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唇间的第一个吻很温柔。


    虽然脑海中紧绷的弦已断开,但曲蓁始终将沈之蔻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因为她知晓怀里的o是由于信息素激紊症的治愈,进而产生的亲近需求,与她的心动并不一样。


    在这个唇瓣相贴的吻上,她用尽了从资料包里学到的技巧,确保自己给沈之蔻带来的体验,是美好的、是舒适的,而非像二次分化那晚般,极具占有欲地咬破她的唇角。


    从简单的相触,变成轻轻的啄吻,再到更进一步的唇舌热吻。


    曲蓁揽在沈之蔻腰间的手越发拢紧,待一吻结束后,她气息不稳地将沈之蔻抱起,步伐稳健,贴着她的脸颊问。


    “姐姐,为什么穿这套衣服?”


    怀里的o平复呼吸,瓷白的面容泛起绯色:“你放在那儿,不是想我穿给你看吗?”


    曲蓁将其放在床沿边,扯过干净的纸巾,半跪在地给她擦拭玉足的水汽。动作轻柔又细致,从脚踝到釉面般的背部,再到如洇粉花瓣的足尖。


    “不是的。”她低声解释道,“是以前选修课的表演服,只是商家发错了,本来我想退回去,但那个商铺很快就下架了。这套衣服捐不了,就一直被我放在柜子里。上午我从学校衣柜里带回来,弄混了衣袋就…堆在了角落里。”


    “嗯。”沈之蔻打量着她,“你不喜欢吗?”


    气氛默了默,不是那种尴尬或诡谲的沉默,而是夹杂着暧昧、粉色泡泡、爱心幻影的沉默。


    曲蓁看似镇定,实际上早已耳廓通红。


    这套制服的尺码偏小,穿在沈之蔻身上却正好合适,加之她清冷禁欲的气质抹掉了衣服本身的暗示意味,以至于此刻的她看起来,又纯又欲,像蛊惑人心却不自知的海妖。


    很难说不喜欢,曲蓁笨拙地想,但也很难说…喜欢。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不偏不倚的答案:“还好。”


    沈之蔻没有为难她:“这套衣服应该很久没晒过了,我的皮肤比较敏感,穿一会还好,穿久了会不舒服。”


    “那——”


    微卷的发丝拂过曲蓁的脸庞,沈之蔻垂首在她额角亲了亲:“帮帮我吧,蓁蓁。”


    她没有用可不可以、能不能、方不方便,而用一种很平缓的语气,说着令曲蓁无法平静的祈求。


    一朵粉色的蘑菇云在室内膨胀,所掠之处都在滋生心动的种子。纸巾从指尖掉落,曲蓁的指腹又回到了半袜的边缘,薄如蝉翼稍一用力就能悉数绽开。


    “从这里开始。”


    曲蓁怔愣地望着沈之蔻,尽管做足了功课和准备,也仍然羞赧到面颊发烫。她启张唇瓣,刚想要说些什么,唇间被沈之蔻的食指抵住。


    “只能点头或摇头。”沈之蔻纤长的羽睫颤动,“我不想听到你说拒绝的话。”


    她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柔和,像在注视自己最心爱之物,眸间冲漾着曲蓁难以明白的情绪。只是


    她的言语间,流露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委屈,仿佛她才是那只被圈入领地的猎物。


    仿佛她才是那只扬起脖颈、露出脆弱可致命之处的猎物。


    昏暗的墙角铃兰花开,清浅的花香从薄弱的腺体处溢出。她们都没有贴阻隔贴,察觉到的那一瞬,曲蓁也下意识释放出信息素,试图让o更加适宜些。


    “没有拒绝。”她扬首轻声道,“也不会拒绝姐姐。”


    她握住沈之蔻的手,像是在做至关重要的承诺般,于她的手背落下一吻:“我只是比较害羞,也不太会表达,更不会说好听的话。但姐姐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违背公序良俗,我都会遵照姐姐的意愿去做。”


    话音刚落,她骨节明晰的右手沿着边缘,动作轻柔地往下掠,每至雪面一处,指尖的烫意都会愈重。


    从膝盖上方到脚踝的白袜,在可忽略不计的雨声中完全脱离,纤薄的面料置于双足间,似缠绕的白蛇。曲蓁没有将其安放进衣袋,而是继续仰着头,用那双像小狗般澄澈明亮的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沈之蔻。


    “接下来,姐姐想要我怎么做呢?”


    花香氤氲间,沈之蔻的耳畔边好似又响起了那道灵动的声音,如树梢枝头最清透柔软的那片嫩叶,十六岁的曲蓁也是这般仰着脑袋,欢声笑语地问她该怎么做。


    “小雨姐姐,今天我来给你做兔子花灯。”


    弄了一会儿,反复观看视频也不解其意的曲蓁,将做花灯的材料堆成小三角形,白净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和困惑,甚至不解地问起了她。


    “小雨姐姐,小兔子的兔尾巴做好啦,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两道声音在时间的长流中重合,沈之蔻侧眸与半跪在地毯上的小alpha对视,这次她没有不说话。


    “是我们两人的新婚夜。”她反问,“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霎时间,曲蓁的脸比做好的兔子花灯还红,她呼吸微乱,耳尖滚烫,像在尽力克制自己。以往的克制合乎礼仪,到此刻却显得不合时宜且不解风情。


    可她想给沈之蔻一个愉悦的新婚夜,没有疼痛、也没有其余的意外,只有满满的温情和汹涌的情意,尽管这份情意只是源自她。


    沈之蔻静默无声地等待着,极富耐心八风不动。


    这是一个双向圈套,她早已任由曲蓁将自己套牢,同时也在等待曲蓁主动套入。


    与此同时,曲蓁的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


    她很清楚,在她答应沈之蔻时,就没有继不继续的余地了。她只是在想,她要怎么继续,是先解开那从锁骨下方到腰腹间的花蕊纽扣,还是先解开那系在腰间的蕾丝花边系绳。


    反复思考和犹豫后,她的脑子里满是咕噜咕噜的沸水声,头颅顶端仿佛都冒出了烧开的热气。


    可很快,她的思考都按下了暂停键,因为她瞧见o的不主动。


    她不确定


    那是不是沈之蔻在委婉地表达委屈和失落。


    可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让沈之蔻感到委屈和失落,她想让沈之蔻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于是她从半跪仰望的姿势,倏然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腰间左右侧,侧首亲吻她的唇。


    “想做很多。”


    她停止亲吻,在她的唇角亲了亲:“我从考完试就很想见到姐姐了。”


    “回到家一直在学习,但也总是分神想姐姐,很想听到门铃声响,因为那是代表姐姐回来了的声音。”


    须臾间,她的潜意识先一步替她的理智做出了决定,从腹间最后一颗花蕊扣缓缓往上,到枝梢的圆桃才顿住。


    傍晚的骤雨转小,掺着无数寒意的冷风却毫无停歇之势,以至于桃木枝头的圆桃,在森冷的空气中被吹得微漾。


    “我也想早一点见到蓁蓁。”沈之蔻面露姝色,“今天下午我是第一个出公司的人。”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曲蓁的心跳骤然加速,僵滞的花香随着她的位置变动重新流转。


    今晚的雨和以往有着显著的不同,往常的明月会躲进浓重翻涌的云层中,今夜却高挂在枝头,照亮如雨幕中巨大困兽的海城。除此之外,皎皎月色还照亮了染着雨露水渍的圆桃,花蕊吐息翻涌,直到桃木晃动树叶遮挡。


    “姐姐。”


    当曲蓁靠过来时,沈之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惹得她的脸更红了。很快,那条系带缓缓松散,暖光流淌,仙姿玉色的o美如一尊白玉像,雪肤花颜洇着恰到好处的滟色。


    或许是因为穿着上的不对等,沈之蔻也学着曲蓁,参照她的每一步动作,不疾不徐地落实,直到全然落地。


    “姐姐。”


    这一声比其它任何时候都更加动情,似绒白的羽毛拂过心尖,挠人的痒意渐渐从心脏蔓延。不知不觉中,沈之蔻的位置从床沿到了床间,直到整个人的后背都紧挨着床垫。


    可她没有任何抵抗,甚至主动抱住alpha,声音里夹杂着掩在海面下的情意。


    “蓁蓁。”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曲蓁呼吸微滞,窗外的夜雨声越发明晰,她依然能从中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声。当她替沈之蔻摘下腕间的佛珠,又打开床头的抽柜去那个偏银色的盒子时,她听到了沈之蔻的声音。


    很柔软、像一朵轻薄的云,可这朵云却因为她,裹尽了糖霜,变得无比清甜。


    “蓁蓁,我帮你。”


    整一个晚上,曲蓁都如提线木偶般,乖巧地听从操纵者沈之蔻的话。她顿了顿,很轻地应了声,随即红着脸拿出两个保护o的包装袋,刚要凑近却——


    “多拿一个。”


    “姐姐。”曲蓁轻声呢喃,侧眸回望穿间的o,只觉得雨水似乎倒灌进了自己的喉间。


    她真的很乖,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沈之蔻帮她悉数弄好,望着近在咫尺的o,她却头一次谋生了不乖的念头。


    淅沥的小雨擦过窗沿,沈之蔻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涔起了朦胧的雾气。


    窗沿槽口处的雨水汇成细流,弄得里外都湿的彻底。


    浅蓝色的窗帘掩住了夜色,明月不知何时隐匿起行踪,当那盒刚拆开的银盒骤然掉地时,地板上的包装袋已然翻了一倍。


    牙尖陷入薄弱的腺体,意识飘到云端之上的曲蓁,隐约间模糊听见——


    “曲蓁。”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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