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怎么抱着一个……大南瓜?”
阿圆早上揉眼醒来,就看见娘亲手里捧着一个很像南瓜似的圆球,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这是不是南瓜,是娘亲定做的编发法器,快过来试试。”
方遥等了三日,终于拿到了在炼器铺子那儿定做的编发法器,准备给女儿试上一试。
阿圆听话地坐在娘亲面前的小圆凳上,方遥旋即就把这个南瓜轻轻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法器下方的圆洞,刚好能把阿圆的小脸露出来,而那法器的外壳正好把她的头发全部罩住。
方遥刚才已经认真看过一遍这法器的使用指南,扶着阿圆脑袋上的法器,心中默念:双丸子头。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嘭”的一声响,阿圆瞬间眼睛睁圆,她怎么感觉脑袋热热的?
方遥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将编发法器取下,阿圆的发型引入眼帘,神色僵住。
此时的阿正刚自己穿好鞋子,跳下床榻,一抬头也怔愣住了。
她妹妹……怎么变卷毛了?
阿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狐疑地左看右看,下意识地舔舔手心,捋了捋额头上的卷毛刘海,有些不确定地问:“娘亲,这是你给我设计的新发型吗?”
她还没有准备做一头卷毛小狐狸,虽然这小卷毛也挺好看的,可是她有点不太习惯。
“……”
方遥又翻了遍使用手册,她没用错啊,确实只要默念想要的发型就可以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要得是编发器,又不是烫发器,怎么莫名其妙地给闺女烫了个头?
这家炼器铺子也太不靠谱了吧!
阿圆眼巴巴地抬头看她:“娘亲,我的头发还能变回来吗?”
“应该能吧……”
觑见小姑娘一点点瘪下去的嘴巴,方遥立马改口:“肯定能!”
她只能先自己动手,给阿圆扎了一个勉强能看的马尾,打发了俩崽崽去上学,随后拿着那坑爹的编发法器,立即坐上传送阵去找那家铺子算账。
“这……”
听了方遥讲了事情经过,那个被唤作寒山的炼器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歉然道:“可能是里面的阵纹没刻对,实在抱歉方道友,我这就拿回去修改一下。”
“我第一次做这种类型的法器,这编发器看着简单,其实里面需要用到数种阵法……”
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的阵法水平远逊于他的炼器水平,过程中难免出了点纰漏。
方遥很理解他,给小孩子编发本就是个极其艰难的事,炼制能自动编发的法器想必也是难上加难。
她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百块灵石,放在桌上:“辛苦道友了,但是这编发器,是我急需之物,烦请快些修好。”
“放心,三日内,我一定给你改好,否则定金我分文不取!”
得了寒山的再三保证,方遥这才从炼器铺子里离
开。
一回到宗里,她的传音木牌便连续收到了数道传音,分别来自师父、三师妹和小师弟。
她刚打开听了一条,面色便陡然一变,立刻御剑去了掌门洞府。
……
师父、苏明画、景郁,除了正在上心经课的崔长老,耿长老和乌长老也都在场。
师父喜静,宗里有事基本都在执事堂里商量,他的洞府别院鲜少聚着这么多人。
众人都紧张地围着床榻边,榻上的守拙昏迷不醒,唇色因失血而惨白,上半身缠得满是纱布,还有大片的血迹洇浸出来。
方遥见师父正在给守拙搭脉,便把最靠外的景郁拉到一旁,皱眉低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一师弟怎么伤得这般严重?”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被衍月宗送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成这样了,我亦是刚得知的消息……”
景郁低声回道,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衍月宗是一家坐落在西北方的小宗门,守拙此行也是被派去了西北出任务,大抵出任务时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方遥心下猜测。
虞望丘此时已用神识检查完了守拙的内府经络,松开搭在他腕间的手,眉头依然紧皱,对等待消息的众人道:“送来得早,尚保住了性命。”
听到虞望丘的话,方遥师姐弟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性命无虞就好,然而师父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心头一寒。
“但他经脉受损甚重,修为恐怕就止步于此了,以后还能不能再用剑都是另一说。”
衍月宗将人送来前,就已经简单给守拙包扎了伤口,服用了止血的丹药,这外伤对于修士之人来说,并不打紧,哪怕是断手断脚,及时服用下生肌断续丸,亦可续上。
要命的是这看不见的内伤。
守拙体内连接丹田和气窍的经脉,有数条都已被震碎,虞望丘还在他受损的经脉里感受到未散去的妖气,他是被妖所伤的。
虞望丘深深叹气,两位长老也是心情沉重。
守拙的修为距离元婴只差一步之遥,未来前途可期,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这孩子就成了这样?
苏明画听了师父的话没绷住,眼眶直接便红了:“怎么会……”
方遥此时的心情亦是苦涩难言,守拙走得是体修的路,最擅长防守,他的万钧剑发起狠来,连她都要避一避,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众人同她一样,也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虞望丘握着守拙的手,毫不吝啬地输送灵气,温养他破碎的经脉,浸润他的丹田。
直至床榻上的守拙缓缓转醒了过来。
“守拙……”
“一师兄……”
守拙的瞳孔涣散又聚焦,看着面前一张张担忧熟悉的面孔,从模糊变得清晰,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师父,长老……”
守拙虽然嗓音如同砂纸般低哑,但吐字清晰,已然清醒了过来。
“
一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景郁同样也是眼圈发红,握紧拳头,恨声问道。()
听到小师弟的问话,守拙忍着胸前的伤口痛楚,定了定神,回忆起他昏迷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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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在银淞城的客栈里,打算继续探查那两个幽冥信徒和那位妖军都督有什么计划,可他们自从上了客栈一楼,便迟迟再未现身。
他在客栈里苦守了几日,都没再蹲到人,于是便打算先回灵霄宗,把这消息告知给师父。
谁知一出城,他就被人盯上了。
联手围住他的便是那两位幽冥信徒和那都督手下的那头小妖。
“这人修实力不错,不如打上冥纹?”其中一个幽冥信徒问。
都督手下的小妖摇头:“等冥纹全部转化还需要些时日,都督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不留活口。”
当着他的面,这三人已经开始商量如何料理他。守拙自知逃脱不了,便提剑与他们缠斗起来。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若只有那头小妖,他根本不惧,但那两个幽冥信徒在激活了身上的冥纹后,实力暴涨,相当于两个元婴境的强者在同时对他出手,他还要谨防被他们的手抓伤,感染冥纹。
他应对那两个幽冥信徒便已是苦苦支撑,没能防备得了那头从他身后袭来的小妖。那小妖那一爪几乎将他掏得对穿,混乱的妖气注进他体内,他当即就跪倒在地,血涌如柱。
妖气肆意地冲击撕裂他的经脉,喷涌的鲜血几乎将他全身染红,当时守拙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儿了。
而当空气中那声破空的爆鸣响起时,他还以为是临死前的幻听,在他模糊晃动的视野中,那只偷袭他的小妖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贯倒在地上,一只覆着雪白皮毛的尖利兽爪拢着它的头,半个脑袋都被摁进了土里,当场没了气息。
那只兽爪的主人逐渐踏进他的视野,是一头体型颇为庞大的白狐,随着它沉重的兽爪落地,每踏一步,便会扬起地上的尘埃。
那两个幽冥信徒神色微变,正欲上前动手,那头白狐身形未动,一尾巴便将那围攻他的两个幽冥信徒扫退。
在守拙昏倒前的一刻,他好似看到了那头白狐,身形逐渐幻化成了一个身姿挺拔高挑的男子。
他身着锦纹玄衣,墨发柔顺地垂落腰间,化形之后,他先是低头整理了下沾了灰土的袖摆,才不紧不慢地朝那两个被尾巴拍昏倒地的幽冥信徒走了过去。
守拙觉得那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然而还未等他再看清,便体力不支地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便已经在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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