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晴!”
女人盛气凌人的气势暴涨,紧接着胸膛起伏剧烈,气得不轻。
“你才整了!”
她只是微调,微调!圈里哪个艺人不微调!
颜晴摸摸自己天生丽质的脸,眼睛里仿佛在说“她就不需要好吗”。
解读出她这层意思的林思佳冷笑一声,“你这张脸有大半年没出现在人前了吧,脸上长皱纹都不会有人看见,我劝你现在做个拉皮还来得及。”
“哪像我整天赶通告忙得要死,连去美容院的时间都没有。”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轻抚额头,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咒什么不好,咒青春靓丽的美女长皱纹,美女脸一沉,嘴炮王者上线。
“你这么忙,想必待播剧不少吧?”
谁不知道林思佳演技差,时尚资源也许是一绝,可影视资源一塌糊涂,还是个烂片王,一演一个烂,颜晴这话够戳她肺管子了。
果然林思佳一听,脸瞬间黑了,又走近几步,高跟鞋哒哒哒,助理和店员都以为她要打人了,前者挡着点人观察有没有偷拍,后者苦着脸打算说和。
京安招手让守在门外的保镖进来。
宽敞明亮的店铺一下拥挤不少。
好在林思佳只是在颜晴面前站定。
“你个退圈的素人现在连资源都见不着有什么资格说我拍烂片?”
素人二字被她加重音,颜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心情不由得变低落。
她没说话,林思佳瞬间抖了起来:“素人就该有素人的觉悟,找个好抠脚的姿势躺平不就得了,我的待播剧还用不着你关心。”
视线落在抢来的包包上,心情又舒畅了很多。
“我听说你被公司雪藏,好久没收入了吧,我也是好心才要这包的,毕竟我代言的包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我买了你还能省钱,再说我戴这包能给品牌方增加曝光,你要是背上却没人拍多尴尬呀。”
说来说去,她都是帮了前同事的忙呢。
颜晴从刚才的情绪里抽身,一言难尽道:“半年没见,你脸皮厚了不少,抢素人包这种事很光荣吗?”
说完,不给林思佳反应机会,意兴阑珊地走出店外。
京安看了林思佳一眼,然后和保镖追了上去。身后还能听见林思佳那尖锐的讽刺:“都没工作了还请保镖装门面,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走在颜晴旁边,京安在手机上戳字母,一直没抬头,每次发消息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熟悉现代科技的机会。
三分钟后,她抬起头:“我已经让厉…爷爷去办那张卡了。”
颜晴没反应过:“什么?”
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后,京安觉得这件事的起因在于那个包,然后是那个女人的嘲讽,她觉得可以一件事一件事解决。
听到她解释,颜晴哭笑不得:“你不会以为你那张黑卡比不上那张破白金吧?”
堂堂黑卡,怎么可能比不过一家店的白金卡,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
“也就是咱们没当场消费一个亿,否则白金卡随便到手,主要是我觉得没必要,买包又不是非那家店不可。”
还有就是…真要花一个亿,哪怕是卡解封后,全部身家掏出来也不够还啊。
想到这,颜晴又苦了脸。
所以说,还是穷闹的,不怪林思佳觉得她落魄了。
“哎…”她沉重地叹了口气。
京安若有所思。
抛开包的事,今天的事涉及颜晴以前的工作还有前同事,很明显她被奚落是因为一直没有工作。
今早颜晴希望去工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京安低头给厉老发消息。
【让她去工作。】
一遍不行,她就一直发。
终归她时间多,与人方便的事做了还能打发时间。
商城还有很多好玩的,京安一心二用。
夹娃娃机、vr游戏机、泡泡池…她见过了却没打算上前,那些机器附近围了些小孩,叽叽喳喳,空旷的地方都吵出混响,京安不喜欢凑热闹。
而颜晴以为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自顾自地逛着。
商城很大,可逛两个小时两个人都累了,没多久两个人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奶茶店门口,各自惆怅。
比起高档咖啡厅,颜晴更想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喝杯甜的,厉京安完全就是顺带的。
林思佳的出现对颜晴影响跟阵痛一样,一阵高过一阵,让她更怀念圈里了,就连以前不算愉快的打工日子都叫她咂摸出不一样的滋味。
“哎。”
京安戳戳快要息屏的手机,老爷子已经不搭理她了,似乎真的谈不成了。
“那是一份怎样的工作,你很喜欢?”京安问。
“怎么可能,”颜晴托着腮,手指在奶茶杯上打圈圈,“没有哪个打工人喜欢工作的…”
“只不过那是一份相对光鲜来钱快的工作罢了。”
颜家并不怎么管她,每个月的零花钱按时打在卡上,数额固定,这么多年都没涨过,别人家的女儿娇养,她放养。
可她越长大越缺钱啊!
悠悠叹出一口气,眼角余光,一个卡包推了过来,厉京安看样子是要将其他卡都给她。
颜晴紧盯她劲瘦的手指…下的卡包,咽了口口水,再抬头对上这人平静的目光。
该死,这个神经病正常的时候真的很蛊。
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厉京安所有的卡了。
“你做什么?”
“若需要钱财大可拿去。”
刚才那位小姐拿工作羞辱颜晴,她本想让老爷子放她去工作,让她在工作中反击回去,可厉老就是不松口,京安还以为这件事有的磨,可没想到颜晴工作的原因竟然不是出于喜欢。
那,似乎只要解决她钱财上的困境就好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颜晴艰难将视线移开,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你的钱是我找你借的,花多了我还不起。”
京安想说厉家从没在钱方面苛待过原身,她继承了他所有的财富,可以随意处置。
颜晴大约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们解除婚约了,我还是需要自己养活自己。”
厉老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可他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句大逆不道的,他还有多少时间呢,所以只要她和厉京安还没有真正结婚,总能等到解除婚约的时候。就算结婚,等他没了,他们照样可以离婚。
到那时,她爸妈肯定不会收留她,她还是要自力更生。
也许那个时候她会得到厉家优渥的补偿,可是让她这辈子就靠着那笔钱生活还是说不过去。
没有赚钱的本事,就跟坐吃山空一样,如果护不住,钱也很快就散了。
“做金丝雀确实很爽,可是怎么办呢我会没有安全感,过去的经历告诉我凡事只能靠自己。”
“演员这个工作其实很不错,不是美女都做不来,”颜晴小小吹嘘了一下自己,“这张脸不混圈绝对浪费,啧。”
现在该愁的是怎么让老爷子放她进圈。
颜晴说完又喝了一口奶茶,京安却恍惚了一下,她非常同意颜晴的话。
就连她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厉老给的,而她一直知道背后还有一些人对厉家虎视眈眈…说不定哪一天她也变得穷困潦倒,还连累颜晴失去钱财供给。
这么一想,京安难受得闭上眼,每当感知到这些无形的压力,她又会想起这本不该她承受而她又变成男人的事,心里漫上一股无力、痛苦,对死亡的渴望达到顶峰。
京安低下头,掩饰异样。
颜晴吸溜最后几口,看到她这样:“厉少,你怎么了?”
这称呼无疑火上浇油。
“别这么叫我。”
颜晴觉得不对劲,凑过去一看,妈呀,眼睛红了,“快快快,又发病了,药!”
她朝旁边的保镖喊。
保镖连忙拿出张医生给厉京安开的药,桌上就只有一杯奶茶,颜晴只能让她配这个吃。
一通折腾总算是好了。
然后人又焉了。
颜晴也不知道触到她哪根神经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不敢凑近,两个人急匆匆地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京安去找了厉老。
偌大的书房里,老人家躺在摇椅上听戏曲,京安踩在羊毛毯上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勾了下唇,主动关掉声音。
他似乎知道京安找他做什么。
无非就是线上沟通不畅,线下来当说客了,有够坚持的。
“你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厉老先发制人。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厉老坐起身,一手握在拐杖上,看向她:“她是演员,是下九流的戏子,是被人看乐子、被评头论足的花瓶,你觉得这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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