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实现的◎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肯维西特帝国什么攻进来。”
冒险者公会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汇聚了冒险者, 交流探讨。
“或许，我们应该主动发起进攻？”
“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如果肯维西特帝国真的有八阶强者就麻烦了。”
“就算没有五阶, 帝国肯定也有七阶。”
“我认为仅仅是‘守护’是不够的, 就算我们强大, 只要肯维西特帝国跟我们打消耗战，我们肯定消耗不过帝国。”
“可是，我们主动进攻又能把肯维西特帝国怎么样？”
“至少能让他们消耗一些兵力吧？”
场面有点混乱，直到温妮发声, 他们才安静下来。
作为迈达尔王国最强的冒险者, 她的话语权最大。
让他们比较在意还是, 温妮旁边座位的纽曼, 纽曼才是整个王国最强的存在，已经达到人类的极限七阶。但是，她不是冒险者。
她们最终的决定是, 夜晚让一阶左右的冒险者放风，剩下的冒险者将直接在冒险者公会里面休息, 随时应战。
烈哈路堡。
国王桑多尔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 脸上可见的苍老疲惫。
他身边的护卫长安慰：“陛下，您要振作起来啊，冒险者们也在为王国奋斗。”
桑多尔没有反应, 显然这种话术已经安慰不到他了。
他甚至心生一个念头，抛下这里的一切逃走，可惜的是, 他无法想象自己不是国王, 只是一个平民, 没有权力和地位的日子。
桑多尔不认为自己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这一天中，奥洛教会人满为患，战争使得民众感到不安，他们只能在奥洛教会的圣女口中获得某些能让他们接受这一切的答案。
教皇堤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脸上温和友善的五官变得怪异起来。
他身边的男神官惴惴不安地说：“教皇阁下，我想，我们应该逃离迈达尔王国，肯维西特帝国那些没有信仰的猴子肯定会把我们都杀死。圣女殿下已经不被黎明之神眷顾，不然圣女殿下不会说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如果您和圣女殿下都死在这里，奥洛教会又该怎么办？”
堤丰内心的声音附和着，是啊，为了奥洛教会的未来，自己应该逃走。
另一个神官却说：“不，我们不能离开，肯维西特帝国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顶多只是驱赶。我看你是想陷害教皇阁下，让教皇阁下在所有人心中失去威严。”
堤丰又感觉整个神官说得对，看向劝他离开的神官，意味深长。
那位男神官哽住，只能可怜地说：“我都是为了您好啊……”
堤丰做出了决定：“我身为教皇，应该跟信仰黎明之神的信徒待在一起。”
他正义凛然，豁出去一样气势让人觉得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那名劝堤丰不离开的神官离开之后，就跟圣女的神官奈塔碰面。
“我已经按照圣女殿下的意愿，忽悠堤丰留下来了。”她甚至没有称呼堤丰为教皇。
奈塔点了点头：“等肯维西特帝国占领了迈达尔王国，奥洛教会内部将会进行大清洗，我们都有机会成为新的主教，感恩黎明之神。”
说着，她在胸前划了的一个手势。
对方跟着划一个一样的手势：“感恩黎明之神。”
随后她询问奈特：“大主教和教区主教们那边，也有这样的安排吗？”
意思就是，大主教和教区主教们身边是不是也有像她一样的人在大主教和教区主教身边煽动，并把他们推向教皇一派。
当然，还需要他们在大众面前像教皇一样表态才算是教皇一派。
奈特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在圣女殿下的掌握中。”
奈特侧身，即将离开：“回去吧，莫里根。”
莫里根望着奈特离开的背影，默默回去了。
她在想，如果圣女殿下跟肯维西特帝国达成共识的话，肯维西特帝国肯定不会在今晚袭击，最快明天白天的时候展开进攻，最慢也在后天。
想要煽动大主教们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他们大多都保持着“中立”，他们之中已经有几个人在教皇的拉拢下，跟教皇一起在民众中呼吁大家誓死抵抗肯维西特帝国的人。
至于教区主教，几乎都不在迈达尔王国，而是在别的小王国传播教义。
明天，应该还会有几位大主教表态站在教皇那边。
莫里根叹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要太多伤亡-
当天夜晚，肯维西特帝国确实没有对迈达尔王国发动进攻，甚至一上午都没有要发动进攻的意思。
帝国的士兵们都得到了良好的休息，王国的士兵精神一直紧绷，对于王国的人来说，肯维西特帝国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
上午，出现了几位大主教，他们站在教皇的身边，试图用语言去推动民众参与对抗肯维西特帝国的行列中，其中就有不少原本相信奥西莉亚的人产生了动摇。
对于民众来说，圣女和教皇两种不同的说辞，就像是在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分别在他们两耳边低语，难以抉择，又害怕自己的选择会让自己后悔。
下午，迈达尔王国首都城墙上看到一个身影，正是狄亚丝。
城墙上的士兵疑惑的同时，看到狄亚丝飞奔而去，他们根本没懂对方一个人能做什么，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也就没有发动进攻，只是口头上的警告。
“请止步！”
迈达尔王国的男性几乎透入骨子里的对女性充满了不屑。
狄亚丝身穿轻甲，奔跑的速度非常快，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狄亚丝用自己的身躯强行破开了厚重、坚固的城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城内的士兵纷纷赶过来，把狄亚丝围住。
门破开之后，城外传来喊声，层层叠叠，声音越来越近。
“弓箭准备！放箭！放箭！”指挥官的声音满是惊恐，仿佛即将来到的是什么可怕魔物-
温妮等人得到城门被破开的消息，连忙赶过去，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尸体的痕迹。
她们看到一个身影矗立在那，让红银鸟小队的人都一愣。
狄亚丝的手轰向仅剩的一名士兵，又用脚把对方踹飞了几米远。
她转过身，看到红银鸟小队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她早就做好以这种方式与曾经的“冒险者朋友”见面的心理准备。
红银鸟小队的成员包括纽曼都愣住了，她们认出是狄亚丝。
狄亚丝脸上露出一点浅笑：“好久不见。”
她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拔高了一些。
“我就说，黑格站在肯维西特帝国那边，像是个跟屁虫的狄亚丝一定会站在肯维西特帝国那边。”纽曼不留情面地讥讽。
她们身后的冒险者不明白所以地看着这一切。但能从她们的对话中判断出，她们认识。
“投降吧，在肯维西特帝国皇帝的带领下，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狄亚丝劝着，她心底还是不想与之前的朋友拼个你死我活。
纽曼低声“嗬”了一声，像是在嘲讽狄亚丝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她逐渐上前，锁链从斗篷中溢出。
狄亚丝会想起距离上次自己跟纽曼对打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在出发之前，狄亚丝特地问过黑格：“您知道纽曼现在是什么实力吗？”
“还是七阶，但是她现在处于随时晋升到八阶的状态。”黑格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纽曼本身比较特殊，难以用魔法师的标准去评定……我认为，你会赢。”
狄亚丝感到高兴。
从那天哥布林洞穴之后，她就无比期待再次与纽曼对上是什么结局。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会赶到的。”
尽管这是一个好话，狄亚丝还是不能接受。她无法接受需要黑格庇护的自己。
“我能理解你。”狄亚丝脑海里出现佩尔特的声音。
那天是一个令人发困的中午。
佩尔特躺在像是床一样的椅子上，翘腿，手臂垫着脑袋。
“你已经很强大了，拥有十阶的实力是早晚的事情，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佩尔特属于龙的竖瞳锐利，“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吗？”
阳光伴随着热乎乎的风。
狄亚丝望着天边，喃喃说：“我曾经想过向‘天体会’报仇，因为‘天体会’，我的族人才被杀死……可是，黑格却忽然告诉我，‘天体会’里面有被迫的人……”
“然后你就迷茫了？”佩尔特问。
“差不多吧，事实上，我之前就很迷茫。真正建立‘天体会’的是一位神灵，‘她’是罪魁祸首，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无法杀死‘她’。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不能让罪魁祸首死去，只是消灭‘天体会’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罪魁祸首存在，就会有第二个‘天体会’，第三个‘天体会’……”
佩尔特沉默了。
“没有族人、不能向罪魁祸首复仇的我，试图证明自己存在意义……”狄亚丝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如果没有黑格，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喂……你别哭呀。”佩尔特有点慌张，上半身立马立了起来。
沉默片刻，佩尔特却说：“你可以追求你想做的事情，比如把整个大陆走遍，又比如想在哪个方面获得成就，音乐啊文章啊之类的……总之，就是去做让你快乐的事情。”
没等狄亚丝回答，佩尔特就继续说：“我认为，一个人存在意义不应该依附某个人，而是以自我为中心……”
说着，佩尔特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努力在组织语言。
这对于龙来说太难了！
佩尔特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去解释这么复杂的东西。
她忽然想到了，骄傲地说：“而是以自我为中心实现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就拿我自己举例子吧……”佩尔特站在椅子上，双手叉腰，骄傲地说，“我要把所有龙都打一遍！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的龙！”
“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人类强者都打一遍！包括黑格！”
狄亚丝有点懂了，又好像不太懂，但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逐渐产生温暖快乐的情绪。
至少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想要变强——
狄亚丝金色的瞳孔染上振奋的情绪，后撤一步，随后如箭一样发射出去。
谁也看不清狄亚丝和纽曼之间的战斗，只看到她们所经过的地方都碎裂，像是有小陨石砸着这片地方。
房屋上、城墙上以及地面。
狄亚丝忽然抓住纽曼的锁链，将纽曼扯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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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 迈达尔王国覆灭11（两更）
◎黑格似乎有事情想问你◎
纽曼翠绿的瞳孔充斥着杀意, 她被狄亚丝拉到面前，用脚去迎击。
狄亚丝用手臂挡住，整个人连同纽曼都在往下坠, 但是, 狄亚丝没松开锁链, 纽曼只能凭借另一条锁链稳住没有掉下地面。
狄亚丝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脚平稳落在地上，地面碎裂下陷，下压身体, 注视着落在屋顶上的纽曼。
她脚下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瞬间爆发出来, 飞跃到纽曼所在的位置, 击破那栋房屋。
借助锁链凌空的纽曼额头已经渗出一点血，咧开嘴笑着：“仅仅六七年没见，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也是, 黑格都十阶了……”
说到一半，纽曼的瞳孔猛然一缩, 整个被踢到地面。
如果不是赫蒂彻说，城墙不好修复, 狄亚丝会把她踢到城墙。
纽曼坠地掀起巨大的尘烟雾，力量的波动产生的风流裹挟着碎石，刮在达莲娜的脸, 留下一条很浅的血痕。
两人之间的战斗带来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动弹。
在纽曼坠地的后半秒，狄亚丝的身影迅速飞去，锁链的声音响起
䧇璍
, 纽曼借助锁链勉强躲开狄亚丝的进攻, 而她刚刚坠下的地面已经出现大规模的崩裂, 坍塌。
温妮等人低头一看，地面产生的裂痕蔓延到面前了，下意识选择后退。
“温妮，你觉得狄亚丝现在是什么实力？”达莲娜目光带着恐惧。
温妮难以从这场战斗带给她的震撼走出来：“至少跟纽曼一样七阶……说不定已经超过七阶了。”
两句话的工夫，狄亚丝和纽曼将战场转移到房屋区。
“所以，传言中的八阶强者是狄亚丝？”达莲娜难以置信。
她和温妮的目光都在狄亚丝身上，温妮扯出一个难看勉强的笑容：“从现在来看，是的。”
谈论结束，战斗似乎也结束了，整个战斗连五分钟都没有……
躺在碎石瓦砾中的纽曼已经起不了身，她忍不住咳出在喉咙蔓延的血腥味，却咳出了血。
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那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纽曼咧开嘴角：“杀了我吧。”
狄亚丝停下脚步，注视着她：“黑格说，留住你的命。”
可以见到狄亚丝腰侧的甲已经被破开有点渗血，但是血量不多，说明伤得不深，她右手肩膀上的甲也是被破开了，脸上额头上各有很浅的划痕，这些都是纽曼造成的伤害。
纽曼脸上出现诧异，语气平静又隐隐带着讥讽一样：“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命？黑格似乎比谁都清楚我不可能站在肯维西特帝国那边。”
“不知道，她似乎有事情想问你。”
说着，狄亚丝从魔法储藏戒指里面拿出一瓶魔药，走到纽曼身侧去，用拇指撬开木塞。
“那是什么？”
狄亚丝把魔药浇在纽曼的头才回答：“算是麻痹药，有治愈的效果。”
她又补充：“是黑格做的。”
纽曼差点因为魔药弄窒息，只要她呼吸，从上方浇下来的魔药会呛进她的鼻子，让她十分不舒服。
“魔药不是应该喂进口里吗？”
“黑格说，浇在身体上就行了……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狄亚丝把瓶子收回魔法储藏戒指里面。
因为黑格说，瓶子能二次使用，直接丢掉会有点浪费。
她刚说完，就有肯维西特帝国的士兵冲了进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赫蒂彻的声音传来，她带着笑容，让人觉得她这个人非常友善。
赫蒂彻的目光落在纽曼身上：“她就是黑格说的纽曼？”
“是的。”
接着，赫蒂彻扫视着这一片狼藉，无奈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得修了。最后，她的注意力放在那些像是被吓到的冒险者身上。
温妮从狄亚丝和这位年轻的皇帝交流中，模糊地判断出，她们应该一开始就瞄准了纽曼，纽曼是她们首先要解决的人。
“投降吧，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伤亡。”一位万骑长大声喊。
士兵几乎都被杀光，仅剩下冒险者又能做什么呢？
不少冒险者心生了这样一个念头，放下武器，举起手。
冒险者中出现这么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选择投降的冒险者越来越多。
温妮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说：“你没看到那个怪物吗？连纽曼都对抗不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这么多人？”
“是啊，圣女殿下说过，肯维西特帝国是正确的，肯维西特帝国的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
他们之前唾弃圣女奥西莉亚的话，现在他们却拿圣女奥西莉亚的话成为投降的合理借口。
“我还想活着，我还有家人。”
“我们是冒险者，无论身处哪个国家都一样，我们为什么要拼命呢？”
一句又一句的话传来，让温妮和达莲娜感到愤怒，却无法反驳。
赫蒂彻不在意他们的表态，但是，只要向肯维西特帝国的士兵发起进攻，她就会杀死一个人震慑他们。
随着城墙逐渐被占领，肯维西特帝国的士兵将迈达尔王国的旗子降下来，升上属于肯维西特帝国的旗子。
肯维西特帝国的骑士进入迈达尔王国首都，负责维持迈达尔王国的秩序。
民众看到这些骑士，惴惴不安，他们都不知道迈达尔王国被肯维西特帝国占领后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他们不安都来源于未知。
赫蒂彻带着一部分直接闯入烈哈路堡，杀死意图阻止她们的人，找到了正打算逃跑的国王桑多尔，把桑多尔杀死后，就去找塞尔焦。
打开门就看到被女仆按在地上的塞尔焦，塞尔焦一眼就看出她们是谁，意识到迈达尔王国已经完全被占领，塞尔焦感到惊恐无比。
赫蒂彻吩咐人把塞尔焦抓起来，关进地牢里。
士兵很疑惑为什么不杀死这个王子，可这是皇帝的命令，他一个小士兵没有理由过问，唯一的选项就是服从、执行命令。
“放开我！我不能落到黑格手里！我会死的！”
塞尔焦的面孔扭曲诡异，一副又想笑又想哭的模样。
他被抬走了，在这些长年训练的士兵手中，就像是拎小鸡一样轻松。
士兵还奇怪塞尔焦为什么会这么轻。
赫蒂彻和亚修斯把烈哈路堡走了一遍，两人站在落地窗前，遥遥望去。
金色的太阳的余晖像是在为她们的胜利喝彩。
赫蒂彻垂下目光，神情温和，笑着说：“该把好消息传到肯维西特首都了。”
亚修斯也笑了：“我想，黑格已经知道这边的状况了——”-
希尔站起来，她面前的桌面是成堆的文件，她伸了伸懒腰，对坐在沙发上的黑格说。
“到用餐时间了，我们去用餐吧。”
这段时间，黑格总是会陪着她在办公室，像是担心她会感到孤单。
希尔也确实因为黑格的陪伴感到高兴，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几乎不说话，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黑格合上书，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诉希尔，赫蒂彻已经占领迈达尔王国的消息。
坐在餐桌前，黑格做出了决定：“迈达尔王已经战败了，应该再过一段时间，赫蒂彻就会回来了。”
希尔拿刀叉的手顿住，呆滞的表情逐渐出现了笑容，她激动地向黑格确认：“真的？”
“真的。”
希尔非常高兴，高兴得恨不得就在这里转圈圈。
“明天就会传遍整个肯维西特王国了。”黑格补充。
希尔因此吃了很多东西，她说：“那就要多吃点东西庆祝庆祝。”
最后，她吃得胃有些胀痛，走动都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
黑格无声叹了一口气：“你应该节制一点，现在应该让医生给你开点药了。”
希尔咕哝：“我就是高兴嘛……”-
奥洛教会。
“完了，完了，真让奥西莉亚赌对了！”
教皇堤丰来回走动，充满了不安。
他身边的男神官安慰他：“就算圣女赌对了，肯维西特帝国也不会给圣女好脸色看。您忘了？肯维西特帝国最厌恶的就是我们这群信仰神的家伙。”
堤丰镇定了一些，喃喃：“对……对！”
说着，他转身到台面翻开一个盒子，里面全是金饰品，他把耳朵上佩戴的金饰摘下，换上一个看起来更夸张的耳饰。他还照了照镜子，确认戴上更好的金饰之后自己是不是更像被黎明之神喜爱的人。
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逐渐恢复平静，仿佛黎明之神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黎明之神不会舍弃自己的信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堤丰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这时，有人敲了几下门，说：“阁下，圣女殿下有了新动向。”
“进来。”堤丰望向门口。
进来的是莫里根，她神色凝重：“圣女殿下被肯维西特帝国的皇帝招去烈哈路堡了。”
“什么？”
堤丰以及他身边的男神官表情呆滞，堤丰无法再维持冷静。
“皇帝为什么要召见她！”堤丰恐惧着，害怕着。
“不知道，圣女殿下估计已经坐上马车了。”
堤丰连忙冲了出去，去走廊上的一个落地窗，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教会的大门口——圣女的专属马车正在朝烈哈路堡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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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 迈达尔王国覆灭12
◎只是抓住了无足轻重的小蚂蚁◎
夜晚。
肯维西特帝国的骑士在城内巡逻, 当地的迈达尔王国的人都觉得拘束，许多人都不敢出门，只敢从家里的窗户偷看。
看到狄亚丝的出现, 他们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民众之中早就传出言论：“金发金瞳的女人杀死了迈达尔王国最强的人, 超越了七阶的存在。”
他们全然不知, 狄亚丝在怀念六七年前来到这里时的景象，那个时候才刚认识黑格没有多久。
想着想着，狄亚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下一秒意识到气氛不对, 又收回了笑容。
注视着前方, 她看到了温妮。
温妮的神色严肃：“我们可以聊聊吗？”
狄亚丝没有拒绝, 让身后的骑士继续巡逻。
温妮带狄亚丝前往一个黑暗僻静的小酒馆, 温妮解释说：“这边是新开的酒馆，所以会比较少人……达莲娜和拜伦也在。”
狄亚丝愉快地回应：“好。”
走了一段距离后，温妮忍不住问：“你不怕我们组织人手埋伏你吗？”
狄亚丝轻声笑了几下：“我是八阶。”
“……”
狄亚丝跟随温妮进入小酒馆, 整个酒馆里加上她和温妮三人，以及酒馆的老板外, 还有两三个人，有的冒险者, 有的只是普通人。
当他们看到狄亚丝的时候，都坐不住，给了钱之后纷纷离开。
“我们能知道, 你和黑格为什么支持肯维西特帝国吗？”温妮问。
狄亚丝的回答很简洁：“因为黑格想这么做，我就跟着这么做了。”
“……”
狄亚丝想了一下，补充：“黑格和肯维西特帝国现任皇帝小时候是朋友, 而且关系很好, 两人似乎早就约定好了。”
她不认为这是什么秘密, 在肯维西特帝国贵族圈里都知道的事情。
“纽曼会怎么样？”温妮的第二个问题。
“不知道，她现在暂时不会死，黑格说过有话要跟她说……实际上，我也摸不准黑格对纽曼是什么态度。”狄亚丝想起纽曼说过不会站在肯维西特帝国这边，她认为这应该才是最大的矛盾。
“如果纽曼会成为阻碍的话，黑格很可能会杀死她。”
温妮的目光透露着哀求：“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已经不打算反抗帝国了。”
“你们这么选择，不代表纽曼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温妮垂下目光，看着杯子里的果汁，眉目多了些悲伤。
纽曼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纽曼死去，哪怕纽曼并不是一个好人。
“我可以尝试去劝说她吗？”温妮注视着狄亚丝。
狄亚丝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会跟黑格提这件事的。”
“谢谢。”
“小事。”
沉默一会，达莲娜问：“帝国会以什么方式统治王国？”
这是大多数人都关心的事情，就连酒馆老板都竖起了耳朵。
狄亚丝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她对“统治”没有很深的概念，她说：“当然是让王国的人遵循帝国的法律，然后……照旧生活？”
三人哽住。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反叛者的结局只有死亡。”狄亚丝的目光变得冰凉，扫视三人-
赫蒂彻已经洗梳好，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衣只有腰部有细带捆绑，金色的头发还滴着水，双脚放在红色的脚凳上，以轻松惬意的姿态看着文件。
文件的内容可以让她更快地掌握迈达尔王国的情况。
她椅子下的红地毯上有黑色的花纹，边缘则混合了金色的花纹，在幽幽的火光下，显得复古而典雅。
忽然，传来敲门声。
“陛下，奥洛教会的圣女奥西莉亚已经到了。”是护卫盖莱娅的声音。
赫蒂彻将文件放在她身旁临时摆放的桌子上：“让她进来吧。”
在赫蒂彻的注视下，奥西莉亚走到赫蒂彻面前单膝下跪，垂下头：“恭喜陛下将迈达尔王国顺利收下。”
她这是在表态，从某种角度来看，赫蒂彻确实是神灵选中的人。
“起来吧，以后不用下跪。”赫蒂彻愉快的声音传来，“我还要感谢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我的‘侵略’行为正名。”
奥西莉亚起身，面带笑容：“这是为了能够与您合作必须做的事情。”
“请坐。”
赫蒂彻对面正好有一张椅子，与赫蒂彻身下的椅子一模一样。
奥西莉亚坐下之后，赫蒂彻问：“‘清理’奥洛教会的事情，你自己可以解决吧？”
“是的，陛下。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您表态。”
表态接纳奥洛教会，并允许奥洛教会在肯维西特帝国传教。
赫蒂彻神情不变：“你应该知道肯维西特帝国王室为什么这么讨厌教会吧？”
“当然，王室成员都忌讳‘神权’大于‘王权’。但是，也希望您能够意识到‘神权’所带来的好处，比如，就像是我为您正名一样。你所期望的女性继承人，也会因为教会而理所应当地继承你的位置。”奥西莉亚笑着，“这是黎明之神承诺的事情。”
“如果放任教会壮大下去，会成为王室的威胁不是吗？”赫蒂彻没有着急同意。
奥西莉亚仔细想了想：“我能够理解您的担忧，我能保证的是，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够保证教会完全‘依附’于王室。您放心，我能活很久，哪怕您自然死亡了，身为被黎明之神眷顾的我，说不定还活着。”
“……”
“在我死去之前，我也会打点好一切，但至于百年千年后会是什么模样，我就无法保证了。您的后代可靠的话，我想，教会也不会是威胁。”
奥西莉亚只是给出以当下“发展”为基础提出的设想，未来百年内会有一个极大的转折点。
而那个转折点涉及神灵，她无法窥探那个结果，只知道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地上的所有生物都会受到影响。
赫蒂彻犹豫，几秒后给出答案：“我知道了，我会表态。但是我不会保证帝国的人对你们的态度会好。”
奥西莉亚充满感激地说：“当然，那是身为奥洛教会圣女的我需要自己解决的事情，您只需要敞开‘通道’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解决。”
“非常感谢陛下对奥洛教会的支持。”-
漆黑的地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靴子踏在冰冷地板上的声音。
塞尔焦听到这个沉闷又充满平静的脚步声，立马认出来的人是黑格。
他连忙爬到铁杆前，抓着铁杆，随着那道温暖的光源逐渐靠近，提灯的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他就能够清晰地看到黑格淡漠的面孔。
塞尔焦想露出一个笑容讨好黑格，但是内心又恐惧黑格，导致这个笑容很奇怪也很扭曲。
“黑、黑格，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不应该对你下诅咒！”塞尔焦的声音颤抖，从说到喊。
他仰望黑格，笑容依旧奇怪：“你成为高阶魔法师的时候，按、按道理你应该会破开诅咒，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被‘束缚’这么久……”
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站在你身后帮助你的是德格西教会吗？”黑格问。
“是、是的。”塞尔焦认为自己要是老实回答说不定能活下去。
他又补充了别的事情：“除了诅咒的事情，我都很尊敬您不是吗？我还帮你报仇了，杀死你憎恨的父亲还有哥哥们不是吗？”
“你之前应该审问过他们吧？你知道亚修斯是怎么死的吗？”
塞尔焦的表情呆滞，显然不知道亚修斯是谁。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是费奇造成的！”
“费奇说，他和亚修斯发现了肯塔是怪物的秘密，当时他不小心发出了动静，被肯塔发现，他‘无可奈何’把亚修斯推了出去，所、所以亚修斯才死了。”
这件事情才是黑格最想知道的，她想到费奇被肯塔杀死的结局，内心也没有遗憾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你说我本应该在高阶魔法师的就能破开诅咒是什么意思？”
黑格敏锐察觉到什么：“难道诅咒被加强过吗？”
塞尔焦回忆：“我感觉是、是被加强过。”
那就有意思了，居然存在第三方人害怕她挣脱诅咒，还刻意加强诅咒。
塞尔焦想到在黑格死了之后、他就受尽德格西教会折磨的事情。
以及折磨他的人说过的话：“希望你能将自己在德格西教会承受过的痛苦转告‘那位’……‘那位’的名字叫黑格——”
想到这一点，塞尔焦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
难道那个时候的德格西教会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要让他跟黑格说这句话？
他们在害怕黑格？！
该死！该死！
加强诅咒的人一定是德格西教会的人！他们也知道黑格会使用“回溯”魔法！
他们害怕黑格报复，所以要借助他让黑格消除怒火？！
——我不会让他们这些狗杂种得逞！
“是德格西教会！是他们加强了诅咒！”塞尔焦猛然抬头，对黑格喊。
——狗杂种的东西，要死一起死！
对上黑格幽深的紫色眼睛，塞尔焦莫名没了底气。
“是吗？”黑格淡漠地反问一句。
塞尔焦还想继续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了，他捂着喉咙，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双眼逐渐失去光，张着口，试图获得空气一样。
黑格抬起手，塞尔焦身下亮起紫色的魔法阵：“我会一一确认。”
塞尔焦的喉咙愈合，只有这样，塞尔焦的身体才能发出声音回答她的问题。
当她知道德格西教会让塞尔焦转告她的内容时，略感诧异。
“‘灾祸根源’吗……”
黑格喃喃，注视着死去塞尔焦一会，转身离开。
让她有点挫败感的是，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抓住了无足轻重的小蚂蚁，塞尔焦就是这一只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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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 迈达尔王国覆灭13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
纽曼在地牢里睡得不太好, 被狄亚丝浇了魔药之后，她的伤口愈合后依旧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 即便是选择睡觉, 也会时睡时醒。
翻了个身, 隐隐看到一个人影立在牢房外，纽曼有点被吓到了，但还是保持镇定，询问：“谁在那里？”
黑格脚边的煤油灯亮了起来, 黑格能够看得到纽曼, 纽曼也看得到黑格。
纽曼从地上爬起来, 揉了揉睡得有点麻了的头部。
“来了不说一声？”
“我看你睡得挺好的。”
“……”
黑格坐在椅子上, 像是在那里等了很久。
“听狄亚丝说，你有事情要跟我说？”纽曼靠着墙，右膝盖立起, 右手搭在膝盖上。
“纽曼，放弃迈达尔王国吧, 迈达尔王国没有任何意义。”语气平静，像是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黑暗微弱的光中, 纽曼翠绿的眼睛变得冰冷，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格，尽管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也不会让人感到狼狈。她就像是黑暗中的利刃，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迅速飞出, 给对方致命一击。
纽曼低声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迈达尔王国这边……”
黑格立马接上话：“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拼死也要保住迈达尔王国的理由, 对于你来说, 迈达尔王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纽曼沉默，嘴唇抿成一条线，意味不明地重复黑格说过的一个词：“拼死？”
似乎对这个形容充满了疑惑，随后，纽曼自嘲般：“也是，我在你们所有人眼中，我就是想拼命保住迈达尔王国。”
纽曼问：“我拒绝的话，你会杀死我吗？”
黑格回答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不知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黑格的背靠着椅子，“如果你能够选择放弃迈达尔王国，那是最好的结局。”
七阶……并且随时成为八阶强者的纽曼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而且比起一直把你关在这里，更好的选择应该就是让你死得痛快些吧。”
纽曼却笑了，充满了欢快：“太奇怪了，明明我们没有认识多久，你就像是跟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跟我说话……你也一直在询问我的意向。”
她垂下目光，产生一种怪异的念头，并说出来：“说不定，我们曾经真的认识了很久。”
空气凝固。
“你想听我的事情吗？”纽曼的目光再次落在黑格身上。
“非常乐意。”
纽曼自我调侃了一句：“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温妮。”
“温妮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算是吧，也可以不算。她的母亲对我很好，所以我和她就多联系了一些。”
“你就这么告诉我没关系吗？”
“没关系，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迈达尔王国吗？告诉你也没什么。”
又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事情，现在产生了“拥有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的想法。
“在我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吧，迈达尔王国和安加菲德王国发生了战争。我和我的家人在边缘的一个小村落里，某天，安加菲德王国的人杀过来了。而我的父亲为了活命，向安加菲德王国的人‘摇尾巴’。”
纽曼的右手托着脸：“他说‘我的父母就是安加菲德人，我是被卑鄙的迈达尔王国人抓到这里，并让我当迈达尔王国人的儿子，这是耻辱’，可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在撒谎，在编篡谎言，他的父母都是迈达尔王国人。”
“他又说‘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情，因为我也是安加菲德王国的人，我体内流淌着安加菲德王国人的血’。”
“当安加菲德人得知他有一个妻子和女儿的时候，他说‘不，是这个可恶的迈达尔王国人勾引我，还生下一个迈达尔王国人和安加菲德王国人的杂种，这个孩子说不定是她和另外一个迈达尔王国人生下的野种’。”
“安加菲德王国的人相信了。”
“他们打算杀死我们的时候，迈达尔王国的士兵来了，他们将安加菲德王国的士兵清理了。后来，愤怒的同村人把父亲杀死了。”
“再后来，等迈达尔王国的士兵走了之后，安加菲德王国又来了一批士兵，几乎杀光了整个村子的人。”
“母亲带着我逃离了那个地方，带着仅有的几枚银币前往首都。”
“母亲一直跟我说，不要成为像是父亲一样的叛国贼，要始终记得自己是迈达尔王国人，不能背叛迈达尔王国。她每天都会跟我说类似的话，直到这个念头成为我的梦魇。”
黑格问：“因为母亲的这句话，所以你始终站在迈达尔王国这边？即便你根本就不喜欢迈达尔王国？”
“算是吧。”纽曼深吸了一口气，“母亲死在了首都，因为有个商贩看上了母亲，母亲不愿意，把那个商贩杀死之后，为了不拖累我，自杀了。”
她翠绿的眼睛染上一丝悲伤的情绪，又像是看到曾经令她快乐的时光，那份幸福一闪而过。
“临死之前，母亲让我离开，还说了一直以来在重复的话，就是不让我背叛迈达尔王国。”
“于是，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到母亲对我说，你绝对不能像是你父亲一样成为迈达尔王国的叛徒。”
“母亲死了之后，我过上了艰苦的日子，为了活下去，我去抢劫，去偷东西，被人殴打。再后来，实力强大一些，我就开始向冒险者动手，坑杀他们，夺走他们身上钱财，渐渐地，我就富裕起来了。”
听到这里，黑格似乎有点明白当时快要冻死的自己为什么会被纽曼救下来，大概是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那段时间里，黑格为了活下去，也做了低劣的事情，即便跟纽曼比起来，那不算什么。
“温妮曾经劝说我成为冒险者，不要再去那种事情了。可是，我厌极了所谓的冒险者小队。成为冒险者，就要加入冒险者小队，哪怕没有加入小队，也会是两人行动。独狼在冒险者的圈子里，就是一个异类。”
黑格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你才会一口一个冒险者？”
“……算是吧。”纽曼有点不太愿意承认，但这却是事实。
因为不喜欢冒险者，所以总是在冒险者面前强调“冒险者”这个词来讥讽对方。
哪怕对方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也能膈应到对方。
“你的内心真是意料之中地黑暗。”黑格点了点头，表达认可，语气诚恳，不会让人觉得她在讽刺。
“……”
黑格回到正题：“你真的无法放下母亲‘给予’你的执念吗？”
纽曼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你为什么希望我放弃迈达尔王国站在你那边？仅仅因为我的实力吗？”
“就像是你说的，或许我们‘曾经’真的认识。经过一段旅行，我想，我很喜欢你，才想让你放弃迈达尔王国。你的实力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换成是别人，我不会给他任何选择，更不会让狄亚丝留住他的性命。”
纽曼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怪异哈哈哈哈……”
其实她还想吐槽黑格说得太暧昧了。
她的笑声逐渐收敛，垂下目光，不说话了。
“迈达尔王国已经不存在了，以后都不会有‘迈达尔王国’，那么，你母亲说的‘迈达尔王国叛徒’就不成立了。”
“钻空子啊，很狡猾。”纽曼开玩笑似地说。
“对了，温妮想要来劝说你，你想见她吗？”黑格想起狄亚丝向她提过的事情。
“你觉得温妮能劝说得动我？”
“说不一定。”
纽曼沉默了，几秒后给出答案：“那就让她来吧，我很好奇她想用什么方式劝说我。”
黑格站起来：“那么，你决定之后，就呼唤我的名字吧。”
“然后你就会过来吗？”
“是的。”
“真是了不起的魔法。”
“我希望你能以你自身为中心去思考独属于你自己的道路，一个不被任何人的执念约束的道路。既然你已经成为一个坏人了，那就一直当个坏人吧，像是好人一样执念于某个负面称呼不适合你，你应该像是鹰一样自由。”
纽曼愣住，笑了起来，笑声愉快，她说：“看来，我之前的直觉很准，排除其它外在因素，我们确实会是很好的朋友……”
黑格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期待你的选择。”-
太阳像是承载着某种美好事物一样升起。
迈达尔王国被占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肯维西特帝国。
帝国人欢呼着：“皇帝陛下万岁！”
帝国内部一片欢快的声音。
与此同时，安加菲德王国接到了噩耗。
国王和唯一的王子都已经死了，得知整个消息的安加菲德王国人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乌佐奇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成为王国的继承人。
乌佐奇呆滞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继承王位的惊喜并没有冲刷亲人死去的难过。
回过神，乌佐奇开始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当好国王，她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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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 迈达尔王国覆灭14
◎我会成为新教皇◎
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赫蒂彻回首都了。
黑格会继续待在这边，因为纽曼还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顺道“看守”迈达尔王国的首都……不, 迈达尔王国已经不存在了。
自从温妮去劝说纽曼之后, 就一直没有等到纽曼呼唤她的名字。
或许是知道赫蒂彻带着一批人回肯维西特帝国的消息, 有些人开始按捺不住了，认为这是夺回迈达尔王国首都最好的时机。
叛乱者是以一位名叫迦忒的男性冒险者为主掀起的叛乱。
黑格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就是收了纽曼好处，故意告诉赛蕾小队“禁断之匕”在哪里的人, 后来迦忒还颁布了拯救赛蕾小队的任务, 那个任务还是黑格接的。
就算不用黑格出手, 只是靠塞伦一个人也能镇压——塞伦和狄亚丝留下了, 以及两位骑士团支团长。
塞伦的恐怖印在所有人的内心，黑夜中，厚重的血腥味弥漫, 火焰、废墟、尸体……只有一个被黑雾缭绕的人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地狱”的中心。
“顺利吗？”黑格看到塞伦身上血迹，看得出塞伦因为他们的暴动很生气。
正常来说, 只是清理一批杂鱼，塞伦身上应该不会沾到血。
“当然顺利, 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底气妄图‘夺回’这里。”塞伦无语。
黑格点了点头：“辛苦了。”
刚说完，她就听到了纽曼声音，黑格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有点事先离开了, 有特殊情况的话直接喊我的名字。”
关于特地给黑格抓起来的两个人，塞伦听到了一点风声。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迈达尔王国人能让黑格这么在意-
“做出决定了？”
纽曼眨眼的瞬间, 黑格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纽曼笑了, 端详着黑格：“是啊, 我做出了决定……我决定违背母亲的遗愿，不，迈达尔王国已经不存在了，并不算违背。”
铁杆附上一层银白的光，转瞬破碎。黑格伸出手，面带笑容：“欢迎加入我们，纽曼。”
纽曼握上黑格的手，她身上再也没有那份颓靡，恢复曾经的傲然，松弛。
“是温妮说服了你吗？”黑格松开纽曼的手。
她迈开步伐，带着纽曼离开这里。
“你很在意吗？”
黑格没有回答，纽曼继续说：“就算温妮没有来，我大概也会选择放弃迈达尔王国。”
她翠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黑格，似乎潜藏着危险。
纽曼收回视线，回想温妮来找她的那一天，她听着温妮说了一大堆的话，其中就包括了从狄亚丝口中得知的事情。
听到那些，纽曼有些想发笑，如果真像狄亚丝说的那样平和，自己固执己见的念头不就像是一个笑话了吗？
迈达尔王国已经不复存在……在肯维西特帝国皇帝的统治下，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纽曼已经被说动了，但是她还是无法那么轻易放下母亲留给她的执念。
她花费将近一周的时间才有了决定，她认为还遵循母亲给予她的执念太蠢了。
在呼唤黑格的名字之前，纽曼对空气说了一句：“对不起，妈妈。”
纽曼在想，自己早就应该舍弃这份执念了。
迈达尔王国已经不存在，迈达尔王国人也将会变为肯维西特帝国人。
而且，纽曼很期待站在黑格身边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回到肯维西特帝国的第一件事，赫蒂彻宣布了支持奥洛教会的事情，并表示允许奥洛教会在肯维西特帝国的土地上建立教会。
虽然之前没有被允许的时候，奥洛教会就开设了几个教堂在比较偏远的地方。由于彻底清除又会造成反抗的声音，帝国王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但不允许大规模地建设教堂。
现在奥洛教会得到现任皇帝的允许，奥洛教会就能光明正大且比较大规模地建设教堂。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非议。
“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奥洛教会拍陛下的马屁，陛下才允许的吧？”
“可是，奥洛教会可是为我们皇帝陛下正名了啊，不管我们占领哪个国家都是合情合理的。”
聪明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说不定是皇帝陛下跟教会串通好的，开放奥洛教会在肯维西特帝国建设教会，应该是谈判的条件吧？”
“我也这么觉得……”
很快，出现了一个新的条例，让他们的注意力从教会身上分散开——性/交易从明天开始将不再合法，举报者会有金钱上的奖励。
这件事受最大打击的还是女性，她们几乎都是生活所迫才会选择这一条道路。
就在她们难过、绝望、哭泣的时候，她们听到一个传言，赫蒂彻皇帝陛下建立了某种机构，需要一份工作的女性都可以向机构求助。
她们都存在一个疑惑：“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机构？”-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大肆宣扬。”赫蒂彻托着腮，面带灿烂的笑容，眼里却没有笑意，“不然就会产生非常大的阻力……”
“可是，要是他们知道了，会联名抗议吧？”希尔有些不安。
“会让他们分散注意力的……召集新的兵力吧，将矛头对准小王国。”
“这么快又要开战了吗？”
“没有那么快，跟迈达尔王国和安加菲德王国打了之后，消耗太多了，现在主要还是调整为主，迈达尔王国也就首都压住了，还没处理那边领地的事情。不过，迈达尔王国的领地也少，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赫蒂彻喃喃，“俘虏的事情也还没有处理……”
希尔看到赫蒂彻的浅黑眼圈了，为了尽快掌握迈达尔王国的情况，赫蒂彻在烈哈路堡的时候几乎都是通宵看资料。
希尔忍不住担忧：“奥洛教会的圣女可信吗？”
赫蒂彻沉思，给出答案：“或许可信吧，黑格说了，要是奥洛教会真想做些危害帝国的事情，把他们清理掉就好了。”
“……”-
奥洛教会得到了肯维西特的支持之后，教会内的风向完全变了。一向中立的大主教纷纷表态支持奥西莉亚。
而教皇以及曾经表示过支持教皇这边的人都会被送上绞刑架。
奥西莉亚以“异端”的名号将他们杀死。
被擒住的教皇堤丰拼命挣扎着、叫喊着：“不！我不能死，我是奥洛教会的教皇！”
在他挣扎的同时，他身上的金饰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甚至还有的小金饰品掉在地上，把一些人看馋了。
那都是金子啊！
“把他的金饰全部摘下来再带走。”奥西莉亚吩咐。
堤丰警惕起来，看了看站立在自己身边的两名骑士，捂着脖子上的金饰，不断后退：“不，你们不能夺走属于我的金饰！这是黎明之神喜爱我的象征！”
“弄断他的双手也没关系。”奥西莉亚提醒。
随后，传来堤丰凄惨的叫声。骑士们也因此更容易地摘下堤丰身上的金饰，堤丰耳垂上的金饰不好摘，骑士们直接选择扯下来，鲜血淋漓，伴随着痛苦的声音，堤丰直接昏过去了。
当教皇一派被送上绞刑架的时候，民众一片谩骂，都是捧着奥西莉亚，脚踩堤丰。
“该死，差点就被教皇骗了。”
“圣女殿下一直都是正确的……”有人说着说着流下了泪水，双手十指相扣，虔诚地祈祷着什么，又像是在感激黎明之神让圣女指引他们。
“快点死去！伪装的恶魔！”
大陆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恶魔是什么样的，恶魔更多是谩骂用的名词。
堤丰他们的脖子都套上了绳子，负责处刑的人拉动机关，犯人下方的木板打开，犯人就会处于悬空的状态被绳子勒死。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大主教和奥西莉亚在同一间会议室里面，大主教们都吵起来了。
谈论的内容有两个，一个是新立教皇，另一个则是从教区主教中选出填补大主教的位置。
无论是大主教还是教区主教的位置都是固定数量的，十六位大主教，三十八位教区主教。
他们都想提拔自己的人，奥西莉亚也如此。
奥西莉亚的声音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我会成为新教皇。”
没有“教皇”，说出去不那么有威慑力。可以没有圣女，但不能没有教皇，所以教皇是必须存在的，与其把教皇的位置让别人来坐，倒不如自己坐上教皇的位置。
他们之间互相对望，没有人敢有异议。
“至于大主教和教区主教空出来的位置，不用这么着急去填补……对了，大主教我提议一个人，布里滋教区主教。”
听到这个名字，大主教们都疑惑是谁。
他们之中有人想起来了：“是唯一的女性教区主教吗？”
奥西莉亚含笑地看着他们：“没错。”
她要开始整顿整个奥洛教会，她难以忍受信仰崇高的黎明之神的信教人中存在男性。
在奥西莉亚的心里，这些男性信徒就像是爬进神圣殿堂的蛀虫，肮脏又低劣，她每时每刻都想直接把他们全部杀光！
要不是现在面对着他们，奥西莉亚会毫无遮掩地露出厌恶、鄙夷。
她相信在未来某一天，所有人都会看到黎明之神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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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 迈达尔王国覆灭15
◎钓鱼执法◎
古利特教会的教皇得知安加菲德王国未来国王的王子死去之后, 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特别是知道派去的骑士全部死光，古利特教会的教皇表情彻底裂开，握紧的权杖出现了裂缝, 差点分成两半。
他身边的大主教还在耳边嗡嗡：“继位的居然是异教徒的公主！”
是啊, 乌佐奇信仰着虚假神灵“夏日之神”, 真正的“夏日之神”早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替代了。
乌佐奇也将由信仰“夏日之神”的教皇加冕！
“肯维西特帝国占领迈达尔王国之后开始有了信仰，帝国的皇帝也允许奥洛教会在肯维西特帝国的土地上散播教义。”另外一位大主教说着。
对此，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古利特教会的教皇点了点头：“至少奥洛教会信仰的神是正统的神，而不是信仰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他甚至感到欣慰：“肯维西特帝国终于有信仰了, 是件好事。”
大主教们面面相觑, 不明白怎么算是好事, 肯维西特帝国又不是信仰“黑夜之神”。
现在古利特教会经历着重大危机, 因为他们的意志与“伪黑夜之神”相悖，他们的“不虔诚”无法获得特殊的能力。
现在他们有三个选择，第一, 是放下“芥蒂”，诚心信仰“伪黑夜之神”；第二, 继续为真“黑夜之神”奋斗，告诉所有人“伪神”的存在；第三, 解散，去信仰别的非伪神。
他们认为第二个是在浪费时间，但是又放不下这么多年来的信仰。
与此同时, 安加非德在进行非常匆忙的加冕仪式。
接受加冕的乌佐奇顶着沉重的王冠，披着边缘带白绒的红色长披风。
乌佐奇目光坚定，面孔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稚嫩, 旁人看见, 只会觉得她是个被强行推上王位的单纯小鬼。
为了稳定民心, 乌佐奇必须快速继承王位。
乌佐奇握着权杖，转身朝阳台的方向走去，阳光逐渐将她笼罩，朝下方望去就是民众。
乌佐奇只需要面带笑容挥挥手就可以离开了，即便这个继承人让民众不满意，但他们认为总比没有国王要好，所以他们的欢呼声很捧场。
乌佐奇从来没有受过继承人的教育，加冕之前，宰相让她把重要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等她继位了之后，就要开始正式恶补了。
安加菲德王国曾经有过女王，那位女王是唯一的孩子，所以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女王，但如果有男孩的情况下，就轮不到她了。
乌佐奇觉得自己跟那位女王很像，也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像那位女王一样优秀。
她正在听课，奋笔疾书，笔却忽然顿住。
可是，那位女王明明有女儿，却让一个比女儿年龄小的男孩继承王位。
这又是为什么呢？
乌佐奇开始去想肯维西特帝国皇帝，那位皇帝也会选择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位置吗？
她觉得很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陛下，你在听吗？”
宰相的声音传来，乌佐奇立马打起精神：“是的，我在听！”
乌佐奇很崇拜眼前这位宰相，因为宰相跟她一样是女性。
在安加菲德王国里，想要成为宰相，很难，对于女性来说更难，她们要比男性厉害许多才能获得想要的位置——事实上，整个大陆都是这样。
乌佐奇联想到了肯维西特帝国现任宰相，也是一位女性，甚至还非常年轻。
她不知道的是，希尔上位没有遇到多少阻碍-
赫蒂彻看着巴戈里亚公爵吊起来的手臂，陷入了沉思。
注视了一会，赫蒂彻奇怪地问：“你真的要卸职吗？”
在赫蒂彻看来，巴戈里亚公爵现在正是上升期，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个好机会——虽然赫蒂彻什么都不会给他，但是他能获得名声啊！
“是的，陛下。”巴戈里亚公爵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看起来有什么心事。
“我可以知道你的手臂是什么时候伤到的吗？”赫蒂彻问，她感到很奇怪。
巴戈里亚公爵好歹也有五阶的实力，而且战场上厉害的人都被她解决了，巴戈里亚公爵又是怎么伤到的？
“被一个发疯‘狼人’伤的。”巴戈里亚公爵解释，他垂下目光，像是很疲惫，忍耐着什么。
赫蒂彻和希尔对视，赫蒂彻没有深究：“好吧，我同意了。”
说着，她就在文件上盖上自己的章。
等巴戈里亚公爵离开后，希尔叹了一口气：“巴戈里亚公爵本身就不是那种自信的人，而且还胆小。我以前听父亲说过，巴戈里亚公爵就像是一条狗，被狗主人扣上绳子才会吠叫、咬人，如果没有主人，他就会夹着尾巴行事。”
赫蒂彻认可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很胆小……还记得泽迦尔反叛的那天吗？巴戈里亚公爵差点死了，但我让黑格把他救了回来，仅仅需要一个见证人而已。但是那天之后，他就变得很怪。我以为他会意气风发，结果却是整天心不在焉。”
“我想是上次差点死亡造成了心理创伤，导致现在被狼人伤到、波及性命，他开始害怕了。”
希尔摇头：“真可怜。”
赫蒂彻笑了：“这不是正好吗？这可是巴戈里亚公爵主动让出位置。”
“你想好谁来替补他的位置了吗？”
“没有，巴戈里亚公爵好歹也是将军，除了实力过关外，还得有比较高的爵位才行。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可惜了，少了巴戈里亚这一个人，亚修斯和塞伦就要辛苦一些了。”
“……”希尔默默在心里给亚修斯和塞伦点了根蜡烛。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让黑格也做些事情了。”赫蒂彻无奈地说，“虽然黑格可能会有些不愿意，但也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希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提起另外一件事：“你知道安加菲德王国的事情吗？”
“新国王加冕？”赫蒂彻有些遗憾，“我应该送上祝福的，可惜太忙了，压根忘记了这件事。”
另一边。
坐上马车的巴戈里亚看着手中赫蒂彻批准的文件，眼泪溢了出来。
“终于结束了……”
所有他曾经渴望的名声和地位，在他的生命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巴戈里亚公爵开始去幻想平静的生活了-
“最后一个领地了……”塞伦喃喃，稍微精神了一些。
为了确保原迈达尔王国领地的“完整”，必须每个领地都要巡视确认一遍。
黑格的话让她警惕起来：“快要进入领地了，但是我们附近有什么‘东西’在乱窜，还刻意保持了较远的距离。”
黑格在魔法师袍的基础上套了一个黑色斗篷，还戴上了兜帽，不让自己那么显眼。
她身下的马落后塞伦的马一个马头的距离，为的就是让人觉得她并不重要、有话语权的只有塞伦。
她们身后只跟着十名骑士，数量很少，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把有心思的人引出来，并及时清理掉。
塞伦当时心想，这不就是勾引人犯罪吗？
黑格解释说：“只要把那些动心思的人都清理了，才能真正杜绝后患。”
这是黑格的意愿，塞伦只会支持。
黑格沉静的声音传来：“不用紧张，别让那些人察觉到。”
塞伦平静下来了，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人？”
“冒出来就杀掉，不冒出来就不管。”
但是黑格觉得那些人的气息有些奇怪-
来到领地，领地侯爵已经在等待了。
黑格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领地靠近肯维西特帝国，侯爵就是曾经被柏曼和先皇帝利用，对贝西斯侯爵发动进攻造成贝西斯侯爵死去的人。
应该称为前贝西斯侯爵了，因为现在有了新贝西斯侯爵——拉森特。
“欢迎来到领地，一路上辛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休息地，您可以带着您的下属休息一下，休息完之后，我会亲自带您参观领地。”侯爵非常真诚，面带笑容，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他的背部已经渗出冷汗了。
如黑格期望的那样，侯爵的注意力都在塞伦身上，几乎没有注意到她。
塞伦没有多想，接下了侯爵的邀请。
这些天来，她确实挺累的。
黑格在这个时候听到拉森特恶毒的声音：“卑贱的迈达尔王国人……肯定在算计什么。”
事实上，一路上都能听到拉森特用类似的话去描述原迈达尔王国任何人。
黑格腹诽，他总算是猜对了一次。
准确来说，也不算猜对，只是广撒网，刚好撞对了而已。
侯爵准备了两间房间，一间是给塞伦准备的，另一间是给骑士们准备的。
塞伦看着点心和茶水，没有着急享用，而是第一时间望向站在落地窗前的黑格。
黑格回头对上视线就知道塞伦在担心什么，看了一眼送上来的食物，给出答案：“食物没问题。”
塞伦惊讶：“居然没有动手脚吗？侯爵打算做什么？”
“可能打算等到半夜的时候动手，晚餐估计有安眠药之类的。”
黑格思考着对方下手方式。
她接着说：“我们之前去的领地都没有出现问题，哪怕当地的民众大多都不喜欢我们，但还是忍下来了……要是真没有一个领地向我们动手才是最奇怪的，我们毕竟是‘侵略者’。”
“这是来自你的经验？”塞伦感觉很奇妙。
“不是，直觉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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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 迈达尔王国覆灭16
◎为什么要选择我◎
在侯爵的带领下, 黑格和塞伦来到当地居民生活的地方，黑格走在塞伦身后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侯爵正滔滔不绝地对塞伦说着这里的事情，塞伦的注意力也不得不放在他的身上。
路过的当地居民都恭敬地朝她们微俯身, 垂下头, 表达敬意。
黑格的目光锁定在褐发女孩身上, 当褐发女孩悄悄抬头偷看的时候，撞上了那双幽冷的深紫色眼睛。在那一刻仿佛被拽入黑暗深渊，所有秘密在这双眼睛前都无处遁藏，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女孩身边的年长女性询问：“西尔薇, 你没事吧？”
西尔薇摇头：“我没事。”
“那是肯维西特帝国的人, 小心点吧。”她身边的年长男性说。
“好的, 舅舅。”
西尔薇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多了几眼黑格。
黑格摸着左手手指上的戒指, 戴上它，任何魔法师都不可能看得出她是魔法师，就连刚刚那个女孩也一样——那个女孩是魔法师。
现在, 她有两个选择，第一放任不管, 第二“拎”回卡塔之城。
黑格比较倾向于选择前者。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女孩看起来才十三岁左右, 却已经是二阶魔法师了。
结束巡视，侯爵邀请她们一起使用晚餐。
晚餐非常丰盛，温暖的光源, 加上侯爵充满善意的笑声，总会让人放下警惕。更何况，巡视了领地并没有什么问题。
用过餐之后, 塞伦和黑格待在一间房间的时候, 黑格递给她一小支魔药, 里面是青绿色的药水。
塞伦没有询问原因，直接打开瓶子一饮而尽，她知道晚餐里肯定被动了手脚，甚至不用多问。
“骑士们怎么办？”塞伦问。
“侯爵不会杀人……估计是想挟持你，让这个领地独立起来吧，要是他再养养兵，扩展一下领土面积，就能自立为王了。”黑格说。
许多小王国的国王都是从领主开始的。
黑格补充：“我们两人就可以解决了，也不需要他们。”
说白了，他们就是装饰品，可有可无，也不指望他们能做什么，顶多让他们跑跑腿。
塞伦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危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她悄悄看了一眼黑格，感到安心。
“既然侯爵这么选择了，那就不能浪费了……把他的头挂起来，让所有迈达尔王国的人看到，这就是反抗肯维西特帝国的下场。”黑格的声音平静，透露着丝丝冰凉。
塞伦没觉得哪里不适，甚至还非常认同：“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进入深夜，整个领地都安静无比。
本应该休息的时间，领地里几乎每个房子都亮着火光，男性拿起家中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比如铲子、棍子、刀子……
西尔薇从自己的房间窗户望去，就能看到他们举着火把像是溪水一样逐渐朝侯爵的庄园涌去。
肯维西特帝国来的人很少吧？侯爵直接动用自己养的骑士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西尔薇想不明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感到不安，最终决定悄悄跟去-
侯爵带着骑士，打开了拉森特他们休息房间的门，一个一个房间确认，并让骑士们把他们都绑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拉森特他们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侯爵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而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分别去了塞伦和黑格的房间，结果如他预料中的一样，她们不见踪影了。
“快，把她们找出来！”
侯爵不知道她们的实力，侯爵认为她们“逃跑”了，实力上肯定有限。
侯爵目光落在被捆绑的肯维西特帝国人，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们的长官并不在乎你们啊……”
心里讥讽着：肯维西特帝国的人太可笑了——
内心的声音刚落下，他身边的骑士脖子处闪过一丝黑色的细线，那些骑士就人头落地了。
侯爵浑身僵住，像是被迫注视着这些尸体一样难以移开目光，恐惧逐渐占据他的理智。
“当地的住民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充满理智的声音拉回了侯爵的心神，他看向白发的黑格，眼睛瞪大了一些，随后目光逐渐变得阴沉。
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塞伦身上，黑格看起来只是一个辅助官一样的存在，但又觉得黑格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直到现在，侯爵才感觉自己顺利破开那层“不起眼的雾”，真正“看到”了黑格。
他不知道黑格是怎么做到的。
“你喊那些人过来，是想把他们一起拖下水吗？”黑格的话把侯爵的思绪拉回现实。
侯爵的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你们总不可能把他们都杀死！”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如果把他们都杀死，迈达尔王国就不会有人信任你们了，跟你们达成协议的圣女说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大家会用眼睛看到事实！”
黑格感到奇怪：“你这么自信是因为你把你的家人转移到别的地方了吗？”
话转，“我会找到他们，让你们以尸体的形式聚在一起。不过，为了证明我不是在骗人，你先活着，目睹他们死亡之后再死去吧。”
侯爵觉得黑格说的话太怪了，他感到不安，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们怎么能找得到？
“外面的那些住民怎么办？”塞伦问。
这时，侯爵才意识到塞伦和黑格之间并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你觉得把侯爵当人质，他们会听话吗？”黑格反问。
“我想……应该会吧。”
“也不是不能杀死他们，毕竟奥西莉亚可没说赫蒂彻是‘善良’主义，能发挥的空间太大了，只要别杀太多引起太大反弹就行。”
黑格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侯爵的家人就都出现在侯爵的面前，他的家人都迷茫都看着周围的一切，有的甚至穿着睡衣，还没有睡醒。
她扫视这些人：“先杀谁好呢？”
侯爵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
侯爵夫人第一时间抱住了女儿，即便这个女儿很镇定，一点也不害怕。
两个儿子倒是直接跑到侯爵身边，没等他们说话，年龄最大的儿子头已经炸开了花，鲜血、脑浆四溅，侯爵和他的小儿子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黑格给予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令她比较在意的还是侯爵夫人和女儿反应，两人只是有些忌惮和恐惧，并没有对大儿子本身的死有什么反应。
侯爵痛苦的叫喊声布满了每一个角落，泪流满面地，颤颤巍巍地抱着大儿子的尸体。
小儿子没有像侯爵一样因为大儿子的死难过，甚至能在他的眼中看到兴奋的情绪，仿佛大儿子死了，他就有机会继承爵位一样，全然无视了自己身处的状况。
另一边，住民都在庄园的铁门外，没有人给他们开门，他们就不敢进来，毕竟这是侯爵的家，根深蒂固的思想束缚不会让他们去想直接破开大铁门。
而原本应该给他们开门的骑士已经死了。
小儿子眼中兴奋的情绪忽然滞住，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样，面部表情逐渐扭曲，吐出一口鲜血。他弓着上半身，试图用手去捂住腹部，却摸到了空——他的腹部破开了一个大洞。
侯爵回头，看到这一幕，眼前逐渐消失了光。
侯爵夫人在害怕，抱住女儿更紧了，不断在女儿耳边说：“不要看，不要看……”
可是，女儿却瞪大了双眼看着对于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一幕，她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侯爵夫人认为自己和女儿肯定也会死，结果却听到那个充满理性的声音询问：“你想继承爵位吗？”
侯爵夫人的恐惧消散了一点，抬头就看到那双看得后脊发凉的眼睛。
女儿回头询问：“你在问我吗？”
黑格反问：“这里还有别人吗？”
她接着问：“他们是你的哥哥，他们死了，你不感到难过吗？”
“当然不……他们还想把我嫁给一个老头，他们死了，我就不用嫁老头了。”
“你今年多少岁？”
“十六。”
“你叫什么名字？”
“阿卡西娅……如果我当侯爵，你可以放过我的妈妈吗？”
“当然，不过，你能守护好你的领地吗？”
“我会努力的。”
“你会想替你的哥哥们以及父亲报仇吗？”
“不会。”
“那么，你会在不久后成为侯爵，拥有这片领地。”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要选择我？”
“因为你不想报仇……你成为侯爵对于皇帝陛下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你以后会知道的。”-
塞伦拎着侯爵来到居民的面前，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了侯爵，他们静默看着这一幕。
“你们没有必要为了他牺牲自己的生命，现在你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如果执意要对抗，我就只能杀死你们。”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就连充满了对抗之心的人也因此动摇，最终咬牙离开。
第二天早上，黑格主动去找西尔薇。
“你想去卡塔之城吗？”
西尔薇的表情变得警惕，后退了一步，没等她开口，黑格就说：“我知道了，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
西尔薇懵了，看到黑格转身就要离开，立马拉住黑格，憋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就算我不去卡塔之城，你不是应该问我原因吗？”
“好吧，你想不去卡塔之城的原因是什么？”
“我才不告诉你。”
“那请你放开我。”
“……”
西尔薇松开黑格，看着黑格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变得复杂。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西尔薇懊恼：自己还没问她是不是魔法师，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在未来不久后，她就会听到一个传言：帝国的十阶魔法师拥有白色的头发以及深紫色的瞳孔。
她一下子就联想到黑格。
西尔薇喃喃自语：“原来她就是帝国的十阶魔法师……看起来没有比我大多少岁，却已经是十阶了……”
她开始对卡塔之城感到好奇，但是下一秒就被抛到脑后。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卡塔之城会是一个什么样地方。
离开的黑格在想进入领地时，尾随她和塞伦的那批人。
那些人似乎不是领地的人，进入领地后，就没有那些人的气息了——那些人的气息很独特。
不是领地的人为什么要尾随她和塞伦，太奇怪了。
还是说，那些人的目标是她？-
当天中午，拉森特等人才醒来，他们刚醒来没多久，就遭到塞伦的催促：“洗洗回首都吧，事情已经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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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 统一西大陆01
◎哪怕成为附属国也好啊◎
侯爵的人头被当作是装饰品一样带到各个地方、挂在广场的中心, 谁都能看到他的头颅，警告着那些意图分裂肯维西特帝国的人。
人群中像是刻意散播着这一个念头：肯维西特帝国明明可以用屠杀的方式让我们臣服，但是肯维西特帝国只是杀死了侯爵来警告我们……
所有人都意识到, 这是肯维西特帝国的仁慈, 应该好好珍惜。
一时间, 大部分人对肯维西特帝国的敌意消减了一半，尽管肯维西特的政策在他们看来很奇怪，他们还是咽下这口气了。
原本在迈达尔王国贩卖奴隶的商贩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浪费这些抓来的奴隶，他们只能选择离开。
“该死, 我才刚从肯维西特帝国过来这边没有多久, 这里就被占领了……”
运送奴隶又要花费一笔金钱。
“去别的王国吧, 肯维西特帝国总不会把整个西大陆占领。”
“直接释放奴隶亏的钱更多……”
于是, 他们只能咬咬牙，带着奴隶去往别的王国。
他们也更想不到，他们转移还没有一年, 肯维西特帝国会再次宣战-
“纽曼居然没有死，真是奇迹。”赛蕾阴阳怪气。
如果不是纽曼, 阿贝德根本不会死——阿贝德，赛蕾曾经待的冒险者小队队长。
她正在跟达莲娜坐在院子里, 旁边是较为简陋的房子，上面有斑驳的痕迹，经历了风吹雨打又长了苔藓。
“迦忒死在了肯维西忒帝国人的手中, 因为他想要在帝国皇帝离开、兵力消减的情况下，‘夺回’首都，结果被杀死了。”达莲娜的语气沉重。
“死得挺好, 如果不是他收了纽曼的钱让我们去冒险, 阿贝德姐姐就不会死了。”
“还有, 肯维西特帝国的十阶魔法师是黑格。”达莲娜注视着赛蕾，瞳孔倒影着赛蕾愣住的表情。
“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吃惊……”达莲达娜垂下了目光。
赛蕾看向了湛蓝的天空：“是吗……”
“黑格始终是我的恩人，这无法改变，哪怕她当时只是接任务。”-
“空缺位置？”黑格感到疑惑，“那你提拔身边的人不就好了？”
赫蒂彻揉了揉眉心：“但是顶替不了巴戈里亚公爵的位置，就算强行让人顶上去，也压不住下面的人。”
黑格的拇指朝前弯，指甲上放着一颗小果子，将小果子弹起来，张口准确接住。
比起赫蒂彻满是烦恼、惆怅的目光，黑格的目光显得清澈。
“横扫小王国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机会，你稍微放开她们一点……而且骑士团支团长里不是有一个人死了吗？支团长的位置总能补上前吧？”
赫蒂彻扶额：“他没有死，只是受伤了，现在在养伤。”
黑格有点不明白，都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还会受伤？明明在战场上，厉害的人几乎都赫蒂彻她们解决了，迈达尔王国首都爆发的叛乱还是几乎塞伦一人歼灭的。
黑格问起另外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小王国宣战？”
“新年宴会？”赫蒂彻几乎即答。
“你对新年宴会有什么执念吗？”
赫蒂彻哈哈大笑起来，缓过来后，她像是在回忆着某种美好的事情一样，笑容温和：“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新年宴会就立下了约定不是吗？”
说完，她抬起目光，真诚无比。
赫蒂彻补充一句：“而且再过一两个月就新年了，我手头上的事情也才逐渐进入收尾，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军队的消耗也在逐渐补充，刚好今年结束，新的一批新兵也能使用了……”
黑格看着她，没说话。
“说起来，你不是有位朋友吗，需要我给她安排些什么吗？”赫蒂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她指的是纽曼。
“暂时不用，不过，我会问问她的意愿。”黑格认为应该给纽曼多一些缓冲的时间。
“好吧……你听说了有关古利特教会的事情了吗？”
“听说了，说是有‘伪神’。”黑格意外他们知道有关神灵的事情，但是他们到底知道多少，黑格就不知道了。
“前几天奥西莉亚来找我了，说古利特教会主动找上她，还说古利特教会想要跟奥洛教会联手，清理那些信奉‘伪神’的‘异教徒’。”
“她答应了？”
“没有。”
想想也是，哪怕古利特教会说的是事实，在不知道真相的旁人眼中根本就是疯子。
奥洛教会进入上升期，并且逐渐稳定下来。虽然奥西莉亚本质也是疯子，但奥西莉亚把“黎明之神”看得比谁都要重。
教会、信徒对于神灵来说应该有某种特殊意义，奥西莉亚不会让“黎明之神”因为莫名其妙的古利特教会陷入危险。
“泰尔晶石”已经都交给奥西莉亚了，奥西莉亚这段时间应该都在忙碌有关“黎明之神”恢复的事情。
“古利特教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黑格怔住，她没想到赫蒂彻会问这种事情。
“是真的，不过，那是神灵的事情了。”
黑格认为，有必要找古利特教会的人问个话才行。
在去找古利特教会的人之前，黑格打算先去找奥西莉亚确认一点事情，说不定奥西利亚知道古利特教会的情况，那样就不用特地去找一个古利特教会的成员了。
“您怎么来了？”奥西莉亚面带笑容，这个笑容比之前黑格在德格西教会时见到的还要真诚。
当然，黑格知道，奥西莉亚的高兴来源于“黎明之神”，跟她没什么关系。
从奥西莉亚的状态看来，“黎明之神”应该稍微恢复了一些。
“我来是想问问有关古利特教会的事情。”
“您是想知道古利特教会到底知道了多少吧？”
“是的。”
奥西莉亚思索了一会：“他们知道全部。”
这个回答令黑格感到惊讶。
“古利特教会的教皇说，是黑夜之神亲自告诉他们的，得知真相的他们有些崩溃，所以才像是疯子一样说要除掉‘异端’……‘黑夜之神’的信徒还挺可怜的。”奥西莉亚充满了怜悯。
“可以告诉我现在陨落的神灵有哪些吗？”
“当然。陨落的神灵有‘春日之神’、‘夏日之神’、‘黑夜之神’‘大地之神’，最后面两位神灵应该是近几年才陨落的……除了‘她’们之外，您也跟陨落没有区别了。”奥莉西亚笑着。
“……”
“我从‘黎明之神’那里听到过一些，除了您比较特殊外，‘她’们都不会活过来了。”
不会活过来了……
黑格心情复杂。
“‘黑夜之神’目前还没有被‘天体会’的人顶替，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人顶替上了。”
黑格看着奥西莉亚：“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我们？”奥西莉亚笑容意味不明，“很奇妙的说法……”
她解释：“‘黑夜之神’的陨落已经无法避免，‘她’也不可能复活。我知道得不是很详细，我只知道比起让神位一直悬空，有‘天体会’的人顶上去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您回归神位之前，这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不知道，‘黎明之神’只透露了一点。”
“……‘黑夜之神’陨落的话，信仰‘她’的信徒都无法拥有‘圣力’一样的能力吧？”
“没错，至于他们之后会怎么，做出什么选择就不知道了，他们现在更倾向把神灵陨落的事情告诉大陆的所有人。”
“你觉得‘天体会’会对他们下手吗？”
“不好说，不过无所谓了，就算他们全死光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们早就做出对神灵不敬的事情，有报应才是一个‘好结局’。”
她指的是篡改神灵性别的事情-
十二月。
赫蒂彻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到来之前，让外交官分别去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下了战书。
两位国王看了战书之后，脸色一会青一会绿的。
说是战书，其实内容就是劝降，要是乖乖让出整个国家，就不会打他们。
他们就算再弱，又怎么可能打都还没开始打就开始投降？
这关乎到他们的脸面。
不过，在真正开战之前，他们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
哪怕成为附属国也好啊！
可是，假如两个王国都成为附属国了，他们之间持续许多年的战争只能就此结束。假如他们之中只有一个国家成为了附属国，那么那个附属国就可以背靠肯维西特帝国吞掉另一个王国。
“安加菲德王国呢？安加菲德王国也被肯维西特帝国下战书了吗？”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国王都问了手下的人同一个问题，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样的：“没有，陛下。”
这下，他们更不明白肯维西特帝国想要做什么了，难不成安加菲德王国已经向肯维西特帝国臣服了？
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不然肯维西特帝国为什么不先把帮助迈达尔王国的安加菲德王国先灭掉再给他们下战书？
两个王国的国王前脚都在骂安加菲德王国这么没有骨气，后脚就在忮忌安加菲德王国抢先臣服-
正在努力学习的乌佐奇打了一个喷嚏。
“陛下，您需要看医生吗？”
“不用，只是打一个喷嚏而已。”
说着，乌佐奇手中的笔没有停下，宰相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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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 统一西大陆02
◎我们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帝国◎
古利特教会教皇望着“黑夜之神”的神像发呆, 现在向“黑夜之神”祈祷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在回忆奥西莉亚说过的话。
奥西莉亚的笑容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奥西莉亚提出一个让古利特教皇疑惑且震惊的事情：“你们要不要尝试改变信仰？向‘规则之神’祈祷。”
他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反驳：“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能随意更改信仰？！你这是在玷污我对‘黑夜之神’的信仰！”
他的愤怒逐渐降下，问了一个他最疑惑的事情：“‘规则之神’不是第二纪元就陨落了吗？”
“‘规则之神’会重回神位, 与那些冒牌货不一样, ‘规则之神’是货真价实的。”
古利特教皇完全没有注意到奥西莉亚在刻意避开用第三人称的“她”。
“你从哪里知道的事情？”
“当然是我足够虔诚, ‘黎明之神’告诉我的。”奥西利亚骄傲地说。
古利特教皇沉默了，他坐了下来：“‘规则之神’会在什么时候回归神位？”
“不知道，或许几十年，又或者百年后。当然, 这只是我的建议。”
“‘黑夜之神’还会回到神位吗？”
“不会, ‘黑夜之神’已经死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收到战书后,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外交使者不断表示要见赫蒂彻。
赫蒂彻不见他们，他们更加着急了。
“你刻意在这个时候向他们宣战，是想他们过新年的时候, 也在担忧这件事吗？”希尔问。
赫蒂彻侧目，笑着问：“有这么明显吗？”
“……”
希尔走在赫蒂彻身边, 手中还拿着一大堆文件，她想了想又问：“你打算把那些外交使者吊到新年宴会上？”
“如果可以, 新年宴会的时候，我也不想见到他们。”
“还有，你还让我们的外交官给安加菲德王国的女王送上祝贺礼物, 也是让他们认为，安加菲德王国跟我们达成某种共识？”
“给乌佐奇送上礼物这件事，我是真心的。”
希尔沉思。
至于不攻击安加菲德王国的原因, 希尔听赫蒂彻说过。
她想到最近黑格好像是找狼人了, 说是确保不要把时间拖太久-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强制他们停止生产狼人魔药？”乌佐奇的手握成拳头, 重重敲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感到愤怒和不甘。即便成为这个王国的主人，她依旧处处受限，几乎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人阻拦她。
“他们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宰相法尔科娜平静地看着乌佐奇：“请冷静下来，陛下，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您应该去接纳，然后在某一天去改变。”
乌佐奇确实因为法尔科娜的话平静下来了，她感到悲伤。
她抬头望向法尔科娜：“父亲也是这样吗？”
“是也不是。”
“……”
“陛下，狼人魔药对于安加菲德王国来说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安加菲德王国会变得强大，您为什么想要停止生产这种魔药呢？是因为觉得狼人可怜吗？”
乌佐奇正要回答“是的”，刚张口却被法尔科娜抢先了：“它们是狼人，您不必同情它们。”
乌佐奇的嘴巴合上，沉默了，表情却在告诉别人：我还是无法接受。
过了一会，她又问：“肯维希特帝国的皇帝也是这样吗？”
法尔科那注视着她：“不是。”
“那位是天生的皇帝——”-
新年宴会当天。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使者终于见到赫蒂彻，两人争先恐后地想要跟赫蒂彻单独聊聊。
赫蒂彻身穿华丽的服饰，不会让人觉得撑不起来，反倒是觉得她比华丽的服饰更耀眼，就如同炽热的太阳本身。
赫蒂彻被两只“苍蝇”围着嗡嗡地说些她不想听的话。
她面带灿烂的笑容，打断他们：“有什么事情，等新年宴会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放在愉快的宴会上。”
“陛下！”
不管两位外交使者怎么喊，赫蒂彻都没有回头，他们都被赫蒂彻的护卫拦住了。
他们只能干望着赫蒂彻渐渐远去的背影。
赫蒂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入场的贵族都要向她打招呼。
直到古典的音乐响起，赫蒂彻身边位置的凯瑟琳担忧的声音传来：“你看起来很累，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赫蒂彻看向凯瑟琳，安慰：“我会的，母亲。”
转眼，黑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赫蒂彻身边，赫蒂彻身边的护卫被吓到了，如果不是看清了黑格的面孔，她已经拔剑了。
赫蒂彻微侧头，看向黑格：“狼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它们已经在试图联合在一起了，不过，发起人没有那么顺利，想要周边的狼人部落都联合在一起，恐怕还要花挺长时间的。有的狼人部落认为自己部落没有出现被人类抓走的情况，不想掺和。”黑格说。
赫蒂彻的目光落在正在跳舞的贵族，笑着说：“听起来很有趣……我还没见过真正的狼人呢。”
“我估摸着，占领了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没多久，安加菲德王国就会受到狼人的攻击。”
倒是比“回溯”前要早。黑格心里补上这一句话。
或许其中还会发生别的事情，导致狼人的进攻延期？
黑格的思绪飘到别的地方去，她还是觉得一个接着一个王国挑战比较好。
这次直接挑战两个王国是赫蒂彻执意坚持的结果-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外交使者找上安加菲德王国的外交使者，询问现在安加菲德王国是不是跟帝国达成了某种共识，然而，安加菲德王国的外交使者一脸茫然。
这下，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外交使者都看不懂了。
从安加菲德王国外交使者的话中了解到，安加菲德王国根本没有跟帝国达成共识。也就是说，赫蒂彻很可能是故意让他们误会的！
可是，他们想不明白赫蒂彻这么做的理由在哪里，赫蒂彻应该很清楚这种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揭穿。
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赫蒂彻为什么会放过安加菲德王国？
难道是因为安加菲德王国的主人是女王？
但这也太奇怪了，他们不认为一个帝国皇帝会因为对方是女王所以放过安加菲德王国。
他们打算宴会结束之后，向赫蒂彻问清楚。
宴会结束，所有人纷纷等到马车的到来离开圣耐爱朵堡。
赫蒂彻在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外交使者纠缠下，只能选择跟他们聊聊。
夜已经深，赫蒂彻也有些累了。
两个国家的使者都表示他们可以成为帝国的附属国，他们说得包含真诚，一副认定赫蒂彻不会拒绝的表情。
“我拒绝。”
赫蒂彻的拒绝使得他们的表情变得呆滞。
她说：“附属国始终是附属国，不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把我的想法转达给你们的国王吧。”
“你们可以离开了。”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名护卫进来，直接把他们架走了-
密西科王国听到外交使者带回来的话，脸色变得难看，他已经是中年人，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像是没有睡好一样，双眼有些迷离。
自从肯维西特帝国下战书之后，他每天都睡不好。
“陛下，您要振作起来啊。”
尽管大臣是这么劝慰的，他始终没有无法走出来。
密西科王国国王伦巴德感到恐惧，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双眼充满红血丝。
“我们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帝国……”
他已经开始绝望了，即便现在还没有开始打。
“陛下，或许我们应该跟戈莫里王国或者安加菲德王国联手，如果三个王国能联合在一起，肯定有战胜的希望。”
巴伦德轻笑了几声，像是在自嘲：“仅仅只是有战胜的希望吗？”
“陛下！”
巴伦德抬起目光瞪着外交官：“难道你不知道肯维西特帝国拥有十阶魔法师的事情吗？！”
“陛下，冷静一点，虽然都在说肯维西特帝国有一位十阶魔法师，但是那位十阶魔法师没有上过战场，谁也不知道十阶魔法师是真的还是假的——”
巴伦德打断：“就算那位魔法师没有十阶，肯维西特帝国也有一位八阶不是吗？”
对方哽住。
这个情报是真实的，即便所有人都不太相信。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七阶就是人类极限了。
于是，外交官只能说：“陛下，别这么轻易放弃，您还有您的臣民啊！”
提到这个，巴伦德眼中恢复了一丝光亮-
最终，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联手了。
他们向安加菲德王国发出邀请，安加菲德王国拒绝了。
这在情理之中，毕竟帝国没有向安加菲德王国宣战，安加菲德王国的女王也还稚嫩。
帝国和两个王国之间即将开战，乌佐奇感到不安：“帝国攻下那两个王国就会收手了吗？”
法尔科娜目光沉下：“不知道，我认为不会。”
乌佐奇吃惊地看着她，乌佐奇立马站起来：“那我们应该跟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联手！”
“如果帝国真的不会收手，等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消失了之后，就轮到安加菲德王国了！”
乌佐奇的情绪激动。
法尔科娜沉默。
从那两个王国向安加菲德王国提出结盟没多久，安加菲德王国就通过会议讨论出了结果。本来一开始存在联手的声音，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帝国已经选择放过我们了，如果的我们再插手这种事情，帝国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是啊！我们应该送一些东西给帝国，并向帝国表达我们无意掺和的态度。”-
距离开战的时间越来越近。
肯维西特帝国的士兵保持队形整齐前行——
160 ☪ 统一西大陆03
◎你们可别满足于此◎
一行六人身穿黑色的斗篷遥遥望着行军队伍。
“你们找到那位魔法师吗？”低沉年轻的男性声音传来。
“没有啊……那位魔法师根本就不会上战场吧, 去年帝国向迈达尔王国发起战争，魔法师就没有出现。”这个声音是一位女性，她正通过简易的望远镜勘察。
她身边的女孩有些不安, 声音颤抖：“我、我们真的能行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十阶大魔法师……”
六人队伍中, 两位女性, 四位男性。
“这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事情。”布兰琦放下望远镜，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她看着女孩：“黛西，要是害怕的话，你可以回去。”
黛西摇头, 正要说什么, 就传来男性喋喋不休的声音：“黛西, 别担心, 我们只是替神灵‘试探’那位魔法师，并不是要杀死她，只要有一点不对, 我们可以直接逃跑。”
“就是啊，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对方只是魔法师，但是我们的身后可是神灵啊。”
布兰琪听着他们骄傲自满的话, 不由得皱眉-
密西科王国巷子的角落，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十几岁的女孩, 她们都抱着膝盖低着头，因为旁边就有奴隶商贩，她们也不敢说话。
在角落边缘的黑发黑眼女孩集中精神听他们的谈话。
“帝国吞下一个迈达尔王国不够……还想吞下西大陆全部王国吗？”说话的男性肥胖, 呼吸之间, 隐隐发出属于公猪的声音。
“要是帝国掌握了整个西大陆, 我们都得‘搬家’了，帝国不允许贩卖奴隶。”
他们不在乎什么国不国的，只在乎他们经营的奴隶生意。只要有钱，去哪个国家都可以。
女孩内心重复着他们提到的“帝国”，她嘴角露出笑容，缓慢抬起一点头才看到她那双锋利充满攻击性的眼睛。
如果他们口中所说的“帝国”真是那样，她期望“帝国”将这一片地方都踏碎。
“帝国”似乎没有强制商贩释放奴隶，也就是说，就算“帝国”攻过来了，她也不可能摆脱现在的处境。
女孩垂下目光，掩去那双“难以被驯服”的双眼。
她对自己说：等待吧，罗比尼娅。
想着，罗比尼娅伸手去摸后劲留下的奴隶印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除奴隶印记-
“迈达尔王国和安加菲德王国都无法战胜帝国，比那两个王国还要弱小的王国，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
瓦诺拉站起来，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反驳：“难道要当一个胆小鬼吗？！”
坐在瓦诺拉的尔莎皱眉，显然对她一股脑子热的想法感到不满。
这边的动静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
这里是一家餐厅，并且还是午餐时间。
尔莎的声音平静：“瓦诺拉，你认为，这个王国有什么值得你去做这些？”
瓦诺拉愣住，憋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帝国占领了这里，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尔莎舀了一勺炖汤：“我的某个朋友去过被攻下迈达尔王国那边，她说，帝国的皇帝说不定真的像奥洛教会圣女说的一样，是神灵选中的人。迈达尔王国确实比之前还要好，那位皇帝设立了许多对女性有利的东西。”
“比起帝国，王国又有什么呢？”尔莎反问，她的声音讥讽，“奴隶吗？”
她继续说：“两个王国从来都没有平静过，每年都在打仗，奴隶源源不断。除了那些有钱有地位有权力的人之外，谁都可能‘不小心’沦为奴隶。”
“运气好的奴隶，在某天就会被拯救，回到原本的王国，而曾经成为奴隶的人又充满仇恨，投身于战争中……怨恨、愤怒、悲伤、欲望源源不断地翻涌，就像是屎壳郎一样把屎滚得越来越大……瓦诺拉，这里已经成为地狱了，从目前来看，被帝国占领是最好的结局。”
尔莎看了一眼沉默的瓦诺拉，用勺子搅拌着炖汤：“瓦诺拉，你真正想要守护的，到底是这个国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分清楚、想清楚，而不是还像是个孩子一样，被情绪驱使，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瓦诺拉的手握成拳头。
“别做傻事，瓦诺拉，我希望你活着，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拍档。”
在外人眼里，尔莎和瓦诺拉组成的两人小队太怪了，因为只有两人，即便有人申请入队也被拒绝了。
瓦诺拉看着尔莎，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一不留神就能把人灼伤一样：“神灵的选择就一定是好的吗？说不定你朋友看到的都是帝国营造的假象……”
尔莎摇头，瓦诺拉的自信逐渐被瓦解，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你一定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吗？”
瓦诺拉说不出一句话，心脏鼓动着，被戳中内心潜在想法的她感到心虚。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帝国把两个王国占领之后，两个王国的人都会成为帝国的奴隶。”瓦诺拉试图找出自己的“道理”来。
“你觉得他们的话都是正确的？”尔莎似乎对瓦诺拉感到失望，“你不觉得两个王国之间就像是地狱的牢笼吗？他们不会走出去，被卷入漩涡中，心甘情愿地‘牺牲’，丝毫不去想除了这两个地方外，还有别的地方，固执己见，没有自我思考能力，跟随着大众流动……”
“瓦诺拉，你也是这样的人？”
瓦诺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回答尔莎，直接离开了。
尔莎注视着离开的瓦诺拉，瓦诺拉离开她的视野范围之后，尔莎的目光落在瓦诺拉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强制性瓦诺拉不去做某种事情，她认为这种方式会促成自己和瓦诺拉之间的矛盾。
虽然尔莎不喜欢瓦诺拉“一股脑”，但是瓦诺拉是她唯一的拍档。
瓦诺拉陷入困境，尔莎也会想办法帮助瓦诺拉。
尔莎只希望瓦诺拉吃过一次亏之后，会变得有脑子一些-
“密西科王国国王伦巴德有一个痴呆的儿子……戈莫里王国国王罗泰二十多岁，还没有孩子……”
赫蒂彻看着纸上与他们有关的事情，看完之后，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内心在感慨着，没有孩子就等于能少杀几个人，算是好事。
她靠着椅子，看着文件发呆。
这次她不会出战，而是在营地这边一直坐着，对于她来说有些无聊了，只能看点有关国王的私事以及国王的某些事情打发时间。
从那些资料来看，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这两个国家跟迈达尔王国以及安加菲德王国情况相差太大了。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常年处于战争中，俘虏都会成为王国的奴隶，为了防止这些奴隶被救回去，又或者因为城池陷落导致他们回到“家乡”，双方都采取了一致的做法，那就是把这些奴隶都带到首都。这样一来，对方想要夺回自己国家的人，就只能攻破首都。
而且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首都奴隶比当地居民的数量还要高出一大截。
赫蒂彻觉得他们都疯了。
要是首都城内的奴隶全部联合在一起，首都内部肯定一片混乱，甚至会被那些奴隶扳倒。即便他们都有相应的措施，比如给他们烙上奴隶印记，但是风险还是太高了。至少赫蒂彻是这么认为的。
战争产生的奴隶和商贩贩卖的奴隶有些不太一样，战争产生的奴隶，是直接属于这个国家的，商贩贩卖的奴隶是从某种地方掠夺来的，或者是交易来的。
如果国王愿意，还可以把战争产生的奴隶贩卖给商贩赚一笔，但是商贩的需求的估计不多，不然他们的首都也就不会堆积这么多奴隶了。
据说，许多贩卖奴隶的商贩都挺喜欢来密西科王国或者戈莫里王国，因为这两个国家相当于“进货源”了。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护卫提醒赫蒂彻。
赫蒂彻起身，整个人清醒了一些，经过护卫的身边时，护卫的询问忽然传来：“陛下！请容许我冒昧询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像她们一样获得晋升的机会？”
她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样。
——这次，赫蒂彻动用了自己的权力给予了莉莎和盖莱娅较为独立的位置，能够让她们指挥带人，只要她们表现优异，赫蒂彻就可以顺理成章赐给她们爵位，然后再把她们调去拥有较高的实权位置。
赫蒂彻惊讶地看着对方，对方的脸上拥有浅浅的雀斑，鼻子上有一条被锋利物划伤而留下来的痕迹。
布里奥尼的目光有些退缩，心脏加快了跳动，可是想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变得坚定。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布里奥尼吧？”赫蒂彻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善意与亲近，却又不失属于皇帝的威严。
布里奥尼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赫蒂彻记得她叫什么，她连忙：“是的，陛下！”
“布里奥尼，你们都会有机会的，我也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这本就属于你们，以后不再有人轻易夺走你们的权利了。很抱歉，我目前只能让你们做我的护卫。”
望着赫蒂彻，布里奥尼眼眶一热，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她憋了一口气，嘴角紧绷，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来。
一方面，她因为赫蒂彻为她们做的这些而心生感激，另一方面，她又因为自己长年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感到委屈。
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又酸又咸又甜。
布里奥尼忍不住笑了，眼里却含着泪水：“谢谢您……不过，成为您的护卫并不是委屈的选择，就算真的‘到此为止’，我们也会满足。”
赫蒂彻用调侃的语气：“你们可别满足于此，用你们的实力去爬到该有的位置吧。”
赫蒂彻走出帐篷，阳光照耀在她金色的头发上，笑容温暖，这一刻，赫蒂彻仿佛就是光的本身，令人感到温暖，又耀眼。
布里奥尼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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