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指尖蹭到一点血,他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你还真下得去口。”
“谁让你没事耍我,”宋遥双手环胸,振振有词,“下次再这样,还咬你。”
“好吧好吧,”傅言叹气,“都蹭到衣服上了,我去换一件。”
宋遥从他身上下去。
傅言去换衣服,他就顺理成章地霸占了他的位置,开始打量起他的电脑。
一看就是工作电脑,没什么内涵,他把打开的文件最小化了,看到屏幕上简洁到令人惊叹。
倒是右下角的微信图标一直在闪,他随消息。
联系人列表和群列表都密密麻麻,备注得清晰明了,虽然内容繁密,找起来却不会很困难。
宋遥翻了下,没在联系人里找到自己。
这应该是个纯工作微信吧,昨天他看到加了业主群的那个号不是这一个。
头像也不一样,私人账号的头像是一片纯黑,工作账号则是一片纯白。
又划了两下,他在列表里看到一个备注为“教务-刘”的好友,点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学校给傅言的课程安排。
稍加思索,宋遥起身来到洗手间门口:“傅老师,你手受伤了,最近是不是没法上课了?我帮你跟学校请假吧?”
傅言正在调洗衣机准备洗衣服,闻言道:“其实不影响,不过休息一阵也好,你去请吧。”
宋遥回到书房,给教务发消息:【傅老师手受伤了,我是他家里人,帮他请个假】
对方很快回复:【你在教务网上申请一下,我给你批假】
宋遥在电脑的浏览器里找到教务网,递交了请假申请。
教务:【批好了,不过你只请半个月,其实不用请假的啊,这个月都没有傅老师的课了】
宋遥:“?”
什么?这个月都没课了?
他一脸震惊地打字:【他不是每周都有好几l节课?】
教务:【没啊,选修课一周就一节,这学期快结束了,上周是最后一节。公开课的话,这个学期总共两节,也上完了】
宋遥:“……”
草,所以之前傅言跟他说出去上课,其实根本没去?
这狗东西!
他咬牙切齿:【那讲座?】
教务:【最近没给傅老师安排讲座,他说他很忙】
宋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就说一个特聘教授哪来那么多课,闹了半天,全是编的!
以要参加讲座为由不跟他去离婚,也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宋遥气得牙痒,他再次起身,傅言也刚好洗上衣服回来。
他一把将他拉进书房,关上门,阴沉沉道:“你们学校教务跟我说,你一周只有一节课。”
傅言居然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怎么了?”宋遥把
他按在门上,向他逼近,“你之前说你一周有三节课,还有什么讲座,全是假的,是吧?”()
傅言唇角抬了抬,又落下,像在忍笑:遥遥,你应该知道我是特聘,不算真正的大学老师,学校怎么可能让我去给学生上专业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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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我傻喽?”宋遥被他气笑了,伸手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与他十指交握,“骗我骗得这么理直气壮,你怎么好意思的?”
掌心的伤口被他按压,传来阵阵刺痛,傅言维持着表情不变:“所以我这不是在向你坦白吗,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你这叫坦白?你这叫被我抓包!”宋遥继续加力,“来,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次说清楚。”
“真的没了。”
宋遥才不信他,冷笑一声:“我刚刚还是下嘴太轻,居然还给你咬在能用衣服遮住的地方,我怎么就那么好心?”
他拽住对方的衣领,迫使他低头,用力吻上他的唇瓣。
说是吻,不如说是啃更为恰当,这个吻实在称不上旖旎缠绵,更像是激烈的恶战,他狠狠在对方唇角咬出伤口,血腥气一下子弥漫开来。
可即便这样,傅言也没推开他,而是紧紧揽住他的腰背,宋遥用怎样的力量去捏他手心的伤,他就用同样的力道将他箍紧。
宋遥很快觉出不对了,想要抽离,但为时已晚,他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傅言打横抱了起来。
体型差摆在这里,傅言想控制住他如同探囊取物,哪怕伤了一只手,也丝毫不落下风。
宋遥被他扔在沙发上,气得大叫:“放开我!姓傅的你这狗东西,不要脸!”
“你都这么评价我了,那我更不能让你失望才行。”
嘴唇又被堵住,叫骂声断在喉咙里,傅言唇角还在流血,血腥味在这个吻中传递,让纠缠的唇舌不分彼此。
宋遥刚刚还在说书房的空调不凉,现在又觉得太凉了,因为他被姓傅的剥光了衣服,空调风摆扫过来时,他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中途被傅言翻了个面,得着机会,他又忍不住破口大骂,却被探进嘴里的手指按住,他一气之下,狠狠咬了对方的指根。
神志混乱间,他脑子抽风似的想,书房或许不该成为py的地点,他们应该在这里接受知识的洗礼,经受艺术的熏陶,唯独不该干那种事。
姓傅的真是太过分了。
果然还是应该离婚才对,他就不该对这种狗比有半分指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激烈的交流终于结束,宋遥眼神迷离地趴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已经在书的海洋里徜徉了一圈。
只不过,是蝗书。
他浑身没劲,不想动弹。
傅言坐在旁边,随手从茶几l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宋遥看着他,觉得这人怕不是有病,别人抽事后烟,他看事后书,是这种时候效率更高吗?
他翻过身来,踹
()
了他一脚:“你就不能克制一下?手都受伤了,一会儿怎么洗澡?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不帮我也能自己洗,”傅言摸了摸唇角,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是你自己非要惹我。”
“……你能要点脸吗?明明是你骗我在先。”宋遥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本来有事要跟你说——我发小马上要毕业了,过几l天拍毕业照,那天我要去找他玩。”
“知道了,”傅言把书翻过一页,食指指根印着一圈牙印,“玩得开心。”
“你就这反应?你不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要我去?你们是同龄人,能玩到一起,我去了干什么,跟他家长聊天?”
说到“家长”一字,宋遥突然沉默了一下:“他爸妈早不在了——我是说,你可以冒充老师啊,反正会有老师跟他们一起拍毕业照,你去也不会很奇怪吧。”
傅言看他一眼:“程一鹏知道你想拉我一起去吗?”
“就是不知道才想给他一个惊喜。”
傅言眉尾微扬:“你确定是想给他惊喜,而不是借着他的名义,邀请我去约会?”
宋遥白了他一眼:“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想约会去哪里都可以,为什么非要去凑别人的热闹?”
宋遥面无表情:“什么叫凑别人的热闹,是他之前一直想让我去,但我一直没去,这次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他顿了顿:“他一直想和家人一起在学校合影留念,他父母走了以后,我就是他家人……还有宋建林,但宋建林那几l天刚好要出差,那天我听到他给宋建林打电话,宋建林说去不了,他好像挺失落的。”
“这样啊,”傅言把书一合,“所以你是想找个人代替宋建林,帮你发小达成心愿?但我跟他好像也不算太熟,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有总比没有强。”
“那好吧,我可以陪你去。”
见他答应,宋遥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他坐起身:“算你还有点用。”
身上还是难受,坐着更难受,他披着衣服站起身,腿还有点抖,自言自语地说:“幸亏宋建林没时间,我可不想看见他,更不想捏着鼻子跟他一起拍照。”
“你跟他还没和好?”
“这辈子都和好不了了。”
宋遥走到写字台后,看向墙上的挂画。
他第一次来这个家就看到这些画了,但当时没太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艺术品,刚刚被按在沙发上那啥,被迫盯了很长时间,莫名觉得这些画不太普通。
现在凑近了细看,看到画上的落款,他一下子睁大眼睛。
这些画家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再加上是在傅总的书房里……该不会是真迹吧?
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问:“你这些画,是真迹还是仿品?”
“我从来不收藏仿品。”
宋遥:“……”
也就是说全是真的。
九十平的小破房子,却挂着这么多价值几l百万的藏品,万一哪天遭了小偷……
小偷大概也不会偷,谁能想到这么平平无奇的家里居然有名家真迹呢。
他怀揣着对艺术的敬畏之心,缓缓后退,又来到书架前。
书架上除了书,还有几l个用来做视觉效果的花瓶,他起初也以为是现代工艺品,现在拿起来一看瓶底,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也是真的?古董?”
“都说了我不收藏仿品。”
宋遥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摆回去,忽然就理解上次傅言说给宋建林的见面礼不贵重了。
的确是挺不贵重的。
所以,他们刚刚就在这间充满文学与古典气息的书房里激烈地干了一番?
亵渎,完完全全是对艺术的亵渎!
他低头看看自己还光着的腿,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咬牙对某人道:“下次拜托你找个好地儿,再在这种地方,我一定跟你离婚。”
傅言点头表示同意:“那下次,你来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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