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还理直气壮:“一会儿我走丢了怎么办?”


    扶诺心想:合着你前面那些年每次出行都有人抱着你不成?


    可低头一看,兔同学扒拉着她的裙子一副你不抱我我就自己爬上去的模样,无言片刻,把那小兔子抱了起来。


    “因为是同类么。”陆怀朝见状笑道,“方才想碰碰他都没机会。”


    “是吧。”扶诺伸手在兔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怪脾气。”


    走出去后那些护卫便四散开隐在了人群当中,扶诺就抱着兔子乖乖走在陆怀朝身边,她觉得有点奇怪。


    身边那些结对的都是些眷侣,可自己跟陆怀朝算是怎么回事?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目光依旧平静。


    行吧,是她自己想多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了会儿,不知怎么两人之间都有些沉默,还是陆怀朝见周围那些人手里多少都有些小玩具,这才转头过来问:“想玩些什么?”


    “啊?”扶诺左右看了一眼,“好像挺多的,哥你想玩什么,我都可以。”


    听到这称呼陆怀朝脚步微微一顿,怎么忽的又变了?


    全福见状赶紧上前介绍:“这兰夜的玩乐可多了,一会儿那边画舫游船,还可以放灯,河边那些都是些隔岸对诗的年轻人。”


    这种场景扶诺没见过,过去背古文背得死去活来的她其实很好奇这些人怎么能出口成章的:“哥,我们去看看吧?”


    “嗯。”


    陆怀朝一个眼神下去,全福便挥挥手让人去办了。


    就算皇帝陛下微服私访出来游船,那也不能跟这些普通人在一处。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去河边的,周围挤挤攘攘,就算那些护卫暗里护着,那也不能太张扬,扶诺怀里还抱了只兔子,总是被挤得往陆怀朝身边一直靠。


    陆怀朝微微侧目,眸光顿了片刻后,抬起手轻轻带着她的宽袖:“人多,当心。”


    “没事的哥。”扶诺摇头,将自己的袖子扯出去小心理平整,“比这个挤的我都体验过。”


    以前她挤地铁公交的时候那可是寸步难行,这点人算什么。


    陆怀朝:“……”


    全福叹了口气,还好这是去的河边画舫,这要是去桃园,说不准当场就拜把子了。


    很快就到了河边,扶诺踮起脚尖一看,这才明白说的对诗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对诗啊,分明就是相亲大会嘛。


    这河道之中,整整齐齐联停着两排大船,一排船男,一排船女。


    基本一艘船只有一个人对,谁能对那就站出来,有些不说话就一直瞟对面有没有自己看对眼的人,若是看上了,还可以隔空指着这个人上前对诗。


    扶诺没想到这世界的人还挺放得开。


    有个暗卫走过来低声说:“主子,已经准备好了。”


    陆怀朝嗯了一声,转


    头:“带你去船上?”


    “我就不去了。”扶诺现在正是好奇的时候,跟着陆怀朝去船上根本就看不到这边的盛景,“哥你去吧,我自己转转。”


    全福倒吸一口冷气:“嘶。”


    “看您说的。”他马上道,“主子带您出来玩,哪能留您一个人的道理。”


    扶诺没明白:“可是这边的船只能女孩子去。”


    陆怀朝:“想凑热闹?”


    “嗯!”


    “好。”陆怀朝让几个侍女跟在她身边,“我候着你。”


    “不用不用,哥你想玩什么就去玩,别在意我,我玩够了就自己回来。”


    “……”


    陆怀朝轻轻叹气,“去吧。”


    扶诺抱着兔子忙不迭跑了,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陆怀朝看着她着急的背影,轻声问:“我让她不自在了么?”


    “您还什么都没做呢。”全福赶紧把陛下的脑静转过来,“只是她有些贪玩,天真了些,怪不得您。”


    陆怀朝没说话,转而走到另一边。


    “主子去哪?”


    “既然她不去,那船就给别人吧。”陆怀朝说,“看看她在哪条船,我过去。”


    全福听了不由得有些佩服。


    但其实按陛下以前的性子,说不准就不顾那些规矩,直接就跟着上船了呢。


    有时候规矩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这边的扶诺没有了陆怀朝在身边的那种压力,抱着兔子就往人群里钻。


    “那么积极做什么。”岁沉鱼这会儿才算舒心了些,见周围那些成双成对的,再看猫崽跟其他人走在一路,他就觉得碍眼,这会儿就有心思跟她说话了,“你会对诗?”


    “我会背诗。”


    扶诺一边轻巧进人群,一边回答,“我带你去看看人家谈恋爱,可好玩了。”


    “这有什么好玩?”


    “好磕啊。”


    扶诺找了个视线比较好的位置,抱着猫崽靠在那里:“这些人对诗的时候,是用诗来夸人表示情谊,古往今来都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情诗,也是被迫背了不少呢。


    岁沉鱼轻嗤一声:“年纪不大,好奇心还挺重。”


    “你个识海都没有的妖懂什么。”扶诺指给他看,“看到没,方才站上去那个姑娘,已经在下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了,对面那人估计就是她心上人,一直都在默默看着她等着她呢。”


    听到两人一来一回的情诗,扶诺像是自己已经谈上了一样,双颊通红:“看,人家多会说。”


    “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注意到他们两的?”


    “啊?很明显啊。”扶诺说,“这姑娘眼睛里的情谊很明显啊,顺着她的视线,就能看到她眼里的人了,她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藏不住,根本藏不住。”


    “或许人家早就看对眼了,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情趣而已。”


    “情趣?”


    “不用考虑那么多规矩,在这么多人面前述说自己的情谊,让所有人都知道对方这种情谊。”


    岁沉鱼越听越不对劲,这猫崽到现在也才醒了一年不到,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么熟练的?


    “你很懂?”岁沉鱼凉凉地问,“哪里来的经验?”


    “话本里都这么写,原来我还不信,但我现在信了。”扶诺神秘兮兮道,“穹虚峰好多同学都有话本,五花八门的,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给你借两本看看。”


    “……”


    岁沉鱼心想,是该让那些教习上仙好好管管了。


    他顺着扶诺的视线看过去,可那些人在他眼里完全没什么两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也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那些所谓的情谊,就是觉得吵闹。


    哪里都吵。


    岁沉鱼耳朵往下撇,贴在扶诺身上,一点都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一人抱着一兔的景象过于美好,扶诺挑了一个好看戏的位置,别人自然也能看到她。


    周围那些姑娘的眼神全是艳羡和惊讶,先不说这姑娘穿得非富即贵,这裙子一看看上去就能让人挪不开眼,谁不喜欢漂亮裙子。


    而且就算戴着帽围,透过那纱一看,也能看清帽围下着小姑娘的脸。


    真真比周围那些花灯都要夺目,似水而不浊,婉转娇美,像是从天上抱着玉兔下凡的嫦娥。


    对面船上那些年轻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扶诺,不仅仅是在船上,自从那姑娘走在街上时就被人瞧了很多遍,只是她身边却站着个容貌气质出众的男人,所以也没人敢打主意。


    这会儿人家分开了,一时之间有些大胆的就不想放过。


    不管知不知道的人家有伴的都跃跃欲试。


    扶诺只是觉得对岸那船上的人要多一些,但还没其他想法,直到有人在对岸大喊了一声:“那位蓝裙抱着兔子的姑娘,不知可否与在下对一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时扶诺才反应过来,对面是在叫自己,那边的船上欢呼声都掀翻了天。


    她只是来看戏的,哪里会对什么诗?


    也不想对诗。


    她正要拒绝,对面那男子却被人给拎到了一边。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扶诺看到了将人家拎走的人。


    宣阙?


    他怎么在这儿?!


    原本这里都是自己的秩序的,不可随意打破,可那些人一看来的这个年轻男人长得尤其俊美,周身气度颇有压迫感,那眼神扫过来时竟是能让人不由得打寒战,于是也没人敢说话了。


    抢也抢不过啊。


    “小姑娘。”宣阙往外一翻,一跃而起,竟是坐在了对面那船外面的船梁上。


    惊得周围那些姑娘又怕又忍不住想看。


    宣阙低下头,挑着唇:“我看你与我有缘得很。”


    “怎么。”扶诺睨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跑到皇城来,“你也想跟我对诗?”


    宣阙摇头,他哪里会对诗啊。


    他自小就是个流浪儿,书都没读过几天,字也不识几个。


    他含着笑,扔下个什么来。


    扶诺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接住,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花灯,上面画着一只小猫,这世上能腿那么短耳朵那么圆的猫是谁不言而喻。


    上面还有未干的油墨味儿,是他自己画的。


    “既是有缘便送你个小礼。”宣阙笑眯眯地问,“我看姑娘一个人,赏个脸跟我游游船如何?”


    “?”


    若要是平时扶诺真就说走就走了,不玩白不玩。


    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这么敏感的日子,她愣了愣,轻轻皱眉:“不去。”


    “为何?”宣阙也不恼,好脾气地问,“姑娘对我哪里不满意?”


    扶诺沉默片刻:“你不重口腹之欲,我们兴趣爱好不合。”


    “……”


    宣阙坐在那船梁上,反应过来后低低笑了两声:“那可不一定。”


    “别玩了。”扶诺给他传了个音,提醒,“这些人玩得好好的,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那究极窟还不够你玩?”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宣阙看着她,却没再传音,许久后才旁若无人地悠悠道:“我听闻七夕兰夜是有情人过的日子,我孤身太久,很想体验一下,可奈何身边无人,思来想去只有姑娘最合适,我甚是喜欢。”


    扶诺:“???”


    周围顿时一阵骚动。


    在后面那船上的陆怀朝更是瞬间沉下了脸色,全福吓得脸色惨白,拦都拦不住陛下。


    “宣阙。”陆怀朝走上前,“下来。”


    宣阙回头,却不在意:“是你啊,你都能在这儿我为何不能?”


    “你管天管地,能管到我的头上不曾?”宣阙怀着恶意笑道,“我看你在后面站了那么久也没动,想必也没什么想法,既然如此,今日就暂时放我中意那姑娘一个假,待七日后,我给你还回来如何?”


    “你敢。”


    “为何不敢?”宣阙转过头,见扶诺不动,笑道,“我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只喜欢自己高兴,而且不择手段,既然姑娘不来,那宣某就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宣阙从那船梁上跳下去。


    那些惊到的姑娘们纷纷让开,他站到扶诺面前,笑意盈盈:“你若是不走,我就抢啦。”


    说着就伸出了手。


    只是那手还没碰到扶诺,便被一道刺眼的光弹开,他皱眉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指尖,轻笑:“怎么还伤我……”


    话音在看到扶诺身边那人时瞬间消失。


    “岁沉鱼?!”


    扶诺此时心情十分复杂,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怀里的兔子就跑了。


    然后她就被人给扯到了后面。


    熟悉的背影挡在她面前,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那温和却没有一点的善意的声音:“抢?”


    “可以。”岁沉鱼笑问:“你想断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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