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见她愣着不动,喉头也跟着局促得滑动了下,伸出长指勾住她的衣襟,体贴道:“阿遥,我帮你吧……”
方遥缓过神来,轻握他的手,强装淡定:“不用,我自己来……”
她抬手拔去发间繁冗沉重的发簪发饰,佩环,再到罩衣,束裙……
一样样掉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褪到最后一件,方遥感觉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是比周遭烛光还灼热,她耳根后不可避免地覆上臊意,解开里衣系带的动作微顿,看向他身后成片的喜烛道:“太,太亮了……”
谢听手一挥,殿里的红烛灭了大半。
“别紧张阿遥,你以前很喜欢的……”男人的嗓音带着蛊惑,眸光闪烁。
“……”
听出他话中旖旎,方遥耳根更红,她以前是有多喜欢?
她明明不重欲不贪色,在遇到谢听以前,她从未对任何男子有过情动。
虽然谢听已经告诉了她失忆三年的经过,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跟亲身经历却是全然不同。
对此时此刻的她来说,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相当于她的第一次。
但好在谢听的技巧还未遗忘,作为体贴尽责的伴侣,他将自己的欲/望置后,引导着她放松身心,从她最能接受的亲吻开始。
从浅尝到逐步加深,鼻尖相触,唇舌勾缠,气息交融,薄唇与她柔软的唇瓣厮磨,让她一点点熟悉自己的气息,卸下心防。
感觉她的身子没那么紧绷不安,男狐继而薄唇下移,落在更加敏感隐秘之处,似是很有自持力的人,时隔数年后在吃到心爱的食物,并不急于狼吞虎咽。
今晚很长,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他要把这盘珍馐仔细从里到外地品尝干净,不漏掉任何一处香甜。
方遥最难抵抗他这温水煮青蛙的攻势,四肢都快软化成了水,一面觉得他怎么能这样娴熟地做着让她头皮发麻的事,一面又觉得他们明明都有孩子了,不该这般羞耻拘束。
狐族在动情时,虎牙会微微变得有些尖利,擦过她白皙柔嫩的肌肤,所到之处引起阵阵战栗。然而在这种时候,这般细微的刺痛便不是痛了,化成更加让她酥软的麻。
宛如一朵未含苞未绽的花苞,若用蛮劲破开,娇嫩的花瓣少不得会受损掉落,但若被水浸润,一点点耐心地层层剥开,便会如初绽时灼灼盛放,花蕊展露迷人馨香。
谢听精通养花之道,把方遥撩拨得意乱情迷,所以顺畅无阻,二人一点点互相拉扯着跌进云端去。
数次温存浮沉,方遥感觉自己仿佛一根浮木,只好抓握着他身后雪白的大狐尾,凝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桃花眼,薄汗沿着他冷白流畅的下颌滑落,一路沿着肌肉的沟壑滑去紧绷精壮的腰腹之处。
脑子里莫名闪过了他妖界的名字,宿玉,宿指黑夜,所以是黑夜里发光的玉么?
“谢听……”方遥的左手被他十指相扣盖过头顶,右手抓
握着他的狐尾借力,睫羽都被汗水和通向极乐后的泪水染湿,嗓音亦有些沙哑之感。
男人俯身到她脸颊边,听到她气息不匀,意有所指地说,“你真的,是个狐狸精。”
谢听勾唇笑得撩人,低头亲吻含住她珍珠似的耳垂,哑声:“……谢夫人夸奖。”
许是她明贬暗夸的反应,又或是茹素许久,终于尝到肉味的满足,让男狐有些过于兴奋地飘了,他忽然后撤了许,在溢散的妖气中,身形变幻增高。
方遥手中的狐尾瞬间膨胀了数倍,几乎握不住,庞然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喷在她耳侧灼热的呼吸几乎快把她的鬓发吹起。
方遥愣神地看着撑在她上方的巨型白狐,哑声:“你……变成原形做什么?”
“……试试。”她竟然从白狐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点羞涩。
方遥低头瞥了一眼,可怖巨硕得夸张,她浑身剧颤,双眼震惊大睁:“谢听,你是想让我死吗?”
他人形时就够她受的了,何况兽形?
难怪造了张这么大的床,原来藏着这么个见不得光的污秽心思。
这个狐狸,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不会的……”白绒巨狐湿漉漉的鼻尖拱了拱她,带着粗糙倒刺的犬舌舔了舔她嫩白大腿里侧,口吐熟悉磁性的男声:“我就轻轻的,浅浅的……”
“不行……”方遥满头冷汗,抬高玉白修长的腿,脚抵着在它胸前,阻止它的靠近,光滑白嫩的足底深陷在它胸前的蓬松狐毛里,没得商量的语气咬牙道:“谢听,你赶紧给我,变回来!”
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巨狐瞬间卸去妖力,恢复成了人形,搂抱住身下的人,埋脸认错:“我变回来了,阿遥,别生气……”
这法子并不是他想的,是大婚前半个月,卢砚过来请示他,问要不要定制一张大床。
他当时也很疑惑:“我寝殿的床还不够大吗?”
卢砚比他更疑惑:“难道尊主与夫人同房时……没有显现过原形?”
他原本睡得那张床,对于人形的他们来说是足够了,但要是变成兽形,以尊主的体格肯定会塌倒。
同房……还能用原形?谢听惊异的同时若有所思,又狐疑地瞟瞟卢砚。
卢砚最近这段时日,晚上经常偷摸出王宫,夜不归宿。王宫里的大小事都瞒不住谢听,他知道卢砚是去看小武的娘亲柳娘了,他们俩人的好事也将近。
鼹鼠和灰狼……是怎么办到的?
卢砚对他狐疑的目光熟若无睹,显然是并不打算告诉他其中关窍。
可是既然鼹鼠和灰狼都能行,那他和阿遥岂不是也能……
谢听光是幻想了下,他兽形和方遥这样那样的画面就差点当场流鼻血,直接拍定让卢砚去定做那张两丈乘三丈的大床。
此时换回人形的妖王,面对伴侣的怨言,方意识到以他们的体型差,型号尺寸实在悬殊太多了,简直是无法实现和逾越的鸿沟,还把阿遥给吓到了,
惹得她生气。
谢听跪在床上一边认错,一边全把此事归咎给了卢砚,都怪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言辞恳切地哄了半天,保证再也不会在同房时显出原形,方遥这才答应了他的再度亲近。
烛火摇曳不休,细纱床幔透出的人影亦是起伏不休,煌煌整夜。
……
翌日,浑身如同散架的方遥睁眼醒来时,某人已经人模狗样地穿戴整齐,还把给她准备的一摞衣服,放在了床头。
见她醒来,谢听在她颊边偷香一口,摇着狐尾,温声问:“阿遥,起床用早膳吗?还是让下人拿过来用?”
方遥很想在床上继续赖着,她通宵练剑的身子都没有这么酸软过,可是一想到他是妖界的君王,新婚之夜刚过,他二人便在寝殿里闭门不出,实在太招人议论。为了他和自己的颜面,方遥还是决定离开被窝,起床用饭。
夫妻俩换好衣物后去了宫殿厅堂,俩崽崽已经坐在了圆桌旁,晃着小腿儿开吃了。
往常都是方遥叫俩崽崽起床,今日倒是换成了俩崽崽等他们,方遥默不作声在桌边坐下。
昨夜一直不得消停,全然把俩崽崽都忘掉了,方遥刚刚一问卢砚才知道,俩崽崽昨晚跟着小武在后花园里玩躲猫猫,后来玩累了,直接被领去侧殿里哄睡了。
一家四口围着圆桌吃早膳,谢听冷冷地来回扫了几眼守在一旁的管家卢砚,惹得后者如芒在背。
卢砚不解地摸了摸鼻子,为什么尊主的眼神如此怨念……难道是因为床还不够大?
阿圆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溏心蛋,一边眨巴眼,看了看分外精神餍足的爹爹,又看了看眉眼间有些疲惫、但气色倒十分红润的娘亲。
“爹爹,娘亲,没有我们陪着,你们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阿圆聪明的小脑袋瓜瞬间想通,肯定是这样。
娘亲肯定不习惯少了她和哥哥左拥右抱的夜晚,没有被她毛绒狐尾扫醒的早晨,对娘亲来说肯定是不完美的,所以娘亲才看起来有些疲倦。
都怪他们昨晚和小武玩得太开心了,被卢砚叔叔领回侧殿的时候,又困又累,没等到爹娘就睡着了。
谢听闻言挑了挑眉,怎么可能没睡好,运动完再睡觉简直不要睡得太香。
“……”方遥正不知该如何诚实回答崽崽们的问题时,只见身侧的男人放下筷子,清咳一声,对崽子们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不仅是昨晚,以后你们都要自己睡了。”
过了惊蛰,俩崽崽就要快七岁了,老赖着他们怎么行,他还要跟阿遥过二人世界呢。
“可是……没有娘亲讲话本子,我们睡不着觉的。”
俩崽崽很不情愿,不理解为什么爹娘大婚后就要和他们分床睡了,他们明明还是需要呵护的幼崽。
“昨天没有讲不还是睡着了,”谢听不咸不淡道,“何况以你们现在识字水平,可以自己看话本子了……”
“自己睡觉,是代表狐族崽子长大成人的第一步,爹娘不可
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学会自己独立。”谢听煞有其事地说。
俩崽崽讲不过爹爹,又觉得爹爹说得有些道理,可仍是有些失落和不开心。
“我们知道了,爹爹。”心智更懂事些的阿正主动道。
方遥虽然有点心疼崽崽,但是想想六岁的年纪也是该和父母分床了,不但要和他们分床,这兄妹俩也得分床了。
俩崽崽鼓着脸颊,迅速把眼前的早膳一扫而光。
妖王大婚,是妖界难得的喜事,谢听自然给自己安排了假期,而灵霄宗那边,虞望丘夜发了话,让方遥和新婚夫婿在妖界多呆几日,不用急着回宗。
不过俩崽崽可没有假,他们还得坐传送阵,赶回灵霄宗上心经课和剑道课。
送俩崽崽坐上传送阵,谢听打算趁此机会,带着方遥好好在妖界逛一逛。
如今妖界几座较大的城池,都已建立好了传送阵,来往十分便捷。
谢听带方遥参观了数座城池,其中有阿正阿圆曾感染冥纹的清河城,东边的山头已经种上了漫山遍野的朱果,大片成熟的朱果红灿如霞,城中的流民乞丐也都有了活干,帮忙采收拉运。
而距离清河城不远,白帝熊族所在的城外村落,已然多挖了一条沟渠分流河道,熊族和狼族的人再也不用因为争夺水源而打架了。
清河城的流民问题和白帝熊族和狼族总是因水源打架之事,都是方遥曾经听谢听念过的奏折,当时她听过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对这些奏折本本有回应,难怪他虽称王的时间不久,却在城民心中如此有威望。
最后,谢听还带方遥去了正在开采的几座矿山。
方遥看着那一车车闪亮耀眼的矿石,意外挑眉:“……那些都是灵石?!”
谢听点点头:“在妖界,还有许多像这般未开采的灵石矿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方遥惊讶不已,在人修领地,灵石矿脉可是稀罕得紧,而且历经千年,目前发现的灵石矿脉都被挖空了,没想到在妖界竟然有这么多灵石矿脉,难怪连卖朱果的小贩都不收灵石。
妖界虽然地大物博,有许多矿脉,但有些物资如新鲜的蔬菜,火石盐矿等等很匮乏。
在灵霄宗通往妖界的传送阵彻底打通启用后,有不少头脑灵光的妖族小贩已经去灵霄宗山下凡城中做起了小生意,谢听也是打算用这些灵石,跟灵霄宗和人族城池换取些妖族稀缺的物资。
“我前些日子,也听师父和崔长老说起,有了传送阵后,妖界和宗门互通往来,宗门的财政富足了不少。”
方遥弯眉浅笑,没想到这传送阵打通之后,对妖界和宗门双方倒成了一件共赢的大好事。
谢听同样含笑点头,妖界是他的家,灵霄宗是她的家,他们如今夫妻同心共体,妖界和灵霄宗必然都会越来越好。
从矿山上御风飞下来,方遥感觉到手心一热,身侧的男人执起她的手,眉眼凝顿,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似是很在认真地问她一件极其重要之事:“阿遥,我们今晚……睡哪?”
方遥被他那能跑马的大床弄怕了,轻声道:“我们回凌云峰小院。”
“好。”谢听温声答应。
他与阿遥的恩爱日子才刚刚开始,无论大床小床,还是宫殿小院,只要有她陪在身旁,万水千山,皆是归处。
一对携手相牵的背影,在橙红浮金的晚霞余晖下,消弭在传送阵中。
……!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