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的声音，可以听出挥出球棒的人用足了力气。
可惜，目标的小球并没有被打飞出去，反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身后同学的手中。
“啊，又失误了呢。”
山本武笑了笑，把球棒抗在肩膀上。
“是最近状态不好吗？”
旁边的同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周围的人也都放松下紧绷的身体，慢慢围过来。
“……”
“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太行呢，不过没事啦。”山本武笑了，又恢复了一贯开朗的样子。
“需要休息一下吗？”
“没事的，继续练习吧。”
只是一个小插曲，少年们的热情从来不不会少，很快运动场地里又响起了运动的喧闹声。
坂本出月眨了眨眼，从观众席的位置起身，往运动场外走去。
自动贩卖机前，行云流水地，她买了两瓶牛奶，摸了摸，温热的。
……
“要喝吗？”
坂本出月回来时，正好是休息的空隙。
她找到站在一边练习挥棒的山本武，少年表情坚定得可怕，全身已经浸满汗水，挥出的瞬间带动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坂本出月适时开口。
“嗯？”
挥棒的动作停下了。
“谢谢了，出月。”山本武嘴角扬起弧度，笑着拿走了玩家递过来的牛奶瓶。
瓶盖已经贴心地被打开了，牛奶的温度透过玻璃传来。
见山本武喝着，坂本出月开口闲聊：
“很累吧？”
“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吗？”
山本武把瓶子放到旁边的凳子上：“不行喔，还要继续练习的。”
“对了，出月来了很久吗？”
“还好，在开始练习的时候来的。”
“……”
“……”
“啊、刚刚练习你都看到了吧……”
“嗯，打得有点差。”
“哈哈，出月说话果然不留情面啊——”
少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山本武的身高比起同龄人更是佼佼者，此时他和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玩家一起站在场边，外界看来就像是把玩家笼住了一样。
“但是，我不会认输的喔。”
山本武直视着坂本出月的眼睛。
这是一双充满野心的眼睛，像是驰骋于草原上的豹，里面满满的，是不服输。
坂本出月一时间被慑住了。
“可是……”
你的手……
“所以，出月就在观众席看着吧。”
“我会赢的。”
“……”
搞运动的都这么疯的吗？
……
结束一天的行程，坂本出月坐在房间的床上。
她想到了幸村精市。
一个住院了还心心念念想着全国大赛的狠人。
坂本出月若有所思。
运动、有必要坚持这样的信念吗……
这么想着，她看向了在空间里蒙尘的网球拍。
……那就去去试试吧。
反正，不是还有飞机头嘛。
她在仓库里找到网球拍的时候，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是有人发消息过来了。
【幸村：晚上好，小月。】
小心放下网球包，坂本出月取出手机。
【月亮：晚上好，精市。】
【月亮：最近还好吗？】
另一边，面容俊美的少年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笑得很温柔。
【幸村：嗯，还好。】
“……”
“……”
聊天框停滞了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发消息。
坂本出月犹豫着，继续发送消息。
【月亮：手术……你要去做吗？】
幸村精市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玩家之所以会对他了解得这么多，也是因为两人在同一家医院就诊。
没错，想要逃课的玩家选择了去开医院地图。
接下来的事也算是自然而然了，在医院里，玩家开地图时遇到了住院部的幸村精市，不小心看到了对方脆弱的一面。
她没有打扰他。
只是后来在医院的时间多了，一不小心就了解了个大概，咳。
聊天框里像是时间停滞了一般，坂本出月把手机放在一边，去看了看自己刚翻出来的网球拍。
手机又闪了闪，她起身。
【幸村：已经决定了。】
坂本出月猛地睁大眼，极低概率成功的手术，他是认真的？
【月亮：……】
【幸村：不好吗？】
【月亮：为了什么……为了网球？】
【幸村：为了再次站在网球场上。】
如果把网球从他身边夺走，那么他将一无所有。
网球就是他自己。［1］
坂本出月哑然。
她不能理解，这样的热爱。
这样赤诚的心，火热地、只为了追求一颗小小的球。
山本武是这样，幸村精市也是这样。
可是玩家没有立场评判他们的选择。
【月亮：……那，等你好了，我们来打一场吧。】
【幸村：好。】
【幸村：就算是小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喔？】
【月亮：我也不会因为精市手软喔。】
玩笑话般的定下的约定，两人却都极其认真。
……
第二天的坂本出月是背着网球包去的学校。
因为是前一天的心血来潮，她并没有提前留下放这样较大物件的位置，只能把它带到教室里暂时放着。
东西很显眼，自然而然地，也就有了人来询问。
“出月，你不会真的要打吧？”
沢田纲吉有些不可置信。
——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众所周知的，坂本出月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属于是走两步都要喘下气的人了。
这样的人要去做打网球这样的剧烈运动，很难不让人担心。
“是啊。”坂本出月扬起一贯的微笑，“偶尔也想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
“可是……”
“没事的。”
对上玩家的眼里温和却带点不可拒绝意味的强势的眼神，沢田纲吉又把话收了回去。
“好吧……如果是你选择的话……”他的声音有点闷，“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喔。”
玩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放学时间到了，坂本出月取出装备，背在背上，跃跃欲试地样子可以看出她对于这次出行的期待。
铃声响起，坂本出月站起身——
“坂本同学，请先暂时留一下。”
讲课的老师摸了摸光光的头，白胡子随着说话声一动一动的。
坂本出月：……
呀嘞呀嘞，出师不利啊。
……
“出月，要去打球了吗？”
玩家又一次被叫住了。
她转头，视线又不可控制地在山本武的手臂上停顿了一下。
微不可查地，没有人察觉。
“想要试试网球呢。”她开口，如实回答。
“可是，出月的身体……不行的吧？”山本武的话相比沢田纲吉，更加直白。
直截了当的，把所有人心照不宣地特地隐藏在关心下的事情摆在桌面上。
坂本出月的缺点很明显，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的她，很弱。
可是——
“我的网球拍告诉我，我可以去试试。”
开玩笑，犹豫一下都是对她那紫色品质网球拍的不尊重。
可以小看她，但是不能小看她那掏空大半家产抽出来的网球拍。
“……”
“因为出月喜欢网球吗？”
明明对方有很多选择，却偏偏选中了最出人意料的选项。
一个医院的常客突然萌发出想要剧烈运动的想法，除了喜欢找不出别的理由。
“……”
“可能吧。”
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那，注意安全。”
“你也是。”
擦肩而过，坂本出月又停下了脚步，回头——
四目相对。
“也是想要感受一下，山本所努力追逐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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