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 > 10、第 10 章
    桑农县招猫逗狗的四少名气当真不小,眼见神童和他们亲如兄弟,当下就有读书者一脸气愤,和同桌者低声骂季子漠,自甘堕落,无可救药。


    季子漠未曾听到,就算听到也无妨,有人志在江湖,有人志在庙宇,而他,从上辈子十岁那年起,就是吊儿郎当的当个富二代。


    穿越过来吃上软饭,和富二代都是一个道理,无论活几辈子,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落日熔金,齐玉从账本中抽神,瞧见窗外天色,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房门处,开了门。


    守门的是寡言少语的司平,他道:“司琴呢?”


    司平原是坐在地上打盹,闻言忙站起来:“司琴不知去了哪里,少爷是要做什么?”


    齐玉:“无事,等司琴回了,让他进来送盏茶。”


    说着不由分说的合了门,司平挠挠头不解,送茶他也行啊!怎今日少爷如此奇怪,单单让司琴送。


    不消片刻,司琴就一蹦一跳的回了来,听了司平的话,转头端了茶,推开了书房的门。


    “少爷,你猜姑爷出门都干什么去了?”


    她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很是高兴。


    齐玉握笔的手指顿了下,似是随口问道:“干什么去了?”


    司琴把茶盏放在桌上:“姑爷出了门,就遇到了咱们县招猫逗狗的四少,想着姑爷是不知道他们的坏名声,被讥讽了还好脾气的请他们吃饭。”


    “讥讽?”齐玉搁下笔,面色有些冷。


    司琴生气道:“可不是。”


    随后又笑道:“少爷少爷,你听我继续和你说。”


    “少爷请他们去咱们酒楼吃饭,然后把银子给了掌柜的,阿吉说自家酒楼不用给银子,你才姑爷是如何说的?”


    齐玉眉头微蹙,松开后道:“如何说?”


    “姑爷说:一码归一码,该记账记账,该收钱收钱,我没有了再回家朝夫郎要就是了。”


    齐玉错愕,司琴叉着腰笑的眉飞眼笑:“少爷你给姑爷三百两,可把我心疼坏了,现在姑爷如此说,我又觉得这三百两值了。”


    掌灯时,季子漠回了府,带着室外的冷意掀开帘子。


    边站在门口解着大氅,边伸头看了眼桌上未动的晚饭。


    “看来我回来的刚是时候。”


    他自顾自的净手,坐在饭桌前,动作自然熟练的,让齐玉心头一颤,明明才几日的光景,怎感觉像是夫夫已久。


    季子漠的嘴刁,完全不似家贫之家,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齐玉就有察觉。


    如鸡蛋只吃蛋清,吃蛋黄时,眉头会嫌弃的皱着。


    肉喜瘦不喜肥,完全属于异类,据他所知,农家大多都是喜肥不喜瘦,觉得肥肉香些。


    就连肉铺哪里,都是肥肉多的肉条价格高些。


    喜欢重口,不喜重油。


    齐玉奇怪归奇怪,却也未曾多想。


    “我今天新认识了四个酒肉朋友。”安静中,季子漠边夹菜边说道。


    齐玉正在喝汤,听酒肉朋友四个字,直接被呛的咳嗽不止。


    缓了过来,眼尾都泛了红:“酒肉朋友?”


    季子漠:“差不多这意思。”


    想到司琴今日说他去酒楼付银子之事,齐玉道:“为何坚持要给掌柜银钱?”


    季子漠夹了块八宝鸭:“杜绝麻烦。”


    齐玉抬头看他:“麻烦?”


    季子漠:“嗯,你知道周朴明家是开糕点铺的?”


    齐玉:“嗯。”


    季子漠:“街上闲逛,后街斗蛐蛐时,郭子方,吴苍明,孙云有说嘴淡,让小厮去好吃糕点铺打包点心果脯,一包一包的,连吃带扔。”


    季子漠:“我笑着打听了两句,这样的事情,基本每天都会去打包,我第一日交好他们去云来酒楼吃饭,自己都真金白银付了钱,日后他们总不好去挂我的账。”


    “一次两次无妨,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什么样,真的到了那时候,明说暗说都伤感情,还不如此时直接杜绝这个可能。”


    他解释完,就见齐玉直直的看着他,季子漠诧异道:“不懂?”


    齐玉:“去云来酒楼吃饭在前,去好吃糕点铺拿糕点在后,所以在这之前,你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故而防备起来。”


    理是这个理,但被齐玉如此一说,反倒显得季子漠心机深沉。


    季子漠放下筷子,少见的嘴笨起来:“这怎么能叫防着,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见他吃瘪,齐玉收回视线,心情豁然好了起来。


    季子漠探着身,靠近齐玉问道:“你知道我看到他们四个第一眼是什么感觉吗?”


    他眼中像是坠入了破碎星河,齐玉下意识追问:“什么感觉?”


    季子漠嘿嘿一笑:“同道中人,以后吃喝玩乐不孤单了,接触了这一天,果然如此,当真是精通此道,在酒楼吃了饭,我和他们去后街看逗蛐蛐,还有戏楼......”


    “他们现在估计到花船了,说是洛河晚上的花船争奇斗艳,是为一景,姑娘哥儿的更是让人惊艳。”


    齐玉垂眸:“那你为何不跟着去?”


    季子漠坐直身子,耸耸肩道:“我和他们不同,他们是自家少爷,我可是赘婿,去那种地方,不得经过你同意?虽说你有心上人,不在意我是否洁身自好,可咱爹娘不知道,我不得给做好表面功夫?”


    他在现代是百花丛中过,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没去过,但穿越一回,对花船青楼这些地方,还是好奇的。


    齐玉说了句伪君子,季子漠也不与他争辩,贼兮兮的笑道:“我能偷偷的去花船开开眼吗?不让咱爹娘发现。”


    齐玉抬头看他,双眸淡漠如孤山,在季子漠想开口认输时,他笑了:“自是可以的,这两日我爹娘会出发去皇城,你想去花船,还是想去青楼,都可,无人会阻你。”


    “银钱不够只管去账房领,看上谁,包下或是带出来养着,都随你。”


    相识不久,季子漠不知齐玉真的恼到心底,便是发笑。


    笑的越好看,越是内心悲伤疼痛。


    有这样一些人,画地为牢,把自己囚禁,竖起全身的刺,推拒着所有人。


    当带着暖意的人靠近,他想让这人走开,又想让这人拔掉他身上的刺,舔舐他刺下的伤口。


    齐玉是恼季子漠,又不算是恼季子漠,许是终于断定,让他心有波澜,给了他希望的人,和这世间的旁人一般无二。


    寒山洒满金阳,齐玉初次露笑,让季子漠晃了眼,心里赞叹了句,这要是在现代,不得掰弯多少直男。


    想到此,季子漠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了疑惑,他在现代从未有找同性的想法。


    穿越过来后,软饭大于一切,娶个哥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自己是原本就不直?还是为了软饭弯了?


    还有,哥儿外形似男子,算男子吗?自己别说没喜欢上哥儿,就算是最后喜欢了一个哥儿,这种算弯了,还是没弯?


    “你知道,我看到你第一眼是什么感觉吗?”季子漠挑了挑眉梢,别有深意的问了句。


    刚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理人的齐玉:......


    “什么感觉?”


    季子漠低头吃饭。


    半盏茶后,齐玉按耐不住,再次追问:“什么感觉?”


    季子漠摇摇头,似是难言道:“算了,我说了你又要生气,还是不说了。”


    如果是在现代,那个熟悉的火爆脾气女侠,一定会踹了他的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季子漠你tm的贱不贱。


    可惜,齐玉不火爆,做不来踹桌子的事,他少见的,瞪了季子漠一眼,扬声道:“司琴,进来收膳。”


    还没吃好的季子漠:......


    熄了灯,黑暗中,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的难睡去。


    季子漠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在黑暗中笑出声来:“还在想?”


    “没有。”齐玉回答的很快。


    季子漠:“人如其名。”


    齐玉:“什么?”


    季子漠:“你叫齐玉,第一感觉,人如其名。”


    季子漠打了个哈欠:“好了,我揭开了谜底,睡吧!”


    有黑暗做掩盖,齐玉侧着身,恨不得把他瞪个千疮百孔。


    “你说,你说了我会生气,那谜底定不是你说的这个。”


    呵,骗子。


    在季子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身上的标签越来越多。


    季子漠被齐玉的话噎了下,这人还挺难忽悠。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对你的看法如何,我对你的看法如何,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他的话略带深意,似是说谜底,又似是劝慰齐玉别的。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更何况,我可没说谎,第一反应确实是公子人如玉,骗你是小狗。”


    “睡了,晚安。”


    季子漠扯了被子蒙住头,用行动表示了深夜谈话结束。


    公子人如玉,精美却易碎,需奉于高台,需珍爱万千,需时时刻刻,需一生一世。


    可这世间,谁又能对另一个人,一生宠爱。


    被老天如此眷顾的人,季子漠两辈子都没见到过,老天生而无情,怎会让一个人一生顺遂如愿。


    说起来,他性子有些悲观,眼里看到的是团圆和美,心里看到的是分崩离析。


    眼里看到的是天之骄子,心里看到的是坠落云端。


    齐玉在他眼里是矜贵公子,可心里总是有一种错觉,彷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块玉就会跌落地上,碎成一地。


    季子漠在被子里闭上眼,齐玉人不错,他倒是真心希望他和那个叫什么郑柏叙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管他呢!这事他说的也不算。


    翌日一早,季子漠刚把被子塞到柜子里,齐母就带着人来到了暗镜院。


    进门后看着神清气爽的姑爷,和一脸疲惫,眼底泛青的齐玉,直接喜笑颜开来。


    “我今日就和你爹出发去皇城了,你们俩守着家,有事记得写信过来。”


    齐母笑着道,把事情里里外外嘱咐了一遍。


    季子漠见她似是有话想对齐玉说,直接说去看看季丫,出了门,把地方留给母子俩。


    他走了,齐母拉着齐玉的手,笑呵呵道:“我儿受苦了,姑爷身子瞧着瘦弱了些,不曾想精力如此的好。”


    齐玉经过这两次,已非昔日阿蒙,听出齐母话中之意,耳尖微微发热,想解释,又闭上了嘴。


    这要是说他和季子漠无事,齐母怕又要折腾个不达目不罢休。


    “娘听说你昨日在书房待了一日,也别太逼着自己了,看账本不急,娘身子好着呢!无论是你想接手家里的生意,还是乖乖孙接手,娘都能手把手的教起来。”


    齐母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自信说道。


    齐玉幽幽道:“娘不是刚吐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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