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简知鸢将霍承渊拉到隐蔽角落说这些,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知道盛铭不相信她,直接跟他说没用,只能从霍承渊这里迂回。
二是她希望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外面那群人里,有人特别喜欢偷偷爆料。
书中这事最后就闹得非常大,结局也很惨烈。
盛清当时已经和袁令年结婚了,承受不住,直接跳楼自杀。
盛铭为了给姐姐报仇,过失杀人,自己锒铛入狱。
身为江城首富的盛家,结局是家破人亡。
就连霍承渊,因为是盛铭最好的朋友,也受到不小的牵连。
按照世界意识的说法,影响力越大的人,带来的戾气就越重。
所以,简知鸢第一反应是阻止这桩婚事。
但她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又不想卷入其中,刚才都差点放弃了。看霍承渊想要护送她,她才灵机一动,决定从霍承渊这里下手。
结果说完才发现,他俩现在这情况实在有点暧昧。
因为没开灯,又没有月亮,夜色很浓,周围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霍承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个子很高,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下来,压力莫名很大。
“说完了。”简知鸢转身想跑,“我走了。”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简知鸢抬头去看霍承渊:“还有事吗?”
“你说呢?”霍承渊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烫手山芋扔给我,自己想置身事外?”
“他们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你要是不想管,可以当做没听到。”简知鸢赶紧道。
霍承渊:“我又不聋。”
简知鸢:“……那你想怎么办?”
“我相信你。”霍承渊却道。
简知鸢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霍承渊紧接着又说:“我需要你的帮忙。拜托你,帮帮我可以吗?”
他声音温柔,态度格外诚恳,简知鸢一个晃神,情不自禁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问完就后悔了。
她能帮什么忙,就该早点抽身退出。
“首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霍承渊没给她反悔的机会,马上就问,“你说,袁令年是来复仇的,他和盛家到底有什么仇?”
简知鸢摇摇头:“我不知道。”
书中盛家只是背景板,还是因为霍承渊才被带出来写了两笔。而霍承渊,也只是个和女主上了同一档综艺的男N号而已。
这件事的内情,书中完全没提,连结果都是别人嘴霍承渊的时候,当笑话一笔带过的。
不然她完全可以和盛铭直说。
简知鸢说完,抬眸瞥了霍承渊一眼,怕他觉得自己是故意找茬。
不过霍承渊没有生气,又问:“你说,袁令年和清姐有血缘关系,是哪种血缘关系?”
“要么是亲兄妹要么是堂兄妹……”简知鸢底气更不足,越说声音越小,“反正是法律规定不能结婚,会被人骂luan伦的那种。”
霍承渊深深看着她。
“你要不信就算了。”简知鸢忍不住道,“我这消息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毕竟她都穿书了,万一蝴蝶效应让这件事改变了呢?
“你觉得准确率有多高?”霍承渊问。
简知鸢:“百分之九十……吧。”
她想说百分之九十九,话到嘴边,又扣去九个点。
霍承渊说:“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也得弄清楚。”
简知鸢“哦”了一声,说不好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紧张了。
“我们走。”霍承渊一手掀开红布,另一只手还拉着简知鸢的手腕。
简知鸢跟不上他的节奏,“哎”了一声:“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盛铭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正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他们。听到动静,他扭头看过来,表情精彩极了。
“你别误会。”简知鸢想要解释,“我们……”
“我们有点私人事情要解决。”霍承渊打断她的话,对盛铭道,“这边应该也用不上我了,就先走一步。”
简知鸢:“……”
盛铭看看两人抓在一起的手,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好。”
“走。”霍承渊带着简知鸢往前走去。
简知鸢低声道:“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霍承渊回过神来,急忙撒开手。
简知鸢下意识揉了揉手腕,他握太久,皮肤都有点烫。
“姐姐!”一个身影忽然跑过来,挡在两人前面。
简知鸢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一抓,刚好抓住霍承渊的胳膊。
霍承渊低头看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简知鸢没注意这些,看向面前盛装打扮的简明善:“有事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被求婚的人是她呢。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他们都很想你。”简明善眨一眨眼,已经红了眼眶,“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主角还没到,其余人见状都围过来看热闹。
简知鸢神色冷淡:“这几年用简家的钱,我不是已经还清了?”
“姐姐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简明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简家是缺钱的人家吗?大家从来没有因为你进化失败就当你是废物,我们都很爱你,你不要太敏感……”
话还没说完,简明善忽然感觉周围围观众人的表情不大对劲。
像是在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还来不及细想,简知鸢就开口打断了她:“收起你那一套,别再来烦我。”
霍承渊也适时开口:“简二小姐,我们还有急事,麻烦你让一让。”
“霍老师。”简明善看向霍承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
“对,我不喜欢你。”简知鸢烦透了,“可以滚了吗?”
说完推开简明善,大步往前走去。
简明善“哎呀”一声,缓缓朝地上摔倒。
可谁都没来扶她。
简知鸢和霍承渊头也不回地离开就算了,现场她的朋友们和盛铭,也都是远远看着,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简明善还想说什么,表情忽然一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只黑白相间的熊猫幼崽突兀地从简知鸢头上跳出来,跑到她面前,朝她扔了包【茉莉花茶】,还吐出颗气泡:【再来我面前卖茶,我就告诉别人,你的精神体是苍蝇。】
简明善:!!!
她怎么知道她的精神体是苍蝇?
还有,这熊猫是什么东西?!
简知鸢的精神体吗?
不对呀,简知鸢是唯一进化失败的人!
她不可能拥有这么萌的精神体!
前两天简知鸢的综艺开播,简明善试探性地在家里提了一嘴。结果爸爸妈妈都很不高兴,直接将全家人拉出去旅游,并且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没空看直播。
不过简明善私下里还是偷偷看了一点回放,简知鸢在费劲巴力地挖地,跟她同组的霍承渊离她有十万八千里远,明显很不喜欢她。
简明善放下心来,也没再多了解,一门心思去玩了。
今天晚上还是因为知道袁令年求婚,有机会和盛铭接触,她才匆匆赶回来的。
现在看来,她没关注的这两天,简知鸢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转变。
事情好像失控了。
简明善手肘本来是很有技巧地撑在地面的,这下手一软,彻底摔了下去。
可还是没有人过来扶她,反而像打开了某个开关,周围一片“嗡嗡”声,议论开来。
“连简知鸢进化出了精神体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关心姐姐?真是撒谎不眨眼。”
“她撒谎的事还少了吗?茶得要命,也就简家那群瞎了眼的当她是个宝。”
“哈哈哈,精神体是苍蝇真的太好笑了。”
“这精神体还是很传神了,她真的跟苍蝇一样烦人。这次也是自己硬要往上凑,大喜的日子,年哥不好拒绝,才让她跟着的。”
“不是,精神体是苍蝇的人,怎么好意思嘲讽别人废物?”
“我宁愿当废物,也不要精神体是苍蝇好吗?”
“最主要的是,人家简知鸢只是进化慢一点,精神体可是绝无仅有的大熊猫啊!近距离看比直播中还萌,真的好可爱!”
“简知鸢人还挺好的,这么大的料,都没往外爆。”
“对啊,而简知鸢进化失败这事,就是简明善最先爆的料,真的高下立见。”
“简家那些人知道真相后,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活该,支持简知鸢别回头,垃圾场就该和苍蝇锁死。”
*
简知鸢和霍承渊进了电梯,才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楼下等袁令年和清姐。”霍承渊看了眼她头顶,发现熊猫幼崽出现一下就消失了,看来简家的人,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情绪起伏。
简知鸢还想问什么,霍承渊先问她:“你们老板在几楼办生日宴?”
“12楼。”简知鸢下意识回答。
电梯已经下降到17层,霍承渊迅速按下12。
没几秒电梯停下来。
“你等我一下。”霍承渊边说边朝外走去,“我马上回来。”
简知鸢只好按住开门键等他。
好在他果然很快便回来,手上多了杯红酒。
简知鸢刚要关门,一对看不清脸的男女搂抱着跟进来。
身形有点熟悉,像是宴会上的谁。
简知鸢不想看到熟人尴尬,直接转过身去,也就没再问霍承渊拿酒干什么。
身后那两人完全不顾身边有人,简知鸢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却听见两人直接亲出了水声。
她第一次遇到这场面,尴尬得脸颊发烫,更不敢回头了。
好在没过多久,电梯就停了下来。
那对男女迫不及待,腻歪着抢先出了电梯。
简知鸢这才转过身,发现霍承渊也在转身——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靠过来,挡在了她身后。
走出电梯,辨别了一下方向,霍承渊直接往一条小路走去。
春寒料峭,简知鸢只穿了一件小礼服,之前还不觉得,一阵风刮过,她打了个寒战,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到了,这里是通往VIP通道的必经路,袁令年一定会带清姐从这里走。”霍承渊在路口停下来,看她一眼,伸手解开扣子,脱下西装外套,“你将就披一下。”
简知鸢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摆摆手道:“不用,这个天也不是很冷。”
“但我想让你配合我演一场戏。”霍承渊顿了顿,还是将衣服披在她肩上。
“演什么戏?”简知鸢没再坚持,问道。
霍承渊刚要解释,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小声在说话,声音非常熟悉,正是盛清和袁令年。
“他们来了。”霍承渊压低声音道,“等下你什么都不用做,配合我就行……对了,你什么都不要想,脑子放空。”
这个要求实在有点奇怪。
简知鸢很难不多想,刚要问,霍承渊忽然伸手,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肩上。
虽然隔着衣服,其实并没有直接接触到。
但简知鸢还是不太习惯,挣扎了一下。
“拜托你和我演一下暧昧。”霍承渊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脑子清空,想我们在这里……暧昧。”
简知鸢觉得他可能是想说“偷情”,但有点说不出口。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配合地点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盛清和袁令年已经走近不少。
盛清的角度,看到门口两人是抱在一起的,嘀咕道:“怎么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
“管他是谁。”袁令年摇摇头,提醒她,“小心台阶。”
霍承渊就在这时候,揽着简知鸢撞了上去:“清姐?”
他俩来势太猛,袁令年急忙挡在盛清面前,伸手来拦:“你们谁……啊!”
霍承渊手里的酒杯,刚好撞到袁令年手上。
杯子碎了,在袁令年手指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来。
“哎呀,对不起。”简知鸢飞快抽出霍承渊西装外套里的口袋巾,按在袁令年手指上。
“别碰我!”袁令年眉头紧皱,烦躁地抽回手。
简知鸢抓紧口袋巾,揣进兜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霍承渊将简知鸢拉到身后,解释道,“刚才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下,没站稳。”
盛清这才注意到是他,一边从包里翻出条丝巾,捂住袁令年的伤口,一边道:“承渊你平时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啊……”
“天太黑,没看清。”霍承渊朝袁令年使了个眼色,“年哥这伤口不小,得去医院包扎一下。走,我送你去医院。”
袁令年惦记着求婚的事,这么被破坏,很不开心,对着霍承渊不好发火,却也紧锁着眉头:“不用……”
话还没说完,心里一动。
霍承渊确实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今天这事像是故意为之。
莫非是他们布置现场,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故意来拦着他们,给盛铭留时间做准备的?
袁令年朝顶楼看了一眼,又看向霍承渊。
霍承渊点了点头。
“要不,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盛清看着袁令年的伤口很心疼,“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伤口里有没有玻璃碎渣。”
“别怕,没事的。”袁令年摸摸她的头,“不过,既然你担心,那就去看看吧。”
“我送你们。”霍承渊赶紧道。
说着大步往前走去,袁令年也没拒绝,直接跟上。
盛清被他俩一带,也不由自主跟着走,到了车子前面,才反应过来:“对了,刚才不是还有位姑娘吗?慌里慌张也没来得及打个招呼,不知道吓到人家没有……承渊,要不你别去了,去忙你自己的吧。”
“我没什么事。”霍承渊帮他们拉开车门,说,“本来就是送她离开的,我也没什么事了。”
盛清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下来送人,还端一杯酒啊?”
“今天是他们老板生日。”霍承渊半真半假地说,“我当然要敬一杯酒,结果她人不舒服,我一着急,酒杯都没放,就直接下来了……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喝酒,能开车,你俩坐后面。”
说完,他直接上了驾驶座。
盛清听出点别的意思,看袁令年手指上的伤口渐渐没怎么出血,也放下心来,笑着道:“这是有情况啊……那姑娘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吧。”
袁令年也跟着道:“刚才没仔细看,是哪家姑娘?”
霍承渊笑笑,掩饰道:“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盛清知道他向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一直没交女朋友,那姑娘肯定对他很重要,也就没追问,又道:“不过,既然她不舒服,你还是去送她吧。”
“她经纪人在,不用我送。”霍承渊说,“我给她发条消息就行。”
说着,低头快速发出去好几条信息。
*
简知鸢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拿霍承渊西装兜里的钥匙,打开了他的车。
驾驶座旁边的置物箱上,放着一口烟灰缸,里面还有两个烟头。
简知鸢看看消息,输入储物柜密码。
一声轻响,储物柜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手表,和几样零碎物件。
简知鸢认出那是一款限量款手表,巨贵,价值八位数。
霍承渊竟然就这样随便给了她储物柜的密码。
简知鸢到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霍承渊对她,似乎也太信任了一点。
这些财物且不说,单说她说的事,万一是假的,对盛清和袁令年来说,得有多膈应?
霍承渊跟盛铭关系再好,也弥补不了。
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简知鸢顿了一会儿,才从储物柜里取出两个密封袋。
一个用来装沾了袁令年血的口袋巾,一个用来装烟灰缸里的烟蒂。
也是凑巧,昨天霍承渊从机场过来时,顺便帮盛铭接了下盛父。盛父烟瘾大,在别人车里也抽。霍承渊后来又忙着帮袁令年拼兔子,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垃圾。
也幸好,她今晚没喝酒。
装好东西后,简知鸢启动车子,输入霍承渊给的地址,开始导航。
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不堵车。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家私人医院前停下来。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等在门口。
简知鸢拿着东西推开门,一阵凉风吹来,她犹豫一瞬,还是披上了霍承渊的衣服,然后拿着两个袋子下车。
“简小姐是吗?”年轻男人迎上前来,“你好,我是严骁。”
“你好,严先生。”简知鸢将东西交给他,“霍老师都跟你说了吧?我们要的有点急。”
“放心。”严骁拍拍胸脯,“保证最快的速度出结果……简小姐,外面冷,到里面办公室坐着等吧。”
“方便吗?”简知鸢问,“不方便我在车里等也一样。”
“方便,怎么不方便?”严骁说,“以后这里就跟你家一样。”
简知鸢:???
倒也没必要拿医院当家。
两人走进去,严骁让简知鸢在一间VIP接待室休息,自己则先去送样品。
“真是老板和简知鸢的样品?”负责鉴定的女同事一边工作,一边忍不住八卦,“我记得老板不抽烟啊。”
“那不然还能是谁?”严骁小声道,“简小姐身上还穿着老板的衣服呢。”
“可是,简小姐不是简家亲生女儿吗?之前做过亲子鉴定的。”女同事还是不解“老板是霍家的孩子,他们根本没关系啊。”
“简家对简小姐,哪有半点对亲生女儿的样子?”严骁神秘兮兮地说,“我怀疑简小姐根本不是简家的女儿,老霍总又是那样的情况……我们老板向来谨慎,谈恋爱之前排除一切干扰因素,是他的风格。”
女同事知道严骁跟着霍承渊的时间长,也被说服了,但还是有点奇怪:“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爱情来了,不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严骁俨然一副大师模样,“当然要只争朝夕。”
女同事张了张嘴,发现好像也反驳不了,干脆问:“那你觉得,这结果会是什么?”
“肯定不是兄妹啊,哪有那么巧的事。”严骁说,“我们老板的初恋,怎么能够死在萌芽状态?”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
严骁看着新鲜出炉的数据,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错,40个位点大于99.9999%。”女同事打破他的幻想,“这两个人确定是亲子关系。”
“不对呀。”严骁还是不敢置信,“兄妹怎么会99.99%……”
“肯定是老霍总和简小姐的啊。”女同事在拍了严骁一巴掌,“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没办法做亲子鉴定,在鉴定中心待了这么久,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严骁:“我,我……我老板的爱情死了,呜哇……”
女同事:“……”
严骁半晌才蔫头耷脑地出来。
简知鸢一看到他,急忙站起身问:“结果出来了吗?”
霍承渊那边一直拖着袁令年和盛清,已经快把人惹毛了。
见她这么急切,严骁只觉得造化弄人、心酸不已,猛地朝她鞠了一躬:“您节哀。”
简知鸢:???
第17章
严骁一脸悲切,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简知鸢有点懵,小心翼翼地问:“谁死了?”
“爱情。”严骁说,“爱情死了。”
简知鸢:“……”
浓眉大眼一小伙子,学什么文艺风。
不对,等等。
“结果出来了?他们是父子?”简知鸢万万想不到严骁的脑回路堪比马里亚纳海沟,只当他说的“爱情死了”是指盛清和袁令年,随口道,“那就不叫爱情,最多叫亲情,可能连亲情都没有。”
说着,从严骁手里拿过鉴定结果。
别的她不懂,99.9999%这个数值还是认识的。
明明这事就是她提出来的,也知道事实是什么,可这会儿看着这结果,简知鸢多少还是有点难受。
“谢谢你们,我先走了。”简知鸢拿着报告,转身离开。
严骁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简小姐说的是父子。”女同事在旁边也听见了,对着严骁脑袋就是一下,“肯定不是她和老霍总的……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在谈恋爱前先做亲子鉴定的。”
“啊?”严骁一愣,“难道老板不是老霍总亲生?”
“你没救了。”女同事扶额,“我总算知道,谣言是怎么产生的了。”
*
简知鸢上车后,将鉴定报告拍给霍承渊。
刚要启动车子,霍承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还有空打电话?”简知鸢接通后忍不住道,他现在不应该非常忙吗?
霍承渊确实忙,所以没空跟她多说:“谢谢你,辛苦了。我们还在江盛酒店,你开车小心点……”
“不是,等等。”简知鸢急忙打断他,“这报告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应该看个结果就够了,不需要原件吧?”
霍承渊听出她的意思:“你不想回来了?”
“我回去干嘛?”简知鸢反问,“我老板的生日宴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帮你们到这份上,还不够仁至义尽?”
霍承渊顿了顿。
简知鸢又说:“如果你要用车,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你让你朋友帮你开过去吧。”
“不用,你开回去,大晚上打车不方便。”霍承渊忙道,“你不想过来就算了,今天谢谢你。”
简知鸢也不跟他客气,挂断了电话。
“我才不去凑这热闹,掺和别人家的事。”简知鸢一边开车,一边嘀咕,“霍承渊肯定是不高兴我把烫手山芋扔给他,才想拉我一起。等几个小时已经无聊死了,想想也知道那边的气氛有多糟糕,我去干嘛……不对,等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这么久啊?”
明明把东西交给他们,让他们直接将结果发给霍承渊就够了。
她干嘛要枯坐几个小时?
真是蠢。
简知鸢坚决不承认自己也好奇:“都怪霍承渊,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事情,非要拉上我……对啊,这医院老板是霍承渊,他直接将袁令年拉过来包扎伤口,别说拿块带血的纱布,直接抽一管血,袁令年也不会起疑。”
那他为什么非要自己跑这一趟?
前面红灯,简知鸢停下车,手指不自觉在方向盘上慢慢敲击。
一些被忽略的细节重新浮现出来。
烟蒂和口袋巾,应该拿张纸巾包一包也可以吧?
不是非要密封袋的。
他却迫不及待将密码告诉她。
简知鸢扭头看了眼他那放着昂贵手表的车载保险柜,眯了眯眼。
脑子里有个念头渐渐清晰——霍承渊在试探她?
他没准带袁令年是另一家医院,也做了亲子鉴定。
所以才要求她一直等在医院。
要是两边鉴定结果不一样,就说明她动了手脚,只怕此刻已经回不了家了。
喇叭声打断了简知鸢的思绪。
她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是绿灯,狠狠一脚踩下油门:“狗男人。”
理性来说,她别说跟盛家人,就是跟霍承渊也不熟,却在别人求婚前,跑去爆了这么大一个料,还鬼鬼祟祟,拿不出证据,他们怀疑她很正常。
甚至,不怀疑才奇怪。
但是感性上来说,她帮盛家免了一场灭顶之灾,跑前跑后帮忙,一等几个小时,却还要被怀疑、被试探,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去他大爷的理性。
霍承渊,记住你了。
*
简知鸢贴着限速,将车开回自己小区。
刚靠近门口,就被闪了下眼睛。
她左右看看,发现小区门口的绿化带里,至少蹲着三波偷拍的。
这破小区,安保真的不太行。
但她现在没钱租更好的小区,更加生气了。
简知鸢没去管那些偷拍的,直接进了小区。
倒车入库的时候,看到旁边蹲着一个男人,正是她的经纪人。
这里是私人车库,听到动静,经纪人起身看过来。
可能是蹲太久,腿有点麻,起身时趔趄了一下。
站稳后,他眯着眼睛看过来,眼神迷蒙,还带着丝委屈。
跟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大金毛似的,莫名可怜。
简知鸢停好车,依然披着霍承渊的外套下车。
生气归生气,不能委屈自己。
“还真是你啊。”经纪人话是这样说,可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那车,表情还是将信将疑。
“你怎么没回去休息?”简知鸢说,“都这么晚了。”
“你还好意思问?!”经纪人忽然跳起来,怒道,“我带出去的人,说消失就消失了,你叫我怎么休息?”
“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说有事吗?”简知鸢摸摸鼻子,“怎么?陈总不高兴了?”
“那倒是没有。”经纪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陈总高兴得冒泡,假发套都快被顶掉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的头,反正今晚整个酒店都在传,简知鸢跟霍承渊有一腿。
加上简知鸢生日宴会才刚开始,人就突然消失,更加坐实了传闻。
他们公司在整个业界不算小,但也到不了第一梯队,主要原因就在于,公司的电影资源比较薄弱。
而霍承渊,在电影圈耕耘这么多年,他自己本身就是电影圈的人脉和资源。
简知鸢要是搭上霍承渊,还愁拿不到电影资源?
只要简知鸢进入电影圈,就可以带一带公司其他艺人。
长此以往,电影资源不就来了?
陈总怎能不美得冒泡?
可经纪人身为简知鸢的艺人,相比整个公司,他更多肯定是考虑自己和简知鸢的利益——从霍承渊在节目中的表现来看,他对简知鸢可不见得有多喜欢。
就算他是为了避嫌,对简知鸢名声也不好。
别人会认为是她倒贴。
“那他可能美得有点早了。”简知鸢被他的形容逗得笑了下,她不难猜到陈总的心思,也能理解经纪人的心情,解释说,“我跟霍承渊没什么,只是碰巧,他有点私事找我帮忙……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恕我不能跟你细说了。”
经纪人闻言,果然没有追问:“你是成年人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谢谢哥。”简知鸢说,“你快回去休息吧。”
经纪人看了眼霍承渊的豪车:“这车怎么办?”
简知鸢下意识伸了下手,想把钥匙给他,让他明天开去给霍承渊。
伸到一半,她又缩回来:“没事,等他自己来开。”
“也行。”毕竟是豪车,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的,他赔不起,经纪人点点头,“就是多半已经被拍了,你想好怎么解释没?万一上了热搜,撤不撤?公司不可能出钱,你自己还有钱吗?”
“我没钱。”简知鸢忽然有点激动,“而且,上了热搜就好好待着,为什么要撤?我没花钱买热搜就不错了,撤什么撤?不撤。霍承渊那么高的热度,给我蹭,狠狠蹭,使劲蹭,往死里蹭,不蹭白不蹭。”
经纪人:??
她以前明明不喜欢、尤其不喜欢蹭男艺人热度的。
这是怎么了?
*
江盛酒店。
“阿嚏阿嚏……”霍承渊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也打破了房间内近乎窒息的氛围。
“承渊,你是不是感冒了?”盛清声音微微颤抖,用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语气说,“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是有点冷……”
“清姐。”霍承渊温柔又残酷地打断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袁令年冷笑一声,“谁质疑谁举证,你都说不出我是来复什么仇的,就硬给我安上一个罪名……到底是谁居心不良?”
霍承渊看了眼盛铭。
盛铭现在很懵,好好的大喜日子,霍承渊却突然说袁令年是来复仇的。
他认识袁令年十几年,自认为对他非常了解,这怎么可能呢?
但他跟霍承渊认识时间更久,关系更亲近,他也不可能胡说。
“承渊……”盛铭艰难开口,“我相信你,但这么大的事,你就算没有证据,至少也该告诉我们,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吧?”
“有一个东西,我本来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给你们看。”霍承渊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放在桌上,“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给你们看了。”
“什么东西?”袁令年心虚,第一个抓过去看,看完很疑惑,“亲子鉴定,谁的?”
“看来你不知道,那多半是被人利用的了……”霍承渊叹了口气,“这是你和盛伯伯的亲子鉴定报告。”
“你说什么?!”房间内剩下三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袁令年是最崩溃的一个:“这不可能!”
霍承渊起身:“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再去做一次。剩下的事情,你们一家人解决吧,我就告辞了。”
“你,你……”盛清脸色煞白,身体不住颤抖,看起来马上就要晕过去,声音飘忽地问,“你去哪儿?”
这事是霍承渊提出来的,她下意识就觉得,他只要不走,似乎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去负荆请罪。”霍承渊走得非常坚决。
做这么多是因为他和盛家姐弟的交情,但更多的内情,不是他一个外人该插手的。
*
简知鸢做了个混乱而冗长的梦,醒来不记得具体内容,只记得好像她好像揍了霍承渊一顿,直接将人揍成了肉饼。
“看来应该是个美梦。”简知鸢哼着小曲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敲门声,但声音很轻,敲了两下又停了。
这不像她经纪人的作风,那位大哥时常处于暴躁状态,敲两下门没应,他应该会直接砸门了。
难道是狗仔?
昨晚没拍到想要的,今天直接混进小区,跑上门来拍了?
简知鸢视线四处一扫,将衣帽间门口的立式挂烫机拎在手里,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敲门声又很轻地响了两下。
简知鸢从猫眼朝外望。
身材高大的男人规矩地站在门口,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表情从容淡定,好像可以一直等到天荒地老。
竟然是霍承渊!
简知鸢将挂烫机推到一边,这才拉开门,露出惊喜的表情:“霍老师?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你了。”霍承渊说,“我来道谢,还有道歉……”
话还没说完,简知鸢便打断了他,笑得一脸乖巧温柔:“哎呀,霍老师也太客气了。一点小事,哪里值得你亲自上门,我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她脑袋上,熊猫幼崽突然出现,手里还抱着一个立式挂烫机。
小家伙似乎想跳向霍承渊,但被神秘力量阻止,没能跳过来。它便举起挂烫机,拿底座残暴地敲向霍承渊的脑袋——
【哇靠!你果然在试探我!】
【忘恩负义!】
【渣男!】
【让我把你敲成肉饼,我就不计较了。】
霍承渊:“……”
他差点就信了。
第18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熊猫宝宝太凶悍,霍承渊第一次对毛茸茸没有过敏。
知道虚拟精神体不会产生实际伤害,他也没躲。
就当是在拍戏,霍承渊保持镇定站在门口,回道:“你不计较是你大度,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太客气了,请进来吧。”简知鸢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暴露,表现得非常得体。
随着她退开,熊猫宝宝也收起了挂烫机:【还算识趣,暂时放过你~】
霍承渊忍不住笑了下:“谢谢。”
“不客气。”简知鸢说,“没男士拖鞋,你不用换鞋,直接过来坐……喝点什么?”
“白水就好。”霍承渊将东西拎过去,放在茶几上。
简知鸢也没和他客气,给他倒了杯白水。
霍承渊道过谢,便直入正题:“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感谢。要不是你提供的消息,或者哪怕消息再晚一天,只怕不仅清姐承受不住,整个盛家也就完了。”
昨天晚上,那三人一整晚没休息,到底是把事情捋清楚了。
虽然霍承渊不想掺和进去,但消息是他提供的,盛铭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憋了一肚子话,又实在没人可以说。所以还是一大早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把什么都说了。
“没事,能帮上忙就好。”简知鸢今天起晚了,还没吃早饭,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道,“我还怕消息不准确……那就罪过大了。”
熊猫幼崽蹲在她头顶,低头轻抚自己的肚皮,懒洋洋地吐出颗气泡:【虽然有点好奇,但还是不问了。豪门内幕,知道的越少越好~】
霍承渊嘴角很浅地弯了下,说:“消息是你提供的,结果也该告诉你一声。”
简知鸢一愣:“啊?”
他不会是想把盛家的秘密告诉自己吧?
熊猫幼崽倒是猛地抬起头,双目炯炯地望过来。
“这事说来也不复杂。”霍承渊说,“袁令年是听他妈妈的话,前来复仇的。”
他向来注重隐私,但得分情况。
简知鸢可以说是拯救了整个盛家,告诉她真相不过分。而且,他早上也跟盛铭提过,对方没意见。
“袁令年的妈妈来自一个小城,盛伯伯当时正在竞选家族继承人,乔装打扮去调查一些事,被当地地痞盯上了。袁妈妈对盛伯伯印象不错,悄悄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让他得以避免被敲诈勒索。”
果然是小说常见的桥段。
简知鸢揉了揉额头,又低头喝了口水。
霍承渊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但也没多想,继续道:“盛伯伯见袁妈妈长得漂亮,便隐瞒身份和她交往。其实当时的盛伯伯还没结婚,说自己单身倒不是谎话。但他清楚自己绝不会娶一个对他毫无助力的穷姑娘,所以跟很多渣男一样,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玩玩而已。新鲜劲一过,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知道霍承渊和盛家关系很好,倒是没想到他评价起盛父来,丝毫不客气。
简知鸢已经投入到故事中了,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袁妈妈也跟很多没怎么见过市面、单纯无知的傻姑娘一样,怀孕了还信任着心上人,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是的。”霍承渊说,“袁妈妈生下孩子后,才无意间从一则新闻中,发现了盛伯伯的真实身份。她气不过,从老家来到江城,想要找盛伯伯要个说法。”
“但是,对方首富家的继承人,她怕是想见他一面都难。”简知鸢忍不住道。
“没错,袁妈妈一直没机会见到盛伯伯。”霍承渊点点头,“反倒是袁令年意外在河边救过落水的盛铭,袁令年讨厌富二代,救人只是顺手。盛铭却很感激,用了好几年时间,慢慢接近袁令年,跟他成为朋友。”
“一次盛铭去袁令年家里,被袁妈妈认出来。然后她跟踪盛铭的时候,出了车祸。”
简知鸢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袁妈妈也着实可怜。
“袁妈妈伤得很重,去世前告诉袁令年,盛家是他的仇人。说他父亲是被盛家害死的,让袁令年一定要报仇。”霍承渊叹息般道,“所以,袁令年也不知道自己是盛伯伯的儿子。他想报仇,但发现想凭自己的力量撼动盛家,根本不可能。刚好清姐那段时间失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有弟弟的救命恩人约她,她不好意思拒绝才会出去走一走,袁令年便动了从内部瓦解盛家的心思。”
说到这里,霍承渊停下来。
简知鸢正好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
袁妈妈临死前到底是思虑不周,没想到袁令年会用这样的办法去复仇;还是因为袁令年是盛父的儿子,她便连他的死活也不顾……已经无从得知。
但不难想到,袁令年得知真相,会有多崩溃。
“他们三个都快疯了。”霍承渊许久之后才继续道,“不过,幸好因为袁令年将清姐看成仇人,虽然和她交往,但一直很克制……也幸好,你阻止了昨晚的求婚。”
要是求婚成功,两人不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如果再结婚结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碰巧罢了。”简知鸢从别人的故事里抽离出来,矜持一笑,“不敢居功。”
熊猫宝宝却拍拍肚皮,一脸骄傲:【要不是知道后果严重,我怎么可能去找你?】
【渣男!】
霍承渊:“……”
“这功劳必须是你的,今天只是我个人向你道谢。因为盛铭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帮他们也等于是帮我。等盛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们也会亲自向你道谢。”霍承渊非常识趣,赶紧道,“另外,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必须得承认,昨晚你找来的时候,我嘴上说相信你,但实际上也没完全相信。”
简知鸢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承渊也没让她为难,紧接着又道:“我带袁令年去医院,也做了一份亲子鉴定。请你帮忙去送样品,一方面是双重保险,另一方面也存了点试探你的心思。因为以前针对盛家的各种阴谋诡计不少……当然,这些都只是借口。我就是误会了你,辜负了你的好意,我是渣男,对不起。”
说完,他站起来,认真朝简知鸢鞠了一躬。
“哎,用不着。”简知鸢急忙摆手,“我能理解,也没生气,真的。”
霍承渊直起腰,看到熊猫幼崽一脸震惊:【哇!比我还有自知之明的人真不多见了。】
这算是夸奖吧?
怎么夸别人还顺带夸一夸自己?
看来她喜欢听夸奖。
霍承渊没忍住,笑了一声。
简知鸢马上看向他。
“你别误会,我笑没有别的意思。”霍承渊马上解释,“是觉得开心,幸好你人美心善还大度,不跟我计较,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简知鸢:“……”
这人和传说中差别还挺大,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冷的霍仙儿,反而有点油嘴滑舌。
不过,他脑子倒确实好使,昨晚她那么突兀地告诉他那些消息。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不仅想到了解决办法,还能不动声色试探她,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霍承渊也在想,这个简知鸢跟传闻中很不一样。
传说这姑娘没什么脑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可他自认为昨晚将心思隐藏得很好,就算是盛铭来了,也未必能看出来。而简知鸢不仅看破了,还没表现出来。
要不是有精神体,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试探过她了。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看破的。
两人各自思索,一不小心又对视上,都客气地冲对方笑了笑。
霍承渊转移话题:“这些东西,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不能当成谢礼。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们都很想感谢你。”
简知鸢看了下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些化妆品香水之类,数量很多。
“其实你们真不用这么客气。”简知鸢说,“这样吧,这些东西我收下,别的就不用了。”
霍承渊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熊猫幼崽打了个哈欠:【我想买彩票中五百万,你能实现吗?】
霍承渊心里一动。
就在这时候,简知鸢手机响了起来。
是经纪人打来的,她说了声抱歉,想到阳台接电话。刚拉开窗帘,眼尖地发现楼下有记者,急忙又拉上,然后迅速接通电话:“哥,我好像被记者盯上了……”
“你才知道啊?”经纪人又气又无奈,“门口已经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了。”
简知鸢:“……他们不会从昨晚一直蹲到现在吧?这破小区,我一定要挣钱,换地方住。”
“这是重点吗?”经纪人打断她,“霍承渊在你家?”
简知鸢扭头看了眼:“对。”
幸好她习惯性拉窗帘,不然说不定已经被拍到同处一室了。
也不知道他进门前有没有被拍。
“你俩先别出来。”经纪人无奈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将那些记者引开。”
简知鸢答应一声,刚要挂电话,经纪人又问了句:“你昨晚说,想蹭他热度,还蹭吗?”
“回头再说。”简知鸢怕霍承渊听见,直接挂上电话。
一回头,就对上了霍承渊的视线。
“你今天进小区,发现有记者跟拍吗?”简知鸢将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下。
“没注意。”霍承渊摇摇头,视线都被她头顶吸引了。
熊猫宝宝拿着一朵花,在一片片撕花瓣——
【蹭蹭~】
【不蹭~】
【蹭蹭~】
【不蹭~】
……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估计真是昨晚那波人蹲到了现在。”简知鸢说,“不好意思,你暂时不能出去了。”
“没关系。”霍承渊说,“是我抱歉,又给你带来了麻烦。”
“那就都别说抱歉了。”简知鸢摸摸肚子,实在饿得忍不住了,“既然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要不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霍承渊看到熊猫幼崽扔下最后一片花瓣:【蹭!】
“生、生理需求?”霍承渊都忍不住磕巴了一下。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对啊。”简知鸢肚子刚好发出“咕噜噜”一声叫,“我还没吃早餐,你吃了吗?”
霍承渊:“……”
“我吃过了。”霍承渊说,“你不用管我。”
简知鸢“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熊猫幼崽也直勾勾地望着他,但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霍承渊不解。
简知鸢咳嗽两声,揉了揉鼻子,又挠挠头,最后倔强地道:“没事,我去做饭。”
他送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没送口吃的呢?
熊猫幼崽反手拿出一口锅扣在脑袋上:【开始炸厨房咯~】
霍承渊:“……”
“等一下。”霍承渊叫住简知鸢,说,“你饿了想必没力气,要是不嫌弃,给我个机会露一手?”
真把厨房炸了,他们就躲都没处躲了。
“那多不好意思。”简知鸢话是这样说,脚下秒停。
霍承渊:“……我的荣幸。”
第19章
霍承渊今天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意穿了正式的三件套过来。
说完话后,他就开始脱外套。
简知鸢见状,是真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说:“我平常一般都是叫外卖,但今天外面不是堵了很多记者吗?我怕他们跟着、甚至伪装成外卖员进来,所以不太方便。”
“明白。”霍承渊脱下外套,“哪个艺人没被记者蹲过?”
贴身剪裁的灰色马甲非常修身,勾勒出他劲痩的腰身和宽厚的胸膛。
霍承渊以前很少出席活动,也不爱演精英人士,平常打扮偏休闲,网上很少能看到他西装革履的装束。
知道他帅,身材也好,但这么好还是有点没想到。
简知鸢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哦,你那么红,被蹲的次数当然更多。”
“还好。”霍承渊摘掉袖扣,将白色衬衫的衣袖简单向上翻折两圈,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臂,“我家安保系统还可以,记者不可能靠近。”
简知鸢:“……”
她第一反应是霍承渊听到她之前的抱怨,在嘲讽她。
但随即便觉得不可能。
霍承渊今天的态度一直很好,没道理拿这种事嘲讽她,他应该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但偏偏戳中了她的痛处。
这就更郁闷了。
“想吃什么?”霍承渊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直接朝厨房走去。
简知鸢回过神来,跟上去道:“家里能吃的应该也不多了。”
原主将所有钱都用来还简家的债了,不仅租的房子一堆问题,日常吃喝更是节省。
反正女明星需要保持身材,不能多吃,她硬是没在家里放一块零食。
吃饭也是自己下厨,吃一顿买一顿的菜。
简知鸢昨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本来是想参加完生日宴,让经纪人帮忙去买点物资。结果事情太多,根本没来得及。
“没关系,有什么做什……”霍承渊打开冰箱,后半句话就咽了回去。
她家冰箱不是空不空的问题,是根本就没打开。
霍承渊迅速将冰箱门关上,一时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冰箱没开。”简知鸢倒是不在意的样子,在身后道,“东西都在这里。”
她打开旁边的橱柜,只搜出来一把面条和几颗鸡蛋,连米都没有。
地上的菜篮里,有两个蔫了吧唧的西红柿和几根更蔫的小葱,是原主离开前买回来没吃完的。
看着寒碜的食材,简知鸢有点尴尬,抬起手背蹭蹭鼻尖:“看来没你发挥的机会了。”
“也还行。”霍承渊回过神来,问她,“你喜欢吃汤水面,还是干拌面?”
“这都有得选?”简知鸢眼睛一亮,毫不犹豫道,“干拌。”
“好,那我给你做番茄鸡蛋打卤面。”霍承渊开始洗锅,“你出去吧,不用帮忙。”
这房子小,厨房就更小,两个人在里面转个身都能撞在一起,确实不方便。
简知鸢不跟他客气,听话地出了厨房。
但她也不好意思真丢下霍承渊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于是在门口停下来,站着看他干活。
霍承渊已经刷完锅,烧水的时候就开始打蛋。
他左手拿碗,右手捏着颗鸡蛋,在碗沿轻轻一磕,手指动了动,就轻轻松松将蛋液和蛋壳分离开来。
一看就是高手。
简知鸢想起自己每次打蛋,无论怎么小心,都会将蛋壳弄进蛋液里,忍不住问:“霍老师,你这厨艺,是为了拍戏学的吗?”
书中介绍,霍家是南城首富,家底比盛家还要殷实一些。
虽然霍承渊长大后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从小应该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肯定不需要他干家务。
谁知道霍承渊却摇摇头道:“不是,我从小就自己做饭。”
“啊?”简知鸢有点意外。
霍承渊以为她会问点什么,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扭头看了眼。
熊猫幼崽抱着自己的肚子,懒洋洋地平躺着,头上有颗气泡:【好奇害死猫,忍住,别问~】
霍承渊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他讨厌一切毛茸茸,却也不得不承认,简知鸢的精神世界实在很可爱。
“我说的是真的。”霍承渊故意强调,好像接下来就要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简知鸢急忙转移话题,“话说,你厨艺这么好,下次我们要是还分到一组,就不担心饿着大家了,对吧?”
霍承渊打好蛋,将碗放到一边,正拿了番茄在切。
提起的刀顿了顿,他才继续:“嗯。”
第一期节目结束后,霍承渊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再和简知鸢同组。
只不过他被盛铭催着来帮忙,还没来得及和节目组谈。
既然简知鸢还想和他组队,那就……算了吧。
毕竟,白云端和江涟漪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许临倒是做饭不错,肯定也愿意和简知鸢同组。可因为林双露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在传两人的绯闻。
他俩就不适合走太近。
“那就先谢谢霍老师了。”简知鸢哪里知道他心里转了那么多念头,听他答应,心里想的是以后在节目中有人做饭了,非常开心,“霍老师你人真好!”
突然被发好人卡,霍承渊回头看了眼。
简知鸢一脸真诚。
熊猫幼崽圆滚滚的脑袋一点一点,却是在给自己洗脑——
【我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一点也不勉强!】
【不是为了抱大腿!】
【更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霍承渊:“……”
他怕自己笑出来,急忙回头煮面。
霍承渊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做好一碗番茄鸡蛋打卤面。
面条煮得软硬适度,根根分明,鲜红的番茄炒出汁,跟金黄的炒鸡蛋混在一起,卤汁朝四周蔓延开,除了面上几颗蔫吧的葱花显得有点寒碜,简直完美。
“哇!”简知鸢口水都快掉下来了,“霍老师你好厉害!”
这次应该是真心夸奖,因为熊猫宝宝也在说:【真厉害~】
“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霍承渊说,“你说喜欢味重一点,我就多放了点酱油。”
“好。”简知鸢也实在是饿了,顾不得跟他客气,赶紧将面拌匀,然后迫不及待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霍承渊不自觉盯着她看。
心底升起一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
先有反应的是熊猫宝宝,小家伙突然朝前栽倒,翻了个跟头。
霍承渊看不懂它是觉得好吃,还是觉得难吃,心脏一悬。
“太好吃了!”简知鸢一手挡住嘴,一手朝霍承渊竖起大拇指,“霍老师你不会悄悄考过厨师证吧?”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过来,眼睛闪闪发亮。
霍承渊肩膀放松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嗯。”
“嗯,嗯?”简知鸢低下头又抬起来,“真考过啊?”
霍承渊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刚入行的时候,有一次拍电影,演一个厨师。有人故意为难,我就顺手考了一个。”
“原来霍老师也有被人为难的时候。”简知鸢有点感慨。
之前好像没听说过。
“大家都是一样的职业,你遇到过的问题,我自然也会遇到。”霍承渊说。
简知鸢礼貌地看着他,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听起来莫名敷衍。
再看向她头上,熊猫幼崽似乎有些焦躁,正原地转圈,脑袋上的气泡起起伏伏:【饿饿,饭饭~】
看来简知鸢是被良好的礼仪家教束缚住了,别人说话,她就不好意思吃东西。
“我去看看外面的记者走了没。”霍承渊起身,离开餐桌。
“好。”简知鸢答应一声,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走出几步,霍承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简知鸢已经迅速埋下头去,专心干饭了。
霍承渊笑了笑,刚想继续往客厅走,视线掠过她头顶,整个人忽然一顿。
刚才的熊猫幼崽不见了!
简知鸢脑袋上多了一只仓鼠!
很小,还没有他半个巴掌大。毛发是纯白色,身体胖乎乎的,没有脖子,脑袋偏圆,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正警惕地四处查看。
简知鸢已经将整碗番茄鸡蛋打卤面复刻到脑子里,此刻就摆在小仓鼠面前,对比下来像一座山似的,衬得小仓鼠越发精致小巧。
小仓鼠看了一圈就迅速低下头,两只相对强壮有力的前爪扒住碗沿,低下脑袋凑上去吃面。
但这只“巨型碗”对小家伙来说,并不是很方便,小仓鼠试了好几次,都吃得不怎么顺畅。
小仓鼠歪了歪脑袋,伸出一只前爪,去抓碗里的面条。
这次它成功将一根面条从碗里抓出来了。
小仓鼠立刻从碗沿跳下来,搭上另一只爪子,两只爪子一起捧住面条,飞快往嘴里送。
它投送的速度很快,咀嚼的频率更快,胖乎乎的脸颊和白色胡须一起高频颤动。
霍承渊不知不觉就看小仓鼠吃完一根长长的面条,等它去扒拉下一根面条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精神体还能变?!
他刚对熊猫幼崽适应了一点,简知鸢又变出个小仓鼠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克星吧!?
第20章
简知鸢似有所感,忽然扭头看了一眼。
霍承渊急忙拿出手机,假装在看消息,然后默默走远。
一直走到窗户边,差点撞到墙,他才停下来。
收起黑屏的手机,霍承渊朝窗外看了一眼,眼神却没聚焦,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叫什么事,还不如出去被拍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却也没有行动。
“霍老师,外面还有记者吗?”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简知鸢的声音。
她已经吃完饭,洗好碗,收拾过厨房了。
发现霍承渊一直没动静,扬声询问。
霍承渊回过神来,这回是认真朝楼下看了眼。然后就看到几个假装路人聊天,实际上满脸警惕,手里还拿着伪装过的相机的人:“看起来还有。”
“这些人耐心也太好了吧?”简知鸢忍不住叹气,“有这敬业精神,做什么不能成功?为什么非要做狗仔挖人隐私?”
“因为没什么成本,拍到劲爆消息就能赚大钱,还能满足窥私欲吧……”霍承渊其实知道简知鸢这就是自言自语,不需要回答,但他也找不到别的话题,就顺嘴回答了。话还没说完,简知鸢手机响起来,他急忙道,“你先接电话。”
简知鸢说了句“不好意思”,拿出手机看到是经纪人,她接起来便直接道:“哥你是不是开我车出去了?没用,楼下还有记者。要不,你开霍老师的车出去试试?”
经纪人顿了顿,没回答她的建议,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霍老师刚给我煮了面吃。”简知鸢随口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我在外面跑断腿,你们还有心情吃饭?”经纪人突然生气,“你跟霍承渊说,这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反正就算被拍,我们也不吃亏,爱咋咋吧。”
简知鸢一愣:“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经纪人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知鸢收起手机,一抬头正对上霍承渊疑惑的视线,显然他也注意到他们的交流不太愉快。
“我经纪人其实对自己艺人挺好的,就是这脾气特别暴,可能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简知鸢先替经纪人解释一句,有斟酌着道,“霍老师,你经纪人好说话吗?”
“还行。”霍承渊说,“不过,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的事情通常都是自己做主,他不怎么管。”
简知鸢:“……那如果让他帮忙引开外面的记者,他会管吗?”
头顶的小仓鼠没吃面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瓜子。那瓜子在小家伙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大。
小仓鼠用两只小小的前爪捧住一颗瓜子,锋利的两颗门牙用力一磕,瓜子壳就碎了。它再叼住半边壳,麻利地一撕,瓜子仁就掉了出来。
小仓鼠吐掉瓜子皮,顺便吐出一颗气泡:【反正我是没人管的小可怜,靠你了~】
霍承渊:“……”
他真没看出来,这小家伙哪有半点可怜的样子。
不过,这事终归要解决。
他也不想一直待在简知鸢家里,看小仓鼠嗑瓜子。
“我来想办法。”霍承渊说。
简知鸢急忙点头:“辛苦霍老师了。”
霍承渊低头,发了几条消息,可能是在等对方回信,他没将手机收起来,顺手放在茶几上。然后对简知鸢说:“我让人来接我们离开这里——那些记者愿意蹲就让他们蹲着,我们走。”
“哦。”简知鸢下意识点点头,“这样好。”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发现没事可做,气氛有点尴尬。
“看电视吗?”简知鸢问。
“好。”霍承渊点点头。
有电视看,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简知鸢这才发现,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有电视遥控板。
好在她还有原主的记忆,从茶几抽屉里找到了。
她蹲在地上就迫不及待按下了电源键,几秒后,电视屏幕出现三个大字——无信号!
简知鸢:“……”
她怎么忘记了,原主因为平时工作到处跑,很少长时间待在家里,所以连网络都没开。
“咳咳……”简知鸢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忘记没网了。”
小仓鼠刚好又吐出一块瓜子壳,将脑袋扭向一边:【好尴尬~我还是多吃两颗瓜子叭~】
“没事,我也不爱看电视。”霍承渊站起身,“我借用下洗手间。”
“哦,这边。”简知鸢急忙给他指路。
霍承渊刚进洗手间,手机又响起来。
简知鸢还蹲在茶几旁边,假装在整理东西,听铃声很熟悉,本能地以为是自己的电话。
顺手将茶几上屏幕亮着的手机拿过来,发现来电显示是“严骁”。
简知鸢差点就接了。
指尖快要落下去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晚霍承渊虽然给她发了严骁的联系方式,但她并没有存起来。
所以,这是霍承渊的手机。
简知鸢将手机放回茶几上。
“小简,是我的电话吗?”霍承渊可能是听到电话一直响,但没人接,在洗手间问了句。
“对。”简知鸢扬声,“是严骁打给你的。”
“帮我接一下。”霍承渊说,“可能是来接我们的人到了。”
简知鸢急忙接起来:“严先生,我是……”
“我知道,你是简小姐嘛。”严骁对霍承渊手机在简知鸢手里这事好像一点不奇怪,“上午好啊。”
“……你好。”简知鸢听他语气里的喜气洋洋都快顺着网络溢出来了,跟昨晚分别时判若两人,顺口道,“严先生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
“是的。”严骁大声道,“爱情又活了!我也活了!”
简知鸢:???
袁令年和盛清都已经是亲兄妹了,爱情还怎么活?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霍老师说你安排了人来接我们?”简知鸢顾不得跟他讨论爱情,拿着手机朝门口走去,“是什么人?我这边有人敲门……”
“哦,是几个医生。”严骁说,“你看清楚再开门。”
简知鸢刚好走到门边,习惯性从猫眼朝外望了眼,外面果然是几个穿白大褂的。
“为什么是医生?”简知鸢一边问严骁,一边开门。
“因为我安排的救护车去接你们。”严骁想起什么,“对了,保险起见,我还安排了接头暗语——他们见到你,会先说:‘霍承渊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简知鸢:???
他是认真的吗?
门打开,站在最前面那位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霍承渊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几乎跟严骁在电话里的话重合。
“是我们的人。”严骁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提醒简知鸢,“你回他们一句‘简知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就行。”
简知鸢第一次在生活中遇到需要接头暗语的情况,暗语还这么奇葩,简知鸢脑子发麻,完全不会转了。
看那位医生眼巴巴望着自己,又听到严骁在电话里催促,简知鸢跟提线木偶似的,下意识跟着重复:“简知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是接我们的人到了吗……”霍承渊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这话直接闭嘴。
简知鸢:“……”
简知鸢想死。
但简知鸢深信一个道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先进来吧。”简知鸢假装他们刚才问的只是“吃了没”,让开门口的位置,一脸淡定地说,“你们上来的时候,没记者跟着吧。”
然而她头顶,小仓鼠连瓜子都不磕了,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个蓝色跑轮。
小家伙一头扎进去,跑得脚底下直冒火星子,每颗火星子都化成了一颗气泡——
【啊啊啊啊!】
【好丢人!】
【地缝!求地缝!】
【算了,还是让我去死吧!】
【严骁你这个舔狗!】
严骁一定是为了讨好他老板,才会想出那种中二到令人羞耻的暗语!
几位医生都差点笑出声来,还好戴着口罩,才没暴露。
“看到记者了,他们没跟上来。”为首的医生回道,声音微微颤抖,“不过,他们肯定会在楼下守着,所以你们要乔装打扮一下。”
“怎么乔装打扮?”简知鸢问。
医生拿出两套白大褂:“你们扮成医生,我们来扮病人。”
“好主意。”简知鸢接过一件白大褂穿上,又戴上口罩,朝门口的穿衣镜里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
其余人却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小仓鼠还在拼命踩着跑轮。
这样下去,记者岂不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再怎么伪装都没用啊。
“霍老师,你怎么不换衣服?”简知鸢回头,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看霍承渊还没换衣服,忍不住问了句。
“这就换。”霍承渊拿了件白大褂,走到简知鸢身边,低声道,“你脑子放空一下,淡定点,太紧张容易被人看出来。”
简知鸢点点头,很配合的样子:“明白,放心吧。”
可她脑袋上,小仓鼠跑得更起劲,跑轮都踩得悬空飞起来了。
【我还不够淡定吗?】
【我脸都不要地在拼命装淡定!】
【你还故意说破。】
【影帝了不起哦!】
霍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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