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监听设备就更不可能了，狗仔不可能会想把自己玩进去。
看着两个人过于严肃的脸色，于青佳温声道：“我们先回去？”
因为是在市区，打车很容易，安云在车上就忍不住给顾珂发了消息，刚刚升起来的戒备心让她不敢打电话，果不其然没有收到大忙人的回复。
林渺不愿意看到安云为她这么着急，赶紧劝解道：“拍不到什么的，可能就是想跟拍恋综的嘉宾挖些料吧，你现在这样，以后我红了可怎么办，那时候还不得天天有人拍我。”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算挖到什么大料，现在业内的规矩一般也是先去公司要价买断，但安云总觉得不对，拍林渺几乎是没有价值的事，糊咖的塌房再炸裂可能还比不上红人的路透，狗仔还这么隐蔽，付出与所得并不匹配。
她看看左右坐着两个人安慰的眼神，最后还是吐出一口气：“可能就是我太紧张了——说不定这是林渺马上要红的征兆。”
气氛终于活跃了些，于青佳也赶紧接着道：“就是，再说了，林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跟着她又能拍到什么？”
而且今天她的女朋友还不在，连个牵手视频都拍不到。
可惜现在提起这个人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于青佳适时地闭着嘴，脑子里却依旧在想着两个人的情感问题，说是为朋友操心好像会显得自己过于好心，不过这已经是自己无聊的工作中唯一可以吃到的瓜了，不能往外说的特质让她更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或许这就是乐子人的自我修养吧。
一来一回的时间比三个人在市中心游玩的时间长的多，本来是想逛逛小吃街，结果摊主还没开张她们就坐上了返程的车，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心情被搅得七零八落。
毕竟两个朋友是看她心情不好主动提出要陪自己玩的，还没吃到自己请的饭，林渺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一直聊些轻松愉悦的话题，最后还定下下次约饭的地点，等进了别墅才不发一言地越过阮明月进了房间。
别人都是工作累的懒得理会生活中的破事，她倒是反过来，录制的时候倒是成了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只用跟着台本走而不用去思考些需要时间与精力的问题。
林渺掏出手机又放下，想给何昭可发消息，但人到了多愁善感的阶段就总会觉得干什么都打扰别人，自己都这样了还给人家发消息岂不是传递负能量？
想了想安云和于青佳跟自己出去玩的状态，林渺叹了口气，还是把已经打开的对话框关闭，紧紧闭上眼。
她不是生气，只是想给阮明月时间，让她能放空一切，真正有心思认真审视一下二人的关系，她以为自己能等很久，但没想到仅仅一天就已经令人难以忍受。
这些胡思乱想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她在第二天起床时头痛欲裂，用凉水洗了个脸才觉得缓解了些，但严重情况依旧是可以请假的地步。
前几天有事外出今天刚刚归来的化妆师看到她的脸色都一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安云见她回答不出来赶紧打圆场道：“昨天出去溜达，估计是凉风吹太过了，你知道的，艺人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林渺忍着难受点点头：“以后还是要多穿几件衣服，大家都得注意点。”
化妆师先把她的头发挽起来，动作轻柔地上好了妆，为了遮住不太好看的面色和唇色特意化的浓妆，是林渺从没尝试过的风格。
安云觉得新奇，等录制结束把人拉着拍了好几张她拍，还盯着她自拍了几张：“可以当营业照发掉，艺人还是得多尝试不同的风格，有新鲜感。”
林渺吃了药昏昏沉沉，挣扎着爬到床上又睡了一觉，等到天都黑了才醒过来，下楼了问的第一件话居然是：“阮明月呢，怎么今天一天没看见她？”
安云一看她这状态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但还是调侃道：“还病着呢就想见她，现在不是冷静期吗，你想明白了没？见她第一句要说什么？”
林渺拉着她的胳膊好声好气道：“我不想跟她说话，就是想问问她去哪了。她这么不爱动的人，白天都没在别墅里见过人影，你不觉得特别奇怪吗？”
“说不定人家的不想动已经到了一个境界了，比如说连房间门都不用出。”
“……”
安云和林渺水汪汪的眼睛对视了一段时间，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我也不是太清楚，听说好像是来了朋友，去当导游和陪玩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自己第一天来这里也是异地重游，怎么不给她也做陪玩重新逛一逛这里呢？这样没准两个人感情的起步就是友情而不是爱情了，感觉会比成年人之间虚浮的爱意更坚实些。
眼神闪过一阵乱影，原来是安云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林渺把嘴角提上来：“想你今晚吃什么，让我蹭一顿饭。”
几分钟后，她看着眼前的招牌愣了愣：“怎么又是这里？”
安云语气不善，似乎是对她的质疑感到不快：“爱吃吃不吃走，我天天都吃这，再说了咱这附近不就这一家做小炒的吗？”
能把小炒做的比大锅饭还难吃也是一种本事，林渺认命地跟着进去，几乎是进大厅的瞬间就看到了边上一桌坐着的阮明月和一个陌生女人。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一双堪比gps定位的眼睛是件多么令人烦心的事情。
或许是愣着的时间太久，阮明月和陈于念也在说笑间往这边望了一眼。
如果阮明月就这么略过去的林渺真的会非常伤心，所幸的是她没有，甚至还远远的与她对视着，没有任何情绪，眼里也读不出任何话，就是这么直接地望着。
陈于念反复打量了几眼，询问道：“认识的人？”
阮明月短促的“嗯”了一声。
“那让她们和我们一起吧？我看有的位置也不太好，咱这有空调，”陈于念十分热情地对她们招招手，“看你的样子，这肯定是关系不错的人，我就叫过来了啊。”
阮明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道：“这也能看出来？”
“眼神都要拉丝了也没什么敌对的情绪，只能说明你们俩关系特别好，而且……”
陈于念是知道她的性取向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她趁着人还没走过来的时间问道：“吵架了？”
要真是吵架了还好说，阮明月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这种似天气乍暖还凉的状态，正好两个人走过来，也没有给她认真解释的状态。
等林渺和安云客气地落了座，陈于念热情地和她们打了招呼，看清了林渺的脸之后才有了些不同的表情，像是惊讶。
林渺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我看过你的……”本来以为是看过最近的综艺，是阮明月的朋友也实属正常，林渺刚想跟着寒暄两句，谁知道陈于念接着道：“应该是电影吧？反正是部青春片，实在是记不清名字了。”
她看了一眼同样有些震惊的阮明月：“上映的时候我俩都工作了，明月还非得拉着我一起去看，那时候我还笑过她呢，还没被工作折磨这么久就开始怀念青春了以后可怎么办？”
陈于念说这话并不是完全无心的，她其实非常清楚阮明月喜欢的类型，还没真正踏入社会的女生正是对青涩的情愫感知最为热烈的时候，在看电影的时候她就知道阮明月最喜欢的肯定是这个女配，而不是女主。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几年，她居然真的和女配扯上了关系，两人之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本着好姐妹互相帮忙的原则，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林渺听了这话果然望向阮明月，她也正常地回望：“我说过的，当初真的很喜欢那部电影。”
如果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林渺一定会问出“那演电影的人呢”这个问题，可惜无关人士太多，她只能闷闷的“嗯”了一声。
安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自己活跃气氛的话收了回去，正主都不在意她和陈于念两个人搭什么腔？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饭后安云因为和顾珂的电话紧急离场，剩下三人相顾无言，陈于念主动推了推阮明月：“吃饭之前你不还说有事要忙？不用管我了，也不用管林渺，我现在对这地方很熟悉，保证把她平安送回去。”
两个人尴尬的不想说话，阮明月点点头，最后看了林渺一眼转身离开。
林渺心里清楚，这是陈于念想单独和自己谈话，阮明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事要忙，很明显是为了让人走临时杜撰出的理由。
她又坐下，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
陈于念还是那个问题：“吵架了？”
林渺对这种成熟热情大姐姐很容易交心，阮明月没拦着二人单独相处，证明她人品肯定靠得住，因而干脆实话实说：“比起吵架，说是冷战倒是更合适一点。”
“也对，这个确实比较符合明月的性格。”
陈于念整理了下语言和思绪，选择从对阮明月的印象开始入手：“我昨天见到明月还说，她这两年还是变了不少的，不过我近期见到的她，应该已经是和你相处一段过后了，现在我倒是真挺好奇没遇到你之前她是个什么样子。”
还能是什么样子？应该是相当悠闲自由自在的隐居人士。
她回道：“我也没有问过她，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好奇，她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陈于念认真思考：“其实外表就和现在差不多，善良温和，还有漂亮，不过漂亮对她来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部分，她性格很特别，又佛系又有冲劲。”
只不过现在只有佛系了。
林渺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还是不知道这事究竟有什么两个人单独聊聊的需要，但于青佳话题一转，很诚恳道：“从昨天到晚饭前，我都觉得她变了，但刚才见到你之后，我好像又能看到从前的一点影子。”
“所以我想，她之前应该就很喜欢很喜欢你，这部分感情可能到现在都没变，现在她只会更喜欢你。”
陈于念的声线轻得像叹息：“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应该也是吧？有时候互相打知道谜底的哑谜不如直接捅破天窗说亮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不是一直僵持之下，可能结果不会变，但会浪费时间。”
她对着林渺眨眨眼：“时间还是很宝贵的，不是吗？”
林渺笑了出来：“我知道了，但这些也得她搞明白才是，我想我会帮她的。”
见陈于念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她火速站起身：“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而且现在我也的确需要仔细想一想刚才你说的话，不要送我了，本来就是开玩笑的。”
和陈于念的交谈很有价值，可惜阮明月对这些内容一无所知。
阮明月一直都认识自己，说不定当时看电影也是因为认出了自己的脸和姓名，她当年可能只是喜欢角色的人设、电影的氛围感和玩伴的身份带来的部分友情，但毋庸置疑，现在一定是爱情。
如果一开始只是想跟自己玩玩的话，那这个‘玩玩’在不经意间掺杂进去几分真心，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现在两个人这样的状况又算什么？
阮明月大笨蛋，林渺默默想，她比自己年长四年，但恋爱经验依旧为零，还要装作情感老手玩一场消遣式爱情，现在又如此固执不肯认清自己的爱意。
她走着走着步伐便轻快了许多，最后看到别墅里透出来的灯光时还忍不住默默祈祷：希望她不要因为觉得丢人不理自己才好，毕竟打小就是一帆风顺的人，可能还没吃过此等挫败的感受。
怀着期待的心情，她推开了别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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