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把自己的母亲杀了◎
“……我从皇帝陛下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明年四月份的时候，我将会被送往可希里森林。”
黑格抓到关键词“被送往”，说明是强制性的。
“他们似乎要做什么才把我送去可希里森林, 稍微打探了一下才知道, 皇帝陛下打算把泽迦尔‘正式’介绍给所有贵族。”
看到这里, 黑格能够想象到赫蒂彻脸上的讥讽。
明明之前给了赫蒂彻机会，让赫蒂彻认为自己也有继承位置的权力，现在看来，就像是奖赏了一个“空架子”, 并没有打算给赫蒂彻实质上的东西。
至于赫蒂彻说的“正式”, 估计皇帝陛下是想告诉所有贵族, 泽迦尔才是未来帝国的继承人。
“泽迦尔还特地过来跟我说‘赫蒂彻, 别挣扎了，只要你不跟我争，我能让你活下去……毕竟, 你的婚姻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利益’。”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到不甘和屈辱，我恨极了他们把我当作是狗一样耍。”
黑格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煤油灯, 煤油灯温暖的光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周围静谧, 深紫色的双眼看着信件，眼里没有半点波澜，继续看后续的内容。
她在想应该怎么安慰赫蒂彻。黑格本身并不太在意皇帝和泽迦尔像是跳蚤一样蹦跶, 就好比当初面对肯塔他们一样，在心里已经把他们当作是死人。
黑格喜欢看他们在痛苦中挣扎，让他们只要看到自己就会止不住地浑身发颤, 这会令她的血液沸腾起来, 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感。
“回溯”之前抓到肯塔他们的时候, 纽曼教会了她如何获得真正的“快乐”，如何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敌人、仇人的痛苦之上。
她一直抑制着这份扭曲的快乐，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她会因此快乐，就连“回溯”前的纽曼也不知道。
黑格把信件放在盒子里，盒子里已经快装不下赫蒂彻的信件了，黑格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准备另一个箱子了。
黑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拿起笔沾了墨水开始回信。
不久后，赫蒂彻接到了回信，此刻她正在蜡烛的光下看书学习，她选择先抛手头上的事情，先看黑格回信。
她觉得这种快速得到回复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对方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一样。
赫蒂彻看到其中一段：我是一个不会安慰的人，但是我知道，你将来会是帝国的主人，无论你身边有没有我，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会因为他们的唾弃、不屑而停下脚步，不是吗？
赫蒂彻看不到黑格所看到的“未来”，更不知道黑格说的是事实，不只是为了安慰她而说的空话。
赫蒂彻神情疲惫，双眼却如同火焰一样炙热。
看完这封信，信件一如既往地在空中燃烧消失。
她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身后落地窗外的风景，月光照耀着花园，没有高高的树，视野开阔。
赫蒂彻口中喃喃：“说是不会安慰人……”
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第二天，黑格回到学校，像往常一样上课，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她待在魔药室里。
这次她打算做点不一样的魔药，尝试用神力做出“不死”的魔药，只需要一点点神力，再加上能够让神力保持的草药。
让她意外的是，制作的过程中格外地顺利。
配的草药都是考虑过药性才加进入，黑格并不知道要制造“不死”的魔药需要什么材料，完全依照自己的直觉去做。
黑格把老鼠从箱子里面抓了出来，用魔力让老鼠张开嘴巴，她直接把魔药倒了进去。
老鼠身上亮起浅金色的光，说明它已经吸收了魔药。
黑格松开老鼠，老鼠悬浮在半空中挣扎，猛然被不知名的东西贯穿，鲜血淋漓地滴落在地面，老鼠逐渐失去活力，直到完全失去生命的一瞬间，地上的血飘回了老鼠的身体里，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后又活过来，拼命挣扎着。
现在黑格有更大胆的想法，是不是能让像老鼠一样没智慧的生物拥有智慧？
“您先停手吧。”
拉梅葛的声音传来，她正坐在一张没有什么物品的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格。
这是拉梅葛第一次除了送信外的事情主动出现。
“您现在不应该做出违反‘人类’能力范围的魔药，谁也不知道魔药会不会有一天落在谁的手中，造成不必要的突发事件。”
拉梅葛不像之前那般年幼，像是随着黑格成长，她本身也会成长，头发似乎短了一点。
“你想起什么了？”黑格问。
“没有，还是老样子。”
“……”
“当然，我与您说这些，只是给您一个建议，您的力量如何使用我都没有权力去阻止，我只是凭借着直觉认为这会引发不好的事情。”拉梅葛解释。
沉默一会，拉梅葛补充：“如果您想要老鼠恢复正常，您可以尝试调动神力，抽走造成老鼠‘不死’的神力成分。”
黑格按照她说的去做，再杀死老鼠，老鼠就没有再复活了。
当她看向拉梅葛的时候，拉梅葛已经消失了。
黑格更在意的是，自己可以“赋予”，也可以“回收”。
她也不打算特地喊拉梅葛出来，拉梅葛也说了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
黑格看着右手，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尝试锻炼一下神力？
“我的建议是，等您到达人类十阶的水平再去尝试神力比较好。”拉梅葛声音又传来，但是没有出现。
黑格看着老鼠的尸体，沉默。
她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研究魔药，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黑格前往室外练习场，在人群中找到佩尔特，佩尔特正在跟别人对战，旁观的人也多。
佩尔特完全把土元素魔法当作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使用，横冲直撞，就连土的形状不是拳头就是脚。
结束之后，黑格喊了一声：“佩尔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佩尔特跑到黑格身边，并看着两人离开。
“原来这两人认识啊……”-
一周之后，就是埃克力斯森林之行，这次有了新人加入，都是三年级的人。
二年级暂时就只有黑格和佩尔特两人，在埃克力斯森林之行中也都很顺利，除了丽卡达依旧对新人的“蠢笨”感到不满外，没有什么不愉快的-
大殿的两侧都有落地窗户，壁上贴着深色花纹的墙纸，深红色的窗帘被拉起。
大殿的中央有王座，在三层阶梯上，两侧有别的座位，但现在都是空的，坐在中央最大座位的正是肯维西特帝国的皇帝艾伯特。
艾伯特的头发和胡子几乎连在一块，并且这些毛发中，已经有一半是白发了。
他的五官因为愤怒皱在一起，人种的缘故，他白皙的皮肤瞬间通红。相比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苍老，他的手看起来也就中年人程度。
艾伯特忽然站起来，举起手中奢华的权杖，砸向泽迦尔的头部。
泽迦尔摔倒在地上，额头流出鲜血，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掩饰对艾伯特的恐惧。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艾伯特咆哮着。
“你竟然把自己的母亲杀了！”
泽迦尔被吼得下意识颤抖。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死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手上握着沾着鲜血的匕首，就连身上华贵的服饰上也都全是鲜血。
泽迦尔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母亲是皇后陛下就好了。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泽迦尔对自己的母亲感到不满，甚至是把对方杀死的程度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他的母亲汉娜，在遇到艾伯特之前是一位酒馆工作的女人，拥有的男人数不胜数，就连艾伯特都被汉娜迷得团团转，诱惑着汉娜放弃别的男人。
汉娜照做了，因为自己会因此拥有享不尽的财富。但是，这只是做了表面功夫，汉娜永远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别的后路，她认为这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汉娜曾说：“男人能拥有这么女人，不被说闲话，凭什么女人拥有很多男人的时候却被称为‘□□’，还要女人为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守贞洁，不觉得很可笑吗？”
汉娜还说：“我又不是怀春女孩，当然不会把爱情放在最首位，一个男人的爱情是最靠不住的，相信男人给予的爱情是最可笑的。”
即便汉娜这样，艾伯特还是容忍了她。
除此之外，汉娜还有很多令许多人讨厌的点，比如她很贪婪，很挥霍，又在某些方面很浅薄，甚至是拖累泽迦尔。
面对泽迦尔，汉娜从来没有展现母爱的一面，不但向艾伯特要钱，也向泽迦尔要钱。
要了钱之后，就去外面浪更多的男人，沉迷在肉/体带来的快乐，甚至被引诱吃下让她成瘾的东西。
泽迦尔忍受不了汉娜，对汉娜说过一句话：“等我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第一个就把你杀了！”
这句话，被汉娜传遍了整个帝国——汉娜是为了自保。
如果之后她真的死了，泽迦尔就会被众人锁定，哪怕泽迦尔成为帝国的主人也一样，名誉被毁，还会有人站出来讨伐他-
“赫蒂彻，你怎么看？”艾伯特强行冷静下来，望向站在地毯外的赫蒂彻。
赫蒂彻面色不改，认真地说：“把消息压下来，找个人替哥哥承受罪责。”
她完全为泽迦尔考虑的话让在场的贵族都一愣，就连泽迦尔本人也都是。
艾伯特缓慢地将目光落在泽迦尔身上：“听到了吧，就这么办吧。”
尼卡拉公爵的手搭在另一边肩膀上：“听到了。”
随着这件事得到了解决，泽迦尔木然地离开大殿，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的就是赫蒂彻，张口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赫蒂彻说。
“怎么？这就是被吓到了？”
赫蒂彻湖蓝色的眼睛锐利，充满了攻击性，噙着笑容，有趣地看着泽迦尔。
“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毕竟拖后腿的母亲死了……”
泽迦尔浑身像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浑身不适，瞬间意识到事情的真相而升起了怒火。
他上前几步，要向赫蒂彻动手，结果被赫蒂彻抓住胳膊，一个过肩摔，他重重摔在地上。
赫蒂彻脚踩在他胸口上，不让他起来，奇怪地问：“三阶的你又能对五阶的我做什么呢？”
泽迦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蒂彻，像是对眼前的赫蒂彻感到陌生无比。
赫蒂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依旧：“拭目以待吧，看看最终成为帝国主人的人是你还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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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 卡塔之城25
◎毕业◎
黑格收到了赫蒂彻的来信。
“……你一定想不到我让泽迦尔吃了一点小苦头, 促成泽迦尔杀死了汉娜。他的母亲汉娜曾经是一位酒馆工作的女人，在她身下有许多男人，就连皇帝陛下也她身下的男人之一。”
“当天晚上节日宴会上, 泽迦尔喝了很多酒, 我在他的酒里下了一点药, 并且不断向他说起关于汉娜事情，强化了他对汉娜的恨意，再把他引导去汉娜所在的房间。原本我以为泽迦尔会在不清醒的时候把汉娜给杀了，他也确实握起了削苹果的刀, 却在汉娜的尖叫声中停下了动作。泽迦尔把刀扔在了地上, 口中说着谩骂汉娜的话, 然后跌跌撞撞地坐在沙发上, 睡了过去。”
“这时我意识到，泽迦尔只要有一丝的理智就不会杀死汉娜，哪怕泽迦尔非常厌恶汉娜。”
“没有办法, 我只能让人控制住汉娜，再让人操控着泽迦尔握着丢下的刀捅在汉娜身上, 一刀又一刀下去，血溅在泽迦尔身上, 汉娜也死了，我带着人离开了。”
“等第二天泽迦尔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手上握着刀, 并且还有昏睡过去前模糊的记忆，慌乱之中，他就会把模糊记忆中拿刀要捅向汉娜的画面当真, 并认为这是自己做的。”
“不过, 等他被皇帝陛下训斥了之后, 我告诉了他真相，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陛下，他很害怕皇帝陛下认为他是一个无能的人，比起让皇帝陛下认为是他杀了汉娜也不愿意承认他被我算计，毕竟他在大殿的时候，已经表现出很蠢的一面了，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就会认为他更蠢。”
“值得好笑的是，皇帝陛下还询问我对这件事怎么看，当我向皇帝陛下提出建议让别人成为他的替罪羊的时候，不管是贵族也好还是泽迦尔也好，都露出‘赫蒂彻怎么变得这么友善’的表情，估计心里都认为我已经放弃成为帝国未来的皇帝吧？”
“可是，我知道皇帝陛下早就想好给泽迦尔找替罪羊的事情，皇帝陛下的询问只是试探我是否聪明……又或者是试探我现在是什么态度。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明年四月份我会被强制送往可希里森林的事情吗？这等于给我传递了一个信号‘别拥有不该有的想法，泽迦尔才是继承人’。”
“当然，我提出这个建议并不完全为了泽迦尔好，这个‘秘密’终有一天会成为泽迦尔坐实某个罪名时最有力的武器，它不会消失，只是被藏起来了而已。”
“你知道更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吗？泽迦尔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怀疑我，他们大概都认为我是那种‘仁慈’至极的人，什么都想做到光明磊落吧。”
“想要成为帝国未来的主人，又怎么能只拥有‘仁慈’和光明磊落？我又不是傻子。”
黑格看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又看完后面比较琐碎的话，把信件折好放进盒子里。
如果她身处在赫蒂彻的位置上，会更倾向选择一直隐忍下去，再给对方致命一击。赫蒂彻之后去可希里森林估计不会轻松，甚至可能会被泽迦尔设下陷阱，让赫蒂彻死在可希里森林。
黑格不太担心，想要赫蒂彻死估计很难，赫蒂彻有四阶实力还有“撒拉之盾”，可希里森林旁边就是卡佩家族的领地，亚修斯说不定会帮助赫蒂彻。但是泽迦尔跟肯塔串通好的话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不，肯塔跟泽迦尔串通在一块的概率很小，肯塔一直都是中立皇帝派。
收回思绪，黑格把注意力放在书本内容的上，对于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玛菲尔学院毕业。
度过了二年级，升上三年级的时候，黑格申请了跳级考试。
这件事情很快就散播开来，很快，这件事有了结果，黑格顺利地跳到了四年级。
当黑格站在四年级某个班级的讲台上时，在座位上的她们都瞪大了眼睛。
“黑格真的跳级了，还在我们班上……”
又过了几天，黑格通过了玛瑞奥西的检查，成为了五阶魔法师，再次引起了轰动。
“天呐，黑格不仅跳级，还成为了四阶魔法师！我听得血液都沸腾了！”
在开学实战考核上，黑格当之无愧地拿下第一次名。
开学半个月的时间不到，黑格完成了跳级，成为四阶魔法师，拿到了开学实战考核的第一名……
一个又一个头衔下来，把不少人砸得晕头转向。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黑格终于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只要顺着四年级的学习节奏去走就可以顺利毕业了。
身为卡塔之城城主的安娜塔西雅也得知了黑格的辉煌“战绩”，内心只有赞叹。
已经成功进入学生会的格雷斯期待见到黑格，然而，进入学生会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看到黑格。
于是，格雷斯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为什么没有看到黑格？”
空气凝固。
下一秒有人笑了出来：“你进学生会是因为黑格？”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格雷斯脸不红心不跳：“是的。”
她们面面相觑，让格雷斯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会长依娜尔回答了格雷斯的问题：“我问过她，她说要‘休假’几天，所以今天不来，不过，埃克力斯森林之行，她还是会来的。”
格雷斯黯淡下来的双眼又恢复了光亮，重新期待。
第二天，依娜尔去找了黑格说起格雷斯的事情，由于碰巧在一个班级里，依娜尔要找黑格也很容易。
“你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能看得出来，格雷斯很崇拜你。”依娜尔嘀咕。
黑格莫名想到了米利暗，与桑波不同，米利暗总是有很多话跟她说，好像就是因为米利暗总是找她说话，她对米利暗产生了念想。
一开始米利暗可能会让黑格觉得有点烦人，时间久了之后就适应了米利暗在身边，米利暗也不会跟她说无聊的事情。
她对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依娜尔还不太适应，原本就在学生会里面，相互间的交流也不多。
黑格能看出来，依娜尔想跟她交好，但是依娜尔有些刻意。
“崇拜是她的事情，我不会因为对方的崇拜而变得热情，哪怕她某天忽然不崇拜我了，我也不在乎。”黑格平静地说。
依娜尔愣住，显然没有想到黑格会这么说，她沉默了。
在米利暗彻底毕业之前，米利暗像是以往的学生会会长一样告诉了她很多事情，包括某些事情的处理方式又或者关于学生会里某些人的事情。
“黑格是个什么样的人？”米利暗重复米利暗的问题，随后沉思，“做事很认真，战斗的时候很有魅力，不对，她本身就很有魅力，就像是在埋藏在黑暗深处生长了很多年的宝石一样。”
“别担心，黑格不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米利暗露出灿烂的笑容。
依娜尔现在却要哭了，在她看来，黑格很难交好。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没有必要一定要跟我成为朋友。”黑格忽然说。
依娜尔的眼泪像是卡住了一样，没有继续溢出，她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来到前往埃克力斯森林的那一天。
格雷斯如愿地见到了黑格，目光都恨不得贴在黑格身上。
她大步上前，旁边的人要阻拦她，但没有及时拦住。
格雷斯站在黑格面前，双眼像是闪着星星：“您好，我的名字叫格雷斯！”
周围一片安静。
黑格看着她，平缓地开口：“你好，我是黑格……你不必用‘您’称呼，我跟你一样，都是玛菲尔学院的学生。”
格雷斯更兴奋了：“好的，我会照做的！”
曾经，谁也想不到格雷斯这个“臭名远扬”的刺头居然会有崇拜的人。
学生会的人也都听了不少关于格雷斯的传闻，说是格雷斯的背景很大，性格又桀骜不驯。
黑格掠过格雷斯，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我长高了。
之前太过忙碌，没怎么注意身高的事情，现在闲下来才发现自己长高了。
她一直很羡慕薇恩一米八的身高-
一年时间过去，黑格迎来了毕业。
三年的时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度过。
格雷斯捧着花过来了，朝黑格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格雷斯总是想方设法地出现在黑格身边，比如需要黑格的实战指导。
格雷斯从黑格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实战的细节后，就变得更崇拜黑格了。与此同时，在别人的眼中，格雷斯的实战水平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她们得知黑格指导过格雷斯，就只有一个想法：怪不得。
可是，没有人能像格雷斯一样这么大胆地向黑格请教——
“毕业快乐，黑格老师！”格雷斯的声音就像是裹挟着太阳气息。
黑格没有拒绝的理由，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因为指导过格雷斯，格雷斯就开始称呼黑格为老师，一开始黑格并不乐意，在格雷斯坚持下，黑格放弃了挣扎。
黑格看着怀中漂亮新鲜的花，花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着金橘色。
她问了一个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崇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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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的执念：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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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 卡塔之城26
◎我现在是十阶魔法师◎
格雷斯表情一滞, 垂下目光，在思考这件事情。
随后，她抬起目光, 定定地看着黑格：“因为你打架的时候很帅也很强, 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这是黑格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比我强大的人有很多, 你不崇拜她们是因为你没看过她们打架吗？”黑格问。
格雷斯摇头：“更准确地说，我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非常喜欢你！”
喜欢的原因她也有点难说清楚，总结起来就是气质加上黑格打架很帅, 所以喜欢。
黑格是格雷斯见过最独特的人。
“什么时候？”
“你从玛瑞奥西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对了, 那个时候应该是你去玛瑞奥西老师那里检测成为魔法师三阶的事情。”
黑格隐隐记得当时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经过。
至于格雷斯到底喜欢她什么, 黑格就不打算问了。
等到老师开始叫黑格所在班级的时候，黑格和格雷斯才分开。
从玛菲尔学院毕业的所有人都会留下档案，就连影像都要留下来。卡塔之城有一种魔法道具, 这个道具能记录下画面。
记录下画面后，就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安排。
回到教室从皮质背包里翻到毕业证书，还是有点没有实感。
离开玛菲尔学院, 黑格看到在大门口等待的薇恩。
薇恩看着她说：“今晚，会有人带你去见安娜塔西雅，她该履行承诺了。”
“禁断之匕”压制已经到达了极限, “地下”的魔物破开封印随时都会发生。
不知道安娜塔西雅为此准备得怎么样了。
“知道了。”
黑格说着，跟佩尔特越过薇恩，佩尔特多的看了薇恩一眼。
薇恩注视着黑格和佩尔特离开的身影, 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 望向埃克力斯森林所在的方向, 目光多了一些担忧。
一阵风吹过，薇恩顺着风离开了。
她再次出现就在一座建筑物门前，推开门，看到落地窗边坐在轮椅上一位女士。
薇恩露出笑容，唤了一声正在看书的女士：“妈妈。”
薇恩的母亲，伊莱。
伊莱膝盖上盖着一块毯子，手中捧着一本书，佩戴着眼镜，头上有少许白发，脸上有一点褶皱。她笑了起来，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场，就跟照耀进来的余晖相互衬托。
“今天过得怎么样？”薇恩语气轻松地问。
伊莱无奈地说：“像是往常一样。”
像是在说：我一个腿瘸的人能过得怎么精彩？
她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问：“最近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落地窗外围起来了一块小院子，围墙不高，不会让人感到压抑，院子里还有她打理的花草。
“没有，像往常一样。”薇恩回答自然，换作是别人肯定就相信了。
说着，她收拾着伊莱身边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放着水还有一点小点心。
“埃克力斯森林出了什么问题吗？从你避而不谈的态度来看，应该很严重吧？”伊莱问。
薇恩的手顿住，转身把东西放回厨房，清洗着伊莱的杯子，一句话没有说，像是默认了。
装了一杯新鲜的水放在伊莱旁边桌子上，安慰着：“会顺利度过的。”
伊莱沉默-
夜晚。
来接黑格的是阿瑞娜，阿瑞娜坐在马车里，笑着朝黑格招手。
黑格记得她。之前跟安娜塔西雅去看封印的时候，阿瑞娜就在安娜塔西雅的身边。
黑格坐上马车，阿瑞娜时不时偷瞄黑格，她对黑格很好奇。黑格没有戳破，无视了阿瑞娜的行为。
黑格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发现略过了之前跟安娜塔西雅的建筑物，马车继续行驶，黑格望着高塔所在方向，内心有了答案。
马车与她的猜想一样，停在了高塔面前。
安娜塔西雅站在门口阶梯上等待着黑格的到来。
黑格走到她的面前，安娜塔西雅试图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黑格的真实水平，然而看到的还是四阶实力。
“我可以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骗过所有魔法师吗？”安娜塔西雅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魔法道具。
黑格抬起手，手上佩戴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她回答说：“抑制戒指，可以把能调动的魔力压下去，并且只能使用当前被抑制后的魔力。”
安娜塔西雅的心情变得怪异，这种性能的魔法道具，要是换一种形式，比如制作成锁链手铐脚铐一样的东西，就等于是束缚魔法师的利器。
黑格像是猜中她内心的想法一样，解释：“放心，除了戒指外，我不会制作别的形式，也不会让它流通在非魔法师的市场上。”
安娜塔西雅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会让它流通进非魔法师市场。”
说着，安娜塔西雅给了黑格一枚戒指，说：“这是‘通行证’，戴上它才能自由出入‘高塔’，它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
黑格接过戒指，默默戴上，抬头看到安娜塔西亚推开了门，只不过安娜塔西雅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示意黑格先进去。
黑格走进去，里面就亮起了光，看得一清二楚。
朝上方望去，依稀能看到上方的星空，非常小，就像是置身在望远镜里面，她站在望远镜物镜的一端。
从外面看，难以想象得到塔内像是寻常建筑物一样，铺上光滑的地砖，在阶梯的地方铺上了一层深红色的地毯。
扶手是黑色的砖块，朝两侧弯旋而上，看不到上面到底有什么，阶梯的中央墙上挂着一面红色带有花纹的布，像是很长的旗子被挂着，它两侧还有蓝色的小旗子。
“边走边说。”安娜塔西雅走在前面给黑格带路。
“先回答跟威里亚帝国合作的魔药吧，说是合作，其实都是我们负责制作，至于药效怎么样，他们自己的人来判断，合作的魔药效果为‘长生’。”
这个黑格已经从艾丽斯卡和索莱娜口中得到了答案。
“‘长生’的效果很难判断吧？又不是‘不死’。”黑格明知故问着。
“确实……”安娜塔西雅想起被毁掉的魔药以及留下来的纸条，“我们后来才得知，‘长生’魔药并不是喝下去的人能‘长生’，而是吃掉‘喝下魔药的人变成的花朵’才是真实的‘长生’，所以他们想要印证药效也很简单，让人喝下魔药变成花朵，就是有效的。”
“虽然不知道把‘长生’魔药毁掉的人是谁，但我很感激她们告诉了关于魔药的真相。知道真相之后，我就取消了跟威里亚帝国的合作。我不知道威里亚帝国是怎么得到这种魔药的配方，我也不愿意多管，所以就只是取消了合作。”
是个明智的选择，如果揪着威里亚帝国不放，非要以“正义”的身份“讨伐”威里亚帝国，估计很难讨得到好。
安娜塔西雅停在一扇门前，看着黑格说：“这里就是‘高塔’最大的秘密。”
在黑格记忆中，这里有一座圆矮台，圆矮台的边缘刻着魔法纹路——
安娜塔西雅推开厚重的石门，里面非常宽敞、明亮，这里摆放了各种玻璃瓶，还有各种魔药和草药。
黑格的视线定在记忆里的圆矮台上，圆矮台上坐着一名女士，她闭着双眼，金色的头发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一样，长而显得杂乱。
“她的名字叫拉弥亚。”安娜塔西雅介绍，脸上出现疲惫的神色。
黑格跟随着安娜塔西雅的步伐来到拉弥亚的面前。
“很早之前，我们就意识到‘地下’的危害。在‘地下’裂缝出现的时候，有位年老又有很多人尊敬的魔法师利用某种特殊魔法图纹预知了未来，她说，‘地下’跑出来的魔物会导致整个卡塔之城被毁灭。这个消息出来，让不少人都开始混乱了，但是我们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卡塔之城的人。我们只选择告诉了进入‘高塔’的精英们。”
“那位老者现在还活着吗？”黑格问。
安娜塔西雅看着拉弥亚：“不在了，在她预言之后的第三年就去世了，她年纪也大了，离世了也正常。”
“后来，我们就想各种对策，认为唯一的希望是十阶魔法师。但是十阶魔法师都加入了‘天体会’，加入了‘天体会’，她们几乎就跟卡塔之城脱离关系了，更重要的是，‘天体会’内部似乎存在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存在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比起守护卡塔之城，她们更愿意去寻找成为神灵的办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安娜塔西雅讥讽，“好像所有人迈入十阶的时候都变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甚至还有九阶、八阶的魔法师加入了‘天体会’。”
安娜塔西雅忽然问：“你会选择加入‘天体会’吗？”
“不会。”黑格没有犹豫，立即就回答了。
她没有加入“天体会”的理由，她不需要成为神灵，因为她本身就是神灵。
当然，黑格不会跟安娜塔西雅说出这个事实。
安娜塔西雅惊讶地看着她，问：“我可以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吗？”
黑格回答：“十阶……”
说着，她摘下一枚又一枚的抑制戒指，她的魔力不再被压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安娜塔西雅的面前。
魔力浑厚纯粹，在安娜塔西雅眼中，黑格的魔力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旺盛，又像看不到“底部”的深渊。
黑格注视着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事实：“我现在是十阶魔法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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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 卡塔之城27
◎桑波，你在这里做什么？◎
亲眼见识到远比口头上描述更让人感到震撼。
安娜塔西雅看到黑格默默戴回“抑制戒指”, 有点觉得好笑又无奈。
“拉弥亚是你们特地‘培养’出来对付‘地下’魔物的？”黑格问。
安娜塔西雅看着拉弥亚，目光晦涩不明：“是的。”
“提出来这么做的是拉弥亚本人，当时我们都被她的提议给吓到了, 我们都认为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 拉弥亚却告诉大家——”
“我看到了那个未来！没有十阶魔法师的我们无法抵抗‘地下’的魔物！整个卡塔之城都会被那些魔物摧毁，那些魔物中，甚至有十阶一样的存在！”拉弥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说着，她试图说服所有人。
“我知道有一种特殊的方式‘培养’出十阶魔法师, 那就是不断用喂魔药、浸泡在魔药里的方式来‘培养’出十阶, 我可以成为你们的实验品。”-
“拉弥亚认真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是她们依旧没有同意。因为她们认为这本身就违背了卡塔之城的主旨。”安娜塔西亚看着黑格, “你应该观察到了吧？卡塔之城的大多数人都很随性，无论自己处于什么实力，都能坦然接受, 有人说，这是过得太过宁静、祥和导致的。”
“拉弥亚还质问, 难道你们要到真正危险的时候才去考虑这件事吗？”
“后来，这件事磕磕绊绊地开始进行了, 在进行的途中，‘地下’的异动使得所有人意识到，这是真实发生的, 对于拉弥亚的提议，她们都更积极地去做。”
“不管是老者的预言也好，还是后来拉弥尔‘看到’的未来也好, 在没有真正见识到的时候, 所有人都没有实感, 都怀疑‘真的会出现这么强大的魔物吗’。”
安娜塔西雅说着。
黑格沉默一会：“拉弥亚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主动提出来让自己成为实验品的人。”
话转，“我比较吃惊的还是，仅仅用魔药就能‘浇灌’出九阶的魔法师，很神奇，没有副作用吗？”
安娜塔西雅沉声：“有，拉弥亚活不了多少年了，也可以说是用她自身寿命堆积出来魔力，这种方式本来就不应该使用。”
“我很多时候在想，拉弥亚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让她选择这么偏激的方式也要成为卡塔之城最有力的‘堡垒’。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看到那个画面，所以才会觉得拉弥亚的选择怪异且偏激。”
“可是，仔细想了想，相比依靠魔法阵、魔法道具等等，似乎都没有高阶魔法师来的靠谱。说到底，魔法阵什么的，只是辅助性的存在。”
安娜塔西雅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力。
“但是，只靠着拉弥亚一个人，能扛得过去吗？”黑格问，她很清楚“地下”的魔物有多强。
她的“禁断之匕”封印也撑不了太久，在她眼中的拉弥亚达到九阶已经到头了，不能再前行一步，不然，拉弥亚会直接死去。
“回溯”前，卡塔之城就是靠着这些成功抵挡住“地下”的魔物？
黑格对此感到很疑惑。
还是说，状况因为她的“回溯”而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安娜塔西雅极其不喜欢这个答案，却又只有这一个答案可以用来回答黑格。
“这就是全部了，还有一些比较是零散又不太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兴趣吧？”
黑格摇头：“没有。”
安娜塔西雅转过身，正面对黑格，伸出手：“那么恭喜你，成为了‘高塔’中的一员。”
黑格握上去。
安娜塔西雅不了解黑格，哪怕把黑格的背景调查出来，她还是觉得黑格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
即便这样，安娜塔西雅也愿意为了卡塔之城赌一次。
从目前来看，安娜塔西雅认为自己赌对了，黑格会成为卡塔之城最后的保障。
“桑波呢，桑波知道这里吗？”黑格问。
“当然不知道，一般来说，新加入‘高塔’的魔法师没有那么快接触到这里。”
“这么说，我是例外？”
“没错，你是例外。”
黑格离开了“高塔”，安娜塔西雅看着黑格离开的马车，内心有块石头像是落下了。
她身旁出现了薇恩的身影，薇恩问：“怎么样？”
“很顺利。”安娜塔西雅呼出一口气，开玩笑似地说，“多亏了你把黑格‘带’了回来，不然我们连兜底的人都没有。”
薇恩没说话也没有笑，她觉得很奇妙，换作是刚见到黑格的自己绝对想不到黑格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是十阶魔法师了，远在自己之上-
桑波看着桌面上的信封不敢上前一步，信封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还有一只乌鸦在信封旁整理着羽毛。
乌鸦察觉到她进来了，没有继续整理羽毛，盯着桑波。
桑波抗拒着、恐惧着，最终在恐惧的驱使下，她走到桌前，拆开信封。
看过信的内容，桑波咬牙，把信揉成纸团，丢在桌上，把乌鸦吓飞。
乌鸦扇动翅膀，从侧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桑波知道，乌鸦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看完信上的内容。确认了之后，乌鸦就会离开。
愤怒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想要摆脱德格西教会的控制，她想只是作为魔法师活着，不掺杂别的东西。
温热的泪水涌出眼眶，脑海里浮现着玛瑞奥西的面孔。
桑波不想让玛瑞奥西知道自己是德格西教会的人，不想从玛瑞奥西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更不愿意卡塔之城的人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她恐惧、挣扎、悲伤、不甘……
自己能做到一辈子都不让人发现吗？
桑波渐渐恢复了平静，擦干眼泪。
是啊，只要一辈子不让人发现就好了，自己还能待在卡塔之城。
桑波处于害怕被发现自己是德格西教会的人的状态，从而忽略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会导致卡塔之城的毁灭。
当她前往艾琳娜留下的暗道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桑波进退两难，想到自己身上的“血咒”，心一狠，手放在墙底下的小魔法阵上，催动它。
魔法阵很小，甚至还被茂盛的杂草遮挡，正常来说，根本不会被发现。
用魔力催动，魔法阵就会散发淡淡光，桑波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桑波先是用手试探。手穿进了高墙里，又把手收了回来，试探没问题，桑波站起来，朝前迈进，穿过墙，来到了卡塔之城外。
桑波转身，在墙底下找了找，发现跟里面一样的魔法阵，尝试用魔法催动，又用手去试探发现奏效后，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以德格西教会卧底的身份行动，没有经验的她心跳得很厉害，生怕自己出错，造成不好的结果。
桑波站了起来，拉了拉早就戴好的兜帽。黑色的斗篷笼罩她全身，里面还有一件魔法师袍。
她深呼吸，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朝右边望去。
卡塔之城通往埃克力斯森林的门在左边，那边全是巡逻队的人。而桑波借助魔法阵出来，旁边就是埃克力斯森林靠近中间位置，也就是之前还在学生会的时候，外围最里面再走进一段距离的“中围”，核心的地方被称为“里围”。
桑波要做的就是进入“里围”，解开不知道是谁设下封印。
她不确定那边有没有人守着，如果有人守着，她就要另想别的办法了。
桑波认为“里围”没有人守着的概率比较大，毕竟“里围”有很多魔物，特别是在晚上，魔物都会活跃起来-
“你打算帮助卡塔之城？”佩尔特问，她身体后仰靠椅背，双手抱头。
“如果卡塔之城需要的话，我会这么做。”黑格回答，“不过，这件事不需要你们帮助，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佩尔特问：“为什么？”
她认为自己跟黑格达成了协议，那么就要履行“我帮你，你帮我”的约定。
虽然佩尔特不太想黑格帮助卡塔之城，但是黑格想这么做，她就会帮忙。
佩尔特不想帮助卡塔之城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佩尔特是龙，卡塔之城的人是人类，她对人类没有什么同情心，除非对方跟自己的关系特殊，比如黑格。
“这属于我和卡塔之城之间的事情。”黑格给出的答案很模糊。
佩尔特琢磨了一下，认为黑格在“回溯”前欠了卡塔之城什么东西，她很好奇，不过碍于不知道黑格“回溯”的狄亚丝在，佩尔特就算再好奇，也压下来了。
狄亚丝似懂非懂，没有深究。
忽然，黑格的表情紧绷，丢下一句“我去埃克力斯森林看看”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给佩尔特和狄亚丝询问的机会。
佩尔特悄悄看了一眼狄亚丝：“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没有直接问黑格？”
狄亚丝看着佩尔特：“你不也没问。”
“……”
另一边。
桑波想直接拔开“禁断之匕”被电到缩回了手，于是她打算驱使最近的藤蔓将“禁断之匕”拔掉。
藤蔓距离“禁断之匕”越来越近，桑波注意力都集中在藤蔓上，导致突然冒出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颤，就连藤蔓也一样。
“桑波，你在这里做什么？”声音清冽，充满了着理性的气息。
桑波猛然转身，看到了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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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 卡塔之城28
◎死局一样的人生◎
桑波后退一步, 靠近封印更近了一点，回头就能看到正在撞击冰层的魔物。
她目光重新落在黑格身上，黑格似乎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回想起之前艾琳娜死去的那一次见识到黑格的实力……
索菲亚好像说过黑格跟城主安娜塔西雅有关, 但是, 这仅仅是索菲亚的猜测。
桑波催促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黑格：“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我在这里巡视，你呢？”
深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她, 似乎想窥探到事实的本质, 令桑波发怵, 感到不安。
气氛局促, 某个念头在驱使她铤而走险。
如果黑格真的是城主那边的人，那么她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死在这里, 另一种被抓起来，被当作是卧底一样拷问。
桑波猛然转身, 继续驱使有些回缩的藤蔓将“禁断之匕”拔出，她不知道这个匕首叫“禁断之匕”, 更不知道“禁断之匕”的作用，但她知道维持封印的就是它。
藤蔓在距离“禁断之匕”还有一厘米的距离被冻结破碎，桑波又连忙催动别的藤蔓, 然而，藤蔓依旧被冰冻结，又破碎。
桑波反应过来, 自己的脚也被冻结了, 那股冰冷冻得她生疼。
“如果你乱动或者是反抗, 你的双脚就没有了，我保证。”黑格平静的声音传来，随即就是脚踏在草地上以及枯树叶的声音。
桑波无法接受这种解决，内心也不断在怀疑，自己能跟黑格对抗吗？
难道要乖乖接受这样结局吗？
不……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桑波口中短暂吟唱了一个词，一棵树突然暴起，朝黑格的方向攻击而去，与此同时，桑波冻结的脚像是被某种元素魔法切割，她失去重心地摔在地上，巨大的疼痛使得她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低声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看到自己脚还立在那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桑波抬头看到黑格冷漠的面孔，树木距离她还有几厘米的距离被冻结了，无法继续延伸。
“我说过了，你乱动的话，脚就保不住了……不过，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把脚‘补’回去。”
黑格的语气依旧没有情绪起伏-
安娜塔西雅没什么精神，步履却非常快，魔法师袍也仅仅是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得知一个消息，黑格抓到了想要破坏“底下”封印的卧底。
安娜塔西雅很好奇黑格是怎么当场抓获的，哪怕黑格能感受到封印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可能立即到“地下”封印处，据她所知，黑格不是风元素魔法师，而是冰元素魔法师。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黑格预料到这种状况，在那边等待卧底的出现。
她来到地牢，问这里的魔法师：“黑格呢？”
对方有点懵，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是指把桑波抓起来的年轻魔法师：“她离开了。”
安娜塔西雅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走到牢面前看到是桑波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
安娜塔西雅的目光沉下：“果然是你。”
桑波靠在墙上，脸色依旧惨白，双腿也只是包扎了而已。
她想起黑格对她说：“双腿还是暂时不要治愈比较好，不然你的双脚百分之一百接不回去了，至于接不接回去，她们来决定。”
桑波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黑格性格有多恶劣。
想着这件事，表面上却问安娜塔西雅：“你们怎么猜到我是卧底？”
安娜塔西雅表情冷漠：“在你刚进玛菲尔学院没有多久的时候……至于黑格，她第一次跟你进入埃克力斯森林后回来就怀疑你了，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找到证据。”
就算没有找到证据，被怀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实在难以想象玛菲尔学院的学生会是其她势力的卧底……你应该见到玛瑞奥西之前就已经是德格西教会的人吧？”
桑波沉默，算是默认。
接着，一名魔法师凑到安娜塔西雅身边小声说起桑波腿的事情。
安娜塔西雅的表情变得怪异，看到桑波苍白得厉害的脸以及被包扎的腿，她说：“那就把她的腿接上。”
嘱咐一句“别让她死了”，转身离开了。
因为桑波的事情，安娜塔西雅对黑格又多一些信心，确定了黑格会帮卡塔之城。
现在她想应该找黑格问问封印还能撑多久的事情。
安娜塔西雅询问了之后知道黑格又回到封印的地方，没多想就朝那个方向前去。
索菲亚看着安娜塔西雅离开，心情复杂。
毕业之后，她加入了巡逻队并加入了“高塔”，可是她还是不能触碰比较核心的东西。
就在今天晚上，索菲亚看到黑格自由出入卡塔之城，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格已经能触碰核心的信息了。
记得没错，黑格最近才毕业。
仔细想了想，如果黑格真的是城主那边的人就不意外了。这是事实，但也会让索菲亚产生羡慕的情绪。
安娜塔西雅来到“地下”封印处，走到黑格身边注视着“禁断之匕”。
安娜塔西雅问：“还能支撑多久？”
“五天。”
安娜塔西雅的手握成拳头，心脏似乎朝上悬起。
“你可以应对吗？”安娜塔西雅又问。
黑格侧目：“可以。”
在成为十阶魔法师之后，她就开始尝试动用神力，发现比在“世界树”那时的自己要轻松一些，身体也勉强能承受得住，没有像之前一样身体反应很大。
黑格不认为可以在战斗中频繁使用，但是遇到强大的魔物使用一点神力就能事半功倍。
九阶及以下的魔物，她都打算用魔力去解决，对于她来说，比较棘手的就只是十阶魔物。
安娜塔西雅表情放松了一点。
“你会把桑波的事情告诉玛瑞奥西吗？”黑格问。
安娜塔西雅目光沉下：“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就瞒不住她……她经常会去看望桑波。”
“玛瑞奥西想跟桑波一起住，桑波被她带回来，早就像是亲女儿一样对待，结果桑波出乎意料地拒绝了玛瑞奥西一次又一次，现在回头想想，是桑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拒绝了玛瑞奥西吧？”
黑格沉默，她不知道答案，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玛瑞奥西得知桑波是卧底，并且被抓了一个现行，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下一秒产生了愤怒、悲伤、迷惑的情绪。
“我可以去看看桑波吗？”玛瑞奥西的声音低沉。
“还不能……”
还没说完，玛瑞奥西用肯定语气打断：“我要去见那个孩子。”
对方愣住，犹豫一会说：“这需要得到城主的许可。”
“应该的。”
玛瑞奥西等待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顺利去到地牢。
身为卡塔之城的人，玛瑞奥西应该愤怒，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应该愤怒，看到桑波虚弱的面孔，就像是泄气一样。
黑暗中，桑波瞪大了眼睛看着玛瑞奥西，绿色的眼睛愕然、无措、恐惧，试图用各种方法遮挡自己。
这里的牢房是特制的，难以聚集元素，无法使出魔法。
桑波的嘴唇颤抖，后紧紧地抿住，压制情绪，发出令她自己都吃惊的冷漠语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我带回来的卧底女孩。”
桑波移开视线，不说话。
“你什么时候成为德格西教会的卧底？”玛瑞奥西问。
“一开始就是。”
玛瑞奥西的手猛然抓在铁杆上发出的声音使得桑波浑身一抖。
“看着我的眼睛，桑波。”
桑波不为所动。
“看着我！”玛瑞奥西吼着，整个地牢回荡着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桑波害怕，害怕与玛瑞奥西对视看到对方眼中的愤怒。
她内心催促：桑波，照做吧，不然玛瑞奥西会不断重复，直到你正视她为止。
当桑波看向玛瑞奥西的目光，没有在玛瑞奥西的眼中看到针对她的情绪，只有属于平常的严肃和冷静。
“你回答我，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玛瑞奥西的问话让她感到烦躁。
被迫还是自愿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桑波埋怨着。
“如果你想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还是赶紧离开吧，你是卡塔之城的人，玛菲尔学院的老师，我跟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我欺骗了你，难道你还要试图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寻求自我心理安慰吗？”
桑波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像是逐渐将自己的情绪推向最高处才得以宣泄。
“我的身份已经坐实，等待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无论我是不是自愿，是不是被迫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知道吗？”
“就算卡塔之城不杀死我，德格西教会也不会放任我活下去，她们会杀死我！”
说着说着，桑波咆哮起来，目光锐利，死死盯着玛瑞奥西。
——对，我的人生就是死局，没有希望可言，没有选择可言。
察觉到玛瑞奥西脸上有一丝情绪变动，桑波立马移开视线。
空气凝固。
“桑波……”玛瑞奥西放下了抓住铁杆的手，“你现在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进入卡塔之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你喜欢卡塔之城吗？”
桑波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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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 卡塔之城29
◎真想杀死黑格啊◎
桑波出生在一个小国家里, 时常有战役发生，难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所有人都说，去帝国吧, 帝国安稳。可是, 想要成为帝国的公民, 又怎么会这么容易？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往帝国，都被拦在高高的城墙外，士兵用粗暴的方式驱赶着所有难民。有人认为士兵不会杀死他们，只要强行闯进去就是帝国的公民了, 然而, 他们都被士兵杀死了。
没有办法, 桑波只能跟着母亲到别的地方继续流浪, 结果遇到某个小王国的士兵。
母亲被杀死了，她害怕得双脚发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驱使她转身迈开脚步, 没跑几步，就被对方的人抓住衣服按在地上。
她听到这些人的声音。
“别杀了她, 把她卖到奴隶商贩还能赚一笔钱。”
“上面的命令不是应该全部杀死吗？”
“你这个木头脑袋，我们可以偷偷的, 就算上面知道也不会追究，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忽然，他们说话的内容变了。
“喂, 你是谁？”
桑波勉强抬头，看到一位穿着教袍的女士。深红色的长袍，黑色长宽带子在肩膀上。
她注视着桑波, 问：“你想活下来吗？”
桑波连忙回答：“想！”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 桑波犹豫了。
“我可以帮你杀死这些人。”
没等桑波作出回答, 其中一名士兵握着剑上前，口中说着谩骂女性词语，即将朝那位女士挥动剑，却动作顿住，迟缓一秒，他的头掉落在地上，伤口平整。
“你应该知道奴隶的下场，你想成为奴隶吗？”对方又问。
她补充：“你不想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那时的桑波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回忆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对方一直在引导自己做出唯一的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有价值。
“想！”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后来，那位女士把这里的士兵全部杀死了，还给桑波的母亲弄了一个简易的墓。
桑波还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拉莱琦。
拉莱琦把她带回了德格西教会总部，桑波在那里见识到了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东西，比如，德格西教会的建筑物不仅偏僻，还能隐藏。只要离开了建筑物，就看不到建筑物，仿佛从来都不存在，只是一场梦一样。桑波觉得很神奇。
再后来，桑波被安排上课，一些有关德格西教会的课程，从中她了解到德格西教会信仰着一位外来强大的神灵，与她所知道的神灵不一样，这位神灵是一位女性。
课程上了一个月，她就被送往卡塔之城附近的小村落，在出发之前，德格西教会的人给她下了一个“血咒”，这个“血咒”能够控制她的生死，为的是防止她背叛。
那时的桑波并不在意，她对人与人之间感情相比平常人要淡薄一些。
带她离开的依旧是拉莱琦，这次她能从拉莱琦的教袍上辨认出拉莱琦是大主教。
拉莱琦杀光了卡塔之城附近小村落的人，并让她换上符合这个村落的小孩衣服。
拉莱琦指着地上死去的一女一男：“记住，她们是你的家人，母亲和父亲，卡塔之城的人问你，你就这么答，要是卡塔之城的人问你别的，你就说不记得了，最好再哭上一哭。”
“你要记住，你是德格西教会的人，更是德格西教会的魔法师，不是卡塔之城的魔法师。”
还在德格西教会的时候，桑波就知道自己有成为魔法师的资质，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德格西教会里教导她的老师给了她一个评价：“感情迟钝，性格慢吞吞。”
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蠢笨。
桑波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不仅蠢笨，还喜欢总是担忧未发生的事情，胆子还小。
可是即便是这样，德格西教会依旧让她进入卡塔之城，给德格西教会传递有用的信息。事实上，任务一直是艾琳娜一个人在做，她暂时没有插手的余地。
桑波独自站在尸体之间，她看着地上一女一男。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有了母亲和父亲。
桑波听到了某种声音，当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玛瑞奥西。
玛瑞奥西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卡塔之城的人。
玛瑞奥西问她话，她就按照拉莱琦说的那样去回答，结果得到了玛瑞奥西的拥抱，以及玛瑞奥西的心疼。
当时的桑波只有一个念头：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拥抱了。
她的母亲是一个烂人，父亲不知道是谁，母亲很喜欢指使她，打她，从来不会说爱她。
可是这样的母亲却在混乱的时候把她带走，桑波不理解这样的行为。
为了还报母亲，桑波选择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杀死母亲的人的命，以及一个简陋的葬身之地。
玛瑞奥西带桑波来到卡塔之城，随着时间的推移，桑波喜欢上了卡塔之城，潜藏在内心的情绪也被逐渐激活。
卡塔之城很美好、温暖、快乐、幸福……
她想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她喜欢这里每一个人。
就像是玛瑞奥西说的一样，卡塔之城是魔法师的故乡。
玛瑞奥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卡塔之城是你的家，卡塔之城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家人——”-
“喜欢……我很喜欢卡塔之城。”桑波回答了玛瑞奥西的问题。
玛瑞奥西的表情有些松动：“德格西教会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束缚吗？”
桑波没有抬头去看玛瑞奥西，僵住的身影已经被玛瑞奥西看到了。
“我知道了。”
说完，玛瑞奥西转身离开，桑波诧异地看过去的时候，玛瑞奥西已经不见了。
桑波思绪混乱，脑海里去想玛瑞奥西会做什么，总不可能解开她体内的“血咒”吧？
怎么可能解开“血咒”？
桑波抱住双腿，看着自己已经被接上的脚。
就算在玛菲尔学院里受到追捧，成为学生会会长，也难以改变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散漫、薄情、蠢笨……就跟母亲骂的一样，直到现在，她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母亲厌恶的面孔。
“你就跟你的父亲一样无可救药，蠢笨又薄情的坏种，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像我？”
桑波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母亲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做，在母亲眼里，自己始终像父亲。
为什么呢？
桑波想不明白。
她还不理解为什么要有父亲这一个角色，如果没有父亲这一个角色，母亲也就不会总拿父亲说事，只有孩子和母亲这两个存在就会很平和了吧？
她的注意力又落在接上的脚。
——真想杀死黑格啊。
另一方面，桑波又很清楚自己不是黑格的对手，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桑波躺下，侧躺着背对铁杆，闭上双眼，浮现的是玛瑞奥西的面孔，又猛然睁开双眼。
她换为正躺的姿势，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将额头前的头发撩到头顶。
“太怪了，为什么总是想到玛瑞奥西？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她？我真的把她当作是亲人了？”
桑波无法否认玛瑞奥西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玛瑞奥西直接找到安娜塔西雅说了有关桑波的事情。
“桑波她不是自愿的，她被德格西教会胁迫才会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帮助她解除控制她的东西。”
安娜塔西雅没有抬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所以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很抱歉，桑波的事情等‘地下’魔物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吧，你可以离开了。”
玛瑞奥西没有继续留在那里逼迫安娜塔西雅现在就做出决定，至少她知道桑波暂时不会有事。
城主把“地下”魔物的事情放在首位是正确的。
她现在有很多疑问，比如是谁把桑波抓起来，又或者“地下”魔物是谁封印的。
按照常理来说，做这些事情的人会传遍整个“高塔”，然而现在却没有什么风声。
玛瑞奥西走在街道上就能听到有人讨论关于“地下”魔物的事情。
“还有几天时间，‘地下’魔物就要攻过来了……”
今天消息彻底传开了，安娜塔西雅认为整个卡塔之城的人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玛菲尔学院内部的学生也在讨论，对这件事的态度都不一样。
“据说会有很强的魔物出现！”
“要是我能去前线就好了……”
佩尔特还在学校里，本来她想着黑格都毕业了，她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结果黑格说：“你不是在玛菲尔学院挺快乐的吗？我还没离开卡塔之城之前，你可以在那里多玩一段时间，当然，要是你能像我一样提早毕业就更好了。”
佩尔特无语，心想要是自己像黑格一样每天不知疲惫地看书，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又不需要毕业进入“高塔”，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魔法师。
当时，狄亚丝附和黑格：“继续留在学院不是挺好吗？总比我无所事事的好。”
然后就顺利说服佩尔特继续留在玛菲尔学院里了。
学生会忽然召集人说起“地下”魔物的事情，新任学生会会长提议跟老师们讨论，让学生会的人加入清除魔物的行列中。
佩尔特只觉得这些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她忍不住开口：“如果卡塔之城还需要未成年魔法师上场，那就真的没落了，别想太多，全部交给成年魔法师就好了。”
她说的“成年魔法师”中也包括了黑格，黑格的内核本来就是成年人。
学生会内的成员都沉默了，觉得佩尔特说得有道理。
117 ☪ 卡塔之城30
◎不眠夜◎
安娜塔西雅抬起目光,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士。
上次坐在这里还是跟黑格见面的时候。
“你真的不能帮忙吗，卡珞林？”安娜塔西雅的声音低沉。
对方身穿魔法师袍，表情有些淡漠, 望着旁边落地窗外的风景。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卡珞林的目光落在安娜塔西雅身上, “看来你认为卡塔之城是真的撑不住了啊。”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忙？”卡珞林感到不可思议, “你应该知道我是‘天体会’的副会长。”
她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之前带一个女孩进入‘高塔’了吧？还给了她能够自由通行戒指，不仅如此，为了招待她，你甚至把那天要在‘高塔’值班的魔法师都支开了, 为什么？”
卡珞林回忆起黑格的模样, 她觉得黑格的头发和瞳孔颜色都很独特, 有比较深的印象, 负责监视这里一切的人也无法不注意到这个独特的女孩，加上这个女孩能在三年毕业，并且毕业之前已经有四阶的实力。
卡珞林想着, 要是这个女孩顺利迈出四阶的桎梏，有很大概率会成为高阶魔法师, 运气好说不定能成为十阶魔法师。
安娜塔西雅估计是看到女孩的潜力才会这么特殊对待这个女孩吧？
不过，前提是卡塔之城能挺过“地下”魔物的进攻。
卡珞林起了心思, 想着要是卡塔之城挺不过去，就把那个女孩带走吧……
安娜塔西雅笑着说：“当然是因为她值得……如果她是十阶，你们会把她强制带走吗？”
卡珞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是吗？”
她心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那个女孩真的是十阶？
卡珞林觉得这很荒谬, 没有当回事，只当作是安娜塔西雅在考虑那个女孩未来的事情。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管是会长也好, 还是身为副会长的我也好, 都不是真正掌控‘天体会’的‘人’, 要是我们身后的‘人’想要她加入，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她带到‘天体会’。”
卡珞林背靠后，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左腿脚腕搭在右大腿上。
她的视线又落向落地窗外的风景，那双眼睛似乎潜藏着某种情绪：“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我成为神灵，我们就彻底不能见面了。”
安娜塔西雅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成为神灵之后应该会变得更加自由，不是吗？”
“不，只不过是被某个‘人’从牢笼抓出来，然后套上更加稳固的项圈罢了。”
空气凝固。
卡珞林忽然笑了：“希望你们能够胜利……这样，我的母亲还有奶奶就都能活下来了。”
明明卡珞林就在她的面前，却感觉自己和她不是世界。安娜塔西雅的心情沉重。
“你们身后到底是什么人？不能说出来吗？”
“当然不能，不管以什么形式提到‘她’的尊名又或者祷词都会被注视，你就会变得很危险。”
说着，卡珞林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离开了，最近有点忙。”
安娜塔西雅已经没有理由拦下她了。
离开建筑物的卡珞林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女士，她说：“我们要离开卡塔之城了吗？”
卡珞林应了一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嗅到独属于卡塔之城的气息时，卡珞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奶奶。
但是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回去的话，母亲和奶奶都会非常生气，毕竟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甚至加入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组织。卡珞林内心冷嘲着。
“关于‘泰尔晶石’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剩下的，只要黎明之神死了之后，你就可以成为新的黎明之神了。”卡珞林身边的女士说。
卡珞林听到这个消息，目光反倒是暗下了。
她一直推托成为神灵的事情，帷幕之后的那位神灵警告过她，哪怕这是让会长转达：“‘她’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黎明之神死了之后，你必须上位。”
卡珞林已经没有选择了，她冷笑一声：“会长以及另外两位成员都已经是‘神灵’了，身为副会长也必须成为‘神灵’是吗？”
她身边的女士沉默-
安娜塔西雅去往高塔，门口站着黑格。
“怎么样？封印有变化吗？”安娜塔西雅问。
“没有，还是预定的时间。”黑格语气平淡。
那就是明天了。
安娜塔西雅内心这么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会有别的“高塔”成员在场。
走进“高塔”，能看到四位魔法师在一楼大厅看守，但是“高塔”外却没有。
在她们好奇的目光下，黑格跟安娜塔西雅走上楼梯，来到一扇门前，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魔法师在等候了，其中包括了玛菲尔学院的老师。
这里的魔法师并不多，只有十几位，应该都是比较核心的成员。黑格判断。
玛菲尔学院的老师不可能全部加入前线，她们更多地只是作为后备人员，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上场。
黑格想起佩尔特说过的话：“如果你想帮助卡塔之城的人，一开始就帮助不好吗？为什么要等到她们有损失的时候才出手？”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只不过，黑格有自己的想法：“‘回溯’前她们应该就已经经历过这种灾难，后来都活了下来，既然她们能靠自己就能应对，我为什么要插手她们的事情？”
“而且，让她们用自己的能力去达成一个圆满的结局才算是真正地尊重她们吧？”
“如果随便帮助，我就是多管闲事的人，提供帮助应该在她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提供。”
佩尔特露出无语的表情：“谁告诉你的？”
“纽曼。”
“啊？谁？”
“‘回溯’前，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不会还说，等到她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再去帮助，她们就会感激涕零吧？”
黑格想了想：“说过类似的话。”
“……”
黑格不知道，她在佩尔特眼里已经被带歪了。
佩尔特打算稍微纠正一下，想了想纽曼说的似乎利益最大化，最终是黑格得益，她就没说了。
虽然她现在对卡塔之城的人挺有好感的，但是在她看来，只要没有全死光就好了。
对于人类的危机，她没有一点代入感。
佩尔特认为，要是换作是狄亚丝估计会劝解黑格-
玛菲尔学院的老师几乎都认出黑格了。
“为什么黑格会在城主身边？”她们之中都有这么一个疑问。
玛瑞奥西看着黑格，心情复杂。
如果桑波不是卧底，说不定会跟黑格一样站在这里。
安娜塔西雅没有解释黑格的来历，更没有说黑格实力的事情，而是走向拉弥亚。
安娜塔西雅用目光暗示负责的魔法师解开禁锢，拉弥亚身下的圆矮台边缘亮起魔法纹路，拉弥亚眉心亮起一道魔法印记，她逐渐睁开双眼，褐色的眼睛清明。
拉弥亚有点迷茫，但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实力的增长，发现没有十阶的时候，表情呆滞，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个时候让她醒来，应该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吧？
拉弥亚很快就弄清楚现状，她抬头扫视这里所有人，都是比较熟悉的面孔，也有比较陌生的面孔，比如黑格。
黑格发色的独特，再结合外表年轻得很的面孔，显得特别突兀。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地下’魔物要攻过来了吗？”拉弥亚声音低沉沙哑。
之所以会选择“沉睡”的方式，完全是因为这样能够更好地吸收药性。当然，在被“培育”的期间，她醒过，甚至跟负责这项工作的魔法师聊过有关“地下”魔物的事情。
“是的。”安娜塔西雅回答，“大概明天，‘地下’魔物就会跑出来。”
拉弥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负责她的魔法师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她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很遗憾，她们不会帮我们。”安娜塔西雅说。
拉弥亚垂下头，她知道安娜塔西雅说的“她们”是“天体会”。
“天体会”不会帮卡塔之城，而卡塔之城也只有她会利用非人道的方式来提升实力。
黑格望着拉弥亚，想起了之前跟安娜塔西雅的谈话。
“只有拉弥亚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来提升实力吗？”黑格问。
“是的。”
“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选择这种方式来提升实力？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没有比保下卡塔之城更重要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们有一批人借助这种方式提升到九阶、十阶，解决‘地下’魔物应该会更稳妥。”
安娜塔西雅沉思：“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很多人都愿意为了卡塔之城去冒险，但是，除了以消耗自身寿命为代价这个缺陷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
“当开始使用魔法的那一刻开始，也会消耗寿命，像拉弥亚这种情况，恐怕没有使用几次魔法就死去了，这是后来有魔法无意翻阅到某本书籍得知的。我们把这件事告诉拉弥亚，还劝拉弥亚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可是拉弥亚却说——”
“——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就这样放弃，我之前所付出的代价都白费了！我要继续进行下去，哪怕只有我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提升实力，我也愿意。”-
安娜塔西雅带着黑格来到“高塔”最顶端，这里呼啸着风，遥遥看去，能够看清楚卡塔之城周围的状况。
这一晚，黑格不会回去，会一直待在“高塔”，等待第二天魔物破开的封印的时候告诉安娜塔西雅。
与此同时，卡塔之城许多人都睡不下，她们都知道，明天就是“地下”魔物破开封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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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 卡塔之城31
◎你们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佩尔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有一点紧张感。
相比之下，狄亚丝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黑格跟她说过的话。
“等卡塔之城的事情结束, 我就要回肯维西特帝国, 到时候我会解除留在你精神上的印记，然后你就自由了。”
黑格给了她选择的机会，狄亚丝的心情却变得沉闷。
她问：“佩尔特会跟您一块回肯维西特帝国吗？”
“当然。”
“那我也要跟着您！”狄亚丝目光决绝。
现在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也告诉她, 自己应该留在黑格身边。
狄亚丝光是想象离开黑格的选择, 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挖空了一样, 悲凉又落寞。
这种感觉就像是族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一样。
狄亚丝翻了一个身, 内心祝福着：希望黑格能够顺利解决卡塔之城的事情，不要出现意外-
黑格从床上爬起来，主动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是太阳刚升起的时间。
深紫色的眼睛注视着怀表，怀表发出“滴, 滴”的声音，过去几秒后, 她把怀表合上，收进魔法储藏戒指里面，从床上下来, 边穿衣服边回忆昨晚跟安娜塔西雅在“高塔”最上面时说过的话。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自己就能解决这次灾难，不用你的帮助。”
安娜塔西雅话转, “这不是排斥你, 是担心你。”
“知道‘天体会’吧？今天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天体会’的秘密……‘天体会’会让已经拥有十阶实力的魔法师强行加入‘天体会’, 只要拒绝就会死亡。”
“你要是帮助我们，就暴露了自身的实力，‘天体会’就会找上你，让你加入‘天体会’。”
看着安娜塔西雅说出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很爆炸的信息，黑格多了一些不真实感。
“‘天体会’的人都不是自愿的？”黑格问。
“有些是自愿，有些不是自愿，从我认识的人口中得知，‘天体会’身后的人还会让她们强行继承死去的神灵的位置。”
这与她所知道的“天体会”不一样。
黑格知道“天体会”身后的“人”是“最初母神”。
“最初母神”的目标是自己，为什么让魔法师继承死去神灵的神位？
还杀死了九神的眷者一族……
“成为神灵不是好事吗？”黑格又问。
安娜塔西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对黑格说：“似乎成为神灵对她们的限制会更大。”-
黑格刚披上魔法师袍，就传来敲门声。
她边穿魔法师袍，边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了安娜塔西雅。
安娜塔西雅询问：“封印怎么样了？”
“‘地下’魔物更加活跃了，估计它们感受到封印在衰弱……最晚应该是今天傍晚的时候冲出来。”黑格语气平静，“想要把主动权拉到我们这边，最好的方式就是集结人员，准备好一切之后，我解除封印，你们去消灭它们。”
安娜塔西雅点了点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薇恩穿上魔法师袍，离开房间的时候，看着桌面上的信封，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用手指摩挲着。
手收了回去，她的目光也从恋恋不舍转变为决绝。
她轻轻地打开房间门，小心翼翼地关上。她的房间对面正是伊莱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阳光从窗户照耀在走廊上，充满了静谧美好。
薇恩不去多看对面的房间，直接走向出去的门口，可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伊莱坐在轮椅上，像是往常一样，望着落地窗外的小院子。
伊莱回过神，严肃地望着薇恩，询问：“你要去哪里？”
薇恩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勉强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我要去清理‘地下’魔物。”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薇恩笑容淡了一些，眼里闪过心虚：“我觉得等我胜利回来了再告诉你也一样。”
事实上，她是怕自己真死在强大的魔物手中，再也回不来。她怕伊莱会因此不让自己去。
薇恩认为自己是卡塔之城的一员，又是七阶魔法师，一定要站在最前面，在卡塔之城生死存亡的时候出一份力量。
空气凝固，薇恩担心伊莱会说出如自己设想那样的话，但是伊莱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去吧。”
薇恩诧异地看向伊莱，伊莱面容始终严肃。
“你认为我会阻止你？”
“不……”薇恩小声否认。
“去吧，孩子，这是你应该做的。”
薇恩眼眶温热，似流转着薄薄的泪，走上前，蹲下抱住伊莱的腰，低声说了一句：“我会回来的。”
在伊莱的注视下，薇恩离开了家，化为了风，前往埃克斯森林的方向。
这里聚集了高阶到中阶魔法师，最前面站着安娜塔西雅，等点名过之后，就是安娜塔西雅的发言。
安娜塔西雅扫视这里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忽然用极其有气势的声音说。
“这是关乎整个卡塔之城的一战！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卡塔之城活，一个是卡塔之城死……”安娜塔西雅的目光变得恐怖、锐利，“你们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她如同从危险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与平时的她截然不同，似乎充满了血性。
如果不是了解她，恐怕会认为安娜塔西雅是一个喜战狂魔。
平时忙碌于公务的安娜塔西雅太过沉静。
一片几乎扯着嗓子的回应充满了力量。
安娜塔西雅示意身边的魔法师，她乘着风通知上方的人举旗子-
黑格一个人待在“高塔”最上面，遥遥看过去，一批魔法师聚集在埃克斯森林方向的空地上。
当她看到城墙上一位魔法师挥动着红色的旗子，接收到信号，黑格用魔力的牵引把“禁断之匕”拔出来。
她抬头，呈现接“禁断之匕”的手势，伴随着属于匕首的嗡鸣声，空中闪过一丝银色的光，“禁断之匕”准确飞进黑格的手中。
与此同时，“地下”魔物破开了冰层，如黑色的潮水一样涌出。
“禁断之匕”委屈的情绪传输给黑格，黑格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自己待这么久。”-
“你今天不去玛菲尔学院吗？”狄亚丝问。
因为今天没有看到佩尔特穿制服以及魔法师袍。
佩尔特打了一个哈欠：“不去，课程取消了，说是什么时候把‘地下’魔物的事情解决，什么时候才恢复课程。”
说到这里，两人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地面在震动。
狄亚丝和佩尔特都没有当回事，继续用餐-
“高塔”最上方有一层厚石栏围住，厚度能够让的人站上去。黑格为了看得更清楚，坐了上去。
呼啸而来的风把她的头发以及魔法师袍吹得凌乱，换作是普通人坐在这里，肯定会被吹下去，黑格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风吹不动她分毫。
黑格拿出一块比较薄的水晶，它亮起淡紫色的光，通过它看向远方的效果等同于用望远镜。
早在她跟安娜塔西雅说过封印维持不久的事情，安娜塔西雅很快就召集了人去开会，开会的内容就是有关对抗魔物的事项。
黑格没有去，所以完全不知道她们的策略是什么。
从现在的观察，她们提早设下了魔法陷阱，只要魔物触及，就会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唯一的缺点就是维持不了多久，都是一次性的，只能消耗第一批魔物。
仔细一看，埃克斯森林里面也有奇怪的动静，估计在埃克斯森林里面提早设有下了魔法陷阱。
与非魔法师的战斗不同，魔法师甚至不用下围墙，只要站在围墙上施法就好了。
最开始使用魔法的魔法师不是很强，都是四阶以下。
不同魔法师调动的魔力有限，消耗之后也需要时间去恢复。
安娜塔西雅估计是想以“车轮”的形式轮换，低阶魔法师能处理的魔物就让低阶魔法师去处理，并且让固定的几位中阶和高阶的魔法师消灭低阶魔法师消灭不了的魔物。
只是低阶的话，几乎整个卡塔之城的人都能轮换调动，最重要的是中高阶的魔法师。
中高阶魔法师都应该保存自身魔力。
中阶级魔法师好像也有百人……
黑格思索着，通过水晶看到城墙上的魔法师都忽然朝上方看去。
黑格拿开魔法道具，就看到一只展翅的魔物，体型大，它一个爪子能抓起一个人，毛发很短，是魔物蝙蝠。
忽然，它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鲜血四溅，坠了下来。
黑格能看出那是光元素魔法。
“漂亮，米利暗！”
这是风元素带来的声音，也就是说，刚刚使用光元素魔法的人是米利暗。
下一秒，又来了几头魔物蝙蝠。
它们的速度忽然加快，掠过城墙上方，又腾起。它的双脚都各抓住了一个人。
地面的魔物在魔法师注意力放在魔物蝙蝠上的间隙来到城墙下方，不断撞击着唯一一道门。
魔物厌光，导致它们在被迫进入有光的地方时变得异常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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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 卡塔之城32
◎这个世界所需的“零件”◎
卡塔之城内的住民看到这一幕都躲了起来。魔物蝙蝠飞得很高, 就算能击中，也要考虑被它双掌抓住的魔法师安危。
原本有条理的防御因为它们的出现发生了改变，使得许多没有真正实战过的魔法师慌张起来。
天上刮起强烈风流, 几只魔物蝙蝠摇摇欲坠, 被风元素利刃劈成两半。风刃还割下它们的爪子连同人一起急速下坠, 她们被风元素托起，平稳落地。
能把风元素运用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有薇恩。
“把注意力都放在城外的魔物上！”安娜塔西雅的声音犹如钟塔的钟声一样带有震撼感。
她们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齐力面对城外的魔物。
通往埃克斯森林的小门被厚实的土堵住，魔物想要破开这扇门没有这么容易。
米利暗还处于被薇恩使用魔法的方式震撼到, 这么远的距离, 也能精确操控魔法, 要是有一点失误, 就会杀死被魔物抓走的人。
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拥有像薇恩一样的控制力。
说起控制力，米利暗想起了黑格。从一开始召集的时候，米利暗就觉得奇怪, 黑格毕业之后应该有四阶，为什么不在被召集人员里。
米利暗意识到, 自从黑格毕业后就没有消息，更没有听说她做什么工作, 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至于桑波，她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桑波是卧底, 已经被关起来了，没有告诉大家估计是因为“地下”魔物的事情更重要。米利暗猜测着。
“注意人员轮换。”
安娜塔西雅的声音将米利暗拉回现实。米利暗是四阶魔法师，算是中阶魔法师, 目前不负责主攻击, 更多是处理比较小的突发事件。
当主攻击的人员是低阶魔法师的时候, 有中阶兜住，中阶魔法师身后又有高阶魔法师兜住。
“第一中阶魔法师小队！”一道声音出现，这次不是安娜塔西雅的声音，是阿瑞娜。
起初有点怀疑，当看到阿瑞娜的时候，中阶魔法师立马行动起来。
在低阶魔法师进攻的同时由中阶级魔法师进行强力的碾压。
“控制好魔力，确保攻击的准确性以及强度。”阿瑞娜嘱咐。
远在“高塔”之上的黑格放下了水晶片。
从现在来看，先冲上来的都是一些杂鱼魔物，实力不太高，几乎就是没有任何思考地冲，埃克斯森林里面从“地下”出来较强的魔物还没有出现，似乎是打算让一群实力不强的魔物先消耗。
说不定还会逼迫高阶魔法师出手，等高阶魔法师消耗之后再出场，一举歼灭。
就像是狄亚丝说的一样：“‘地下’会打开已经是避免不了的事情，魔物在地下‘孵化’的数量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如果真的发生不可能逆转的战斗，‘地下’魔物中强大的存在应该会更倾向于‘消耗’一些中低阶魔物来轻松取得胜利。当然，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巨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卡塔之城，伴随着地面震动。
是一个土巨人，它抬脚又踩下去，就会死大概差不多十头魔物。
驱使它的人是高特，她是玛菲尔学院思想教育的老师，六阶魔法师。
虽然原则上玛菲尔学院的老师都不会被调遣，但是这只限于低阶魔法教师。
土巨人身体坚固，它弯身，一拳头挥向地上的魔物，砸死了几十头魔物，并且还有很多魔物被波及掀飞，以拳头为中心扩散出来强力余波，撼动着树木。
低阶魔法师都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她们以为这种方式会非常消耗魔力，结果她们看到土巨人体内始终流转着塑造它的固有魔力后，内心不由得赞叹——考验的依旧是魔力控制能力。
高特这种魔法，只要土巨人不被毁灭，她就不会继续消耗魔力。
“记得没错，高特那孩子很崇拜你吧？”说话的是亚拿，她面带仿佛透入骨子里的笑容，眼角微弯，语气带着温和的气息。
亚拿，水元素魔法师，六阶。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名沉寂黑短发女士，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的名字叫路得，土元素魔法师，七阶。
亚拿带着感慨的语气说：“以前高特还挺闹腾的，现在成长为靠谱的老师了。”
她忽然意味深长看着路得：“那种土元素魔法也是你教她的吧？”
“你话很多，可以闭嘴吗？”
亚拿也不生气，笑容更灿烂：“我知道了。”
亚拿目光落回被消灭的魔物战局上：“要是‘天体会’的她们在，就不会这么吃力了。”
路得冷笑一声：“就算没有她们，我们一样能取得胜利。”
在她看来，“天体会”就是一群叛徒的聚集地。
刚说完，浑身漆黑，四肢像是人又像是青蛙，并且四肢全是发达的肌肉，它没有头。它奔跑着，在这个过程中，它会踩踏在其它魔物身上，导致那些魔物死亡。
忽然，它挺了下来，一副要跃起的模样，土巨人朝它挥动的拳头的同时，它飞跃而起，躲过攻击，落在城墙中间的部分，手和脚扎进城墙里。下一秒，它以飞快的速度朝上爬去。
快速逼近的架势，使得许多魔法师开始慌张起来，它上来伸手对准距离最近的一位魔法师的头部，千钧一发之际，它的手停滞了，那位魔法师被吓得连忙爬开。
所有人都看到它身上被金色的光束刺穿，不约而同地看向米利暗。
在看到怪物到城墙上的时候，米利暗就开始吟唱，刚好赶上了。
魔物……不，应该说是怪物，朝后倒去，掉下围墙。
其她人对城墙外的魔物攻击始终没有停止，在战斗之前就说过注意事项，关乎卡塔之城，所有人都不希望有失误。
可是，接下来她们面对的就不止像是刚刚一样的怪物了。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怪物的敏捷度很高，如果不是在城墙上，而是在平地上对抗它们，魔法师肯定会处于劣势。
另一边，埃克斯森林里。
两道人影立在“地下”裂缝出口处，她们身上弥漫着黑色的烟，根本看不清面孔甚至是一寸肌肤。
“那种怪物……不会是利未安森的杰作吧？”她的声音颤抖，像是说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是的，利未安森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让它们上场，数量不多，大概才五六头，说是对付魔法师会很有效果……”她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啊，全部被解决了。”
她低头看手中的六枚小黑石头，都碎了。
对方拍掉她手上小黑碎石：“还是别玩了，瓦莱里，消耗魔法师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应该开始展开正式进攻了。”
瓦莱里嘀咕：“我还想再消耗多点那些低级魔物，不然‘地下’就要挤不下了，这些没有智慧的魔物跟虫子一样繁衍这么快……”
对方叹了一口气：“行吧……现在已经是中午了，等日落的时候，我们就发起正式的进攻，正好它们也比较喜欢黑暗，魔法师到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疲惫了。”
她咧开一个笑容：“想想以后不用生活在地下，这座城市都是我们的，心情就特别好。”
瓦莱里似乎陷入幻想之中，迟钝了一下：“强大的魔法师已经被那位神灵带走了，不管怎么想，魔法师们都没有翻盘的可能。”
提到这件事，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也好笑，我听说了一点关于那位神灵的事情，据说那位神灵许诺了她们……卡什么城来着，对，卡塔之城不会灭亡来着。”
瓦莱里觉得有点不对：“神灵许诺的事情应该都会实现吧？”
“想什么呢，那位是邪神，又不是什么好神，就算骗她们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拴上‘狗绳’？”
“别想太多，魔法师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神灵的许诺也是假的。”
瓦莱里沉默一会：“德比，为什么十阶魔法师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灵之后等于被拴上‘狗绳’？”
“谁知道啊，大祭司是这么说的。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灵看起来很拉风，实际跟外神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就是运行这个世界所需的‘零件’罢了，甚至可以被人类所替代。要我说啊，‘世界里’的神灵没一个好下场，不管是原来的神灵也好，还是后来顶替的‘伪神’也好。”
德比说着，单手叉腰：“我们信奉的神灵就不一样了，‘灾祸根源’爱着我们，才不会欺骗我们，只要我们把‘地下’彻底打开，等‘她’的神力恢复，我们就能在这片大地上横着走了。”
瓦莱里在一边鼓掌，像是德比说了什么厉害的发言一样-
天逐渐暗下，“地下”出来的魔物源源不断，像是没有尽头。
许多人认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没有强得太离谱的魔物，就算有强大的魔物也仅仅是时不时出来一批。
经历了一整天的轮流使用魔力，几乎都筋疲力竭了，除了高阶魔法师外。
她们不敢放下警惕，白天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记忆犹新。
拉弥亚站在城墙上，神情逐渐凝重，她的声音与在“高塔”上黑格的声音重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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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 卡塔之城33
◎我们就是主角◎
“该死, 这些魔物怎么源源不断？”高特的手握成拳头，重重敲在硬实的石护围上，咬牙。
较为强烈的风吹拂而来, 裹挟着白天感受到强大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乌压压的黑云从天边压过来, 具有压迫感。
埃克斯森林里, 昏暗得更加看不清瓦莱里和德比的身影，她们身上冒着的黑雾模糊了自身的轮廓，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以及嘴巴。
德比咧开残酷的笑容：“正式进攻，现在展开！”
随着她举起手, 从她手指扩散出稀薄的红色涟漪, 扩散至整个埃克斯森林。
潜伏在埃克斯森林里面的魔物得到信号, 起身, 朝卡塔之城而去。
但是，它们并不是只朝一个方向而去。
“气息有些不对劲。”拉弥亚转身，扫视卡塔之城城墙范围, 瞬间意识到什么，“不好, 那些魔物要把整个卡塔之城包围起来。”
“明明白天的时候只进攻这一个地方，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安娜塔西雅立马有了决断：“警备队的人负责筹集人员, 动员卡塔之城的所有人，仅限成年魔法师。”
现场警备队的人立马行动，离开了城墙。
安娜塔西雅目光落在玛菲尔学院院长雷根身上：“这边由你负责。”
雷根, 八阶血元素魔法师，把她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很多魔物的尸体，同时也有很多血, 这里是最适合雷根的战场, 雷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明白了。”雷根回答。
安娜塔西雅的目光转移到一位德高望重的魔法师：“东南大城门那边就交给您了。”
安娜塔西雅跟对方长得有些相似, 对方是她是母亲，撒罗米，同样是八阶雷元素魔法师。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路得身上：“西南方向，谢谢。”
路得点头转身离开，一刻也不耽搁。
“喇合，你跟路得一起。”安娜塔西雅现在才想起来。
喇合愉快地答应：“好的。”
喇合，七阶幻元素魔法师。
“至于薇恩和玛丽莲，你们两人请随时支援，我去东北方向。”
“薇恩，拉弥亚就拜托你‘传输’了，只要哪里出现十阶魔物，就把拉弥亚带到那边。”
薇恩和玛丽莲齐声回应，两人元素能力特殊的缘故，前往哪个地方都不受限制，最适合哪里需要往哪里走。
“中阶魔法师请以六阶魔法师为中心，分为四组，一组留在这里，剩下三组分别前往我刚才说的区域。低阶魔法师请配合中阶魔法师小队调动，以上，请马上行动起来。”
六阶魔法师一共有四位，刚好一人负责一个小队。
所有人都有序进行着安娜塔西雅颁布下来的任务，没有人有异议，更没有乱成一锅粥。
如果换作是那些帝国甚至是小国都做不到面对临时变化还能这么有条理地进行分工。
下一秒，整个卡塔之城回荡着广播，内容就是即将到来的危机以及召集人员的事情，很快，警备处就已经人满为患。
“十六岁以上，请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回去！以及实力没有达到二阶的人也请回去。”
这让许多玛菲尔学院的学生感到沮丧，能够符合条件，也就只有四年级的学生。
佩尔特二话不说，直接丢下狄亚丝也去了，狄亚丝想叫住佩尔特，还没发出一个音，佩尔特就已经走远了。
狄亚丝看着佩尔特的身影挤进人群里，感到无语。沉默地站了几秒，她抬头望向那座高高的塔。
街道上像是往常一样亮着温暖的灯光，却平添了一些焦灼的情绪。
这些实力不高的魔法师似乎都不害怕……
卡塔之城现在处境让狄亚丝想起了自己的族人，也像她们一样，似乎都不畏惧死亡，只要涉及共存亡的事情，都会积极站出来。
但是，族人们却对抗不了“天体会”的进攻，最终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狄亚丝说想要帮助卡塔之城的人，黑格却说：“这次的魔物很强，甚至有十阶一样的存在，你还是别参与比较好。”
确实，现在自己只有八阶的实力，如果有十阶的魔物，自己确实应对不了。
就算自己真的想要参与卡塔之城的事情，黑格也不会阻拦。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能帮助黑格做很多事情，现在看来似乎也就这样-
“她们反应很快嘛，没有因为魔物忽然把她们包围乱成一锅粥，值得赞扬。”德比鼓掌。
瓦莱里问：“那么我们呢，什么时候出场？”
“主角是最后才登场的，我们当然要最后才登场。”
瓦莱里觉得不对：“主角都是正面人物，最后出场是为了消灭反派。”
德比哽住，倔强：“主角有正派为什么就不能有反派？社会文化正派的时候，主角就是正派；社会文化反派的时候，主角就是反派，宣扬的是立场问题，只要符合当下社会文化就可以了。你去问问神灵，世界到底分不分正反派？利益上的事情，人类总是喜欢区分正反派。”
“听起来是歪道理。”瓦莱里给出评价。
德比不愿跟她争辩，只是说：“我们就是主角。”
瓦莱里沉默。
“你应该附和的，瓦莱里。”
“是，我们就是主角。”-
处于“高塔”上的黑格摩挲手指上的抑制戒指。
上空的风依旧很大，不断吹着她的头发，有些打结了。
朝下看去，就能看到忙碌的魔法师们。
卡塔之城就算没有九、十阶的魔法师，总体战力依旧很强，能拿出这么多高阶强者的也只有卡塔之城了。
“回溯”前，黑格按照塞尔焦说的，把这里彻底“征服”也吃了点苦头。
不过，
弋㦊
应该有“地下”魔物的“功劳”，有的高阶魔法师是她“回溯”前没有见过的……比如，薇恩。
“回溯”前的薇恩大概率死在“地下”魔物手中了。
黑格给了薇恩一块宝石，跟她说：“如果要我帮忙的话，就弄碎这块宝石吧。”
薇恩看着手上的宝石，郑重地黑格说：“你应该把它交给安娜塔西雅。”
“不，这个是给你的，我答应过安娜塔西雅会帮卡塔之城，但是我并没有承诺什么程度的危险我会出手。安娜塔西雅还担心，我十阶的实力暴露后，会引来‘天体会’的人。”
“当然，我是看在我们一起旅行过的份上，才给你的‘特殊照顾’。”
后知后觉，黑格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有点陌生，好像变得有点像纽曼一样去交涉。
薇恩诡异沉默了一会，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你会承担被‘天体会’抓走的风险吗？”
她问了一个安娜塔西雅没有问过的问题，并不像安娜塔西雅一样，先入为主地认为黑格会被“天体会”带走。
薇恩不了解黑格，但她不认为黑格会被“天体会”带走，只是一种没有依据的直觉。
“不会。”
黑格的回答令薇恩绷紧的内心得到了放松，薇恩带着玩笑似的语气说：“我可以选择魔物来袭的时候立即捏碎它吗？”
“这是你的自由。”
然而，薇恩没有这么做，这是她经过思考做出选择。
如果需要黑格帮忙，那么可能一切都会被黑格解决，卡塔之城会因此亏欠黑格。可是，若是卡塔之城自己就能应对的话，就不必黑格出手。
更让薇恩在意的是拉弥亚，选择让黑格帮助，是不是拉弥亚之前承受的痛苦都白费了？
拉弥亚知道有人能应对这次灾难的话，拉弥亚又会是什么心情？
拉弥亚为了卡塔之城，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寿命来达到九阶的水平……
忽然出现能够解决这一切的人，拉弥亚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如果出现了好几头十阶的魔物，你也能够应对吗？”薇恩又问。
“大致上没有问题。”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几乎相同的答案，薇恩内心还是会感到震惊。
与此同时涌上心尖的是无比安心的情绪。
薇恩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你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可靠。”
黑格说，她不会被“天体会”的人带走，那就不会被带走。薇恩认为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不需要去深究原因-
正因为黑格把重要的宝石交给薇恩，让薇恩有了对抗的底气。
她第一次尝到了有人“兜底”的甜头。
一切都在控制的范围内……
薇恩内心刚冒出这一个想法，抬头就看到，一团人形黑雾骑着魔物朝这边奔来，看起来诡异至极。
“那是什么？”
有人替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元素魔法打在人形黑雾身上没有任何作用，逐渐靠得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薇恩以及玛丽莲都朝“黑雾人”发起了进攻，风元素以及暗元素都朝“黑雾人”而去。“黑雾人”只不过抬了一下手，出现的黑雾就把七阶的元素魔法攻击给消除了。
也就只有雷根的血元素魔法划开了黑雾，但黑雾很快都恢复了。
“先攻击‘黑雾’！”玛丽莲喊。
一道又一道的元素魔法攻击而去，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忽然，一团黑雾从元素魔法攻击中破开，长而巨大的黑雾捅/破了厚重、有魔法加持的城墙。
仅仅一击，就在所有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震撼，没有人比卡塔之城的魔法师更清楚城墙的坚固性。
城墙坍塌，魔法师们也跟着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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