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歌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东西开始轻轻舔她的脸,她的脸颊、鼻翼……
最后,舌尖触及嘴唇,她这才猛的睁开双眼。
怀中躺着未着寸缕的女人,紧紧的贴近缠绕着她,她甚至可以听见对方均匀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她再次真实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颤栗感,想要挣扎,却发现没办法动作。
女人攀上了她的脖子,冰凉的舌头在她的脸上毫无章法的胡乱舔着,红瞳银发,妖冶至极。
“雪怀!”沈天歌再次睁开眼,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眸子。
这一次才是真的醒来。
这里似乎不是雪山!
这声惊呼吓得正在换药瓶的护士手一抖,左右手交换好几次才堪堪将药瓶护在怀中。
“好险,差点摔了药,好贵的摔了我可赔不起……啊~沈小姐醒了?”
“呜。”沈天歌觉得头有点痛,抬手敲了敲:“我这是在哪里?”
话音落,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她手一顿,“这是医院?”
“是啊沈小姐……哎沈小姐你好好躺着。”护士小姐姐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都昏迷三天了,起的猛了会头晕。”
“我的包……”
“在这里。”护士指了指她枕头边:“沈小姐死死护着手里的包,搜救队都没能扯下来,还是到了医院没办法让老中医针灸你的穴位才迫使你放手的。”
沈天歌连忙拿过来,伸手掏进去,摸到了熟悉的蛋,松了口气。
“沈小姐放心吧,来这里交流的钟医生特地交代过我,你的东西,不许任何人碰。”
来交流的钟医生,钟毓?
好像听她说起有什么交流,离灵蛇雪山不远,“那钟医生……”
“已经回去啦。”
护士换好了药,用体温枪给沈天歌biu了一下,“嗯,烧退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沈小姐运气真好……”
沈天歌敏锐的捕捉到‘运气好’这三个字,“那其余人怎么样?”
“除了第一天送来的两个,其余人都还没找到。怕是……哎……”
小护士叹了口气离开,关上了病房的门。
沈天歌再次轻轻抚摸了一下蛋,然后合上背包。
她看向窗外,已经是中午,艳阳高照。
她在洞里面等了雪怀两天后出来昏迷都被搜救队找到了,其余人到现在没找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当时她在坚持一下的话,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好在,她救回来了一样,蛇蛋还在!
拿起手机看讯息,沈天瑜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喝了口水,整理好声音,回了电话:“姐~”
“天歌?你现在在哪?打了这么多个电话都没接,你是要急死我。”沈天瑜声音微微扬高,显然生气了。
“在医院呢,我没事。”
“之前就让你退出这么危险的节目,怎么说都不听。现在倒好,一个两个躺医院里就舒坦了?”
“姐。”沈天歌笑道:“我头痛。”
“伤到脑袋了?”沈天瑜问罢,知道是沈天歌不想听她叨叨,无奈道:“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任性,我……”
“知道了姐,我……”
“沈天歌。”
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沈天歌对话筒里随便说了句“姐,先挂了”就挂了电话,手机静音。
门被推开,沈母文莉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进来,脸上妆容精致,却难掩愤怒。
“沈天歌,欢欢千辛万苦到节目组要带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她都说了那蛇不吉利,你为什么不听还要继续?你要是早点回家,欢欢能遇到危险?”
“呵。”沈天歌冷笑一声,真不知道文莉是谁的亲妈。
她让雪怀化蛇吓人,又在雪顶上揭露了雪崩事件,可谁听了?
只是面对文莉的指责,她不想过多解释,甚至连敷衍都不想有。
“现在好了,欢欢还昏迷不醒,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滚出去!”沈天歌麻木道,不想多听一句话。
“你你你……”
文莉镶钻美甲微微颤抖的指向沈天歌,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跟我讲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千辛万苦把你找回来,就是让你这么对我的?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冷心冷肺的东西,我就不该……”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沈天歌冷笑道:“你女儿,沈欢,在隔壁!”
“可你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文莉眼眶红红,像一朵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菟丝花,泪眼涟涟:“你小时候被拐走我也心痛,但欢欢打小养在我身边,总不能认你回来,就不要欢欢了。这么冷血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得出来,你又为什么容不下欢欢?她没有错呀,错的……”
真不愧是做过演员的,眼泪说掉就掉。
“是,错的是我。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母慈女孝。文女士,麻烦你让我安静会可不可以?”沈天歌声音冷淡的下了逐客令。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亲妈?”
“亲妈?呵~”
沈天歌把玩着输液管,压抑着心疼,漫不经心道:“口口声声说你是我亲妈,我是你女儿。可亲妈怎么会见到受伤的女儿不是关心,而是指责。亲妈怎么会因为养女昏迷,而让同样在医院的女儿忍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你们不一样。”
文莉委屈的只抹眼泪,但还是争吵道:“欢欢打小就被我们捧在手里,别说去雪山,就连去游乐园都有保镖跟着。这一次为了带你回家,她脸都没好,就央求我们送她去节目组。你怎么能这样对欢欢,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
“我让她来的?”沈天歌冷眼相对:“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你敢,我是你亲妈!”文莉气的跳脚,声音越来越高,“你这幅样子,真让我后悔我当初……”
“妈!”
门口出现高挑的身影,沈天瑜面色清冷的站在门口:“声音别这么大,楼道里都听到了,况且天歌需要休息。”
“天瑜。”文莉眼泪扑簌簌的掉,像是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你知道她刚才说什么吗?她说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隔壁。她还说……”
沈天瑜走过来拥着文莉的肩膀往外走,压低声音道:“妈,无论是天歌还是欢欢,大病初愈都需要休息,很多事情一时半会急不来,您再这样子讲话,只能惹得天歌与我们的心越来越远。况且我也看了直播,天歌当时在雪顶劝诫大家回来,是欢欢自己倔……”
“这么说还是欢欢的错了?你就知道维护天歌,可欢欢也在咱家生活了了很久。要不是因为去找她回来,欢欢怎么会到现在还没醒来?”
“妈,说这些话就没意思了。”沈天瑜带着文莉已经到了门外:“您当初也是女星,沈欢要去节目组,真的全都是天歌的原因?没有一丝一毫是她想在节目组露脸,给自己的剧宣传?”
“当然不是,欢欢她……”
“你要是在这样偏心,就永远也别想天歌叫您一声‘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要是一碗水端不平的话,就别再打扰天歌了。”
“天瑜你……你怎么也变成了这样?”文莉不可思议的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大女儿,“你还说我偏心沈欢,难道你就不偏心沈天歌?”
“她是我妹妹。”沈天瑜顿了顿:“亲妹妹!”
文莉白皙的脸更白,面色难看的还想说什么,隔壁大夫出来,说沈欢情况有好转,文莉当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小跑过去。
沈天瑜转身回了沈天歌病房,搬了凳子坐在她身侧:“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天歌垂眸道。
“怪我,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稍微早一点的话,就把妈妈拦在门外,不让她打扰你了。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妈没什么脑子,容易被人带偏。”
沈天歌无所谓的笑了笑。
没脑子,不代表可以没心。
或许她五岁走丢时,父母是真心的找过她,所以才领养了跟她年纪相仿,长得比较像的沈欢。
但时间长河总是能让人遗忘一些东西,譬如父母忘了她这个女儿。
十年的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个人,譬如养母懦弱,养父心思龌龊,让她早早就把自己保护起来,变得不爱说话,性子孤僻。
十六岁那年被认回来,她也是真心想要融入这个家庭,把沈欢当妹妹看待。
然而,沈家家大业大,子女打小接受高等教育,琴棋书画都要精通。
而她,一个在乡野长大的人,与高贵的沈家格格不入,时不时被拿出来与沈欢比较。
沈欢高门贵女,说话进退有度,哄得父母开心的不得了。
相比而言,话少又小心翼翼,不知道该如何融入这种氛围的她,被称之为孤僻冷漠,成了大家攻击她的理由。
却没人想过她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
若不是大姐对她很好,她只当自己从来没有回过沈家。
“无所谓,我早就不在乎了。”沈天歌许久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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