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无法拒绝“名额有限”的诱惑。
更何况自己不再如以往那般出名,倒不如返璞归真,从零做起,倒也不失为另一种进步。
沈尘犹豫几秒,还是注册了一个新的wx号,加了对方的好友。
对方的头像是个青年高空跳伞时抓拍的照片,照片中他全副武装,舒展的身姿肆意挺拔,更显自信张扬。
是个很潇洒随性的人。
沈尘盯着青年身后碧蓝的天空看了一会,半晌才放下了手机。
另一边。
国外机场外,一亮红色法拉利超跑停在了机场门外,引来人们侧目。
“少爷,”助理下车拿出行李,看着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放心,回头提议道:“只要您下令,私人飞机随时可以飞。”
一名身穿低奢潮牌的男生长腿迈出,他黑红色的夹克衫炫丽中带着奢华,修长的身形和不羁的气质瞬间吸引了周围的人。
男生勾了勾太阳镜,看向身旁的助理,嘴角挂着一抹笑容,“那老头的飞机,你是生怕他不能发现我回去?”
他反手扣上车门,手搭在助理的肩膀上,“我要是真坐私人飞机回去,怕是来不及回家就直接被扣下去结婚。”
助理念及昔日旧情,“顾总也是为了你好。”
“打住,这些话说多少年了,腻不腻啊。”顾淮摆了摆手,拎过助理手里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嘴角笑意更甚,“回去吧。老头子要是问你,你就告诉他,要是那么想见我,就随便找个坟躺一躺,没准我一时高兴就回去了参加葬礼了。”
助理张了张嘴,眼看着顾淮拎着箱子,在众人不自觉让开的道路中间众星捧月般走入机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当红的明星呢。
顾淮摆脱了一众视线,信步走到贵宾休息室落座。
外衣兜里的手机提示音瞬间响起。
那是音乐软件的提示音。
前一段时间闲得慌,发歌给朋友们他们也听不懂。思来想去,他把自己的作品发到了音乐平台。
结果预料之中的夸赞与爆火都没有,却得到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差评,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人,听不懂他的音乐就算了,还追着留言骂他。
给他气得连夜申请小号,和他们喷了一天一夜。
其他人都被他喷怕了,就剩一个战斗力顽强的,他俩已经对骂好几天了。
这一过程也挺解压的,他像批奏折一样隔三差五就上去看一眼。
候机闲得无聊,顾淮打开手机,准备看看这次是什么新鲜的骂词。
尘轻——这么好的作品不该被埋没。
顾淮有些意外。他仔细读了几遍评论,猛地坐直身体。眼疾手快瞬间截图,发到自己和兄弟几个的小群里。
altair全球粉丝后援团(4)
顾淮:看看这是什么?爷的粉丝再添一!
群里其余三人全是他的发小,此刻都熟练地出来捧场。
夏纭星:哇!真的假的,这次不是你雇的人了?
颜非:已经被拆穿一次了,再闹就不礼貌了。
随安:不是再添一,我们是你硬拉进来的。
夏纭星:还是捧点场吧,不然顾哥太难堪了。
5分钟后。
顾淮:我加到他了!一会我给他拉进群里,你们注意点别暴露我身份了。
颜非:???
颜非:你认真的?
夏纭星:不是,这群不是我们的好友小群吗?怎么真成你的粉丝群了?
系统消息:已邀请尘轻入群。
夏纭星:……
颜非:6
-
粉丝群在沈尘进群后就陷入了鬼一般的沉静。沈尘看了眼群人数,坚信了这个群确实很难进这一说法。
沈尘和群里几位珍贵的真爱粉简单打了个招呼,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脚步声夹杂着恳求声,逐渐逼近,直奔自己的屋子而来。
下一秒。
房间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来者怒气冲冲。
见他已经进屋,护士们手足无措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沈尘,浑身颤抖,眼里带着焦急,“我们拦不住他……靳总……非要过来看看您。”
沈尘淡淡放下手机,看向靳修筠。
对方黑色西装,身形健壮,容貌极为俊俏,眉目深邃,细长的黑色眸子里此刻却满是怒意,在门口瞪着他,周身的寒意让人不禁退避三尺。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看他的,倒像是要来害他的。
护士颤颤巍巍,“靳总,您别为难我们了,麻烦您先离开吧。沈公子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来人冷哼一声,“沈邢?那个笑脸狐狸,他自己管教无力,我还没找他算账,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然后转向屋内病床上的人,不耐道:“你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眼看着要听到重头八卦,身后的人们心里慌得很,眼神四处乱窜,一分钟都不敢多待。
在得到沈尘的点头后逃也似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还不忘把门紧紧关上。
屋内的气氛顿时逼仄起来。
沈尘眼神无波无澜,“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他神情淡然里透露着冷漠,靳修筠从未见过他这样对待自己,不由得有些发愣。
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沈尘此次的状态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似乎车祸之后,与什么地方变了。
可当时视线触及到沈尘床边的轮椅时,他眼神又下意识闪过一抹厌恶。他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愿意走进,“萧远辰又失踪了。”
沈尘微愣。
在原小说里,因为萧远辰手受伤的原因,靳修筠动用了全部势力为他找最好的医生,靳修筠甚至推了全部的工作陪着萧远辰养伤,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看来剧情真的因为他的出现有了改变。
沈尘看向他,“你在怀疑我?”
不过……
他神色微凝,注意力却全然放在了自己从刚刚开始有了痛感的双腿。
他身子微微靠后,坐直了些。
靳修筠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见他收回视线还以为他心虚,冷笑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从何而知,我又没有在他身上安装定位。”
靳修筠完全不在意自己监视萧远辰的事被人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家医院!你敢说你与此事毫无关联?”
沈尘垂眸,“那你该去担心是不是他受伤了,而不是过来问我一个无辜的人。”
“而且凭你的实力,在这么一所私人医院里找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你没有去找,而是选择来找我。只能说明这是定位器停留的最后一个位置,而不是他现在的位置。你找不到他。”
他划清界限的姿态分明,靳修筠一时居然拿他毫无办法。
而且情况被沈尘猜得一般无二。
他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与他想的不一样。
他冷冷地看向沈尘,被他那副淡然的样子所激怒,一贯冷漠的脸上带着怒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那场绑架案是你策划的。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萧远辰一直替你说好话,不让我来找你。但我是不会被你的伎俩蒙蔽的。”
见沈尘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就那么淡淡的坐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让他看着格外静谧,纯洁。
仿佛一切肮脏都与他无关。
和以前那个总是用贪婪的眼睛望向他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靳修筠心莫名慢了半拍。
心里莫名浮起怒意,他大步向前,趁他不备右手紧紧钳住沈尘的脸颊,逼着他看向自己。
靳修筠与沈尘毫无畏惧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咬着牙道:“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乖了,不再用你那令人作呕的视线看我了。”
沈尘目光直视,“人总是要成长的,自然也会改变很多。影响自己的东西,也是时候要舍弃掉。”
靳修筠冷冷盯着他,试图看穿他虚伪的伪装。
但沈尘真就坦坦荡荡地任他看,甚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两人的距离感到不适。
沈尘在反感他!
靳修筠猛地收回手,看向沈尘的视线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离开了蛮力的禁锢,沈尘轻舒口气,他用手轻轻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神色没有一丝惊慌,“如果你不信的话,尽可在我的病房搜查一下。不过相应的,如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靳修筠紧紧盯着他,见他真要和自己划清关系,轻笑一声,“你在欲擒故纵。”
沈尘没理他。
靳修筠在手机上轻轻按了一下,下一秒,屋外几个保镖马上进来将整个屋子上上下下找了个遍。
甚至连地毯都掀开看了下。
最后纷纷摇着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着保镖不停跟自己道歉,靳修筠的脸都黑了,他紧紧盯着沈尘,眼里带着寒意,最后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靳先生慢走。”
靳修筠听到他的称呼,愣了一下,脸色更沉了。
他脸色阴沉,大步往外走去,刚出门,便对秘书嘱咐道:“沈尘不对劲,车祸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去查!”
见他离开,沈尘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作为全文对他威胁最大的存在,如果能顺利摆脱与靳修筠之间的纠缠,他就能如愿过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了。
不过靳修筠这次来也给他带来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随着靳修筠的离开一点一点数数,数到10的时候,明显感觉腿部的疼痛瞬间消失,又恢复成了一开始毫无知觉的状态。
沈尘头一次有些头疼。
上一次在仓库时他就有所猜测了,没想到情况居然真的这么离谱。
他的腿能否康复,居然和与靳修筠和萧远辰这两个主角的物理距离有关?
这回事情……不好办了。
-
当天晚上,沈尘联系医生给他安排复健。
他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尤其是靳修筠这般情绪极为不稳定的人。
在医生们心惊胆战又欲言又止下,沈尘还是决定亲自试一试。
不过尽管用着医院量身定制的复建机器,他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差点摔了好几次,把杨帆给吓个半死,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以为自己要以命抵命了。
沈尘让他先出去。
张帆垂着头应了一声,低着头开门出去,刚关上门,结果一转身就在走廊里撞上一人。
“哎!看着点,头低成这样,捡钱呢?”
有些慵懒又带着些调侃般的声音自张帆头顶传来,张帆赶紧往边上退后一步,眼睛却不受控地往那边撇去。
眼前的人身高大约185以上,比他高了一个脑袋。对方肩宽腿长,纯黑头发,刘海勉强遮眉,右耳上方挂着一枚耳钉,走廊灯光正好打在上面,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耀眼夺目。
明明在晚上,脸上却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起,明明是在笑,却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触及笑容,张帆猝然低头。视线不受控地移向了他的衣服——是一个有名的牌子。
他就算在沈尘这干满一个月,拿到的工资恐怕都买不起。
估计这一套衣服就够他爸爸的医药费了。
那人往张帆出来的屋内瞥了一眼,突然问,“这里面在干什么?”
张帆顺着他的方向往里看,就见沈尘穿着白色宽松病号服,抬手撑着全身时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正背对着他们在机器的帮助下努力站起身来。
他的侧脸满是汗水,脸色却没有半分颓态。
看上去却格外有生命力。
让人不自觉便多看了几眼。
张帆反应过来,“在复健,可能觉得我碍事了,把我赶出来了。”
像是难得有人愿意和他聊天,他破天荒多抱怨了几句,“明明平日里又打又砸只顾着发疯,这几天却不知道怎么,像是变了人一般,居然还能愿意复健,又累又脏的。”
那人跟着点了点头,跟着感慨一声,“真不容易啊。”视线却一直注视着里面人的身影,他漫不经心问道:“你是他朋友?”
张帆呆呆的“啊”了一声,习惯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在遮掩什么,“我是护工”。
那人收回视线,他勾了勾墨镜,眼睛在张帆身上扫了扫,视线一眼就看到了张帆右手手臂处的淤青。张帆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自然地缩了缩手,把淤痕隐藏在袖子中。
他单手拿下墨镜,将墨镜折叠随手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笑了笑,笑意却未到眼底,他指了指复健室里面的那个人,低声道:“如果安全受到威胁,或许可以学着采取法律措施保护自己。”
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走廊另一头而去。
留下张帆一人立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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