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乱说话,以后本座再也不带你见人了。”沈洱咬牙切齿地用气音道_[,“听到没有?”
“嘶……”顾明昼轻轻抽了口气,“听到了,我知错了。”
兔子手劲还是那么大,看来青妣说的没错,食欲不振果然是吃得太饱了。
没有孩子也并不算多么值得可惜的事情,沈洱心里还长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再躺在床上一躺好几个月,他挺满意的。
而且,这次假孕还在顾明昼飞升的时候激发出顾明昼的求生之意,让顾明昼成功飞升了,勉强也算因祸得福。
青妣望着他俩的动作,心里更加感慨万千。
小时候也没见沈洱比谢珣多有能耐,没想到沈洱这蛊惑人心的邪术比谢珣还厉害,居然连顾明昼都被他蛊惑到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夙冥这力量他看了当真眼馋,只是可惜,兄弟两个都是硬茬子。
他叹息一声,又试探着低低道,“既然看完了病,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沈洱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回去吧。”
青妣如蒙大赦般立刻从摇椅里站起来,一刻也不愿再在这里停留,拔腿就跑,还没跑远,却听沈洱开了口。
“对了,你回去时帮本座告诉谢珣一声,就说本座今天就走了,改日还会带孩子们来看望他。”这几日总赖在谢珣这里,给谢珣添了不少麻烦,沈洱不知道谢珣有没有嫌弃他,可能就算谢珣嫌弃他了,也不好意思直说。
既然顾明昼回来,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孩子们的功课落下了好多,得回去让他们继续去学堂读书才行。
青妣巴不得赶紧走,连忙道,“好好,我回去就跟他说。”
送走青妣,顾明昼垂眸看向沈洱,轻声道,“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
沈洱回头瞪他一眼,“本座回去是想让超凶超坏回学堂读书,跟你没关系。”
“嗯……也是。”顾明昼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这段日子辛苦尊上了。”
“那是,本座每天白天要带孩子们去看戏斗蛐蛐,晚上还要陪他们一起泡温泉,你不知道本座有多累……”
明明就是自己想玩。
顾明昼没忍住笑了一声,没有戳穿他,“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然呢?”沈洱瞥他一眼,抬起爪子,“起驾回宫。”
顾明昼十分配合地伸出手接住他的爪子,笑意沉沉,“恭迎圣上回宫。”
太和仙宫。
白山茶开了满山,这里有顾明昼的仙气护佑,冬暖夏凉,一年四季山茶花都不会凋谢,百里飘香。
沈洱躺回自己柔软舒适的床榻里,舒服地打了个滚。
不知道为什么,顾明昼不在的时候,他感觉整座宫殿都冷冷清清,顾明昼一回来,就连床榻都好像带着几分热意,温暖极了。
殿外,顾明昼把怀里
()
是小崽们搁在地上,轻声嘱咐,
“超凶超坏,今晚去偏殿睡。”
“为什么?”超凶不解地问,“我不能跟爹爹一起睡嘛?”
闻言,顾明昼随口解释道,“因为我要跟爹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快去睡觉吧。”
超凶:??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知道是什么事!”超坏自信地举手道,“父亲要跟爹爹洗澡澡对不对,因为爹爹说洗澡的时候不可以给别人看到!”
顾明昼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超坏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快带着弟弟去睡觉吧,明早还要去学堂。”
“好!”超坏立马拉住超凶跑进偏殿。
超凶欲言又止地看着顾明昼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对了,他们不是刚刚才泡过温泉嘛,怎么还要洗澡啊?
算了,大人的世界真麻烦。
兴许他长大之后就知道坏人顾明昼在和爹爹做什么了。
顾明昼走进殿内,脚步声很轻,沈洱半点都没发觉。
直到身上被压住,沈洱才猛一激灵,吓得险些乱拳相向。
“是我,是我。”顾明昼赶紧捉住他的手腕,以免兔子的拳头砸在脸上,“怎么在自己家还这么警惕?”
“本座还以为是什么小贼呢。”沈洱轻哼了声,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一小片地方来躺下,“你还没告诉本座,你去天界都跟天道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重要的事。”顾明昼熟练地把他抱进怀里,“天道只说从今以后大邪也可以修炼成仙,可我觉得那太难太辛苦,说不准还会有生命危险,不太想你去做,你想飞升么?”
“飞升干什么?”沈洱困惑地看他,“本座又不是人类,大邪本就长生,飞升之后不还是和现在一样?”
顾明昼仔细想了想,无比赞同地道:“说的也对,飞升之后好像除了长生以外,就是可以看看天道长什么样,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已经得到世界上最美好的彼此,还有了两个最可爱的孩子,人间与仙界于他们而言,早已没什么区别。
“除了这个,天道就没说什么别的?”沈洱还在记仇,“比如说把你留在天界之类的话。”
顾明昼抿了抿唇,为了让兔子安心,撒了个小谎,“这倒没说,可能天道不太喜欢我吧。”
兔子听罢果然放心下来,甚至还于心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别伤心,本座还不喜欢他呢。”
顾明昼失笑了声,忽然有点解气。
他去见天道费了九牛一虎之力,这会天道想见兔子,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也算让天道尝尝这滋味了。
“你前世的记忆都回来了么?”沈洱倏忽想起此事,好奇地看着他,“本座怎么瞧着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话,顾明昼身形微僵,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把兔子一剑封印的场景
。
良久,他有些心虚地低声道,
“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兔子戳了戳他的脸,“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是……”顾明昼俯下身子,轻轻吻在了他的心口处,眼睫微颤,伸手抚上记忆里那被利剑贯穿的地方,“要是三百年前没有伤害你就好了,或者是,能早点和你发生些什么就更好了。”
因为那一剑,让他们晚了三百年才在一起。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还算这人有点良心,沈洱哼哼两声,“那还不赶快给本座道歉!”
“对不起。”顾明昼抿唇道,讨好似的再亲了亲他,“真想回到三百年前。”
沈洱被他亲得有些发痒,伸出一根手指抵开他的脑袋,低声道,“回去又怎样,三百年前本座肯定不会理睬你的。”
如果不是不小心被顾明昼揉了尾巴,这一世他们也不会发生任何事。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最好安排。
只是恰巧那天他突发奇想变回了原型,恰巧顾明昼抓住了他揉了他的尾巴,恰巧他以为自己怀了小兔子。
如此,怎么不算一种因缘际会?
错了任何一个环节,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没事的,本座早就不疼了。”沈洱拍拍他的脑袋,像哄超凶超坏那般轻声安慰,“若是三百年前你没有封印本座,现在没准本座早就杀了很多人血债累累了,你老是这样自责心软,以后还怎么干大事,亏你还成仙了。”
被兔子教育一通,顾明昼轻笑了声,“谨遵尊上教导,尊上有时候总是能说出很多有用的大道理,到底是谁教你的?”
“本座还需要人教?”沈洱哼哼两声,把他的脑袋抱进怀里,“本座是大智慧,比你们这种眼界狭窄的人看得更宽阔。”
顾明昼沉思片刻,忽然从他身上爬起来,低声道,“也是,听说狗好像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沈洱:?
“本座打死你!”
兔子气冲冲地给他一拳,被顾明昼闪身躲过,攥住了兔子细瘦的手腕,一把摁在软榻里。
“尊上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我早就知道尊上最聪明了。”他笑意沉沉,腾出只手,缓慢扯开了腰间衣带,声音暗哑几分,“成亲当日虽然拜过天地,但是好像还没洞房,今日红烛在侧,是不是应该把没做的补上了?”
烛火摇曳,满房流香。
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覆盖,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素衣清晰传来,沈洱脸上微红了些,眸光躲闪不敢看他,手心紧张地抠着软被一角,小声回他,“都洞房多少次了,你还问。”
“都洞房多少次了,尊上还是这么害羞。”顾明昼伸出手贴在他的脸侧,轻轻摩挲片刻,俯身吻在那薄软的唇上,低低笑了声,“今天要不要来点不一样的?”
听到这话,沈洱更加紧张,脸也更红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不一样的……”
这个坏人,肯定是想了什么下流的方法欺负他,不过倒不是不行啦,偶尔一次两次的就当陪他玩玩,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都可以,好吧,稍微过分一点也行……
“变回原型给我摸摸。()”
沈洱砰砰乱跳的心跳倏然顿了顿,他难得沉默了瞬,旋即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明昼。
就这个啊?
洞房花烛夜就做这个啊?
快。?”顾明昼似是十分期待般催促起他,亲了亲沈洱,急切道,“等不及了。”
沈洱:……
他是想过顾明昼会说什么奇怪的玩法,但是这算什么?
兔子哽了半晌,又不想说出自己其实在期待什么,只好气闷地道,“你没听青妣说嘛,这是本座的弱点,就这一次,下次不许了。”
“嗯,我知道了。”顾明昼认真点了点头,伸出手,等待沈洱变回兔子跳进自己的手心。
“哎。”
真是拿他没办法。
兔子叹了口气,还是变回了原型。
小兔子晃了晃耳朵,在顾明昼的手心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进去,懒洋洋道,“来吧。”
得了他的准许,顾明昼立刻把手搁在兔子雪白的脊背上,毛发光亮,手感柔软,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精心伺候的宝贝兔子。
这是他的兔子。
“真可爱,尊上怎么这么可爱?”顾明昼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手上也不闲着,在兔子的身上轻轻揉搓,“兔子和人型一样可爱,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他忍不住把兔子的毛绒绒的爪子举起来,在那小小的爪子上亲了一口,“爪子也长得这么可爱,尊上果然是最完美的兔子。”
沈洱看着他那副痴迷自己的模样,被夸得飘飘然起来,“是吧,本座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别摸到尾巴哦。”
他的尾巴实在太敏感了。
顾明昼看向他的团子尾巴,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团子被他戳得颤了颤,看起来更加诱惑人。
沈洱用脚丫子踹他,“本座跟你说的听到没有,不许摸。”
“听到了。”顾明昼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摸一下尊上会变得很黏人,我知道。”
兔子睁大双眼,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可以,摸了之后本座会假孕的!”
话刚脱口,兔子忽然想到,他现在好像正在假孕期,青妣今天刚诊断出来的。
那是不是,摸一下也没什么事?
“可以吗?”顾明昼又忍不住戳了一下小团子,蠢蠢欲动地用指背蹭了蹭,“小白看起来已经在跟我招手了。”
沈洱思绪稍顿,愣了愣,“谁是小白?”
顾明昼指向他的尾巴,认认真真地道,“它。”
沈洱:“……你竟然给本座的尾巴取名字?”
这是什么癖好。
“嗯。”顾明昼低笑了声,指着他的耳朵道,“这个是小左,这个是小右,尾巴叫小白
()
……”
沈洱彻底服了,“你就这么想摸本座的尾巴?”
顾明昼点了点头,分外期待地问,“可以吗?”
等兔子这次假孕期一过,下次再摸尾巴就会假孕。
届时他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摸小白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兔子没办法地叹了口气,道,“那你摸吧。”
话音刚落,顾明昼的手已经迫不及待摸了上来,揉捏着那团毛绒绒的小尾巴,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尊上,这次我不会屏住五感……”
他手心的力道清晰地从尾巴处传来,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猛烈的酥麻快.感自尾巴攀上脊背,沈洱忍不住轻哼了声,四肢都下意识蜷缩起来,他听到了顾明昼的声音,反应了好一阵,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不会屏住五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没听明白?
顾明昼捧住那团雪白的尾巴,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圣物一般,俯身轻吻了一下,低笑道,“我的意思是,之前每回尊上动情之时我只能闭住无感,以防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这回……”
话还未说完,一阵熟悉的诱人甜香倏忽自沈洱的身上蔓延出来。
沉浸在那甜香气息里,顾明昼眸光沉沉,落在沈洱身上,喉结轻滚,“这回我就不客气了。”
……
直至天色鱼白,沈洱从杂乱不堪的软被里爬出来,两腿发颤,咬紧牙关,狠踢了身旁人一脚,“你个混蛋。”
顾明昼捉住他白皙的足腕,把人带回怀里紧紧抱住,嗓音沙哑,“再睡一会吧,不是早就喊累了?”
“本座不睡,赶紧去送超坏超凶去学堂。”沈洱推开他,恨不得打他一顿。
这个王八蛋,后半夜竟然又弄醒他一回,简直不是人!
“到底是谁一个月没见谁啊?”沈洱忿忿地爬下床,浑身颤抖着把衣服套好,还不见顾明昼动身,忍不住回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顾明昼似是呆滞了般,坐在软榻上,半晌,喃喃自语般重复了声,“一个月了?”
沈洱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是啊,不然呢,不是你自己说的天上一刻地上一月?”
听到他的话,顾明昼分外艰难地,抬眼看向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何大夫开的药,是一月一服的,可我昨夜以为只过去一天,所以忘记吃药……”
沈洱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忘记吃药了。”
“顾明昼,本座要弄死你!!”
……
十个月后。
太和仙宫山下的学堂门外。
顾明昼抱着一个嘤嘤掉泪的小女婴轻声低哄,“别哭了,超乖,哥哥们一会就放课了。”
“顾明昼你快过来看!”沈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明昼循声看去,只见兔子立在一面墙前,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什么。
他亲了亲怀里的小崽,“走,我们去找爹爹。”
待他走到兔子身边时,看清了那墙上的字,上面贴满了学堂里的课业,兔子指着墙上道,“你快找找,这里面为什么没有超凶超坏?”
顾明昼仔细一排排看去,也皱了皱眉,“奇怪,还真没有。”
不过第一排课业里有一个叫顾兰时的孩子,还有另一个叫沈素商的,这两个孩子课业居然是第一名,字也写得漂亮工整,想来是学习非常用功的好孩子,改天要向他们的父母好好讨教取取经才是。
兔子叉着腰,不大高兴地指点起来,“超凶超坏肯定学习很好,这学堂的教书先生真没眼光,居然不把他们的课业放出来给大家看。”
“确实。”顾明昼跟着附和。
学堂的钟声敲响,放课之后的小崽们纷纷从学堂里冲出来,超凶超坏首当其冲,跑得比谁都快。
小崽们冲进他们怀里,已然长高了不少。
“太好了,爹爹带着妹妹来接我啦!”
“我也要看看妹妹!”
兔子把小崽从地上抱起来,气愤地说道,“超凶超坏,为什么课业墙上没有你们的名字?”
两个小崽同时呆了呆,指向那面墙,
“那不是有嘛,我们都是第一名呀!”
兔子:?
顾明昼:?
兔子干笑了声,连忙解释道,“啊哈哈,刚刚爹爹老眼昏花了没看清楚,你们真厉害,先生教得也好!”
顾明昼默了默,倏然失笑一声,望向那并排躺在墙上的两个小崽的名字。
原来没眼光的另有其人啊。
不过,兰时素商代表一年四季的春来秋往,虽不知都是谁起的,倒是品味不错的好名字,至少听起来很搭。
既然如此,怀里这个就叫……
沈来往吧。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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