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猫咖回家的出租车上,陈浅忍不住隔几秒就侧头打量一次商晔。
后者正仰头靠在座椅上昏睡,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宇舒展着,像新生幼儿的脸一样对外界毫无防备。
这是她此刻最真实最原原本本的一面吗?陈浅忍不住想探究。
陈浅犹记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商晔说她想要柏拉图,虽然后来两人互相为对方让了步,但刚开始那段时期的那个体验真的很不美好。
商晔每次都表现得像受难一样,简直是捏着鼻子在配合她,而陈浅也并不开心,甚至为自己缺少性吸引力而感到自卑过。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具体是哪个时间点发生的改变她并不记得。虽然依旧是她主动提出商晔才会配合,但她变得能享受其中了,商晔似乎也并不抵触。
陈浅坚信,这肯定不单纯是技术的熟练才产生的变化,一定是因为商晔变了,她的心变了!
*
商晔发现陈浅她变了。
一个从前连锅铲都不摸一下的人,竟然去市场买回一只乌鸡给她煲汤。
而且还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竟然连着做了好几天。天麻乌鸡汤,西洋参石斛猪骨汤,虫草山药鸡汤,莲藕板栗排骨汤,海参豆腐汤,这些虽然味道一尝就知道是按照食谱现学现做的,但其营养价值半点不减。
陈浅不知道她的病第二天就好利索了,还不放心地给她大补特补,补到商晔大白天穿着短袖在办公室流鼻血。
商晔中午喝着陈浅头天晚上做的参汤,给她发消息,问:晚上还有汤吗。
陈浅回她,正在市场挑食材,她想喝什么可以随便点。
商晔对她只褒不贬,导致做了一周厨子的陈浅自信心爆棚:这天下再没有什么汤是她做不出来的!
殊不知商晔现在听到汤就想吐,她求饶道:“老婆,下午别煲汤了,再补下去我这个月来亲戚要血崩。”
陈浅不信:“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觉着还好。”
商晔心道,那说明你是真的虚。嘴上却说:“我的病真的好了,不用特别照顾我了!你跟着我喝了这么多天汤是不是觉得嘴淡?我们今晚去吃火锅吧,点特辣锅,我陪你吃!”
陈浅丝毫不为火锅所动,只问:“你真的好了吗?”
商晔:“真的很好,非常好,超级好。”
陈浅那边默了两秒,随后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
黄色的圆脸小人垂下长长的睫毛,脸颊上两团红扑扑的红晕。
这个表情出现在这里仿佛和上文毫无联系,但商晔是谁啊,全世界最懂她老婆的人!瞬息之间,她便明白了陈浅想做什么。
她想做了。
原来如此啊。受她这几天病情的耽搁,陈浅都不忍心跟她直接提要求了。
商晔大为感动,这么体贴的老婆,当然要好好报答她。
下午下了班,商晔留在公司的健身房临阵磨了一下枪,直到陈浅在咖啡店不忙了,喊她一起吃晚饭。
陈浅现在在咖啡店做事的时间比较随机,店里人多就晚下班,店里人少就早下班,每天工资按小时算,当日结清。
商晔把车开到凛秋停着,然后和陈浅步行去商业街随便找了家西餐厅吃饭。
陈浅决定不吃火锅了,一是味道重,二是怕吃多了晚上消化不掉。
她只点了一份意面,商晔也只点了一份沙拉。
“真不再加点别的?”商晔问。
陈浅坚决地摇头。
于是两人在十五分钟之内就解决完了她们各自的晚餐。
吃完饭的两人相顾无言,这时候谁先提出走人就证明谁急着回家。
商晔是不可能当最急的那个人的,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听说这家的甜品做得不错。”
陈浅立刻说:“好,那再加一份草莓蛋糕,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吃。”
两人又花二十分钟,分食了一份拳头大小的小蛋糕。
陈浅每次拿勺子刮一泵粉底液那么大点的奶油下来,不停刮刮刮,终于把时间拖延……啊不,终于把蛋糕吃完了。
到家的时间是九点。
这个点洗漱睡觉还是有些早了,商晔坐在沙发上看似刷手机,实则在思考,十点上床应该差不多吧,或者再早一点点,九点四十五……?要不就九点半?
就在她矜持的时候,陈浅已经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商晔扶额无奈地笑笑,她老婆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一定是担心太晚了影响她第二天早起上班。
她看着陈浅穿着奶白色的真丝睡裙从浴室出来,目光不由得在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和与睡衣颜色相得益彰的瓷白肌肤上多流连了几眼,然后迅速冲进浴室搞定了个人卫生。
床上,两个人侧卧相对,桃花眼瞪丹凤眼,眉目传情。
但,没有人先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晔渐渐疑惑,陈浅怎么还没有表示啊?
陈浅脸上露出看穿一切的微笑。
她今天根本就没有明说要那个欸,要是放在以前,商晔势必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拖着晚上床一分钟绝不提前半秒。
而现在……陈浅几乎可以确认,她的小木头长出六欲了!
陈浅激动不已,抱着商晔一顿猛亲。
商晔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开场弄得一头雾水,但索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陷入了温香软玉的攻势之中,心甘情愿地沦陷。
而后过了半晌,商晔警铃大作。
不对劲啊?温香软玉怎么真的成攻了?!
陈浅骑在上位,替她宽衣解带。
商晔:“…………”
自认有八百零一个心眼的商晔还没想清楚她那有七百九十九个心眼的老婆在想什么,陈浅已经把接下来要做的每一步都想好了。
先这样再那样,接着换成这样,再换成那样,最后用那个收尾。
看过很多,画过很多,从商晔那里也学到过很多的、理论知识丰富的陈浅如是想道。
商晔当然不可能乖乖躺着任她这样那样。
她坐起来叫停道:“如果你要做的话,让我来……”
陈浅打断她:“你不想做吗?”
由于她此刻仍骑在商晔身上,所以她所处的地位比商晔更高一点。
陈浅居高临下地将双臂搭在商晔肩膀上,冷冷地睥睨着她,说:“如果你不想做就不做了。”
商晔一瞬间便明白陈浅察觉到了什么。
想做或不想做,哪个她都说不出口,选哪个都好像违背了她的本心。
陈浅现在是逼着她,直面自己的内心。
但商晔现在还没有勇气承认这个事实。
承认她从不想做变得想做,有些羞于启齿。
可如果说不想,难道以后要一直利用陈浅的热情和主动当她的遮羞布吗?
见商晔不语,陈浅终究是于心不忍。
她叹了口气,而后换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
商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扑倒在床上。
陈浅摆了两下水蛇似的纤腰,目光潋滟动人,娇羞地问道:“那现在小妖精要勾引你,你从不从?”
商晔蓦地呆住,灵魂却像是从层层桎梏中倏然解脱出来。
这个问题她回答起来好轻松。
小妖精要勾引她,她哪敢不从?
商晔笑得眼眶湿润,拉着陈浅的手放到胸口,道:“不敢不从。”
小妖精要她的心,她都愿意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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