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季子漠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因为她比较厉害。”


    换句话说,就是大姐季兰不惯着原主的臭毛病。


    齐玉眼神怪异起来,季子漠投降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东西……”


    收拾了桌子,洗碗这活自然是季子漠的。


    齐玉跟个连体婴儿一样,随着他进灶房。


    季子漠也是刚学着干活,刷锅洗碗速度一般。


    他又爱干净,一遍一遍的就更是慢了。


    齐玉跟个监工一样的站着,季子漠用肩头撞了撞他:“你知道董寒玉为什么要招赘吗?”


    董寒玉和齐玉不同,他家里有兄长有庶弟,怎么着都不会拖到现在,然后招个婿。


    齐玉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肩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和以往一样的移开。


    他没说话,季子漠把话又问了一遍。


    然而,齐玉还是不答,季子漠奇怪了:“知道还是不知道,很难回答吗?”


    齐玉抿了下唇:“知道。”


    季子漠追问:“为什么?”


    齐玉无意识间,把唇瓣抿的更紧了。


    他转身想走,被季子漠带水的手一把拉住:“说说。”


    倒不是季子漠非要八卦,这不是董寒玉针对他,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招,知己知彼才好应对不是。


    齐玉停顿了两秒:“你先把手放开。”


    季子漠未多想,握着他胳膊的手松开:“是因......”


    谁料他这边刚松了手,齐玉就猛的跑出了灶房。


    季子漠怔楞了下,当真是第一次见到齐玉吓跑的模样,不过心里更有了谱,看来董寒玉这事不小啊!


    当下心思活了起来,三两下把锅碗洗了出来。


    齐玉自认扛不住季子漠的轻声细语的询问,可季家就这么大,他跑也没地方跑。


    出这道门面对杏花村的婶婶奶奶的,他又有些不想。


    季丫和季安还在看猪圈,齐玉抬脚走过去,加入到其中。


    季丫季安看他感兴趣,忙把刚才讨论的话又说了一遍,季丫还跑到猪圈内,装成小猪的模样,哼着小鼻子告诉他小猪在哪里吃食,哪里睡觉。


    平日不爱笑的齐玉,此时也被她逗的笑如春山。


    “你俩玩,我找你们嫂嫂有点事。”


    不知何时,洗好锅碗的季子漠来到了身后,握住正在笑着的齐玉手腕,手上用力想带他离开。


    齐玉想也不想的用手勾住垒猪圈的石头:“我有事,我没空。”


    齐玉停住脚,笑意阑珊道:“来,说说,有什么事。”


    他明知故问,故意打趣,齐玉犹如一口气噎在嗓子口,脸色涨的发红。


    季丫手还按着自己的小鼻子,此刻歪着头,好奇的瞧着这俩,不知发生了何事。


    齐玉回答不出来,季子漠又心痒的厉害,索性直接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抬脚就往屋里走。


    双脚离地落到怀抱,齐玉惊的傻了。


    季丫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睛,季安嘴巴张的有鸡蛋大。


    过了回,俩小孩对视一眼,肯定道:“咱们快有小侄子了。”


    齐玉住的房间门前,季子漠用脚尖踢开门,房门老旧咯吱一声响,像是一声响雷砸到心上,齐玉回神后脸色红了个透彻。


    “你...你放我下来。”他如溺水的鱼,呼吸都急促了些。


    季子漠忙放下他,转身把门关的严丝合缝,拉着人按在床上坐下,自己又拉了个椅子在一旁。


    两人面对面坐着,季子漠见齐玉脸红脖子红,紧张的像是快要受刑,道:“你先别恼,我等下再给你认错,你先跟我说说,董寒玉的事,他坑了我一把,我总得知道点东西。”


    “他坑了你?”齐玉脸上的红未消褪,神色却邹然泛了冷。


    季子漠可怜兮兮的点头:“嗯,还坑了把大的。”


    齐玉:“他做了什么?”


    齐玉清澈的眸子肉眼可见的怒火,季子漠不知怎的,犹如遇到了雪崩,心不由自主的塌陷了一块。


    季子漠把昨日镇上的事说了些,最后翘着二郎腿叹息道:“现在我的名声是坏了,酒肉朋友都没了。”


    说起这个,他又好奇了起来:“不知道董寒玉是怎么说的,没有证据的事,居然大家都信了。”


    齐玉眸光闪了闪,道:“或许也不是相信了。”


    季子漠:“嗯?不相信为何那几家管着郭子方几人,不让他们与我接触了?”


    齐玉不曾想他连这个都想不通:“你是不是忘了祠堂中的事了?”


    季子漠:???


    齐玉:“此事两种结果,其一,是你谋算的,那祠堂的事就是你故意为之,你是善谋算心思狠戾,其二,不是你谋算的,你在祠堂的事都为真,你当时在祠堂和齐文后串通一气,合谋他们谋家产,就是心思歹毒。”


    “无论哪一种结果,你都......”


    季子漠:......“额,懂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是个好鸟,而且董寒玉明着诋毁我了,他们远离我,也算是卖董家个好,一举两得。”


    想通后季子漠瞧着齐玉笑了:“不错啊,还是齐家少爷聪明,我都没想到这点。”


    说了两句正话,又开始打诨了起来,似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烂糟名声。


    齐玉现觉得季子漠百般好,自然不想让人诋毁他。


    见齐玉忧心,季子漠墨黑的眼眸划过高深笑意:“该急的不是我,董寒玉会主动替我澄清。”


    齐玉不解的看向他,季子漠只道:“自己想想,到天黑还想不出来我再告诉你。”


    说完此事,季子漠便眨了眨眼:“该你说了,董寒玉招赘所欲为何?”


    齐玉手掌虚握成拳,过了一会才道:“我与你说,你莫要和旁人说。”


    这话在季子漠看来,委实是幼稚的厉害,当下举手保证不说出去。


    “董老爷与董家的妾是表兄妹,自小感情深厚,因些缘由,董老家娶了董寒玉的娘,后又纳了表妹为妾。”


    “董老爷处处偏心,不喜董寒玉的娘,故而董家是那妾当家,董寒玉有个嫡亲的哥哥......”


    齐玉说到此处停住,似是不好说,季子漠敏感的察觉到是董寒玉的哥出了问题,脑中转了一圈,董寒玉的哥,不是对外挺能干的吗?


    季子漠用膝盖碰了碰齐玉的膝盖:“他哥怎么了?”


    齐玉艰难道:“他哥不能......有子。”


    不能有子?


    “怎么个不能有子法?这事大夫就百分百断定不能有子了?万一说不定就有了呢!”


    现代检查手段完整,可以查查男子的精子质量,说不能有子就八九不离十了,古代这应该不好查,查了也不敢百分百确认吧!


    齐玉:“董大哥...不能...”


    这字跟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季子漠迷糊了好一会,后心里咯噔一声,不确定道:“不能有子,你不会是说董寒玉他哥废了,不能人道了?”


    应该不会吧!!生不出孩子,和没有男性功能,这可是两回事。


    齐玉轻声嗯了声。


    季子漠震惊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这个原因。


    “哎,不对啊,他哥不是成婚了?我记得是娶的王家姑娘。”总不能是骗婚,没有x的婚姻,这也太离谱了......


    齐玉解释:“王家姑娘偷跑出去玩遇猛虎,董寒玉大哥路过救了她,和猛虎缠斗中被老虎踩中了那处,就......受了伤。”


    季子漠补全后面的话:“所以王家姑娘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


    齐玉点头:“嗯,董大哥不愿耽误王姑娘,王姑娘就等着,等了好些年,两人才成了婚。”


    季子漠沉默不语,齐玉问他:“在想什么?”


    季子漠脸上纠结道:“我在想值不值,如果告诉我,我救了一个人的命,会让我一辈子不能人道,我肯定想也不想的转身走。”


    “但是要是说这个人是痴情人,愿意嫁给我,过一辈子无性的婚姻,这就让人有点纠结了。”


    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有点于心不忍了。


    季子漠没见过董寒玉的大哥,但在县里的时候也听人提及过,说两人成婚两年,感情如蜜里调油,娶了个能干的姑娘,把家里内务拿过来操劳着,每次董寒玉大哥出船回来,无论严寒酷暑,都要去码头接着。


    知道了缘由,后面隐隐约约的能猜到点,季子漠从纠结中抽离,继续问:“所以董寒玉招赘,是想怎么做?”


    季子漠刚才的纠结没有答案,齐玉却在心里给了自己的回答,若是钟爱之人,他定也是和王姑娘一样,无需水乳交融,自也能恩爱一生。


    齐玉:“董老爷原就偏心庶子,因董大哥能干,王家的帮衬,所以现在嫡子压了庶子一头,如果露出这个要命的短处,那定是要天翻地覆的。”


    “所以董寒玉想着招赘,到时候生下的孩子偷偷给了他大哥,这样一来,依旧是董家的血脉,有了孩子,他大哥就能接管了董家。”


    “嫁人多有不便,入赘在董家,会方便许多。”


    季子漠懂了董寒玉为什么选个赵大勇了,缺点明显,优点也明显,这样的人,爱财,小人得志,却也容易被玩弄在鼓掌间。


    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季子漠皱眉道:“他不是也喜欢郑柏叙?想嫁给他,如果真的嫁给了郑柏叙,他还怎么把孩子弄给他大哥。”


    齐玉不曾想他连这个都知道,不知从何时起,只要季子漠一说起郑柏叙,齐玉就忍不住的气闷。


    他学着季子漠刚才的话回道:“自己想。”


    两人坐的近,快要膝盖顶着膝盖,季子漠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


    不过片刻,便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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