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拐角,容时就看到门口拄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影,那道士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果然是施以观。
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的楚星驰眯起眼,兴许是出于alpha面对竞争者野兽般的直觉,他一打眼就觉得这穿道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小子绝非善类,如果他真是一头野兽的话,此时都要露出獠牙威胁低吼了。
“你怎么来了?”容时抬眼看着他,丝毫没有开门招待客人的意思。
施以观像是没感觉到他的不欢迎一样,唇角微勾摸了摸脸,容时怀疑他其实是想像他师父那样摸胡子,奈何没这个配置。
“我占了一卦,似有一劫数,特来助善信渡过此劫。”施以观悠然开口,配上他的服饰,竟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然而他这氛围感道士还没维持够一分钟,就听楚星驰冷笑一声,虚护着容时往里走:“呵,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些摆摊算命的假道士骗术还是那么低级,也不多编几个理由,而且这家伙竟然还上门行骗,你长这么好看,不知道是要骗钱还是骗色呢,beta也要保护好自己,远离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啊!”
施以观嘴角抽搐,如果是生活在漫画世界的话他脑袋上密密麻麻的黑线已经能击退一个密恐患者了,那头楚星驰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还在喋喋不休地贬低这个疑似情敌的家伙。
“要我说你找alpha可不能找那种小白脸啊,看起来神神叨叨挺像那么回事的,背地里说不定是买保险房地产的,而且穿的那么宽松,一看就没有肌肉,中看不中用,脱了裤子说不定是个mac男,我就不一样了,本人精通自由搏击,骑马射箭,外能拳打小白脸,内能下厨做大餐,拥有汽车驾驶证、直升机驾驶证……”
此时容时和施以观心底都只有一种想法——请立刻来一个神秘刺客拿胶布把丫嘴粘上打包发配到abc去继续祸害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们吧……
然而祸害黄毛这件事还有待考量,施以观作为道士的忍耐力是要岌岌可危了,有一种人的存在就是能拉低周围人的年龄,他扎起道袍,露出小臂结实的肌肉冷笑道:“或许你听说过侠道么?”
“ofcourse,我在圣地安列斯还有房呢。”楚星驰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挡在容时回施以观之间。
施以观头顶青筋简直要爆出来了,容时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家门口站了两只野兽,他在这两人对视火花四溅的时候飞速按下指纹,把这两个楼道里丢人显眼的玩意统统关在了门外。
没了观众,施以观和楚星驰也自然没有上演全武行的必要,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在宽阔的楼梯上你挤我我挤你,以一个非常别扭但每一个人都在试图绊倒对方姿势,推推嚷嚷走了下去。
但论拆家这项本领,黑猫简直可以拳打大金毛,脚踢阿拉斯加,两天没回家,房子已经从小清新文艺风成了叙利亚战损风,容时盯着地面看了很久,才在被拽了一沙发的衣服堆里勉强找到一处可以坐的地方。
他将头靠在沙发上,此时终于显露出一点疲惫来,直到黑猫步子轻巧地走到他手边,下垂的睫毛才微微颤动了一下。
容时一手抚着黑猫柔顺的毛发,目光没有焦距地望向天花板,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半边脸渡着光,另外半边则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像是一朵扎根在悬崖边开得正好的花,容纳它根系的泥土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再刮来一阵风,这朵美丽的花就会和并不坚固的土壤一同坠入深渊。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做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容时突然大步走过去拉开电视柜下的抽屉,几乎是急切地拧开瓶盖倒出两片药在手心,刚要放进嘴里他才想起下午还要去体检,把倒出的小白片又塞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收拾黑猫搞出来的狼藉,黑猫似乎也有点心虚,甩着尾巴跟在容时脚后,几次回身都差点踩到他的爪子。
容时只好无奈地抱起黑猫吸了两口,在它眯起眼放松警惕之时使用毛巾大法直接封印了这个捣蛋鬼,黑猫睁开眼喵喵大叫,不敢相信这个大胆的人类竟然要用区区一块毛巾束缚它,它大力踢蹬了几下,正准备出来之后让人类见识见识它小猫咪的厉害,结果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可恶,他竟然真的挣脱不出来!一定是妖道传授的妖法!
没了咪咪的捣乱——当然在黑猫看来它是在监工鼓励,容时很快就把家里重新收拾干净,凌乱的毛线被他团好放在抽屉里,喂食器也被重新填满,至于洒了一地的冻干只能装在盒子里给流浪猫了,家里这个祖宗挑食的过分,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万万不吃的,也不知道遇到他之前流浪的那两年是怎么过的。
他提着一大袋垃圾准备出门丢掉,刚打开门,一个脑袋就伸了进来,楚星驰前脚打发走了情敌预备役,后脚从另一个门拐进来了。
还不等他说点什么,容时将垃圾袋递了过去,楚星驰下意识接过,只见门再次在他眼前关上,附赠的还有一句“扔到楼下垃圾箱,谢谢。”
虽然垃圾箱确实是在楼下,但为了小区环境考虑,这个楼下其实是在小区外面,等他扔了垃圾再跑回来,只等到了一张纸条。
“出门了,别等。”
这个体检最终还是没去上,容时刚骑车从小区后门开出去,他住进这个小区时没想到有朝一日从自己家出去还要走后门,就看到一辆低调中带着骚包的车停在门外,起初容时还以为楚星驰这小子在他身上安了监控,等拉开车门,他才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带着墨镜的陆弘景。
“等等,带墨镜开车交警真的不抓吗?”容时看这人一副装逼犯的架势头顶血管跳了下,陆弘景反手把墨镜架在他脸上:“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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