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一张嘴张成了“o”型。
在场的都是富家子弟,哪里见过这阵仗。
一个个纷纷石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唔唔唔唔!”狗腿子疯狂挣扎着。
陆燃重活干了不少,虽然瘦但力气挺大,这些二世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边旋转马桶刷,一边问:“嘴给你刷干净了没有?既然不想吃东西,那以后换种食物怎么样?”
狗腿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躺在地上疯狂挣扎。
周围的人往后撤了一片,竟然没一个敢帮忙的。
因为太过震惊,连拍小视频的都没有。
直捅到狗腿子放弃挣扎,陆燃按着他问:“还敢摔我盘子?”
狗腿子努力摇头。
“浪费食物?摔我的包?”
陆燃问一句,手上的马桶刷往里捅一下。
直到狗腿子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哼唧。
陆燃这才把马桶刷抽出来。
陈盛和沈星卓两个人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陈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卓、卓哥,陆哥那么猛的吗?“
沈星卓不想说话。
陆燃甩了甩马桶刷,看向了另一个找麻烦的人。
林伊脚还踩着陆燃的实验报告。
一对上陆燃那双眼睛,慌忙把脚撤开。
他收回脚后,又觉得这行为有些没面子,觑着陆燃手里的马桶刷,梗着脖子道:“你想干什么?”
其余围观的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纷纷凑过来。
林伊和刚刚那个狗腿子可不一样。
毕竟已经和张家联了姻。
“算了算了。”
“都是误会,差不多就行。”
陆燃冷笑。
他拿着刷子指向刚刚说话的人:“现在说算了,刚刚他为难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刷子上还粘着狗腿子的口腔黏膜。
被指着的人连忙退后一步。
有人去拉沈星卓:“卓哥,你也说句话。”
沈星卓没理:“拉我干什么,有种你去拉他啊。”
那人:“……”
好,他没种。
林伊看着陆燃手里的东西,心里怕的要死,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众人刚想再劝,就见陆燃松手。
“啪”的一下,脏兮兮的马桶刷落到了地上。
众人见状都松了口气,觉得陆燃也不是那么没眼色。
“好了好了,都是兄弟。”
“一点小口角而已。”
陈盛也想过去说两句。
但下去之前,他瞅了沈星卓一眼。
沈星卓蹲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陈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下去。
眼看陆燃手里没了“武器”,林伊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哼笑一声:“真当我和地上那个一样,任你怎么搞啊?”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的一瞬间。
陆燃突然伸手,一下捉住了林伊的领子,将人扯了个趔趄。
这下谁都来不及反应,就见陆燃直接扯着林伊,拖着往包厢外面走。
“你和地上那个当然不是一个待遇,给你准备了个大的。”
“你松手!”林伊连忙挣扎。
谁料陆燃看起来瘦瘦弱弱,手上力道奇大,竟然很难挣开。
包厢外人来人往。
一看见林伊躺着出来,顿时也吓了一跳。
陆燃谁都没理。
包厢旁边就是洗手间。
陆燃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直接把林伊拖了进去。
里面保洁正在打扫卫生。
本应该刚刚就打扫好的,但陆燃中途把她的刷子抢走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林伊尖叫。
陆燃一言不发,他找准一间最脏的蹲厕。
扯着林伊的头发,直接把人脸朝下按进了里面。
“啊!”
林伊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躲在一旁的保洁阿姨呆了,手里的拖把“bang”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后面跟着陆燃跑过来的其他人,乌泱泱刚挤进厕所,就见到了这一幕。
这他妈可比马桶刷捅嘴更炸裂。
一群人堵在厕所门口,硬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就见陆燃站在隔间里。
干了那么炸裂的事,他脸上一丝愤怒或是得意都没有,黑眸古井无波。
水流哗哗哗乱窜着,直冲得林伊头发衣服全湿了。
口鼻也呛了不少水。
趾高气扬的林家小少爷,现在全然就是一个沾了屎的落汤鸡。
陆燃没松开脚。
他伸手薅着头发把林伊拽起来:“学乖了吗?”
“呜呜呜呜呜。”林伊只顾着哭了。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似乎觉得林伊这造型挺不错。
陆燃甚至还掏出手机,对着林伊拍了一张。
林伊这才反应过来,疯狂摇头:“不、不要……”
“以后离我远一点,懂吗?”
陆燃语气平静极了,半句威胁都没有。
但配上他的动作,却让林伊自动脑补出各种严重后果。
林伊脑瓜子嗡嗡的,忙不迭点头。
陆燃这才把林伊从隔间里扯出来。
呆在门口的众人这才看到林伊的惨状。
他不仅上半身湿了个彻底,鼻尖额头这种和蹲坑亲密接触的地方,竟然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整个一惨不忍睹……
把林伊甩到一旁。
陆燃不仅不慌,甚至还走到一旁的洗手池边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手。
他挤了两泵洗手液,认认真真的按照七步洗手法把手洗干净,这才往洗手间外走。
见他过来,堵在门口的人像是见了瘟神一样,纷纷让开一条路。
陈盛瑟瑟发抖地躲在人群后,硬是连头都没冒。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陆燃回了包厢,收拾好自己的包,没管其他人,直接出了包厢。
走了两步,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只洗了手和脸,衣服上还都是食物残渣。
看了看包里没有纸巾。
陆燃也没那么蠢,这会儿再回包厢和包厢旁的洗手间。
林伊他们毕竟人多,等他们反应过来,陆燃一个人又打不过。
真打起来,沈星卓又指望不上。
陆燃左右看看,找了个安全出口想去楼上的洗手间。
他推门走进去,沿着楼梯缓缓往上。
楼梯格外长,中间还有个空旷的走廊。
忙碌过后,陆燃有点心累。
他走走停停。
等他推门走过去,却意外看到了个熟人。
上次在车里遇到的中年管家,正和保安说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到陆燃也愣了两秒。
“咦?”陆燃有些惊讶。
他看看管家,又看看对面的安保,恍然:“哦,我要找洗手间,好像找错地方了,不好意思。”
说着他转身往后退了几步,对上管家的眼睛,又笑了笑:“大伯,上次谢谢你了啊。”
陆燃现在两只袖子都湿着,前襟也湿了大片。
裤子和鞋子上还粘着饭菜。
身后的双肩包上印着两个脚印,因为刚刚洗过脸,刘海和发梢还往下滴着水。
老管家不知道他刚刚的战绩。
这一眼看过去,怎么看怎么是一个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
老管家对富家子弟之间的“游戏”很清楚。
自然猜到了陆燃遭遇了什么。
见他已经转身下了两个台阶,老管家又拉住他,问:“同学,这边有洗手间。”
语气和上次见面一样,依旧温和而和蔼,带着长者的包容。
陆燃抬头看看老管家。
虽然只见过一面,他其实很喜欢这位管家。
因为管家给陆燃的感觉,和从前的陆院长很像。
都有种让人仿佛浸在温水中的和蔼与包容。
又没有来自长辈的控制和压迫。
陆燃顺着力道走上来。
他大概知道,这里应该是双子楼的另一栋。
想了想,陆燃主动把背包卸下来,交给一旁站着的安保检查。
老管家笑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不用那么麻烦。”
他指了指一旁的门框,陆燃才发现那是个安检系统。
“同学,跟我来。”管家在旁边领路。
陆燃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跟在管家后面,努力克制着好奇心,但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
他上辈子躺在病床上时才二十岁,还没度过二十一岁的生日。
之后十余年都只是能把人逼疯的逼仄病房。
所以陆燃偶尔还是会露出符合年龄的好奇。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站在拐角处的安保。
其余看不到别的人。
可能是因为走在前面的长辈给他的感觉太舒适,刚“大战”过一场的陆燃神经放松下来。
他没忍住问:“你把我带进来没问题吗?”
管家侧头笑着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他这样问的原因。
“就是……你不是有主人?”说完陆燃顿了顿,觉得这个词不太礼貌,又改口,“那个……应该说是老板?”
“万一他生气怎么办?”陆燃问。
管家因为他的话,眼底又多了些笑意。
“上次你可以上车,便代表他同意了。先生脾气的确很坏,却不会乱发脾气。”
陆燃:“……”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这里都是监控,你这样说他不会被听到吗?”
管家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
走廊的尽头就是一间公共洗手间,他朝陆燃指了指,并温声提醒:“洗手池红色按钮是温水,靠墙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毛巾,镜子前有吹风机。”
陆燃点点头。
周围静悄悄的,四处都是陌生。
等他伸手抚上微凉的金属门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管家。
黑眸里带着些许对长者的依恋。
管家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躬身凑上前,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陆燃摇摇头,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等洗手间的门自动关闭,他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把背包拿了下来。
洗手间很宽敞,也很干净。
整体呈弧形,一条走廊环绕着隔间。
洗手台有点高,衣服穿着不好打理。
陆燃低头准备把衣服脱下来。
他刚解开牛仔裤的纽扣,旁边传来“嘎吱”的轻微声响。
一架黑色的电动轮椅,从另一端的弧形走廊缓慢行驶过来,
陆燃一呆,抬头看过去。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沉郁而死寂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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