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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ad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时芷随手画过的简易版耳钉的图案。
毫无美感,像盾牌。
时芷去厨房拿矿泉水,拧开, 边喝水,边看向傅西泠。
这人挺淡定的,只在最初听见她回答的几秒钟里笑过,吻了她的指尖,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
她把矿泉水瓶重落在料理台上, 心想:
嘁,早知道选外省了。
周末就这样过去了,两个人回归到工作里,各忙各的。
傅西泠忙着抢对家的生意。
时芷则是在忙碌之余,想找付倩谈职位选择的问题。付倩没来公司,整天都不见踪影, 听付倩的助理讲,是出去谈事了。
到下班前,傅西泠发微信来, 问她想不想去酒吧坐坐。
时芷没问是谁组的局。
她有点饿, 觉得酒吧里那个辣卤牛肉面做得还不错, 也就同意了。
依然不用接, 坚持要自己打车过去。
路上接到一串陌生号码来电。
接通后她有些意外,是傅西泠的小叔。
小叔其实不太爱笑,身高和傅西泠差不多, 面对家人还好, 对着电脑敲键盘时, 尤其有压迫感。
心思过于缜密的感觉。
哪怕有“情种”属性加持,也属于时芷在工作中最不想遇到的谈判对象类型。因为觉得和这种人谈判, 半点好处占不到,可能被坑都不知道。
但傅家人就很双标,对内对外态度上其实差别特别大。
时芷已经被划为“内”。
所以在电话接通后,小叔声音温柔到有些夹的地步:“时芷啊,你那边下班了没有?不知道方不方便聊几句,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哦。”
“下班了,方便的,小叔。”
电话内容倒是很严肃。
小叔帮时芷分析了两个职位的优势和可能面临的问题。
外省项目太火,各方势力都想去分杯羹,小叔侧面打听过了,那边连行业咨询专家都塞了三位进去,正在风口浪尖上。
“你年轻,能力好,但资历浅。一边是求稳,一边是豪赌。如果你是西泠,我一定会建议你去外省项目上闯闯的。时芷,小叔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时芷明白。
傅西泠有家庭支撑,在外面怎么都不会被欺负,豪赌失败,也有家人托底。
哪怕不考虑感情问题,以她的情况来说,求稳也是个好的选择。
眼前利益不长久,还是要在付倩身边多学习。
“付总今天不在集团,是您约出去的么?”
“是,没提你,放心。西泠说你不太喜欢在工作里提及私人关系,我也是刚好有工作要和你们付总聊聊,提前几天而已。”
是为了帮她争取考虑时间。
从来没有长辈和时芷认真谈论过学业问题、职业规划问题。
也从来没有长辈肯这样为她着想过。
时芷语气很认真:“谢谢小叔。”
小叔在电话里夹着嗓子:“哎呦,谢什么,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饭,小叔也爱吃辣的。”
出租车在路口前方换道,准备转弯。
酒吧快要到了。
时芷想起昨晚和傅西泠聊天时,傅西泠的态度。
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有钱,就觉得年薪十几万的差距微乎其微。
这个觉得“中彩票才几个钱,值得我高兴?”的二代,是真的在担心她选错路、担心她选得不够顺遂自身心意,所以才拜托了小叔联系她。
连两年前第一次问她“要不要谈恋爱”,可能也不只是不甘心、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他那时候就喜欢她么?
时芷觉得,傅西泠这个人真的心思深沉,还觉得他对她藏了许多秘密。
不过
出租车停到酒吧门前,时芷扫码付款,然后背着包下车。
不过,她挺喜欢。
酒吧里,傅西泠懒懒地靠在沙发里,掐着时间抬手叫了服务生:“加份辣卤牛肉面,一刻钟之后再上。”
朋友们在玩游戏,“我有你没有”。
何凡诚刚说完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的经历,正得意呢,听见傅西泠加单,扭头问:“饿了?”
“不饿。”
于是何凡诚就有点懂了:“知道了,是时芷让你点的吧?”
时芷没说过,是傅西泠猜的。
她接电话什么后都不问,也不用他再说第二句撺掇,不到十秒就答应要来。
他就知道,这酒吧里,对她来说吸引力最大的就是辣卤牛肉面了。
连正牌男友都得靠边站站,给牛肉面让路。
有个朋友在外地跟了项目,忙了大半年,最近才有空回来。
朋友不知道傅西泠戒烟的事情,正好在外地买了几条不错的当地特色烟,挨个发。
递到傅西泠这边,他摆摆手:“谢了。”
那朋友挺纳闷,强烈推荐:“是不习惯这牌子?你试试,真不错。”
何凡诚叼烟举着剩两根手指的手,继续着“我有你没有”,单手从兜里掏了根从他小外甥家拿的棒棒糖,给傅西泠:“他现在得吃这个。”
朋友愣愣地问:“怎么着,返、返老还童了?”
何凡诚大笑,烟都掉了:“烟戒了!”
傅西泠拆开棒棒糖外的包装,刚把糖放嘴里,看见时芷从外面进来。
最近天气热,时芷下班后会把工装换掉,穿自己的衣服。吊带搭宽松长裤,或者是长度在膝盖上方的短袖T恤连衣裙。
今天是T恤连衣裙,黑色。
单肩背大号托特包,头发随便绾起来,有几缕长度不够的发丝垂在耳侧。
她习惯性地淡着表情穿过人群,气势一米九,特别酷。
从时芷进酒吧开始,隔壁有个男生就在看她。
一直到她落座在傅西泠身边,那男生和傅西泠懒洋洋的视线撞上,才转头回去。
朋友们和时芷打过招呼,挨着近的几个男生很绅士地按灭了烟。他们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刚刚发烟的那朋友问傅西泠,为什么戒烟。
有个朋友帮忙抢答:“有阵子发高烧嘛,就顺便戒了,是吧傅哥?”
何凡诚是知道实情的,刚准备反驳,发现傅西泠看了时芷一眼,竟然点头认同:“嗯。”
在朋友“发烧有什么可戒烟的啊”的疑惑中,何凡诚也疑惑地看着傅西泠。
后者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只拿了软饮放在时芷面前。
时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亮了。
有电话进来,她靠近傅西泠,说出去接个电话。
她往露台方向走。
傅西泠留意到,那个从时芷进门就开始看她的男生,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整理着衣服,也跟着起身了。
何凡诚还在说:“傅啊,你没告诉时芷,你是为她戒烟的吗?”
傅西泠看着时芷的背影:“没。”
“那你捐款给那个神经对不起,是‘心理卫生中心’,翻修外面小公园的事情呢,也没和她说?”
“嗯。”
“戒指,设计戒指的事,准备去找金耳钉”
何凡诚自己也有了判断,知道傅西泠肯定什么都没说起过,“你不觉得你把这些都告诉时芷,她多少会有点感动么?”
傅西泠视线里,时芷已经把手搭在通往露台的门把手上。
她忽然停住,转身,遥遥对着傅西泠一偏头。
意思是:
傅西泠,你来。
示意完,时芷推开门,干脆地出去了。
傅西泠叼着棒棒糖,起身:“我为什么要让她感动?”
何凡诚懵了:“啊?”
余光里,那个男生不死心地往露台那边,试探着走了两步。
男生也有在留心这边动向,像是在确定时芷和他们的关系那样,被傅西泠和何凡诚同时冷冷地瞥过一眼,才局促地顿住,犹豫,又退回去坐下。
傅西泠这才收回视线:“我要的不是她感动,我要的是,她爱我。”
露台外面闷热,夜虫扑着照明灯。
时芷接到的电话,是付倩打回来的。她和付倩说了自己的决定,挂断电话,傅西泠刚好推门走出来。
“小叔联系过我了。”
“嗯。”
露台之前有人抽过烟,烟味重,时芷不喜欢,沿着钢结构的户外楼梯走到下面。
她仰了些头去看傅西泠,目光里有询问——
明明昨晚她已经做过决定,为什么今天又让小叔打电话来?
傅西泠坐在楼梯上。
他身后是酒吧后方的寂静街道,月明星稀,宽肩挡住半轮月亮,垂着眸子,小臂搭在腿上。
“昨天给你的建议,是以男朋友身份。”
他说,毕竟是她的事业选择,怕她后悔,也怕她当局者迷,才找旁观者的小叔来帮忙分析。毕竟兴荣集团的情况,小叔也更了解些。
“小叔怎么建议你的?”
时芷没说小叔的建议,也没说她已经和付倩敲定了职位。
她走上来几节台阶,停到他脚边,鞋尖碰碰他的鞋侧,故意问他:“那我选外省那职位,你也愿意?”
傅西泠说:“我今天看了个项目。”
时芷被他带跑了:“什么项目?”
“你要选外省,最多半年后我也过去,项目可能不太赚钱,靠时老板多出来的年薪养我。”
“晚了,我又不去外省。”
傅西泠只需要略略思索,大概就明白,时芷这是和付倩谈过了,伸手,握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遗憾么?”
“怎么,以我的能力,年薪想提那十几万难道只有这一次机会?”
傅西泠笑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芷心情挺好,找茬:“那你什么意思?”
“你等等。”
傅西泠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按扬声器。
电话里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傅舅舅,你找我干什么呀?”
“记录我破了。”
“我知道,我都看见啦。”
这对话内容
时芷听出来了,这大概是何凡诚家的小外甥,前天晚上傅西泠和人家小朋友打赌来着。
不知道赌了什么,感觉要找人家收赌注了。
傅西泠果然问:“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小男孩不知道在吃什么,吧唧几下嘴巴,慢条斯理地说:“那好吧。”
傅西泠把手机递给时芷。
她下意识接过来,就听见他问人家:“我女朋友是谁?”
何家小外甥对答如流:“是时芷。”
时芷斜傅西泠,眼神里都是“这就是你玩半天游戏赢的赌注?”
“不是,还有别的。”
傅西泠心情比昨晚还好,浅笑着:“小豆丁,我未来会娶谁?”
“时芷小舅妈。”
时芷愣了愣,被一句稚嫩童声的“小舅妈”给叫哑火了。
在傅西泠挂断电话后,她才回神,说:“傅西泠你这是占我便宜,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嫁给你?”
傅西泠也不辩解,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拉着她往回走。
室外没有空调,闷热。
他的手勾着她颈侧,皮肤相触,很快沁出汗意。
门板无法完全阻隔酒吧里的音乐,细碎的节奏杂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进门前,傅西泠偏头,凑近勾着时芷接吻。
奶茶棒棒糖味的。
他说:“给你点的辣卤牛肉面估计来了,走吧,回去吃面。”-
知道时芷的妈妈有过一对金耳钉后,傅西泠找了个没那么忙的工作日,和时芷说出差,然后跑去她妈妈的家乡。
傅西泠对这座城市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在这两年间,他比时芷来得次数都要多很多。
在他第一次跟着时芷来过后,就开始明着暗着铺关系,想出钱把“心理卫生中心”外面那片废弃的小公园翻修一下。
小公园是归“心理卫生中心”的。
傅西泠突然联系那边的领导,表示要捐款,这事还惊动了其他同行。
据说有的企业还警觉地派人跑去考察过,以为周边要建什么大型盈利商业街区、有利可图。
现在傅西泠的捐款已经到位,估计再到冬季,时芷回来“看”妈妈时,那边就会变成新的环境。
傅西泠这次来,是找时芷的大舅妈的。
挺老旧落魄的小区,白红色的楼体漆层大面积脱落,颜色斑驳。
他收酒吧店面时,和时芷的舅舅舅妈打过交道。
这次能找到她大舅家的地址,也是找他们打听过的。
有偿打听,他不爱欠无关紧要的人情。
傅西泠按照地址走进单元楼,敲门。
房子是很老的配置,八九十年代流行过的那种铁护栏的防盗门锁着,护栏上锈迹斑斑。
片刻后,里面的木门被打开。
有个女人站在铁护栏里面,问他:“你找谁?”
“您好,我找时勇。”
女人狐疑地看着傅西泠这张陌生面孔:“你找时勇干什么?他要晚上才回来。”
看来面前的女人,就是时芷的大舅妈了。
还好,他们还没搬走。
傅西泠从手机里找出时芷画的金耳钉图样,说如果这对耳钉在的话,他原意按照当下金价并加倍出钱,把耳钉买回去。
听完他的来意,时芷的大舅妈还挺不屑:“耳钉倒是在的,那丫头怎么说,不会说我们抢占她妈妈的遗物吧?”
傅西泠尽量礼貌:“没有。时芷说,是时阿姨欠了钱,用它抵债的。”
“你等着,我去找找。”
女人还是没开护栏门,人往屋里走,也还在抱怨着:“耳钉根本不够抵债好吧,她们还白吃白喝住了好久呢”
傅西泠扫了女人的收款码,小小的金耳钉付了五千块。
拿到手后,他简单告别,走下楼。
小区里有个破破的大象造型滑梯,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两个和何凡诚家小外甥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在上面互相藏着玩。
戒烟后,傅西泠很少有犯烟瘾的时候。
今天的确闹心。
他摸了下裤子口袋,里面只有时芷早晨放进去的薄荷糖。
今早出门前傅西泠拉着时芷,问她,他要出差两天,怎么不见她有不舍得的感觉。
时芷说,才两天。
她倒是也亲了他一下,相当敷衍,然后更敷衍地塞了个薄荷糖在他裤兜里,说是离别礼物。
傅西泠当时笑了好半天。
他还说她,时老板好歹是兴荣的小高管,出手这么小气?
现在他笑不出来,蹙眉,剥开包装袋,把薄荷圈咬进嘴里。
傅西泠这两天分别联系了时芷的两位舅妈,没有一个人问到过时芷的近况。
刚才在楼上,那位大舅妈只顾着转着眼睛想坑他点钱,连顺便问一句“时芷怎么样”也不愿意。
甚至不关心出现在家门口的陌生男人,到底和时芷是什么关系。
如此冷漠。
正赶上午休时间。
有穿着校服的孩子走进小区里,偶尔也能听到楼上某户人家的炒菜声。
这地方不是没有烟火气,是时芷的生活里没有而已。
傅西泠甚至能想象得到,上小学的时芷每天背着书包,郁郁寡欢地走进楼上那户人家,也许还要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烦躁。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多爱她一点?
行,他们不爱没关系,他来爱,他的家人来爱。
他拨了电话给她。
时芷那边显然在忙,估计午饭都没吃过,接起来直接问:“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很想你。”
时芷沉默两秒,有点调侃地说:“那你赶赶工,早点回来。”
语调就像在暗指他上次出差,“你又不是没有过”。
“今晚就回。”
听到时芷压低声音质问他是不是没好好工作,还警告他注意点,她可是刚损失了十几万。傅西泠终于松开眉心:“哪敢。”
能拿到这对金耳钉,也算没白跑。
傅西泠乘最晚班的航班回程,到家后把耳钉拍照给设计师看。
他打算请设计师帮忙,看能不能在婚戒设计里融入这些黄金元素。
设计师的回复是,这对黄金耳钉看着克数不像很大,最多三克重。
可以镶嵌到婚戒的铂金圈内侧,但这样的话,之前的一些设计是要推翻的。
“傅先生,您把耳钉快递给我,设计图三天后给您。”
傅西泠坐在浴缸边回复:“OK.”
信息刚发送出去,时芷从外面进来,看着坐在蒸腾水汽里的傅西泠,随口问:“你这样回来,出差的事情真的都办好了?”
“办好了。”
傅西泠把手机锁屏,扣在浴缸旁边,拉时芷的睡袍腰带:“要不要一起泡澡?”
很难解释这种一触即燃的反应。
只是一天而已,就算不是出差,平时上班他们也是整天见不到对方,今天就格外反常,像分别许久一样。
他们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墙壁上凝结的薄水汽,被时芷按到,水珠顺着她的手形滑落。
傅西泠拨开她被温水打湿的头发,轻吻她的侧脸和耳廓。
嵌进浴室墙体的电视屏里,仍然在放美剧。
不知道是不是主角的男人开着车,然后被撞下高速路旁的山崖,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时芷难耐地抓了傅西泠的颈侧。
她仰头,思维浑沌间,刚好看见车辆在陡峭山坡上翻滚爆炸的一幕。
爆炸声和角色亲友的呼唤,音量盖过她的轻声喃吟
这个晚上睡得不踏实。
时芷过去经常梦到时梅,梦到她在医院里油尽灯枯的干瘦模样。
今夜不是,她梦到了傅西泠——
傅西泠开着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副驾驶这边空间里和时芷打闹,抢她手里的冰咖啡。
美剧里的镜头混入梦境。
有辆车子发疯般突然冲过来,时芷在梦里奇迹般地没有跟着一起跌落悬崖,她站在崖边,怔怔地看着傅西泠的跑车炸毁
不行!
“傅西泠!”时芷满头冷汗地醒来。
傅西泠也跟着惊醒,抬手挡着时芷的眼睛,按亮了床头灯。
他拉她坐起来,轻轻拍她的背:“做噩梦了?”
床头的时钟显示着时间,才夜里两点多钟。
他们才睡下没多久。
梦境太过真实,连车里刺眼的阳光都像真的,时芷惊魂未定地缄默着,好一会儿才抬眼去看傅西泠。
她眼眶红了,打他:“傅西泠,你以后不许再看美剧。”
“好。”
“以后不许单手开车,不许在开车时和我闹,不许抢我的冰咖啡”
无论时芷说什么,傅西泠都温声说着“好”,然后把人揽进怀里,继续安慰:“是梦。”
在时梅去世后,无论遇见什么逆境,时芷都没哭过。
她不爱哭。
这是第一次忍不住眼眶泛酸,皱着眉给傅西泠讲她的梦:“我梦到你被撞到悬崖下面去了”
感觉到时芷在讲述过程中,情绪逐渐平复,傅西泠才半开玩笑
YH
地亲她一下:“还挺担心我?”
时芷眼眶不红了。
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对他表达喜欢和在意,然后非常不适应地偏开头,耳朵和脖子全红。
好几秒之后,她才转过来,强硬地威胁:“傅西泠这事你敢往出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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