清辞见过三位师傅。”顾清辞掀起衣摆,恭恭敬敬跪下。


    “看来,你也知道我们今日找你何事了?”沙悟缓缓道。


    “知道,虽我是无意之中重生在慧寂大师的身上,但我一直视三位大师为我的尊师,不敢违逆。”


    顾清辞清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内回响。


    “师兄你何必和他废话,依我看直接打死他,没准慧寂还能回来!”沙净忿忿然,说话间便要挥出长鞭。


    一旁的沙嗔却拦住了他,道:“师兄你这又是在干嘛?你明知慧寂本体是佛莲,既已魂归天外,岂还有重回人世的道理。”说着,抚了抚胡须叹息道,“况且顾公子虽不是你我亲传弟子,但对你我一向恭敬有加,师兄我们都身为佛门中人,又岂能轻言生死?”


    这时,沙悟又道:“顾清辞,明德帝是你所杀吗?”


    “是。”顾清辞沉沉道。


    “弑君弑父,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沙悟肃穆的表情闪过一丝严肃。


    “我知道。”顾清辞抬头定定看着他,却又道,“但我,不悔。”


    “竖子!”沙净大怒,手中长鞭熠熠发光,“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却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沙嗔紧紧攥住沙净的手,却因为身体虚弱咳嗽了一声,沙净连忙收起长鞭,扶住沙嗔。


    沙嗔摆摆手示意沙净不必紧张,看向顾清辞道:“你虽脱离佛门,可你现下魂魄所居乃是莲池,他是玄机寺百年前的一株佛莲,它的机缘关乎着整个玄机寺。咳——咳——我知那明德帝是你的身生父亲,此前害你身亡,无恶不作,但他毕竟是大黎的真龙天子,是天命所归,关系着整个大黎的气运,你如此草率——”


    沙悟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顾清辞却轻笑一声,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大雄殿,他单手捂住脸,声音颤抖:“真龙天子,就因为一句真龙天子,他做过的恶,杀过的人,鱼肉过的百姓,便可以置若罔闻吗!”


    “我从不奢求他给我一丝一毫的父爱,即便被他弃如敝履,重生之后,得知他身患重病,我何尝不是百般求法,治好了他的病!我以为我是在孝敬他!可他呢?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毒,在自己儿子死后还想着利用自己儿子的身体以求永生!!”


    他恨道:“若是这般歹毒对我也罢了,他竟强占我母亲,找人,找人侮辱她!让她死也不能安生!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凭什么可以称作‘天命所归’!如果他是天命所归,那这所谓的天就是有眼无珠!我是在替天行道,所谓的父子之尊,若这纲常只是为了上位者牟利,何必存在!若不是小满,我早就魂消身陨,如何有转生之机。”


    沙嗔怜悯地看着顾清辞,缓声道:“顾公子,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说完,又看向沙悟道:“顾公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若这天下至尊乃是一个为非作歹却得不到任何惩罚之人,并不能称作一个好事。天下纲常不应为作恶之人庇护,若这纲常不合理,即便是逆天下之大不讳也算得是情有可原。如此,鞭刑免了吧。”


    沙悟却坚定道:“不可。”


    “弑君不仅仅是破坏大黎气运,而是仓促弑君导致如今天下封侯割据的局面,暴君可杀,但百姓无辜,顾清辞,你可知你此举虽然畅快报仇了,但给天下黎民百姓带来多大隐患吗,一旦战火四起,这天下又会因你之所为,而遭受怎样的浩劫?”


    深邃的眼睛看向顾清辞,强调道:“是以,鞭刑绝不可免。”


    顾清辞尽数脱下衣袍,恭敬放在身侧,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顾某敢做,就会承担后果。各位师傅所言,清辞不敢违逆,请行刑。”


    沙悟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只能劳烦顾公子受些皮肉之苦了。一共四十鞭,但因你所造罪孽乃是情有可原不得为之,便减去二十。你既已得了莲池的九重佛莲之身,便要承担他身上的责任,这世上因果,向来如此。”


    沙嗔还欲再拦,却被沙悟冷然的眼神回绝。


    沙净冷笑一声,扬起长长的一鞭,走到莲池身边,却突然看到他脖子上的细密红痕,大怒道:“竖子!无耻之徒!竟敢用我徒□□和那苏家妖孽做如此苟且之事!”


    沙悟沉声道:“沙净!行刑即可!不要多言!”


    又合掌道:“顾清辞,此次过后,你不必再来玄机寺了,此前种种,皆为过眼云烟,既然莲池□□为你所有,那便是因缘巧合,你与我们的师徒情缘,缘尽于此罢。”


    顾清辞重重磕下一头:“清辞,谨遵教诲。”


    沙净狠狠抽出一鞭,打在顾清辞鞭伤刚好的背上,顾清辞闷哼一声,低眉受下。


    “第一鞭,罚竖子弑君弑父!”沙净喝道。


    “第二鞭,罚竖子轻佻重色!”


    “第三鞭,罚竖子大乱天下!”


    “第四鞭……”


    到第二十鞭之时,顾清辞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了,他抿紧嘴角,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时,紧闭着的大门却被一脚用力踹开,发出“砰!”的一声。


    苏满楼一袭红袍猎猎生风,手持傲雪长剑,目光触及到顾清辞身上的鞭痕,闪过浓浓的心疼和懊悔。


    早知他就陪着顾清辞一起进来了!若他知道会有此番景象,他决计不会让顾清辞一个人来这里!


    “死秃驴!你胆敢伤他至此!”目光森冷地看着手持长鞭的沙净,苏满楼冷然一剑狠厉地刺向他。


    近身之时,却被沙悟一掌挥开长剑,佛光之中,抚掌道:“苏公子,莫要胡闹。顾清辞占了慧寂之身,犯下大罪,不可不受罚。鞭刑既受,你便带他走吧。”


    “哼!”苏满楼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清辞犯了什么罪?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尔等岂敢在这大呼小叫!师兄你不必拦他,我看这小子能把我怎么着!还犯了什么罪?不珍惜莲池的肉身,得了武功心法,九重佛莲真身,如此大的好处,却胡作非为,贪色轻佻,弑父弑君,让天下大乱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还不够罪孽吗?”沙净怒目圆睁道。


    “可笑!好处?真要有天大的好处,怎会在这心甘情愿被你们这群秃驴打骂?你们无非是欺我妻君子风度,品行端庄罢了。”


    “再说,何来胡作非为?他是魂魄重生并不是刻意霸占,弑君又何来的说法?就那个狗皇帝,罪恶滔天无恶不作,死一千次都是活该,我妻这是替天行道!最后,天下的兴衰生亡本就是历史更迭,时移世易再正常不过的事!有明德帝那个昏君,这天下也是迟早会战火纷飞!你们凭什么把这天下兴亡全推到我妻一人身上!简直是强词夺理!”


    苏满楼简直气的目眦欲裂,尤其是顾清辞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让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双大手用力揪住心脏,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要杀了这帮秃驴!


    蓄起掌风灌入剑中之时,却被顾清辞拉住衣角。


    “小满,算了,我们回去吧。”顾清辞轻声道,嘴角噗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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