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alpha拥有强大的x欲望,还有极度恶劣的毁灭欲,想到这一点,程廿的心凉了半截,瘫在地上给晋清予打了电话,想提醒他在那边小心。
可m国眼下是半夜,电话没有打通。
程廿度过了胆战心惊的一天。
赵煊回到别墅,同样一夜未眠。
那个答案何等清晰且残酷,听到之后,赵煊一时间脑海中全是对方的坏,程廿背叛了他,让顶级alpha的自尊因他践踏,让他体悟到难言的屈辱和挫败。三个月的特训本该让他收敛锋芒,结果却是完全不起作用。他理智崩坏,枉顾一切教条,任由沸腾的欲望将他支配,如果不是那一巴掌,他差点就把程廿的腺体咬碎。
赵煊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最后在浮着碎冰和血液的冷水中浸泡了一晚上。
*
第二天一早,程廿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昨天赵煊走后,程廿又惊又怕地过了一整夜。到了后半夜,才勉强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就在醒来与入睡之间徘徊。
他眼皮肿成了扇贝眼,精神很不好,勉强爬起来开门,外面站着推送餐车经过的酒店工作人员。
“早上好,程先生,这是您的早餐,需要让我们送进去吗?”
程廿凝眸:“我没有订早餐。”
送餐员顿了下,然后看了看订餐的单子:“哦,是一位赵先生订的,房间号写的就是您这件,能不能请您收一下。”
送餐人员挂着请求的笑容,程廿站着没动。
“你送错了,我不要,拿回去吧。”
“可是,我们经理特意吩咐了,这单一定要好好送到,不然回去之后会挨批的,您看……”
眼看送餐员的表情从微笑逐渐变成难为情,最后又变成恳求,程廿叹了口气,往里让了让:“拿进来吧。”
两个送餐员如蒙大赦,将接近二十样碟子的两人份早餐摆到他房间的桌面上。走之前还问程廿需不需要无偿升级豪华套间,程廿拒绝了。
看样子他得马上回到风城去,在灵昌市,赵煊的势力无处不在。
这么多食物,放着也是浪费,程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就吃点,目光定在桌边一个油黄色的信封上。
是刚才那两个送餐员布菜时留下的。
程廿纳闷地拿起来,从手感上判断里头有一沓东西,似乎是冲洗出来的相片,好奇心趋势他拿出来看了看。下一秒,他面色惨白,只觉得眼前发黑,快要站不住。
照片里面全是晋清予,从角度上判断,拍摄者的位置是他家一楼的那个窗户外,或者是他工作的办公室外头走廊。其中的两张是昨天拍摄的晋清予烧饭的画面,桌上摆着的几盘食物,是昨天晋清予还在跟他“炫耀”的几盘创新菜式。
赵煊的眼线果然追到了m国,程廿想到昨天给晋清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颤颤巍巍掏出手机,给晋清予拨去了电话。
两声忙音后,电话被接起来。
“喂,小廿。”
程廿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你还好吗?”
可是,晋清予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小廿,我不好,怎么会有这种事?”
程廿的心又突突了两下:“发生什么了?”
晋清予解释道:“昨天我烧的那些菜太难吃了,我就去了趟老黄家,跟他喝酒喝到很晚,就在他家住下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第二天我回来之后,家里的门被人撬开了,东西被翻得一团糟,alex也被人打了,我马上报了警,警察调查了一通,认定是一次有预谋的入室抢劫案。但奇怪的是,我家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只有护照丢了。这年头谁要一本别人的护照啊,真搞不懂,现在我在送alex去宠物医院的路上……”
程廿听到他说只丢了护照,便知道作案人背后的支使者就是赵煊。赵煊想让他呆在外面别回来,也是给程廿的下马威,连同这些照片一起,警告程廿违背他命令的后果。
程廿调整呼吸,默默地给自己顺了顺气,问:“alex伤到哪了?”
“肚子被人踹了一脚,都红成一片了,我怕有内伤,警察一走,我马上带他去医院。”
“警察有把握逮住闯进你家的歹徒吗?”
晋清予叹气:“恐怕很难,从街上的监控视频上只能看出是几个从头包到脚的黑衣男人,个子中等,连人种都判断不出来。而且我跟他们说我没有丢失贵重物品,他们的反应就很敷衍,不知道会不会继续追查。”
程廿沉默了。
“气死我了,我住的街区治安还算好的呢,还有这么多贼,我还是去买把枪吧,下再来,我就突突死他。”
程廿低声道:“你不要冲动,东西财务不要紧,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了。”晋清予道,“对了,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程廿已经确定了赵煊的手伸的确伸到了m国那边,但他却犹豫要不要把赵煊的事告诉晋清予。如果说了,晋清予肯定能理解,但晋清予根本没有力量反抗赵煊的势力,告诉他只会给他多添担忧,比起担心他自己的安危,他更加会担心自己在国内的处境。说不定还会赶着回到国内,赵煊派人偷走他护照正是想阻止他回国,他的行动会彻底激怒赵煊。
程廿思考了几秒,最后还是含糊了过去,提醒了晋清予要注意安全,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程廿看着一桌渐渐变冷的早餐,眼神发寒,拳头硬了起来。
赵煊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如果半年前他就此放手,程廿便能怀着对赵氏的几分感激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是他低估了赵煊的混账程度,而且拥有权势之人的手段他完全想象不到,不光大白天找上门来,还随时监视他身边在意的人。
程廿感到呼吸困难,一张弥天大网在他周围撒下,他无处可藏,无比窒息。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下一步赵煊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晋清予一人在国外,又如何能自保?
程廿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很久,拨打了赵煊的电话。
很可惜,他早已将赵煊的手机号删除拉黑,但是那串号码仍旧深深地刻进了记忆里。
赵煊很快接了,语气平淡:“喂,阿廿,你终于肯主动联系我了。”
程廿开门见山,冷道:“早餐是你送的?”
多日失眠让赵煊的语调染上深深的疲倦:“是的,我怕你又对付着吃些速冻食品,就点了让人送去。”
“……”
“我点了道你喜欢的蟹粉包,好吃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廿仰倒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看天花板。
那头沉默了会儿:“打电话,跟他提分手,让他别联系你。”
程廿微怒:“如果我不呢?”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你因为心软说不出口,没有关系,我会让他先开口。”
程廿想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你别动他!”
“是他先动了我的人。”听筒里传来猛敲桌子的噪音,程廿惊悚得一抖,“他要付出代价,直到我完全消气为止。”
“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我不知道。”赵煊顿了顿,昨晚刚平息的怒火与妒火又有了抬头的迹象,咬牙,一字一顿道,“现在明确的是,第一件,跟他分手。别让我说第三次。”
程廿沉默地闭了闭眼睛,良久,自暴自弃地说:“赵煊,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不清下去?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要我的腺体吗?我把他摘了送给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赵煊嗓音嘶哑而颤抖:“阿廿……”
霎那间,赵煊心痛如绞。腺体、等级、基因……程廿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想要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一个冰冷的生育工具。
赵煊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错了,劲儿用错了方向,冥冥之中,无数道声音在质问他,怀疑他,嘲笑他,因为出发点错了,所以这一年多,这十几年,他做的一切都大错特错。他甚至后悔了当初隐瞒他的决定,如果坦白这件事,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一摊子事,是不是就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爱和自私。
可世上没有如果,后悔药更是难得。
漫长的,磨人的沉默里,程廿挂断了电话。
赵煊立刻回拨了过去,结果对方还是将他拉黑了。
赵煊心神不宁地坐了一会儿。摘除腺体!他不信程廿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他腾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如热过上的蚂蚁一般转了两圈,然后打给张峰齐。
张峰齐接领导电话只用半秒:“赵总!”
“程廿现在在哪?”
张峰齐感受到老总的心焦气躁,马上拿去望远镜向酒店:“从昨天下午三点开始,程老师进了a+快捷酒店一直没出来,我看的是前门,老曾看后门……等等,”张峰齐突然一阵激动,“他从酒店大堂里出来了,正在街边拦出租车。”
赵煊慌道:“跟上他,继续跟进汇报。”
“收到!”张峰齐立刻挂挡发车,但是手里的电话还没挂,他一向等着领导先挂,但是赵煊没挂,他也没辙,等了十几秒钟,程廿拦的出租车开始往前开了,他怀疑是赵煊忘记挂了,就主动按断了通话,专心去追那辆车。
然而,过了几秒钟,赵煊又打了过来,接通后,劈头盖脸吼道:“你挂什么电话!”
张峰齐第一次挂老板电话就被痛批,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拿手机,战战兢兢道:“对不起赵总,我在追车,我以为您的意思是到了地方再给您打。”
赵煊没工夫纠结他的工作态度,恶狠狠道:“跟着他,一步也不能丢!”
“是!”
正是早高峰,路上有点堵,这趟车开了四十分钟,张峰齐的电话也用车载蓝牙打了四十分钟,除了老板那粗重的呼吸,每隔五分钟都问一句到哪儿了,张峰齐一五一十地回复。
在张峰齐印象里,赵煊的时间无比金贵,日程安排得很紧,还经常在那辆迈巴赫里谈生意,签合同,耗费这么长时间现场指示他追人的情况实在罕见,想必程廿这次出门一定非同寻常,他打起万分精神,一刻也没有跟丢。
将近一个小时后,张峰齐将车停在街边树下隐蔽处,汇报道:“程老师的车在秦宏的那家信息素检测机构停了,就是上回s大的人带他来的那家。”
“快拦住他!”赵煊喊得破了音。
张峰齐哪敢怠慢,下车狂奔过去,誓要把程廿堵在门口。
出租车的门打开了,跨出两条修长利落,包裹在黑色裤管里的腿,里面的人下车,整理了一下黑色西装,出租车也开走了,露出那人高大俊伟的背影。
张峰齐两条腿一绊,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彻底傻了眼。
眼前分明是一位西装革履,身材健美,样貌和气质颇为不凡的男人。
屈秦风往后扫了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大步走进属于自己的公司。门口保安见到总裁大驾光临玩空降,下巴都快掉在地上,前台工作人员更是手忙脚乱。
张峰齐不敢多愣,将手机放在耳边,手抖了两下:“赵总,您听我说,我绝对没有睁眼说瞎话,程先生不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是秦宏的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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