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 > 31.第 31 章 断绝关系
    季子漠虽觉洗脑太过,但又想往后日子还长着,到时候再说,总体来说,这场谈话是成功的,家庭矛盾解决。


    两人回到灶房,只见盖着白色披风熟睡的季丫。


    季子漠让季安先睡,他去外面找找人。


    院角栽了一棵杏树,光秃秃的树下,一道瘦弱的白色身影,对着树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只看背影都知他紧张的不行。


    季子漠轻着脚步走过去,只听得只言片语。


    什么,拿走的,还回来,偷窃,报官......


    季子漠站在他身后,眼含笑意的听了会,还真是......


    见他实在专注,直接上前拽着他的手腕:“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练这个?”


    “回去睡觉,天塌下来也是明天的事,不用怕,山人自有妙计,用不着你。”


    齐玉神色未变,耳朵却窘迫的通红。


    他任由他拉着手腕,声音轻不可闻道:“谢谢!”


    谢谢他与季安说了这么久,只为消除季安对他的不喜。


    季子漠动了动耳朵,停住脚回头问:“谢什么?”


    齐玉不答,季子漠啧啧了两声,笑着说不错啊,总算不是与你无关搪塞了。


    季子漠笑后沉默了会,黑色遮挡了他的容颜,齐玉听到他清晰的话语。


    “在齐家时,你和爹娘对我们不薄,现在来了这里,不用想太多,我给不了你好日子,生活上是苦的,会尽量不让你受心里的委屈,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齐玉在黑暗中恣意看他的身影,犹如寒冬中行走的人遇到了可以躲避风霜的山洞。


    齐母说,和赵大勇比,季子漠好到了天顶上,当时的齐玉不置可否。


    现在他想,和旁人比,季子漠也是好到了天,季子漠,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炭火,没有厚被,这里的冬日实在难捱,四个人挤在灶房,虽狭窄,却也因为小而没那么冷。


    季安用稻草在地上铺了两个位置,季子漠低声夸了两句。


    火堆留着余温,视线朦胧,季子漠把自己的稻草往一旁移了移,灶房总归就那么大,移也移不了多少。


    犹如睡在一张床上,随着季子漠躺下,齐玉心跳缓缓加快,身上落上重物,是季子漠的那件披风。


    钱多来拿来的被子看着就不暖,大人能扛,小孩病了就麻烦,故而齐玉盖在季丫身上的披风就未再拿起。


    一共两件披风,季丫和季安盖了一件。


    另一件季子漠给了他。


    季子漠一夜睡的那叫一个难受,不过倒也是睡的沉,昨日确实是精疲力尽了。


    清冷的幽香在鼻尖缠绵,季子漠睁开眼,脸旁几缕黑发。


    他和齐玉倒是未抱着,但是靠的极近,这姿势瞧着也是暧昧。


    他看了看两人身上的披风,心头划过无奈,齐玉对他是不是太不设防了,好歹他也是男人,又不是坐怀不乱的人。


    腰间横着一条长腿,季子漠嘴角抽了抽,齐玉瞧着一板一眼,正经清高的厉害,睡姿实在是不敢直视。


    在齐家他放着床幔不曾发现,现在却看了个明白。


    睡的倾斜弯曲不说,一条腿在他腰上,一条腿弯曲着,脚抵在季子漠比较尴尬的地方。


    季子漠往后撤了下,轻手轻脚的拿起他的腿。


    季子漠一条腿半跪在地上,握着齐玉的脚踝抬高他的腿,然后对上了齐玉睡意朦胧的双眸。


    一时间,这姿势有些尴尬。


    齐玉还未彻底醒,显得有些呆,他瞧了瞧被抬高的腿,瞧了瞧季子漠,随后又瞧了瞧自己的腿。


    “你在做什么?”齐玉揉了揉眼。


    刚睡醒的人,清冷都被冲散了去。


    季子漠忙把手松开。


    气氛有些不对,说两人肢体接触了整夜有点别扭,季子漠沉默了会说:“叫你起床。”


    齐玉抱着披风坐起身,哦了一声。


    他头上沾着稻草,眉间红痣鲜艳,乖的呆萌,与清醒时判若两人。


    季子漠嘴角微微上扬,还挺好玩。


    因多水源,故而杏花村的人家在院中打水井的不多。


    家中一干二净,连个木桶都无,四人站在院中,你瞧我,我瞧他。


    季子漠搓了搓脸:“走,先去洗个脸,然后去吃饭。”


    另外看着他,三人表情如出一辙:“吃啥饭?”


    季丫之前落了水,在齐家养了一月,苍白的脸红润了些,这几日断了药,又开始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季子漠弯腰把她抱起,未多解释。


    天进了腊月,冷风如刀子一般,刺骨难忍。


    清水河结了冰,季子漠捡了块碎石,砸了个小洞,用齐玉的帕子试了水。


    季丫和季安齐齐后退,摇头不想洗脸。


    季子漠递给齐玉,齐玉接过覆面,如绵密针扎,他又擦了擦手。


    季子漠接过后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丢丢帕子,在砸破的洞里过了遍水。


    蹲在地上侧身问:“不介意我和你用一块帕子洗脸吧?我的擦手丢了。”


    齐玉微微侧身不看他:“你想用便用就是。”


    从未吃过苦的季子漠,洗脸时打了冷颤,他认真的看向季丫和季安:“你们是对的,要是今日要不来一只水桶,不能提水回去烧热水,我明天也不洗脸了。”


    季子漠郑重的样子让季丫和季安捂嘴偷笑。


    齐玉眼中一抹笑意划过。


    季子漠毫无稳重姿态,蹦跶了两下,抱起季丫边走边说:“走走,吃饭去,饿死了,我昨天都没吃饱。”


    季安跟在他身后问:“是去狗蛋家吃饭吗?”


    季子漠脸上那叫一个复杂:“不去。”


    想起原身这一家子的破事,季子漠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赵家太爷与季家太爷是同乡,一同逃难到杏花村,但赵家太爷是个能生的,生了三子三女,儿子一日日长大,是壮劳力不说,往那一站,旁人也不敢小看欺辱。


    三子三女再生子女,散开如满天星,现如今也是个大家族。


    季家太爷一辈子却只生了两个孩子,一子一女,子就是原身的爷爷了。


    原身爷爷奶奶一辈子,生了三子一女,大儿子叫季大,当时家穷,在家里做活。


    原身爷爷是个能干的,农活不忙就挑着担子做货郎,赚个辛苦钱。


    从儿孙数量上比,季家已然落了后,大的亏处没有,但在乡下,人少总是免不了受些欺负。


    去你菜地摘个黄瓜,农田里多种一掌宽的粮食,事倒不大,就是恶心人不是。


    老二出生长大,家里稍微宽裕了些,原身爷爷咬咬牙,想着拼不过数量拼质量,送老二去了私塾。


    老二现如今在县里布庄当个账房先生。


    季子漠入赘到齐家,在县里见过他一次,还不等季子漠打招呼,这二伯直接扭头过去,季子漠不好热脸贴冷屁股,也就装作不识了。


    老三呢,就是原身他爹了,老三读书比老二聪明的多,私塾先生说是可塑之才。


    有了这话,全家勒紧裤腰带的供老三读书,老大自小在家帮衬爹娘,大字不识一个,心里实在,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娶了个哥儿虽有小心思,但也听话,亏吃了一个又一个,捧着原身娘。


    老二精明许多,为人还算得上正派,知道家里处境,他自己比不过弟弟,只怨恼自己,对供老三也无二话。


    这也算是全家的大方向一致,只待老三高中,就能苦尽甘来。


    老三,也就是原主爹当真考中了秀才,一家人欢天喜地时,老大夫郎半夜起夜时,听到老三两口子密谋分家的事,言语间说老大一家蠢笨,老二一家自私虚伪。


    当下就去找了公爹,公爹想着是误会,把一家人拢到了一处,开会时不知怎的吵了起来,老三觉得自己考中了秀才不得了,因孝道不敢和爹娘喊,直接和老大老二吵了个天翻地覆。


    说两家无用,以后都是拖后腿,说他们供他读书,不过是盼望着自己日后回报,如同做买卖一般。


    为了证明自己对两家的判决,把老大老二自小到大的事说了个遍,例如老大的蠢笨,他举例说:大雪封山,老大去山上找柿子,没找到不说,还摔了腿,在家里躺了两个月。


    可是他忘记了,那是他围着火炉,说大哥,我突然想吃柿子了。


    一屋子的吵闹惊动乌鸦嘶哑的喊叫,他们的爹浑浊的眼中流下泪,啪啪的扇着自己的耳光。


    自此一家人恩断义绝,老大老二举手发誓,哪怕老三以后封侯拜相,他们乞讨为生,都不会讨饭到他门前。


    供出个白眼狼,原主爷爷依旧公平的分了家,只自此不让原主一家登门。


    原主爹就是老三,惹了爹娘生气心里不安,直到原主出生,原主娘求婆婆上门来照顾月子遭到拒绝,让两口子心里有了气,后面一家人大事小事真的不再管他们,积怨就越来越多。


    最后是原主爹去世,爹娘是上门哭了一场,可两个兄弟一家真的无一人上门。


    原主娘怨天怨地疯了一般,在家里大骂了三日,日日咒他们不得好死,什么畜生,老不死的,一个个词都不能入耳。


    这破事季子漠很难评......


    带着恨意,原主娘不让家里的孩子喊爷爷奶奶,要喊就喊老不死的,另外两家更是连提都不能提。


    要不是原主争气,挂了个神童的称呼,这个狼心狗肺,不敬爹娘的一家,早被村里人厌弃了。


    狗蛋是原主爷爷在后山捡的孩子,今年十七岁,故而刚才季安问是不是去狗蛋家吃饭,而不是说去爷爷家吃饭。


    天冷,几人步子迈的大,季丫指了指前面:“我们是回家吃红薯吗?”


    说着小脸皱成一团,红薯就两个了,应当不够吃了。


    那她等下就不吃了,全都给大哥吃。


    季子漠捏了下她的脸,望着浓重炊烟变的稀薄,缓缓笑了。


    一步迈过门槛。


    “赵婶子,起了吗?”


    赵婶子听着这声音,如临大敌,擦了擦手,警惕的从厨房中出来。


    “子漠这是回来了?怎大清早来了?”


    季子漠笑着道:“昨晚刚回来,许久不见来看看婶子。”


    赵婶子戒备道:“只是来看看我?”


    季子漠疑惑道:“自然是,若不然能有什么事?”


    他这样说,赵婶子喜的不行,她就说,读书人都脸皮薄,季子漠又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子,自持身份,肯定做不到与她撕扯。


    瞧,这不就是季子漠自己认输了,兵书上叫啥来着?哦对对,叫不战而败。


    瞧见齐玉双眸一亮,哎吆哎吆的叫了两声:“这就是你那夫郎吧?上一次遮了面不曾看到,现在才知......婶子不知道怎么说,就跟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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