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格里芬慢慢地转过头,打量着面前的人。
然后他才缓缓地开口,“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狗都不如。”
“你——”诺利科从高处走下来,在他身边站定,神情蔑视:“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马上都毕不了业的格里芬吗?怎么,还想来找我麻烦?”
“我一般不找麻烦,毕竟找麻烦只会浪费我的研究时间。今日是个例外,我是没想到活着做人,竟然要和这么多畜生说话,真是让我为难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诺利科身后的人就忍不住向前一步,推搡了一下他,“你明里暗里骂谁是狗呢?”
结果因为格里芬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好,直接被这一下推到了一旁的书架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色恍惚了一下,好像有几颗黄色的星星在眼前转圈圈。
查林也是一时间没有看住,直接任由格里芬坐在了地上。
而格里芬的头顶则是流下来了一阵温热的液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快,快,叫医生,这里有人……”有人大喊着,把还在原地发愣的众人全都喊醒了。
然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就连诺利科和那个推搡他的人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没等他们把医生叫过来,就看见格里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叫什么呢?我还没死呢。一个个哭着喊着,跟叫丧一样。”
“……”
查林:“你……你没事吧……我看见你的头上流血了……”
听到他的话,格里芬才愣了一下,然后身后在自己头上摸了一下,满手的鲜红。
格里芬:……这具身体真的这么弱?他都没感觉,就流血了?
此时已经有人出去叫医生了。
众人看着他,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再做了什么,让面前这个人直接在晕过去,那可真是从天空岛跳下来都洗不清了。
“还活着,一时半会死不掉。”格里芬摇摇头,自己走到一个桌子前,给自己找了纸,随意地擦了擦,至少没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你要是死在这里,那可真是一个给别人添麻烦的祸害。”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格里芬正在擦头的手顿在了原地,“没祸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在场的人都看向门口,一个男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书记官?”
“书记官大人怎么来了?”
“难道是为了诺利科和格里芬的事情?”
去叫医生,没想到先把书记官给叫来了。
有人在小声地议论,有人静静地在一旁吃瓜看戏。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看了几个来回,“如果你还没有到不能走得动道的份上,就和诺利科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格里芬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面前男人的信息:艾尔海森,教令院的书记官。
也算是教令院里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他耸了耸肩膀,“乐意至极。”
诺利科看见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跟在他身后,来到了艾尔海森的办公室。
男人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面前的沙发:“二位随意。说说吧,二位都是因为什么才吵起来的。”
格里芬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面前的沙发上,他甚至话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悠闲地靠在上面:“这个问题应该是《谁偷走了我的论文》。”
诺利科则是顺着他的话,阴阳怪气,“对啊,《是谁偷走了我的论文》?”
艾尔海森看向坐在沙发上,拽的跟个大爷似的看着格里芬,“这件事情我听说了,目前现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论文是诺利科的。除非你能拿出来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不然就是寻衅滋事。”
青年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要是有证据,还至于在这里拖着了吗?
就是因为现在证据都捶死了,他心里气不过,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但是要说他真的什么都没准备,那倒是不至于的。
他气不过,还不允许他炸一炸他吗?
“你敢让他去枫丹,和那些接受调查的美露莘面对面对峙吗?”想当年,原身为了研究美露莘,差点都被那个大法官那维莱特直接拉进黑名单了。
他都被拉进去了,诺利科还会远吗?
艾尔海森看向站在一旁神气的诺利科,“……”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对峙。”诺利科丝毫不怕。
看他这副样子,格里芬差点没笑出声,“你还想去枫丹对峙?老子都已经因为研究美露莘被那个那维莱特拉进黑名单,并且被驱逐出境了。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研究美露莘的?”
诺利科:……
“你自己被驱逐出境,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然怎么说你是傻叉呢?”格里芬冷笑一声,“枫丹廷方面禁止未经美露莘同意,就随意碰触美露莘。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美露莘,连这个最基本的法律都没有研究透彻吗?”
他的这句话,让艾尔海森终于大发慈悲,把他的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探究与打量。
显然,格里芬的这番言论是诺利科没有想到的,这让他有些束手无措。
“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麻利点,要么你自己承认,要么就别怪老子出去拿着喇叭到处吆喝。”
诺利科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最终退了一步,放软了语气:“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也不是傻子,格里芬没有当场揭穿他,肯定也不想闹得太大,他一定有要求。
确实如他所想,格里芬本人对他手里的那个实验研究不感兴趣,他真正生气的是从来没有人敢从他手里拿走属于他的研究成果。
哪怕是再小的研究结论,没有他的允许,就拿走的人,上一个坟头草已经长了三尺高。
他自己看不上这个研究,是一回事,别人擅自拿走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这个研究成果还是原身千辛万苦写出来的。
查林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青年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一靠,二郎腿翘起来,“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大家将来还要在这里共同工作,这样吧,叫爹,这实验论文我赏你了。”
艾尔海森抬了抬眼皮,然后又事不关己地看起来手中的书。
查林则是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这个家伙,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啊,就不怕到时候被人排挤?
诺利科则是气的脸色发紫,从沙发上站起来,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别欺人太甚,如果没有我的资金支持,这篇论文你也别想写出来。你这个白眼狼……”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格里芬面色微笑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手转了一个弯,指着他自己,“别拿你的手指着我,若是关于这件事无法谈拢的话,我也不介意让这个研究彻底消失在你的手里,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所以你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此时的格里芬气场大发,仿佛前段时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但是诺利科已经被怒火燃烧地无法拥有理智了,“来啊,论文我就放在这里,你来烧啊。烧了,谁也别想毕业。”
说着,厚厚的纸张,就被他扔的漫天都是。
格里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诺利科,一只手似乎是认命一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状若无奈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紧接着,他的眼睛陡然睁开,一股流萤在他的瞳孔内流转。
下一秒,那些纸张全部燃烧起来,当着剩余三个人的面,消失殆尽。
艾尔海森的瞳孔微缩,这才真正地开始正视面前的人。
青年将手放下来,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既然你这么不想要这个论文,毁了也好。这论文是你写的,我想,你一定有办法再复制出一个吧。”
诺利科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嘴唇都在哆嗦,“你……你疯了……毁了你也毕不了业……”
但是青年并不在意这件事,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刚刚是触碰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一样。
“我?哈,我可不在意。对于我来说,可以研究的东西太多了。我完全可以换一个课题。至于你?”
说着,他微微偏头,神色蔑视,看向这个人,“你能不能毕业,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你这么能,那靠自己一定也可以写出那些惊天论文的吧。”
然后,格里芬走到了艾尔海森的书桌旁,他来到这里还有第二件事:“今日让书记官大人见笑了,我记得教令院有一项规定。”
“……”
“好像是可以申请研究资金的吧。”
“申请研究资金的前提,是需要你的研究有成果。”
言下之意,你现在一穷二白的,就别想着申请了。
格里芬听懂了他的话中话,但是他不在意,无所谓地耸耸肩,“研究成果我当然能拿出来。给我一点时间就是了。”
“那我等着你的研究成果,希望不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结果。”艾尔海森合上书,语气淡漠:“如果二位已经争吵出了结果,那就请离开吧。”
格里芬:“?”
艾尔海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中午下班时间。”
格里芬:……
说完,男人就径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青年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到中午休息时间,甚至只过去了十秒,而往前把时间推十秒,刚好是艾尔海森站起身,准备下班。
格里芬:好好好,你就这么上班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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