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可以避免现实很多的困扰,比如不怕吃胖也不会吃撑。
所以简知鸢吃了个六七分饱就遗憾地放下了筷子，毕竟明天还要拍广告，吃太多影响状态。
小仓鼠则完全不用担心,一口气将整桌饭菜,全塞进了它那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肚子里。
吃完后,小家伙端着手手,大摇大摆走到盛清面前,然后弯腰对着她作了个揖：【谢谢款待吖～】
盛清心情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做这一顿饭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只想感谢简知鸢，但得到了正反馈，她心里还升起了久违的幸福感。
看到小仓鼠主动跳到自己面前，明知道虚拟态是碰不到的，她还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想碰一碰小仓鼠。
小仓鼠没有躲,盛清也预料之中的没有碰到它。
手指落在桌面上,盛清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刚想收回来，小仓鼠忽然歪头贴着她手指尖蹭了蹭。
明明没碰到,却感觉有股暖流从指尖直达心底。
盛清也说不好是不是错觉,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冲动,下意识召唤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体。
桌上瞬间多了只小白鼠，个头跟小仓鼠差不多大,浑身雪白,尾巴、爪子和鼻子都粉嘟嘟的。
霍承渊有点惊讶,低声问盛铭：“这是清姐的精神体？”
“应该是。”盛铭也不确定，因为盛清从来不肯告诉他们,她的精神体是什么。
不过管家阿姨都被打发走了，现场就他们四个人，小白鼠也只能是盛清的精神体了。
“是受伤了吗？”霍承渊微微皱眉，“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小白鼠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想动还是站不起来。
盛铭没回答，但眉头皱得更紧。
上个月，盛家有个长辈去世，他过去吊唁的时候，那个长辈的孩子告诉他，老人家去世的前一天，精神体先死了，还叮嘱他：“别以为精神体不重要，这玩意儿进化出来肯定是有用的，一定要照顾好。”
盛铭当时觉得，只要不召唤出来，精神体就永远不会受伤。
现在他才明白，会导致精神体受伤的，不是只有外界的攻击。
他更担心盛清了。
但相比两人的担忧，盛清反而有点高兴。
这确实是她的精神体。
最初发现自己的精神体竟是一只小白鼠的时候，盛清其实很不满意。
因为鼠在人类的观念里，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精神体会是老鼠？”盛清连家人都没好意思说，只有袁令年知道她的精神体是什么。
当时袁令年安慰她：“小白鼠跟普通的老鼠不一样，它们大多生活在实验室，又干净又漂亮，我觉得还挺可爱。”
盛清当时对他的安慰并不太满意，但也说不上为什么。
直到前些天，出了那件事，盛清才忽然想明白，自己的精神体之所以是小白鼠，可能不是因为鼠类有多坏，而是因为她跟小白鼠一样可怜可悲。
众所周知，小白鼠是用途最广、用量最大的一种实验动物。被关在精密仪器里，看似被精心呵护，其实吃下的全是慢性毒药。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盛清的小白鼠精神体日渐萎靡，渐渐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两天她甚至不能召唤出小白鼠了。
盛清能清楚地感受到，小白鼠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她觉得自己也快死了，才特意拜托霍承渊帮忙，想请简知鸢吃顿饭。
霍承渊本来还劝她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再说。
但盛清坚持：“简小姐要是没空回江城，我就去南城找她，反正我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
她很感激简知鸢，要不是她，她可能都等不到精神体先死。现在虽然难堪，好歹知道真相的人屈指可数，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盛清是来感谢简知鸢的，没想到跟她相处特别愉快，她心情好了不少。
而且，小仓鼠实在太可爱，让盛清觉得自己的小白鼠也可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原因，她竟又能召唤出精神体了。
桌面上，小仓鼠似乎没看到小白鼠，倒是忽然歪过脑袋，在盛清手背上贴了贴：【蹭蹭漂亮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仓鼠贴上来的时候，盛清感觉有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
也就在这时候，小白鼠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它的小细腿在发颤，但确实是站了起来！
盛清眼眶顿时一热。
几人看得出神，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简知鸢顺着对面两位男士的视线，扭头看了眼盛清，才发现她眼眶发红。
“清姐不舒服吗？”简知鸢将手搭在她胳膊上。
小仓鼠也爬到她胳膊上，低头蹭蹭。
小白鼠见状，也跟着慢吞吞往回爬。
盛清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高兴，感觉有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你应该出来多走走。”简知鸢顺势道，“对了，清姐你忙不忙？什么时候回江城？”
“我不忙，什么时候回江城都行。”盛清说，“是有什么事吗？”
简知鸢说：“我想买点东西，想找个人一起逛街，帮我参考参考。”
小仓鼠已经爬回了简知鸢脑袋上，朝着盛清的方向挥了挥爪爪：【来啊来啊～】
“没问题。”盛清一笑，满口答应，“我随时都有空，你叫我就行。”
“那不如明天你跟我一起？”简知鸢说，“我有个广告拍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会不会打扰你工作？”盛清有点犹豫。
“当然不会，你不是设计师吗？作品宣传片那么多，也算半个同行。你要是愿意给点意见，还是我们捡了大便宜。”简知鸢笑道，“就怕你觉得无聊。“
她这样说，盛清也不拒绝了：“那就这样说定了。”
简知鸢明天要工作，吃过饭聊了会儿天，就告辞离开。
经纪人比她还晚出来几分钟，上车就扔给她一沓合同。
“这是什么？”简知鸢边问边粗略地翻了一遍，发现全是代言合同。
经纪人启动车子：“江盛集团能代言的产品，全跟你签了代言人。”
简知鸢：“……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猜到盛铭会给她一个不错的代言，想着这样对方心安，她也能挣到钱，接就接了。没想到，这一晚上他们竟然谈了快十个代言！
“这个月你在各大平台的热度都是第一，江盛集团不找你，同类型的产品也会找上你。你接哪家产品不是接？有什么过分？”经纪人理直气壮道，“除非你以后不想好好表现，故意去做破坏江盛集团荣誉的事。”
“那肯定不至于。”简知鸢被经纪人说服了。
经纪人满意点头。
他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要想一口气签下这么多质量高、甲方还特别宽容的代言，还是不太可能的。
*
别墅里，目送他们离开后，霍承渊叫住了盛清：“清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现在能帮你什么忙？”盛清不解地问。
霍承渊说：“这次我们录节目的时候，有人想攻击知知。”
“什么？！”盛清还没说话，盛铭已经很生气了，“哪个王八蛋？”
霍承渊简单将事情说了下。
“那人是谁？”盛铭撸了撸衣袖，“你不会没查出来吧？”
霍承渊摇摇头：“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盛铭最近事情多，情绪有些急躁。
“重点是，知知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体，她的精神体随时会跑出来。我们没有办法不让她接触人，但她只要接触人，就可能会遭到别人的攻击。”霍承渊说，“所以，我们先要确定，别人的精神体到底能不能攻击知知的精神体。”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攻击知知了吗？”盛铭不解。
“我出手太早了，他的精神体还没跟知知打上照面。”霍承渊事后一直在思考这事，“所以，我想麻烦清姐，这几天都跟着知知，一是留意有没有人想伤害她，二是试着让你的精神体接近知知的精神体，看能不能互动。”
盛铭明白了：“如果别的精神体不能接触到知知的精神体，就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应该是这样。”霍承渊说，“我事后问知知经纪人，他试过用自己的精神体攻击知知的精神体，但没有成功。”
盛清郑重点头：“放心，我这几天会一直陪着知知。”
等盛清离开后，盛铭才看向霍承渊：“你对知知还真是上心啊。”
“我这是在帮谁？”霍承渊一脸云淡风轻，“这样可以让清姐跟知知有更多时间接触，也让她有事做，不会胡思乱想。”
这当然也说得通，但盛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可他也看不出破绽。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很感激，想了想，盛铭说：“我的精神体是鹰，也是鼠类的天敌。要不这样，我明天去试试，看能不能攻击小简。我去试，也比较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害到知知。”
霍承渊也没拒绝：“也可以。”
*
第二天，简知鸢起了个大早，先做了套瑜伽，然后才出门，准备去接盛清。
刚到酒店门口，盛清的车先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霍承渊和盛铭，几人还带着早餐。
毕竟盛铭是出了名的姐控，简知鸢倒是没多想，又跟几人一起返回房间。
简知鸢早上要拍摄，只吃了五分饱就放下筷子。
小仓鼠倒是一如既往，将一桌子早餐全塞进了肚子里。
趁着小家伙吃饱喝足，盛铭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
他的精神体确实是鹰，全身羽毛都是黑色，只有头部和尾巴是白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事多、情绪不太好，这只鹰的状态也不太好。
个头小也就算了，羽毛凌乱，没什么光泽，尤其头顶的羽毛看起来稀稀疏疏，非常没有气势。
但好歹也是鹰，鼠类天敌。
盛铭跟霍承渊使了个眼色，然后默默对精神体下指令：去抓住那只小仓鼠。
桌上的鹰看了眼正满足抚摸自己肚皮的小仓鼠，拍了拍翅膀，昂首朝前走。
除了简知鸢以外，所有人凝神戒备。
就在这时候，打开的窗户上飞来一只鸟。
“咦？”简知鸢疑惑地看了眼，“那是什么鸟？怎么能飞这么高？”
小仓鼠也跟着扭头看了眼，忽然拍着桌子乐得前仰后合——
【那是一只秃头鸟！】
【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见鸟秃头！好丑哦！】
桌上的鹰才刚走出去两步，忽然扭头跑回来，“唰”一下收拢翅膀，将脑袋埋进翅膀底下藏起来，死活不肯抬头了。
第37章
简知鸢感觉盛铭好像有点闷闷不乐,甚至似乎还有点怨念？
但毕竟跟他不熟，简知鸢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盛铭可能只是担心盛清,毕竟连她一个外人,看到盛清瘦成这样也担心。
于是趁着盛清上洗手间,简知鸢小声对盛铭道：“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清姐的。”
“好,谢谢你。”盛铭点点头，忍不住抬手,拨了下头发。
他头发又多又黑！
绝对不是秃头好吗？
简知鸢想了想，又说：“对了，你跟我说说清姐喜欢吃什么，她太瘦了，还是需要多吃点东西才行，不然肯定生病。”
盛铭报了几样,看她似乎没注意到重点,又换了个角度,将手指插入头发中，反复拨弄了几次。
快看！
我有一头茂密的黑发！
“好,我记下来了。”简知鸢点点头,没什么要说的了,终于被他的手吸引了注意力，视线在他头上来回扫了两遍,眼神动了动。
终于看到了吗？
盛铭又抓了抓,试图将头发抓得更蓬松,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准备说再见。
但是,吃完饭就隐匿身形的小仓鼠，突然又冒出个头来。
盛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小仓鼠站起身，两只手手抱着个比它身体还大好几倍的瓶子，瓶身上明晃晃写着“XX去屑洗发水”。
盛铭一口气差点没续上来。
小仓鼠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盛铭的方向，手手伸出去一点点又缩回来，反复纠结——
【要不要推荐给他呢？】
【会不会有点伤自尊？】
【毕竟是江城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之一。】
【而且，我也不知道效果到底好不好。】
【毕竟我又没需求也没用过。】
【以他的财力，应该轮不到我来推荐。】
【蒜了蒜了。】
小仓鼠一扬爪爪，将手中的瓶子【咻】一下抛了出去。
盛铭忍无可忍：“知知……”
“知知，我们先走了。”霍承渊拉住他，“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
“好的。”简知鸢朝两人挥手，“拜拜。”
小仓鼠也挥挥爪爪：【和头屑说拜拜～】
霍承渊一把拽住盛铭的肩膀，将他推入电梯。
“我没有头屑！”盛铭气得大声道。
霍承渊：“对对对。”
盛铭：“我也没有秃头！”
霍承渊：“是是是。”
盛铭：“我的鸟也没有秃头！”
霍承渊：“你说得对。”
盛铭瞪着他：“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霍承渊扭头撑住电梯壁，肩膀微微颤动：“等我笑完来……”
盛铭：“啊啊啊！”
*
“知知，你今天拍什么广告？”前往拍摄场地的路上，盛清问简知鸢。
简知鸢说了个名字：“一个彩妆品牌，你应该不知道。”
国产的牌子，不算多大牌。
“知道倒是知道。”盛清说，“不过我有点好奇，听小铭说，你坚持选这个品牌，推了很多别的品牌，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用这个牌子，是真的好用……”简知鸢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之前那个牌子，是小盛总推给我的？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不知道，推了不会让他为难吧？”
她上了《炊烟与田野》后，收到的彩妆类意向代言不少，她接这个是所有品牌里综合条件最好的。
但是前两天，经纪人说，有家名气更大的品牌找她。其实那个品牌肯定更好，但简知鸢真不知道是盛铭推荐的，加上她自己一些私人原因，就给推了。
“这倒是不会。”盛清顿了顿才道，“我们只是担心，是不是他们哪里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简知鸢笑起来，又认真道，“清姐，我懂你们的心情，但我现在就是个小透明，吃不下那么多资源，你们就别为我的事费心了。如果有需要，我会主动开口的。”
盛清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点点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
两人一路上都在说话，快到拍摄场地时，经纪人才找到机会提醒简知鸢：“今天负责给你拍摄的，是Alfred，这人你知道吧？”
简知鸢想了想：“听说过，擅长拍人物那位混血摄影师？”
Alfred在圈子里非常出名，很多明星的出圈图，都是他拍的。原主在圈子里的时间本来也不长，还没机会跟这位大佬合作过。
“对。”经纪人说，“他拍人物一绝，但脾气很不好。之前我带的一个艺人，约了很久才约到他拍杂志，结果差点被骂到自闭。”
“我和这人合作过，给设计的宝石拍宣传册。”盛清也道，“确实不太好相处，不过他也不会故意找茬，只是要求比较高。知知表现力没问题，不用太担心。”
“是，我也相信小简。”经纪人含蓄道，“只不过，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今天可能会拍比较久。”
虽然他带简知鸢也才几个月时间，其实对她的能力还不能够完全了解。但像拍照这种明星最日常的工作，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简知鸢漂亮是漂亮，但可能经历太坎坷的关系，始终不够自信，有时候放不开。
再遇到个挑剔的导演，他对今天的工作进度非常不乐观。
“好，我知道了。”简知鸢应了一声，还有点意外，“我也是听说Alfred拍杂志比较多，这次怎么会来拍广告？”
“听说他最近在进修导演，可能练手？”经纪人了解也不多。
*
此时就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中，Alfred正一边接电话一边查简知鸢的资料。
“Alfred，听说你今天要拍的是简知鸢？”电话里的温柔女声问道。
“是的。”Alfred点开一段视频，关掉声音看画面，“你对她了解吗？”
“了解啊。”女声笑道。
Alfred惊喜地“哦”了一声：“那你给我说说？”
“你不是向来先看人，有灵感再接？”女声没有直接回答，“这次怎么破例了？”
“这次是特殊情况。”Alfred没有细说，“而且，我出国半个月，回来就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简知鸢的消息，我对她也很好奇。所以，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电话那端的人轻嗤一声：“我说她不怎么样……你信吗？”
“怎么说？”Alfred微微一愣，有点意外。
他知道，最近简知鸢很火的原因是她的精神体。从唯一进化失败，到精神体竟然是国宝，这反差确实足够引起热议。
但精神体不能录进视频里，他也没见过简知鸢的精神体，不存在什么滤镜。
他面前的视频中，女孩穿一身朴素的白色运动套装，扎着马尾，正冲镜头大笑，比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她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非常灵动清澈，眼珠黑得发光。
以Alfred专业的眼光来看，相比精致漂亮的脸蛋，简知鸢身上干净亲和的气质更难得。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也还挺好的，没想到自己信任的人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Alfred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详细说说？”
“其实简知鸢半年前就进化出了精神体，却故意撒谎自己没有精神体，还透露给她妹妹知道。她们姐妹关系不合，妹妹向媒体爆料了这件事，引发热议。然后简知鸢便利用这热度复出，自己从简家离开却说是被赶走，又在直播中暴露自己的精神体、假装控制不住……一波一波炒作下来，才有了今天的热度。”电话那端轻轻柔柔的嗓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简知鸢真是营销天才，我都佩服。”
Alfred被这一连串的计谋听得头疼，皱了皱眉。
“不过，你千万别为难她。”女声又道，“简知鸢现在炙手可热，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你得罪不起。”
Alfred这次连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最烦那些资本硬捧、仗势欺人的艺人。
其实他原本学的是导演专业，第一部 戏就因为资本插手太多而黄了。之后他一怒之下，才转行做了摄影师，不喜欢的人就不拍。
“真的，你千万别得罪她。”耳机里的人还在说。
Alfred冷哼一声，刚要说话，车子停下来，是已经到了拍摄地。
前方的车也刚到，车门打开，两个年轻姑娘依次下来，亲热地挽在一起说说笑笑，看来关系很好。
其中一个正是简知鸢，本人比视频里看着还要漂亮。
另一个瘦得快脱相了，但意外面熟。幸好Alfred平常更关注一个人的骨相，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那是江盛集团的大小姐。
果然，简知鸢背后有资本。
Alfred冷着脸挂断电话，打开车门。
等他落地，前方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盛清在旁边接电话。
简知鸢似乎有点无聊，原地转了半圈，两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Alfred看到她脑袋上顶着一只白色小仓鼠，正抱着一颗瓜子在嗑，非常可爱。
不是大熊猫？
Alfred微微一愣。
下一秒，小仓鼠忽然将瓜子抛开，两只爪爪搓着脸颊，眼睛扑闪扑闪出一串小星星——
【哇塞！是混血帅哥！】
【好帅好帅！】
【腿好长！】
【气质好绝！】
【啊啊啊！】
Alfred脚步微微一顿，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点，又快速压下来。
不要上当！
她肯定是故意的！
小仓鼠向前走了两步，又慢悠悠退回去——
【这不会就是Alfred吧？】
【要不要打招呼呢？】
【看起来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蒜了蒜了，我还是溜吧～】
随着最后一颗气泡冒出来，简知鸢已经开始转身。
“简小姐。”Alfred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追了上去，“你好，我是Alfred。”
“你好你好。”简知鸢急忙拿出最热情的态度，“久闻大名。”
Alfred近距离看了眼小仓鼠：“希望不是‘暴脾气’的大名，我脾气其实挺好。”
小仓鼠眨眨眼，又眨出一串小星星——
【你自己说的！】
【我信了哦！】
Alfred：“……”
他刚才说了什么？
第38章
盛清注意到Alfred,赶紧挂了电话过来打招呼。
看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就没废话，打完招呼便退到一边。
Alfred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出尔反尔再冷着脸,主动和简知鸢聊了下拍摄内容。
他本来就已经想好了方案,简知鸢没多发表意见,很快便商议完毕。
主要拍摄三个场景：居家、逛街和工作。
先拍居家片段,简知鸢去换衣服化妆。
小仓鼠在她脑袋上转着圈圈冲他挥手喊【拜拜】，非常活泼可爱。
Alfred看到简知鸢进了更衣间关上门,才收回视线，看盛清还在旁边，心里一动，上前道：“盛小姐对简小姐真好，还特意陪她来拍广告。”
“你误会了，不是我陪她,是她带我来散心。”盛清笑笑道,“我最近情绪不太好,找不到灵感，跟知知待在一起心情好。”
盛清身为江盛集团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虽然袁令年的真实身份外人不知道,但袁令年跟盛清分手的消息,盛铭却是第一时间就传出去了。
Alfred也有所耳闻，再见她短时间内暴瘦,笑容也有点勉强,不如从前那般自信飞扬,自然理解成是失恋造成的，那这番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简小姐真不知道自己有精神体？”Alfred又问。
“这还用问？”盛清说,“她要是知道，还能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公开给所有人看？”
Alfred微微一顿，低下头道：“也是，那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盛清话说到一半，改口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吧，人类对精神体本就知之甚少，出现各种情况不都很正常吗？”
Alfred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跟盛清打了个招呼，便去准备拍摄。
简知鸢那边也很快化好妆，进入正式拍摄。
第一个场景非常简单，Alfred的要求，是让简知鸢推开窗朝外看。
就这一句话，剩下的全让她自由发挥。
盛清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简知鸢。
她化了很淡的妆，像素颜一样，穿白色绵柔家居服，头发清爽蓬松，随意地披在肩头，推开窗的时候，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照得睫毛根根分明。
每一个动作都很自然，就跟早上推开窗，不经意看到邻居家的漂亮妹妹一样。
盛清觉得第一遍就已经很完美，但Alfred似乎并不满意，他也没说哪里不好，只是告诉简知鸢：“再来一遍。”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简知鸢足足推了十七遍窗户。
盛清朝Alfred走过去，问他：“我可以看看之前的回放吗？”
“你觉得我在故意为难她？”Alfred反问。
盛清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Alfred表情微微一僵。
盛清又道：“你对工作要求向来严格，别说17遍，之前我跟你合作的时候，拍70遍也是有的，这不是很正常？”
Alfred神色略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你想看什么？”
“我看看让你认同的这一遍，到底比之前好在哪里。”盛清平静地说，“知知给我提供了很多灵感，我想再琢磨一下。”
Alfred将回放调给她看，又解释说：“倒不是说哪一遍就特别好，其实简小姐表现力很强，第一遍就很好。但我总觉得，她的极限还没出来，所以想多尝试。”
盛清点点头：“我赞同你说的，她看起来确实还有很多可能。”
正说着话，简知鸢从楼上下来了，对Alfred道：“辛苦了。”
态度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整个过程中，小仓鼠也始终没有出现。
Alfred点点头，将刚才和盛清说的那番话，又对简知鸢说了一遍，才让她去准备下一场拍摄。
第二场是街拍，简知鸢一出来，就跟刚才判若两人。
张扬明艳的妆容，鲜亮的服饰，走在人群中回头率百分百。
盛清端着杯咖啡，看得半天忘了喝。
平常哪怕是在直播中，简知鸢都很少有这样盛装打扮，加上软萌的精神体，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亲和可爱的。
但其实，她还有很多面。
街拍这个场景，Alfred足足拍了二十遍。
等到收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大家都很累，但效果非常不错，Alfred脸上的笑，比初见时热情了很多倍。
“清姐，知知。”霍承渊跟盛铭不放心，亲自到棚里来接人。
Alfred见到他们，顿了顿才上前打招呼。
简单寒暄过后，几人从拍摄现场离开，直接回江盛酒店。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吃到一半填饱肚子后，盛清才问简知鸢：“知知，你有没有仇家？”
“深仇大恨应该没有吧？”简知鸢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怎么了？”
两位男士也放下筷子，关切地看过来。
盛清说：“可能有人在Alfred面前说了你的坏话。”
“因为他让我拍了很多遍吗？”简知鸢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他不是故意为难我，就是可能没找准我的风格，才一遍遍试。”
“对，他一遍遍重来真的不是故意为难，是精益求精。”盛清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但是，我随口一句，他竟然会心虚……认识Alfred的人，都知道他的风格就这样，没有人会多想。可他心虚，就说明在他心里，对你至少是有过偏见。”
“清姐说得对。”霍承渊微微皱眉，“我跟Alfred合作过，他的风格就这样，也从来不会跟别人解释……今天反应是有些不自然。知知，你之前跟Alfred有见过面吗？”
简知鸢认真回想了一番，非常确定：“没有，没有过任何接触。”
“这段时间Alfred还在国外，就算你的新闻铺天盖地，应该也不至于吵到他。”盛清继续道，“所以，我倾向于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你的坏话。幸好你能力强，表现好，才扭转了他的看法，但那个背后之人，不能不防。”
“难道这代言之前已经定了人，但甲方临时换人，那些人不敢得罪品牌方，就恨上知知了？”盛铭猜道。
“应该不可能。”简知鸢摇摇头，“我跟赵哥说过，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不过，我还是问问吧。”
她说着，低头给经纪人发信息。
经纪人直接打电话过来，说简知鸢代言的是新品，之前没谈过别的代言人，所以不存在因为这个代言结仇的情况。
“难道不是因为工作？”盛铭再猜，“知知你生活中有仇人吗？”
“生活中我接触的人就更少了，非要说不愉快……只有简家那些人。”简知鸢说，“但简家生意跟娱乐圈也不挂钩，应该和Alfred不认识。”
她这样说，几人一时都没了思绪。
过了一会儿，霍承渊才道：“Alfred有点愤世嫉俗，但在工作上向来有自己的判断，能轻易左右他想法的人不多。你也别急，我让人去查查看，应该不难。”
简知鸢本来想说不用，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恶意，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但看着三双诚恳的眼睛，她到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今天简知鸢拍摄很累，几人也没多聊，很快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车上，盛清道：“今天知知工作的时候，小仓鼠一直没出现。我觉得可能知知在扮演别人的时候，精神体不会出现。真人秀中有承渊，也不需要太担心。反倒是那个幕后之人必须找到，凭我的直觉，一定有人在Alfred面前说过什么，你俩上点心。”
“好，我马上安排人查。”霍承渊一边低头发消息，一边对盛铭道，“简家那边也要注意，记得上次那个简家养女吗？她对知知敌意非常大。”
“我明天就回江城。”盛铭说，“听说简氏股价最近跌得比较厉害，他们确实可能会找知知麻烦。”
*
简知鸢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被电话吵醒。
是经纪人打来的，说今天去江城拍宣传片。
临时决定的工作，不过回江城等于回家，简知鸢还是很开心，马上爬起来收拾东西。
盛铭和盛清也要回江城，正好一起，开车回去，不用坐飞机。
车子上高速的时候，简知鸢视线扫过窗外，看到一辆眼熟的车。
但是车子一晃而过，她没看太清楚。
那辆车内，简父正在催司机：“开快点，这会儿正是饭点，还能赶上请知鸢吃午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旁边的简母将脸扭过去，看着窗外没吭声。
“妈。”旁边的大儿子简明俊搂住她的胳膊，叮嘱道，“妹妹最喜欢您了，待会儿您要好好劝劝她。不管怎么说，血缘是割舍不掉的，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简母皱了皱眉：“那当初你们为什么不留下她？”
“我没留吗？是她执意要走！”简父一瞪眼。
简母想到他当初说的“出了这个家门就永远别再回来”，那算留吗？
“倒是你，留了吗？”简父反问。
简母抿紧了唇，没说话。
“别吵了。”简明俊急忙打圆场，“这种时候，一家人应该团结一心，怎么能先起内讧呢？”
夫妻俩都不说话了。
简母还别着头，盯着窗外，视线里忽然闪过一只小仓鼠，抱着一袋零食啃得正欢。
简母心里一动，转回头来，看到老公和儿子正忙着练习微笑，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忍住了，心底却忽然闪过一丝快意。
*
车子开到江城，已经是晚饭时间。
盛铭直接让司机开到饭店，说一起吃晚饭。
简知鸢也没跟他客气。
晚饭后，简知鸢准备告辞，忽然想起还不知道新家的具体位置，拿出手机想给经纪人打电话。
盛铭却拦住她，神神秘秘地道：“没事的话，先别回家？”
“那去哪里？”简知鸢问。
盛铭说：“我请你去看秀怎么样？全是大长腿男模。”
小仓鼠本来还在吃东西，瞬间坐直了，眼冒星星——
【好哇好哇！】
【在哪里？在哪里？】
简知鸢矜持道：“瞧你说的，我像是那种喜欢看男模的人吗？”
“……”盛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小声道，“主要是想带我姐去散散心，有你陪着她自在一些。”
简知鸢：“那好吧。”
小仓鼠把手里的瓜子都抛了——
【芜湖～】
【看帅哥咯！】
【快走快走！】
盛铭想起什么，又叮嘱她：“这事保密啊，别告诉霍承渊。”
“好。”简知鸢满口答应，反正她跟霍承渊一个在南城，一个在江城，也见不上面，怎么告诉他？
怕被人看出来，简知鸢还特意戴上帽子和口罩。
刚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是霍承渊的视频邀请。
简知鸢随手点了接通，心情颇好的打招呼：“Hello，有事吗？”
“没什么事。”霍承渊看到小仓鼠张开爪爪，在不停转圈圈，嘴角不由自己微微上扬，“就问问你们安全到达江城了没。”
“到了。”简知鸢说，“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
霍承渊注意到她戴着的帽子和口罩，随口问道：“还要出门？”
“对。”简知鸢顿了顿，想起盛铭的叮嘱，撒了个小谎，“回家。”
“知知你跟谁说话呢？”盛铭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返回来，“我怎么好像听到霍承渊的声音了，你可千万别接他的视频……”
他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简知鸢已经接通了视频。
而小仓鼠正拍着爪爪开心不已——
【我们要去看男模哈哈哈哈！】
【但我不说！】
【盛铭说不能告诉你！】
【真快落呀！】
盛铭：“……”
第39章
霍承渊倒也没戳破,只是道：“好，那你路上小心一点。盛铭在吗？我跟他说两句话。”
盛铭：“……”
简知鸢将手机递给盛铭，然后识趣地出了包间：“我在外面等你。”
小仓鼠还跟他挥爪爪：【快点哦,让帅哥久等不礼貌。】
盛铭：“……”
他认命地看向镜头,冲霍承渊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只是带知知去看新品发布会,你别误会。”
“不重要。”霍承渊也笑了笑,“回头跟你算账。”
轻飘飘的语气，盛铭打了个寒战：“这不是还没出发吗？我们不去了,我跟知知说临时有变动。”
“还是去吧。”霍承渊说。
盛铭以为他在说反话，举起手道：“不不不，真不去了，我发誓……”
“我说真的。”霍承渊打断他，“还是去吧。”
“为什么？”盛铭看他不像在开玩笑，小心翼翼地问。
霍承渊叹了口气,说：“知知的父母和大哥今天到南城来了。”
盛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们去就去呗,不在江城不是更好？”
“他们是听说知知在南城拍广告,特意过来堵她，以显示自己的诚意。”霍承渊语气很冷,“刚好被我碰到,现在已经回江城去了,我想他们还会去找知知。”
盛铭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大怒,顾忌到简知鸢就在门外,勉强压低声音道：“真够不要脸的,最好别让我碰上。”
“所以，你带知知出去玩吧。”霍承渊说,“尽量别让她跟简家人碰面，毕竟是亲生父母……我过两天去江城一趟。”
盛铭答应下来，挂断视频才发现盛清从洗手间出来，在背后看着他。
“世界上怎么这么多垃圾父母。”盛清都听见了，冷声道。
盛铭想到自己家那位不负责的父亲，伸手抱了抱盛清：“是他们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放心吧。”盛清拍拍弟弟的背，精神状态比前些天好了很多，“我一定不会让知知再受到伤害。”
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事可做，现在好像又有了。
那些垃圾父母，都应该得到报应。
姐弟俩出门，在院子里跟简知鸢汇合，一起去看秀。
真不是什么大秀，就是一个服装品牌自己搞的夏季新品发布会。
老板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盛铭发的邀请函，没想到他真能去，还带上了最近炙手可热的简知鸢，简直高兴坏了。
马上给他们让出最好的VIP席位，视野绝佳。
男装品牌，所以只有男模。
比不上那些著名大秀，但青涩自有青涩的看点。
每一个模特走过来，小仓鼠都会无差别朝人家抛送一颗小星星，不多不少，堪称端水大师。
有几位定力差一点的模特猝不及防，差点破功，是真的痛并快乐着。
走秀结束后，品牌方老板热情邀请他们参加庆功宴。
盛铭不知道简知鸢的酒量，有点怕小仓鼠乱说话，加上这种秀也请不到什么大佬，直接拒绝了。
几人离开的时候，小仓鼠还留恋地冲着舞台挥舞着爪子——
【拜拜啦长腿帅哥们～】
【我还会再来的！】
盛铭：“……”
也不知道霍承渊要是看到，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懂霍承渊了。要说他不喜欢简知鸢吧，他对她的事情实在上心得有点过分；要说喜欢吧，他又同意她来看男模……
看着乐滋滋的小仓鼠，盛铭心里一动：“知知，你觉得承渊……”
话还没问完，简知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简知鸢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她经纪人，忙接起来，“赵哥？”
“小简，你今晚别回来了。”经纪人说，“门口有记者。”
“不是……”简知鸢傻眼，“那房子我一天都还没住过，怎么记者就先找到了？”
房子是她上节目期间，经纪人新找的，她连门朝哪边开都还不知道。
经纪人看着小区门口的简家人，也很生气，但尽量没表现出来：“怪我不小心，他们是跟着我来的。虽然只是在小区门口，但也很烦。”
确实是他疏忽了，只想着防记者，忘记了防简家。简家在江城颇有势力，要打听简知鸢的住处并不难。
要不是霍承渊发消息提醒，他甚至没注意到。
“那我今晚先去住酒店。”简知鸢有点无奈，但她知道自己这经纪人做事情向来认真负责，倒也没责怪。
挂上电话以后，简知鸢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啊，我又没干坏事，记者拍就拍呗，我为什么要躲着他们？”
上次是家里有霍承渊，这次她一个人，怕什么？
“有记者蹲点？”盛清已经得到消息，拉着简知鸢道，“那今晚别回去了，我也不想回家，我们一起去住酒店，正好明天拍宣传片，省得跑来跑去了。”
简知鸢这次主要是来工作的，自然要听甲方安排。加上之前答应过盛铭，要帮他开导盛清，现在男模都看了，自然要更加尽力。
于是也不再纠结，答应下来。
盛铭将两人送到江盛酒店，安排妥当后才离开。
路口红绿灯，司机踩下刹车，盛铭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霍承渊发语音：“知知租的房子在哪个小区？”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盛铭给司机报了个小区名字：“先去这个小区一趟。”
时间已经不早了，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小区门口。
司机减了车速，盛铭一眼看到停在门口的豪车，以及探头张望的一家三口。
“走吧。”盛铭没有下车，直接让司机离开。
然后拿起手机，从列表里找出一个人，发了条语音：“你和简明俊关系是不是很好？”
“很好谈不上，确实认识。”对方声音透着点心虚，“怎么了，小盛总？他得罪你了？”
“没有。”盛铭说，“今晚的聚会上有他妹妹，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盛铭：“当然是亲妹妹。”
“什么聚会啊？你们怎么碰上的？”对方急忙问道。
盛铭含糊道：“挺热闹一聚会，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能散……有人叫我，下次再说。”
他不再回消息，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豪车，冷笑一声。
不是喜欢等吗？
那就等着吧，不等上几个通宵，怎么能体现出诚意呢？
*
简知鸢什么都不知道，一夜好觉睡到天亮。
吃早饭的时候，拍摄团队就到了。
江盛酒店名气很大，之前没请过代言人。
简知鸢其实有点不好意思，对盛清道：“如果没必要的话，我们可以解约的。”
“很有必要。”盛清认真道，“这是江盛集团改革的开始。”
简知鸢没再说什么，迅速吃完饭去做准备了。
这几天跟他们相处时间长，虽然没有刻意去谈论盛家的事情，但通过只言片语，简知鸢也听明白了，因为盛父干的破事差点毁掉盛家和整个江盛集团，盛铭已经决定要从父亲手里夺权。
简知鸢之前不想掺和盛家的事情，但这次见到盛家姐弟，她还是很受触动。其实不仅盛清跟之前判若两人，盛铭也消瘦憔悴了不少。
书中看到他们的结局不好，毕竟只是一段文字，跟现实看到活生生的人差别还是很大。
简知鸢也希望江盛集团能够由盛铭接手。
只可惜她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
毕竟世界意识说她能净化一部分戾气，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但凡事努力做到最好总没错，希望能有用吧。
因为是江盛酒店第一次拍宣传片，导演准备了几个方案看效果，今天的拍摄比昨天还要累，拍完已经快九点了。
拍的时候简知鸢还不觉得，盛清让她先吃饭，她还坚持要拍完。
结果拍完后那股劲一松，才发现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前都有点花了。
小仓鼠趴在她脑袋上，连瓜子都没力气嗑，小模样可怜得要命。
“你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旁边还有个公司高管在等盛清汇报一些事情，她先将简知鸢塞进电梯，“别等我，我吃过东西了。”
“好，那我先上去。”简知鸢也没跟她客气。
还好专用电梯很快，转眼就到了。
简知鸢刷开房门，没力气管那么多，胡乱踢掉高跟鞋，赤着脚朝里走。
“知知。”一个人影走过来，“你回来……”
“啊啊啊！”简知鸢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有人，本就饿得头眼昏花，这下腿一软，没控制住，直接朝地上倒去。
霍承渊没想到她这么不惊吓，赶紧伸手去扶她。
可就在这时候，一团白色的毛茸茸朝他迎面扑过来，比小仓鼠大好多倍。
霍承渊猝不及防，应激反应让他本能后退，但他手已经抓到了简知鸢……最后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最后关头，霍承渊恢复了一点理智，双手一带，将简知鸢抱进了怀里。
然后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只毛发雪白的小老虎几乎跟自己脸贴脸，张开奶呼呼的嘴吼出一声：【啊呜～】
霍承渊：“……”
第40章
霍承渊这段时间天天看小仓鼠,已经习惯了，也不会难受，还以为自己对毛茸茸的过敏已经被治愈。
直到这时候看到小老虎,那么大一团,身上全是毛,跟猫还有点像。他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身上的血液好像都凉了。即便马上闭上眼睛,脸颊依然有被毛茸茸扫过的痒麻感。
霍承渊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从简知鸢身上滑落下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简知鸢惊吓过后，便清楚感知到了霍承渊身上的变化：他心跳快得不正常，身体在微微颤抖，皮肤发凉，手还垂落下去。
简知鸢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不会把霍承渊给砸死了吧？
“霍承渊！”简知鸢慌了，都顾不上起身,直接转过头,趴在地上去摇他的肩膀,“你没事吧？霍承渊？霍承渊……”
霍承渊：“……”
他没敢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气道：“你先起来。”
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痛苦。
真砸坏了？
简知鸢“哦”了一声,挪开一点,但看他还闭着眼睛,不太放心，半蹲在地上看着他。
霍承渊撑着地毯坐起来,缓缓睁开眼睛。
视野范围内,简知鸢头顶什么都没有。
小老虎这么快就消失了？
按之前的经验,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总不能刚才是他的错觉吧？
霍承渊揉了揉额角，视线往下一扫,正好跟一双冷冰冰的蓝色眼睛对上。
小老虎就蹲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
这时候看到他起身，脑袋上冷漠地冒出一颗气泡：【哦，没死～】
然后小老虎就迈着优雅的猫步，头也不回地朝简知鸢身边走去。
霍承渊：“……”
怎么感觉小家伙好像还有点遗憾呢？
不过，小老虎肯离开，他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没事吧？”简知鸢还在担心。
“我没事。”霍承渊站起来，脚下微微趔趄，退了一步才站稳，“你有没有撞到哪里？”
“我也没事。”简知鸢也站起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这房间里都铺着地毯，按理说摔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但怎么感觉霍承渊很难受的模样？
但霍承渊没给她继续询问的机会：“那快来吃饭，清姐说你今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
刚才的混乱吓得她连饿都忘记了，这会儿霍承渊一提醒，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饿了。”简知鸢也不客气，赶紧洗了手，看饭菜已经摆好，直接坐下来，“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不过可以再陪你吃点。”霍承渊在餐桌另一边，距离她两个座位的座位上坐下来，先喝下去半杯白水定定神。
这样不至于靠太近，也不会远到让她起疑。
“那太好了。”简知鸢说完，就迫不及待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霍承渊不想惹她怀疑，也拿起筷子，去夹离自己最近的红烧狮子头。
可筷子才刚刚碰到狮子头，小老虎径直朝这盘红烧狮子头奔过来，转眼就到了眼前。
霍承渊手指一顿。
小老虎伸出前爪，拍了一下。
明明是虚拟态，不可能拍得到，但那气势还挺足，霍承渊还是下意识就缩回了筷子。
小老虎直接埋下头，【啊呜】一口，已经吞下一颗完整的狮子头，还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霍承渊总觉得，小老虎吃出了一种“抢我食物者必死”的霸气。
霍承渊：“……”
惹不起惹不起。
我不吃了行不行。
“你怎么不吃？”简知鸢吃太快，差点噎着，赶紧喝了口饮料。心虚地一抬眸，发现霍承渊没吃东西，赶紧招呼他。
“吃着呢。”霍承渊重新提起筷子，随便夹了一筷子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简知鸢见状才松了口气，继续低头吃饭。
桌子对面坐个人不吃饭，只盯着自己吃，也挺奇怪。
霍承渊都没注意到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再去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吃的是一道花胶乳鸽。
筷子刚要落下去，小老虎又来了，一口将整只乳鸽复刻品叼进了嘴里。
霍承渊再次默默缩回了筷子。
他发现了，小老虎跟小仓鼠吃东西很不一样：小仓鼠会先将东西端回自己的地盘，再愉快品尝；小老虎没那么多耐心，看中哪道菜，就走过去一口解决，一口不行就两口，最多不超过三口。
而且，小老虎似乎很喜欢和他抢吃的。
但简知鸢又在看他。
霍承渊：“……”
不抢我的，你就不会吃饭是吧？
他犹豫一瞬，将筷子伸向旁边的炒青菜。
小老虎凑上来认真看了一眼，然后甩甩尾巴，走向旁边的排骨。
霍承渊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青菜，不着痕迹地将凳子朝后挪了挪。
不知道是不是近距离“亲密接触”过了，他现在虽然还是有应激反应，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甚至离得远了还能观察一下小老虎。
平心而论，这只小老虎特别漂亮，全身雪白，除了额前的“王”字纹，没有一根杂毛。脑袋偏圆，耳朵轮廓也偏圆，鼻翼、嘴唇和耳朵尖微微带点粉。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更是漂亮得不真实。
现实中似乎没有这样的老虎品种。
“对了，你不是说过两天才来江城吗？”简知鸢终于吃了个半饱，开始觉得气氛太过安静，有点尴尬，急忙找了个话题。
霍承渊回过神来，说：“临时过来开个会。”
简知鸢“哦”了一声，发现这个话题不太好继续，想了好几秒才问：“开完了吗？”
“没，明天开。我也是刚到，清姐让我来陪你吃饭。”霍承渊解释一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们去看男模了？”
“咳咳……”简知鸢正在喝饮料，不防他会提到这个，被呛了口，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霍承渊看她这样，心里平衡了一点，被小老虎吓到的情绪得到很好的缓解，故意道：“盛铭说的。”
简知鸢脱口道：“不可能！”
“为什么？”霍承渊好整以暇地问。
简知鸢刚要回答，忽然发现答案不好直接说——难道要说盛铭说的这事要瞒着你？
随后简知鸢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盛铭带她去看男模，跟霍承渊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让霍承渊知道？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外面门铃响了。
“可能是清姐回来了。”简知鸢回过神来，急忙跑过去开门。
“吃饭了吗？”盛清换了鞋子，边走边问，“承渊来了吗？”
“清姐。”霍承渊走过来打招呼，同时向她使了个眼色。
盛清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餐桌上有只雪白雪白的小老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两条后腿蹲在地上，前腿往前伸长，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朝旁边一滚，露出一小片肚皮，闭上眼休息了。
发现盛清进来也没什么表示，看起来慵懒又高冷，不像小仓鼠那么多话。
“哇！”盛清被惊艳得尖叫出声，一瞬间满脑子都是“好萌好萌”，什么烦恼困扰都抛到了脑后。
“怎么了？”简知鸢不解地问。
盛清回过神来，一时找不到别的借口，灵机一动：“承渊今天好帅！”
霍承渊：“……”
简知鸢：？
她承认霍承渊是帅，但今天有特别帅吗？
之前还没时间多看，这会儿被盛清一提，简知鸢忍不住盯着霍承渊多看了几眼。
他今天打扮休闲，穿一件薄款白色宽松针织衫，头发没有特别打理，随意蓬松，看起来确实显年轻。
但要说比平时帅多少，以至于让盛清惊呼，好像也没有。
“怎么样？”盛清回头，抓着她追问，“帅不帅？”
“帅。”简知鸢点点头。
盛清满意了，松开手朝餐桌走去，想要隔空撸一把小老虎。
小老虎恰好翻了个身，懒洋洋甩了甩尾巴，甩出一颗气泡：【我好意思说不帅吗？】
盛清：“……”
霍承渊：“……”
“咳咳……”盛清赶紧岔开话题，“你们吃好了吗？再陪我吃点？”
“好啊。”简知鸢也坐回去，“你快吃。”
盛清在小老虎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隔空摸了摸，虽然摸不到实体，但小老虎刚好转了转脑袋，就跟在和她撒娇一样。
盛清心都快化了，想起之前说好的，要找机会试探别人的精神体能不能攻击简知鸢的精神体，于是唤出自己的小白鼠。
虽然小白鼠肯定打不过小白虎，但能碰到也能说明问题。
这两天小白鼠健康了许多，看到小老虎，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小老虎忽然睁开眼，冷色调的蓝眼睛刚好跟小白鼠对上。
小白鼠猛地掉头，一溜烟爬回盛清怀里。
盛清：“……”
她试图让小白鼠去碰碰小老虎，但小白鼠死活不愿意，连头都不敢抬，只得作罢。
盛清收起自己的精神体，去看霍承渊，想让他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试试看能不能和小白虎接触。
但霍承渊没看她，他单手虚虚握拳，食指和中指两根指节撑住下巴，微微偏头……看起来略显做作。
“承渊，你干什么呢？”盛清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不吃东西？”
简知鸢闻言，也抬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只能看到他左脸。
忽然想起曾经看过一则新闻报道，说霍承渊左脸完美无缺。
小老虎又甩了甩尾巴——
【他不会真信了新闻报道吧？】
【其实他左右脸根本没差。】
霍承渊手一滑，轻咳一声：“只是想点事情。”
说好的高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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