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真刚参加完一场演出,她走出节目大楼坐上自己的保姆车,在粉丝热情围堵和追赶下离开了电视台。
“好险,”小柳说,“刚刚我看见有记者混在里面,这要是晚一点就得被抓到问个不停。”
这两天她离婚的消息在网上发酵,综艺还在播,各路网友对她和曲悦的婚姻剖析,说她们前脚上综艺捞钱,录完节目捞了钱就离婚,也有的人说既然都准备离婚了为什么还要上一个秀恩爱的综艺节目。
更有甚者营销号仔细扒节目里的细节,最后得出一套理论,说曲悦摆明了很爱季真,满心满意都是季真这做不了假,而季真对于曲悦的爱基本上没有回应过,在镜头前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镜头后还用说吗?
这个细节被扒,节奏就开始慢慢地变了,加上前几天季真被拍到和文宛然共同乘车进入宠物医院的事儿,就更加断定了季真早就出轨了。
甚至曲悦微博上说的‘和平分开,没有大家所想的问题’这句话也被当成是曲悦在维护季真。
张木看见这些事儿眼皮直突突,下了令让季真在外面不回应,咬紧牙关,让时间去冲刷掉它。
季真这几天太忙没时间去看这个消息,不知道转变节奏的细节到底是什么样,这会儿听见小柳这么说她把这事想起来了,她拿出手机想看一看,刚好收到了文宛然的电话。
“喂。”她接起电话。
“收工了?”
“嗯,刚结束,现在回酒店。”
“明天几点的机票回来?”
季真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看向窗外,“上午八点。”
“那我明天做好午饭在家等你…”文宛然说着一顿,“你明天来我家吗?”
“我明天有什么安排?”季真问小柳。
小柳在手机上看了眼说,“下午四点半有个广告。”
文宛然听见了小柳的话,说,“那时间可以的,你过来吗。”
“嗯。”季真同意。
“明天想吃什么,”文宛然笑,“我一早就去买菜。”
“都可以,我信赖你的厨艺。”
“我跟你说,花花今天胃口好多了……”
小柳偷偷瞥了一眼季真,季真一直看着窗外,跟电话里的人聊着些有的没的,她听的心里挺不自在的。
刚离婚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甚至相处模式比跟曲悦要温柔太多。
以前哪会这样跟曲悦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季真就会说自己忙把电话挂掉,其实大多时候哪有忙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新欢旧爱…不,旧的那个季真还不一定爱没爱,这个新的倒是挺欢乐的。
小柳为曲悦感到不值,她更喜欢那个对人和善大方笑眯眯的曲悦。
这个电话打的时间很长,一直聊到酒店还在说,季真进了房间,坐到沙发上把手机点开免提。
手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季真打开电脑改曲。
片刻后手机里的钢琴声停了,文宛然说,“弹的不好,好多年都没弹了,你买的这个钢琴好高级,我琢磨好几天也没琢磨明白。”
“慢慢研究,”季真说,“钢琴都差不多。”
“差很多,你这个音质跟我爸买的那个木钢琴明显不一样,”文宛然笑,“我多熟练熟练,到时候跟你一起弹。”
“嗯。”季真淡淡回应,敲击键盘的手突然顿住。
-“我想和真真一起弹钢琴。”
-“我不会弹钢琴,音乐白痴,钢琴我偷摸学了很久,就想哪天给真真一个惊喜。”
季真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
“季真,季真?”
电话里文宛然在喊她,季真回神,“怎么了。”
“你到酒店了吗。”文宛然问。
“到了。”
“那现在是洗澡准备睡觉?”
“在改曲。”
“已经很晚了。”
“没事儿,等着用的。”
电话里文宛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忙,我再琢磨琢磨钢琴,你结束了跟我说,我等你。”
“好。”季真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投入进了工作里。
她不容易走神儿,一进入工作就会很专注,直到自己的瞌睡上来,季真才关了电脑,洗澡上床睡觉。
早上是闹钟喊醒的,季真起床收拾,拿上手机和行李走出房间。
手机里有好几条文宛然发来的微信。
-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
-看样子是结束了睡了吧,你睡觉好像手机都静音。
-唉,我一直在等你,你结束了你都不说一下吗。
-那你睡吧,晚安。
季真后知后觉,自己昨天晚上太晚了,她完全把要和文宛然说一声这事儿忘了,以前也从没跟人汇报过自己工作情况,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马上给文宛然回了微信。
-对不起,我忘了,以后会注意。
微信刚发出去,文宛然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醒这么早?”季真说。
“没怎么睡,一直在等你消息。”
“真对不起,”季真有些愧疚,“昨晚忙忘太困了我没看手机,我下次注意。”
“唉,”文宛然叹气,“那就原谅你这次,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机场。”
“是的,十点半到新云。”
“我去机场接你吧?”
“机场人多会有粉丝,你就别来了,在家等我。”
“好,我做好饭等你。”
新云的天气很阴沉,今天可能随时会下雨,春天雨多,多的季真也有点烦了。
一进文宛然家,在沙发上的猫立马跑了过来,季真蹲下抱起了它。
“花花好喜欢你,”文宛然接过她的行李箱,笑,“我捡它回来大半年了,它连我都不太搭理。”
花花是个很漂亮的双色瞳孔白毛波斯猫,季真揉了揉猫的脑袋,猫在她怀里软软地叫了一声。
文宛然站在她身边,也摸了摸猫,“你是不是该抱我了。”
季真一愣,伸出另一只胳膊抱了抱她,“饿了,饭好了吧。”
“好了,开饭吧。”
季真早上没吃饭,一上飞机就睡到了下飞机,确实很饿,文宛然的厨艺越来越好,季真说,“好吃。”
文宛然给她夹菜,“你的厨艺…是学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季真看着她。
“我看了综艺,你不是做了很多菜么,我看了你的手法,跟我很像。”
季真点头,“是,高三的时候你教我的,后来自己学。”
文宛然低头笑,“我看她很惊讶你会做饭,你……从来没有给她做过饭吗?”
季真沉默了,低头吃着饭,文宛然知道自己说对了,心情挺好的,不停地给季真夹菜。
吃完饭季真差不多要走了,有广告要拍,得提前过去化妆。
“晚上工作结束能过来吗?”文宛然说。
“不过来了,”季真换着鞋,“我还要改曲。”
文宛然看着她,“季真,我们什么时候能住一起?”
“过段时间吧,现在我们的绯闻事情还没过去。”
“绯闻?”文宛然有些不高兴,“我们俩本来就是在一起的,怎么能说是绯闻。”
“我的意思是,”季真站直身体,“现在这阶段不合适。”
“什么时候合适,我还要等多久,你都已经离婚了,我也等了这么多年。”
季真看了眼腕表,时间很紧迫,她说,“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稍微为我考虑一下,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怕什么呢,不会有人再分开我们。”
文宛然垂眸,“季真,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很奇怪。”
季真拉过门口的行李箱,身形轻轻一滞,“你别乱想,我先走了,有事微信聊。”
她提着行李走下楼,外面下起了小雨,季真要伸出的腿往后缩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曲悦,曲悦很讨厌下雨,高中的时候下雨就不太爱出门,后来演变成只要下雨就绝对不会出门,此刻曲悦在干嘛呢,是不是在家里画画?
“右边翅膀就不能画这么重了,力气放轻一点。”
曲悦看着身边的胡蝶,点头,“对,对,笔触要轻,因为我们是从它左边看过去的,右边的视线就会有些虚。”
胡蝶在她的教导下画了一个勉强能看出是蝴蝶的速写。
曲悦给她竖起大拇指,“很棒。”
“真的吗?”胡蝶举起自己的画,和曲悦的对比了一下,“一点也不像。”
“才画这么几天,已经很棒了。”曲悦撕下自己的画,“这幅蝴蝶送给你,回家没事你照着慢慢学。”
“谢谢姐姐。”胡蝶把画小心收到书包里。
如此珍贵让曲悦忍不住笑了笑,很快她摸了摸自己口罩下的脸让笑容收敛。
今天宣元岛天气特别好,阳光晒得有些刺眼,她和胡蝶坐在码头上面的马路边,坡下就是码头,码头是整个宣元岛最热闹的地方,每天都有游客,所以那些饭店旅馆拉客的人从早到晚都会举着牌子守在码头边。
还有卖水果、饮料、小吃的摊贩。
曲悦很喜欢这个地方,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胡蝶在自己的纸上
胡蝶从书包里拿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她一根,曲悦摇了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哦。”她又把棒棒糖收好放在书包里,剥开自己的塞嘴里,胡蝶扭头打量着曲悦,“姐姐,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口罩。”
曲悦又摸了摸脸,说,“长痘痘了。”
“我看看。”
曲悦摘下口罩,胡蝶盯着她的脸,“没有痘痘啊。”
“痘印。”曲悦重新戴上口罩。
胡蝶不太明白,她继续琢磨着画,说,“画画只用铅笔就行了,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么简单,什么笔都行,你想用什么画就用什么。”
“我还以为要买很多东西,会很贵。”胡蝶晃着脑袋。
“画画不贵,贵的是学画画。”曲悦说。
“那我不学,我就自己画。”
曲悦看着她,“我会教你,以后放假你就过来找我。”
“好,谢谢姐姐。”
胡蝶站了起来,“我要回家吃午饭了,明天周六,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曲悦说。
胡蝶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下坡,她的马尾辫比蝴蝶翅膀还要灵动。
曲悦记下她的背影,准备画下来送给胡蝶。
“嗡~”
一声绵长响亮的船鸣声响起,客船到岸了,曲悦看过去,船舱内涌出一大波提着行李箱的游客,别看宣元岛不大,游客倒是络绎不绝。
她低头在绘画本上将胡蝶的背影画了个轮廓。
码头处吵吵嚷嚷,曲悦放下笔,一个举着绿色小旗子的导游领着一堆戴着红色帽子的团队正在往上走,旅游团的人年龄都比较大,这五个多小时的船坐下来叔叔阿姨们似乎精神都不太好,站着一排堵着上来的坡。
本来人就多,这一停下造成了不方便。
后面有个戴着墨镜穿着蓝色风衣外套光着腿的女人仰头看了眼堵在坡上的人,吼道,“前面的人快点的!”
嗓音相当洪亮,坡上的曲悦都听见了。
女人挺招眼的,在三月份的天气里露着一双腿,腿又长又细,属于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存在。
前头的导演催了一波,旅游团的人走上了马路,堵塞得到了缓解,女人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往上走,走到一半她看向了曲悦的方向顿住了脚步。
曲悦有些不自然,看了看自己两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看她。
女人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往上走,这次脚步明显变快很多,曲悦听见行李箱的轮子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声音停在自己耳边。
那女人走到了自己身边,近看这双腿比远看还要漂亮。
曲悦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要问路?”
女人说,“曲悦。”
曲悦惊了,“你认识我?”
她甚至戴着口罩的,又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女人将自己的墨镜摘下放在头顶,她对曲悦笑了笑,“是我。”
曲悦盯着她的脸,这人是有些熟悉,声音也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她近来记忆真的很差。
女人见她懵懂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笨蛋,还是那么笨。”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曲悦某个记忆,她有些惊讶,“邹金玉?”
邹金玉点头,张开胳膊抱了抱她,“好久不见,曲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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