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特的敌人◎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这是黑格的回答。
来这里之前, 她不确定这个时候的佩尔特有没有中毒，但是，见到佩尔特后, 她就确定了佩尔特已经中毒了。
“回溯”前, 黑格问过佩尔特关于中毒的事情, 佩尔特重复了一遍黑格问的问题：“什么时候的中的毒？”
佩尔特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嗯……很早之前了，在你遇到我之前的前几年就已经中毒了，具体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了，那都不重要。”-
现实中佩尔特的声音紧接着黑格脑海里佩尔特的声音：“我需要什么帮助？”
深紫色的眼睛流转着光, 像是拉回了思绪, 视线聚焦在佩尔特身上：“你中毒了。”
佩尔特的金色竖瞳变得更加锐利, 一阵风从洞穴里面轰出一般, 将黑格的头发以及魔法师袍吹起，警告的声音使得整个山脉都震动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中毒的事情，塞勒斯派你来的？”-
“如果你再早几年出现就好了……”一头巨大的银龙趴伏着, 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人类站在她面前，也就跟她的眼睛差不多大。
“早几年找到你, 并让你吃下解药就会没事吗？”黑格问。
“当然。”佩尔特虚弱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我给你的解药单子吗？其实那份的解药单子并不完整。”
“完整的解药应该是灯竹草、蝶杵花、刺喇草、岩达尔草、桂红花、河圣翰草、白轶草、迭夕花、铃花、甘青回草、艾松草、蜂兰草。”
“世界树的范围内，大部分草药都有，也有一些世界树这边没有的。那时就缺少了河圣翰草、刺喇草、灯竹草, 我还能动的时候就去外面找白轶草和艾松草，剩下的草药就是我当时让你在附近找的草药。”
说到这里，佩尔特重重地喘息了一下：“白轶草和艾松草是最难找的草药……曾经我以为能在毒素彻底覆盖之前顺利找齐所有草药并解开中的毒, 结果却是, 我找到白轶草和艾松草后就难以动弹。如果我不是龙, 我甚至不会撑这么久。”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杀死威里亚帝国的塞勒斯……塞勒斯现在估计在哪里快活吧？”佩尔特讥讽-
塞勒斯，佩尔特的仇人，把佩尔特的朋友抓去，并分尸作为各种材料的仇人。
“不，我不是塞勒斯的人，我是来帮助你的。”黑格说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僵硬。
于是，她把草药从魔法戒指里面召出来，放在地上，展现给佩尔特看。
佩尔特认出这些草药后，愣住了。
她非常确定这些草药就是自己需要的草药，然而这没有让佩尔特过于放心，反倒是更警惕了。
佩尔特不相信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类会无缘无故对她抱有善意，甚至不害怕她现在的形象。
从佩尔特的角度上看，黑格太神秘了，神秘得令她感到不安。
“你为什么会知道解药的材料？”佩尔特又问。
“还有，你应该知道塞勒斯，你跟塞勒斯是什么关系？”佩尔特的竖瞳充满威慑力。
黑格摇头：“我跟塞勒斯没有关系，关于材料的事情，以及塞勒斯的事情，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这个回答让佩尔特更加疑惑了，在她的记忆中，她根本没有跟人类相处过。
佩尔特皱眉：“不对，我没见过你。”
“但是，我们在未来见过面。”
黑格的话再次让佩尔特愣住。
“佩尔特，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魔法，能够带着人的灵魂回到小时候吗？”黑格问。
佩尔特沉默，她现在有点混乱，她在辨别黑格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假的话，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塞勒斯派人来耍她？
可是，对方身上有一种金橘的光不会骗人，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光，人类的光是褐色的。
佩尔特作为龙能够凭借对方身上的光来辨认是什么物种。
金橘色的光，佩尔特还是第一次见，在她的传承记忆中，也没有相应的答案。
结合独特耀眼的光和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场，佩尔特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对方很可能是神灵。
接着，佩尔特又在想，不，不对，说不定这个狡猾的家伙是“天体会”的虫子。
然后，她又仔细想了想，就算“天体会”的虫子们拥有神灵的权柄，登上神座，也无法改变她们本身难看的褐色，金橘色的光像是一层外皮一样覆盖在褐色光辉的表层，只要拨开去看，就能看到里面象征人类的褐色。
最重要的是，对方真的能使用所说的魔法，那也只有神灵才能办到。
“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佩尔特露出高傲的神态，也不认为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佩尔特又睁开眼睛，询问黑格：“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认为我会相信？”
“嗯，你会相信。”
“你真不怕我把你‘重回到小时候’这件事说出去？”
“你不会。”
佩尔特微仰头鼻孔喷出气体，长宽大的尾巴甩了一下，使得地面以及山洞都在震动。
黑格知道，佩尔特现在很高兴。
虽然龙并不是群居动物，但是龙也不会排斥拥有朋友，佩尔特时常会因为别人无条件地信任她而感到高兴或者是骄傲。
从年龄上来说，佩尔特的年龄放在人类里面已经入土了，对于龙而言，她还是孩子。
漫长的时光里，她们不需要像是人类一样着急交/配，龙也更不会像是别的生物一样会有发/情。
“你叫什么名字？”佩尔特问。
“黑格。”
“还不快点把药塞我嘴里。”佩尔特催促。
黑格惊讶：“原来你这个时候就已经动弹不得了吗？”
话落，一阵风卷起草药，全部卷进了佩尔特的嘴巴里。
离开斯卡蒂王国的时候，还没找到的几种草药在来世界树的路上已经收集到了。
佩尔特的鼻孔喷出气：“好了，我需要一天时间消化草药来解毒，这段时间你不要离开这个山洞。”佩尔特说。
“为什么？”黑格问。
“当然为了防止你和外面的虫子串通在一起。”佩尔特说。
黑格不太在意，默默找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见她配合，佩尔特哑然，接着又补充：“你可以去林子里面采果子，不过你不要试图偷偷摸摸去跟你的同伴会面，在我的结界里，任何生物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佩尔特想到人类要频繁进食，也就“勉强”允许黑格在附近采摘果子。
“不用，我自己有食物。”黑格有一枚储物戒指，里面就有食物。
自从给薇恩和狄亚斯做了储物戒指之后，就开始各自带各自的东西，一般来说也不需要从别人那里要，省去不少麻烦。
天逐渐变暗，黑格还坐在那里，她看着佩尔特，想着某些事情。
等佩尔特完全好了之后，自己以后应该都不会有跟佩尔特有交集，黑格比较担心的是佩尔特解开了毒后会立即去找塞勒斯。
黑格开始回忆佩尔特曾经讲述关于被塞勒斯杀死的朋友的事情。
“我的朋友叫克希里，她被狡猾狠毒的人类设下的陷阱抓了去，他们将克希里皮拔下来，把龙角割下来，把牙齿拔出来，把骨头剔出来，甚至把她的血抽干……”佩尔特的语气充斥着愤怒，恨不得让他们也尝一遍这种痛苦。
“不仅如此，威里亚帝国卑劣的虫子竟然用臭水蛀虫一样的伎俩给我下毒，他们悄悄把一根沾了毒的特殊细针射到我的身上，按道理来说，单纯的器具是不可能穿过我坚固的铠甲，可是，奇怪的细针刺穿了我的甲，毒素也因此蔓延……”-
薇恩和狄亚丝都在马车上。
“都一天过去了，黑格还没回来。”狄亚丝小声说了一句。
薇恩倒是不太紧张：“她自己也说了，就算几天没回来也是正常的，我们就耐心等一下吧。”
狄亚丝的眼角余光出看到了有生物在草丛悉悉索索。
薇恩听到声音，整个人都绷紧了。
“放心吧，世界树这边没有凶狠的魔物，只要你不招惹她们，她们就不会主动攻击你。”狄亚丝安慰，“她们凑过来顶多是对我们感到好奇。”
薇恩还是有点不放心。
狄亚丝嘱咐：“你不管多害怕都不要攻击她们，要是攻击到地精就完蛋了，一整个族群都跟你不死不休。”
薇恩哽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薇恩就看到一张非人类的脸出现在她最近的地方，被吓得几乎要直接弹起来，还要抑制住攻击的倾向。
她立马缩进一个角落，看到一只大蛇立在狄亚丝的身边，狄亚丝正拿着果子，仿佛画面静止了一样，狄亚丝显然没有想到薇恩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不用这么害怕，她是来给我们送水果的。”说着，狄亚丝一手拿着果子吃，另一只手抚摸着大蛇，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薇恩瘫坐在角落，看着她们和谐的一幕，表情呆滞。
随后又出现各种小小的动物，它们都很喜欢狄亚丝，小鸟会给狄亚丝带来花朵，松鼠会给狄亚丝带来坚果……
薇恩感到无语，不明白狄亚丝为什么这么受小动物欢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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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世界树03
◎无法逃离的“悲惨”◎
佩尔特睁开眼睛, 看到黑格静静坐在那里，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望着洞穴外的风景，一动不动,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等她开口说话, 黑格就扭过头来：“你醒了, 怎么样，毒完全清除了吗？”
她即便说着关心的话，脸上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 只要看她的眼睛就知道, 她是真的在关心。
佩尔特微仰头：“当然全部清除了。”
她忍住骄傲的话：这点药剂对于龙来说太少, 这点药剂能清除毒素, 只有厉害的龙才能做到。她本身对黑格不熟悉，所以就没能说出来。
下一刻，一阵狂风席卷, 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动，龙身从黑格面前窜出洞口。黑格起身, 走到洞口就能看到天空中的佩尔特。
现在的佩尔特没有再受毒的困扰，更没有后遗症……
黑格感到高兴。
忽然, 佩尔特落在洞口前，落在地面时有震动，她俯视下来的模样极其具有压迫感。
“你之后打算做什么？”佩尔特问。
黑格深紫色的眼睛亮了一下, 变化细微，很难发觉。
“未来我和我的朋友将会整个大陆的国家都收入囊中。”黑格刻意这么说，为的就是引导佩尔特说出接下来的话。
“那会把威里亚帝国铲除吗？”佩尔特的语气满是期待。
“当然, 如果你想的话。”黑格回答。
“那我要跟你一起走。”
佩尔特的回答正如黑格所猜想的那样。
佩尔特继续说：“既然你帮助了我清除体内的毒, 而且正好你们要把威里亚帝国铲除, 那么，我很乐意当你们的‘打手’……”
说着，她的身体被一层银白色的光笼罩，光的轮廓逐渐缩小，从龙的轮廓变为人类女孩的轮廓。光逐渐淡化消失，就能看到她银色的头发，长度到肩膀。
佩尔特摸了摸头发：“头发变长了……”
但是她不打算管，除非会干扰到她打架，不然她都懒得打理。
佩尔特身穿深色的长袖、长裤以及靴子，还有一件小披风。
她双手叉腰，对黑格说：“作为交换，我需要人跟我一起打架的时候，你要帮忙！”
“当然。”黑格答应了，她看着佩尔特，现在的佩尔特跟“未来”的佩尔特重叠了。
龙本身处于什么成长阶段，化为人的形态时也会是对应阶段。
佩尔特僵住，又琢磨出一句话：“还有，只有你了解我，我却一点都不了你。你，要给我了解！”
她像是鼓起很大勇气说出这句话一样。
黑格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佩尔特依旧跟“回溯”前一样在自己身边，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回溯”前，已经中毒很深的佩尔特跟她离开洞穴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想去外面看看……”
后来直到佩尔特死去，黑格才知道那是佩尔特临死前想要做的。
从洞穴出来、身受毒的佩尔特依旧很强大，强大到几乎让人看不出她已经被毒伤得很深了。
在佩尔特死去之后，塞尔焦则是提出要佩尔特的尸体，说是龙身体浑身上下都是宝，能做很多事情。而那次是黑格中了诅咒后第一次反抗塞尔焦，塞尔焦也是第一次见到激进的黑格。
“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做！”红着眼睛的黑格充满了攻击性，仿佛塞尔焦只要再上前一步，她就会把塞尔焦给杀了。
塞尔焦出于对黑格的恐惧，不打算管这件事：“不碰就不碰，你自己解决它的尸体吧！”
可是后来，他被身边的人撺掇，又心生这样的念头。
塞尔焦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想不到的是，黑格早就把佩尔特的尸体藏好埋好，塞尔焦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佩尔特的尸体，更别想利用佩尔特的尸体做任何事情-
“你在笑什么？”佩尔特有点恼羞成怒。
黑格很高兴……因为现在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人都活着，佩尔特是最后一个……
黑格的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见黑格笑得很灿烂，佩尔特懵了，她完全想不到的黑格会露出的这样的笑容，别说她了，就连赫蒂彻或者亚修斯都没有见过。
佩尔特看到黑格饱含笑意地对她说：“我很高兴现在的你活着。”
这一刻，佩尔特意识到，黑格把她当作很重要的朋友，哪怕现在的她没有拥有关于黑格的记忆，只是黑格单方面地记得她……
佩尔特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内心有些暖暖的，还有些酸酸的。
她在想，既然在黑格的记忆中，自己能跟黑格成为朋友，一定有很特殊的原因吧，她开始好奇自己和黑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佩尔特如果获得属于自己曾经“未来”的记忆，一定会想把自己的脑子割下来。
因为那段记忆并不美好，她一开始选择在黑格身边，一方面是觉得黑格挺好的，另一方面她想死前再看一眼多姿多彩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独属于黑格的“悲惨”，她无法为黑格摆脱“悲惨”，而黑格也不能靠着自己摆脱“悲惨”，两人都无能为力，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临死前的佩尔特化为了人的形态，握着黑格的手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切都能重来的话，我们一定还是朋友，我肯定会再次选择跟你成为朋友。”
她轻笑了一声，神色疲惫，双眼逐渐失去光。
佩尔特内心最后的心声就像是泡沫在水里一样上升直到消失：我和黑格都一样，陷入了“悲惨”的命运，无论是我还是黑格都无法挣脱-
狄亚丝周围的小魔物忽然跑开，她下意识看向那处平原，果然看到了黑格身影，以及黑格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女孩，身高跟黑格一模一样。
她心想，那个女孩就是龙了吧？
薇恩因为那些小魔物的离开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看到黑格身边的女孩的时候，她心都悬了上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带着三个小朋友的长辈。
佩尔特第一个上了马车，好奇地东张西望，随后上马车的才是黑格。
黑格向佩尔特分别介绍狄亚丝和薇恩，然后才开始介绍起佩尔特：“佩尔特，她是龙。”
听到黑格说她是龙的时候，扬起下巴，有着说不出的骄傲。
薇恩自动地坐在马车最前面：“去世界树那边吗？”
“对。”
薇恩识路不需要地图，风元素自然而然就会告诉她确切方向在那里。
马车开始前行，佩尔特满脸的新奇，身为龙的她，从来没有坐过人类的交通工具。
很快，她就把注意力放在关键词“世界树”上。
“你去世界树做什么？”佩尔特看向黑格。
“准确来说是想去‘世界库’得到某些准确的知识。”黑格说。
佩尔特的表情变得怪异：“你要不问问我吧！你想要得到‘世界库’里面的知识没有这么容易，那些‘苍蝇’可会刁难了。”
说着，她挥了挥手，有着说不出的嫌弃。
狄亚丝琢磨着，难道佩尔特说的“苍蝇”是指精灵吗？果然，跟母亲说的一样，龙天生谁都看不起，藐视一切，除了神灵。
“我想知道九位神灵的事情。”黑格提出。
佩尔特的表情僵住，憋了一口气：“不知道。”
龙会获得传承知识，但这份知识只有让龙本身顺利活下去的知识，并不包括神灵。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九位神灵的事情……”佩尔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黑格身上金橘色光芒，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
黑格身上金橘色的光跟那些“渎神者”不一样，“渎神者”无法改变身为人类的褐色，只能让金橘色的光覆盖在其上，成为“伪神”。而黑格身上仅剩下的褐色有要变成金橘色的征兆，但这个征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种感觉让佩尔特形容的话，就像是本身存在的某种东西正在破开“虚伪的外壳”。
佩尔特甚至在想，自己之所以见到黑格的那一刻就产生了好感，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黑格是神灵的话，估计已经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才要去寻找相关神灵的事情，找回原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知道了，我会让那些精灵乖乖允许你去‘世界库’。”佩尔特无奈地说，一副“没有我果然就不行”的表情。
黑格沉默。能轻松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强硬一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么做有弊端，那就是精灵可能会因此记恨上她。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世界树的所有生灵都被“污染”，世界树的所有生灵成为整个大陆需要讨伐的存在。
源头似乎就出自精灵。
“听那些冒险者说，精灵早就在十几年前出现了‘堕精灵’了，后来好像是因为看管出了问题，导致整个世界树范围的生物都被‘污染’。”当时，纽曼随口跟她提过这件事。
这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的突破口。重新拿到“规则之杖”后，黑格又获得重要的知识，那就是驱散“污染”，被“污染”的生物可以回归正常状态。
“请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前行了。”
陌生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作者有话说】
如果要描述的话，亚修斯是黑格的□□，因为亚修斯帮助，黑格才有踏出卡佩家族触碰规则之杖甚至是使用回溯魔法的机会；
赫蒂彻是黑格保持人性的源泉，是黑格人生历程中触碰到最闪耀、温暖的光，没有她，黑格对人的善意大概率比现在还要少（虽然本来就没多少正义值hhh）；
纽曼是黑格的人生导师，黑格蛮多价值观都来源于纽曼，纽曼教会了她很多人生中的道理，虽然可能并不是那么正确；
佩尔特陪伴黑格最久，但是两人都没有希望可言，难姐难妹，像是照镜子（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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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世界树04
◎堕物种◎
站在粗壮结实树枝上的精灵正是迪温, 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精灵同伴。
薇恩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望向树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精灵。
迪温看着下面的马车说：“你们不能再继续前行了, 前面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踏足的地方。”
她在想，这些人应该就是去找佩尔特的人，她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在她的印象中，佩尔特最讨厌人类了。
就像是地精说的一样, 马车里有一道很强大的气息, 令迪温感到不安。
佩尔特从马车里出来, 望着迪温说：“我的朋友想要去‘世界库’……”
金色的竖瞳一缩, 变得极具有威慑力：“不然，我不介意强行闯进去。”
迪温皱眉，她没见过佩尔特化成人模样, 但是从气息上，她还是能认得出眼前这个女孩是佩尔特。
佩尔特居然站在人类这边？而且还称人类为朋友。
迪温还是细致到抓捕到关键的地方, 佩尔特说的是“朋友”，不是“朋友们”。
也就是说, 这一辆马车只有一个人才是佩尔特朋友。
思考着，迪温看到从马车上下来一位魔法师，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说是一位魔法师孩子。
诡异的是, 最强大高远的气息竟然来自这个白发女孩！
迪温的表情有点难以维持，她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佩尔特口中说的“朋友”是指这位白发魔法师。
望着对方深紫色的眼睛, 迪温忍不住移开目光, 像是某种无形的东西令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有个提议, 你们应该有‘堕精灵’吧？”
黑格说出的“堕精灵”这个词，仿佛挖出精灵们最深层的秘密，她们所有人先是一愣，后露出愤怒的表情。
狄亚丝回忆“堕精灵”是什么；薇恩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佩尔特吃惊地看着黑格，来回看了看精灵们又看了看黑格，张着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黑格又抛出一个一块大石头，砸进水里，拨开厚重的涟漪：“我能帮你们的‘堕精灵’恢复正常，我的条件也只有一个，让我去‘世界库’，这对于你们来说，并不是难以接受的条件吧？”
树上的精灵们小声讨论。
“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话，我们就有救了。”
迪温很快恢复冷静，大声说：“我需要跟族中能掌事的说这件事，得到她们同意之后，您才能进来。”
“没问题。”黑格回应。
迪温扫视了她们一眼，二话不说跃到另一棵树枝上，渐渐远去，并不太担心黑格她们会忽然袭击又或者支开她解决别的精灵，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她能感受到三人实力都很强。
佩尔特双手朝后交叉用手肘抵着后脑勺，看着黑格说：“既然你有办法，就早点提出来。”
不然显得她像是一个小丑。
黑格走到她身边说：“不管是什么生物，都喜欢‘折中’，有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出现，后又出现一个让她可以接受的事情，她就不会过多犹豫地选择。”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黑格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事情很有说服力，确实安慰到了佩尔特。
佩尔特骄傲地“哼”了一声：“当然。”
狄亚丝瞥了一眼佩尔特，默默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等了好一会，迪温带着一部分精灵过来了。
“已经得到了许可，你们可以进去了。”迪温说。
黑格和佩尔特回到了马车上，依旧还是薇恩驾驶马车。
行驶到里面，逐渐看不到没有马车的碾过的痕迹了，开始变得有点难以前行。过程中有点不顺利，所幸还是顺利抵达目的地，精灵居住的地方。
进来的时候她们就发现越往深处去，树就越是粗壮，所有人在它们的面前都变得渺小。
下了马车，就发现这里就像是被树木围起来的一片空地，朝树上望过去，就会看到木制的屋子建在粗壮的树杈、树枝上。树叶不会过于稀疏也不会过于繁密，阳光透进来似乎都变得温和了一些，恍惚之中，仿佛身处天堂。
除了树杈上的那些木屋外，地上和小丘上也有木屋，地上的木屋数量比在树枝和树杈上的还有多一倍的样子。
这边的地面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很多会有大大拱起的弧度，有规律地拱起又平复。
在这里能看到各种自然带来的震撼。
迎面走来的是七位精灵，为首的精灵身穿深绿色的袍子，金色的头发随意地将它折捆在一起，整个精灵看起来有点潦草，却又莫名不失威严，这是很长时间沉淀、累积下来才能拥有的气势。
她扫视三人，最终定在黑格身上：“听说，你有办法帮助‘堕精灵’恢复正常？”
“是的。”
“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各种宝石。”
对方点了点头，让身边的人去准备，随后又面向黑格说：“我的名字是玛格里亚·艾德里安，是这个精灵族群的族长，人类们喜欢成为我为‘精灵王’。”
三人也再次介绍了自己名字，玛格里亚点了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知道‘堕精灵’是什么吗？”
玛格里亚像是随口一问，实际在试探黑格。
她始终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黑格能解决“堕精灵”，但在她看来，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确定黑格解决不了“堕精灵”的事情，她都会尊敬，不得罪对方。
“当然。‘堕精灵’是指被某种东西‘污染’之后的精灵，她们依旧会拥有理智，但是随着被‘污染’的时间逐渐增加，她们就会变得嗜血、暴力，对非‘污染’的生物充满敌意。”
黑格的回答让玛格里亚很满意，玛格里亚点了点头，又问：“你应该知道‘地下’吧？”
还是试探，玛格里亚的目光从问黑格问题开始，视线就没有移开过黑格，试图发现破绽。
“知道。”黑格补充，“我还知道，只要靠近‘堕精灵’，并被对方触碰到就会变成‘堕物种’。”
狄亚丝的神色凝重，关于这点她也知道；薇恩感到吃惊。
“不仅是人，只要是被‘污染’的智慧生物触碰到一样拥有智慧生物就会被传染。”佩尔特说，“说起来也奇怪，‘那些东西’好像会受第一个‘宿主’的智慧影响，要是第一个‘宿主’是没有智慧的魔物，那么它就只能传播跟它一样没有智慧的生物；要是第一个‘宿主’是有智慧的存在，比如人类啊精灵啊龙啊，那么它就只能在智慧生物之间传播。”
空气凝固，没等人说话，佩尔特就继续补充。
“有传言说，地下的‘恶魔’前身是精灵还是人类来着。”
恶魔，黑格和狄亚丝在斯卡蒂王国猎杀过。
狄亚丝用肯定的语气说：“恶魔原本是人类。”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佩尔特开始好奇狄亚丝的来历了，她觉得狄亚丝知道很多事情，从一开始黑格说“堕精灵”的事情也只是露出比较凝重的神情。
更重要的是，佩尔特眼中的狄亚丝看起来跟人类有点不太一样——狄亚丝属于人类的褐色光混杂着金色流转。
佩尔特眯了眯双眼，能看出狄亚丝体内有类似魔法师的“魔法体系”一样的存在。
难道是“武神”？虽然她们被称为“武神”，但实际上算不上神。
佩尔特琢磨着，黑格是神灵的话，狄亚丝是“武神”也不出奇。一时间，佩尔特开始觉得有趣起来。
“我可以知道她们是怎么被‘污染’的吗？”黑格问。
玛格里亚沉声：“附近出现了‘地下’的裂缝，从里面跑出来的一个被‘污染’会飞的魔物，它还带着‘地下’的石头出来，她们当时并不知道那块石头意味着什么，还捡起来去看是什么东西，等我们发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迟了。不过，幸好发现得早，没‘污染’到别的精灵。”
狄亚丝想起一件事：“居住在世界树附近的还有‘救世主的后代’吧？她们应该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才是，你们没有向她们求助吗？”
玛格里亚身边的一名精灵说：“他们早就丧失了特殊能力，或许神灵早就把他们抛弃了。”
接着，她的语气带着一点讥讽：“他们现在还不愿意抛弃‘救世主后代’的名头，在外头骗吃骗喝，本来他们还在‘世界树’的范围内，现在已经搬出‘世界树’的范围了。”
毕竟是“他们”，而不是“她们”了。
狄亚丝大致能猜到变化的原因。
说完，一名精灵拿着一个朴素的褐色木盒子给玛格里亚。
玛格里亚接过之后又转交到黑格手中，黑格接过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宝石。
黑格合上褐色木盒子，对玛格里亚说：“带我去‘堕精灵’那边吧。”
玛格里亚点头，先迈开步伐，走在前面给黑格带路。
狄亚丝走到黑格身边问：“您之前尝试驱除‘漆黑’吗？”
黑格看着她回答：“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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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世界树05
◎只要能活下去◎
玛格里亚侧目, 没有回头去看黑格，她不在意黑格是否有经验。在所有人看来，成为“堕精灵”已经没有救了, 一旦出现一点希望, 都会尝试。
三人跟着精灵走进一处几乎遮天蔽日的地方, 上空树枝树叶繁密，几乎看不到一丝阳光透进来，树木也逐渐变小，变得像是普通森林树木的程度, 再走进去, 就能看到两名堕精灵坐在地面上。
她们的眼睛以及头发都变成了黑色, 皮肤的颜色也不是正常精灵该有的肤色, 而是暗灰色。除此之外，她们身上都冒着黑色烟一样东西，整个精灵看起来有点诡异。
她们四周都插上了某种矿物石头, 石头不是透明的，而是实色的, 隐隐发着亮光证明这些特殊的石头在正常运行。
看到族长带着人类过来，她们的面上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左边那位是谱莉, 右边那位是菲力克斯。”玛格里亚介绍。
黑格点了点头：“她们看起来现在还有理智。”
“是的，今天是她们受‘污染’的第四天。”玛格里亚解释，目光落在黑格身上, “你打算怎么解除‘污染’？”
听到族长的话，谱莉和菲力克斯都露出一些期望，她们也知道了, 这些人来就是为了解除她们受的“污染”而来的。
下一秒, 她们眼中的期望消失得无影无踪。
谱莉曾问过玛格里亚, 她希望能有解决的办法，可是，玛格里亚却告诉她们：“‘世界库’里只记载了‘救世主’有特殊的能力能够清除‘污染’。很遗憾，‘救世主后代’没有继承这份独特的力量。”
当时，谱莉双眼空洞，退后几步，跌坐在地面上。
世界似乎也因此变得黑暗，她看着自己的皮肤变得不正常，拼命用不尖锐的指甲抓着肌肤，试图用这种方式把暗灰色的肌肤刮下来，无论她身边的菲力克斯怎么劝都难以改变她疯狂的行为，于是，直到现在，她双臂都还有被刮破皮肤的血痕。
谱莉无比后悔那天捡起了那块石头，因为那块石头，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被‘漆黑’侵染的生物都会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
玛格里亚的这句话反倒是成为了谱莉的梦魇，谱莉变得恐惧、害怕、后悔、不甘、愤怒，内心一个声音咆哮着：我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这份过强的念力，导致“漆黑”侵染速度变快了。
谱莉盯着黑格，视线幽冷诡异，某种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自己的声音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她没有去分辨，接受了这个念头：既然我活不下去，那我要把“漆黑”弄到人类身上，这样就会让人类覆灭。
“可以把屏障解开吗？”黑格提出。
精灵们脸色一变，没等她们发出一个音，黑格就给出另外一个提议：“你们再设下一道屏障，等你们设置好屏障，我就解开里面那层屏障怎么样？”
精灵们神色缓和，玛格里亚回答：“可以。”
随后，她就示意别的精灵去准备，黑格靠近了屏障，在谱莉和菲力克斯的面前打开了装满宝石的盒子。
黑格调动独特的力量，包裹着整个盒子，让力量逐渐渗透进宝石里，渐渐地，宝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她不知道这份力量从哪里来，甚至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使用，只是心生这个念头，并产生莫名其妙的自信时，她就决定尝试去做。
黑格一只手托着装满宝石的盒子，另一只手从魔法戒指里面拿出“禁断之匕”。
“禁断之匕”流转着银色光泽，像是在说“我可以”。
本来应该可以不用“禁断之匕”，可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解开”的缘故，某个意识告诉黑格可以借助“禁断之匕”。
像现在这样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方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回溯”前拥有“规则之杖”后时常会出现这种状况。
黑格觉得很奇妙，就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慢慢“回归”。
离开的精灵们回来了，她们将怀中的彩色石头围着黑格以及黑格前面的屏障扎进地里。完成这一程序，她们站在石头围起来的外面，抬起手，口中念着古老的精灵语。
白色的光将那些石头串联在一块，屏障以那些石头为基，缓缓形成封顶。
玛格里亚告诉黑格解开屏障方法：“把那些石头同时拔起，屏障就会消失。”
她特地解释：“只能从外面拔起，被关在里面的精灵触碰不到石头的。”
也等于变相在说“如果你想出来的话，需要我们的行动，你才能出来”。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黑格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精灵们才会解开屏障让黑格出来。
黑格抓到关键词“同时”，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薇恩还想说“她是冰元素魔法师”，看到黑格用冰把石头同时顶出来的时候，立马闭嘴了。
解开屏障的半秒，谱莉和菲力克斯下方的地面展开魔法阵。
解开屏障的一秒，谱莉忽然冲向黑格，她伸手，距离黑格只有五厘米的距离时被风元素魔法拉住。
这一幕让精灵们都捏了一把汗，玛格里亚皱眉，她这才意识到谱莉已经被侵染得很厉害了，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黑格退后三步，盒子里的宝石浮空，把谱莉和菲力克斯围起来，无视谱莉对她散发的强烈恶意。
菲力克斯难以置信地看着谱莉：“她是来帮助我们的……谱莉，你在做什么？”
黑格手中的“禁断之匕”插/进地面魔法阵的心中，发出嗡鸣声，与此同时，谱莉和菲莉克斯都面露痛苦。
“禁断之匕”能够压制她们体内的“漆黑”，正在痛苦的是“漆黑”本身，而不是她们——“漆黑”在侵染她们的时候就先连接了神经。
宝石围着她们旋转，某种力量在不断攀升，薇恩能确定这不是魔力，是比魔力更纯粹独特的力量，又跟魔力很相似。
佩尔特的神情凝重；狄亚丝隐隐意识到那是什么力量，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
精灵们也注意到黑格使用出来的力量很独特，有精灵猜测：“那是属于‘救世主’的力量吗？”
没有人回答她，就连玛格里亚也一样。
玛格里亚看到谱莉和菲力克斯逐渐被一层金光笼罩，身上黑烟被这层淡金色的光吞噬。她们身上的金光越加强烈，就像是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让人产生这是从上方照射进来的阳光。
有精灵向上看去，依旧是遮天蔽日的树叶树枝。
当谱莉和菲力克斯身上的光褪去时，她们看到金色的长发，以及正常的肤色。
谱莉和菲力克斯变正常了！
精灵的表情从呆滞转变为欣喜。
“奇迹！这是奇迹！”有精灵大声喊。
黑格深吸一口气，脸上有些许疲惫，她第一次调动这种不明的力量，比她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并且她能感受到身体逐渐趋于负荷。
她用手去摸了摸鼻下，碰到某种液体，一看，是红色的血。
黑格淡漠地用袖子擦掉血迹的瞬间，她的意识被强行拉进一个纯白的空间，抬头一看，正是在地下迷宫触碰到“规则之杖”的大门。
这次她尝试迈开一步，发现能前进了。但只能前进半步的距离，强大不明的力量把她禁锢，伴随着耳鸣，眼前一黑，她察觉到自己正在往后倒去，连忙后退几步，稳住身体，视觉才开始慢慢恢复。
佩尔特小声说了一句：“要是我猜得没错，那应该是神力。”
站在她最近的狄亚丝听见了，狄亚丝抑制住兴奋：“我也是这么想。”
对于狄亚丝来说，佩尔特就是她的“同类”。
精灵们反应过来，连忙前去解去屏障限制，把昏过去的谱莉和菲力克斯扶起、背着带回去。
佩尔特瞥了狄亚丝一眼，继续说自己的猜测，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神力太强大了，‘她’现在的身体并没有变得强大，还是属于人类的躯体，身体肯定受不住。”
黑格的听觉逐渐模糊，就算视觉恢复，还是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各种不适翻涌，像是撞击着她的神经。
玛格里亚上前正要跟黑格说话，黑格就跌在地上，双手强行撑着地面，胃部、喉咙的不适促使她呕吐出食物残渣有混杂着鲜血。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
玛格里亚蹲下，扶着黑格，唤了一声：“黑格！”
狄亚丝第一个跑上前去，其次是佩尔特，最后是薇恩。
黑格依稀感觉到有人背起了自己，她内心依旧平静，无力的声音从内心深处断断续续地响起：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又要死了吗……还好在身体重新建立了“回溯”魔法……
提前的准备让她安定无比，意识陷入黑暗，归于宁静，冰冷笼罩席卷而来。
掌握“回溯”魔法的黑格不害怕死亡，就连彻底死亡前所要承受的痛苦都毫无排斥地接受——只要能活下去。
陷入梦境的她，回到“回溯”前流浪的自己。
黑格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那只手瘦小肮脏。全身无力，只能在地上匍匐着。地上全是雪，雪的冰冷让她感到仿佛撕裂一样的疼痛，意识变得模糊。
第一次离开肯塔的庇佑，来到陌生的国度，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在这样的寒冬的活下去。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她，本能地隐藏实力，不知道自己只要展露实力，就会有人拉拢她，虽然这个时候的她只是一个低阶的魔法师，但也是珍贵的。
某个人将宽大厚重的衣袍笼在她的身上，本来不记得那个人的面孔，却在这个时候格外地清晰——是纽曼。
为什么“回溯”前的自己没能想起当时的具体画面？
黑格好像忽然明白纽曼那天说：“其实我们在更早的时候见过面……”
“什么时候？”黑格愣住。
纽曼笑了，不在意地说：“你想不起来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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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世界树06
◎杀死新“救世主”◎
精灵给了黑格一间房间, 黑格躺在床上，狄亚丝坐在床边为黑格治疗，佩尔特坐在椅子上, 神情凝重。
佩尔特忽然问：“‘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狄亚丝看着黑格的面孔, 犹豫：“我觉得是……‘她’还跟我说过, 她不是神灵。”
“或许，她连这股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用了。”狄亚丝补充，“而且我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是神眷者，她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佩尔特沉思一会：“那就麻烦了……我无法想象一位神灵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狄亚丝额头出现了几滴汗水：“你知道第二纪元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我只是一条龙。”
狄亚丝继续说：“我只知道从第二纪元‘规则之神’陨落后, 第五纪元就开始有神灵开始衰落, 直到陨落。”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 这位就是第一个陨落的‘规则之神’。”
佩尔特吃惊地看着狄亚丝：“怎么可能？！”
“过去了这么多纪元——”
佩尔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真的是‘规则之神’的话，从‘她’陨落的第二纪元到现在第十纪元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只是在沉睡？”
狄亚丝沉默一会；“我一直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你知道‘天体会’吗？”
“知道，一群‘渎神者’。”佩尔特语气多了几分鄙夷。
“‘天体会’肯定知道‘规则之神’早就陨落了, 但那些人中始终没有动‘规则之神’的神位，像是在害怕、忌惮着什么。”
听着狄亚丝的话, 佩尔特不由自主地想到黑格向她坦白的“回溯”魔法，她现在开始好奇“回溯”前的黑格经历了什么, 她觉得能从黑格“回溯”前的事情中找到蛛丝马迹。
另一边。
薇恩站在屋子外面，狄亚丝主动背起了黑格，佩尔特也跟着。在这点上, 两人似乎存在着莫名其妙的默契，不知不觉就把她排开了。
“我来治疗黑格。”来到这座小木屋前，狄亚丝说的。
佩尔特看了一眼薇恩：“你留在这里。”
说完, 她就跟狄亚丝一起进房间了, 还把其她精灵赶了出来。
这么格格不入, 薇恩还是第一次。
从狄亚丝和佩尔特的细节反应来看，好像是发现了黑格某种秘密，而这个秘密驱使着她们这么做。
“你对她熟悉吗？”玛格里亚走到薇恩的身边问。
薇恩想起还在卡佩家族的黑格，她以为自己比较了解黑格，从现在来看，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黑格。
不知不觉，黑格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直觉告诉薇恩，说不定有一天，自己就会跟黑格彻底分开。
“我还是第一次看佩尔特对某个人这么紧张。”玛格里亚不在意薇恩有没有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薇恩垂下目光：“不，我不熟悉她。”
说完，她们就看到狄亚丝和佩尔特出来了。
狄亚丝小声对佩尔特说一句：“没想到高傲的龙也会担心某个人吗？你究竟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还是因为‘她’的神灵？”
佩尔特没去看她，神态依旧骄傲：“当然是因为她是我朋友。”
她脑海里浮现在洞穴里看到的黑格，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忽然闯进她的生活，并给予她最需要的东西。
而现在知道黑格是神灵后，又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
“怎么样了？”薇恩问。
狄亚丝回答：“勉强平复下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玛格里亚表态：“你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直到黑格彻底恢复。关于‘世界库’的事情，只要她醒了，随时可以前往。”
佩尔特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应该这样。”
玛格里亚笑着，并没有反驳：“那么，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精灵为你们准备，我就先离开了。”
“快去吧快去吧。”佩尔特抬起目光，深深看着玛格里亚，“似乎有蛆虫来找你了。”
“他们已经翻不起浪了。”玛格里亚淡淡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什么人来了吗？”狄亚丝问。
“是‘救世主后代’，他们估计想搬回‘世界树’的范围。”佩尔特随口一说。
精灵是“世界树”的管理人员，她们有权力决定居住在“世界树”范围内所有族群的去留。
玛格里亚来到精灵村外围一些的地方，看到“救世主后代”正在跟自己的族人起争执。
“我们不能再居住在‘世界树’的范围外，我们都会死的！”一名较为瘦弱的褐色长发的男性说着，他咬牙，“如果我们死了，那害死我们的凶手就是你们！”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精灵们妥协，可是，精灵们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其中一名精灵说：“你们是人类，你们可以去往满是人类的城市生活。”
结果对方激动起来：“我们是‘救世主后代’，怎么能跟普通人住在一块？”
他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
“卢克，你不离开，我们就会用特殊手段让你们离开。”玛格里亚走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玛格里亚的身上，卢克见到玛格里亚，立马无视其她精灵。
“玛格里亚，我们一族本就应该生活在‘世界树’的范围内，你应该让我们住回来。”卢克理直气壮的面孔令不少精灵心生厌恶。
“你们已经丧失了属于‘救世主’的能力，新的‘救世主’将会由神灵亲自选出来，不再是你们一族的人。”玛格里亚说得比较隐晦，她认为黑格就是新的“救世主”。
卢克和他身边的族人都愣住了，卢克大步走上前，想要质问玛格里亚，却被别的精灵拦住了。
他就只能站在那里，问玛格里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新的‘救世主’诞生？”
卢克难以接受地冷哼一声：“怎么可能？肯定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冒充‘救世主’，‘救世主’只会在我们一族中诞生！”
他越说越激动-
“精灵们应该误会黑格就是‘救世主’了吧？”狄亚丝问。
佩尔特挠了挠头发：“就算被误会也没什么关系……总比她们认为又或者知道黑格是神灵要好吧？”
金色的竖瞳变得沉寂：“我们都不知道神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体会’还在虎视眈眈，要是传出去黑格是神灵这件事，‘天体会’说不定一直‘忌惮’的事情得到解决……比如杀死黑格，毕竟神灵还活着的话，她们想要登上神座，就要先杀死神灵又或者等待神灵的死亡，不然在仪式的过程中，她们就会被强行‘神降’。杀死神灵太困难了，所以她们现在都在等待神灵自然陨落去继承神位，除非像黑格这种情况才有可能被杀死吧？”
“更重要的是，神灵们恐怕也不会再选出‘救世主’了。”她补充。
薇恩已经离开，就在刚才的时候，两人劝说薇恩去休息。
狄亚丝有点不太认同：“‘地下’的事情迟早会更严重吧，到时候肯定需要‘救世主’，对于神灵来说，‘她’们要是无法离开自己所在的地方，‘救世主’无疑就是最好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救世主’的出现。”
佩尔特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
她提起另外一件事情：“那天使呢，有天使的消息吗？就算神灵们的状态不乐观，天使应该可以代理吧？”
狄亚丝摇头：“目前没有天使的动向，族中的长辈曾经怀疑天使要么被神灵隐藏，要么已经被杀死了。”
佩尔特感到荒谬：“谁能杀死天使？”
“你可能不知道……有神灵主导‘天体会’，‘她’的祈祷词中就有‘众神之母’的称呼，并且被‘天体会’所信奉着，说不定天使的死亡有‘她’的手笔。”-
卢克以及他的族人被赶了出去，还是被强制赶了出去，尽管他们努力提升实力，达到二阶或者是三阶的实力，在精灵面前依旧没有还手的能力。
就像是她们说的一样，没有“救世主”的能力，他们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普通人的选择也很少，比如选择某个国家，“安定”地生活，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卢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回忆起玛格里亚说过的话，他认为，应该出现了新的“救世主”，玛格里亚才会态度变得这么冷漠。
忽然，他内心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只要杀死那个新的“救世主”，那么自己依旧是“救世主”的后代。
说不定，那个新“救世主”就在精灵的村子里面！
来这里之前，卢克就得到消息说，有几个人类进入了精灵的村子，起初他觉得可能是某个国家的人来到这里跟“小精灵”签订契约。
但是，跟“小精灵”签订契约并不需要这么久……也就是说，如果那行人第二天还没有出来的话，就证明那行人之中有新“救世主”！
新“救世主”说不定还不懂得怎么使用属于“救世主”的力量！
卢克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了同族人，结果对方皱眉，说：“如果她们今天离开，她们之中就没有‘救世主’吗？”
卢克冷笑一声：“试探一下就知道有没有新‘救世主’了，别忘了，我们是最了解‘救世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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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 世界树07
◎拉梅葛的建议◎
黑格睁开眼睛, 看着木制的天花板，以及木制的桌子和椅子的时候，发现情况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再次“回溯”, 因为她察觉到“回溯”魔法还在。
她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被救回来了。
黑格缓慢地爬起来, 环顾四周。屋子很小, 像是给客人临时住的。
接着，她用风元素魔法窥探屋外的状况，知道了自己还在精灵村里。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黑格大致掌握了目前的状况。
唯一一点不清楚的就是,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
黑格从床上下来, 双脚有些发软, 勉强站稳了。
她拿起木壶,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舒服了一些。
现在是晚上，所有人都还在梦乡。
黑格打算出去走走, 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推开门就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谱莉, 谱莉手中端着一盆水，清澈的水里还有一块白布浸泡在水里。
最终两人重新回到房间, 谱莉把盆放在桌面，把白布洗了洗，拧干双手递给黑格。
“谢谢。”黑格双手接过, 用它来擦脸和脖子。
谱莉不由自主地垂下目光：“对不起……”
她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按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内心满是愧疚：“你本来是来拯救我们的，而我却攻击你了。”
黑格的声音淡漠：“没关系, 那不是你的本意。被‘漆黑’侵染的宿主都会不由自主对一切产生恶意, 这有利于‘漆黑’更快地掌控宿主。”
说着, 黑格把毛巾放在桌子上，谱莉看到，连忙把白布放进水里洗了洗，转过身就看到黑格正在脱衣服，谱莉低头，看着手中的白布。
黑格抽走谱莉手上的白布开始擦拭有点黏不舒服的身体，她边擦边问：“你知道我睡了多久吗？”
“四天。”谱莉回答。
空气恢复安静，直到她听到白布被丢进水盆里以及穿衣服的声音，她才抬头。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谱莉问。
黑格看了她一眼：“暂时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她系好扣好魔法师袍：“可以带我去附近走走吗？”
黑格本来打算去外面走走回来之后用魔法简单清理一下身体，可是看到谱莉端水进来，想着还是自己动手擦擦。
谱莉很高兴：“当然！”
离开了木屋，黑格问谱莉：“你触碰的那块石头还在吗？”
谱莉点头：“现在被族中的长辈封印了。”
黑格没再多问。
普莉把黑格带到溪水旁，溪水的上空正好没有树木遮挡，倒映着月亮的模样。
水潺潺的声音显得静谧悠然，属于水的清凉弥漫在空气。
“您是新的‘救世主’吗？”谱莉双眼满是期待。
黑格没有思索：“不是。”
曾经的她就不是“救世主”，又怎么可能忽然变成“救世主”？
而且她已经确定了自己是神灵，那股独特的力量，估计就是属于神灵的力量。
比起救不救世主的，她更在意一片白色的空间里的唯一一扇石门。
使用了那份独特的力量就能距离石门更近，她有了一个猜测：是不是打开那扇门，又或者跨进那扇门，自己就会成为真正的神灵？
谱莉心里重复着黑格的回答，她没有很失落，她认为黑格无论是不是“救世主”，但都无法改变黑格救了她这一个事实。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来我这里？”黑格问。
谱莉的心悬在了喉咙处：“我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为你做一点事情，想着帮你擦擦身体可能会舒服一些。”
接着，她连忙说：“所有人都很担心你。”
因为黑格让“堕精灵”恢复了正常，加上黑格跟佩尔特是朋友，精灵们对黑格都有好感。她们希望黑格能够醒过来，履行她们的承诺。
谱莉观察黑格的神情，然而她没有看到黑格脸上有一丝情绪，谱莉开始看不懂黑格了。
她看到黑格的白色头发比前几天要长了一些，深紫色的双眼充满神秘，会不知不觉被这双眼睛吸引。在月光的照耀下，黑格似乎渐渐融入月光中，即将消失。
谱莉觉得黑格笑着说话就会变得非常温柔。很快，她就打消这个念头，她意识到这都是自己幻想的画面，并不会存在。
谱莉陪着黑格走了好一会，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把黑格送回小木屋，谱莉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食物……”
谱莉端着谁碰转身就要离开，黑格的声音忽然冒起：“不用了，我的魔法储藏里面有食物。”
谱莉怔住，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黑格进小木屋，关上了门。
她看到窗户亮起光。
黑格似乎不打算继续睡了，也是，黑格已经睡了很久了。
谱莉把水盆里面的水倒在不会经过的角落里，端着木盆回到自己的木屋，并放好，接着直接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闭着双眼含着笑意，安心睡下了。
自己不平静的生活，也将恢复平静。
另一边。
黑格坐在桌子发呆，忽然，她想起自己来世界树这边后，就没有向赫蒂彻写信了。
她把墨水和纸拿从魔法戒指拿出来，开始写关于“世界树”的事情，以说故事的口吻描述出来，把自己知道的、遇到的事情通通告诉了赫蒂彻。除了关于佩尔特的事情说了一点小谎外，在信中，她只是说意外认识了一只银龙，并银龙成了朋友。
黑格不担心某一天赫蒂彻可能从狄亚斯口中听说事情的真相，比如“黑格当时说去见朋友，并不是意外认识佩尔特”。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赫蒂彻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跟她闹掰。
把信件封好，召唤出拉梅葛，她看到拉梅葛似乎成长了一些，似乎是跟自己的身体同步成长的。
把信交给拉梅葛的瞬间，黑格通过信链接到了拉梅葛。她意识到一个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事情。
黑格松开信，又伸手抓住拉梅葛的手腕，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的力量来源于我？”
而且这种力量混杂了她的魔力以及不久前使用的特殊的神灵的力量。
拉梅葛思考了一会：“我也不清楚。”
黑格注视着拉梅葛，拉梅葛也看着她，空气凝固。
拉梅葛想了想补充：“我能感受到您逐渐在变强大，还知道您使用了本应该属于您的力量。但是那份力量过于强大，我的建议是，您变得强大一些再去动用那份力量。以及，随着您变得强大，我也会跟着变得强大，尘封的记忆也会因此松动。如果我想起了什么事情，我就会主动告知您，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从对方的话语中不难判断对方成长得如何，跟黑格有很大关系。
因为“规则之杖”，黑格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图案，一个完全指向拉梅葛的图案……
是不是说明，拉梅葛也跟神灵有关？
黑格松开拉梅葛，拉梅葛消失在空气中。
扭过头，透过窗外看到了外面的天有变亮的迹象——太阳要升起来了。
狄亚丝就像是太阳一样，也跟着来了。
狄亚丝没在床上看到黑格，却在椅子上看到了黑格。
狄亚丝内心有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黑格醒了！
黑格注意到有人来了，刚站起来，转过身，就被狄亚丝抱住。
尽管她这几年都在长高，但始终没有狄亚丝长得快。
“您终于醒了。”喜悦的声音从黑格耳畔响起。
黑格“嗯”一声，对方的炙热的体温似乎使得心也变得暖暖的，伸手回抱狄亚丝。对于她来说，狄亚丝就是一个孩子。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她总是不由自主多照顾狄亚丝一些。
狄亚丝也总是照顾着她，又因为她是神灵而尊敬她……
黑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描述如此特别的情绪。她总是很克制情绪，不喜欢表露出情绪，可是这不代表她讨厌情绪。
情绪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而坏的一面会使人露出破绽，丧失理智导致错误或者是悲剧的发生。
狄亚丝松开黑格，说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站在屋里黑格看着狄亚丝的身影在阳光下奔跑，渐渐消失在光中。
不一会，佩尔特和薇恩来了，见到她没事，都松了一口气。除了她们之外，还有精灵来了。
玛格里亚笑着说：“看到你恢复，我由衷感到高兴，谁也不愿意看到拯救了‘堕精灵’的人死在这里。这些天，狄亚丝每天都会来给你治疗，精灵们则采集草药熬药水给你喝下，幸好我们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愿大地之神眷顾你，消除一切病症，没有后遗症。”玛格里亚在空中画了一个手势。
提到大地之神，狄亚丝眼底没了笑意。
她询问了精灵们关于大地之神的事情：“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大地之神不对劲的地方？”
精灵们面面相觑，神色犹豫。
“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怪怪的，持续了好几个月吧，是去年的事情了。”
另一位精灵说：“对，那段时间我们都感受不到‘世界树’的力量了，这一片的住民都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世界树’之后会不会恢复，还好后来恢复了正常。不过，应该算是‘正常’？毕竟从第五纪元开始，神灵都变得不稳定。”
玛格里亚的声音把狄亚丝的思绪拉回现实，玛格里亚询问黑格：“那么，你现在要去‘世界库’吗？”
“去。”
87 ☪ 世界树08
◎我不是救世主◎
玛格里亚带着黑格来到一棵矮树, 这棵矮树大概只有成年人这么高，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青绿色，浅青的光点围绕着树叶。
玛格里亚解释：“这棵树就是‘世界库’, 你把手放在上面, 想着自己想要的知识, 它就会把相应的知识传输进你
銥誮
脑里。”
黑格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棵树被砍的话，‘世界库’的知识又会去哪里？”
玛格里亚的身边精灵被呛了，扭过头去清清喉咙。
玛格里亚笑容不变：“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非常小，‘世界库’和‘世界树’是连在一起的, 也就说, 只要‘世界树’还在, 无论是谁都没有能力把‘世界库’给砍了。‘世界库’还被称为‘小世界树’‘精灵智慧的结晶’, 我认为，就算出现某种意外，‘世界库’被砍了, 里面的知识还是在的，从某种角度来说, 这些记录下来的知识都属于‘世界树’。”
顿了顿，她补充：“至少从第一纪元开始, ‘世界库’就出现了，哪怕到了现在，‘世界库’依旧‘生机勃勃’。”
黑格点了点头, 在玛格里亚以及其她精灵的注视下，她走近“世界库”，把手放在“世界库”上。
很快, 相关神灵的各种知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造成她的意识混乱, 这份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黑格的手收了回来，现在她在脑海里提出某个问题，就会出现相对应的知识。
令黑格吃惊的是，精灵们敏锐地意识到除了九位神灵外，还存在着别的神灵，并且准确地说出了“灾祸根源”这个名字，就连第一纪元发生了什么都有比较详细的记录。
“第一纪元，这个世界文明的开端，也是外神‘灾祸根源’降临、带来灾祸的开端，第一纪元还被称为‘大灾变’。”
“世界所有生物都被‘灾祸根源’侵害，九位神灵联合在一起，带领着所有生物对抗外来强大的神灵‘灾祸根源’。”
“九位神灵的实力并没有这一位‘灾祸根源’强大，只能把‘灾祸根源’以及被‘她’污染的生物驱赶到地下。”
脑海里唰的一下就出现了精简的有效信息，比直接看书找重点要效率高得多。而且脑海里出现的知识都是以自述的口吻形式出现，非常好理解，不会书面化。
“灾祸根源”被驱逐到“地下”，而现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痕，打开了“地下”，就比如斯卡蒂王国附近的“地下迷宫”。
黑格认为“地下迷宫”还有深处，里面潜藏着更危险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危险的东西没有一拥而上，反倒像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而让没有什么智慧的魔物去杀死进入“地下迷宫”的冒险者。
难道“地下迷宫”所谓的“献祭”有别的目的？能让“地下迷宫”生物获得利益的目的……
思考着这个问题，黑格却没有在脑海里得到一个答案，都是一些她已知的、有关“地下迷宫”的知识。比如，关于“污染”的时期，再比如关于“恶魔”的事情等等。
黑格回头看向玛格里亚：“你们都不知道‘恶魔’的事情吗？”
她记得只有狄亚丝非常确定地下的“恶魔”原本就是人类，精灵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精灵有“世界库”，甚至不用特地学习知识，把手往“世界库”一放，就什么都知道了。
玛格里亚看着她，诚恳地说：“我们比较热衷于看纸质的书，这样比较脚踏实地。”
她身边的精灵都点了点头。
“……”
“不过，关于驱除‘漆黑’的方法这种事情，‘世界库’里确实没有记载。”玛格里亚补充。
如果黑格不是拥有那种特殊的力量，也不能解决“漆黑”的事情，这种事情有记录就怪了。
“我们可以等你确认了知识后再离开这里，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再次触碰‘世界库’。”玛格里亚又说。
黑格点了点头，她继续确认知识的内容。
“第一纪元开始的‘大灾变’，直到第三纪元才彻底结束，而‘规则之神’在第二纪元就已经陨落，原因不明……我们发现，似乎存在着除了‘灾祸根源’之外的外来神灵。”
“猜测得没错的话，那位神秘的神灵就是造成‘灾祸根源’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那位神秘的神灵”是指祷词里面有描述为“众神之母”的神灵吗？
黑格回忆第一次真正“见面”的时候，“众神之母”对她说了一句话：“……只希望你获得所有记忆后不要再想着对抗我，不然到时候我就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措施了……”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之前一直在对抗“众神之母”？
从自己的能力上看，以及“规则之杖”的出现，自己应该就是第二纪元就陨落的“规则之神”，那么，自己之所以会陨落是因为对抗“众神之母”？
黑格沉思。
“众神之母”的目的是什么？“灾祸根源”来到这个世界也在“众神之母”的操控下？
第一纪元就出现了“灾祸根源”，身为“规则之神”的自己对此不满，从而去反抗？
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说，“众神之母”想要获得什么东西？
好像又不对。
黑格隐隐感觉整件事的核心是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理由。
结合童话书那张纸上的话：看到这张纸的时候，相信你已经经历了“回溯”，我的孩子，你能为你的“理想”做到什么程度？
自己想要做的某件事与“众神之母”相背离，导致“众神之母”很愤怒？
黑格感觉差不多了，转身对玛格里亚说：“我们回去吧。”
在路上，她确认了神灵陨落名单，精灵们能确认陨落的神灵只有两位，分别是第七纪元陨落的春日之神以及第八纪元陨落的夏日之神。
回去的路途中，黑格忽然说：“你们还留着污秽之石吧，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们解决。”
“世界库”得到的知识里把那块石头称为“污秽之石”。
玛格里亚感到惊讶，随后，她真挚地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这次，她称呼黑格为“您”了。
玛格里亚身边的精灵都露出笑容，眼里掩不住兴奋。
她们正愁“污秽之石”怎么处理，现在黑格主动提出帮助，她们当然高兴。
当狄亚丝和佩尔特听到黑格要去处理“污秽之石”，脸色都变了，只有薇恩一个人不明所以。
“等一下，我有话跟黑格说。”佩尔特提出来，拽着黑格到比较远的距离。
确认周围没有其她人的时候，佩尔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自己上次驱除‘漆黑’用的是什么力量吗？”
黑格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平静地回答：“应该是属于神灵的独特力量。”
黑格能猜到佩尔特在担心什么，于是说：“放心吧，这次我会稍微控制一点，只要一点点那种特殊力量就可以了，石头也不大。”
佩尔特哑然，迟疑一会：“你真有把握？我认为你再强大一些后再动用那份力量比较好。”
跟拉梅葛说了一样的话，都是让她变强大后再动用那份力量。
黑格“嗯”了一声，佩尔特也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走回去，狄亚丝目光移到佩尔特的身上，见佩尔特摇头、泄气的表情，开始有点不安。
黑格刚好走到薇恩身边，就听到薇恩说：“你没问题吗？你又要使用‘非魔力’了吧？”
身为魔法师的薇恩肯定能看出魔力和非魔力的不同之处，她觉得狄亚丝和佩尔特都知道黑格某个秘密，虽然她不知道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但至少知道那种力量是黑格承受不了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担心她，黑格内心觉得有些怪异，也有些温暖。
她露出一个浅笑：“没问题。”
“回溯”前，关心她、在意她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塞尔焦关心她也不是纯粹地关心她，塞尔焦所有的担心都是她能不能发挥“作用”。
跟着精灵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木屋，小木屋已经很陈旧了，青苔长在缝隙里面，木板还有被水渍侵蚀的痕迹，它被一种淡淡的光包裹着。
佩尔特、狄亚丝以及薇恩都跟来了。
她们看到黑格抬起右手，小木屋的门破开，里面放置在中间桌子上的“污秽之石”飘浮起来。
黑格调动魔力以及神力，汇聚在“污秽之石”周围，挤压着“污秽之石”，空气之中传来嗡鸣声，几乎要把耳膜刺穿，不少人捂住耳朵。
橙红色的光笼罩覆盖“污秽之石”，黑灰的烟逐渐消散，砰的一声，“污秽之石”被碾成粉末，风一来，就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属于“污秽之石”的力量消失殆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既然已经处理‘污秽之石’，我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我们该离开了。”黑格对玛格里亚说。
玛格里亚诧异黑格居然这么快就要离开，她以为黑格会多留几天。
她没有细问，只是笑着回应：“祝你们路上顺利，大地之神会庇佑你们的。”
说着，玛格里亚在胸口画了一个手势，接着嘱咐：“外面有‘救世主后代’在等待你们出去，他们估计是想杀死新的‘救世主’，这样一来，他们就还是‘救世主后代’了。”
黑格四人面面相觑，最终是狄亚丝忍不住开口：“你们认为黑格是‘救世主’吗？”
精灵们的表情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我不是‘救世主’。”黑格肯定地说。
佩尔特和狄亚丝都认为“救世主”这个身份能够掩饰神灵的身份，她们都不希望“天体会”会突然到来。
现在仔细想一想，要是真的套上“救世主”的身份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人叫嚣让黑格履行“救世主”的义务，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而且“救世主”这个身份太亮眼，反而会让黑格更惹人注目。
玛格里亚笑容不减，似乎也不太在意黑格是不是“救世主”：“为了报答你对我们的帮助，那些‘救世主后代’就由我们帮你们解决吧——”-
卢克等人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他身边的人问：“这么多天都还没出来……会不会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但我们没有发现？”
卢克大骂：“怎么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一定还没有出来！”
“只要我们杀死新‘救世主’，我们就还是‘救世主后代’。”
他做的决定已经让不少人感到不满了。
“玛格里亚从来就没准确地说过精灵村里面有‘救世主’。”
“而且对方是‘救世主’的话，我们肯定打不过，到最后，我们还得狼狈收场。”
“我觉得我们还是认清现实重新生活比较好……”
卢克听到这些话，张口要大声骂他们，结果一支箭擦过他脸，留下一道血痕。
“快点离开吧，不然我们就要动真格了。”
他们顺着声音朝上望去，正是迪温以及其她精灵。
卢克气不过，要拔剑喊对方下来，却被他的族人抓住，拖走，他还听到自己族人向精灵道歉。
“对不起，我们这就离开。”说着，这个人捂住了卢克嘴巴，不管卢克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迪温看着他们像是小丑一样狼狈离开，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转身对同伴说：“清理四周吧，我们可不能让恩人还没完全离开‘世界树’的范围就遭到攻击。”哪怕黑格她们能应对。
在卢克带着他族人离开后，黑格四人才坐上马车，渐渐驶出精灵村子。
黑格收回视线，她想，这次“世界树”应该不会再出现问题了。
88 ☪ 卡塔之城01
◎卡塔之城合作的对象◎
“快到了吗？”狄亚丝脖子上佩戴着一条麻绳捆绑的蓝色宝石吊坠, 如果没有这个魔法吊坠，她现在估计要被热死了。
不仅她脖子上有，薇恩的脖子也有, 就连化身为龙在天上翱翔的佩尔特也有, 除了黑格本人。
薇恩因为得到一件新的魔法道具而感到高兴, 现在不管是冬天也好，夏天也好，她都不用穿过多的衣服或者穿过少的衣服。
“快了，还要经过一片林子。”薇恩回答。
马车没有驾马车的人, 狄亚丝对“心理暗示”越来越熟练, 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操控这种没有什么智慧的动物。她操控马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地盯着, 在关键的时候引导一下念头, 马就会根据她的念头选择正确的道路。
佩尔特望着马车，刻意落后了一些，随后对准马车尾部, 冲了下去，在快要降到树木高度的时候立马化为人的形态, 顺着惯性精确地进入马车。
佩尔特伸了伸腰：“还是时不时飞一飞畅快啊，人类真的太累了, 还得坐摇摇晃晃的马车。”
说着，她坐了下来，脚腕搭在膝盖上方。
薇恩看着前方, 忽然说：“到了前面空旷道路那里让马停下吧。”
她解释：“前面一大片地方设下了很大的魔法阵，如果不用正确方法进去的话，会一直迷路, 绕着绕着就走回这里, 没办法到卡塔之城。”
黑格沉默。
“回溯”前, 她依照塞尔焦的命令，破开了这里的魔法阵——
“哈哈哈哈哈……”塞尔焦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森林，他兴奋且惊喜地看着黑格，“你真的太厉害了黑格！”
“你居然真的破开了卡塔之城存在几乎接近千年的魔法阵！”
他看着黑格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件珍贵、好用的利器。
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觉得塞尔焦这副贪婪的模样面目可憎又令人恶心？
黑格看着薇恩拿出一块木制的牌子，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魔法阵，又用彩色的墨水顺着刻纹描了一遍。
薇恩走下马车，用牌贴过去，在触碰到魔法阵的范围，那块牌子就飘浮定在半空中，并显现出一小块原本看不见的屏障，呈现淡蓝色。
“往淡蓝色的区域穿过。”薇恩说。
狄亚丝引导马通过，薇恩跟着进去之后，从里面把牌子摘掉，坐在马车最前面。狄亚丝见她拉起缰绳，打了一个响指解除了对马的“心理暗示”。
黑格知道薇恩的牌子是特殊的，大部分魔法师分发的牌子都只能一个人通过，而薇恩的牌子却能让更多人通过。
拥有这种特殊牌子的魔法师不会很多。
“这片森林也太安静了，什么生物都没有。”佩尔特觉得很怪异。
薇恩随口一说：“这片林子的树木都是靠魔法阵维持的。”
狄亚丝看着树林，问：“这个魔法阵用什么来维持的？”
“地脉的魔力。”黑格回答了。
薇恩沉默一会：“确实是地脉的魔力。”
接着她问：“黑格，你打算在卡塔之城待多久？”
“三年吧。”
三年后，就要回到肯维西特帝国。
现在黑格是八阶魔法师，在来卡塔之城的路上晋升的，三年的时间，也足够她迈入十阶了。
卡塔之城位于西大陆和南大陆之间，又距离中大陆很远。
“我们不是魔法师能进去吗？”狄亚丝问。
她指的“我们”是她自己以及佩尔特，佩尔特不太在意，像是有办法解决。
“当然，魔法师的家属以及朋友都可以进去。但是魔法师的家属和朋友没有成为魔法师的资质的话，那么在魔法师死了之后，她们都要离开卡塔之城。”薇恩说。
狄亚丝心底松了一口气。
佩尔特浑然不在意，反正不让她进去，那就打进去。
经过林子，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屹立着一座城，城墙斑驳，已经长了一些青苔。
她们看到城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一眼就能辨认出马车的主人身份不低。
薇恩想到黑格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话，知道黑格肯定会站在肯维西特帝国那边，对这种事情应该比较敏锐。
她正要说明，就听到黑格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是威里亚帝国的人。”
薇恩惊讶黑格认出来了。
佩尔特眯了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马车，用自己的气息去试探，马车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佩尔特才收回视线。
佩尔特内心得出一个结论：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是威里亚帝国的人？”薇恩问，在她印象中，黑格应该没有接触过威里亚帝国的人又或者看到过威里亚帝国的马车，唯一的解释就是，黑格自己在书上看到过。
“从马车的奢华程度以及上面的花纹和雕刻风格判断出来。”黑格回答。
其实她以前见过威里亚帝国的马车，在她的印象里，威里亚帝国的奢华马车立在那里都让人觉得有威严。事实上，威里亚帝国确实很强大，哪怕是她带着塞尔焦统一了西大陆，依旧不是威里亚帝国的对手，威里亚帝国里面的强者也很多。
“整个大陆就只有三个国家能被称为帝国，分别是西大陆的肯维西特帝国、南大陆的威里亚帝国、东大陆的袄兰帝国。原本不止这三个帝国，可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推演，不断的战乱，最终就只剩下这三个帝国，也因为只有这三个帝国，加上这些帝国之间距离很远，大陆上才能保持比较祥和的状态。”
黑格望着那辆华丽的马车，继续说：“威里亚帝国最为奢侈，在三个帝国之中，他们综合实力能排在第一，经济也发展得最好，别说王室或者贵族了，当地的有钱商贩都会过得非常奢靡。威里亚帝国本身也是极其有手段，成为整个大地的‘贸易中心’。”
“这辆马车上面的金雕饰都是真金，上面闪耀的‘小沙粒’也是真钻石。曾经有别的国家的贵族或者王室成员想模仿威里亚帝国，后来发现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没有人想要去模仿了。”
有一段时间黑格和赫蒂彻经常待在王室图书馆，赫蒂彻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狄亚丝好奇地问：“剩下的两个帝国也不能这么奢侈吗？”
黑格看了她一眼接着说：“肯维西特帝国在穆内锡大帝统治下，上至王室下至普通人民，都变得更加注重精神内在，像是威里亚帝国王室、贵族这种奢靡的行为，放在肯维西特帝国人面前就会遭到许多人的鄙夷。”
因为在肯维西特帝国人看来，威里亚帝国人的行为跟暴发户没什么区别，俗气又不优雅，没有身为王室和贵族的样子，哪怕威里亚帝国人确实有资本这么炫耀。
“至于袄兰帝国，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大概知道他们不会像威里亚帝国一样这么奢靡。”
比起那些国家经济怎么样，又或者是军事怎么，她都不太关心，她唯一关心的是那个国家有多少高阶强者，真正左右战争局面的就是高阶强者。
黑格的后半生多少受佩尔特和纽曼的影响，认为“打就是了”，只要拳头够硬。
假如一个王国拥有一位是十阶强者，那么这个王国就可以横扫别的王国，甚至是成为一个新帝国——仅仅靠一位十阶强者就能办到。
可是，拥有一名高阶强者就已经不容易，更别说十阶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十阶是独特，并不在“高阶”范围。
一到三阶为低阶，四到六阶为中阶，七到九阶为高阶，而“十阶”的存在意义更像是一个“名称”，意味“半神”的名称。
狄亚丝恍然。
刚说完，前面华丽的马车动了，开进了城里。
威里亚帝国跟卡塔之城有什么合作吗？黑格内心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负责盘查的魔法师见到薇恩，都展露出笑容。
“您终于回来了，旅行得怎么样？”身穿魔法师袍的金发成年女性上前了几步，看到马车里有三位女孩。
她没有多看，只是瞟了一眼。
她们都知道薇恩这次旅行并不是单纯的旅行，而是要收天赋好的学生。
“非常愉快。”薇恩笑着说，拿出一块牌子，是金属镂空复杂花纹，中间还有一颗很小的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它折射出金属的银白色以及钻石的透明色。
上面附着的魔力只有魔法师才能看到。
对方笑着点头：“旅行这么久应该累了，希望您能好好休息。”
说完，跟她一样守大门的魔法师纷纷往旁边走，腾开位置。
马车驶入卡塔之城后，黑格问：“卡塔之城跟威里亚帝国有合作？”
“有。”
黑格心沉了下来，仔细想想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卡塔之城和威里亚帝国真的有合作的话，“回溯”前，她几乎把卡塔之城毁掉的时候，威里亚帝国为什么没有出面？甚至连指责都没有……
“我们不是有关战争上的合作，而是研究魔药的合作。”薇恩解释。
“魔药？”
“对，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魔药。”
【📢作者有话说】
呼，卡塔之城是第一卷最后的篇章了
89 ☪ 卡塔之城02
◎薇恩的告状◎
“我需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魔药是什么？”黑格直接问。
薇恩怔住, 她没想到黑格会这么直白地问。
道路上行走的人几乎都穿着魔法师袍，阳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美好、幸福的气息。
薇恩望向高塔, 高塔是纯白色的, 顶端尖锐处似乎要穿过云层、捅破天空。
“看到那个高塔了吗？”薇恩问。
高塔？
佩尔特和狄亚丝朝前方看去, 果真看到了一座高高的白色巨塔。
黑格对这个白色巨塔有印象，“回溯”前，她攻下卡塔之城后，进入了白色巨塔。但是, 里面什么都没有, 像是早就清除了塔里面的东西。
她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 白色巨塔里面有一个圆矮台, 边缘刻着某种魔法纹路。这个魔法纹路是为了维持什么“东西”的状态，使得那个“东西”在提升的时候会卡在一个临界点，不会往下掉, 并且临界点会逐步提高。
至于提升什么，黑格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么一个模糊的概念。
“看到了。”黑格回答。
“如果你获得进入‘高塔’的资格，以你的实力, 完全可以知道这一切。”薇恩说。
进入“高塔”就能知道“高塔”里面有什么，以及还能知道卡塔之城和威里亚帝国制作的魔药是什么……
“怎么样才能进入‘高塔’？”黑格问。
“在玛菲尔学院毕业。”
玛菲尔学院？
黑格沉思一会：“从玛菲尔学院毕业很简单吧？”
虽然她没有上过学校，但她知道学校运转模式：学习知识, 然后考试，考试通过就会升年级，进入更难的学习课程, 一直到毕业。
“对于你来说可能确实很容易。”薇恩想到黑格说三年后要离开, 贴心补充, “不过，要从玛菲尔学院毕业，正常来说要花费四年时间，你要是能够做到提前完成课程的话，再参加相应的特殊考试就可以跳级。”
“课程分为两类，理论和实战。与刻板印象中的魔法师不同，玛菲尔学院还会要求学生有体能上的提升。”
“不过，你真想进入玛菲尔学院的话，我建议你隐藏实力，把实力等级压低一些，要是实力过高，她们就不会让你入学，不能入学就意味着，永远都无法踏入‘高塔’。”薇恩说。
黑格目光变得深邃：“所以，玛菲尔学院有‘思想教育’这一门课程？”
“当然。”
狄亚丝和佩尔特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接受“教育”，使得“思想”符合进入“高塔”的标准。
这让她们更好奇“高塔”里面有什么以及卡塔之城跟威里亚帝国合作的魔药是什么，竟然需要接受“思想”教育才能得知这一切。
“太麻烦了，直接把那座高塔掰开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至于魔药的事情，把卡塔之城的魔法师全部打一顿，她们肯定会交代。”佩尔特随意地说。
薇恩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她真的怕佩尔特和黑格真打算这么做。
“佩尔特，我们不能这么做。”黑格郑重地跟佩尔特说。
佩尔特几乎无声“哼”了一声，移开视线：“不做就不做。”
薇恩这才定下心来。
“获得进入‘高塔’的魔法师多吗？”黑格问。
薇恩仔细想了想：“从整个卡塔之城的魔法师比例来看，并不多。想要进入‘高塔’，最低的门槛也要达到四阶，随着实力的提升，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
狄亚丝有一个疑问：“只是根据实力给予对方一些秘密不会出事吗？哪怕是实力强悍，也不一定能保证对方完全站在卡塔之城这边吧？”
“在进入‘高塔’之前，‘高塔’的人会把对方的背景调查清楚……”薇恩沉思一会，“如果背景没问题的话，等实力等级足够，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黑格在剖解薇恩话里的含义，卡塔之城似乎对“思想教育”很自信，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你觉得进入玛菲尔学院，显露几阶实力比较好？”黑格问。
“一阶吧，大多数都只是‘魔法学徒’，一阶已经是佼佼者了，而想要从玛菲尔学院顺利毕业，只需要二阶。”薇恩补充，“达不到二阶的人也有，她们就无法毕业了，她们将会面临两个选项，一个是离开玛菲尔学院不再浪费时间，另一个是继续留在玛菲尔学院再拼一拼，又或者改修别的方向，比如成为魔药师。”
“就算没有达到二阶，只要完成魔药师的课程以及考试也能毕业。当然，想要成为魔药师，也需要一阶的实力，不然没有办法制作出魔药。”
佩尔特有些幸灾乐祸地问：“如果没能成为一阶魔法师，是不是就要离开卡塔之城了？”
“没错，不过从目前来看，似乎也没有人达不到一阶。”薇恩回忆着。
她看到前面一家店面：“到了。”
说完，她把马车靠巷子口停了下来，看着她们说：“这里是登记处，你们都要填写信息，对方会根据你在这里住多久来定价，住得越久，均价就越低。”
薇恩把目光落在黑格身上：“对了，等你进入玛菲尔学院之后，对方还会再给你算便宜一些，母亲和父亲都不是卡塔之城的人都会有相应的补助。”
佩尔特举起手：“我也想要进入玛菲尔学院，我可以进入玛菲尔学院吗？还有，我是龙，要填信息的时候也填龙吗？”
薇恩哽住。
狄亚丝吃惊地看着佩尔特：“你会使用魔法吗？”
佩尔特骄傲地仰了仰头，双手环抱：“当然啊，我可是龙。”
狄亚丝瞬间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望了望黑格，又望了望佩尔特。
黑格看着佩尔特：“进玛菲尔学院，你就要跟我一样在三年的时间内毕业，如果你不能完成课程，你可以等毕业了再——”来找我。
还没说完，佩尔特立马打断：“我可以的！我可是龙！”
黑格看着她，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而且，我又不想进入‘高塔’，只要你进入‘高塔’不就好了，我毕业还是不毕业都不重要了。”佩尔特对进入“高塔”这件事不感兴趣，也就对威里亚帝国跟卡塔之城合作的魔药比较感兴趣。
黑格点了点头，对于佩尔特只是想要玩的想法，也能理解。
薇恩无奈叹了一口气：“你编一个人类身份就可以了，什么流浪儿之类的，隐藏一下你的竖瞳。”
“然后我也可以进入玛菲尔学院了？”佩尔特问。
“对。”
佩尔特很兴奋，眨了个眼睛，竖瞳变为人类的瞳孔。
“刚好玛菲尔学院下个月开始报名，报名七天后就是入学大会，入学大会结束后的两天就正式开学了，你们可以稍微留意一下。”薇恩说。
狄亚丝意识到什么：“你要走了吗？”
薇恩笑了笑：“我也在卡塔之城，只不过刚回来，我要先去一个地方，过几天来看你们。”
望着她们还是孩子的模样，薇恩莫名心生罪恶感，她安慰自己：别想了薇恩，她们比你还要厉害，不需要你操心。
告别了黑格、狄亚丝以及佩尔特，薇恩直接化为风，前往一座较高的建筑物，找到卡塔之城的城主。
薇恩来到一间房间，房间内静谧，唯一一张褐红色办公桌面堆满了书和文件。
坐在那里的女性成熟，那双深蓝色眼睛像是时刻在睥睨着什么，金色的长发凌乱，就好像她坐在这里已经好几年没有离开过座位一样，让人觉得她头顶要长蘑菇。
对方抬起目光，看到薇恩的时候，露出笑容：“你回来了。”
薇恩大步走到对方的面前，双手撑着安娜塔西雅的桌子：“安娜塔西雅，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她说了关于旅行的事情，以及黑格和佩尔特的事情。
安娜塔西雅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十几岁就已经八阶魔法师？还有龙……”
薇恩居然带了这么特别的人回来。
“黑格想知道‘高塔’的秘密，还有我们跟威里亚帝国合作的魔药。”薇恩又说，“然后我把进入‘高塔’资格的方法告诉了她，不出意外，她应该会进入玛菲尔学院。黑格的朋友佩尔特，也就是那只龙也会进入玛菲尔学院。”
安娜塔西雅沉思一会：“不用管她们，像你说的，她们也没有恶意……黑格按照程序完成该完成的，我也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
“八阶魔法师够格了……而且我们跟她们交好没有坏处，我们跟威里亚帝国只有一项合作，算不上关系亲密。”
听到安娜塔西雅说的这些话，薇恩的心稍微定了定。
另一边。
黑格刚填完信息，负责招待的人笑眯眯看着她们，收齐她们填的表，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佩尔特的信息是黑格填的，因为佩尔特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黑格就主动提出帮她填了。
负责人看向她们：“你们应该要进玛菲尔学院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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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 卡塔之城03（一更）
◎奇怪的两人◎
“是的。”黑格回答。
对方笑容更灿烂了：“看到卡塔之城美好的‘未来’, 心情都变好了……”
她说的未来是指年幼的魔法师。
“我的名字叫苏珊，你们可以亲切地喊我为苏珊阿姨。”
苏珊的发色以及瞳孔都是褐色的，穿得很随意, 能看到她上半身的衬衫, 魔法师袍只是披在肩膀上, 并没有系好或者是扣好。
黑格心不跳脸不红地问：“苏珊阿姨，玛菲尔学院的外地新生多吗？”
实际上她的灵魂年龄光算“回溯”前都比现在面前的苏珊还要大。
苏珊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有不少的，但总体来说还是本地的新生多。”
她看了看黑格三人：“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本地的孩子不会排外。”
“谢谢苏珊阿姨。”黑格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在登记处对面的巷子里有两个人蹲着, 她们披着简陋的魔法师袍, 像是为了应付这里的人而临时搞出来的一样, 上面的图案都不是线, 而是用纸裁成、贴上去的。
“索莱娜，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在不破坏、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潜入那个超级超级大的白色巨塔呢？”女孩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条在地上画圈圈。
她拥有一头非常特殊的深蓝色头发，以及一双清澈的湖蓝色眼睛, 表情沮丧。
索莱娜认真思考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晚上试试潜入。”
犹豫一会，她安慰艾丽斯卡：“没关系的, 艾丽斯卡，魔药她们现在只研究出了一点点, 只要在她们跟威里亚帝国交易之前把魔药毁了……还有别的有关魔药的资料毁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艾丽斯卡望着索莱娜，像是重新鼓起勇气了一样, 把手中细树杈握断。
她表情忽然一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魔法师袍，问：“我们这身会不会太过简陋了？”
索莱娜沉默地拿出几枚银币, 情绪低沉：“艾丽斯卡, 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艾丽斯卡看着她手上的银币, 沉默了-
黑格三人在苏珊的注视下离开了，上马车前，黑格多看了一眼苏珊给她们写的地址。
根据苏珊指的大致方向去找，但是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于是她们问了一个当地的人才准确地找到给她们安排的住址。
用钥匙打开门就发现意外地干净，没有灰尘到处乱飞，像是有人定期过来打扫过一样。
一共有两层楼，房间依旧都在二楼，二楼有三间房间，总体而言比黑格和狄亚丝之前在外租的房子要大一倍，格局、房间朝面的方向都不一样，一楼还有一间仓库房-
艾丽斯卡和索莱娜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是她们身上简陋的魔法师袍太惹人注目了。
“索莱娜，我们要露宿街头了吗？”艾丽斯卡依旧沮丧。
索莱娜始终看着自己手上的几枚银币：“是的。”
她看向艾丽斯卡，第二次安慰：“别担心，艾丽斯卡，现在天气不冷，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没什么不好的。”
艾丽斯卡重新展露灿烂的笑容，双眼发亮：“你说得对，索莱娜，我们的状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刚说完，艾丽斯卡和索莱娜都停下脚步，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位魔法师，对方打量着两人。
艾丽斯卡很生气，双手叉腰：“你怎么忽然站在路中间！”
对方看到她们袍子上掉了几片纸，觉得奇怪：“你们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艾丽斯卡张口正要说什么，索莱娜立马拉住她，凑到艾丽斯卡耳边说：“她脖子上佩戴着警备队的牌子，还有蓝色的披肩……”
艾丽斯卡看过去，双眼瞪大，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拽着索莱娜的衣服，还把索莱娜袍子上贴的图案蹭掉了：“金子！是金子！”
对方佩戴的正是一块长方形镂空牌子的金子，被一条粗黑绳穿过。
索莱娜喃喃：“确实是金子……”
对方皱眉，有些不愉快，眼里多了一些警惕：“你们是魔法师吗？”
“当然是啊。”艾丽斯卡心虚。
对方当然看出来了，伸手就要去抓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艾丽斯卡，索莱娜及时制止了对方，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海里的深渊，对方的眼睛里有一丝蓝色的亮光丝线闪过。
索莱娜松开对方的手，展示给对方看，一团水从她手中窜出浮在空中：“我们都是水元素魔法师，你忘记了？”
对方一愣，露出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的表情：“啊……对，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艾丽斯卡和索莱娜，很久没有看到你们。”
说着，她露出友善的笑容，表情像是面对许久没有见面的好朋友一样。
“彭妮，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进警备队吗？”艾丽斯卡兴奋地看着对方。
索莱娜还好奇艾丽斯卡怎么知道对方的名字，仔细一看彭妮戴的金牌子上被花纹包围的正是本人的名字。
至于艾丽斯卡为什么想要进入警备队，无非就是贪图彭妮身上的金牌。
结果，两人都非常顺利地成为警备队的一员，只不过她们身上的“魔法师袍”看得令人“心酸”。
“你们怎么没有一件魔法师袍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艾丽斯卡和索莱娜对视一眼，随后艾丽斯卡挤出几滴眼泪，假装擦了擦。
“我们的妈妈从小就离开了我们身边，她生病了，常年卧床不起。”说到这里，艾丽斯卡抽泣了几声，带动了听“故事”的人的情绪。
索莱娜配合地跟着掉了几滴眼泪：“我们从小到大穿的魔法师袍都是母亲的，因为只有一件，我和艾丽斯卡轮流穿，结果魔法师袍没有扛住，没了。”
魔法师们面面相觑，觉得她们过得苦，加上见识过两人的实力，对方认为艾丽斯卡和索莱娜加入警备队比较好，这样她们就能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两人哪里不对，甚至没有对她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于是，艾丽斯卡和索莱娜都获得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是获得了金子。
艾丽斯卡两眼发光地看着手上的金牌子，另一只手扯了扯索莱娜的衣服：“快看啊，索莱娜，我们不再是穷人了！”
索莱娜也很高兴，接着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不能直接把这块牌子卖掉吧？”
艾丽斯卡的笑容凝固。
索莱娜想了想，开始了第三次安慰：“没关系的，艾丽斯卡，我们现在有工作了，而且对方说会日结我们工资……”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白拿了一件魔法师袍。”索莱娜摸了摸身上崭新的魔法师袍，喃喃说了一句，“她们人真好。”
第二天，警备队就给她们安排了工作，就是巡视。
艾丽斯卡和索莱娜都戴上蓝色的小披肩，小披肩的布质跟魔法师袍的布质是一样的，都是比较顺滑的绸缎。
至于刻着名字的金吊坠，说是戴不戴都可以，它只是证明身份的东西，上面还有某种魔法附加在里面，就算想要融掉它也做不到。
不过，艾丽斯卡和索莱娜不一样，她们能破开上面附加的魔法融了金吊坠。
她们盯着火把金子融掉，融掉后就把金子放在水里冷却。
艾丽斯卡小心翼翼地从水里拿出已经冷却的金子，兴奋至极。
“快看啊，索莱娜，我们可以卖金子了——”
两人打算趁着巡逻的时候去把金子给卖了。
转角的时候，无论是艾丽斯卡还是索莱娜都浑身绷紧，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到毛骨悚然，停下脚步。
从转弯处巷子里面走出来的人是黑格，黑格看到她们身上警备队的披肩以及深蓝色头发……
黑格忽然顿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你们……”
没等她说出来，不远处的狄亚丝跑了过来，怀中抱着刚买的新鲜水果，水果是用坚固的纸袋子装的。
狄亚丝唤了一声“黑格”，吸引了黑格注意力的一秒，艾丽斯卡以及索莱娜转身就跑了。
黑格和狄亚丝迷惑地看着两的背影，艾丽斯卡和索莱娜的行为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警备队的人为什么在跑？”
“话说，我在卡塔之城待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两个人……”说话的是水果铺的老板，她奇怪地嘀咕。
正在看水果的一名女性打趣地说：“说不定是谁染了头发，所以不认识。”
老板乐呵呵地笑了几声：“你说得对，卡塔之城怎么可能混进来奇奇怪怪的人呢？”
狄亚丝问：“她们为什么跑了，您跟她们说了什么吗？”
黑格摇头，迟疑地说：“她们身上的力量很特殊……”
虽然跟魔法师的“魔法体系”很相似，但绝对不是“魔法体系”。
更重要的是，她们非常地强大，似乎已经超过了十阶。
见黑格没有继续说，狄亚丝转移话题：“您买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嗯，买到了。”
说着，黑格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就能看到一颗颗炫彩的珠子，串起来正好是一条手串。
之前登记之前，她就已经把魔力下压，伪装成一阶的样子，才没有让苏珊吃惊。
但是进入玛菲尔学院，一直压着魔力来使用魔法会很难受，黑格打算做一件抑制魔力的魔法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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