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末世生活了三十多年,姬时也一直觉得,吃人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


    最初的丧尸并不是什么实验意外,这种病毒就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用以消灭敌对国人口的生化武器,随后丧尸病毒在人体内发生了各式各样的变异,那个战争国因为疫苗失效最先沦陷,最后全球大爆发,末世到来。


    姬时很难以理解人为什么要制造出这样可怕的武器来吃人杀人,可惜她出生的时候,那些罪魁祸首早已死绝了,她并不能掐着那些人的脖子问出她的疑惑。


    在面对荒兽的时候,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相同的愤怒,并且一路飞出音爆声,就为赶去掐着东凤皇的脖子问问她,脑子坏掉了去搞荒兽养殖?


    此时天色渐暗,入夜时节,东凤皇宫之中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宫宴。


    倒也不是这么巧,这宫宴已经连开了四日,正逢东凤皇四十整寿,宫里宫外一派热闹,东凤皇广邀群臣,大宴世家,要整整连开十日庆典。


    宫宴才开始不久,美轮美奂的金顶殿宇层楼上,东凤皇揽着两位得宠侍郎,正和女儿一起评点那些穿梭在楼阁花园间的世家子弟,她的两个女儿都到了婚龄,这次宫宴除了庆贺她的生辰,也是为了给女儿挑两位王夫。


    当然,精挑细选的两位王夫除外,剩下的只要她看得上,都会填进她的后宫里。


    两位年轻的凤王自然也懂察言观色,但凡是母亲多看了几眼的,问到她们都是摇头,层楼上母女相视而笑,一派和睦景象。


    这种变相选秀自然比单纯的宫宴更热闹些,东凤皇宫没有西凤宫那么大,主要是皇室们很少化凤而飞,嫌路途太远。这也是东凤很多年下来的规矩了,化鸟是不守礼的,羽裙是不能见人的,男人是不能露出翅膀的,一切和原生鸟类的特征接近的动作都是不符合礼节的。


    不大的东凤宫却十分精美,亭台楼阁均为金顶,这金顶不是金漆涂抹,而是真正的金瓦盖顶,金顶玉砌的建筑再怎么设计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何况不论白天夜晚,在宫殿上空飞行都会被晃得眼疼,属于这种奢华建筑的实用功能。


    天空中没有飞鸟守卫,猛禽守卫只能在地上列队执勤,问就是皇都不可飞行,万一有飞鸟掠过东凤皇的头顶,岂不是大大的不敬?


    东凤宫里歌舞升平,灯火照得通明,姬时飞来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底下的情况,直到被大片大片的金顶刺了刺眼睛,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到地方了。


    金顶刺眼,姬时很快落了地,宫殿里到处是人,她穿的衣服在西凤尚算华贵,但也就那么一件大袍子系在羽裙外面,在东凤宫属实算得上寒酸了。一时弄不清东凤皇室一家在哪,姬时有心想找个人问问,但一连搭了两个人的话,人家都不搭理她。


    姬时跟着人流四处转悠,有些后悔没把鸿原带来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簪花少年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第一次来?”


    姬时愣了愣,点点头。


    簪花少年微微叹了口


    气,道:“我看你在找什么东西,怎么想起来去问那些人……你穿的这个样子,想也知道她们不会理你。”


    姬时没弄明白穿着和搭话有什么问题,她实在不清楚东凤的规矩。


    “哎,你是找人还是找东西?我昨天就来过了,想问就问我吧。”簪花少年和气地笑了笑。


    姬时想了想,低声问道:“我想找凤皇,她人在哪里?”


    簪花少年一噎,“你这……”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前面有两名宫侍拨开人群朝这边走了过来,高声笑道:“给公子道喜!陛下叫您过去呢!”


    人群中有不少人看了过来,有羡慕有不屑,也有一些怜悯的眼神。有的世家金玉其外内里寒酸,巴不得送子入宫争宠,可也有不少人并不愿意去和一大帮男人争一个女人。簪花少年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他干巴巴地抹了抹脸,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裳。


    见到边上姬时还没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拉了她一把,笑道:“你这人运气不错,跟我走吧,也许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陛下了,不要多话。”


    宫侍也没拦着,今天这样的日子世家子身边陪伴着姐姐妹妹也很正常,不过看这簪花少年衣着不怎么样,身边的女人也寒酸,想来入了宫也是个没成算的。


    簪花少年之所以被看上,还是因为他头上簪着的那朵粉红月季,一眼看去那些世家子头上戴着各种珍珠宝石灿烂交辉,反倒是这一点娇粉引人瞩目。他自己是不清楚的,戴花只是因为他没那么多首饰。


    路上姬时问他,“凤皇为什么要见你?你看上去不大高兴。”


    簪花少年吓了一跳,看了看前面带路的宫侍好像没听到,这才松一口气,小声地道:“别乱说话,我哪有不高兴?我……”


    姬时明明看到这少年眼眶微红,眼里都带上了点泪光,他却坚持说道:“能得陛下垂怜,我怎么会不高兴?”


    他说完这话就没再开口了,很明显再说两句就要哭出来了,姬时也只好闭嘴。跟着宫侍上了层楼,姬时的身份也没人过问,因为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几次了,陛下看中某个少年叫过来,少年的姐姐妹妹也一同过来帮着回话,毕竟深闺男子总有些怕人,在陛下面前可不能失礼。


    姬时一上层楼就抬起头看了看,人群中穿得最华贵的应该就是东凤皇,她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金人一样,身上的衣裳是一种亮闪闪的金色丝料,反着光跟宫殿金顶似的,身边左拥右抱两个男子,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两个打扮也很华贵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东凤皇的两个女儿。


    见到看中的少年身边带着个女人,东凤皇似乎也不意外,她笑着道:“你是谁家的小郎?”


    簪花少年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奴是工部司水监主事邓悦之子,奴叫邓秋秋。”


    东凤皇态度随意地道:“寡人有意留你在宫里陪伴,球球,这是你家阿姐吧?让她去告知你母一声。”


    邓秋秋抿了抿唇,轻轻推了姬时一把,示意她快走,


    但姬时不动弹,抬起头看着东凤皇,“他叫秋秋,不是球球。还有,你怎么不问问他愿不愿意?”


    东凤皇都愣了,邓秋秋也吓了个半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拉着姬时连忙道:“陛下,陛下!她喝多了酒,脑子不清楚了,奴愿意的,奴愿意的!”


    姬时看着那只拉着她的衣摆不住颤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实在是很善良的一个男孩子,明明这时候赶快和她撇开关系就好,却还试图为她遮掩求情。


    姬时把邓秋秋从地上拉了起来,把他按在一处两面是墙的角落,又拉来一个大桌案给他挡在前面,层楼上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直到姬时两步瞬移到了东凤皇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背后翅膀一展飞出楼台,就以掐着脖的姿势把东凤皇竖在半空中。


    东凤皇的长女最先反应过来,惊叫道:“护驾!快来人护驾!陛下被刺客抓住了!”


    姬时用空闲的那只手掏了掏耳朵,见到那名小一些的凤王在对身边护卫吩咐什么,她动了动耳朵,掐着东凤皇的脖子上下晃了晃,开口道:“你们碰他一下,我就从她身上剐一片肉,好不好?”


    楼上的护卫都惊呆了,这可是一国的凤皇啊,和一个卑贱小郎都不等价了?


    可这时也没法争辩,陛下被挟持在半空中,整个人的重量就在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上,一向儒雅的凤皇看着面目狰狞至极,话也说不出来,舌头都被掐出来了,额角青筋鼓胀,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直到把东凤皇掐了个半死不活,姬时这才用另一只手提起了她的后脖领,东凤皇总算能喘一口气上来了,她看上去还想保持几分仪态,但姬时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带着她飞回楼台上,一脚踹下去将她无力弯在一起的两条腿踹折,她坐在了那张护着邓秋秋的桌案上,一脚踩在东凤皇背上。


    姬时这时才开口:“我是西凤姬时,你们东凤两个月前劫我西凤渔船一艘,掳掠我西凤渔民四十七人,如今有四人遇难,二十多人生死不明,这事我需要一个交代。”


    两位凤王面面相觑,长女拧眉看了一眼烂泥似的缩成一团的母亲,似乎十分悲痛,怒斥道:“你西凤就如此嚣张霸道,要为几个渔民杀害我东凤皇吗?”


    姬时点点头,“承认就好,不光这事要交代,北凤平良郡被杀掠的百姓,我也要替他们要一个交代,现在给你两条路走。”


    姬时踹了一脚东凤皇,道:“把你们豢养的荒兽都交出来,可以换她一条命。不肯交,黄泉路上没老少,你们全家一起走,我再慢慢找出荒兽。”


    她话音落下,身形一动,两名凤王就一左一右到了她的手里,被她揽住肩膀扣在身边,和一开始东凤皇左拥右抱的姿态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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