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红场监狱前,沈乐成只想将荷西赎出来,进了红场监狱后,沈乐成带出来了三个人,一个荷西,一个卡特医生,一个黑发小男孩。
黑发小男孩是个标准的生存主义者,当他看见沈乐成一行人时,大声喊着:“我有骑士血脉,如果您能将我救出去,我愿将我的所有都为您奉上。”
沈乐成不会听当事人的片面之语,是韦尔斯看出黑发男孩确实有些天赋后,沈乐成才心血来潮将人也赎出来,反正一个也是赎,三个也是赎,都是顺便的事情。
将三人拎出来后,沈乐成将人全部交于凯佩尔去安排。
他坐在马车中脱去自己的伪装,穿上另外一身贵族西装,对韦尔斯道:“那个男孩就直接交给你了,不需要你花时间去培养,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制止。”
韦尔斯询问:“您想要他做什么?这样属下可以进行调整。”
“你看着办。”沈乐成道,“那位卡特医生,让凯佩尔,算了,晾在一边,好吃好喝供着,唯一一点,不准让他出房门半步。”既然他愿意教卡特医生,能侧面证明卡特医生的人品,问估计问不出什么,但天底下有的是法子让人自愿说出口。
沈乐成深呼吸,他现在心情有些激动,克制不住的激动。
他从卡特医生上发现了竹马的踪迹,他乡遇故知,还是曾经的结婚对象,这如何不让人感觉激动。
沈乐成的竹马叫白和泽,他的爷爷是一名老中医,白和泽与沈乐成都曾在白爷爷教导下学习过一些医学知识。
所以对于一些医学上的常识,沈乐成说不定知道的比医生还多,当然只是常识而已。在这里的人需要进行心肺复苏时更多是通过酒桶复苏法,将人放在酒桶上,拉住下肢让人随着酒桶移动,极少有人会用到连续胸外按压的方式。
沈乐成第一眼看过去,瞬间升起一种会不会是巧合的反应,一个医生发现这种方式能够有效救人并不稀奇,真正让沈乐成确定的是卡特医生按压的频率,或者说那是白和泽的习惯。
他总是习惯连续七次后稍作短暂的停顿,这样第二个七次时正好进行人工呼吸。当初沈乐成问过。
[为什么要停,你这样感觉像个七进制的人。]
白和泽说:[那是我的幸运数字。]
沈乐成一度以为七这个幸运数字是白和泽找先生算的或者是在哪个灵验的网站上看到的,他兴冲冲问:[我的幸运数字呢?]
白和泽看了他一眼:[你当然是二呀,二进制挺适合你的。]
沈乐成也瞬间明白这人拿他开玩笑呢。不过后来倒是一语成箴,他大学还真与二进制为伴,确实如白和泽所说,二进制挺适合他的。白和泽大学选择中医,本硕七年,完美符合了他七进制的人生态度。
现在想来,还真是巧。想到过去,沈乐成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不知道白和泽穿来之后是什么身份。
于异世界中发现对象的踪迹,虽不知道身份,沈乐成依旧感觉到十分安心,感觉飘荡在孤独中的那颗心终于有了安身的地方。
“大人准备去哪里?”马车已经驶出了贫民区,车夫想到凯佩尔骑士所说有关塞拉尔大人行程的话,他忍不住多问一句。
“先去庄园吧。”沈乐成道,因为他想到普兰说有事找他相谈。
普兰是原身的亲哥哥,现今的莫里斯公爵。塞拉尔的父母在原身进入光明神学院前相继去世,哥哥普兰尚未成年,拥有监护权的叔叔,耶茨·莫里斯同样也排在第一顺位上,可以继承爵位,只是爵位会相应降下一级。
当时耶茨叔叔与家族不少长辈私下交好,恰好塞拉尔被光明神学院选中,族中不少人开始摇摆不定,也是那时所有人的疏忽让原身丢了性命,沈乐成穿过来了。
普兰是个聪明人,没有强硬的与耶茨硬碰硬,反而就一个字拖,硬是拖了一年,正好他成年,沈乐成在神学院崭露头角,族长才确定人选后写信呈交给国王陛下。
当沈乐成确定会成为神子的时候,普兰在莫里斯家族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至于普兰对塞拉尔这个弟弟,父母在世时两人是关系极好的兄弟,而后家族利益牵扯,普兰虽然对塞拉尔不错,但也有些余力不足,倒是给了沈乐成适应与改变的机会,至少到现在他的身份还没被拆穿就是证明。
“塞拉尔竟然回来了,听说后天便是神子的加冠仪式,叔叔提前祝你好运。”刚进入庄园城堡,沈乐成便听到耶茨阴阳怪气的声音。
“耶茨叔叔,您怎么……我还以为您早回封地了呢。”沈乐成行长辈礼,同样笑道。
“塞拉尔的神子加冠礼,叔叔怎么能不回来观礼?”耶茨手中手杖轻敲地面石板,“霍奇森家的少爷过来了,那是你朋友吧。叔叔就不打扰你们了。”
霍奇森是温泽的家族姓氏。
沈乐成颔首表面谢过耶茨后从耶茨身边走过。
进入二楼的会客厅中,普兰正与温泽对坐一边交谈一边分享红茶。
“我们的大忙人终于回来了。”普兰站起身,他与沈乐成七八分相似,不过发色遗传了老莫里斯公爵,偏棕色。他起身抱住走到他身边的沈乐成。
温泽同样起身:“你现在回来我想应该不用我再来说些什么了。”
“我不明白,温泽。出神殿时我碰到了斯坦贝克,她说你有事情告诉我,你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沈乐成同样礼节性拥抱了温泽。
“荷莎的事情,不是吗?”温泽偏头,挑眉,“难道是我猜错了?”
“没有猜错。可是荷莎告诉韦尔斯,没有人发现她,你如何这么快知道的?”沈乐成相信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他更加诧异的是温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太快也太早了。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荷莎不是你身边的侍女吗?”普兰原本不想插嘴的,但这涉及到了自家弟弟的声誉以及性命。
温泽道:“可能荷莎不知道,她离开后有异端突然说,荷西的妹妹是光明神殿的侍女,能为他们作证。”
普兰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偏偏是塞拉尔成为神子前两天,偏偏是塞拉尔身边侍女的哥哥被当做异端关起来了。
“我是从神官们交谈时听到的。因为涉及神殿,这件事情立刻被报到了神殿。”温泽继续说。
怪不得韦尔斯与凯佩尔没有查出后面这件事。沈乐成面色如常:“我相信神殿会辨明是非的,光明神会庇佑祂最虔诚的信徒。”
“那这件事情?”普兰开口。
沈乐成:“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荷西我已经从红场监狱带出来了,我会将荷莎与荷西都交给神殿处理的,不过我从红场监狱带出的不止荷西一人,你们放心光明圣水告诉我他们都不是异端。”
温泽温柔赞美:“你一直都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睿智的。”
“这句话也同样赠送给你,我的好朋友,温泽。”沈乐成道。
普兰明白弟弟有主意,心有担心,面色稍霁,打趣道:“你们是忘记长辈了吗?”
红场监狱内,角落背靠墙壁,被黑暗笼罩看不清面貌的男人也在回忆之前出现的那三个被科斯狱长带来的人。
他从戴礼帽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一种源于自身的排斥感,但是在他询问卡特手法时又突然有一种亲切感。
[荷西的妹妹是光明神殿的侍女。]这是他们为即将成为光明神子的塞拉尔举办丧礼的导火线。
所以排斥源于他自身对光明神力的排斥,亲近可能是源于灵魂上的亲近。
身影完全隐藏在黑暗的白和泽突然笑了,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在没有人注意时悄无声息借着黑暗离开监狱,仿佛影子一般,在建筑之中的黑暗中穿梭,毫无阻碍。他一直来到一处小木屋中,他对着木屋中的人道:“停止针对塞拉尔的计划,其他不动。”
木屋中坐着一个肤色苍白的青年,常年不见阳光让他看起来十分孱弱,他听见白和泽的命令后脱口问道:“为什么,大人?”
白和泽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因为我更想看见,一位神子被拉入黑暗的样子。”他伸手仿佛正在抚摸塞拉尔的脸庞,“样子应该会很美。”
青年也笑了,他尊敬道:“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信念。我将拥护您踏上神的宝座。”
白和泽笑而不语。沈乐成,这是我给你的提示,希望一场穿越,你的智商没有被那些愚蠢的贵族和教条给同化了。
也希望你和我爱你一样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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