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我只是个背景板啊[快穿] > 第73章  绝望的丫鬟
    翌日,天蒙蒙亮,宋也迷迷糊糊醒来,略微动一下,便觉腰酸背痛,他倒吸一口气,蹙紧眉头,环顾四周。

    昨日他晕过去后,魏屏后面大概是把他从破庙里面抱走了。现在看所处的环境,这里是个两进的小院落,应该是魏屏暂时落脚的地方。

    他们现在是在后院。

    “你醒了?”

    魏屏在门外走出,手里端着水盆和毛巾,他看起来亳无大碍,555的药果然效果奇好。

    宋也看着他,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混乱了,那一刻,宋也不明白自己是因为喜欢魏屏,还是因为……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也?”宋也忽然问道。

    魏屏拧着湿帕,“我不记得了。”

    他们都很平静,平静得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外面天气晴朗,清风微抚,不见昨日雨夜的狂风大作和漆黑,宋也靠坐在床上,身体还有些不适,他微微蹙眉,魏屏便放下手里的帕子拿早就准备好的软垫给他垫上。

    宋也被他提着腰,一时脸热,但有软垫,确实比坐在只铺了一床被单的床板舒服。

    “你这段时间在这里住吗?”宋也的脸铺上魏屏洗好的帕子,布料不比侯府的好,粗糙的麻布,热水泡过后散发出淡淡的皂香,魏屏的力气放得很轻,擦完,宋也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红,不过倒是显得血气足了些。

    魏屏又给他擦手,回他,“嗯。不过不常住,所以东西不是很多。”

    宋也习惯被他伺候,只是等到魏屏给他擦脚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缩了缩,魏屏垂眸,手里还拿着药膏,虽然控制得很好,但声音还是能听出轻颤:“你昨天光着脚……割伤了。”

    宋也低头看去,脚上已经被妥帖地用布带包好,只是换药时需要取下,伤口和布带黏连,撕下有种细微的疼痛感。

    在鸟雀鸣叫时,魏屏帮他换好伤药,二人终于揭开了昨天的事。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吗?”魏屏道,“否则你不可能知道我的行踪。”

    宋也无法暴露自己是来这里做任务的,也无法暴露555的存在,他默认了。

    魏屏苦笑:“难怪,我在你面前像小丑吧。”

    “你喜欢我吗?”魏屏抬眸去看宋也,他脸颊上的伤未痊愈,面色苍白,坐在床前有种虚幻感。

    “……我不知道,或许。”宋也从未想过今天这一幕,一开始,他甚至在等待魏屏杀掉他,可到现在,复杂的情感在心中纠葛,而比情感更加令人感到痛苦和迷茫的,却又是另外一件事。

    他控制不住地抓住魏屏的手,紧紧地看着他:“魏屏,你为什么叫我小也?”

    为什么,“小也”这两个字,在昨夜里给他带来的冲击和痛苦,几乎要冲破雨夜里的一切,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白点和模糊的影像回忆,那是什么,是他经历过的吗?里面的人又是谁。

    是谁向他伸出了手。

    “我不知道。宋也……”魏屏的表情凝固一瞬,像是幻觉,眨眼间恢复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是昨晚……我烧得太厉害了。”

    宋也虚脱般松开他的手,一时无言。

    二人相对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屏忽然侧头看了一眼外面,天光灿烂灼热,屋内阴凉,可靠近门,也能感受到那股热意。

    他双手交握着,忽然说起一件事来:“孟知因给你刻过一支桂花簪,被我烧了。”

    宋也知道,但他应该不知道,于是他顺着问:“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魏屏失笑,在这时候他坦荡起来:“因为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可能是当时就对你喜欢了,只是不敢承认,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自己,我这是不想让孟知因成为我复仇路上的阻碍,我已经够辛苦了,不想再多付出一点努力。”

    “对不起啊,宋也,我没想到会喜欢你。”魏屏说。

    话音落下,不等宋也回话,他便弯腰把宋也抱起来,给他穿衣穿鞋。

    宋也似有所感:“我家出事了吗?”

    魏屏扯着唇角:“是啊,我的复仇开始了。”

    他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扁帽,给宋也系上绑带,披了见灰色外袍,宋也腿软站不住,他便搂稳对方,带着离开了屋里。

    屋外的院子杂草丛生,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搭建者秋千,秋千的麻绳已经因为风雨,染红的颜色吹得发白,风一吹,便晃晃荡荡地旋转起来。

    魏屏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语气轻松,“这是我奶妈家,她带着儿子一起住在我家,可惜被我们连累,全死了。他丈夫后面守着小女儿,就在这里卖豆腐维生。”

    往前走去,确实有一股豆子的香气,热腾腾的,宋也听到脚步声匆匆跑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没有什么太多的声音,因为帽子,宋也看不太真切,他就看见了一双浅蓝色的旧绣鞋。

    不多时,那双绣鞋都主人又跑走了。

    “她是个哑巴。”魏屏解释。

    “哑巴”就是魏屏奶娘的女儿。

    宋也心底说不出的堵塞难过,在他们任务者看来,小世界里的一切运行机制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么所有的情感也是存在的,只是任务者作为维修人员,自然而然地用一种上位者的视角去看待一切。

    魏府当年被斩杀满门,连奴仆都未能幸免,满府血色,活下来一个小小的魏屏。

    “不要难过。”魏屏洞悉他念头,轻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如果想,就去弥补吧。”

    魏屏的手揽着他的肩膀,一路往前,踩过枯草,走过石子路,来到了院前,那是一条小巷的后门,前面街道支着摊子,一个佝偻的男人站在那里搬着东西。

    “宋也。”

    扁帽被揭下。

    宋也乍然见天光,不由自主眯起眼睛,他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他看见孟知因站在巷子尽头入口处。

    魏屏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在他身后说:“你欠我的,这辈子还清了。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宋也毫无防备,顺着力道走了几步,回头看,魏屏已经往回走。

    他没有回头。

    “阿也。”

    孟知因走到他面前,神情复杂,“你……你怎么会和魏屏在一起?”

    “是魏屏找你来的吗?”宋也垂眸问。

    孟知因应声,他余光瞥见宋也脖子上的一点痕迹,瞳孔紧缩,牙关咬紧,宋也发觉,握住了他的手,很轻地叹气:“是意外。”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孟知因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他急得团团转,张口欲言,瞥见宋也疲惫的神情,情绪又落下。

    “你喜欢他吗?阿也。”

    孟知因说:“还是因为愧疚?”

    “孟知因,我不能跟你成亲了。”宋也答非所问,“我家和魏屏的事,你也很清楚。”

    “我不在乎。”孟知因反手抓着他手腕,呼吸有些急,“我可以帮你们……”

    “就算没有魏屏,我也不能嫁给你。”宋也打断他。

    宋也心想,他和孟知因之间,也存在着欺骗,况且这会儿他也不能不说自己性别的事了,待会儿进牢里一搜身,暴露出来,事情更难解决。

    他对上孟知因发红的双眼,牵着对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胸膛。

    孟知因本能想躲开,可手下单薄的身躯和……并不柔软的胸脯,让他停下来了。

    他愕然。

    “对不起,我是个男人。”

    宋也依旧摁着孟知因的手,让他感受自己平坦的胸膛和心跳,“我和我爹娘本打算找时间跟陛下告罪,退掉婚事。我自幼体弱,被当做女儿家养大,又因陛下未掌权,我们不敢多言怕获罪……一直瞒着你到了现在。”

    孟知因没有动,他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许久,他才出声,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沙哑艰涩,“……都是假的?”

    宋也不忍心看他,低声道:“对不起。”

    孟知因挣开他的手,忽然转过身背对着他,呼吸急促,困兽般地想要在绝境里面找到一条出路,“……什么是真的,你是男人,那我们的婚约算什么?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跟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

    在他年幼时,他便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妻,于是常常期盼,常常等待,常常梦想这有一天能骑着高头大马去迎娶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们会有孩子,他会用一生去承诺保护对方。

    而现如今,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这叫他怎么接受!

    宋也无从辩驳。

    他开始后悔来到这个小世界,后悔没有让555在开头就把自己送走。

    把工作变成这样,他真的很失败……

    宋也抬手捂住脸,闷闷地在脑海里跟555说:[我不是一个很差劲的同事?]

    [……还好。]555旁观一切,勉强安抚宋也,[我早就猜到了,我可是新时代新系统呜……]

    “将军!”副将骑马到来打破了僵局,他远远便焦急地呼喊着。

    孟知因下意识挡在宋也身前,蹙眉呵斥道:“你不要那么鲁莽!吓到……”

    话到一半说不出来,孟知因陷入沉默。

    宋也扯紧身上的外袍,从孟知因身后走出去。副将已经跳下马,看见他,眼神难掩怜悯:“宋小姐……”

    天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副将是真为将军的婚事着急。

    他还想说些其他什么安慰的话,孟知因却僵硬地打断他:“别说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副将回道:“陛下已经赐下圣旨,要抓拿当年参与魏家一案的所有人,户部侍郎王家、礼部厉家……他们都已经被抓进刑部了。”

    副将不忍心道:“……侯爷和侯夫人也被抓了,他们现在在找宋小姐。”

    话音落下,说曹操曹操到。

    一批带刀侍卫在街上四处搜寻,骤然看见此处,匆匆跑来,就要缉拿宋也,领头的看见孟知因,想起两人婚事,警惕道:“孟将军,我们是按陛下的旨意办事,请您不要为难,若是侯府无错,我们自然会放人。”

    宋也主动走出来,孟知因瞥见,手握拳,手背青筋绷起。

    他冷着脸对领头侍卫道:“你们最好仔细着些!”

    对方自然不敢不从,宋也走过去,他甚至还下意识退了一步避开。

    “孟将军。”宋也在被带走前,回头对孟知因说,“谢谢你。”

    孟知因没有看他,直到他们走了,才忽然一拳砸到了旁边的巷口墙上,“砰”地一声,吓得副将差点蹦起来。

    “怎,怎么了将军?”副将小心翼翼问。

    “没什么。”孟知因收回手,骨节破皮,往外渗血,通红一片。

    痛意没有让孟知因感到解脱,他翻身上马,扯动缰绳驭马奔走。

    “孟将军……”孟知因恨恨道,“真是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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