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张特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围绕在夏溧的耳边,正在向他汇报网上的最新消息。
夏溧心不在焉地听着。
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身后作乱之人身上。
昨夜刚下过一场春雨,小玫瑰的花瓣上还沾着雨露, 湿漉漉的, 泥泞不堪。
园丁轻而易举得到了他想要的。
夏溧捂住嘴, 努力将那些羞人的呜咽声咽回去, 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张特助给他汇报的工作内容。
可还是会忍不住溢出声来。
张特助:“夏少?您有在听吗?”
夏溧想挂断,容琛俯身贴着他的背, 在他另一只耳边低语:“不准挂断。”
夏溧努力平复着声音:“没事,你继续讲。”
容琛握着他的力道渐渐缓了下来。
“呃——”
他刚松懈下来,还没等他喘一口气。
容琛就像故意作弄他……
夏溧扬起脖子, 双眼瞪圆。
张特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夏总?”
“还好吗?”
“喂?”
夏溧捂着手机的听筒, 扭头看着容琛,眼眶湿润,紧抿着唇。
一副委屈的模样正中容琛的下怀。
容琛炙热的吻落在他的耳侧, 感受到夏溧在他怀里轻轻打颤,轻笑一声:“老婆,别分心,认真听听张特助在说什么,万一是什么要紧事呢?”
夏溧不自觉地在绞紧。
他颤抖着手把通话挂断,任由手机从他掌心里摔落。
容琛顺势拉起他的手, 将他拉近自己的方向。
夏溧眼眶红了一圈, 容琛在欺负他。
“怎么把电话挂了?”
容琛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像是在惩罚他的不听话。
夏溧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
“狗、狗崽子!”
“呃──”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春天到了, 你、你随时随地发情是吧?”
容琛将他抱了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笑道:“老婆,你错了。”
夏溧闷哼一声:“什么?”
容琛:“怎么会只在春天?”
容琛声音微喘,又喊了一声:“老婆。”
“我们有一年四季,也有无数个春天。”
夏溧:“……”
他忽然想起许荣轩跟他说的“你怎么偏偏捡了头狼崽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完全正确。
夏溧越想越生气,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嘴瓢地嘀咕了句:“你20年后,还有春天吗?”
容琛:?
他脸上立刻扬起一抹笑容,双手圈着他的腰,咬着字音,声音充满了危险:“老婆,你在说什么?”
“嗯?”
“你是在怀疑我吗?”
感觉到容琛不爽的口吻,夏溧忽然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
夏溧被反剪着手,扣住了手腕。
膝盖陷入了柔软的被褥,每次当他忍不住趴下时,背后总有双大手把他拉回来。
暴风雨急骤,小玫瑰在风雨中摇曳,绽放得越发娇艳。
夏溧脸上冒着热气,红晕迅速蔓延至耳后。
容琛为了证明自己,换着各种法子折磨他。
他眼尾湿润,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
把“疯子”两个字从嘴边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溧不得不向他求饶。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响起:“我错了。”
风雨骤歇,小玫瑰微微颤栗。
容琛轻轻拂去他的泪水,不忍心再欺负他。
将他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已经过了很久。
夏溧原本就还没睡好,中途还被人强行开机,现在意识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容琛跟他说了什么,再次睡了过去。
容琛在他红肿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心睡吧。”
第52章
许久未露面的夏荀悄悄回国了。
在上次与林薇薇订婚的时候, 他就趁那次机会干脆搬出去住了。
他在搬走的时候还强行把张雅芳一起带走了。
家里只有保姆在打扫卫生,看见夏荀惊喜地喊:“二少爷回来啦?”
夏荀点了点头,问:“我妈呢?”
保姆:“夫人已经好些天没回过家里了。”
夏荀皱眉:“难道是回主宅去了?”
保姆摇摇头:“应该不是的,我昨天还问过主宅那边的人, 说夫人这段时间也没回去。”
没有回主宅, 也没有在家, 她还能去哪?
保姆给他做了一碗汤面, 夏荀忽然开口:“对了,最近家里还好吧?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保姆听后, 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荀见状,心里的不安渐渐放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保姆:“二少爷还是网上查查吧。”
夏荀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旅游散心, 没有留意过国内的新闻,而且他把手机丢在家里了,根本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
夏荀匆忙回房, 手机刚开机,消息多得差点卡得死机了。
助理每天都在给他打电话,几百个未接来电显示,几百条的留言。
夏荀快速地阅览这些信息,逐渐心惊。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母亲的手笔。
而且他相信, 不仅他看出来了, 他哥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他母亲一手策划的。
夏荀再次感到无力。
他拨打了张雅芳的电话, 许久才被接起来。
“喂?”
话筒了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夏荀看了看拨出的号码,眉头紧锁, 冷声道:“你是谁?”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张雅芳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是谁呀?”
男人:“来电的叫小荀。”
张雅芳慌慌张张地喊道:“你怎么擅自接我的电话!”
通话随之被挂断。
嘟——
夏荀看着手里的电话,眼神充满了戾气。
如他所想,没过一分钟,电话回拨,是他母亲打来的。
“小荀,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你去哪里了?”
“妈妈很担心你。”
“一会妈妈就回家,你别乱跑。”
与以往充满担忧的声音不一样的是,他母亲的声线带着紧张和慌乱,语无伦次,更像是刻意假装镇定。
夏荀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母亲一开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在哪?”
张雅芳看了看搂着她的男人,心虚地说:“我约了几个朋友做美容。”
夏荀:“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张雅芳顿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是……是我的保镖,刚才我让他替我接了电话。”
错漏百出。
这就是他愚蠢的母亲。
夏荀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是说了句:“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着急回来。”
张雅芳讷讷地说了声:“好。”
挂断电话之后,夏荀就联系了私家侦探,让他们去查查他母亲最近的行踪。
而张雅芳则是芳心大乱,推开了旁边想跟他亲热的男人,担忧地说道:“小荀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你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
她的脸色灰白,慌乱地开口,丝毫不见平时的优雅。
男人毫不在乎地说道:“知道就知道,怕什么,难道他还能管你这个小寡妇不成?”
“小寡妇”这个词是他们最近打闹时的情趣。
张雅芳这时没心思与他打闹,严肃地说:“夏溧会不会已经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怎么办怎么办?”
男人看她是真的慌乱,只好安抚她说道:“他要是知道是你干的,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麻烦,都过去好些天了,都没动静。”
张雅芳强行安慰自己:“你说得对,他应该还不知道。”
但是她心里隐约猜测到,夏溧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找她的麻烦,只不过是有可能在忙别的事情,没功夫收拾她。
他从小就这样的,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很多时候会留着等后手,直接来给她重重一击。
如果被夏溧知道那些事情是她干的,她会不会被赶出夏家的大门?
容姮娥都收了她的封口费了,应该不敢再说什么了吧?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被夏溧赶出夏家的门,她可能无法再在上层圈子立足,到时候谁都会瞧她的笑话,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小荀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搞出这么多事来,小荀会怎样想她?
到时候小荀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小荀这么喜欢他哥哥,万一他生气了,会不会不要她这个妈妈了?
张雅芳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开始害怕了。
男人见状,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抚:“你在怕什么?”
张雅芳:“我会被夏溧赶出家门的,我有预感,他一定知道是我做的了!”
张雅芳眼里滑落泪水,哭道:“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的,他一定会的!”
她握着男人的手说道:“我不能被他赶出来,那样一切都完了。”
她没有夏家这棵大树傍身,就等于失去了她现在的经济来源,从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一落千丈,变回从前。
不能这样!
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绝不能毁于一旦。
不然她这些年,这么努力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张雅芳想到她和夏荀两母子在夏家的处境,还有夏荀如今在夏氏集团的处境。
还有既然事情败露,她迟早都会被夏溧赶出家门,那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林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掐着她的下巴,沉声道:“你想我怎么做?”-
容琛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张特助看着他精神饱满,满脸春风的样子,瞬间明白,果然……被挂断电话是因为他那时正好打断了两位boss的好事。
以容总脖子上那个紫红色的咬痕来看,两方交战,非常激烈。
张特助战战兢兢地汇报今日的行踪,希望老板不要扣他的年终奖。
不过看着容总今天的脸色,应该是饱餐一顿才对,应该不会记着扣他的奖金了吧?
容琛看着张特助犹豫不决的神色,开口问道:“还有事?”
张特助:“是关于您的生日。”
生日?
容琛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说起来,他的生日是快到了。
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
自从父母死后,他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哪还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更别提为他庆祝。被夏溧带回夏家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了英国求学,这些年在国外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久而久之,他连自己生日都不太记得了。
他如今的身份,确实可以办得隆重。
容琛淡淡道:“不用了,不必大费周章。”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开始期待,今年会不会有所不同。
夏溧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他惊喜。
容琛轻轻一叹,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
他的手机这时忽然响了起来,是夏溧给他发来的短信。
夏溧:变态!
夏溧:疯狗!就你喜欢咬人!
夏溧给他发了好一串黄豆发火的表情包。
容琛:黄豆可怜.jpg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容琛看着这句话半晌才笑出声,看来是今天早上把人欺负狠了,生气了。
容琛给夏溧打了个电话被秒拒了。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容琛只好改变策略,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夏溧才没有空理会这个混蛋。
下楼吃午饭的时候,陈叔忽然提了一嘴:“少爷,关于少夫人的生日,要如何操办,是照旧在主宅这里办还是您有别的想法?”
少夫人?
生日?
夏溧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日历。
“容琛生日要到了吗?”
陈叔点点头:“还有不到半个月,这还是少夫人在家里过的第一个生日,是不是该办得隆重些?”
“嗯……是有这个理,你看着来办吧。”
他是不是得亲自去挑选一份合适的礼物,显得更有诚意?
夏溧给容琛发了一条信息:
你最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容琛:你。
夏溧:你好好说。磨刀.jpg
容琛:放假,和你在床上睡上三天三夜。黄豆可爱.jpg
夏溧:你没救了,滚吧。
夏溧反手把他的电话也拉黑了。
夏溧把方明浩重新拉回了他们三个人的小群。
夏溧:送朋友礼物,应该送什么比较有诚意?
方明浩:你要送我礼物吗?虽然我生日还没到,但是你要送的话,车库随便送一辆吧,我不挑食。
许荣轩:是我的生日快到了吗?香车美人,再不行人民币,我都可以的。
夏溧:……
夏溧:你们两个还挺不要脸的。
方明浩:你的朋友不就是我和老许,难道还有别人?
夏溧:……
他真想塞住方明浩的嘴。
许荣轩:这你还不懂,什么送朋友礼物,那是送给他的亲亲老公。
方明浩:哦哦哦,我知道了。
夏溧:所以呢,送什么会比较有诚意?
方明浩:他有什么缺的吗?
夏溧想了一下,容琛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缺的。
房子、车、钱,这些他有的,容琛也有。
也不见他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许荣轩:这还不简单?
夏溧:什么?
许荣轩:把你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他,我看足够真诚,而且他能乐疯了吧?
许荣轩:懂不懂?
许荣轩:就是脱光衣服,给自己绑个蝴蝶结,放在礼物盒子里,让他来拆。
许荣轩:这还要我来教?
[您已被踢出群聊。]
第53章
两个损友出的馊主意都让夏溧无语。
要么是把自己装扮成礼物打包送出去, 要么是上演什么制服、□□,还有什么情趣小玩具。
……
听说夏溧要来,Tera立即安排T.S.的模特给他准备了一场秀展,是预热的春夏系列最新款。
Tera捕捉到夏溧的心不在焉, 立刻开口:“夏总是对这期的设计不满意吗?我们还有几套未公布的款式没放出来,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继续看看?”
夏溧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犹豫地说着:“刚才那些都给我包起来送到我家吧, 不过我想单独找你给我设计几套衣服。”
Tera双眼一亮,立马挥了挥手让这些模特退场, 带着夏溧来到了他的工作室。
“不知道夏总想要设计什么样的衣服?”
夏溧抿着唇,羞涩地张不开嘴。
总不能说他想要几套情趣款式的衣服吧。
Tera见状,想起上次夏溧对那几件涉及情趣款式的衣服有几分喜爱, 心底有了猜测。
Tera笑道:“上次未完成的草稿, 我又改了改,设计了几件比较有趣的款式,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来欣赏一下我最新的作品?”
夏溧脸色微变, 但是没有出声反驳。
Tera知道,他赌对了。
倒是让他没想到,夏总与容总的感情这么恩爱。
怪不得脖子上那些吻痕连遮瑕膏都盖不住。
看了Tera的设计,夏溧忍不住开口:“我想让你亲自帮我设计几套,合适我的尺寸的睡衣。”
又支吾地添了一句:“不止是睡衣,或者多几种款式。”
Tera微微诧异, 但还是很快应了下来, 并保证十天后可以出货。
夏溧放下心来, 直接给他转了一百万的定金。
出了Tera工作室门口之后, 夏溧脸上还泛着红晕。
都怪许荣轩给他出的馊主意,然他一直想着这件事。
不过他总觉得, 容琛应该会喜欢的。
夏溧这次出行只带了两个保镖,在卫生间门口守着,夏溧一向不喜欢他上厕所时,保镖还要跟进来。
卫生间有人在打扫,夏溧觉得有些奇怪,一般在打扫卫生时不都是会放下一块警示牌,告知他人暂停使用,以避免出现尴尬之类的吗?
但是他喝了三杯咖啡。
眼看着里面的卫生间已经打扫过了,所以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上完厕所将门打开的一瞬间,有人从门后窜出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捂住了他的口鼻。
水龙头出水的声音将他的呜咽声完全盖住。
麻醉剂的味道深入鼻腔,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味蕾和嗅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晕了过去。
林深将他抱起来,快速地放在打扫的工具车里面,用几个垃圾袋将他遮掩地严严实实的。
林深将厕所的门关上,将水龙头关小,营造出微弱的流水声。
接着他就穿着打扫卫生的工作服,带着口罩和帽子,推着打扫的工具车走出了卫生间。
门外的保镖略看了他一眼,没有深究。
直到十分钟后,保镖看了看手表,皱眉:“夏少上厕所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冲进了卫生间。
保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喊道:“夏少,您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保镖开口:“得罪了!”
一脚将门踹开,而卫生间里面早已没有了夏溧的身影。
保镖绷紧了神经,立刻将整个洗手间检查了一遍。
“刚才那位做保洁的!”
一个保镖顺着林深的方向追了出去,一个保镖紧急地给队长打电话。
容琛接到队长电话的时候,还在挑选着礼物打算哄小玫瑰高兴。
听到队长的话后,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他瞳孔骤缩,拿起手机一边走,一边快速地拨打几个电话。
张特助很快也接到了通知,他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看着容琛从办公室里出来,周身气势骇人可怖。
他从没见过容琛这样的一面,肃杀嗜血,带着沉沉的杀意。
张特助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坐上了总裁专用梯。
秘书部的工作人员原本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两人的脸色,吓得缩了回去,接着她就收到了张特助的信息:有任何事发短信给我,如果我没回就先放着,等我回来再处理。
秘书不敢多言,她有预感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荀的私家侦探在早上就给他回了信息,将张雅芳最近的行踪一一汇报给了他。
张雅芳先是让人查了容琛的信息,将它卖给营销号在网上扩散,接着又找上了容姮娥,与她合作,给了她五十万,让她和她的丈夫到夏氏集团门口去闹一出戏。
没想到容姮娥贪心不足,打起了威胁容琛的主意,然而容琛根本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事情迎来转折点之后,所有人都在斥责容姮娥一家的所作所为,容姮娥一对儿女被辞退,丢了工作还要被人唾弃,容姮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网上说了一句她只是收钱办事。
逼得张雅芳只好又给了她两百万的封口费。
除此之外,张雅芳那天在巷子里遭遇抢劫,偶遇了她初恋情人——林深。
一个有着案底的罪犯。
获刑二十年,最近两年才被放归。
两人在偶遇之后,又悄悄地联系上了。
夏溧的父亲恨张雅芳,根本不可能和她做二十年的恩爱夫妻。
张雅芳空虚寂寞了二十几年的生活,在与初恋情人偶遇之后,天雷勾地火,两人又好上了。
林深原本就是练家子,这几十年的锻炼从未落下,即使在监狱也一样。
张雅芳虽然已经有四十几岁了,但是她保养得极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两人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林深是这条巷子里的老大,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张雅芳渐渐地也就大了胆子起来,经常来这条巷子与他幽会。
尤其是夏荀失踪的这段时间,无人看管着她。
而那天那通电话,林深接起,让回来的夏荀察觉到了不寻常,立刻对张雅芳的最近这段行踪进行排查。
在直到张雅芳和林深好上之后,夏荀就像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当年爬床夏氏掌权人,如今又做出如此见不得光的事情来。
夏荀不只是第一次为他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耻辱。
他想要给林深一点教训,或者将他母亲送出国外。
他要两人永远不得再相见。
夏荀还没行动起来,他就看见了林深,即使他换上了保洁的衣服,即使他做了乔装打扮,可夏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模样。
他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上了一辆面包车。
行事谨慎鬼祟。
夏荀的车就停在了不远处,刚好看见了他的全部举动。
那个行李箱给夏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内心在告诉他,如果不跟上去,他可能会错过一件他一生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而他刚好,也想要找林深谈一谈。
于是他悄悄跟上了林深的车子,林深的反侦探性很强,要不是车流量有点多,刚好替夏荀掩盖一二,说不定就会被林深发现。
夏荀跟着林深的车子进了一处密林,里面是一家废弃的工厂。
夏荀停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脚步,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在林深身后,他给家里的保镖发送了一条定位。
他不想再跟了。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要是跟上去,会很危险。
他甚至怀疑,林深已经发现了他。
夏荀迟疑地退后了几步,看着刚才发送成功的短信,干脆利落地将那张电话卡拔出来,丢在了密林深处。
把副卡换了上来。
这张卡里面他只保存了夏溧的手机号码。
就在他把卡号换成功之后,忽然察觉到眼前有一道身影罩住了他。
一把枪顶在他的头上。
林深嚼着口香糖,冷笑一声:“你在跟踪我?”
夏荀强装镇定:“我不认识你,只是走错了路。”
林深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信吗?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谁,那天我们通过电话,你认得出我的声音,又或者说,你已经查到我的资料了。”
夏荀没出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没得反抗。
夏荀:“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张雅芳唯一的儿子,她有多在乎我,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深扣动扳机,看着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在沉默几秒过后笑了笑:“我猜,张雅芳应该不介意为我生个孩子。”
夏荀不敢大意,盯紧了他的眸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很平静:“她会恨你一辈子。”
林深讥讽一笑:“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跟你母亲之间的感情了。”
最后林深还是收回了枪。
“你走吧,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夏荀见他收起了枪,才敢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涌出来。
他刚转身,就听到林深把口香糖吐掉,对着他说了句:“你不是看到我刚才拖着个行李箱吗?你不好奇里面装着谁?”
夏荀用力拉开了车门,心跳个不停,但是他还是回了林深的话:“我对你做的一切并不好奇,与我无关。”
林深笑道:“真的?”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里面装着的人,是你最爱的哥哥。”
“夏溧。”
夏荀猛地摔在了驾驶位上,他迅速地爬起来,朝林深看去。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惶恐。
他的嗓子哑到听不出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型。
“你说什么?!”
第54章
“你说什么?!”
夏荀吓得瘫软在地, 勉强扶着车门站起身来。
捏着车门的指尖泛白,眼里满是惊慌失措。
林深微微一笑:“你不信的话,也可以过来看看,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要是跟了过来, 我可是不会再放你走了。”
说完, 林深就转身走了。
夏荀知道, 他说的是真的,也知道, 林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林深早就想好了不放他走了,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个消息。
夏荀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刚走了一步, 脚软到摔在地上, 他又迅速地爬了起来。
想到夏溧还在林深的手里,夏荀心里猛然一颤,快步追上他, 跟着他走进了那家废弃的工厂。
行李箱就这么丢在了空旷的水泥地里。
夏荀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快步走到行李箱面前,颤抖着手打开那行李箱的拉链。
不对劲。
太轻了。
果然,夏荀打开行李箱,里面空无一物。
夏荀心里的惶恐更甚, 未知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微微战栗。
哥哥千万不能有事!
林深见状大笑起来:“你一早就开始跟踪我的位置了, 我怎么还会给你通风报讯的机会。”
夏荀第一次感觉到挫败和惊恐, 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林深发现了。
林深从他身上搜出了手机, 然后砸在墙上。
接着用绳子绑住他的手,给他戴上眼罩, 架着他离开了这间废弃厂房。
他被塞上了车,车子里满满都是麻醉剂的味道。
刺鼻难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车上被拉扯下来,带到一个未知的区域。
四周围很安静,但是可以听到水流声和风声。
他的眼罩被摘下来,许久没有视物,眼前一片模糊晕眩,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努力恢复视线。
林深把夏溧抱起来,粗鲁地将他扔在了夏荀隔壁。
他下的麻醉剂很重,一路上又将他塞在了后备箱。
麻醉剂加上紧密的空间,让夏溧有点缺氧,脑袋晕涨涨的。
他浑身都痛,麻绳将他的手腕磨破了皮,长时间屈膝的动作也让他的膝盖旧伤复发,他依稀记得,他是被人绑架了。
夏荀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扶他起来,紧张地喊着:“哥,醒醒!”
夏溧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是他现在头很晕,那道声音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反而让他觉得吵闹,更头疼了。
“闭嘴,我头晕,你别说话了。”
夏荀噎了下,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夏溧靠在他身边,把他当成了肉垫躺着。
夏荀默默地盯着他看,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他哥哥了。
自从容琛来了之后,他好像更没机会与哥哥亲近。
如今这样被哥哥靠着的感觉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四面墙幽暗封闭,林深坐在椅子上抽烟。
夏荀挪了挪身子让夏溧能挨着他的腿睡得舒服一点。
他悄悄地打量着夏溧的五官,顺着视线往下看,看到夏溧脖子上的印子,他原本以为那是过敏,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吻痕。
夏荀:“……”
他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他低垂着眼眸,自嘲地笑了笑。
哥哥喜欢容琛这件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相爱的人做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林深瞥了他一眼,啧声:“你喜欢他?”
夏荀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应。
林深又说了句:“你妈说你很喜欢你哥哥,喜欢到经常不听她的话,忤逆她的意思,还因为你哥哥跟她怄气。”
夏荀还是不说话,林深走过来,抓着他的头发说道:“你让你妈很难过。”
夏荀被迫仰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深。
看着这张与张雅芳有几分熟悉的脸,林深还是松开了他。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为什么要跟过来?我那时说放你走就是放你走,你要是走了,我把你哥哥杀了,集团不就落在你手里了?区区一个外姓人,还真能抢走你家的财产不成?”
夏荀下意识地想否认,但还是闭上了嘴,他不想刺激眼前这个疯子-
张雅芳跟林深商量过后,她匆忙回家收拾了护照和行李,打算先飞到国外避避风头。
她给夏荀打了电话,一直显示“对方已关机”。
她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但是时间不等人,她做的事情一旦败露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夏荀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她给夏荀发了好几条留言信息,就带着行李匆忙坐车离开。
容琛带着张特助来到她的公寓时,已经人去楼空。
保姆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刚才收拾行李出去了。”
张特助:“那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保姆摇摇头:“夫人没说,只是神色匆忙,好像很急,给二少爷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容琛:“夏荀呢?”
保姆:“二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容琛快速地回到车上,吩咐张特助:“去查一下夏荀回来之后接触过什么人,派人拦截张雅芳出境,还有林深,保镖那边找着了没有。”
张特助一边操控着平板,一边拿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
容琛的车子在高速上飞,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显示“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
容琛:“接!”
张特助按了扩音。
电流的声音很重,明显是被处理过的。
林深热情地打着招呼:“你好。”
容琛:“你要什么?”
林深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要十亿,我会给你一张卡号,另外带着三百万的现金来找我。”
容琛:“可以。”
林深:“夏溧夏荀都在我身上,你的人不用找了,我不在H市。”
容琛虽然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容琛:“我可以让你带着十个亿安全离开,但是夏溧必须完好无损回到我身边。”
林深:“这是自然,只要他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容琛忍不住怒声吼道:“你要是敢伤害他……”
林深:“这可不一定。”
林深主动挂断了通话。
张特助尝试回拨,对方已是关机状态。
容琛砸了一下方向盘,让张特助快速筹备十亿资金回到对方卡上。
而张雅芳,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被容琛的人及时赶到将她拦截下来,张雅芳被粗鲁地从车里拽了下来,保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丢在车上的后座。
张雅芳吃痛地大喊:“你们想干什么?”
“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居然敢对我粗?”
“我要下车!”
张雅芳拽动着车门,但已经被前排的保镖锁上,她发狂地想要去拉扯前面开车的司机,被隔壁的保镖用手铐铐住了她的手。
张雅芳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男人,怒道:“我记得你,你是夏溧的人,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想做什么?你们要将我带去哪里?!”
她现在内心十分慌张,没想到容琛的人来得这么快。
她忍不住想起了林深。
现在的情况来说,林深很有可能已经得手了。
她心里有些畅快。
要不是刚才她给夏荀打的那几通电话,说不定她早早就来到了机场,不会被容琛的人捉住,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很矛盾,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怨念。
她的孩子,从小到大,就跟她作对,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坐在前头的保镖到银行去取了三百万的现金,然后带着张雅芳,快速到张特助所说的地点集合。
张特助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汇报着最新进展:“张雅芳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保镖也取了三百万,在往我们这边赶来。”
容琛:“嗯。Y.S.那边怎么说?”
张特助:“夏总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Y.S.公司,根据Tera的说法是夏总是来找他设计几套衣服,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那位保洁员工也不是他们公司的人,是临时来顶替的,没有人认识他。根据摄像头来看,确实是乔装打扮过的林深。”
夏溧在Y.S.公司出的事,Tera吓得魂都没有了。
整个大厦从下午开始就已经封锁起来,原本定在晚上的秀展临时取消。
Y.S.忽然取消展会,并且关上大厦的门,概不见客。
这让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夏溧在Y.S.大厦消失这件事目前只有几个高层知情。
他们不敢公布此事,怕连累了容琛他们这边的行动。
而且夏溧是在他们大厦出的事,要是夏氏追究起责任来,他们整个Y.S.可能都会面临破产倒闭的惨况。
现在他们只能一遍遍地观看摄像头拍摄到的内容,协助保镖们找人。
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林深的踪影,张特助看了一眼录像的内容,在关掉影像之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码。
“二少爷当时也在场,而且跟上了林深的车!”
“从其他上报的录像内容来看,二少爷紧随着林深的车,看来这个时候二少爷已经调查过林深的身份,恰巧遇上,察觉有异所以跟了上去。”
“二少爷电话关机之前给保镖发送了一个地点。”
“二少爷跟林深所行的方向跟保镖提供的地点路线吻合。”
容琛带着一队保镖匆匆赶到那处废弃工厂,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里面只有一个空空的行李箱。
容琛看着这个行李箱,眼底泛着血色,他记得这个箱子。
在Y.S.提供的录像当中,林深拖着这个行李箱离开了大厦。
毫无疑问,夏溧在这个行李箱待过。
那么小的箱子,他的小玫瑰在里面受了什么煎熬和折磨,容琛不敢细想。
保镖搜集了一下现场,发现了被林深砸碎的手机,根据上面的卡号来看,这台手机的原主人很有可能是夏荀。
张特助:“很有可能是二少爷在尾随林深的时候已经暴露了行踪,所以林深把二少爷一起带走了。”
容琛声音沙哑,他沉沉地说了句:“林深是个狡猾的人,他肯定是知道夏荀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所以带着夏荀转移了地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认他们的位置。”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行李箱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十亿的资金已经汇进了林深的卡号,那是国外的账号。
林深不傻,这十个亿能不能拿出来还是一回事,而且他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现金逃亡,所以他只要了三百万的现金。
在容琛将钱打来之后,林深笑了笑,感慨:“不愧是H市最有钱的,筹备这十个亿的资金也没花什么时间,他走过来拍了拍夏溧的脸,果然是金贵的大少爷。”
夏荀厉声:“你别碰他!”
林深哼声:“你倒是护他,有什么用,他领你的情吗?”
夏溧忽然开口:“你能不能闭嘴!”
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是林深下的麻醉剂太重了,导致他还有点晕。
而且他现在浑身都痛,还是保持不动比较好,省点气力。
夏溧的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
林深啧声:“哟,脾气还不小。”
夏荀惊喜地喊了一声:“哥,你醒了?!”
夏溧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凑近他的林深,吐槽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林深指了指自己,再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处境,忽然大笑起来:“你搞没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夏溧:“那行,你直接杀了我吧。”
夏荀着急出声:“哥,你别冲动!”
林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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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枪抵住他的脑袋,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夏溧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开口:“我死了,夏氏也落不到夏荀手里,我和容琛早就签字领证了,我跟他签署的霸王条款其中一条就是:我作为夏氏家主,我要是死了,夏家下一任继承人只能是我的合法伴侣。”
林深看了一眼夏荀,说道:“你们夏氏的人会同意?一个外姓人来继承你们夏氏的产业,这怎么可能。”
夏荀此时黯然开口:“是真的。”
他很清楚这份合约上的内容,也了解他的父亲为了逼迫夏溧回家继承家业,做了多少不合理的规定。为了约束夏溧的生活,为了让他按照完成自己的遗志。
夏溧冷冷一笑:“张雅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她杀了我,好让夏荀可以上位?”
林深收起了枪,摊了摊手,表示:“倒是没什么好处。”
夏荀此时却开口:“你把我哥放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什么家产,我不配也没有资格去跟我哥争什么,如果是我母亲的原因,我可以将我拥有的所有财产都转到她名下,你带着她走吧。”
林深沉默了几秒:“你小看你的母亲了,她把你看得比钱重。”
夏荀讥讽一笑:“是吗?”
林深甩了他一巴掌,带着愠怒:“你为什么一定要误解她,为什么你不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
夏荀偏不听话,嘲讽道:“我的出生不是一种很好的证明吗?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利用我来达到她嫁入豪门的目的,你说她看我比看钱还要重,你不觉得搞笑吗?”
林深又给了他一巴掌。
“她在夏震雄身边隐忍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在夏家立足?!”
夏荀吼道:“我为什么需要在夏家立足,是她觉得我需要,强塞给我而已!”
林深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夏荀嘴角溢出鲜血。
林深:“你真是白眼狼,你妈为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
夏荀笑出声:“那你呢,你为了我妈做这么多,你又得到了什么?”
林深停下了手,冷漠地开口:“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夏荀:“是,当年我母亲失手将那个侵犯她的畜生杀掉,是你替她顶的罪,替她坐了二十年牢。”
夏溧惊讶地看了夏荀一眼。
哦豁。
林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深深吸了一口。
“才二十年,算得了什么。”
夏溧:“……?”
不是吧,这个人纯纯恋爱脑吧,二十年,说顶罪就顶了。
张雅芳是有多大的魅力才能把人迷成这样。
为了她坐二十年的牢狱之灾,结果出来发现心爱之人已嫁做人妇,还给别人生了孩子,早就把他忘了,偶然机会联系上了,现在又给张雅芳当牛做马,想要杀了他?
张雅芳是真有本事啊,哄得这个男人肯为她出生入死。
要是张雅芳说夏荀是他的种,林深也应该会信的吧?
第55章
一天没有进食, 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夏溧的胃病冒出来了。
他胃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冷汗,脸上毫无血色。
夏荀时刻留意着他的状况, 看见他出现脱水的状况着急地冲林深喊道:“我需要水和食物, 你答应过容琛会保证我哥的安全,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你还想要到那十个亿吗?”
林深嗤笑一声:“我只是保证他不会缺少零件,其他的我为什么要管?”
夏荀挣扎着, 着急地开口说道:“你给我解开,我哥在这里,我不可能跑的。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带着我哥逃跑, 就像你说的, 如果要走我早就走了。并且我可以给你承诺,你们拿到钱后,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林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到时候我还能离开这里?”
夏荀急切地说:“你能安全离开, 因为容琛不可能拿我哥来赌,就冲他爽快地给你打了十个亿这一点来看,他怎么可能会让我哥出事,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劫持我哥,只要你想要离开,你都能安全离开, 只要你保证我哥的安全, 但如果我哥出了什么事, 别说你逃到天涯海角, 我们夏氏都不可能放弃追击你。”
林深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扬唇一笑:“让你们夏氏两兄弟来给我陪葬, 好像也不错。一命换两命,我这条贱命换你们两条身价过亿的金贵命,难道不划算吗?”
夏荀心凉了一截,他看了一眼林深,说道:“不是一命换两命,如果我死了,我母亲活不下去的,夏氏的人不会放过她,她会被容琛折磨至死。”
说起他母亲,林深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夏荀继续说道:“你应该和我母亲保持联系才对不是吗?她这么久都没给你打过电话,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你也猜到,我母亲已经落在容琛手里了?”
林深将他一脚踹到在地,捏着他的脖子,勃然大怒:“你母亲落在姓容的那个人手里,你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危,就只顾着你哥的死活?”
夏荀被踹中胸腹,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情况不比夏溧好多少,应该来说更甚。
每一次林深来到他们面前,夏荀都会挡在夏溧的前面,不让林深触碰到他。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在林深恼怒地想要动手时,夏荀努力支撑起来,爬到夏溧面前,任由林深的拳头落下。
“别打我哥。”
夏荀口中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胸口处,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林深忍了忍,还是放下了拳头。
夏荀毕竟是张雅芳的孩子,如果失手将他打死,张雅芳会恨他一辈子的。
夏荀现在这样,估计也跑不了了。
林深将他的绳子解开,丢给他一瓶水和几块面包。
夏荀胸口疼得不行,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将夏溧抱在怀里,颤抖着打开了那瓶水,小心地喂夏溧喝了一口。
接着捏碎了面包,给他塞了几口,又喝了一点水。
夏溧迷糊中感觉到有人给他塞了一口吃的,很温柔。
他原本想喊一声容琛的名字,又恍然间清醒过来,容琛此时怎么可能在这里。
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里,林深只点了微弱的烛光。
他看了一眼虚弱的两个人质,放心地出门侦查。
等他走后,夏溧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长时间脱水让他的喉咙干哑刺痛,说话的声音沙沙哑哑的。
夏溧靠在夏荀的怀里,有些别扭。
除了小时候,他很久没有和夏荀这样亲密地接触过了。
哪怕是小时候,也没做到这么亲密的份上。
但是他能闻到夏荀身上很浓重的血腥味,甚至在他挪动的时候还能听到头顶传来夏荀的抽气声,他猜想夏荀应该是被林深打伤了。
夏荀:“哥。”
夏溧:“嗯?”
夏荀:“真好,哥哥没有拒绝我这样叫你。”
夏溧:“……你也是病得不清。”
夏荀轻轻笑了下,牵动了胸口上的伤,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夏溧听着他传来的动静,就感觉好疼。
“你还好吧?”
夏荀:“哥,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夏溧:“嗯。”
夏荀把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从来没想过还能有哥哥这样亲密的一天。
林深还没有回来,夏溧静静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海浪声,和空气中潮湿的水分。
夏溧轻声提出疑问:“什么样的海边,不但安静到没有人烟,而且还有这样封闭的破旧房子。”
夏溧:“我们还在H市吗?”
夏荀:“我被他劫持上车的时候,虽然带上眼罩,但还是能察觉到他开车开了好久,有三四个小时,车速很稳,应该是在两百公里范围内。”
夏溧陷入沉思:“靠近海边,能拿了钱逃逸的,只有一个地方了。”
H市的废弃码头,以前用来运输出镜的,后来被封禁了。
那里原本有着几间化工厂,但是被屡屡查出排废水的事情,后来政府严令禁止,吊销了厂家的执业执照,那几家工厂后来也都搬迁的搬迁,倒闭的倒闭,这一片成了无人区。
怪不得他总闻到一股夹杂在空气里的化学品味道。
两人沉默了很久,夏荀忽然开口:“对不起哥哥,又是因为我。”
夏溧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怪夏荀吗?
这些年因为他母亲,他连带着对夏荀也没有好脸色。
因为夏荀,张雅芳才会被娶进门。
因为夏荀,张雅芳才会千方百计挑拨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因为夏荀,张雅芳才会想着吞并属于夏溧的财产,大乱他原本平静的生活,闹得鸡飞狗跳,时不时就来找他的麻烦和不痛快。
除此之外,容琛也被无辜牵连。
将他的过往摆在大众面前,任人嘲讽,又或者说,任人怜悯。
夏荀无辜,可桩桩件件因他而起。
那他呢,他不无辜吗?
容琛不无辜吗?
夏溧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以平等的目光看待他。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心软了。
他在昏睡中,有过几次清醒的时候,也知道是夏荀护着他,所以他才没有受伤。
就在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林深回来了。
看见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你母亲要是见到你这样,她会不高兴的。”
夏荀靠在墙边,闭口不言。
而夏溧枕着夏荀的腿,又睡了过去。
林深倒也没生气,他也不着急,容琛的人起码明天才能找到这里来。
夏溧出了事。
容琛没想着要瞒许荣轩和方明浩,他的人手不够。
在密林的废弃工厂没找到人之后,容琛就给他俩打了个电话求援。
方明浩和许荣轩带着一大批的保镖来到了半山别墅,虽然是黑夜,但灯火通明。
张雅芳跪趴在地上,以往的光鲜亮丽不再,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妆容也都哭花了,手腕还被手铐磨了几道血痕。
容琛翻看着她的手机和行李。
许荣轩二话不说甩了她一巴掌,把她半边脸都扇红了,透着血丝。
方明浩抓着她的头发怒斥:“林深把夏溧带到哪里去了?!”
张雅芳笑道:“你打啊,你们打我多少,通通都会在夏溧身上打回来。”
方明浩:“你?!”
许荣轩拉住方明浩的手,厌恶地说道:“算了,林深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她。”
容琛站在张雅芳面前,眼里翻涌着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
“你知道夏荀去哪里了吗?”
“他和夏溧一起被林深带走了。”
“你真的这么确认,林深不会对夏荀出手?”
“夏荀可是你背叛林深生下来的孩子。”
“你猜,夏荀落到他手里,他会怎么想?”
张雅芳闻言一怔,呼吸变得急促,慌乱起来。
她想起前几日在和林深恩爱的时候,他曾说过,要自己给他生个孩子。
说的是,他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张雅芳也知道,林深和夏荀之间的成见太深了。
如果林深疯起来,有可能会伤害夏荀。
一想到这里,张雅芳不禁有些心慌害怕。
夏荀是她的命根子,不能出事。
容琛把手机丢给她,说:“林深的手机号。”
张雅芳战战兢兢地握着手机,输入脑海里那串熟悉的号码。
容琛抢过来直接摁了拨打电话。
铃声忽然响起,房间内的三个人都被瞬间惊醒。
夏溧和夏荀默不作声地看向了手机铃声的方向,林深拿起手机看了看,这个时间点,张雅芳打过来。
林深倒是不感觉到什么意外,从张雅芳嘴里撬出他这个电话太简单了。
他早早就预料到了会这样,所以一开始就没告诉容琛在哪里交易。
而是让他自己找。
密林和那句“不在市内”也只是耍着他们玩。
而他也故意告诉张雅芳,他要带她去东南亚,所以在容琛盘问张雅芳的时候,会得到许多错误信息,是他故意为之,唯独有这个手机号,他没换。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林深没接,反而对着夏溧和夏荀的方向说了句:“你母亲打来的电话,但是你猜,实际上对面的那人是你母亲还是容琛?”
在最后一声铃声响起时,林深摁了接通电话。
他拿起手机开着扩音来到夏荀面前,说:“给你妈妈报平安。”
夏荀被他拽起来,疼得倒吸一口气,咳嗽了几声,喉咙卡着的血也被他吐了出来。
张雅芳一听就心疼极了,她哭喊着林深不要伤害夏荀。
林深:“他有些不听话,我只是帮你管教一下他。”
张雅芳哭声喊道:“他是你儿子,你别伤害他,林深,我求你了,别伤害我们的孩子。”
夏荀瞳孔骤缩,和一脸惊讶的林深对上了视线。
夏溧:“……?”
第56章
这一口大瓜成功把所有人唬住了。
林深把电话切断。
他掐着夏荀的脖子, 打开了手电筒直直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夏荀被灯光刺得闭上了双眼。
林深关掉了手电筒,出了门,过了几分钟又折返回来, 把一个小袋子扔在他身边。
夏荀打开看了看, 里面装着一些止血粉, 跌打酒, 还有零零散散的几种药物。
夏溧往袋子里看了一眼:“……”
林深还真信张雅芳说的一面之词啊?
厂房又安静下来,林深在他们周围点了一根蜡烛, 微弱的灯光让夏溧刚好看清了夏荀身上的伤。
夏溧微微皱眉:“伤得这么重,怎么不说?”
夏荀轻咳了声,说:“哥。”
夏溧看着手里的药, 不知道哪个合适, 头也没抬地“嗯”了声。
夏荀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扬唇:“我能不能也学学容琛,像他那样装可怜蒙混过关, 让哥哥原谅我,不再计较我做的那些蠢事。”
夏溧:“。”
容琛装可怜这事就那么明显。
夏荀想要借此机会,为自己解释一下:“当年你带他回家,我和他在楼道口发生争执,哥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夏溧:“记得。”
夏荀委屈地开口:“那天我只是轻轻动了他一下,他就自己摔在地上了。”
夏溧:“……我知道。”
夏荀更委屈了:“我这个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弟弟都不如一个刚认识的外人。”
夏溧白了他一眼:“我早就去了国外, 哪来的朝夕相处二十年。”
夏荀乖巧地改口:“是十六年。”
夏溧:“……”
夏荀:“我没有故意针对他, 哥哥让他执掌夏氏, 我也没找他麻烦。反倒是他, 经常找各种理由刁难我,还故意安排我到处出差, 让我干各种苦力活。”
“哥哥。”
“他欺负我。”
夏溧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接这句话。
夏荀继续说道:“哥哥,我已经搬出去了,以后也不会打扰你和容琛的生活。但是,能不能让我偶尔也回家住几天,见见哥哥和哥哥说说话。”
他懂。
这叫兄控。
但是念在夏荀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夏溧也就没跟他计较。
毕竟夏荀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好像吊着半条命。
万一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说不准夏荀都撑不到容琛来救他们的时候。
夏溧:“……我没说不让你回去。”
夏荀满足地笑了笑:“哥哥真好。”
夏溧的手抖了一下,止血粉撒多了点。
夏荀倒吸一口气。
夏溧:“你别说话了,这灯光弱,我看不清,胡乱撒的止血粉。”
夏荀:“哥,我那伤口上的血早就干了,不用撒。”
夏溧:“……”
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吐槽:“你可以等伤口都好了再跟我说这句话。”
夏荀低垂着眼,看着伤口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的止血粉,笑道:“死不了的,哥哥放心。”
夏溧:“祸害遗千年,看你就命长。”
夏荀:“。”
夏荀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他:“哥,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夏溧在黑暗中感觉到林深的视线锁住了他们二人,仿佛他也在确认这个答案。
气氛变得焦灼起来。
他谨慎地开口:“当年你母亲做的亲子鉴定,老头子看了一眼,就将她娶回了家,那份亲子鉴定有没有做手脚,只有你母亲才知道。”
林深把烟掐掉了。
夏溧并不知道,这样狡猾的人真的会从他的三言两语确认答案吗?
或者说,他是真的相信张雅芳所说的话吗?
夏荀小声地说了句:“如果我不是老头子的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溧:“不管是不是,你都已经是夏家的人了。”
他母亲不被认可,但是夏荀始终是留着夏氏的血,是被登记在族谱里的。
两人在絮絮叨叨说着话,直到半夜,夏荀靠在夏溧身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
又受了重伤,早就撑不住了。
夏溧听着肩膀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没有将他推开。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遇险的经历,他放下了心中的成见。
如果最后他能和夏荀安全离开,他愿意试着放下那些偏见和原谅过去这将近三十年荒唐的人生。
早上的时候,夏溧是被挨着他睡的夏荀热醒的,他伸手摸了摸夏荀的额头,很热。
夏荀迷糊地醒来:“怎么了?”
夏溧皱眉:“你在发热。”
夏溧拿了昨天喝剩下的半瓶水,给他喂了一口,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
幸好还有这个。
他用水打湿了手帕,放在夏荀额头上,只能给他做个简单的物理降温。
林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他们丢了一瓶水和一些干粮。
看见夏荀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
在林深靠近夏溧的时候,夏荀习惯性地挡在他的身前。
“别动我哥……”
虽然他意识模糊,但身体本能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夏溧薄唇微抿,原来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夏荀竟然护着他这么久。
林深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夏溧,沉着脸怒斥:“你自己都什么样了,你还心疼他?”
夏荀低烧的状况让他的头很疼,像千斤重,趴在夏溧的肩膀上,喃喃自语:“要保护哥哥……”
这句话让夏溧思忆从前,父亲每次跟他有冲突,相互对峙的时候,小小的夏荀站在他的面前,冲父亲喊道:“我要保护哥哥。”
夏溧不懂。
为什么夏荀会对他有这样的执念。
林深恼怒地看着他,却没有像昨天那样动手了。
电话铃声响起,在响了三下之后,林深才接起了电话。
容琛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林深:“张雅芳呢?”
张雅芳慌乱地开口:“林哥,我在,小荀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容琛:“我一个人来的,张雅芳在我手上,我们交易。”
林深笑道:“行。”
挂断电话之后,林深再次捆住了夏溧的手。
夏溧和夏荀搀扶着走,林深走在他们俩身后,拿着枪指着他们的头。
夏溧膝盖的伤复发了,而且夏荀受了重伤,他只能扶着夏荀一步步慢慢走着。
容琛抓着张雅芳,两人隔着数十米远。
容琛看着踉踉跄跄的夏溧,眼都红了。
这是他娇养的小玫瑰,此时蔫巴巴的,还受了伤。
夏溧远远地看了一眼容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张雅芳虽然此时一身狼狈,但是看到夏荀身上的伤口还是忍不住惊慌失措地想冲上去,被容琛拽着,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怒喊:“你为什么要打小荀,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小荀出手。”
林深看着女人,开口:“我知道夏荀不是我的种,我没杀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张雅芳:“他是!我说他是他就是!当年你进监狱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我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勾引夏振雄,骗他说那是他的孩子,为我做亲子鉴定的那个人是我的同学,事成之后我还给了她两百万封口费!”
林深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不决,张雅芳继续说道:“夏荀很像你,性格倔强,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他和你有一个地方很像。”
“心甘情愿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任何事。”
“林深,他就是你的孩子。”
林深沉默半晌,忽然用枪指着夏溧,对容琛说道:“一命换一命,你死,他活。”
容琛也用枪指着张雅芳:“那就让张雅芳来给我陪葬。”
在两方陷入焦灼的时候,夏荀用尽力气撞开夏溧,用手握住林深的枪口指着自己:“我早就说过,这不是对等的交易,我哥不管出什么事,我母亲都要死,我要死,你也要死。”
林深见状,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杀了。”
张雅芳大声喊道:“林深!不要冲动,他是你唯一的骨肉!没了小荀我活不下去的,没了小荀我也不想活了。”
夏荀:“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容琛,我说过的,你放了我哥,他们就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
林深厉声道:“我是在帮你,只有容琛死了,你才有机会和夏溧在一起。他不死,你永远都没有机会。”
夏荀瞳孔睁大,猛地大喊:“你在瞎说什么?!”
林深讥讽一笑:“你不是喜欢夏溧吗?只要容琛死了,他就是你的了。”
原本在想办法偷溜的夏溧震惊地愣在了那里。
这简直就是瓜从天上来!
等等!
夏荀?
喜欢他?!
长时间的脱水让夏溧的喉咙火辣辣的,像是在冒烟,沙哑得完全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喉咙的疼痛了,震惊地开口:“你说什么?!”
夏荀喜欢他?
哪种喜欢?
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还是他想的那种喜欢?!
他甚至看了一眼容琛,仿佛想在容琛那里得到否认的答案。
容琛只是皱着眉看他,目光充满了担忧。
夏荀艰难地朝夏溧的方向看去,对上夏溧震惊的神色,比被枪指着还要紧张,还要难受,他慌张地解释:“哥,不要听他乱说,没有这种事。”
他很不容易才和哥哥和解,如今又功亏一篑。
夏溧退后了一步。
他从来没发现夏荀,原来竟然对他有这种心思。
夏溧心情复杂。
如果放在昨天之前,他说不定会恶心到想吐。
林深将夏荀推开,重新用枪指着夏溧。
容琛怒喊:“林深!你也不想夏荀和张雅芳来为小溧陪葬吧?!”
林深:“二选一,我让你选!要么夏溧死,要么你死!”
夏荀又一次挡在夏溧身前。
林深气笑:“你看到了吗?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两天,他就是这样护在他身前。只要我稍微靠近你一点,他就把你护得死死的,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毫发无伤,而夏荀满身是伤,就是因为他替你挡着,我就把气撒在他身上。”
“他原本根本就不会被我抓住用来当做人质,是因为我告诉他,我绑架的人是你,他自动跟过来,自愿入我这个局。”
“他还真是护着你。”
夏溧咬着下唇。
他知道的,他有听到那拳打脚踢落在夏荀的身上。
也知道夏荀挡在他前面,为他挡住了原本要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就如他前面所说的,这件事夏荀无辜,却又因他而起。
他永远也无法置身事外。
夏荀还没说话,张雅芳就开口哭喊起来。
“夏溧!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
“小荀是我生的孩子,却整天黏在你身上,他从小就喜欢护着你。”
“小时候,他护着你,我打他,他还是护着你。长大后,我每次出手对付你,他一次次阻拦,一次次对我恶言相向。”
“我们母子的情分,早在我和你的斗争之间消磨殆尽了。”
“他为了你,甚至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要了!”
“可偏偏他对你视若珍宝,你却弃他如敝履,即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一心为了你。”
夏溧哑口无言。
夏荀却道:“是,是我心甘情愿的。”
夏荀痛苦地开口:“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和哥哥抢,你明知道的,那些都是老头子留给哥哥的。你想要荣华富贵,我给你不可以吗?你想要做你的富太太,圈子里谁不喊你一声夫人,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做选择,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么多年夹在中间,让我和哥哥反目,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又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说到底,你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
张雅芳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她看着林深,笑得比哭还惨:“把他们都放了吧,我跟你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容琛:“三百万和人都在这里了,你要走,我不会拦截。”
林深看着张雅芳,见她摇了摇头。
张雅芳拿着袋子,里面装着答应给林深的现金。
她朝林深的方向走去,夏溧则搀扶着夏荀一步步走向容琛。
在双方擦身而过的时候,张雅芳看着夏荀,抹了一把她早已晕开的妆,笑得渗人:“小荀,你要好好活着。”
夏荀感觉到什么,皱紧了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容琛紧张地看着林深,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他放不放夏溧离开,他都是死路一条。
码头这里全都是集装箱,如果利用地形,林深一个人完全可以逃走。
但偏偏他要带着张雅芳这个拖油瓶,那他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容琛也不敢真的跟他硬刚,所以保镖都离得远远的。
末路狂徒,容琛赌不起。
他不相信林深就这么轻易地跟他完成交易。
忽然,原本对着夏溧的枪口转了方向,对着容琛扫射了几枪。
容琛早有防备,灵敏地躲开了这几枪。
枪声一响,周围的保镖从四面八方的地方涌来。
张雅芳猛地转身,推开夏荀,想要控制住夏溧。
这是她和林深想要安全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
在混乱之中,林深朝夏溧的方向开了一枪,夏荀挡在夏溧身前,原本渗血的白衬衫如今又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林深:“滚开!”
夏荀身形高大,刚好可以将夏溧护在怀里。
“哥哥,别怕。”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倒在夏溧身上。
夏溧:“夏荀你疯了吗?你快走开啊,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夏荀疼得说话都在抖:“说过要保护哥哥的。”
林深从他背的袋子里拿出另一把冲锋枪,对着夏荀的方向就是一顿扫射。
子弹没有落在夏荀身上,只是落在他身旁,林深怒吼:“不想死就给我滚!”
张雅芳知道,林深压根就不信她的说辞,他真的会杀了小荀。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朝林深开了一枪。
林深本能地对着她的方向开了枪,一排子弹落在她身上,鲜血喷涌而出。
待他反应过来看清楚那是张雅芳之后,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枪口,接着又看了一眼被他扫射倒下的张雅芳。
他没想到,张雅芳有枪,或者他没想到的是,张雅芳会对他开枪。
夏荀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爬到张雅芳的身边。
而此时的张雅芳倒在地上睁大着双眼,已经死了。
保镖及时赶到,将林深控制起来。
容琛冲到夏溧身边,跪在地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双眼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差点就失去了他的爱人。
夏溧在他怀里小声啜泣:“容琛,我疼。”
容琛颤抖着将他抱起来。
“我们回家。”
第57章
容琛带着夏溧走了。
张特助留在现场善后, 他看了一眼被保镖压着的林深有些不解。
明明林深可以直接杀了夏总和二少爷的,可是到最后都没有真正动手。
穷途末路之际还留有善念?
这怎么可能。
“张助,张雅芳的尸体怎么处理?”
张特助瞥了一眼,说道:“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毕竟是二少爷生母。”
林深的伤口很深, 他快死了。
沉默了许久的他忽然朝张特助开口:“张雅芳手里为什么会有枪?”
张特助看他快死了, 倒是不介意给他解释, “你一定很奇怪,张雅芳有枪, 她有无数次可以杀死容琛或者夏溧的机会,甚至可以帮你解除你的困境,站在你这边, 但她没有, 她唯一开的一枪对准了你。”
林深没说话。
张特助继续说:“因为那是容总和她的交易,他答应张雅芳只要夏溧安全,他就把集团项目经理的位置还给夏荀, 并且永远不会对夏荀出手。”
“林深。”
张特助叹了一声,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张雅芳会愿意舍弃现在贵妇的生活,跟你流离失所,过着逃亡的生活?也许二十几年前她没遇到老夏总的时候她会考虑和你双宿双栖,可她遇见了老夏总,一只脚踏进了H市的权贵圈,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即使在夏家过得再不如意, 老夏总都给了她体面的生活。”
林深打断他:“夏荀是不是我的孩子。”
张特助:“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夏氏的血脉定会经过层层检查才能进入夏家的大门, 如果二少爷不是老夏总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还会有老夏总给他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张雅芳也更不可能进入夏家的大门。”
林深闭上眼睛,他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张特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张雅芳倒是有一点没骗你,她跟你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不是夏荀,而是她在攀附上老夏总之后,打掉了那个孩子,那是间小诊所,多年前就倒闭了,我还花了不少功夫才查到的。”
林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事情告一段落。
夏溧在病房昏睡了很久。
医生说是吸入了大量麻醉剂的原因,他身上有着多处的擦伤,但并无大碍。
容琛一直守在病房里,他甚至不敢离开一步。
失而复得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惊喜,反而让他害怕,寸步不离地守着夏溧。
夏溧醒来的时候,容琛正趴在他的床边打盹。
他微微一动,容琛就睁开双眼,紧张地看着他,随之又流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老婆。”
夏溧还是第一次看见容琛这样,胡子拉碴,一脸的疲惫。
跟他平时看到精神四射活力满满的狗崽子有着很大的区别。
夏溧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子扎手,他嫌弃地说了句:“难看死了。”
容琛听着他暗哑的声线格外心疼,到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他打开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保温壶,是陈叔给他带来的鸡丝粥,还冒着热气,鸡肉混合大米的香味扑鼻而来。
夏溧盯着他手里的那碗粥,眼都不眨。
容琛用小勺子喂他吃下,心里越发的心疼。
如果像平时,夏溧会吃得很慢很慢,吃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专心,粥里面有姜的味道,他肯定是挑食不肯吃的。
吃了一整碗的粥,夏溧才感觉到胃好受了一点。
容琛又给他盛了一碗,夏溧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容琛:“吃过了。”
夏溧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出声:“骗人。”
他抢过容琛的勺子,舀了一勺碗里的粥送到容琛嘴边。
容琛听话地吃下。
夏溧舀了几勺之后不干了,“我手酸,你自己吃,要把剩下的都吃完。”
或许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容琛今天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沉默寡言了许多。
他能从容琛脸上看到自责和愧疚的表情。
夏溧朝他伸手,容琛就把他抱在怀里。
“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不要担心,我现在好好的。”
容琛没说话,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吃饱喝足,夏溧又困倦地揉了揉双眼。
他身上的疲惫感很重,虽然睡了很久,但人还是很累。
容琛哄他睡下。
直到半夜,他梦魇了。
他梦见林深开枪杀了他,也梦见夏荀为他而死。
容琛用热毛巾给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夏溧抓着他的手,像是受到惊吓般瞳孔睁大,微微战栗。
容琛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我在。”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夏溧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还是夜晚时分。
“你陪我睡好不好?”
容琛帮他把汗都擦拭干净之后,他自己也去随便冲了个澡。
小玫瑰有洁癖,会不舒服的。
容琛上床的时候,夏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一沉,他自动自觉就去寻找熟悉的热源,窝在容琛的怀里。
容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轻轻蹭着他。
第二天陈叔来给夏溧送早餐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得正香,也不忍心打扰,轻轻放下食盒就关上了房门。
容琛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夏溧没有再梦魇,蜷缩在容琛的怀里,揪着他身上的衣服睡了很久。
他在寻求容琛给他安全感。
所以容琛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没动,直到夏溧醒来。
夏溧睡得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容琛身上,把他当成肉垫。
“我们回家好不好?”
容琛:“好。”
夏溧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夏荀的病房,他伤得很重,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回家了。
夏荀坐在床上,陈叔戴着老花眼镜正给他念着最近的财经新闻。
夏荀的表情有些无奈。
夏溧坐在轮椅上,被容琛推了进来。
夏荀看见夏溧的时候,表情微微一亮,“哥。”
陈叔听见来人,这才肯放下财经新闻。
夏溧看他脸上恢复了血色,旁边还有陈叔准备的饭菜和水果,被照顾得很好。
夏溧看了一眼他腰上缠着的纱布,垂眸沉思了几秒,最后还是把话说出口:“出院之后,回家里住吧,让陈叔给你好好补补。”
他的这句话刚说出口,让病房里其余三人都有些诧异。
陈叔感到欣慰,他看着少爷和二少爷这么多年无休止的争吵,终于在这天迎来了终点,半山别墅再也不是少爷不想回的主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容琛眉心微微触动,他没有问夏溧这两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天他在现场,他能感觉到夏溧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扶着夏荀向他走来时,坚定的步伐。
夏荀则是惊喜地笑了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
但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以为,他的心思被揭穿之后,夏溧不会再要他这个弟弟了。
夏溧拉着容琛的手,让他站到前面来,对着夏荀说了句:
“叫嫂子。”
夏荀:“……”
容琛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一扫这几天的阴郁。
见夏荀久久没有出声,他主动喊了声:“弟弟。”
夏荀和他对视着,两人的视线里仿佛闪着霹雳啪啦的火花。
夏溧看了他俩一眼,正准备开口。
容琛:“没关系的,要是弟弟觉得我这个嫂子……”
夏荀赶紧开口喊了一声:“嫂子。”
容琛眼里带着笑意,轻声笑道:“乖。”
夏荀:“……”
夏溧:“……”
第58章
夏溧在家养病的这一个星期, 容琛就没离开过他半步,即使有公事要忙,也是在家里上班,可能是因为他本人没在公司坐镇的原因, 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就没停过。
家里的摄像头全部检查了一遍, 死角的位置也添了新的设备。
门卫和保安, 甚至是跟着他的保镖都扩大了队伍。
整座别墅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许荣轩和方明浩来探望他的时候就差没被保镖搜身了。
夏溧此时在院子里晒太阳, 正值初夏的季节,清风拂面, 阳光温和。
这是他难得的放风时间。
容琛在二楼的书房工作,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个院子,所以他才放心让夏溧一个人待着, 但也是时不时盯着夏溧的方向看。
许荣轩笑骂:“你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还好我坦坦荡荡走进来,要是我像方少那样畏畏缩缩的,就会被你们家保镖当成可疑分子了。”
方明浩揉了揉被拽得发疼的手肘, 哀嚎:“夏少是不是得给我赔偿点损失费?我莫名其妙被你们家保镖当成可疑分子揉搓了一顿。”
夏溧笑道:“最近我家那位精神是有些紧绷,随他吧。”
从容琛对他寸步不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被绑架这件事吓得不轻。
许荣轩:“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方明浩:“不说别的,我只希望你能安排一下,让新来的保镖记住我的脸,下次别折腾我了。”
夏溧站起身来动了动筋骨, 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是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不就一个礼拜没见, 你怎么又长膘了。”
方明浩试图狡辩:“……我这是为冬季准备的脂肪, 你不懂。”
许荣轩笑得直不起腰:“现在才几月啊,你找理由能不能找个好点的。”
夏溧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想胖倒是胖不了。
容琛每天都为了让他多吃一口饭而发愁,特别是养病的这段时间,饮食清淡,他又清减了不少。
按照容琛来说的就是:他现在薄得跟纸一样。
夏溧把花圃里的水管捡了起来,想要放水浇浇花,差点被水花蹦了自己一脸。
容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为他挽起了袖子,握着他的手,放水浇着花圃里的花。
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地恩爱。
许荣轩和方明浩对视了一眼,叹气,他们两个是不是也得该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下了,夏溧笑道:“两位伯父伯母应该会很高兴?”
许荣轩摊手:“算了,我还是比较适合当钻石王老五,不适合踏进婚姻的坟墓。”
方明浩轻咳一声:“我有在相亲,只不过没瞧见合适的。”
“什么?!”
许荣轩惊呼出声,他看着方明浩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来了句:“你居然背叛了我们的革命友谊?”
方明浩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家那老头子诓我去的,说是有个巨巨巨大的项目让我亲自去谈,我以为是什么项目,结果是相亲项目……”
夏溧笑了下,当年他们三个都没准备结婚,没想到他那时才22岁就与容琛领了证。
想起这个,夏溧不由地想起来,“我记得明天好像是你的生日。”
容琛低头看了他一眼,说:“嗯,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用在乎。”
夏溧有些遗憾地开口:“我原本打算让陈叔在家里办一场宴会的,只可惜……”
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宴会人多,容琛很害怕再出什么事,就干脆不搞了。
容琛:“没关系,生日年年都有,下次再办也一样。”
夏溧只好闷闷地应了声。
许荣轩和方明浩原本打算留在家里吃饭的,看一眼营养师安排的菜单,两人脚底抹油跑了。
许荣轩在群里发了句:这种清苦的日子不是我这种钻石王老五该过的。
方明浩:附议,人生就应该吃香喝辣的。
夏溧看了一眼,深有同感。
但是他现在反抗不了恶势力。
夏荀也出院了,搬回了家里住。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夏溧和夏荀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他们好像都放下了不少事情。
夏震雄和张雅芳都死了,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该了结了。
总归来说,夏溧还是会念着夏荀为他挡枪、护着他的情分。
很多事情要追究起来,是没有结果的。
夏荀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他每天都能和哥哥说上几句话,觉得很幸福。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利益牵扯,他只是作为弟弟的存在。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林深,没有提起张雅芳,也没有提起他那些未宣之于口的暗恋,那一场绑架案就这样埋在他们心里面,不再提起。
哥哥接受了他作为同父异母弟弟般的存在。
他也可以放下那些强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唯一不满的人是容琛。
夏荀已经习惯了哥哥和容琛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就像现在,夏溧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容琛给他夹的几道菜几乎没怎么动过,他慢吞吞地吃一口饭都要咀嚼许久,容琛无奈地开口:“老婆,你在想什么?”
夏溧回过神来,看到碗里堆满的肉:“……”
接着,陈叔端来两盅汤水,一盅放在夏溧面前,一盅放在夏荀面前。
夏荀看了两眼就一口闷了。
夏溧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牛喝水吗?
夏荀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容琛不爽的瞥了夏荀一眼,随后对夏溧说道:“你弟比你省心多了。”
夏溧咬牙说道:“你说什么?”
容琛讨好地笑道:“我在说夏荀是牛喝水,你慢慢喝,不着急。”
夏荀:“……”
夏溧不想吃饭,故意转移话题:“夏荀的腰伤好了吗?”
夏荀:“过几天去医院拆线就可以了。”
容琛忽然开口:“腰这种地方还是谨慎些好。”
夏荀微笑:“那是自然,多谢嫂子关心。”
每次夏荀喊容琛“嫂子”的时候,夏溧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夏溧轻咳一声,打断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我是说,你的伤要是快好了,就回公司帮嫂子的忙,做个无业游民像什么样。”
容琛挑挑眉,扬唇一笑:“是该回公司上班了。”
这也是他答应张雅芳的事情,如今也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得给夏荀找点事做,别让他整天在家缠着他哥,这样的话他就放心回公司上班了。
夏荀:“哥,我有事情做。”
夏溧:“嗯?”
夏荀解释:“前几天林薇薇来医院看过我,之前承包的那个项目说是要改造成景区。”
“然后……那个,我是项目总负责人。”
“会跟政府继续合作,直到这个项目完成。”
夏溧了然,点点头:“挺好的。”
容琛赞同:“不错。”
夏荀看了一眼容琛,眼眸划过一丝精光,他敛了敛神色,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表情。
夏溧:“怎么了,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容琛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夏荀有诈。
“哥。”
夏荀表情更黯淡了几分:“我没钱了,能不能给我点零花钱?”
夏溧:“……?”
你小子在说什么鬼话,你会没钱?
容琛:“……”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方式?
夏荀委屈地开口:“哥,这个项目在前期筹备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没想到闹出古墓这种事,整个项目停工,前面花的钱就是石沉大海,打水漂了。”
夏荀试图打感情牌:“是因为觉得这个项目失败了没脸见哥哥,才会跑到国外散散心的,现在这个项目要重新启动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自己创业,哥就当作给点零花钱支持一下吧。”
夏荀看着夏溧眼巴巴地说着:“我长这么大都没收到过哥哥给的零花钱呢。”
容琛刚想开口,嘲讽一二。
没想到夏溧却正经地问了句:“你要多少?”
这还是夏荀第一次开口问他拿零花钱,既然作为弟弟有资金上的困难,只要是用在正途上,他也不会拒绝。
夏荀叹了口气,“项目的启动资金,材料还有工人的工资,再加上……”
夏溧懒得听那些啰里啰嗦的话,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十亿资金够不够?”
容琛和夏荀同时瞪大了双眼。
十亿?!
夏溧皱眉:“还不够?”
夏荀立刻回道:“够了,也不用那么多。”
他只是想在哥哥面前装装可怜而已,没真想要钱,他账户的余额还有一串零,而且每天都在上涨中,并不缺钱。
父亲和母亲留下来的遗产足以让他挥霍一辈子,更别说他还有夏氏的股份。
但他也没想到哥哥真的会给他一笔钱。
而且是十个亿。
夏溧解释道:“那张卡上的钱退了回来,你要创业就拿去用了吧。”
“那张卡”三个字,没有明说,但是夏荀和容琛都知道他的意思。
那是当时林深让容琛筹备的资金,要求容琛打到他的海外账户,在林深死后,那笔钱就被容琛弄了回来。
这下轮到容琛傻眼了,他凑近夏溧说了句:“老婆,那十亿可是我的私房钱。”
夏溧:“嗯?你在说什么?”
夏溧漂亮的眼睛染上丝丝怒火:“你说你有多少私房钱?”
夏荀见他们两口子要吵架,他大声朝容琛喊了句:“谢谢嫂子的投资,将来项目赚了钱,我会把分红划到嫂子账上的。”
“哥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容琛:“……”
草。
大意了。
第59章
“容琛, 你长出息了。”
夏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一层薄怒。
不知道还有多少瞒着他的事情。
容琛轻叹一声。
不仅讨人嫌还摆了他一道的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了。
容琛牵着夏溧的手,试图狡辩:“那是我给自己攒的老婆本。”
夏溧:“……?”
容琛眉心微微一动,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办婚礼吗?但我总想着, 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了, 那我岂不是要给自己准备点嫁妆?”
夏溧:“……嫁妆?”
容琛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对啊, 我入赘, 不是嫁妆是什么?”
夏溧:“……十个亿的嫁妆?”
容琛忽悠道:“听人家说,嫁妆丰厚殷实, 不怕婆家人欺负。”
夏溧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又想着蒙混过关?
夏溧:“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被我发现就得上缴。”
容琛委屈地盯着他看:“老婆,那是我给你买礼物的钱, 怎么能便宜了夏荀那小子, 我攒了好久。”
夏溧哼声:“你一个上市集团大总裁,这十个亿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是没难度,但是他的工资得上缴, 所以存零花钱的难度加大了数倍。
容琛郁郁了。
他现在真的要沦落到向老婆讨零花钱用的小白脸了。
被老婆教训了一顿的容琛,还要被赶回去公司上班。
容琛的脸色臭臭的。
[好消息:容总来上班了。坏消息:他一脸的欲求不满。]
[各位今天要开会的同事:自求多福。]
[夏总没一起来吗?]
[如果夏总来的话,我相信容总就不会一脸不爽的样子了。]
[救命!急需一个夏总!]
张特助看了一眼群聊消息,才发现容琛居然舍得回来上班了。
汇报完最近的工作之后,张特助犹豫地开口:“夏总还好吗?”
容琛:“好多了,之后我会每天回来上班。”
张特助点了点头, 怪不得看起来脸色那么差, 很有可能是被夏总撵回来的。
容琛:“之前让你保管的那张卡还在吗?”
张特助:“方才二少爷来找我要这张卡, 我联系了一下夏总, 经过确认之后把卡给了二少爷。”
容琛的脸色更臭了,浑身释放着冷气压。
张特助暗道不好, 奖金看来是保不住了。
夏溧是故意把容琛支回公司的,因为刚才Tera联系了他,说之前帮他设计的衣服已经让工作人员送上门了,下午就会到。
为了表示对夏溧的歉意,Y.S.把这一些列的衣服全部免费赠送给了他。
毕竟人是在他们大厦出事的,夏氏没追究他们责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Tera很自责,说是要终身给夏溧免费设计他想要的衣服。
夏溧还是将设计费打到对方账上,毕竟他很喜欢Tera的设计作品。
这份喜欢随着他拆箱之后渐渐消散了。
这!是!什!么!
他有一瞬间觉得Tera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有,只是在他的设计理念基础上放大了数倍。
这次的许多衣服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夏溧随便拿起了一件,两根带子绑着的……这是肚兜吗?
还有这件衬衫,后背是镂空设计的,用的金属链条?
还有这事什么,黑丝他是见过,可这是……黑丝衬衫?
他还在为此震惊,接着他就看到了渔网体恤……
Tera你要不要玩这么多,这么离谱。
所以当他看到还有几套女仆装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甚至压箱底还有一个礼盒,上面贴着一张便签:
[亲爱的,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夏溧有种不好的预感,把盒子上的丝带扯开,掀开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粉色的……小玩具。
夏溧脸都要冒烟了,他赶紧把盒子重新盖上。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把盒子放在了橱窗上方,容琛应该发现不了。
把盒子藏好之后,他考虑把Tera拉进黑名单了。
要不要派人去把Tera暗杀了,感觉被他知道了很多小秘密。
趁着容琛下午去上班的时间,陈叔让家里的帮佣一起布置了下。
容琛给夏溧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要加回班,晚点回来。
夏溧:“嗯,知道了。”
容琛:“吃饭的时候要视频。”
夏溧无语道:“……容琛你是疯了吗?”
容琛:“那我就先回家陪你吃完饭我再回公司上班又或者我把工作带回家。”
夏溧咬牙:“我知道了。”
容琛:“嗯,我会早点……”
嘟——
被挂断了。
容琛无奈地笑了下,小没良心的。
晚饭的时候只有夏溧一个人。
夏溧:“夏荀去哪了?”
陈叔痛心疾首地说着:“二少爷说不回来吃饭,他要出去吃香喝辣的。”
夏溧:“!!!”
夏荀竟然敢抛下他一个人吃草,自己到外面吃肉?
夏溧脸色阴沉:“我记得医生说让他戒口的,你让营养师再给他安排一个月的‘健康’饮食。”
“健康”两个字咬得极重,陈叔郑重地点点头。
夏溧是觉得容琛有点离谱,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离谱,让陈叔给他开了个随心屏,超大的屏幕对着他的脸,跟容琛开视频,直播他吃饭。
夏溧:“……”
容琛超大的脸出现在屏幕里面,一副霸总坐姿的样子盯着他看。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框,穿着一身经典的黑色立体剪裁西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着,浑身的气质矜贵散漫,满满的禁欲风扑面而来。
夏溧咽了一下口水。
满脑子的问号。
这是在干什么。
夏溧:“你这是在干嘛?”
容琛:“勾引你。”
夏溧差点被噎到,狂灌了好几口汤才把卡在喉咙的饭吞了下去。
容琛微微皱眉:“慢点吃。”
夏溧有些无语道:“我在吃饭,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搞笑的话。”
容琛有些遗憾地开口:“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风格。”
夏溧:“你在说什么?”
容琛:“公司的小群是这么说的,她们说这种类型很讨老婆喜欢。”
夏溧:“。”
倒也没说错,他确实是挺喜欢的。
容琛微微一笑:“所以老婆,你喜欢吗?”
夏溧闷着脸,决定不理他,埋头干饭。
容琛扬唇,轻叹:“看来还是喜欢的。”
夏溧轻咳一声:“你闭嘴吧!”
容琛眼里闪过笑意,安静地看着他吃饭。
夏溧:“你吃晚饭了吗?”
容琛:“张特助给我带了饭堂的员工餐,今天有你喜欢吃的椒盐虾。”
夏溧哼声:“喜欢又怎样,你不是不让吃?”
容琛:“明天带你去你想吃的好不好?”
夏溧诧异:“明天?”
容琛:“对。”
夏溧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明天才没有机会吃我想吃的。”
“嗯?”他的声音很小,容琛没有听到他所说的。
夏溧:“我是说你有这么闲吗?还要亲自盯着我吃饭。”
容琛看着他嘴角沾上的汤汁,指尖轻轻敲打着他的椅子上的扶手。
心痒。
久久没有听到容琛的回答,夏溧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问你话呢。”
他这时才发现容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夏溧:“我脸上有东西?”
容琛喉结上下滚动,“嗯”了声。
夏溧点了一下切换视频窗口,看着大屏幕里的自己,舔了舔他的唇角。
然后重新点开了容琛的大屏幕。
容琛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可不知道为什么夏溧总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刚才还要灼热骇人。
就像是……
他们每次缠绵悱恻时,容琛看他的那种眼神。
夏溧:“。”
他什么也没干,是容琛随时随地发情。
夏溧被他看得脸红,大口地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了,然后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挂断了容琛的视频电话。
容琛看着黑掉的屏幕,失笑。
随后长叹一声,这么美好的夜晚,他为什么要留在公司加班。
而夏溧在挂掉他电话之后,看着橱窗那几件Tera设计的衣服犹豫了很久。
最后他闭上眼睛,盲选了一件。
做了很久的心里预设,最后还是把衣服穿上了。
容琛今晚要加班,是因为他这段时间都待在家里,累积了不少工作,难得回一趟公司,张特助肯定不会这么快放人的。
夏溧在床上等了很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容琛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看着一楼大厅挂满了彩色的气球,还有墙上挂着的生日快乐装饰。
容琛:“……”
这一看就是陈叔的要给他的“惊喜”。
三楼静悄悄的,不出意外的话,夏溧应该是睡着了。
他悄悄打开房门,光线很暗,房间里的那股甜香到了晚上愈发的醉人。
客厅里放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小蛋糕。
这是送给他的吗?
容琛轻轻地沿着床边坐下,看着睡得正香的夏溧,心里涌上几分甜意。
夏溧习惯把手伸出来,放在被子外面,初夏的夜晚,清风徐徐,很容易感冒。
摸着他微凉的手,容琛皱紧了眉,今天怎么没有穿上睡衣?
刚掀开被子想要帮他盖住。
容琛瞳孔微微睁大,没想到加班到这么晚,回家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夏溧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衣服卷了起来,小玫瑰若隐若现,衣服上那两根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他的腰上还系着一条极细的腰链。
盈润白皙一片,映入他的眼中。
容琛深吸一口气,呢喃道:“这也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弯唇一笑,眼底荡开细碎的光芒。
“十二点了。”
容琛舔了舔唇角,用手指挑起那条腰链,轻轻拽动。
夏溧睡得正酣,呼吸平缓。
容琛推了推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自己的领带胡乱地扯下来,将夏溧的手腕捆住,在夏溧醒来之前吻住他的唇。
“唔。”
夏溧在睡梦中,差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容琛那双深邃的眼眸。
感受到容琛正在拨弄自己的腰链,他恍然想起来他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
夏溧瞳孔一点点睁大,在容琛怀中挣扎了起来。
也是这时他才惊觉自己被束缚住了双手,不能动弹。
过了许久,容琛才松开了他的唇,在他耳边喘着粗气,声音魅惑至极:“老婆,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夏溧踹了他一脚,气道:“快放开我。”
容琛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声呢喃着:“不要。”
湿润的吻落下来。
轻轻掀开了遮住玫瑰的薄纱,园丁落下虔诚的吻。
夏溧咬着下唇,强忍着战栗。
刺痛感和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互相交替。
容琛握着他的腿弯。
……
如炬的目光,让夏溧有些惧怕。
他屏住呼吸,闭紧了双眼。
感受那温柔的缱绻。
……
夏溧双眼氤氲雾气,红晕爬满了整张脸。
他的手被箍着,无力哀声乞求,希望得到园丁的垂怜。
容琛像是对他的这条腰链很感兴趣,时不时就挑起来把玩。
又或者是轻轻扯动着系在他脖子上的那两根衣服的带子。
甚至是隔着薄纱吻着小玫瑰。
……
“老婆。”
容琛轻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解开箍着他手的领带,一边吻着他的颈窝。
“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
“我很喜欢。”
夏溧哽咽地骂了句:“狗崽子。”
容琛轻轻笑着,哄道:“今晚不睡了好不好?”
夏溧吓得魂都没了:“你是疯了吧?”
容琛疼得倒吸一口气,哼声:
“这是我的生日愿望,老婆。”
第60章
凌晨三点, 夏溧汗津津地躺在床上,浑身的黏腻感让他不适地皱紧眉头。
容琛把他抱起来,来到沙发上坐着,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一手圈住夏溧的腰, 一手捧着小蛋糕。
“老婆。”
“谢谢你。”
晚风从窗外徐徐吹进房间, 烛光摇曳。
夏溧靠在他的怀里, 声音暗哑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容琛亲吻一下他的额头, 轻声问道:“老婆,我可以再许个愿望吗?”
夏溧:“什么?”
容琛在他耳边温柔低语:“岁岁年年皆有你。”
夏溧闻言, 仰起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容琛笑着放下蛋糕,将他抱起来,一步步走进浴室。
夏溧该满足他的第一个生日愿望了。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白色的纱窗。
小玫瑰萎靡不振。
渐渐归于平静。
浴室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容琛用泡沫揉搓着他因为汗水打湿的头发, 看他恹恹地趴在浴缸, 轻声问道:“很累吗?”
夏溧困倦得眼皮都掀不起来,更不想搭理他这句废话。
容琛给他按摩着酸痛的双腿,哄道:“今晚带你去吃喜欢吃的好不好?”
夏溧双手无力地垂下浴缸, 脸贴着瓷片,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容琛见状,扬唇一笑:“老婆,我可以……”
夏溧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腿。
容琛沉沉笑了下,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穿上舒适的睡衣, 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吹头发。
看着夏溧红肿的薄唇, 轻柔地落下一吻。
夏溧被他抱起来的时候, 下意识地搂着他的脖子, 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容琛餍足地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宝贝。
他很享受,夏溧对他的这份依恋。
相拥而眠。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三四点, 容琛才醒过来。
夏溧蜷缩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容琛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
“嗯——”
夏溧轻声呓语,没有醒来。
容琛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指尖游离在他的薄唇上。
原本淡粉色的唇瓣有些红肿,容琛克制了想吻上去的欲望。
温柔专注地看着他的睡颜,心里盛满了柔情蜜意。
小玫瑰遍布着各种暧昧的咬痕。
冰凉的药膏渗入肌肤,凉丝丝的感觉覆盖住那火辣辣的刺痛感。
冰冰凉凉的感觉荡漾开来,冷得夏溧忍不住抖了下。
园丁昨晚辛勤开拓的疆土,松软蓬松。
夏溧被惊醒。
园丁正在给小玫瑰撒着药粉,渐渐的,并不满足于此。
温柔的爱抚。
过了很久,园丁才收回了手,指尖轻捻着小玫瑰的花露。
夏溧吃了好一顿苦头,恹恹地趴在容琛的肩膀上,被他抱着下楼。
容琛:“要在家里吃还是到外面吃?”
夏溧的嗓子很疼,不想说话,更不想理他。
整整一晚上。
容琛就是个畜生。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布偶娃娃,被小狗咬得破破烂烂的。
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容琛哄道:“今晚先吃点简单的,明天再吃点其他好不好?”
夏溧哼声:“今晚我们分房睡。”
说罢,夏溧感觉还是不解气,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
听到分房睡这个噩耗,容琛也没敢哄他改变主意,现在小玫瑰气头上呢,肯定是讨不到好。
晚上回来吃饭的夏荀,看着满屋子的生日装饰,差点以为他进错了屋。
夏荀:“今天有谁生日吗?”
陈叔笑眯眯地说着:“今天是少夫人的生日。”
哦。
是容琛啊。
那算了。
夏荀看着陈叔手里的气球,还有充满了童真的装扮,沉默了几秒。
这满满的幼儿园风格,真不愧是陈叔。
陈叔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刚想离开这个格格不入的地方,还未等他走远,陈叔就把他拉了回来。
“二少爷,来帮个忙。”
等容琛抱着夏溧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一脸郁闷的夏荀坐在气球堆之中,头上还戴着顶小皇冠,手里拉着简短的横幅,上面写着:嫂子生日快乐。
陈叔对着他就是一顿狂拍。
夏荀看见容琛抱着他哥下楼时,双眼一亮,赶紧开口:“主角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解放了,不用再继续当工具人了。
容琛把夏溧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夏荀看着一脸颓丧没有精神的夏溧,很是担忧:“哥,你生病了?”
夏溧闻言,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好得很。”
夏荀皱眉:“可是你的声音……”
“好像很不对劲”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就看见了夏溧锁骨上遍布着斑驳的吻痕。
甚至是脚踝上都有几个同样的印记。
夏荀:“……”
他好像明白那是什么了。
怪不得哥哥还是被他抱下来的。
好像中午饭都没吃呢,该不会do了一整晚吧?
夏荀:“。”
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家养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夏荀恨恨地看了一眼一脸春风得意、餍足的容琛,很想上前揍他一顿。
今天的饭菜没有像容琛说的“简简单单”,反而格外地丰盛,而且基本都是夏溧爱吃的菜。
容琛很喜欢伺候夏溧吃饭,每次都会记录他喜欢吃什么,吃了多少。
莫名被塞了满嘴狗粮的夏荀,低垂眼眸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
哥哥遇到的是真心爱他的人。
趁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陈叔更新了大眼仔账号。
@少爷和少夫人的日常:今天是少夫人的生日,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顿便饭也不错。
附带一组九宫格照片,有夏溧、夏荀和容琛三个人的。
过了一会,陈叔又发了一条。
@少爷和少夫人的日常:希望少夫人与少爷,感情恩爱,和和美美。
照片是夏溧坐在容琛怀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他看着烛光,容琛低头看着他。
爱意溢出满屏。
陈叔忽然更新,惊动了互联网一大批的cp粉,四处奔走相告。
他们的总裁夫夫cp更新啦!
[老天鹅啊,看看我刷到了什么?!]
[呜呜呜,终于更新了,这是新的粮!]
[陈叔一上来就发这么劲爆的吗?建议多来点,不够看。]
[夏总的脖子……是我想的那样吗?流鼻血.jpg]
[夏总坐在容总大腿上晃着脚丫子,好白,好粉,还有脚踝上的那几个……]
[所以这是昨晚的吧,是昨晚的吧!]
[磕死我了!]
关注了陈叔账号的容琛,收到了系统“特别关心”的推送,点进去看了下,将夏溧和他的照片全部保存了。
至于那些有夏荀出镜的照片,被容琛用裁剪功能将他裁走了。
夏溧:“……”
真不愧是小心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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