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把手中的玫瑰花和礼物递过去,说道：“是昨天的。”
她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昨晚的告白。
室友们都觉得告白需要有仪式感，必须要有鲜花和礼物，黎清欢却不是很在意这些,她从始至终要的都是他的心意。
或许正是没有期待过,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更会感到意外和惊喜。
她笑着接过花抱在怀里,礼物也有点重量,忽然想起他早晨发的图片,问道：“你是几点钟来的？”
周时序猜到她在想什么：“你放心，刚来的。”
他早上醒得早,起来后坐车去商场里挑选礼物和花，逛了很久才回学校。走到路口时，想到自己没有其他事，于是直接来了女生宿舍。
周时序将黎清欢手中的垃圾丢掉,又在门口架子上找到江吟月的外卖,见她怀里抱着东西，下意识道：“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黎清欢侧目示意门口的宿管阿姨,勾勾空闲的食指，周时序只好放在她的手指上勾着。
“你等等我。”
她转身回到宿舍楼,腾不手拿钥匙开门，只能伸手敲了敲。
江吟月打开门,瞧见她怀里的玫瑰花愣了愣,随即发出惊呼声：“不会是妹夫送的吧？不会吧不会吧，好浪漫啊。”
赵南音和程希也凑出来看，暧昧的哎哟两声：“100分了，这下是真的凭实力100分了啊。”
“这么早来找你，是有多想你啊。”
连阿黄都摇着尾巴跑到门口,仿佛想要加入到打趣的行列中来，黎清欢关上寝室门，笑道：“再大点声他在一楼该听见了。”
江吟月拿过外卖，调侃着：“妹夫听见只会更高兴吧！”
“你下次当面问问。”黎清欢大大方方的接过话，把玫瑰花和礼物都放在桌上。
赵南音好奇的探脑袋：“他送的什么呀？”
“我回来再看。”她不急着拆礼物，弯腰换鞋子。
赵南音故作夸张的捂住胸口啊一声：“我晚上才能知道答案，我这该死的好奇心，今天一天都不得安生。”
黎清欢系好鞋带，起身道：“等你见到他，还能有空想其他男生的礼物？”
“好了，我退下。”
黎清欢背上包包，抱着阿黄准备出门。
“你等等。”江吟月拦住她，揉揉阿黄的小脑袋，“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抱它出去，宿管阿姨肯定会看见的。”
黎清欢换个姿势，将它放在左臂内侧：“幸好阿黄小，可以用衣袖遮住。”
赵南音依依不舍：“不能再多放寝室两天吗，好可爱哦。”
程希说：“女生部的周末会来查寝，放不了。”
“哎，好吧。”
黎清欢让她们轮番跟阿黄告别后，把小狗藏怀里下楼了。
今
天天气转晴，和煦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一缕缕洒满校园，寝室门口的周时序正巧站在光里，眉眼映着暖阳，衬得格外温和。
他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只手轻轻转着手机，很有耐心的望着门口的方向，见她出来，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周时序迎面走过来，伸手逗逗她怀里的阿黄，说道：“走吧。”
他们并肩朝侧门的方向走，穿过操场时见到不少男生在打篮球，朝气蓬勃的。
“学长在四中时，有参加过篮球比赛吗？”黎清欢问。
高中听说他们班有篮球比赛，黎清欢原本想去看，结果当天数学试卷发下来，老师拖堂盯着她们一个个改错题，导致错过比赛时间。
她遗憾了很久，哪怕并不知道那场比赛周时序有没有参与。
“高一高二有参加过。”周时序回道。
“高三没有？”
“没有，体育委员找我上场，我拒绝了。”
高一和高二相较而言学业没有那么紧迫，周时序偶尔会参加课余活动，到高三时期，他连教学楼都很少下，没有精力参与其他活动。
黎清欢不用问都知道原因肯定是专注于学习，原来自己遗憾错过的比赛，他压根没有上场。
但是遗憾好像并没有随之消失，她很好奇在篮球场上的周时序会是什么样子。
黎清欢感慨：“可惜了，我还挺想看的。”
“等之后有机会。”他说。
大学有篮球比赛，多是大一大二学生组织的，上场的也都是篮球队的学生，机会很渺茫，黎清欢没有太当真。
场上的篮球忽然朝这边而来，尽管距离不近，他们依旧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周时序握住黎清欢的手臂，往后轻轻拽了拽。
等篮球在身后落地，黎清欢和周时序放心了，目光同时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再往下些，握住的会是她的手。
黎清欢双手抱着阿黄，抬眼看向他。
“阿黄。”周时序唤一声。
阿黄扬起小脑袋，他拍拍手，将小狗抱入自己怀里，用左手单手抱着，右手自然而然牵住她。
温热的掌心相贴，指节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黎清欢垂下眼眸看了看，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黎清欢知道他是指的阿黄，轻轻摇头：“我没有想好。”
阿黄一直在学校里面流浪，虽然有学生们轮番喂养，不至于饿死，可它看起来出生没多久，小小弱弱的，如果再像昨晚那样淋雨，指不定会受凉生病。
盛南太大了，不是每次降温下雨黎清欢都能找到它。再则，寝室里压根不让养小宠物，昨晚是宿管阿姨没有发现，下次可能都带不进来。
带回自己的家也不现实，黎安衾平时住校，只有周末偶尔回去，黎父他们工作忙，而且不喜欢宠物。
徐淮桉经常在公司加班，出差也很频繁，同样
不适合养小狗。
黎清欢想找人收养阿黄，可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到该找谁。
“我有位人选，不过要先带阿黄去做体检。”周时序忽然说。
“谁？”
“暂时保密。”
他们在盛南大学附近找了家宠物医院，给阿黄进行全身检查，阿黄的身体不错，只需要洗澡做驱虫，等在新家度过适应期后再打疫苗就行。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抱着小狗从医院里出来，黎清欢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本来有计划的？”
他昨晚和她约定好时间，今天又早早的起床，买来玫瑰花和礼物，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因为她突然提到阿黄的领养问题，全部都被打乱了。
“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约会就这样。”她有些歉意。
周时序并不介意，反而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以后。”
他摸了摸阿黄的脑袋，抬眼望着她，又笑着说：“这样的第一次约会，不是更有意义吗？”
黎清欢闻言也笑了：“是。”
只要能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他们在路边拦车，周时序报了地址，位置距离宠物医院有点远。
“现在还不能说吗？”黎清欢问。
“不是不能，是我怕你紧张。”周时序的声音很清润：“是我奶奶。”
她顺毛的手微顿，阿黄感觉到动作停住了，不满的侧过小脑袋，舔舔她的手指，黎清欢这才重新回神，继续顺着毛问：“是去你家吗？”
“是。”
黎清欢想让司机掉头转回去，她突然觉得，再带着阿黄躲躲藏藏两天也不是不行。
“我爸妈现在不在家，只有奶奶在。”周时序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掌心覆上她的手背，解释：“我平时上学，爸妈上班，奶奶经常一个人在家，我想如果有阿黄陪着，她会开心很多。”
黎清欢挺直的腰背慢慢软下来，似是被周时序的动作安抚到了，又像是接受他的说法。
车停在他们家小区门口，周时序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到楼下时，黎清欢有点迟疑，脚步都放缓许多。
周时序停住脚步，回头伸手，作势要接过她怀里的阿黄。
“给我吧。”
她不明所以：“嗯？”
周时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抱过阿黄道：“不记得我说过的吗，如果不愿意不喜欢，可以拒绝。”
他说：“我送阿黄上去，你等等。”
黎清欢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转身坐在长廊中的座椅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花坛。
她确实不想见周时序的奶奶，一来是因为没有到见彼此家长的时候，二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辈，尤其是奶奶。
记忆中，她的奶奶见面第一句话总是“考得怎么样”，或者“最近学习怎么样”，之后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成绩展开的，她不想谈这些，却总是会笑着应付。
周时序很快从楼上下来，坐在她身边，说道：“奶奶很喜欢阿黄，等有空我把它抱出来，阿黄之后需要打疫苗，我们也可以来接它。”
“谢谢学长。”她说。
如果不是他，现在阿黄只能在校园里继续流浪，哪能找到自己的新家。
周时序微扬了下眉：“还说谢谢？”
黎清欢笑着改口：“好的学长。”
他又道：“还喊学长？”
“学长不好吗？”黎清欢却是反问一句，她很喜欢这样称呼他，也只这样称呼过他。
周时序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也知道她只叫自己学长，只是感觉学长是大众称呼，其他学弟学妹似乎也能这样喊他。
他一副全部依着她的态度：“挺好的，你叫着很好听。”
黎清欢笑了笑，周时序说：“走吧，去吃饭。”
他选的位置是小炳胜，离他家不远，现在的时间也不用排队。
“这是你当初给我推荐的地方。”
黎清欢自然记得，她是故意提到的小炳胜，谁料周时序真的会来。
“我知道，是余嘉年苦苦哀求学长陪他出来的。”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周时序无奈的笑笑，黎清欢又说：“这次好好吃上一顿吧。“
每句话里都别有深意，周时序自然也清楚他们当时的表演和话语有多么拙劣，想看不出用意来都难。
黎清欢点的菜和上次一样，他们吃过晚餐后打车回盛南。
市中心又在堵车，车窗外是灯光粲然的密集高楼，和吵闹的汽车鸣笛声。
黎清欢把车窗摁上去，正想侧头时，周时序将脑袋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体验一下你那天的感觉。”他说。
车里十分寂静，黎清欢呼吸微窒，想动却又不敢。
“所以我现在的心情，也是你当时的心情吗？”她问。
周时序反问：“什么心情？”
“心跳有点快。”
“如果只是有点。”他略微拖长语调，低声说：“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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