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蔺墨讨论出结果，因为综艺也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蔺墨看着房间里对答入流，神色淡然的祁柏，陷入沉思。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这就是祁柏的智商他是不信的，可现在他却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可祁柏大放异彩的表现显然于人设相去甚远，蔺墨没有追问，弹幕就已经跳了起来。
[这也太假了吧？祁柏花瓶人设多少年了？现在突然转变路线是闹哪样？节目组连剧本都给了]
[同怀疑有剧本，那这样对其他嘉宾也太不公平了]
[祁柏到底什么背景，拉着这么多人给他做嫁衣]
[应该不至于吧，这可是《终极挑战》，如果有剧本四位常驻嘉宾怎么会这么狼狈，节目组不要脸的吗？]
[《极限挑战》怎么了，如果真的硬气，就凭祁柏的咖位能上的去？]
[别吵了，我先去温南枳账号下蹲个瓜，这两不是死对头吗？]
[还有我储哥，这可是个耿直的，有啥说啥]
[快去看，温南枳发微博了！]
质疑祁柏的声音言论刚兴起没多久，温南枳的微博就发布了一则动态。
温南枳V：节目组没有提供剧本。@祁柏时隔多年再次合作你还是这么优秀，节目录制的时候没有发挥好拖大家后腿了，再次道歉。双手合十.jpg
下面是清一色安慰的声音。
[我的傻儿子，那是你没有拿到，别人你怎么知道呢？]
[抱抱枳枳，你也很优秀啊，至少咱问心无悔]
[都过去这么久了枳枳还在道歉，你怎么这么好]
[枳枳又没拿到剧本，就算没表现好也是情有可原，没有人会怪你的]
[节目组不是安排的祁柏挑大梁吗？让我们陪跑还不够，是要闹哪样]
[枳枳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为什么一遇到祁柏就这么倒霉，合理怀疑]
……
这一季的首播还没结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冒头，可见是想抓住话题的风口。
可他的这顿操作房间里的倆人并没有看见，因为蔺墨已经专注于另一个点。
蔺墨：“这个储绪洋有点不一样。”
“嗯？”
“他这是看上你了。”
祁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拿着手机的手打了个摆，无奈道：“蔺总知不知道含蓄也是一种美德。”
蔺墨转而看向他的眼眸，“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意思？”
“并没有。”祁柏展开道：“我是说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估计是被我摆了一道后良心不安，试图弥补，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举措。”
蔺墨没有再追问，不过心里却明白这已经不是储绪洋第一次主动。
直到结束后，看到储绪洋第一个跟出队伍，以第二名的成绩出了迷宫他更加确定，这人绝不是想着弥补这么简单。
节目的最后倆人并没有看完，因为手机电量告急，直接自动关机。
祁柏将手机放置一旁，看向蔺墨，“睡吧，不早了。”随后躺了下来。
床头的灯光很快灭了下去，身旁传来稀疏的声音，祁柏问道：“我可以把外套脱了吗？”说实话穿着外套睡觉，祁柏是头一遭，可无奈蔺墨格外坚持。
“睡觉。”蔺墨的回答已经非常明确，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在雨夜里能捕捉到的还有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蔺墨却有点睡不着，到底还是被祁柏临了的那句话影响到了。
远在千里之外被暴雨困住的他们不知道，就在刚刚网上经历了怎样的跌宕。
《终极挑战》没有播完温南枳就和祁柏一同上了头条，上一次这两个名字一道上热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因为祁柏，温南枳被贬的一无是处，容貌带来的焦虑额让他一度不敢照镜子。
时隔多年，当年的场景再现，对照组俨然成了祁柏，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祁柏长得好又怎么样？背靠大树又怎样？还不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以后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终极挑战》只是一个开始，关于节目录制时一些无伤大雅的镜头已经有人去沟通，祁柏又黑料缠身，储绪洋表现平平，创造营七人团更是翻不出什么浪花，这一期最快蹿红的一定是他。
理想很美好，当接到节目组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对方一开口就让他删除微博。
“温老师，你有看那条动态下网友热议的话题吗？这确实给节目组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也影响了节目口碑。”
“我是有什么言论不妥当吗？”温南枳声音温柔，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却冷了脸。
“没有，因为这一期的突发情况，关于剧本事件节目组是要统一回复，导演希望您能理解。”虽然他的言论没有不妥，可新闻的最初发酵地却在他的评论区。
听到对方搬出导演的名号温南枳不得不点头，他还想往综艺圈发展，这些都会是将来的人脉，不能得罪。
“好的，你转告导演，我一定配合。”话虽如此，电话一挂断他就将手机扔到一旁，他是答应了，可没说什么时候删。
储绪洋刚结束一天的拍摄，想着《终极挑战》今天开播便摸出手机上网逛一圈，就看到了挂在热搜词上的祁柏，点进去一看真的有被无语到。
辗转摸到温南枳的动态下，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就是：祁柏拿剧本上综艺，努力打造高智商人设，《终极挑战》全员陪跑。
摸了一圈，得知始末，他直接上大号开怼。
储绪洋V：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但凡认真看完这期节目的都不会说出这种话，这波热度蹭的挺带劲。
前排经纪人余熙还在幸灾乐祸道：“祁柏又上热搜了，得罪的人太多，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一样不能安生。”
“要不是江姝白说了在摸清他底细前不能轻举妄动，我一定砸钱买波水军带节奏。”
“是吗？”储绪洋将手机递了过去，“那你帮我买一波，把这个温南枳捶死。”
余熙定睛一看，瞬间炸了，“你失心疯了，我看你不止失心疯还吃了枪药，你没事趟这趟混水干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温南枳和祁柏之间的龃龉，你跟着起什么哄，你是不是忘了那人把你害的多惨？到现在代言还没追回来，新唱片的销量简直被钉在耻辱柱上。”
储绪洋也没有解释，经纪人根本没时间再训人，她被上一次弄怕了，第一反应就是联系紧急公关。
第32章 打脸
节目组这边在得到温南枳会配合的态度后就迟迟不见人有动静，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老人了，是人是鬼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导演还没有做出下一步指示，就收到消息，嘉宾储绪洋也下场了。
作为粉丝千万的流量，储绪洋的动态时刻有人盯着，动态发布没到一分钟给，下面的留言就已经盖起了高楼。
[储哥这条动态什么意思？是在帮祁柏正名？？]
[就问储绪洋，你还记不记得半个月前的热搜？]
[好家伙，你和祁柏关系很好？？这一波给我看懵了]
[储哥就是刚，有话他是真敢说，某人和某人的粉丝这会儿脸都肿了吧]
[羊群们做好准备，这条动态肯定要被冲了！]
[储绪洋你被盗号了，赶紧出来处理]
储绪洋只回复了最后一条评论：就是本人发布，真情实感，肺腑之言。
[哈哈哈……笑死我了，储绪洋是要在这条道上走到黑]
[所以你和祁柏是朋友吗？前段时间网上的猜测都是假的？]
[作为公众人物戾气这么重就很有脑子？？]
[果然不能对这个圈子的人有期待，指桑骂槐，素质太低！]
[就你有脑子，打着批判的名义蹭热度，你脑子可真好用]
[祁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冲锋？是下部唱片的销量卖爆吗？？]
储绪洋十指翻飞，眼看着就要和这些人好好battle一番，发出去的那一秒账户提示登录异常，他直接被强制下线。
余熙这边在准备应急公关的时候，《终极挑战》节目组也借着这股东风行动起来，储绪洋的发声对他们来说是利大于弊。
《终极挑战》节目组V：对于网上部分不实言论，节目组在此回应，为了保证趣味性和真实性，节目开设至今没有任何剧本拍摄的情况，我们尊重所有嘉宾，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控制所有嘉宾，拍摄中各位嘉宾的表现都是最真实的反应，关于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我方会截取证据保留诉讼权。
《终极挑战》拍摄这么多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官方也是第一次起草文案，却让网民们看到他态度之强势。
[这么刚的吗？不过和储绪洋的言论不谋而合，可见储哥的耿直一如当初]
[作为《终极挑战》的铁粉了，每一期都会看，真的没有剧本的痕迹，连一期都没看完就去叫唤的根本就是恶心人，支持节目组诉讼]
[哦嚯~~某人是不是洗不清了，我记得刚开始闹出来的是在某位嘉宾的动态底下]
[温南枳怎么跳的这么欢，网上刚有点争议他就发动态，这是上赶着把人往他那里请呢]
[关键他还艾特祁柏，粉丝闹事也冷眼旁观，什么心理不用说了吧]
[储哥说了，这是花式蹭热度，怕没人记得他呗]
……
此时的温南枳还专注于储绪洋的微博，就他来看这人就是个疯子，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缺心眼的公开为祁柏正名，朋友？不过是他热脸贴人祁柏的冷屁股，没劲！
不过看着粉丝转战到储绪洋动态下开撕他是喜忧参半，毕竟储绪洋作为一线流量，粉丝群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他怕闹大了没脸。
却在看到几个眼熟的账号战斗力彪悍，有以一挡百的口才时他还是忍不住暗喜，登陆小号一一点赞。
还没等他爽多久，经纪人就冲了进来，冷着一张脸道：“现在立刻把你微博第一条动态删了。”
“知道了。”温南枳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懒洋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倒显得来人大惊小怪了。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经纪人又犹豫了，“不行，不能删，现在删岂不是证实了你心虚，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你怎么了，用得着这么紧张？”温南枳的眼神带着不解。
经纪人：“你是不是还没看到《终极挑战》的官方微博？”
“什么微博？”温南枳一边问一边打开了搜索页面，待看到那条几分钟前的微博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纪人：“你发微博前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现在公司这边怎么交代？”
距离他的那条动态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经纪人怎么会不知道，还不是见有利可图才不作为，现在出事了反而都是他的责任。
“我先和节目组通个气，这件事我们要先道歉，手机给我。”
温南枳面色难看，却因为不想做小伏低，只好让他去处理。
经纪人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对方在发官微之前已经和自家艺人沟通过，显然温南枳并没有当一回事，所以他的道歉节目组也并不感冒，只不冷不热的应了两句，他这才反应过来温南枳应该是把人给得罪了。
看着还不知所谓的温南枳他恨不得破口大骂，随即又想到他最近刚攀附上的那位，忍者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人得罪了，以后柠檬台的综艺是没有机会了。”
温南枳绷着脸没有开口，满心的不甘。
“对方主动联系你这件事为什么不说？说的好听点是商量，实际上就是来通知你，结果你还将人彻底无视。这件事你自己想想。”
经纪人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他要联系人来处理这次的新闻，还有温南枳粉丝中的几个大V号，都要去打点。
—
很快常驻嘉宾贺洲转发了这条节目组官微。
贺洲V：一觉睡醒以为活儿又来了，不过真到了这个难度我就要失业了，毕竟记不住台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酸抹泪.jpg
张裕V：你们又提醒了我一次，节目这么多期，我第一次输竟然是因为祁老师，这个事实太残忍。
很快其他两位也纷纷下场，半开玩笑的口吻坐实了没有剧本演绎成分，节目中只能靠自己。
[笑死，就想知道那些人的脸是不是已经肿成猪头]
[没有剧本，现在再来回顾这期节目，祁柏这是开窍了]
[我记得他不是学渣一枚？高考都没参加？为什么知识面覆盖的这么广，竟然还会画画，毛笔字也写的相当好]
[难道只有我看到了温南枳和祁柏在节目中的火药味，温南枳一共破坏了三道门，祁柏组被迫无奈才满场蹿]
[口蜜腹剑说的就是这种人，祁柏虽然话不多，至少不会背后捅刀子]
[祁柏的逻辑简直满分，最后两队能出来也是靠他，反观温南枳，最后那道门他是故意的吧，也太明显了]
[心疼祁柏被扯破的西装，是c家新款哎，一套要好几十个W了，温南枳应该要赔的吧]
[哈哈哈……又倒回去看了一遍，西装扯坏那里祁柏的表情也太搞笑了，他是懵的]
[我不心疼西装，我心疼满场窜逃的他们，最后一道门宣布弃权时司楷、苏阳和霍千屹眼都红了]
[既然没有剧本，那祁柏和储哥的关系看着不像是水火不容啊，不仅是合作伙伴，也是祁柏唯一带出来的队伍，怪不得我储哥忍不了]
……
直到网友对温南枳的吐槽越演越烈，他的解释公告才姗姗来迟。
温南枳V：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动态发布后手机是交给工作人员的，刚忙完就看到了这些消息，因为自己的动态引出了后面这些事，实在抱歉，是我的疏忽。九十度鞠躬.jpg
随着这一条动态的发布，上一条的评论区已经关闭，可网友显然并不买账！
一夜过去这一期《终极挑战》的话题中心都聚集在祁柏身上，导演一夜未合的眼盯在后台数据上，回想刚开始知道祁柏会上节目时的焦虑，本以为最不省心的反而是最省心的，本以为稳妥的那位反而让他熬夜善后，还真是世事难料。
这些远在G省的祁柏和蔺墨并不知情，水乡的天气变化莫测，昨晚伴着雨声入眠，一夜过去，朝阳已经升起，橘色的光晕跳过木制窗棱撒进屋内，床上的人还在睡。
随着时间推移，窗外鸟雀的声音欢腾且充满朝气，街道上隐隐传来的交谈声亲切而温馨，祁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醒来的，身旁早已没了蔺墨的身影。
只坐在床铺上缓神的功夫房间里多了个人。
“醒了就起床下楼吃早餐，我们早点出发。”刚睡醒的人果然会不自觉的带着几分软，蓬松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只看过来的眼神依旧明亮，蔺墨的脚步一顿，问道：“怎么？”
“洗漱用品——”
蔺墨：“难为你还记得这等琐事，我一早就买回来了。”
祁柏面上有点挂不住：“……能者多劳。”
早餐又有汤面，看出祁柏的迟疑蔺墨笑道：“怎么？今天心情不好？”说完又解释道：“你还可以选择另一份虾饺。”
祁柏心情当然很好，不过并不妨碍他知道蔺墨的心眼到底有多大。
餐桌上蔺墨突然道：“一会儿回市里要去拜访老师，下午的机票飞B市。”
祁柏对他的安排没有疑问，只道：“我在酒店等你。”
蔺墨没有立即应声，在祁柏看过来时道：“一起去吧。”
祁柏的面色有些迟疑，“这……应该不太方便吧？”毕竟他和蔺墨的关系还是有点尴尬。
“没什么不方便，老师不会在意。”说完，蔺墨又找补道：“答应了父亲，既然带你出来我自然有责任确保你的安全。”
祁柏：……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待在你身边比酒店安全？
第33章 拜访
话虽如此祁柏还是无法反驳蔺墨的借口，倆人回到酒店换了身穿搭就再次出门。
这次的目的地是实验中学的家属楼，从繁华的市中心来到这片住宅区，从外观看房龄已经不小，不过应该是家属楼的原因绿化和基础设施还可以，还有一点就是住在这里的人足够热情，倆人刚下车没走多远蔺墨就被认了出来。
“是蔺墨吗？这是又来看你们北老师？”中年女人的语气不是八卦，是足够热情的招呼。
蔺墨点头，“来看他们。”
“你来他们一准高兴，老两口愁了可有一阵了，你回来刚好劝劝。”
蔺墨的眉头微皱：“您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能有什么？只能是孩子了。”女人一脸过来人的感慨。
告别熟人，倆人直奔目的地。
蔺墨敲门时祁柏还在想一会儿该以什么身份介绍自己，下一秒门就已经被拉开，面前是一位面容非常慈和的女性，对方果然对他们的到来很热情。
不过片刻两人就被迎了进来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泡好的热茶。
“这位是？”夫妻俩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祁柏的身上，以蔺墨的性格，应该不会带外人过来，眼前这位气质温和，举止有度，只一眼就能看出来，应该是很好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祁柏从容道：“冒昧打扰，我是蔺墨的朋友祁柏。”
“你姓祁？”师母汪杨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临了还看了蔺墨一眼。
祁柏点了点头，知道她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小蔺带你来的，那就一起留下来吃个饭。”一旁的北老师开口道。
祁柏应声道谢。
家里来了客人，女主人开始忙碌起来，祁柏看出蔺墨有话要说主动道：“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厨房里师母见到他忙推拒道：“哪里需要你动手，出去陪他们聊一会儿。”
祁柏也确实不会，只好笑着道：“蔺墨有点事情要问，我留在那不太方便，洗洗菜应该还是能行的。”
见拦不住便也只能随他去了，见人当真动起手来，和看上去的贵气有所不同，这点事虽然做的慢却做的很仔细，只是那双手白净的让人移不开眼。
对着这样的人她实在升不起偏见，也无法和传闻中的那位对上，师母试探着开口道：“你们这次回来有事？”
祁柏点了点头，回道：“去了趟古镇，祭拜长辈。”
“哎，又到日子了，年年这个时候小蔺都回来，不过是该回来的。”她看了祁柏一眼问道：“我看你们的关系是缓和了？”
祁柏笑着应是。
“那就好，说起来你们还是有兄弟缘。小蔺实在不容易——”
祁柏从师母的口中了解到，蔺氏夫妇在蔺墨十四岁的时候遇难，之后一直都是蔺墨自己照顾自己，蔺家的那些亲戚不仅不帮扶，还趁机霸占古镇的小楼，变卖了不少东西，那两年除了学校宿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到寒暑假宿舍进不去，就找空教室睡，还好那个暑假就被当时的任课老师北源发现，在他的帮助下拿到了宿舍楼的备用钥匙，他就这么熬过来了。
想到昨天出现在墓园的那群人，祁柏突然觉得蔺墨的修养极好。
“除夕夜那晚，我看到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吃泡面，当时就没忍住眼泪，这要是父母还在，不得心疼死。”说到这里师母还抬手抹了抹眼睛。
“后来听说他又有了家人，我和他老师是高兴的，一生这么长，一个人太孤单了。”
祁柏绝对不是矫情的人，可是他此刻却想到了自己，他想见的人怕是都见不到了。
师母还在不放心的问道：“他在祁家怎么样？过得开心吗？大家是不是真心接纳他？”
“他很厉害，父亲很器重他，家里的人也都很喜欢他。”祁柏如是道，他可没有撒谎，家里的帮佣不止一次在背后夸赞他，可见受欢迎的程度。
“那就好。”师母立马高兴了。
这顿饭到后来大家都放下了芥蒂，饭后祁柏甚至被邀请去了书房，蔺墨这次带来的礼物正是一幅圈内小有名气的画作。
本来做了一辈子人民教师的北源并不愿意收，蔺墨的说法是寄存在老师这里一阵，下次过来就会带走，对方才勉强应下。
作品挂出来的时候祁柏才看到是一幅山水画，远山、近水、村落、断桥，意境深远，确实是一幅好画。
北源一边看一边点头，兴致来了不免要和旁人论上几句，他朝蔺墨道：“看出点什么没有？”
蔺墨：“风景挺好。”
他这个回答引的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察觉到祁柏的眼神他挑了挑眉，“那你来说。”
祁柏：“……风景确实挺好。”
“远山层层错落，近景敷色渲染，笔触细腻，细节精细巧妙，一幅画将工笔的技巧运用到了极致，更难得的是这幅画的意境，和作画者的胸襟。”
“小祁是个懂行的。”北老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舒畅的表情。
转身来到书桌前就要着手画上一副，祁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
即兴而来的创作不需要多精细，这一次他直接略过蔺墨，看向一旁的祁柏问道：“怎么样？”
“运笔行云流水，落笔变化无穷，工笔白描更注重形式美和抽象美，看来不尽然，这幅白描山水就极好。”祁柏道。
一番话哄的人笑出了声，师母汪杨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这幅场景，招了招手对蔺墨道：“小沅的电话说要跟你聊几句。”
刚刚还笑着的人立马沉下了脸，蔺墨则转身走了出去。
北源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祁柏道：“小祁也来一张，让我看看你的功底。”
祁柏本来就有些技痒，这些东西都是自小接触，工作后无论多忙也会抽空去画，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很少再去动了，他虽不会刻意去伪装模仿原主，也没有嚣张到将自己的全部暴露在众人眼前。上次还是在节目中，就算这样他也不过随意几笔，看不出什么。
北源根本没有考虑他会拒绝，直接将位置让了出来，祁柏也不再扭捏，抬手执笔，运笔于纸。
他描绘的同样是一副风景画，主角却是两个坐在船头的嬉戏孩童，远山、近水、荷花、莲蓬，无无论是意境还是细节都让人忍不住一一推敲。
落下最后一笔时祁柏才发现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他的左手边，而拿着手机的蔺墨就站在书桌前。
“小祁画的真好，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你画的比我家这位好。”见他停笔师母立马赞不绝口道。
“称不上好，只是多了几分兴趣。”祁柏笑称。
北源摆摆手：“不用谦虚，我也觉得很好。”
最后这张画被留了下来，祁柏则带上了北海的那张白描山水画，而蔺墨的礼物则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理由是要给祁柏的画腾地方。
蔺墨：……
蔺墨看看后座的木盒，再看看祁柏，还没等他开口祁柏就道：“这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想到临走时师父师母看向他的表情，这怕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了。
车上祁柏却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看到书房的照片，老师的儿子是叫北沅？”
蔺墨看向他，想到北沅如今的职业问道：“你认识？”
“公司新签约的艺人，昨晚的《终极挑战》就有他，你没发现？”祁柏的语气带着怀疑，半晌后问道：“所以你昨晚到底看了个什么？”
第34章 变化
到达B市已经是傍晚，来接人的是言秘书，车门被拉开时祁柏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从机场到老宅再到祁氏集团，这么一圈下来恐怕天都黑了，实在没什么必要。
蔺墨刚要拒绝，不远处齐伯姗姗来迟，同行的人接过祁柏的行李箱，齐伯开口道：“蔺墨少爷有事就去忙，小少爷我就先接回去了。”
蔺墨这才点头，目送三人离开后，弯腰坐进车内。
黑色林肯从机场方向汇入高架，两侧高楼林立，前方的车流汇聚成看不到尽头的长龙，祁柏侧头看向窗外，橘红色的晚霞映透了半边天空，在高耸的建筑中忽隐忽现，此刻他突然有些惋惜，没有在古镇上见过这样的风光，那应该是一幅完整的画面。
齐伯一直注意着后座的情况，适时开口道：“小少爷这一趟还顺利吗？听说那边是古镇，风景很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祁柏笑着道：“一切顺利。古镇清幽，确实很好。”
齐伯笑的很满意，“老爷子一直惦记着，如果不是身体情况，这一趟是要和你们一起的。”
“父亲身体怎么样？”祁柏问道。
“恢复的很好，口服的药都停了两剂。”说到这里齐伯的笑容更深了。
祁柏的情绪也松了两分，问道：“父亲有去过G省吗？”
副驾驶上的齐伯见他神色平静，才道：“六年前去过一次。”
六年前，正是蔺墨回到祁家的时间，“等他身体好了，我陪他再去一次。”
“那太好了，老爷子知道肯定高兴。”齐伯乐呵的声音极具感染力。
祁柏扬了扬唇，转头看向窗外，天空的最后一层色彩已经淡去，夜幕降临前，路灯给予夜晚新的光亮。
蔺墨坐在商务车内，接过言秘书递过来的文件翻看，确认无误后再签字，继而接过下一份，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两刻钟才停下，而车也稳稳停在祁氏大厦楼下。
办公室内，蔺墨刚坐下言秘书将手上的平板电脑调到相应页面，递过去道：“蔺总，关于这次的热搜，这边需要插手吗？”
蔺墨接过，不知道和自己去了一趟G省的人怎么又上了热搜，一眼扫过。
#祁司CP#
#祁柏储绪洋#
点进去一看——
[妈呀……祁司真的好好磕，去考古了一遍《偶像创造营》，我要高举祁司大旗]
[高贵禁欲PD和凶猛狼狗学员什么的，也太香了，本CP粉表示已经有画面感]
[呜呜呜，该死，我明明是事业粉，怎么会走上cp粉的道路]
[大家都歇歇吧，我看祁柏那反应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司楷铁定没戏]
退出去之前蔺墨还顺手给最后一条评论点了个赞，转而点开第二个热搜词条。
首先跳出来的是两人在《终极挑战》中同框的画面，还有一张储绪洋的微博截图，剩余的都是他的单人照，每一张无外乎眼神都是落在祁柏的身上。
下面一溜烟的评论留言。
[这两要是对家，我把手机吞了]
[储哥这眼神，十几年的追星经验告诉我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隔壁逛了一圈，我都急了，祁老师看看我们储哥，小狼狗只有爱情，成熟男人爱情、面包两手抓]
[怎么办？有被储哥的眼神虐到，祁老师你看我们一眼]
[蹲一个白羊CP修成正果的一天，呜呜呜~]
……
蔺墨：……
“娱乐圈现在都要靠这种内容来博眼球了吗？”
言秘书：“……蔺总的意思是？”
蔺墨深吸一口气，“这种低俗的内容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明白了。”言秘书秒懂。
“蔺总，还有一件事。”
蔺墨抬头，示意他继续。
言秘书：“老蔺总的人也在查小少爷。”
“父亲？”
言秘书点点头，“齐衡亲自着手，我们没有拿到消息。”
蔺墨交叉的手掌慢慢握紧，往日一闪而过的怀疑开始翻腾，他虽和祁柏不熟，对他以往的作风也了解过，不学无术四个字都是委婉的说法，他看向面前的人：“说说你的看法。”
“小少爷的变化很大，他酗酒，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兰蒂斯，身边都是祁君淮那类人，最爱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出门必定全妆。现在的他恰恰相反。”言秘书缓缓道，他跟在祁柏后面收拾了六年的烂摊子，没有人比他了解祁柏都做了什么？
蔺墨站起身来，拿过搭在身后的西装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会议取消，需要我批阅的文件直接送到老宅。”一转眼的时间他已经消失在办公室。
很快银灰色的超跑驶出了地下车库，手上把持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蔺墨的大脑飞速运转，祁临安到底在怀疑什么？
蔺墨到的时候父子俩正在用餐，见到他进门祁柏还疑惑道：“这么早？”
看到坐在餐桌上的人，他缓缓舒了口气，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最后一颗纽扣，空气灌进后背，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嗯，只是签署一些紧急文件。”
齐伯已经转身去准备餐具，再回来时才发现蔺墨已经在祁柏的身旁落座。
餐桌上祁临安和祁柏的话题还在继续。
“B市倒是没下雨，古镇的天气变化真大。”祁临安面前的餐食已经用了一大半，往常总是吃几口就称没有胃口的人今天倒是还没有放下调羹，足以见得他的好心情。
“不过也难得见了两种风光，雨幕中的古镇如诗如画，雨后的古镇让人忍不住驻足。等您好点，我们可以过去住一阵，那边空气不错，应该适合修养。”祁柏神色轻松自然，语气认真中透露着关怀。
祁临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祁柏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有点无措的看向齐伯，发现后者也没有好多少，竟然背过身子揩了揩眼角的湿润。
祁柏只好看向蔺墨，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自己。
祁柏停下筷子，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然后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了几分道：“我听齐伯说你的身体好了很多，药都停了两剂。”
祁临安颔首，知道祁柏这是担心他的身体，心里更是酸涩难当，“我很好，等我好了我们父子俩一起过去住一阵，公司的事都交给你哥。”
祁柏在一旁补充道：“我也去，我跟过去照顾你们。”
“好，一起去。”祁临安一锤定音。
祁柏当然点头应下，只是对两位老人此刻的情绪变化有些摸不着头绪，下意识的转头，对上蔺墨复杂的神色。
之后多是祁临安和齐伯在问，祁柏则一一回答，蔺墨全程没有出声，却把三人的神色一一打量了个彻底，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是被他忽略了，就发生在祁柏身上。
祁柏从祁临安房间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按了按酸涩的后颈，径直上楼，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蔺墨就敲响了祁临安的房门。
“进来。”房间里祁临安还没有睡，看到他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会来。”
“您的身体没事吧？”蔺墨问道。
祁临安点了点头，“好多了。”接着又道：“我看你和小柏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蔺墨看向他，祁临安的态度看似平静却难掩开心的情绪，“他变了很多。”
祁临安笑着摇头，“对也不对，小柏一直都是这样。”接下来是片刻的恍惚，喃喃自语道：“小柏很乖的。”
蔺墨：“是吗？如果这句话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您自己也说不出来吧。”
祁临安没有解释，他的动作有点负气的意味，带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些许稚气，拿起一旁柜子上的遥控摁了下去，下一秒正前方的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画面中的小小少年脸庞稚嫩，身量不高，他站在书桌前有模有样的提笔写写画画，这一幕不知怎得就让蔺墨联想到下午的那一幕，他身上的沉静，因为专注而紧绷的小脸，下笔毫不犹豫的利落，他都不是第一次见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像是知道有人在抓拍他，少年抬头对上镜头，严肃的小脸瞬间放松，放下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齐伯，你怎么又把它拿出来了，我明明已经锁在储藏室的。”
拍摄的人并没有出声，只能看到镜头越拉越近，最后来到书桌上的那副半成品画作上，是一副黑白风景画，蔺墨第一眼就认出这张作品，和祁柏在《终极挑战》的节目中画的非常相似，差别只在作画人运笔的技巧，一紧一松，前者用心后者随性。
画面的最后是少年略显无奈的声音，“这是半成品，要等完成了再给爸爸看，齐伯你要保密。”
祁临安的眼神很怀念，“他已经很多年没画了，自从车祸出事后就再也没拿过画笔。”
蔺墨久久无声，最后道：“从少年到成年，再到现在，他的每一次转变都太大，我不明白。”
第35章 争执
祁临安看向蔺墨，“你可以不明白，但是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小柏，他性格雅润，喜好诗文笔墨，有过目不忘的聪慧。前人说慧极必伤的确存在，十四岁开始他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再精密的仪器也检测不出病因，最后连学业也无法完成。”
“直到成年的那场车祸，他貌似痊愈，却连毛笔都不会拿，更别说性格喜好。”
蔺墨都不知道此刻该是什么表情，因为这些听起来荒谬的言论。想到办公室里言秘书的话，好像只有这样荒谬的言论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因为那完全就是两个人。
“所以当初你生病是因为你知道怀疑那不是他？”蔺墨记得刚回到祁家时祁临安的那场重病，正值中年的人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祁临安点头，“六年，整整六年，我都快以为我等不到了。”大病未愈又是情绪波动祁临安的精神已经困顿，蔺墨起身扶着他慢慢躺下，安抚道：“您该休息了，早睡早起明早就能在餐桌上看到他。”
祁临安疲惫的点点头，躺下来甚至乖巧的闭上了眼，直到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蔺墨才起身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一转身，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齐伯。
“大少爷。”齐伯的眼眶带着点红，“老爷子现在愣神的时间越来越长，调理身体的药停了两剂，万克博士那里的药已经开始吃了。”
万克博士，专项研究阿尔兹海默症二十多年，跑遍多个国家汇集病例，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也是阿尔兹海默症不可痊愈，这是一个不可逆的病理趋势。
蔺墨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了，齐伯，他要是愿意还是多出来走动比待在房间里好。”
“老爷子会愿意的，小少爷回来了他心里高兴。”齐伯放缓呼吸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很自责，小少爷还健康的那些年没有给他陪伴，小少爷车祸后人的精神气更是差了很多，工作上过度劳役，劳神动肝火，谁也劝不住。”
蔺墨动了动嘴唇问道：“这些年你们一直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齐伯叹了口气，“大少爷你是没有见过小少爷，聪慧、乖巧、机灵、有礼貌，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可以顶替的。可是对方占着小少爷的身子，老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还要把人接到眼皮子底下来住，处处打点，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见收敛，反而有恃无恐。”
“还好小少爷回来了，虽然变了很多，更加端庄雅润，言谈有礼。”齐伯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除了祁临安是唯二知道这件事的人，怎么会不痛心。
“大少爷，你说小少爷不会再消失了吧？老爷子的身体承受不了再来一次。”齐伯的最后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蔺墨僵立住，几乎是下意思的开口道：“不会，绝对不会。”
可谁都知道祁柏的来来去去都是无迹可寻的事件，这句话不过是宽慰罢了。
这一晚蔺墨彻夜未眠，第二天早晨还被祁柏用异样的眼光盯了几秒，同样没有睡好的还有齐伯，站在祁临安身后眼下青黑，反倒是毫不知情的祁柏和被药物催眠的祁临安精神十足。
这天之后祁柏发现蔺墨记仇的毛病突然就痊愈了，甚少出房门的祁临安会主动要求出门散步，齐伯总会不经意的关心他的行程，出行前的打点，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厨房总留着饭菜补汤，让他满意的是菜品终于恢复正常，偶尔两道甜口菜甜度也是可接受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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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回转，就连网上的风向也正常了不少，《偶像创造营》毫无疑问的成了《终极挑战》这一期的话题中心，而祁柏则属于中心人物。关于网上的热搜除了蔺墨撤下的两个，其余的热度也是高居不下，粉丝上涨的速度非常之快，这也给《偶像创造营》带来了极大的关注度。
新一期的录制还没有开始，网上就已经聊的火热。
[已经等不及了，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蹲PD后续的]
[年少不知PD好，还是司楷开窍的早啊~]
[我来蹲个火葬场，期待火烧起来的那天，啊啊啊——]
[祁柏风格转变挺大啊，考古了以前的视频，我都怀疑这是两个人，不过现在这个我好爱]
[一个下饭综艺非要搞这么多噱头，烦不烦，祁柏有什么好洗的，以前的视频扒出来看一看，说他人品低劣都是客气的，现在搞什么聪明美人人设，笑死人了]
[火葬场都出来了，祁柏这是要营造万人迷人设？？我都替他尴尬]
[我不生气，有负面的声音就说明祁柏确实火了，说他立人设的我真没看出来，从热搜被骂到wnz的引流，再到储哥下场发言，他本人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的好像他多有涵养似的，储哥都已经声援，这个时候沉默，只会让人觉得他没有礼貌]
[楼上绝对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储哥的粉丝不会戾气这么重]
[wnz的粉不要这么没品哦，没蹭到流量就过来当搅屎棍]
……
刚得出一点空闲的温南枳刷完这波评论气了个仰到，为什么他努力去争取的东西最后反而为别人做了嫁衣，要是以前的祁柏还会和他争上一争，但是这次祁柏是真一个字都没有最后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这次但凡引流到储绪洋身上他都不会这么生气，唯独不能是祁柏。
这几年的优越感瞬间被打破，让他不能接受！
有夸赞就有质疑，无论网上怎么吵，《偶像创造营》的录制还要继续，祁柏到达录制大厂的时候练习生们还在排练，为了下一次登台做准备，四大导师早就到场做起指导。
他到的很低调，一副口罩遮住大半面容，只留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他站在宋钰的身旁，抬眼往台上看。
台上表演的刚好是司楷组，《终极挑战》的录制显然没有耽误他，在团队中担任的C位依旧让人移不开眼，动作顺滑的看不出任何问题，浑身洋溢的自信是他最大的优势，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的眼神和祁柏对视上，下一秒拽酷的脸上满是笑容。
林栖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台下的祁柏，此刻心绪酸涩，《终究挑战》的机会他没有争取到，但是节目他从头看到尾，这几天的热搜他也没有错过，网上他和司楷的CP粉炒的火热。
就这个空档，他看到导师储绪洋已经朝他走了过去。
无论是队友司楷还是导师储绪洋，从外貌到实力都比自己优秀，回想到当初自己那点狭隘的心思，林栖当真是羞愧难当。
也许现在的祁PD都不一定记得他，因为他说过，只有凭实力走到他面前的才会被记住，而上一轮投票截止后他的名次刚好排在第八，连同上一档真人秀的机会都没有。
司楷看到储绪洋动了，刚要动就被打断，因为其余三位导师已经来到台上。
“来了，一起过去看看吧。”储绪洋的态度很随意，像是对朋友般的招呼，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是紧张的，他为自己打气，反正祁柏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再多这一次也没关系。
没想到祁柏这次竟然点了点头，朝宋钰打了声招呼，往台前去了。
来都来了，观看和指导是祁柏现在的工作范畴，他认为这是不可逃避的。
倆人一前一后在台上站定，一旁的方遒和陆千忱的话并没有停，反而是珞予朝他颔首，眼神不经意扫过储绪洋，最后有落在学员的身上。
虽然站在这儿，祁柏充其量也是个听众的角色，看着四位导师在自己的领域内侃侃而谈，他听的很认真所以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方遒语调的转变。
“司楷，刚刚说的问题你记住没？你是组合的C位，你的一点点问题都会致命，你同时承担着带动其他人的责任，刚刚的表现我希望不是偶然，要把每一个动作都记到肌肉里只有不停的练习，不要让任何情绪和人转移你的注意力。”
司楷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方遒的意思就差说让他不要被祁PD影响，他神色寡淡道：“知道了。”
也许是司楷的脸色实在称不上乖顺，方遒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丢下一众人下台，这是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再维持。
其余人的目光皆落在祁柏的身上，见对方神色平静不见丝毫尴尬才松了口气，至此心里有了评判，到底是谁无理取闹一目了然。
等陆千忱结束后珞予和储绪洋依次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这一组才顺利离开。也许是刚刚方遒的毫不顾忌给了司楷一个警醒，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异样给祁柏带来麻烦，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和组员一起离开。
下台后方遒依旧是那副模样，刚好宋钰的助理过来将祁柏请走，储绪洋这才开口道：“你非要这么刻薄吗？”
方遒一开始没听清，等反应过来储绪洋在看自己后面色顿变：“你说我刻薄？”
“我说错了吗？你刚刚那句话谁都知道针对的是他，当初不是说好了，就算做不了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节目才录制到一半，你现在言语讽刺是为哪般？”储绪洋话说的直接，一点遮掩的余地都不给人留。
“储绪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看不出来那个司楷有什么心思？作为导师我叮嘱一声怎么了？朋友？你以为你们一起上个真人秀就是朋友了？你这个朋友人家认了吗？还是说和热搜说的一样，你也喜欢上他了。”方遒被刺激的浑身打颤。
第36章 工作机会
“嗤~我怎么想的你不用知道，但是你的想法我知道，热搜走了一遭心里不痛快了，还想找回场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灌酒在先，任凭事态发展而不作为在后，只是舍弃一些名气带来的利益而已，祁柏可以做到更绝但是他没有。”平常最容易被激怒的储绪洋此刻条理清晰。
“他的退步是为了节目，不是来听你的冷嘲热讽，我看不上你的是，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拉不下脸认错，反而一条路走到黑。”耿直的人往往嘴毒，这句话说的不仅仅是方遒，把珞予和陆千忱也算了进去。
“储绪洋，你是不是被下了降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祁柏有为自己的出言不逊道歉吗？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你自己上赶着不要拉上我们，我就看看你这副模样又能得到什么好？”从没承受过这样重话的方遒气到面红耳赤。
“我不需要得到什么好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同台拍摄这么久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就是一场误会，你认为以他的品性能做出那样糟践人的事？是我们没有分寸把人给糟践了。”储绪洋道。
“够了，都噤声。”珞予的出声打断倆人的争执，因为刚刚那一出已经有不少人往这里看，台上的练习生们好像也感知到导师团的争执，一时间连连出错。
储绪洋这才反应过来不合时宜，转头看向台上，不再出声。
祁柏来到后排的位置，宋钰看到他招了招手，脸上笑意明显。
“宋导。”
“祁柏，来来来，我和你说个事，我听说你目前手上就一档选秀综艺，还没有安排其他工作？”
祁柏看他的表情已经猜出七七八八，还是配合着问道：“目前是这样，宋导是想聊什么？”
宋导问：“《青春环球之旅》这档综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这个祁柏还当真知道，主要是这档节目近期也非常火，热搜词上时常冒出一两个，2G网民都会刷到的概率。
“知道。”祁柏点了点头。
“这档综艺的导演和我是老熟人了，人电话打到我这里，问你有没有想法去做一趟飞行嘉宾。”宋导示意道。
祁柏的眼神落在宋钰的脸上，《青春环球之旅》这样的节目主动找上他，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终极挑战》积攒了一波人气，网上对他的评论仍是两极分化的厉害，这种档次的节目组没必要担风险主动来找他，除非有人在中间使了力，他歪头打量了片刻笑道：“宋导，恐怕不是对方主动找上来的吧。”
宋钰脸上的笑意一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是我提的，不过对方没有拒绝，想来那老狐狸对还是满意的，他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祁柏应该知道他的想法，但还是拒绝了，“宋导，还是算了，想来对方没有拒绝多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是更倾向于双向满意的工作。”
宋钰对他的拒绝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上次热搜的事情我一直过意不去，想给你送点谢礼你还不收了。”
祁柏莞尔，“不用过意不去，宋导不提这件事我都快淡忘了，你也不用记得。”
宋钰啧了一声，一脸嗔笑道：“你这脾气我喜欢，不过这档综艺可有不少人在争取，听说网上和你闹的厉害的那位也在打听，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祁柏知道他说的是温南枳，“嗯，如果导演选择录用他，肯定是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宋钰凑近了几分，小声道：“对方说了，只要让他上，不要一分片酬。”
祁柏倒是没想到，最后还是道：“这是他的选择。”
宋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台下四位导师的站位，“闹的不是第一次了，这节目能顺利结束我也是谢天谢地，之后像这种探班你不想来就不来吧，正式录制到场就行。”
祁柏这次应下了，这个决定正合他意。
宋导既然都亲自开口，后半场祁柏没有在往前凑，只站在宋钰的身旁一边闲聊这一边往台上看。
离开的时候祁柏竟然被劫道了，看到面前的人是林栖时他有点意外。
“现场已经结束，怎么还不回去？”
林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突然弯了弯腰身，然后再直起身道：“祁PD，我为最初的偏见和你道歉。”话落面色涨红一片。
祁柏看着羞窘成这副模样还坚持前来道歉的林栖，语气轻松道：“人与人之间的相识大多从偏见开始，因为不相熟，了解后再改观这是常态，不用太放在心上。”
林栖紧缩的心脏被他一句话就轻易平复，随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慢慢躁动起来，“PD……”
“今天那段舞很不错，期待你台上的表演，不过也不要太有压力，正常发挥。”
林栖：“好。”
面前的人颔首浅笑饶过他往出口的方向去了，他转头望过去，纤瘦却挺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光晕里，直到身旁传来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别看了，再看我要吃醋了。”司楷双手环抱，靠在墙上一脸哀怨的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栖问道。
司楷：“我一直就在，不是只有你找PD有话说，我今天可把机会让给了你，下不为例！”
“为什么是让？再有下次，我们公平竞争。”林栖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人往宿舍的方向去。
司楷的表情变得奇怪，“你什么意思？还是不是兄弟？先来后到懂不懂？”
林栖嬉笑着回道：“我还知道有句话叫做后来者居上。”
司楷一副牙疼的模样，反手勾住人的脖颈，锁着脖子带着他往前走，却在转角处遇到了等在哪里的储绪洋，倆人立马站直，迅速收敛表情，齐声道：“储老师。”
储绪洋颔首，绕过两人往出口去了。
回去的路上祁柏就接到了孔明的电话，说来也巧，对方要聊的刚好就是温南枳的新动向。
“你说他是怎么搭上的《青春环游之旅》节目组的？我都还想为你争取呢，没想到让他赶上了，算是断了我的念想，否则他先去的，你再去，网友又得不依不饶。”孔明的语气有点不爽。
祁柏没想到他还和网友置起气来，只好将刚刚宋导的那番话转达了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零片酬上的这档综艺？”孔明问道，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你的意思是，宋导为搭桥牵线，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拒绝了？转头温南枳上了这档节目？”
“祁柏，你有没有搞错？你做决定的时候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位经纪人？”孔明简直要被他气死，这么好的机会啊，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祁柏：“人家看上的不是我自身的价值，不过是碍于宋导的面子罢了，况且我近期没有外省拍摄的打算。”
孔明：“为什么？怎么突然有地域限制？”
“家里长辈生病，理应身前尽孝。”祁柏只做了简短的解释，孔明便懂了。
“那确实不太合适，不去就不去吧。一想到你拒绝的综艺，转头温南枳零片酬去搬砖也挺痛快。你看着吧，宋导这个人情他早晚是要还回来的。”
“宋导那边用不着，倒是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较上劲了？没必要。”
“那是我较劲吗？一天到晚有什么事就要拉你出来踩，这么多年了也没个新把戏，前几天给我闹得心烦，你人又联系不上，就这样你还指望我能笑脸相迎？”
说到这里祁柏心虚的蹭了蹭鼻梁骨，关键时刻联系不上确实是他理亏。
“算了，不提这个，节目已经拍摄到一半，片酬应该已经到账一笔，你自己记得查收，挂了！”
挂了孔明的电话祁柏刚好看到银行卡到账信息，一连串的数字再一次让他见识到这个行业的暴利，他低头转了一笔到助理的账号。
前排南呈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点开一看，是来自祁柏的转账，六位数的额度，他惊得连忙转身，“祁老师——”
“收着吧，医院工作两头跑也要注意休息，实在忙不过来就请人照顾，还是要以病人为先。”祁柏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他明明什么都没问，南呈也从来没有开口，可他就是什么都知道。
“祁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呈红着眼哽咽着问道。
“不难猜，你每天过来身上都带着医院的味道，脸色差的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祁柏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有负担，“你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工作，我这也算是为自己谋利。”
他不缺钱，如今的生活也很富足，从事艺人工作的收入款项他会将百分之八十捐赠出去，剩下的足够生活即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率先帮助身边的人。
“谢谢祁哥，这笔钱以后从我工资里扣，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南呈确实需要这笔钱，他说不出白拿的话，只能这般道。
祁柏笑着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在开口，怕自己再说一句南呈眼眶的泪就真的包不住了，但心里却记着要和孔明说一声，工资还是要照发。
可就算他什么都没说南呈还是侧过脸抹了把眼眶，红着一双眼倔强的盯着窗外，他成年后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去了GM，成了祁柏的助理，外界避之不及的人，却亲手递出绳索把他拉出深渊。
第37章 投其所好
此时的老宅，祁君淮等在客厅里，面前是摆好的果盘，手上的遥控有一下没一下的转换着频道，最后停在柠檬台的重播节目上，画面中祁柏安静的站在那，单手执笔的姿势仿若浑然天成，片刻后镜头转了过去，祁君淮不懂字画，却也知道他画的很好，山体巍峨，草木错落有致，几笔勾勒的塔峰意境深远。
口中的苹果咬的‘嘎吱’作响，那个只会和他喝酒厮混，谈论男人女人的祁柏拿起笔来竟然会画画？就算是亲眼所见他还是不信。
蔺墨进门时就看到这幅场景，齐伯迎上前小声道：“是来找小少爷的。”
祁君淮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不是他等的人又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单手搭在沙发上看着过来道：“大忙人，怎么样？要不要晚上和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蔺墨没有回答他，眼神落在他搭在桌上的皮鞋上，眉目越发的冷，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拿了下来，然后道：“还是算了，你哪有这美国时间，我们去的地方也不适合你。”
说完就转过头去。
蔺墨也没有和他交谈的兴致，给了齐伯一个眼神后径直上楼，背后的视线却如影随形，待到转角处他看了过去，祁君淮已经收回目光，依旧是那副浪荡模样。
电视上的节目还在放，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祁君淮的心思早就飞远，不过是一个半路认回来的孩子，可以憎恶、可以打压、可以看不上、但绝对不能畏惧，生理上的示弱是大忌。
祁柏一进门果然就被祁君淮缠上，对方张开双臂热情的模样在祁柏后退一步的动作中只能作罢。
“你来找我？”搭在臂弯处的西装外套被齐伯接了过去，祁柏松了松衬衫的袖口问道。
“不然呢？我已经等了一下午了，水果都续了两大盘。”祁君淮语气幽怨，“所以，你晚上的时间得归我。”
祁柏绕过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他回道：“飙车、夜店、会所就算了，你找错人了。”
“这还当真要浪子回头？那我不提，今天听你祁少的安排怎么样？”祁君淮见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想白跑一趟，只好以退为进。
短短一个月时间，往常不过他两句话就能哄得团团转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难搞指数直逼蔺墨，无论如何，这个宅子里总有一个人是要站在他身边的。
祁柏侧脸看向他，“真听我的？”
“我什么时候框过你？”祁君淮理直气壮的反问。
祁柏站起身，这才露出点浅笑，“那早点回去吧，我刚忙完，只想回房休息。”
祁君淮的表情渐渐龟裂，“我等了你一下午，你确定让我就这么离开？”
祁柏看了眼面前的果盘，“如果实在喜欢就让齐伯给你打包一点。”
“哎，好，我立马让人给君淮少爷装一点带上。”一旁的齐伯像是就等着这句话，恨不得立马将人送出去，他就知道小少爷不会再和他出这个门。
“祁柏，你一定要这样吗？去了一趟G省改和那人一个鼻孔出气？就你这点心思早晚被他玩死，你以为他能有什么好心？”祁君淮到底是有点动气。
祁柏看向他愠怒的面容，好笑的问道：“那你又是什么好心？”
祁君淮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明明是笑着的，话语中也不带半分戾气，可就是有洞穿人心的能力，让他一时哑言，失了气势和先机。
“好，你搭上了蔺墨，反倒掉过头怀疑我不怀好意？”祁君淮的表情是即愤怒又委屈，“既然你这么想，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看看没了我你们兄弟是不是能更加友爱！”
电视上的节目还在放，祁君淮一把挥开递上前的打包袋，祁柏扶了一把毫无准备的女佣，再抬头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慢走，不送。”
祁君淮犹如斗败的禽类，涨红着脸愤而转身，大步往外走，齐伯跟在身后，直到目送人上了车，才折返回来对祁柏道：“人走了。”
祁柏不甚在意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女佣，“有伤到吗？”
那人顶着一张熟透的脸摇了摇头，“没有，谢谢小少爷。”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祁柏维护，眼前的小少爷不仅长得好看还很温柔，这哪里还是那个动辄辱骂他们的祁柏。
齐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向祁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反倒是祁柏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齐伯，他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别人先不说，但是他肯定没安好心，否则也不会那么心虚。”
这句话简直说到齐伯的心坎里，小少爷还是这么通透，根本不用他担心。
而此刻出了老宅的祁君淮哪里还有半分恼怒，他坐在车内，脸上的涨红还没有消散，目光阴恻恻的盯着眼前的老宅，像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时刻准备发动攻击。
这晚到底没躲过去，蔺墨出门前去了一趟祁临安的房间，彼时祁柏恰好也在，再出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蔺墨看了看身边的人，也许是古镇遗留的后遗症他不再是一层不变的衬衫，棉质柔软的T恤非常休闲，“出门就上去换一身，我在楼下等你。”
祁柏按了按眉心朝身边的人道：“我可以选择不去，只要你不说父亲不会知道。”
“真的吗？”蔺墨示意他往后看。
齐伯就跟在倆人身后，一脸不赞同的看向祁柏，“小少爷——”
最后这场小型拍卖会祁柏还是去了，说是拍卖会实际上就是上层人士的交流会，说是小型实际上整个拍卖厅足足能容下五六百人，在一片昏暗中只能听到台上拍卖师的声音，祁柏微微侧头问道：“父亲看上的是什么？”
蔺墨对他的靠近极其敏锐，却还是没防住，温热的气息拂过侧脸，肌肤瞬间升温，他根本没听清祁柏说了什么，好在对方也没在意，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侧脸已经有些酥麻，蔺墨并没有管，转而回答道，“钟书白钟老早年间的一副真迹。”
“钟老的真迹？”祁柏瞬间有了一睹为快的兴致，他在祁临安的书房里看到过不少钟书白的字画，风格大气，意境深远。
拍卖即将进入尾声时，钟书白老先生的那副字画当真被推了出来，台下有意向的不只是他们，讨论声顿起。
祁柏默默道：“喜好风雅的不只是父亲，看来大家都很有品味。”
蔺墨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愿意入手不一定就是喜好，还有一种叫投其所好。”
第38章 酒会
其实这趟慈善晚宴并没有祁临安的授意，蔺墨之所以会来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看到言秘书递上来的收藏品画册时，翻到这张作品就想到祁柏站在书房里来回揣摩观赏的模样，于是就来了。
竞拍时遇到了点磨难，如蔺墨这般肯出价的不在少数，不过在对上蔺墨那张脸时都退却了，最后唯剩3号，倆人一路你追我赶将底价五十万的作品飙到三百万，就这样对方还有继续跟价的趋势。
祁柏无意间的一瞥刚好和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对上，是在兰蒂斯有过一面之缘的韩喆，对方朝他们的方向挑了挑眉，随后将号牌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最后那副《登山》以四百万的价格成了蔺墨的囊中之物。
竞拍环节结束后就是交流会环节，也就是祁临安今天让祁柏跟来的目的，有蔺墨同行还姓祁身份自然不必说，大多时候仅是身份带来的便利都会让人避其锋芒。
还没进入会场，倆人就被迎面而来的韩喆堵上，对方明显和蔺墨很熟，一上来就挤眉弄眼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上一次见你都是一个月以前。”
“嗯，临时起意。”蔺墨的回答可谓是中规中矩。
“来了就算了，还夺人所好，我记得你和你们家老爷子并没有收藏字画的爱好，一会儿那幅画我就带走了。”顺手牵羊被他说的极其顺溜。
蔺墨看向他没有应声。
“我们家老爷子的心头好，空手回去我可不好交代。”
蔺墨依旧没有应声。
“啧——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喆的终于在他的沉默中察觉到到异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蔺墨：“如你所想。”
“靠！不占你便宜，加一百万行不行？还是这么不做人，果然无商不奸。”韩喆故作一脸肉痛。
“不用，我没有转手的打算。”像是受不了他的纠缠，蔺墨终于一口回绝。
“你怕不是在框我，还有人值得你费心送礼？”男人一脸好奇，却早就料想到不会有答案，见没得八卦，转而把目光投向一旁的人，没想到这倆人还有同框的机会。
祁柏对他也颇有印象，毕竟很难再有第二个人把不着调演绎的如此生动，在他开口和蔺墨攀谈时祁柏就看出倆人的私交应当不错，想来当初蔺墨能那般及时得知替身的消息这位应当厥功至伟。
作为蔺墨的大学室友，韩喆是唯一知道倆人之间狗血的真假少爷戏码，他也因此相信血脉压制真的存在。蔺墨十六岁就以一省状元的是身份考入全国最高学府，入学半年多次被金融系教授拿出来当真面教材，打脸所有不服，最后成了华清学子们的标杆。
在B市这个地方，他的头脑和能力比很多大家族耗费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还要优越。
反观这位在祁家长大的养子，几乎没听说过，抱错的传闻闹出来后，有好事者去查询一番才知道这位还在按部就班的上高中，且成绩年年垫底，连正常出勤都达不到，最后更是连高考都直接放弃。
之后的路也是肆意妄为，一头扎进娱乐圈，几年混不出名堂就回家要资源，有点名气后在圈子里没少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听说上《偶像创造营》也是心思不纯，上次还弄了一个和蔺墨十分相似的小东西，他的生活又岂是荒唐和糜|烂能形容的。
倆人截然不同的人生一度成为上流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在看什么？”出乎意料的是开口的不是祁柏反而是蔺墨。
韩喆有点搞不懂这人的路数，以他的性格会和祁柏同框出现已经是不可能，更何况是出声维护，这一度将他的好奇心调到了嗓子眼，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冲祁柏道：“祁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的粉丝啊？”
祁柏看看他，再转头看了看蔺墨：“那你还是脱粉吧。”
韩喆被噎的心头一梗，还没缓过来就听蔺墨道：“没事早点回去，不要堵在这里。”
擦——他被记恨上到底是因为谁！！！今天想让他走绝不可能，想到这里他立马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晚会上来来往往都是人精，能见到蔺墨的机会异常难得，于是纷纷上前攀谈。而祁柏的气质绝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一遍遍的自我介绍，然后对着他们欲言又止的脸，祁柏觉得有些好笑。
等蔺墨再反应过来时祁柏已经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眼神示意自己需要休息后便正大光明的躲懒，有这个时间宅家看两篇文献还能丰富精神世界，扩大知识积累。
刚坐下不到半分钟，对面就有人落座，正是笑脸相迎的韩喆，这次同行的还多了一位，一身正装的陆千忱坐在他身边，眼神落在祁柏的身上。
祁柏并没有率先开口，端着面前的葡萄汁小口的抿着，眼神落在场内游刃有余的蔺墨身上，他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不放心就亲自去盯，说不得就近水楼台先得月。”韩喆顺着他的目光道。
“韩少想多了，如果没事我更喜欢一个人。”
“有啊，怎么没有。”说着他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宝贝，网上的那点事你不是一直想给祁少道个歉，现在机会刚好。”
下一秒陆千忱竟然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高脚杯，低声道：“祁少，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祁柏的眉头微皱，抬头看向陆千忱，导师团里就属他的话最少，存在感最低，也是最冷的一位，自上次的事闹起来后陆千忱的态度非常明确，谈判桌上的致歉敷衍了事，更没有任何想要缓和双方关系的意向，祁柏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排斥。
可仅仅因为韩喆的一句话，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祁柏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牵强，这种完全摒弃自己想法的行为矛盾极了。
“韩少，你的行为让我感到不适。”祁柏直白道。
第39章 偶遇
“这是干什么？”蔺墨的到来打破了尴尬，询问的眼神扫过韩喆落在祁柏身上。
祁柏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人已经走远，韩喆的眼神还迟迟没有收回，一脸兴味的问道：“这人怎么回事？”
蔺墨步伐微动，不动声色的挡住他的视线，“你不用知道。”
韩喆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蔺墨的脸上，仔细探究一番道：“不对劲，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不对劲。”
蔺墨没有接话，只无甚表情的看向他，眼神冷淡到毫无波澜，韩喆终于败下阵来，身子往后一靠，又恢复那副散漫的样子来，“好了，我不说了行不行？不过你这个弟弟变化还挺大，我真是越看越顺眼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对我印象怎么样？”
一旁如透明人的陆千忱这才看向他，目光晦暗不明。
等他再次向陆千忱伸手时，后者下意识的让了让，撂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
洗手间的长廊在暖黄的灯光下明亮且空旷，祁柏还没靠近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黄董，您肯定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没有？小王联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请柬也拿了，人也到场了，临了摆我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厚重且油腻的声调。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了解事情的始末，但绝对没有嬉耍您的意思。”少年声音清亮，祁柏却听的心头一跳。
“没有错，谁都没错，既然人来了就什么事都没有。”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下一秒脚步声带着几分凌乱，“黄董，还请自重。”
祁柏上前一步，就看到被逼的连连后退的林栖和他口中的那位黄董，身量还不如林栖高，中年男人的长相，只那双眼给他大大减分，贪婪、恶欲、势在必得，装满了不会示于人前的一面。
看到突然来人，他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带着几分凶相问道：“你是谁？”
林栖回头，一眼就看到几步之遥的祁柏，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得体的衣服将他的身形修饰的极好，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蓬松且随性，每一处透露的都是矜贵。
他无措的看了看眼前的人，此时却使他最狼狈的时刻。
鞋底敲击地砖的声音越来越近，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底，羞耻又胆怯，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一眼。
脚步声终于停下，祁柏开口道：“还不过来？”
林栖猝然抬头，祁柏的眼神确实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快步走了过去，在祁柏身后站定，低声道：“PD。”
祁柏颔首，看向那人，“这位黄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他是来找我的。”
“找你？你是谁？”中年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乌云密布。
“他是我的学生。”祁柏这样回道。
对面的人沉默了半响，突然笑着道：“《偶像创造营》的执行人祁柏就是你吧，我听小王说你已经拒绝了，现在半路上手抢又是什么意思？”
祁柏根本不知道小王又是哪位，不过自《偶像创造营》开拍以来，他确实接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电话，想来就是黑名单里的某一位。
祁柏不经意的笑了笑：“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你情我愿方才合理，黄先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就差点名林栖看不上他。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情我愿，刚刚不过是有情人之间的小情绪，轮不到你上来横插一脚。”这位黄董的眼神直接掠过他落在林栖的身上，满是警告的意味。
祁柏侧头看向林栖，少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否认了对方的胡言乱语。
“是我的错，教授你传道授业解惑的同时，也该告诉你面对找上门的麻烦不用客气，免得大家都像黄先生这么……想象力丰富，反倒闹得不美。”祁柏的语气始终平淡，他看向对面笑问道：“你说是不是？”
“你……你今天是非要搅局不可了？”对面的人眯着眼看过来，“还是说你们早就已经暗度陈仓，王璇故意耍我？”
“黄先生既然还熟知四字成语，不妨再提高一下知识层面，有助于重新塑造三观和五官。”祁柏的脸上也没了笑意，“还有暗度成仓用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词。”
林栖只见对方在祁柏的三言两语之下早已面色涨红，气的连呼吸都带着喘息，他才知道PD平时对待他们有多温柔。
“你……你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供人取乐的……的……”后面的话他已然说不下去，对上祁柏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还不走吗？”祁柏出声问道。
对方转而看向林栖，“今天这笔帐我记下了，不是谁都能戏耍我。”
“那黄先生不妨记在我身上。”祁柏道。
对方冷哼一声道：“祁柏是吧，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对方可以摆我一道也有可能摆你一道，谁知道他除了你我有没有联系别人。娱乐圈的人和我探讨三观，谁不知道这些人为了红什么都可以出卖，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祁柏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随后开口道：“黄先生这样的应该进不了娱乐圈，可你同样没有底线，可见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不干净的人，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人同样也是。”
“还有，给黄先生一句忠告，莫欺少年穷，他如今才二十岁，你确定他三十岁还如现在这般平平无奇？十年后你又是什么模样呢？”祁柏继续问道。
一旁的林栖心头一酸，十年，祁柏怎么就能确定十年的时间自己一定能成功，这段时间节目里的表现让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条路，经纪人应该也是对他失去耐心才会着急另谋出路。
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
道出了多少练习生的心酸，可是这条路注定走到高处才能被看见，成名前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出道，成为偶像，被所有人看见，所有的付出才会被认可。
这一刻林栖知道，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红，必须要红。
“哼！我等着他林栖大红大紫的那一天。”黄董说完这句，盯着气成猪肝色的脸大步离开。
“黄先生慢走。”身后祁柏还不忘补上一句。
直到人走远祁柏才看向林栖，“节目期间学员可以自由出入基地？”
林栖摇了摇头，“经纪人和节目沟通过，说给我安排了个直播工作，请假一天。”结果直播只是个幌子，来巴结这位黄董才是正事。
像是怕祁柏误会，他解释道：“我事先并不知道，直到刚刚……我才反应过来。”
祁柏皱眉，快走几步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出去。
林栖站在一旁依稀听见他简洁的交流声。
“……节目拍摄期间不允许离开基地……”
“……有异议那就按合同来……”
“……我记得违约金的数额并不低……”
“……好，宋导再见。”
再转身他看向身后的人，“接下来你跟在我身边，晚些时候一起出去。”
“好。”林栖应声低下头，就听到祁柏道：“结束后直接回基地，其他的节目组会去沟通，你只需要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好，谢谢PD。”低头的角度完美的避开了表情，他努力压下眼眶的酸涩，出声道。
林栖知道祁柏不可能永远护着他，那位黄董和经纪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可至少此刻他是安全的，因为祁柏，不，应该说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是安全的。
祁柏上个洗手间的空隙就领回来一个如此容貌绝艳的少年。
韩喆不由的坐直了身子，片刻后又仿佛本该如此，再次靠了回去，玩味的眼神落在对面的蔺墨身上。
此时的蔺墨：……
第40章 宣示主权
最后还是林栖率先出声：“陆老师。”
陆千忱点了点头，顺道出声解释道：“节目里的练习生。”
韩喆点了点头，眼神笑眯眯的在祁柏和林栖间流转，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祁柏已然掠过他看向蔺墨问道：“可以走了？”
蔺墨颔首，“可以。”他站起身来，径直来到祁柏面前，眼神扫过他身后的林栖，后者只觉浑身一紧，直到祁柏看向他才回过神来，跟着人往外走。
出了晚宴的大门，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宾利，低调和霸气的融合体，犹如此刻坐在后座的男人，祁柏问道：“是你自己叫车，还是我们送你一程。”
林栖明显感觉到车内投射而来的目光，他出声道：“不用麻烦，我叫个车，PD你不用管我，可以先行离开。”
祁柏却没有就此离开，今天这事他没有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当然得确保对方安全，对自己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关乎别人的一生。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对善与恶界限不明的阶段，一个推波助澜也许就能改写人生，想到剧中他在媒体前的发言，‘《偶像创造营》的录制期间是他一生的噩梦，祁柏也是他一生的噩梦’，想到这副身体和他的牵扯，祁柏发自内心的不适，尽管他从未有过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回头看向车内，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人先行离开，车窗就降了下来，车内传来蔺墨的声音，“上车吧，基地离的不远，送了他再一起回去。”
祁柏对蔺墨的主动很意外，倆人从初见时的针锋相对，到同处一屋檐下的陌生，转变似乎是古镇一行，祁柏明显感觉到蔺墨的态度转变很明显，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厌恶和距离感已经逐渐消弭，如今他都能说出这种话。
“你会不会不太方便？”祁柏最后客气了一声。
蔺墨挑了挑嘴角问道：“刚刚不是很困？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话落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对方极有眼色的推门下来，拉开后座车门，“小少爷，上车吧。”
祁柏拍了拍林栖的肩膀，示意他上车。
而门前这一幕早就被有心人看到，见过林栖真容的黄董根本没有死心，一路尾随至门口，没想到却见人上了祁柏的车，到嘴的鸭子飞了，气的他开始心思翻涌。
林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车，也许是男人宣示主权的行为刺激到了他，他不禁想要知道这人和PD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后鬼使神差的上了车。
可是此刻他却后悔了。
蔺墨：“那副《登山》你觉得挂在书房怎么样？”
祁柏点了点头，“确实可以，钟老的四大名画算是凑齐了，不过是不是要先问问父亲？”
蔺墨笑道：“为什么要过问父亲？”
祁柏奇怪的看向他：“这不是你给父亲准备的？”
蔺墨反问：“我什么时候说是给父亲准备的，而且他对字画并不了解。”
“不了解？那书房里的那些——”
“那是他为你准备的。”蔺墨解释道。
祁柏却陷入一个怪圈，如果蔺墨所言属实，据他所知原主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兴趣，他的爱好都是朴实无华的享乐，既然如此祁临安为什么会准备这些，就书房的藏书和字画的体量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的收藏和积攒，越是有价值的藏品越是需要机遇。
“怎么？”见他沉默蔺墨问道。
祁柏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是为了老师拍的这副《登山》？”
蔺墨一时无言，笑了一声只道：“也许吧。”
祁柏见他这副口吻也笑了，“为什么是也许？”
蔺墨看向他的目光仿佛还带着几分无奈，“因为你临时兴起的一副墨宝，我准备了三个月的礼物送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被退了回来，你确定下次老师还会收？”
祁柏食指曲起，理亏的蹭了蹭眉峰，“蔺总机智，只要你想送自然送的出去。”
“不用捧我，人生总会有意外，更何况还有你。”
这句话说的祁柏好像是个不确定分子似的，他出声道：“下次见面我不在，没有人会阻碍蔺总发挥。”
“那恐怕不行。”蔺墨道：“师母上次来电话还说给你寄了特产，叮嘱你下次去吃饭。”
祁柏有点意外，“真是太客气了。”
蔺墨点了点头，“上次一起去的古镇不是很喜欢？不过只待了两天，什么时候再陪父亲回去记得通知我，我来安排。”
祁柏点了点头，这不是肯定的吗，就算自己不说，父亲也不会放过奴役他的机会，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完全在另一个问题上。
“没想到我还沾了老师的光，这副《登山》我要先行观赏了。”
蔺墨笑了笑没有解释。
“不过书房的位置已经满了，把齐伯前两天挂上去的那副《两小无猜》卸下来换上这副？”祁柏提议道。
蔺墨摇了摇头，“那是你画的，父亲和齐伯都很喜欢。”
祁柏便没有再坚持。
蔺墨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议道：“二楼的还有一间书房，你可以用。”
祁柏奇怪：“你不是要用？”
“我用的机会不多，而且它空间足够大，空着可惜。”
祁柏没有一口同意，却也没有拒绝，关键是书房这种私密性比较强的地方蔺墨是不是真的用的不多，并且同意共享？
坐在前排的林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插不上，后排倆人之间的交流是那么自然，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可又不仅仅是朋友，他们会一起出游古镇，一起去探望老师，唤同一个人父亲，同住一个屋檐下，共用同一个书房。
男人的心思深沉，话语中句句心机，那幅作品为谁而拍显而易见，还试图用这个来将人圈入自己的领地。反观祁柏并没有理解其中意思。
不知不觉黑色的宾利已经停在基地门口，司机的声音打断了车上三人的思路。
“大少爷，基地到了。”
林栖赶忙卸下安全带，推门下车。
祁柏已经看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等在门口，便没有下车，降下车窗看向少年，“回去吧。”
“谢谢PD。”随后看向车里的人，“谢谢。”后者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祁柏身上。
车开出去老远林栖还站在原地，今晚的一切仿佛是场梦，晚会上的难堪，祁柏的突然出现替他解围，被送回来的这一路，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很优秀，这种优秀是一个大厂练习生无法企及的高度，可PD说过他不会永远如此平平无奇，不用十年，只要五年，只要五年时间他一定可以和PD站在一样的高度。
回去的第二天，祁柏就被告知那幅《登山》被挂在蔺墨的书房，而祁临安和齐伯显然对两人日渐缓和的关系喜闻乐见，直言一家人没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祁柏却还是持观望的态度，直到蔺墨连续一周加班将书房空置，祁柏才踏足这个房间，果然如蔺墨而言书房大且空旷，采光极好。
偌大的书架上都是一些经济学的书籍，还有一大半是空置的，看上去确实有点浪费。
第一天祁柏只是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晚饭前就离开了。
第二天祁柏在书房待了两个小时，临走时将随手带来的《浅谈明清画派的发展》放在了空置的书架上。
第三天祁柏在书房待了三个小时，觉得恒温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带了一条毛毯，临走的时候遗落在沙发上。
……
第七天，齐伯在书房内放置了一张新的书桌，还有一套笔墨字画，当天祁柏就即兴来了一幅创作，在书房待了一整个下午。
第八天，祁柏在书房小憩时，他的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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