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沈夫人崩溃大吼:“大半夜你在干什么!”
“夫人,你没看见吗?我在蹦迪啊!”
陆燃把手提音响音量推到最大,整个人跳到二楼的沙发上,随着音乐的鼓点跳动。
手里的锤子还一会儿敲敲这里,一会儿敲敲那里。
一时之间,只听“咚咚咚咚”和“动次打次”交相辉映。
沈夫人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自诩名媛闺秀,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大半夜跑到别人卧室门口蹦迪。
陆燃一边happy,一边笑道:“你们不是说我制造噪音吗?我不吵死你们怎么够本?”
“既然不想我睡,那就都别睡了!”
陆燃从沙发上跳下来,带着大黄一路跑到三楼。
“咚咚咚”把沈星染的房门也给砸了。
沈星染打开门出来,就见拿着锤的陆燃,还有那条讨厌的狗。
陆燃还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surprise!欢迎来到夜间派对!”
说完陆燃薅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了二楼。
陆燃狠起来是真狠。
他当真放了一整晚上的凤凰传奇。
沈夫人几人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第一次意识到家里别墅的隔音,好像也不是那么好。
谁也不知道他手里的音响音量顶格是多大。
总之,每当他们习惯了音量和歌曲逐渐入睡时,音量总会猛地增大。
歌曲内容也换了一首。
中间还夹杂着陆燃锤门的声音。
一晚上下来,三人是真的神经衰弱了。
早上沈夫人顶着憔悴的脸色下楼。
就见陆燃跟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
并惊讶的问:“啊!夫人、老爷,你们脸色怎么那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沈夫人和沈鸿源两个差点气厥过去。
沈夫人指着陆燃,气若游丝地骂:“你!我们没睡好是因为谁?”
“因为我吗?”陆燃捂住胸口嘤嘤嘤,“那怎么办呢?我晚上就喜欢蹦迪啊!一天不蹦就睡不着觉。我不仅喜欢蹦迪,还天生粗鲁,说话走路声音其大,被窝里翻个身都地动山摇,直接从一楼吵到二楼。跺一跺脚,三楼的沈星染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滚下来……”
刚巧下楼的沈星染:“……”
陆燃忧心地叹了口气:“你们实在忍不了,要不然就搬出去到院子里的仓库去住吧?”
传出去的话又飞了回来。
回旋镖扎到了自己。
沈夫人气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指着陆燃“你”了半晌,气得又扭头回了二楼。
陆燃遥遥招手:“哎,别忘了搬出去哈!”
沈夫人当然不会搬!
当天晚上,陆燃又换了首歌。
整个沈家都回响着:
“睡你麻痹起来嗨!”
“睡你麻痹起来嗨!”
沈夫人不信邪了。
她就不信陆燃熬着就不困!
沈鸿源撑不住了,晚上就溜出去住在了公司。
第三天。
沈夫人神情恍惚,陆燃精神奕奕。
要是知道沈夫人硬着头皮跟他熬,陆燃肯定嗤之以鼻。
他可是拿出了大学生期末复习和包夜打游戏的劲头。
这几天不睡算什么。
他课间不会补眠吗!
沈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晚上不睡,她白天不能睡吗?
可是……
中午,沈夫人敷着面膜躺在床上,一闭上眼。
耳边自动响起:“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沈夫人:“……”
她以为陆燃大中午的回来了,冲出去,却发现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沈夫人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松掉的面膜,再次回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
脑海里瞬时响起:“睡你麻痹起来嗨!”
期间还伴随着陆燃拿着锤“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沈夫人再次冲出去。
走廊里空空如也。
沈夫人要疯了。
沈星染从三楼下来,脸上也挂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他和沈夫人执手相看泪眼。
“妈,现在该怎么办?”沈星染问。
这话问得真心实意,半点茶味没有。
他是真的被陆燃给搞崩溃了。
没想到最安静的三楼,那隔音在陆燃手里也跟纸一样。
母子俩做到沙发上。
转念才想起来,这沙发被陆燃蹦过。
沈夫人一脸崩溃:“他真是我亲生的吗?”
要是往常,沈星染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心里暗爽。
但现在他连暗爽的精力都没有了,又提醒了沈夫人一句:“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沈夫人也开始反思自己。
她不该给陆燃用这招的。
她一是熬不过陆燃,二是比不过陆燃不要脸。
沈夫人真是有些怕了。
无论是上次在餐厅,还是这次的半夜蹦迪,陆燃用的方法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损的那八百。
有时候给人一种命都不想要的疯狂感,看得瘆人。
沈夫人沉思了一会儿,沉着脸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傍晚,陆燃照常回到沈家。
但是这次,他没能进得了家门。
沈夫人和沈星染不见人影,门口站着一位佣人。
佣人手里拎着陆燃简陋的行李箱。
他看着陆燃的眼神里有点同情:“陆少爷,这是您的全部物品,夫人请您离开。”
陆燃挑了下眉梢。
他朝别墅客厅里遥遥望了一眼,没说什么。
他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为难眼前的佣人,只伸手沉默地接过了行李箱。
转身从沈家的大门前离开。
佣人看着陆燃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唏嘘。
因为沈家人的态度,他们对陆燃这个突然出现的少爷都没什么好感。
但平心而论,陆燃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好。
虽然做的事情经常让人大跌眼镜,但他从来不会拿佣人发火,也不会目中无人一般把人全然无视。
这几天陆燃和沈夫人斗法,也从来没去敲过佣人的房门。
所以这几天里,住在一楼的他们,反而是睡得最好的。
佣人回了别墅,来到沈夫人和沈星染身边,汇报道:“夫人,小少爷,他已经离开了。”
沈夫人舒心地拍了拍胸口,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笑完之后,她又兴冲冲地追问:“怎么样?他走得时候有没有伤心难过?”
“有没有依依不舍?”
佣人:“……”
还真看不出来。
但顾忌着沈夫人的心情,他还是点头:“不舍地看了别墅好一会儿呢!”
沈夫人闻言更高兴了。
“哼。”她捻了一块水果放到嘴里,“得让他知道这个家谁才是主人,允许他住进来就已经是家里人宽容了,怎么还能随便闹事。”
想了想,她又道:“他之前租的房子是不是退了?找人看着点,别让人把房子租给他。”
沈星染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看到陆燃牵着他那条狗从沈家离开,别说多解气了。
还是沈夫人有用。
沈星卓拖了那么久的事,这不就办妥了吗?还把陆燃本人也赶走了。
沈夫人和沈星染两人当即开了瓶香槟请合租。
沈星染还顾忌着形象,脸上还挂着点忧心。
香槟刚倒进杯子里。
还没喝掉一半,突然外面的园丁跑进来:“夫人!陆燃又回来了!”
“哟。”沈夫人惊讶,“那么快就知道错了?”
她问:“他后悔了吗?哭着求我了吗?要是求得诚心,就把外面的仓库收拾收拾给他住。”
沈星染一愣,没想到沈夫人竟然还会陆燃回来。
园丁连忙摆手:“不不不,他、他在门口坐下了!“
“坐下?”沈夫人一愣。
园丁又探头看了一眼,惊讶道:“他……从包里拿出了个睡袋,在别墅大门口铺好,躺下了!”
“什么!”沈夫人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鞋都没换,就从客厅跑了出去。
就见陆燃已经把睡袋铺好了。
整个超大的睡袋,就这样横跨别墅的整个大门,有人想要出去,都得从陆燃身上跨过去。
现在一人一狗已经钻进了暖融融地睡袋里,听到动静正仰着脸看向她。
陆燃甚至还优哉游哉地玩着手机。
“你在干什么?”沈夫人问。
“我在睡觉啊夫人。”陆燃说。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睡?”沈夫人问。
“我在自己家门口睡觉,有什么问题?”陆燃反问。
沈夫人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他竟然!就睡在大门口!
不怕别人把他当疯子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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