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酒后刺激性发言

    “我还没看见过我祁哥这么……直接的一面,心痒痒。”被酒精侵蚀了脑子的北沅什么话都敢说。

    经纪人连忙堵住了他的嘴,向在场的倆人致歉后就要将人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安萱羽啧啧嘴,看向许一行道:“确实没见过是吧?”

    许一行扯出一抹苦笑,“确实,应该得是非常喜欢吧。”

    “想通了就行,你这顶多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最多过几年被我拉出来嘲讽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安萱羽人已经坐上了车还不忘挖苦一句。

    “那真是谢谢你,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许一行的那点伤感被安萱羽打击的彻底歇火。

    “走了,不谢。”

    许一行深吸一口气,年少时期的悸动,成年后的心动,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结束,他转身往宴会厅走。

    客厅里的氛围也因为刚刚的事而陷入尴尬,见正主回来大家都看了过来。

    许一行冷着脸,“我和祁柏不仅是老同学,更是很要好的朋友,借着我的手给他难堪就是在打我的脸。”   “一哥……”自知干了蠢事的人还想开口辩解。

    “我和你还没这么熟,以后也不会熟,今天就不招待了,请便。”许一行一点面子都没给,当众就让人下不来台……

    宴会上的后续祁柏当然不会知道,此刻的他正靠在车窗上侧着脸观察着蔺墨,哪怕就是个侧脸也看不够,仿佛只有靠着这个方法才能将这张脸、这个人彻底的镌刻在脑海中。

    被人这样盯了一路,车在老宅刚刚停稳,蔺墨大步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将祁柏牵了下来,和他带着暗火的眼神不同,祁柏的眼神始终笑意吟吟,乖巧的衬托出蔺墨的‘无理取闹’。

    得到消息的齐伯笑着迎了出来,看到祁柏的样子也像是见了什么稀奇事,“这是喝酒了?”

    蔺墨沉着脸点了点头。

    “哎吆,小少爷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除了那几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酒后的样子,还认识人吗?”齐伯笑眯眯的要围着人打转。

    “齐伯。”祁柏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眨了眨眼开口道。

    本就带有滤镜的齐伯顿时心花怒放,“小少爷可真聪明,醉酒都和别人不一样,齐伯带你去喝醒酒汤。”

    祁柏笑着笑了摇头,侧身往蔺墨的方向移了移,这样还不够,闲着的右手从后面抓住了蔺墨的衬衫,顶着红透的脸看向蔺墨,抿了抿红润的双唇想开口最后又忍住了。

    见状齐伯更高兴了,“原来小少爷这么喜欢大少爷啊,喝了酒变得粘人了,那让大少爷带你进去。”

    闻言祁柏竟然点了带头,“喜欢。”

    当着长辈的面,还有佣人和司机,祁柏如此直球,这次反倒是蔺墨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一声阻止了齐伯继续套话。

    齐伯哪有不懂的,适可而止道:“不问了,剩下的留给大少爷问。”

    一行人往里走齐伯还道:“水榭的西苑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今天想让你和小少爷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改动的地方我让人及时调整。”

    水榭的西苑是祁临安为倆人选的婚房,倆人名下虽然房产众多,但是都没有搬出老宅的意愿,祁临安便做主选了一套离主宅最近的西苑出来,预备让倆人搬过去,毕竟年轻人得有自己的空间。

    蔺墨的脚步放慢了几分,“西苑收拾到什么程度?”

    齐伯早就亲自把关,“随时可以入住。”

    蔺墨的步子一顿,脚下打了弯,“那过去吧,今晚住西苑,齐伯记得把醒酒汤送来西苑。”

    齐伯一顿,随后笑的更好看了,“没问题,我盯着人送过去。”

    绕过老宅郁郁葱葱的灌木,从鹅暖石到木板桥最后停在了西苑,蔺墨朝身后的人道:“你们都去休息吧。”

    “是,大少爷。”

    西苑的房檐下只剩倆人,祁柏还对身处的环境一无所觉,蔺墨后腰的衬衫已经从腰带中被拽了出来,他看向祁柏道:“没有别人了,还不松开?”

    祁柏果然听话的松了手。

    “真不知道你确实是喝多了还是故意撩我。”蔺墨将人拉到身前,“不过没关系,都一样,今晚给我们的新房暖个居怎么样?”

    祁柏:“好。”

    蔺墨克制的啄了啄他的嘴角,“是不是这种时候问你什么都会说?”

    祁柏伸手摸了摸酥麻的嘴角,眼神不甚清明却温柔似水,“嗯,都告诉你。”

    “最喜欢谁?”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蔺墨不满足的还想再听一遍。

    果然,祁柏回答的毫不犹豫,“你。”

    “喜欢我什么?”

    祁柏的手还覆在嘴角,“喜欢你亲我。”

    蔺墨把人困在怀里又啄了啄他的双眼皮,“还有呢?”

    “喜欢你抱我。”

    蔺墨喉咙一紧,故意道:“明明每次最后都要哭,还说喜欢。”

    祁柏见他不信,再次强调,“喜欢的。”

    “真的?”

    “嗯,喜欢,只要是你都喜欢。”

    要不是惦记着那碗醒酒汤,蔺墨现在就要忍不住了,好在齐伯的速度快,怕打扰到倆人的兴致他亲自送的醒酒汤,又迅速自觉离开。

    一碗醒酒汤喝出了一身的汗,蔺墨还在执着于你问我答的游戏。

    “祁小柏,要不要和我好一辈子。”

    “要。”祁柏被压在沙发上,这一次他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失神,然后接着道:“可是我的一辈子太短了。”

    “不短,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短的,我要走了。”祁柏的眼眶本就被酒精侵染的泛红,现在更红了。

    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蔺墨心脏的位置一阵刺痛,祁柏的话让他胆颤、心慌,“不准走,你要走去哪里?”

    “可是早晚都要走的,对不起,我太坏了。”晶莹的水珠顺着眼尾涌出,最后隐没在发间,“可是你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走的。”心里的不安在祁柏迷乱的话语中无限扩散,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心尖尖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祁柏执着于自己一定会离开,再次扔出一句禁忌,“我走了……你可以去接受其他人,我不会生气。”

    蔺墨的动作一顿,慢慢撑起身子,“你说什么?”

    “我给不了你一辈子。”从海岛接受蔺墨开始,祁柏就发现了自己内心不敢示人的欲望,他在未知的情况下,用自己短暂的感情绑缚了蔺墨的一辈子,他以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自己至少不会有如此丑陋的一面,可事实却是他和所有普通人都一样,有贪欲会嫉妒,甚至更加恶劣。

    他连自己的人生都决定不了,还妄图承担另一个人的一辈子,不安和内疚无时无刻不在啃食着他的心脏。

    蔺墨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不稳定的情愫,“所以我找别人你也无所谓?”

    祁柏错开视线,思绪放空,“只要……你喜欢,只要……他能陪你。”

    蔺墨的眼神越来越沉,似在凝聚着无限风暴,最后问道:“所以我们这样算什么?嘴上说着喜欢我却大度的让我去找别人?和我做尽亲密的事后却规划着离开后的事?

    “祁柏,你到底想怎么样?”蔺墨坐起身。

    片刻后祁柏也坐了起来,执着的捏着蔺墨的衣角,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就这么睡了过去。

    客厅的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蔺墨一夜未眠,脑海里走过了倆人相识至今的一幕幕,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祁柏动的心。

    这种期待明天,期望未来的情绪他只有在十四岁以前偶尔出现过,自从蔺家夫妇双双患难,独自求学,再到回归祁家,他和祁临安这对父子间没有多少温情,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又或许他的感情比较内敛,相比于对儿子的渴望,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自己百年后可以继续带领祁氏走下去的人,而自己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刚好适合而已。

    他回到祁家后,机械的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只偶尔在工作上获取短暂的成就感,原本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直到祁柏回来,他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

    领证时激动的心情,共同宣读誓言时的触动,每一次拥有祁柏时发自灵魂的满足,都被他珍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他再也无法回到没有祁柏的生活,因为曾经拥有,所以注定无法放手。

    天边泛起鱼肚白,身上的人一动蔺墨就睁开了眼,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才避免祁柏从沙发上栽下去。

    蜷缩的后果就是浑身酸痛,骨骼错位般的难受,祁柏睁开眼就看到倆人这奇怪的姿势,然后就是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坐在这儿?”

    “水榭西苑。”蔺墨注意着他的表情。

    祁柏还没出声就先笑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不去床上睡?”

    显然蔺墨已经没了这种心情,“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祁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昨晚的回忆开始复苏,从宴会到老宅……最后定格在依偎着蔺墨的自己。

    “为什么笃定自己会走?”

    祁柏抿了抿唇,笑容苍白的解释道:“都是醉酒后的话,不可信。”

    “那说喜欢我也是假的?说让我去找别人的也是假的?”蔺墨继续问道,那双锐利的眼眸牢牢锁定祁柏,不放过哪怕一秒钟的变化。

    “……不是?”

    “不是什么?说喜欢我不是假的,还是让我去找别人不是假的?”蔺墨极力压制着自己无处宣泄的情绪,“祁柏,我想听一句你的真话。”

    祁柏垂下眼,眼神撞上蔺墨自从戴上就不曾摘下来的戒指,时间仿佛静止又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终于开口了,“……都不是。”

    蔺墨从来不知道这轻飘飘的三个人能如此伤人,携带着彻夜未眠的后遗症拉扯着他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

    “所以这就是你的喜欢,就算我有了别人你也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可有些话压在心里不说出来就算了,真正扯开了平静下的伪装,再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粉饰太平已经不可能。

    身体已经给出警示,今晚才会说出离开的话。

    祁柏没有再开口,他沉默的跪坐在沙发上,清醒下的他说不出让蔺墨可以找别人,也无法自私的让他只能属于自己。

    “宿醉后容易头疼,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回公司。”蔺墨起身,终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齐伯特地过了早上九点才轻手轻脚的推开西苑的门,一打眼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祁柏,还穿着昨晚宴会上的衣服,他心下一惊,脚下的步子都乱了,走进一看,祁柏的煞白着脸坐在那,眼神失焦,这场景他太熟悉了,心下大骇。

    “小……小少爷。”

    祁柏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齐伯。”

    听到他的声音齐伯高悬的心稍稍平和了些许,“你这是……怎么了?大少爷呢?”

    “公司还有事等着他处理。”祁柏这才发现久坐的身子都僵掉了。

    齐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们这是吵架了?”

    祁柏打量了一下自己眼下的模样,再联想自己此刻的脸色,也能明白齐伯为何有此一问,“被您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不过大少爷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赶紧去洗洗我让人过来准备早餐。”不论是祁临安还是齐伯,他们的出发点永远是从祁柏的角度。

    祁柏听的心里难受,“齐伯,这次不怪他,是我的错。”

    “好,我不说,小少爷既然知道错了去道个歉,大少爷肯定舍不得和你生气。”

    祁柏知道这次恐怕是道歉也解决不了了,起身道:“我过去主宅,不用让人来回折腾,一会儿我要出门。”

    “这就对了。”齐伯以为他是去哄蔺墨自然高兴,还不忘问道:“小少爷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好安排西苑这边的人手。”

    “先不搬了。”祁柏往外走,不敢再多看一眼被精心布置的西苑-

    祁柏和唐柔约在一家颇有小资情调的西餐厅,地方是唐柔选的,祁柏刚推门进来就看到冲他招手的唐柔。

    “我迟到了吗?”祁柏笑着颔首落座。

    “没有,是我早到了,和喜欢的人吃饭早到是我的一贯作风,有期待才有意思。”唐柔言语还是如此大胆,却分毫不让人讨厌。

    “不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这场饭局。”她那双被岁月洗礼后依旧水润清亮的眸子在祁柏的脸上来回审视。

    事先预定好的菜品刚好端了上来,祁柏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影响她的食欲,礼貌道:“我们先用餐,我的事不急。”

    唐柔也不着急,显然很赞同祁柏的提议,端起面前的酒杯浅尝了一口,接着仪态优雅的开始拆解面前的牛排,甚至还不忘和祁柏聊聊最近网上关于他的话题,夸赞他最新杂志封面。

    “这一期我要是抢不到你可得给我留一本,我喜欢收藏长得好看的。”

    “好,我会留出来。”祁柏应下,见唐柔面前的酒杯见底还起身给她倒了一杯。

    唐柔满意的眯了眯眼,“真懂事。”

    祁柏笑了笑,一顿饭见底,祁柏给唐柔续了三次杯,不得不感叹唐柔的好酒量。

    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唐柔这样喝酒的情况并不多见,只有心里没底的时候才会如此。

    “说说吧,多久了?什么症状。”

    “半个月,睡不着,头疼,心脏也不太舒服。”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态度坦然到仿佛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第122章 糟糕的一天

    唐柔皱眉,“看过医生没有?”

    祁柏摇了摇头,“查不出来的,上次没来得及问你,‘我这样的情况普通人一次就受不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死了吗?”说到某个字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唐柔靠坐在椅背上,二十来岁的少年无疑是优秀的,可也是因为这份优秀让他被人惦记,人生多磨难。

    祁柏笑了,反过来宽慰唐柔,“你不用有所顾虑,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英年早逝,精神崩塌是根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这种时候唐柔也没有再想着隐瞒,“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本就小,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所以到底会怎样没有具体可参考的案例。”

    祁柏垂着眼陷入沉思,得到宣判的这一刻他反而轻松了,脑海里开始罗列出离开前还没有完成的事。

    唐柔的心里也不好受,“后续身体上的不适你可以再相信一次现代医学。”

    祁柏笑了笑,“出国前做过一套全身检查,指标一切正常。”

    长久的沉默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唐柔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所以你还瞒着身边的人?”

    祁柏点了点头,“唐姐是唯一知道的人,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

    “这种事又能瞒多久,还是早点告诉他们比较好。”

    “他们会知道的。”祁柏低声道,可是谁又能受得了呢。

    “唐姐,我送你回去?要是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你我在这里说声抱歉。”他就不是一个情绪外放的人,今天这一趟不过就是为了寻求心底的答案。

    “不用送,我自己开车来的。”唐柔站起身,拎起包包的瞬间还是迟疑的伸出手道:“抱一个吧。”

    祁柏心中微暖,弯下身子被抱住的瞬间还笑道:“谢谢唐姐,我没事的。”

    “我也想去寻一份答案。”唐柔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转身,刚出门就订了一张飞往港城的机票。

    祁柏重新坐了回去,愣神的时间里,视线里坐下一个身影。

    温南枳也没想到自己会碰到祁柏,还是这么劲爆的一幕,从祁柏踏进餐厅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人,和刚刚那位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的女人,整个用餐期间祁柏的殷勤,倆人的眉目传情,还有最后的那个拥抱,对方离开后祁柏的失魂落魄,这一切串联起来……就是一场精彩万分的大戏。

    祁柏抬眼看过去,半天才提起性子问道:“有事?”

    “我要《致青春》男二的角色。”

    祁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找错人了。”

    温南枳点开屏幕将手机递了过去,“拿这个和你换怎么样?”

    屏幕上播放的是刚刚他和唐柔吃饭的画面,祁柏放在餐桌上的手掌微微蜷缩,这样的视频只要蔺墨看到就什么都懂了。

    温南枳看到他这般更自信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继续道:“试镜完的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这个角色已经被你内定,海选试镜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你连面都未露。”

    “我不会接这个角色。”祁柏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情绪,“至于你能不能出演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从你口中听到‘能力’这两个字真的感到不适,《偶像创造营》靠着这样的手段,现在又要故技重施,辛导的电影我势在必得,如果最后出演的是你,这段视频一定能为你和剧组博得眼球,就当是我个人送你们的热搜。”到时候你必万人唾骂,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他畅快极了,这半年内祁柏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处处压过他,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永远被忽视,仗着有靠山祁柏根本不会正眼看他,就是不知道他今天这番作为是瞒着金主的,还是说曾经的靠山已经倒了,他正在急着寻找下家。

    他终于等到了这天,握紧掌心的手机,温南枳高傲离开。

    祁柏锁眉目送他离开,脑海里想的是他有一半概率会死去,还有一半的概率会回到过去,那是不是说明到时候又有一个人会顶着他的皮囊在这里生活下去,而温南枳就是他给对忙埋下的地雷。

    还没想好要应该怎么妥善处理,手机里孔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孔明:“祁柏,剧组那边约见面了,时间我定的明天你有没有问题?”

    祁柏:“可以。”

    “对方连剧本都发过来了,我刚刚发给你。”

    “这部剧我不会接的。”

    “这么确定?”

    “确定。”祁柏想了想问道:“孔哥,如果我想让一个圈内人永远绝了对我动坏心思的机会,应该怎么做?”

    那边陷入短暂的安静,然后孔明小心翼翼的问道:“祁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祁柏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戾气太重,“我遇到温南枳了。”

    孔明深吸一口气才骂出来,“那个狗东西是不是又故意找你麻烦?圈内顶着资源咖的多着呢,他就盯着你不放,什么毛病,是因为辛导的男二吧?”

    “嗯。”

    “你等着,我手里捏着他的黑料呢,等再挖一挖,一定让他滚蛋,等离开了这个圈子,他连偶遇你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你孔哥。”这句话他是发自真心。

    “和我用不着,明天的会面我陪你去,到时候我去老宅接你。”

    “好。”祁柏挂了电话,从餐厅的窗户往外看,一眼就捕捉到了屹立在市区的那栋祁氏大楼,此时的蔺墨应该正坐在最高层的办公室里,睿智且果断的处理着晦涩难懂的文件,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生气,中午送去的午餐吃了没有,如果没吃会胃疼的吧-

    言秘书第三次推门进来的时候茶几上的保温袋依旧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办公桌后蔺墨冷着脸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头都没抬道:“都放下吧。”

    言秘书将东西放下,然却是还没走。

    “有事?”

    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有事的是谁显而易见,言秘书开口道:“需要给你准备胃药吗?”

    “已经吃过了。没事就去忙,忙完就下班。”

    “这次G省的出差您亲自去吗?”

    蔺墨稍稍犹豫了几秒钟,点头应下,“嗯。”

    言秘书已经基本确定,新婚夫夫俩吵架了,还是非常严重的程度。

    “等等,问问F国那边,我的钱是不是很好赚?我的耐心有限,再没有消息我来帮他们安排这笔钱要花在哪。”这是耐心已经告罄的表现。

    “我现在就去问。”言秘书机敏的退了出去。

    F国那边收到金主不满意的消息已经是半夜,一拨人齐聚,年纪最小的还不太上道大大咧咧问道:“大哥,这位老板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满意我们的效率,这边当地多的是黑吃黑。”

    “也是道上黑话,我们出了事金主是要安排后事的,厚道的拿着尾款还能给我们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块墓地。”

    根本用不着大哥回答,众人就开始解惑。

    人群中的老幺皱了皱眉,“不是我们不行动,这倆人钻山上一待就是大半个月,我们什么计划也施展不开。”

    想到刚刚那位的语气,掌握话语权的大哥终于开口,“守株待兔已经行不通了,明天留两个人在山下,其余人全部上山。”

    “好。”

    当初计划失败,这对孪生兄弟就连夜逃到了这片深山里,距离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他们遵守老板的吩咐,消声灭迹,绝不联系。

    山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幕地席天,过了一个月的原始生活,倆人这才敢试探着往山林外围走。

    晨光微亮,一行人还没来得及上山,第一次出任务的老幺因为激动到山的背面解决三急就看到山脚下钻出两个衣衫褴褛的野人,他激动的差点射身上,猫着身子就往回跑。

    带着人再次回来时那两道身影刚好绕过山路上了人烟稀少的柏油马路。

    老幺:“大哥,我们现在要抓吗?”

    大哥:“不抓,活抓是最次的办法,去把人盯住了,来个一钓一。”

    老幺:“怎么钓?”

    大哥:“找机会让其中一个住到医院去,记得严重点,但是也要给人留下一线生机,这样剩下的那一个才会去求援,找个案底干净的,一定要像场天衣无缝的意外。”-

    祁柏赶着晚饭的点回来时就被齐伯告知蔺墨加班的消息,沉默的点了点头。

    “中午送过去的饭菜都没动,大少爷和你出去吃的?”齐伯问道。

    祁柏皱了皱眉,保温袋里中午的饭菜果然没动,“我没有去公司。”

    “哎吆,那肯定还生着气呢,我还当你们已经和好了,这晚饭再不吃该胃疼了。”齐伯有点愁,“要不我现在让司机送你去公司?”

    “不了,我今天留下来陪爸爸。”祁柏温声拒绝了。

    刚好下楼的祁临安听到这句话可高兴了,“好,他这么大的人吃个饭还要人操心不成,不吃就说明不饿。”

    齐伯笑着摇摇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到时候又要心疼。”具体是谁他就不说了。

    这顿饭祁柏终究是没吃安稳,饭用到一半收到言秘书的消息,只一张照片,拍的是蔺墨的书房,茶几上原封不动的保温袋格外显眼,无声的控诉着自己并没有被临幸。

    本就食欲不振的祁柏缓缓放下了筷子,静候祁临安用餐结束后看向齐伯,“齐伯,麻烦司机送我一趟。”

    “没问题,他们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不过……这次是去集团?”

    祁柏点了点头。

    第123章 祁君淮的搞鬼

    这一趟祁柏终究没有赶上,像是预感到他将要做什么,临出门前接到言秘书的电话,得知蔺墨立马要飞一趟G省,开始为期一周的出差。

    祁柏一颗心再次沉寂下来,这注定是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也许是前十八年睡的太多了,这一次他体验到了难以入眠的苦楚。

    山上的晨光来的比较早,他靠坐在蔺墨的房间,从天际的一抹红到日出东方他一刻不曾漏掉,新的一天再次到来。

    通宵的脸色不好看,众人都一致默认是因为小两口吵架的原因,祁临安还不高兴的冲齐伯道:“G省那么点事让他亲自去,公司里是无人可用了?家宴前必须让人回来。”

    “好,我去说,让人快点回来。”见倆人这样齐伯也着急上火,有了祁临安的话,他劝和起来更加名正言顺。

    “齐伯。”祁柏微微摇头,然后看向祁临安笑道:“这次是我不对,让他安心工作,爸爸也不能太偏心。”

    “你都已经知道错了,他更不应该计较,爸爸都舍不得让你难过,他要是做不到我给你物色更好的。”祁临安的偏爱永远都是祁柏,年纪越大说话反而无所顾忌。

    “那也要小少爷愿意才行。”齐伯倒是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祁柏笑着点了点头,“嗯,不愿意。”

    祁临安酸了,“还说我偏心,我就是说说你就这样维护,偏心的是你才对。”

    祁柏听出了他话中的小情绪,主动起身盛了碗绿豆汤才将人哄好。

    和剧组的会面约在傍晚,孔明见到祁柏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压都压不住,“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怎么样了?”祁柏靠在座位上,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让他连最基本的笑容都保持不了。

    孔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道:“听说你和蔺总吵架了?他那边也在不要命的加班。”

    祁柏轻轻的应了声,合上眼闭目养神,脑子里一会儿混乱,一会儿清明。

    孔明见他一脸倦色也有眼色的没有再开口,到地方的时候距离约见的时间还早,祁柏刚下车就碰到了熟人,祁君淮身边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门口出来。

    对方一眼发现了他,直接停下脚步和身边的特助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丢下一行人走了过来。

    “有段时间没见了,来这边吃饭?”祁君淮自来熟的试图搭上他的肩膀,被祁柏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这里是餐厅。”言下之意是他问的话很多余。

    祁君淮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见外道:“那捎上我一起,刚刚被一群人盯着什么也没吃,现在正饿的厉害。”

    “恐怕不太方便,我约了人。”祁柏拒绝。

    他啧啧嘴有些可惜,“那确实不太方便,不过我是真有事找你,给我五分钟怎么样?”

    “可以。”祁柏稍作犹豫还是答应了,无论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剧本还是在他的认知里祁君淮是一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祁君淮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孔明,没有祁柏的指令孔明将装傻贯彻到底,脚步不挪动分毫,祁君淮看了一会儿反倒自己先释怀了,“哥的公司刚接触影视行业,前段时间投资了一部电影,给你留了个角色。”

    祁柏抬眼看他。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是看你的粉丝发言才反应过来,你不是演过戏吗,但当时被黑成那样,这次拿乔一番是没错的,剧组要是没有足够的诚意,你不用给我面子。”

    他一副为了祁柏出气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在捧杀,辛导的电影一直备受关注,更何况还是个拥有高光时刻的男二,试镜选角声势浩大,演技派和偶像派纷纷争抢,最后圈子里却流传角色早就被内定给了祁柏,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

    “用不着,不论是谁的面子,这个角色我是不会接的。”

    “你不接?这次你只管进组就行,我保证没有人再多嘴,网上的黑粉发言我也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我不会接。”祁柏脸色已经显露几分不高兴,他不太明白,除了刚回来时祁君淮会凑上来以鬼混的方式拉拢他,被拒绝几次后明显放弃了他这根线,现在又重新启动是为什么?

    见他如此坚定,祁君淮又道:“你要是不接,那我就撤了,反正这班子也是特地为了你才搭起来的,否则我可没时间陪他们在这里小打小闹。”

    他的几句话将所有人这么长时间的准备都归结为小打小闹,还将这一切都扣上祁柏的名义,这样是传出去祁柏能被剧组其他演员的粉丝骂死,孔明觉得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逼迫。

    “祁少。”沉稳中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响起,祁柏侧脸就将那张略显威严的中年男人的脸和百度百科上的照片对上。

    “辛导。”孔明第一时间打招呼。

    “嗯?这真是巧了,难道小柏约的人就是辛导,那我刚刚的话也不用重复一遍了,我弟弟不想演那部电影,投资就算了。”

    辛导看向一旁的祁柏,再次朝祁君淮道:“祁少,投资的事我不能强求,你要撤资我也拦不住,不知你能否把剧本的版权卖给我?”这样的大少爷他还不想伺候了,拿到本子大不了他自己拍。

    “哦?”祁君淮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道辛导打算出多少钱买?”

    当初这部剧本的版权买了三百万,如今这个价格肯定拿不下来,综合评估后他开出了一个非常公道的价格,“一千五百万。”

    祁君淮笑了,“辛导,这不过我弟弟一个月的零花钱,你竟然这么属意这个剧本,说明他的价值远不如此,卖是不可能卖了,等我弟弟什么时候想演戏了,我再把你请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商定开拍的事。”

    如果不是他年龄不大这句话就能将人气的撅过去,从他入这行开始还没这么被羞辱过,“祁少是让大家一直等着?大概的期限呢?”

    “期限?没有期限。”

    祁柏是看出来了,祁君淮就是故意的,打着他的名义做着得罪人的人,方法损到家了,“祁君淮,我不可能演,剧本卖了吧。”

    “你知道的,我并不缺这个钱,只要你还在这个圈子里,我总要给你留条后路。”祁君淮摇头,“辛导,这段时间辛苦了,后面的事我让助理和你对接。”该说的话已经说完,祁君淮抬脚就要走人。

    辛导站在原地气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根本拿这些玩票少爷没办法。

    孔明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脑壳来两下,这件事虽然不是祁柏所为,但是确确实实与他有关,真要这么胡闹下去,这一次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辛导,这绝对不是我们祁柏的意思,他早就表明过不会再进演艺圈,我们完全不知情。”孔明已经开始解释。

    辛导摆摆手,一副不想再听的模样,转身就走,孔明连忙追上去解释,陪着笑脸将人送上车,却没换来一句好话。

    孔明心累的回到祁柏面前,“怎么办?他要真那么做你会被创死,你们的关系应该没有他口中的那么好吧?”

    祁柏扯了扯嘴角,“很明显,我会去解决。”

    自从和蔺墨摊牌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受掌控,身体的症状也越来越不好,这晚祁柏难得的入睡,却在梦里回到了那间熟悉的书房,他看到自己伏案翻看剧本,薄薄的剧本他还没有看完就睡了过去,他伸过手想要继续看下去,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自己都做不到。

    被困在这个场景里百无聊奈的他眼神不由自主的游离在书桌上,却看到被压在剧本下的另一本文件夹,封面上赫然写着‘精修版(定)’他下意识又想伸手上面的剧本就已经被被一阵风吹开,露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封面。

    抽离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到了精修版的最后一句话

    ——这场博弈里没有一个是赢家。

    又是夜半时分,祁柏睁开眼就看见阳台的移门没有关,风吹动着纱帘‘哗哗’作响,他起身去关,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他站在露台上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雨势渐大他才进了卧室。

    刚刚稍作休整的精神好了很多,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拿着坐在沙发上开始记录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整整一面纸没有一条和蔺墨有关,可是他写下每一个字想的都是蔺墨。

    ——

    事实证明有压力就有动力这句话是对的,蔺墨这里早就没了时差的顾虑,收到F国传来的消息是凌晨两点,对方查出了一串号码和一个IP地址。

    几个小时前祁书桁接到电话也非常意外,这一行的规矩,任务失败后双方就不会再联系,对方可以不归还定金,但是尾款雇主也不可能再支付。

    对方几句话就交代了原委,原来还是冲着祁柏的那笔卖命钱来的,尽管他早已经改变了策略,但是这笔买卖不论成与不成他好像都不亏,便应了下来。

    刚好有客上门,他正准备亲自去接,用于特殊联系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同样的越洋电话,虽然觉得麻烦但他还是接通了,对面却是一片沉寂,发现不对劲他第一时间挂断、关机、销卡,一顿操作下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心脏却被未知的危机刺激的‘砰砰’作响。

    穿着睡衣的祁君淮刚好推门进来目睹这一幕,“爸,你没事吧?”

    祁书桁深吸一口气,很快稳住了情绪,“你方叔来了,你和我一起下去。”

    祁君淮:“好。”

    第124章 家宴再聚

    客厅里祁君淮看到了那份绝密文档红了眼,上面清晰的规划了祁临安离世后属于他的巨额遗产的归属问题,祁氏集团将全权交给蔺墨,而祁柏则继承了他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还有十个亿的资金捐赠给国家的医疗事业,他们二房一分没有。

    “猜到了,我那个大哥对着外人都如此大方,让我这个做弟弟的真是寒心。”祁书桁的脸色虽不好看,却比祁君淮老道多了。

    方董:“确实拿不到最终遗嘱,这份作废的遗嘱是在销毁时被扫描下来,想来前后就是几个月的电话,遗嘱内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祁书桁冷笑一声,“这个不一定。”

    方董:“这……”

    “不过还是要谢谢方兄,我大哥年纪大了反而容易做糊涂事,祁柏一个养子,不忠、不悌、不孝,接受这么大笔的财产未必是好事,蔺墨一个半路认回来的孩子,自从掌权开始□□揽权,根本不把董事会放在眼里,不是一条心的人又怎么能带领祁氏集团世代繁荣下去。”祁书桁给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找了一个很好的由头。

    方董却被他后半句打动了,老祁总的私人财产他不会惦记,但是祁氏集团不是他一个人的,自蔺墨上台后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董事放在眼里,上个月他欲将本家的侄子送进祁氏,这么一件小事,这次却在人事那里就卡住了,对方根据蔺墨新颁布的公司条令咬死了不同意,想空降,拿蔺总的特批文件来。

    他这才回过神来去走动,却发现蔺墨早就将他们这些老家伙架空了,没有一丝实权,他们和公司唯一的牵扯就是年终分红,其余丝毫不沾。 

    祁氏集团这个大的蛋糕,只能吃这么一口他哪里甘心,既然对方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上去,他握着祁氏二房这么多把柄,等他们上台到时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君淮公司最近怎么样?”他转而问起祁君淮的近况。

    “小打小闹,当初本就是想让他练练手,君淮你自己说。”祁书桁嘴上谦虚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方叔,公司正常运转,这个季度刚拿下了南市开发的项目,津市那边也有合作意向,B市的市场只有这么大,祁氏集团盘踞在此多年,很多项目他们都有优先权,小工程对我来说也没意义,只有往外走这一条路。”祁君淮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话语中却满是对长辈的亲近。

    方董很满意,“南市开发的项目都拿下了哪里是小打小闹,你爸谦虚了,你年轻有闯进,好好干,以后集团还要靠你们年轻人啊。”

    “我知道方叔,不谈以后我也会认真对待每一项合同。”

    见他有如此心性方董离开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倆人,祁书桁再次拿起那份遗嘱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祁君淮在一旁问道:“爸,接下来怎么办?”

    祁书桁的大脑已经开始快速运转,“你什么都不要动,只管经营你的公司,还有不要和祁柏、蔺墨产生任何冲突,今晚这份遗嘱你就当没见过,况且这也不是最终的遗嘱。”

    “爸……”

    “你手上的那个本子找个时间给祁柏送去,让人抓不到把柄的事可以做,但是这种会让你大伯不喜的事不要做,他还有多久能活,现在把他气死岂不是正中蔺墨下怀,一个被娇宠大的养子,一个黄土埋到胸口的迟暮枭雄,真正挡在我们前面的是狼子野心的蔺墨。

    “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但是这些事用不着你染手,所有的事都和你没关系,听到没有?”

    “听见了。”祁君淮当然懂他的意思,这场角逐已经拉开帷幕,祁书桁欲将所有人都拉下场,却唯独将他摘了出来,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争,去抢,甚至去死-

    祁柏的解约流程已经走到一半,原公司定下的工作却还要继续完成,随着接连两个国际品牌的代言放出,他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微信群里,几个人又开始了吹捧,祁柏一般很少回应他们,今天难得出声。

    起因是司楷上传了一张组合首秀的宣传海报,在B市的体育场,时间就在下个月,特地艾特了祁柏。

    [司楷:PD票已经给你寄过去了,就这两天注意查收哦。]

    [祁柏:我会去的,你们加油。]

    [姚纪屿:等你!]

    [林栖:等你+1]

    ……

    [乔知北:等你+7]

    这次的工作依旧是代言拍摄,国潮运动品牌,下车前孔明还抱怨道:“赶紧和好吧,你这失了魂的样子我真怕有狗仔蹲你,要知道以前看到偷拍的我只恨不能怼脸给你来几张清晰的。”

    “脸色很难看?”祁柏笑着问道。

    “你以为呢?就比昨天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祁柏苦中作乐的点点头,“今天结束后面暂时不要接工作。”

    “知道,蔺总早就交代了,让你休息两个月,我还猜是要去度蜜月呢。”

    “度蜜月?”祁柏有点晃神,然后笑着道:“你做经纪人屈才了。”

    一天的拍摄,来的时候祁柏还能笑的出来,结束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靠在座椅上他还不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是老宅的家宴,不知道蔺墨会不会回来。

    齐伯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少爷,君淮少爷来了,你还有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家宴什么时候开始?”

    “晚上七点,时间还很充裕。”

    祁柏动了动唇瓣,他还想问问蔺墨回来没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

    抵达老宅时还没到饭点,客厅里只有姿态悠闲的祁君淮,对方看到他依旧是那副热情的模样,齐伯已经上前,特地解释道:“大少爷还在路上,晚点到。”

    祁柏心里某个地方一软,他笑着朝齐伯点了点头。

    换下一身外出行头,刚拉开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祁君淮,对方冲他挑了挑眉,笑的一脸兴味:“你和蔺墨这是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夫了?”

    如此隐私的事被窥探让祁柏觉得不舒服,“这种事情上收起你的好奇心。”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有了感情是会受伤的,哥哥会心疼。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回头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说着还要上手去揉他的头。

    祁柏后退一步闪开,“这话说的……你顶着和我的名义到处开罪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祁君淮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介怀这个,我也是气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改天让助理准备文件,这个剧本的所有权打包都归你。”

    祁柏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大费周章的绕了一圈,现在临门一脚让步到底是为什么,祁君淮可不像这么大度的人。

    “那就先谢过了。”就算是接受他的‘好意’祁柏的表情也始终淡淡的,一副对他提不起来兴趣的样子。

    走廊尽头祁临安的房门被打开,祁书桁推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倆人脸上都挂着笑,看上去是一对毫无芥蒂的兄弟。

    看到祁柏和祁君淮,祁书桁道:“一起长大的兄弟感情就是好,最近一阵子见你们来往的少了我还担心,现在看来多虑了,小柏是弟弟,有什么事不用和君淮客气。”

    “知道了,二叔。”祁柏上前接过他的工作,推着祁临安往电梯的方向走,祁临安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意在安抚。

    几人在客厅的大圆桌上落座,因为蔺墨暂时缺席桌上只摆了一些冷食、糕点,聊得话题绝不涉及敏感,祁书桁分享自己的夜钓经历,最近和朋友试的几家餐厅有什么特色,他每次都是如此,绝口不提和集团相关的话题。

    祁临安对这些不是很懂,多数只是充当一个倾听者。

    祁书桁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祁柏和蔺墨的婚礼日子定了吗?打算在国内办还是国外?”

    “我是有几个属意的地方,不过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想法,不急,他们慢慢看。”说到这个祁临安难得提起了几分兴致。

    蔺墨就是这个时候进门的,没有赶路者的风尘仆仆,衬衫配西裤一身清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率先落在祁柏的身上,然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大少爷回来了。”齐伯第一个开口,笑着挪开了祁柏旁边的餐椅,“你先入坐,我让人上菜。”

    蔺墨挨着祁柏落座,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祁君淮,俩人的每一次见面都不甚愉快,这一次对方率先错开眼,将目标转移到祁柏的身上。

    “弟弟想办婚礼吗?”

    刚刚的话题被重新提起,这一次却犀利的直指祁柏,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后知后觉的蔺墨也看了过去。

    祁柏侧脸看向祁临安,试图忽略心底的那点紧张,笑道:“当然,我思想传统。”

    祁临安这才笑了,看向蔺墨道:“晚上去我书房拿画册,你们尽快将时间地点定下来,这边才好安排下去。”

    “好。”蔺墨一口应下。

    对面祁君淮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眼睛在祁柏和蔺墨之间来回打转,直到上菜的佣人将他的眼神打乱。

    饭桌上蔺墨却突然提到了公司的事情,“这次在G省偶遇了H市的市委,听说他们即将公开招标一个跨海大桥的项目,连接S市和H市的水上桥梁,我和他接触过,他对祁氏集团也比较属意,我们在H市的分公司和政|府合作吃下这个项目没有问题。”

    他的一番话说的桌上众人心思各异,祁临安过了片刻才道:“如今能带着集团走的更远的人是你,你有信心就去做,不过和政|府的项目你要亲自盯。”

    蔺墨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祁书桁被他的大动作震的心头一动,蔺墨刚接手公司没几个月手上的项目各个都是超出指标,如今又不知道怎么和Z市的市委接上头,再放任他拿下跨海大桥的项目,这个位置他就坐稳了,那群唯利是图的老家伙还有谁会支持祁君淮。

    一旁的祁君淮也是心头一坠,这就是蔺墨,这就是祁氏领导者的特权,在他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对方已经拿到第一手消息,长此以往,自己的那点成就在蔺墨面前真的只是小打小闹,他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自己再撼动不了他分毫。

    而祁柏在听到跨海大桥项目的时候脑海里立马窜出来一段记忆,跨海大桥的项目蔺墨最后没有拿下,他在竞标的路上受伤被送到医院,最后拿下项目的是S市的一家本土企业。

    蔺墨一碗汤下肚才继续道:“别的我都不担心,不过这毕竟是下半年的重点项目,回来前我去拜访了几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业内前辈,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竟然都做了同一件事。”

    “什么事?”祁临安问道。

    “他们都请人实地占卜过,不是普通人,而是精通五行风水、奇门遁甲的高人,听说厉害一点的还能善规避利害,更有一类堪称奇人的能扭转时空、迎来送往。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道二叔认不认识这种人,可以介绍给我?”

    第125章 纸条的出现

    祁书桁的表情巨变,蔺墨的话可谓撕开了二十多年的遮羞布,他做过的每一件事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只是没想到中途会出现蔺墨这个变数,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发现。

    “二叔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蔺墨漫不经心的喝着碗里的汤,眼神还不忘落在祁书桁脸上。

    祁书桁这才慢慢回神,握紧了手掌竭力控制情绪外放,“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奇事,我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说,你现在身上担着整个祁氏,也更应该信奉事在人为。”

    蔺墨放下碗,身体微微放松,上半身靠在餐椅上,笑容和煦,眼神却如狼一般将人锁定,“这是当然,不过前辈们的经验还是可以借鉴的,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二叔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可以去见见。”

    “不用了,你们年轻人做事和我们大不相同,我就不去掺和了。”祁书桁一口回绝。

    祁柏早就听出来他的意思,看来借由外力扰乱自己人生的十有八九就是眼前的祁书桁,顶着祁临安独子的身份他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可如果没有了自己,蔺墨又没有出现,那么祁君淮就是祁氏唯一的选择。

    可惜中途出了差错,没了他却找回来个蔺墨。

    蔺墨:“二叔真的不考虑见见,我可以把人引荐给你,肯定比外面的野路子来的可靠,至少不会过个几十年后给你来个售后问题让人头疼。”

    祁书桁敛眉笑了笑,“我这个年纪,就钓鱼一个爱好,哪里需要结交这样的人。”

    祁君淮看向蔺墨:“你信那就自己留着,真有心你给我爸买套钓具都比这个显得有诚意。”

    “这个好办,明天我就让人给二叔送一套去。”蔺墨点点头,应了下来,眼神越发平静。

    一顿饭吃的波谲云诡,上半场祁临安一句未参与,下半场祁书桁一句未开口。

    祁柏坐在一旁也是食之无味,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被握住,他转头看向蔺墨,对方也看过来,“怎么吃的这么少?”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掌被反转,然后顺着指缝根根交叉,十指紧扣的交握着。

    祁柏眨了眨眼,心脏的某根神经一动,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不太饿。”   祁临安哼了一声,齐伯适时开口道:“大少爷这是心疼了,你回来小少爷很快就能养回来。”

    气氛到了这里祁临安开口宣告结束,祁书桁前脚踏出老宅,后脚就是一个踉跄,好在被眼疾手快的祁君淮一把托住才不至于摔出个好歹来。

    “爸……”

    祁书桁:“没事,先回去……先回去再说。”

    二楼的卧室里,祁临安坐在落地窗前目送一行人下山,直到看不到车身他才开口:“你说他二叔那样是为什么?”

    齐伯摇了摇头,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或许是大少爷查到了什么。”

    “是心虚吧。”祁临安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没怀疑过,但是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查到,看来他的心性到底是变了。”

    接下来房间里一片寂静,良久后他又道:“蔺墨要是找你,就让人帮他一把。”

    齐伯:“好。”-

    另一边的卧室里,祁柏正略带紧张的面对蔺墨。

    蔺墨:“明明是你把我气走,怎么最后还把自己折腾瘦了?”

    “所以你还生气吗?”祁柏问道。

    蔺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祁柏看了很久,然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将人抱住,“不是戴在脖子上?什么时候换了位置?”

    祁柏低头看着倆人交握的手:“戒指本来就是戴在手上的。”

    “不生气了,就算你大度我也不会放手,你走不了的。”蔺墨霸道的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过舍不得是真的。

    “对不起。”祁柏沉默半天,发现能说的好像只有这句。

    “不说这个,去睡觉,齐伯说我回来你立马就能好,看看是不是这么有效。”

    这场因为祁柏酒后胡言的飓风因为蔺墨的心疼被摁下了暂停键,可是祁柏知道自己的话肯定还是伤害到了蔺墨。

    ——

    纸终究包不住火,关于《致青春》剧组的角色内定事件终究还是被捅到了大众面前,因为男二的角色迟迟不定,宣发的海报也一直没有发布,很多粉丝都知道自己偶像没有面试上辛导的电影,本来还只能遗憾,毕竟辛导的名气、能力有目共睹,和他的苛刻一样出名。

    可是现在却流传出因为资本插手,角色早就内定,当初的海选不过就是一场无意义的溜人行动,到这里已经够气人,就连一向受人追捧的辛导都受到了舆论的抨击。

    当众人知道,这部电影有可能就此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候,被溜圈的艺人粉丝只觉得大快人心,而已经敲定的艺人粉丝不干了,期待了这么久,这是溜他们玩呢?

    兜兜转转,在众人愤怒值最高的时候再爆出被内定的男二角色是祁柏的,还有一段清晰的录像流传出来,就是祁君淮大放厥词的羞辱辛导的言论,一时间网友炸了。

    [心疼辛导,对方到底何方神圣,讲话这么狂。]

    [听听他话中的意思,就是资本玩票呗。]

    [祁柏什么演技心里没点逼数吗?之前就有粉丝叫嚣着让他演男二,说实话,他出演我一分钟都不会看。]

    [有钱你回去当豪门少爷啊,下海捞钱还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平时那副没有架子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一家米吃不出两样人,哥哥是这个样子,弟弟私底下指定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个手握剧本和资本让他演,一个还不愿意演,辛导只能自己掏钱买剧本,就这样还被羞辱,有钱人的教养和资产真的不成正比。]

    [也许这件事和祁柏没有关系,他不是说了自己绝对不会演吗?]

    [楼上清醒一点,这件事祁柏要是不知道我切腹。]

    ……

    事情闹大后祁君淮反而以工作的名义离开了B市几天,而所谓的助理交接根本没有,任由舆论发展,孔明急得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也于事无补。

    祁柏反而安慰众人,“是误会就有澄清的时候,刚好这段时间我没有工作,你们不说我根本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

    孔明:“你这个心态好,继续保持,就算是澄清也得把证据拿到手,现在下场粉丝们只会撕得更狠。”

    这也间接导致了祁柏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出入祁氏集团,这种时候出现就算没人敢说什么,看热闹的也会耽误工作。

    祁柏看向收拾妥当的蔺墨试探着问道:“你之前说的跨海大桥的事是真的吗?”

    蔺墨点头,“真的。”

    见祁柏有话要说有忍了回去的样子笑着调侃道:“这个圈子听风就是雨,动不动就是群起而攻之,工作起来还不分昼夜,要不要考虑退圈,来祁氏当我的特邀秘书,你这么聪明,就算从头学也比一般人厉害。”说着说着他是真的有几分意动。

    祁柏笑了,“还有特邀秘书?负责什么?”

    “负责和我形影不离行不行?”

    祁柏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被他一打岔又忘记了要说的事。

    蔺墨低头亲了亲他还泛着青色的眼下,明明睡得挺早,可祁柏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嘱咐道:“网上的事不用在意,我来解决,吃过早饭上楼补个觉。”

    祁柏没有不应的,笑着门将人送走。

    网上的骂声他自己还能沉得住气,但是已经有人看不过去,北沅就是第一个出头鸟。

    【@北沅V:@祁柏我祁哥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而且视频里他也说了自己不会出演这部剧,请大家理智看待这件事。】

    等不到祁柏自己站出来,第一个声援他的就成了靶子,北沅本就不红,靠着两个综艺刷了刷脸,参演的电视剧还没有上映,属于没有任何作品,根本没几个死忠粉,现在可不就被骂死了。

    [你谁啊,开口就你祁哥,祁柏承认了吗?别你上赶着,人富家少爷眼里也许根本没你这号人。]

    [这么快舔狗就登场了,综艺里就看你一直追着他添,捞着不少好处吧?]

    [正主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急着往前冲,别到时候脸打肿了再喊疼。]

    [这个时候发声傻子都干不出来的事,十有八九是祁柏团队的公关手段,主打的就是一个祸水东引。]

    [楼上真相了,小哥哥你要是被绑架的就眨眨眼,虽然我们救不了你。]

    [推测出来挡墙的,常规操作了。]

    ……

    看着舆论越来越偏,炮火又冲着祁柏去了,北沅在办公室里气的差点砸了手机,之后还是被经纪人拦了下来。

    好在没过多久,七人团也开始陆续下场声援。

    司楷早就关注了祁柏的超话,一有动静他第一时间收到,一大清早公寓里就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手机提示音。

    乔知北看向对面的几人,“干什么呢,手机消息还能组团,你们私下搞小群体?”

    司楷挑了挑挑眉没有回答,伸手那起手机。

    苏阳声调浅浅道:“没有。”

    林栖笑着道:“就算搞小群里应该也是第一个拉你。”

    霍千屹一句话没说就摸起手机查看。

    第一个出声的是姚纪屿:“PD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听我哥说过,他们家两房就是表面平和,实际上早生龃龉,不可能这么好心。”

    “我……去。”司楷的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用说我就知道PD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些人就是仗着网上说话不用负责任才满口脏话,你看看超话都快被攻陷了,PD的铁粉被骂的直哭。”

    他气的直接退了出来,登录自己的主页。

    【@司楷V:@祁柏相信PD,希望真相并没有公布之前,大家更理智发言。】

    其余几人紧随其后——

    【@苏阳V:@祁柏相信PD,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林栖V:@祁柏相信PD,等你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霍千屹V:@祁柏相信PD,你不会。】

    【@姚纪屿V:@祁柏相信PD,这种手段你不屑于用。】

    【@乔知北V:@祁柏相信PD,你一直是我前进道路上的‘长明灯’。】

    看他们动作如此一致,凌霖自然也不能掉队,况且他是真的很喜欢祁柏。

    【@凌霖V:@祁柏相信PD,下次还有机会上门做客吗?】

    七人团的微博几乎同时发布,一直默默关注这个组合的粉丝都是从《偶像创造营》跟过来的,自然更了解他们的为人,和祁柏在节目中的表现。

    [崽崽们好勇,我们也支持祁老师,但是好担心你们啊。]

    [保护我方崽崽,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好感动,不过祁老师值得。]

    [啊?祁老师会去你们的演唱会吗?这一波必须冲了,现在就下载气模枪,线下合体的地方必须有我胡汉山的身影。]

    这样的友好评论没有坚持多久,随着粉丝的大量涌入,评论区不堪入目,但是再也没有人能昧着良心说祁柏一个人控制了整个组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实在是人缘好没办法。

    事情发酵不过半个小时,七人团再次以整齐的方式和祁柏一起上了热搜,还是最好的位置。

    就这样还没完,视后安萱羽和许一行也分别下场——

    【@安萱羽V:@祁柏事情确实不是他本意,祁柏知道的比我还晚,没有根据的言论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是能伤人的,希望粉丝们规范自己的言行。】

    【@许一行V:@祁柏 @安萱羽我作证,这件事和祁柏无关。】

    安萱羽是辛导已经敲定的女一号,她此时站出来发言实则冒着得罪剧组的风险,《致我们》半年前就发声明筹备、选角,现在被爆出来得罪了这么多人还伴随着拍不下去,总有人要站出来顶锅,对于剧组众人来说祁柏显然是个不二人选,况且这件事确实和他脱不开关系。

    安萱羽和许一行不似之前的几位,在圈内都是站稳脚跟,有作品、有积累、有地位的,粉丝们对他们也包容很大,自己的粉丝大部分当然支持偶像,外来的更倾向于倆人是被骗了,只有一小部分出言不逊。

    孔明是真的没想到祁柏什么时候在圈内人缘这么好,他们的声明还没想好怎么发,各路声援的就已经下场,也算是稍稍扭转了局势。

    而此时,蔺墨所在的粉丝群里,也炸开了锅,好在没有一个退群的成员,大家都急着应该怎么帮祁柏摆脱现在的困局,少部分人哭唧唧的骂着嘴上不积德的黑粉。

    很快群主发了一个超级大额红包。

    【备胎1号(群主):大家稍安勿躁,我正在想办法获取证据,红包都领了去逛街、美容、看电影都行,别理那些无脑黑子,我们祁宝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一开始还有人不好意思,很快有了第一个人领了红包,大家纷纷认领,然后免不了就是一阵感谢,群里欢腾一片。

    蔺墨并没有屏蔽群消息,这一连串急促的声音他还以为有粉丝闹事,没想到点开一看,是他想多了。

    [哇哇哇……1号也太贴心了吧,辛苦辛苦,输给你这样的人我心服口服。]

    [我就不客气了,我愿称之为备胎界第一人,鼻祖,活该你是备胎1号。]

    [当备胎输给1号不怨,谢谢一号的犒劳,我要好好养精蓄锐,等翻盘的那一天看我不把他们干翻了。]

    ……

    蔺墨表面若无其事的翻了三四条回复,反手发了一个红包进去,数额是1号的十倍。

    群聊先是一瞬间的安静,然后众人纷纷领取,办公室响彻手机的提示音。

    蔺墨默默的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始回复。

    [谢谢500号,原来那你竟然是个隐形大佬。]

    [谢谢500号,虽然你是500号,但是你有钱啊。]

    [谢谢500号……]

    [谢谢500号……]

    蔺墨皱了皱眉,静音后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言秘书刚好推门走来进来,“蔺总,祁君淮昨天晚上去的S市,我查了他在S市没有业务。”

    蔺墨冷笑一声,“为了跨海大桥去的,胃口还真大。”

    言秘书:“那我们……”

    蔺墨食指敲了敲桌面,“不用管他,他吃不下,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他一个项目也拿不到,就算是吃进去的也给我吐出来,还有帮我约周行长吃饭。”

    言秘书下意识的担忧:“这样恐怕会逼急了他们。”

    蔺墨:“我就是要让他急,不急怎么能露出马脚,老宅那边只要祁柏出门加一倍的人随行,盯紧了祁书桁,他已经吓破了胆,忍不了多久。”

    “……好。”言秘书知道劝不动,只能下去部署,在他看来蔺墨远比祁柏更加危险。

    ——

    这些祁柏当然不知道,他并没有向蔺墨说的补觉,而是从齐伯处拿了三楼储藏室的钥匙,那里收的都是他从一岁到十八岁的东西,以前觉得既然已经回来也不急于一时片刻便从来没有打开他的念头,现在却突然想看看。

    钥匙扭转了两个轮回,祁柏终于打开了那扇门,推开门的一霎那又一层薄薄的尘埃向出口涌了过来,祁柏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想到齐伯说这里是整个老宅的禁区,除了祁临安没有人可以出入,就连打扫都是他亲力亲为,可自从生病以后他就在也没有进来过,自然也没有人打扫过。

    地上放着厚厚的牛皮纸箱,祁柏看到一些记忆中的小玩意,原木色的摇摇马憨态可掬,绣着彩带的生日帽已经不复光泽,完成了一半的水墨画还被染上了墨汁,他在最后一挪纸箱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写字本。

    字体稚嫩,像是初学者,没有任何的笔锋可言,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去翻,竟然每一个阶段的都有保存,他这才来了点兴趣,耐心十足的一点一点翻了下去。

    就像是将当年的心路重新历练了一边,他看着自己的自己越来苍劲有力的字心里软趴趴的,看来不论去了那里,他依旧是他,这字体倒是一个走势,现在的他就是进阶版,他不由得想,如果说能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回来过,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再添上一本。

    他一路往下看,箱子一个一个挪开,只剩最后一沓,他一边翻看着一边思考自己应该留下点什么话?

    拿到最后一本时他的手顿了一下,最下面竟然压着一张折叠的白纸,他拿了起来,缓缓打开。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应该是很匆忙的时候写下的,字迹略显潦草,但是祁柏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不是十八岁的祁柏能写出来的字,二十四岁的祁柏亦是不能。

    【破此局,向死而生,你能,他亦能。】

    祁柏的心头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他忍不住弓下了身子,一直紧绷的大脑也开始发懵,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齐伯的惊呼声,“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立马打电话给医生。”

    祁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脸上的晶莹已经透过灰尘打湿了地面,在齐伯迎上来的前一秒一把将纸张揉进掌心,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祁柏:“我没事,就是想起点以前的事,导致头疼而已,齐伯你不要告诉爸爸,省的他担心。”

    齐伯红着眼道:“小少爷,过去了就过去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你现在能回来,以前的事不用执着,老爷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祁柏被齐伯搀着慢慢站起来,“好,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齐伯:“哎,这就对了。”

    祁柏将钥匙放在齐伯的手上,转身出了房门,只有颤抖的左手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还没有参透纸条上的意思,却已经猜到他的来处,仿佛能和当时持笔的自己情感共通,他的沉痛、懊悔祁柏都能感受到,他坐在床上,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句话。

    事实上他并不笨反而很聪明,如果这是个局,局被破了,所以他活着,活了很久很久,那么蔺墨呢?

    他不愿意承认那个答案,心里却反复闪现蔺墨的脸,匆匆下楼想让齐伯安排司机送他去祁氏,却被告知蔺墨此刻并不在公司,送饭的行程都已经提前取消。

    他这才如梦初醒。

    蔺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房间里祁柏还没有睡,靠在床上双目失神。

    “听齐伯说你今天要去公司找我?”蔺墨脱了外套第一时间凑了过去。

    “你……回来了。”祁柏回神,下意识的握紧了蔺墨的手腕。

    蔺墨因为他的异常皱了皱眉,“怎么?想我了?”

    第126章 要忍不住了

    祁柏被他不着调的话弄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松了手上的力道。 

    蔺墨笑戳他明显见瘦的脸颊,“最近有点忙,过了这阵子我天天陪着你。”

    祁柏也没有躲,长时间的身心煎熬见到人后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身子靠回去笑着搭话道:“是跨海大桥的案子?”

    “算是吧。”

    “你以后出门身边也要有人,他们会对我下手,未必不会盯上你。”

    “好。”蔺墨应下,然后问道:“本来就不胖现在更瘦了,齐伯说你今天也没怎么吃,是看到以前的东西被影响了?”

    祁柏抿了抿唇角,顺势点头。

    “只允许你被影响一天,快点养回来。”

    蔺墨说的忙是真的,很快他开始了早出晚归、宴会不断的生活,老宅里除了齐伯也就祁柏还能见他几面。

    可就算这样也没耽误他关注祁柏,“半个月都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瘦?有没有那里不舒服?”他侧躺在床上从身后将人拢进怀里。

    “缺觉,最近胃口一般。”祁柏笑着说出自己的症状,这点事就算他不说也瞒不过蔺墨,还不如由自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蔺墨捏了捏他已经瘦出尖尖的下巴,在他耳后亲了亲,“是不是我每天回来的太晚被惊扰到了,最多还有半个月。”

    黑暗中祁柏贪婪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好,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接到祁君淮的电话祁柏并不惊讶,网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可余波仍在,面对他的邀约祁柏略一思考便答应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交接,孔明亲自来接人,见到祁柏第一眼就表情夸张道:“怎么回事,蔺总不是回来了,还闹误会呢?你这状态比上次还差,他不心疼?”

    祁柏笑问:“状态真的很差?很难看?”

    孔明摇了摇头,“怎么也算不上难看,不过……祁柏你是不是生病了?”

    祁柏语气平静,“……没有。”

    孔明:“还是说网上的那些话其实你走心了,所以……”

    “不是,走吧,不要让辛导等。”

    孔明皱了皱眉,见祁柏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压下心底对蔺墨的意见,发动了车子。

    祁柏这才看向一旁的南呈问道:“你怎么来了,可以趁着没有工作安排,放松休息一阵子,之后听孔哥安排。”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俩正吃着呢,就一起带过来了。”孔明解释道。

    南呈点了点脑袋,“祁哥,你看上去瘦了,要多休息。”

    祁柏眉眼温和的点了点头。

    会面的地点是祁君淮定的,是一家私密性比较强的会所,包厢里祁君淮已经到了,姿态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手上把玩着透明的玻璃杯,听到推门声他微微转头,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到了?还挺准时。”他看向祁柏笑着道,随后看到他身后的倆人有兴致缺缺。

    祁柏抬步走了进去,“辛导还没到?”

    “你看你,在意的永远都是无关紧要的外人。”他看向祁柏的身后,“你们俩可以出去逛一圈,我们兄弟要说一些外人不能听的私密话。”

    孔明已经见识过这人的不要脸,当然不会理睬他的话,而是看向祁柏。

    祁君淮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的问道:“或许我通知那位辛导,告诉他我要放他鸽子,让他打哪来回哪去?”

    孔明‘咯吱’作响的拳头是对祁君淮无耻的控诉。

    祁柏:“孔哥再去加点菜,点你们合口的,不用客气。”

    见祁柏发话,孔明这才带着南呈离开。

    祁君淮满意道:“碍眼的终于走了,过来坐。”

    祁柏在他对面落座。

    “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和蔺墨扯到一起,就那么喜欢他?”

    “你就要和我说这个?”祁柏皱眉,自己并不想和他聊蔺墨。

    祁君淮:“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趁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故意背后使诈,不仅搅黄了我接下来的单子,手上的工程也被叫停,独揽祁氏还不能满足他的野心,他想要我们祁家人以后都看着他的脸色吃饭。

    “他不近人情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大伯还健在,他想坐稳祁氏掌权人的位置当然要善待你,之后的事可就谁都说不准了,你觉得到手的权力和你哪个更得他看重?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难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蔺墨?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一定要和我作对?”

    祁柏不答反问:“我们兄弟?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你又保持了几分真心?我们又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你不知道可以回去问问二叔,他应当是最清楚的。”

    “又关我爸什么事?你最好说清楚。”祁君淮当真不知道,上次家宴后他有追问过,但祁书桁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加上蔺墨的大动作,现在唯一能套话的只有祁柏。

    祁柏目不转睛的看向他,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惜一无所获。

    第一回合的相互试探谁都没有得到答案。

    祁君淮抬手将一个黄色牛皮文件夹扔在桌面上,“兴师动众的把我从外地逼回来就为了这个东西,他倒是肯在你身上花心思,这份新鲜感又能保持多久呢?”

    祁柏:“不劳费心。”

    “祁柏,说起来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蔺墨可以,我也……”

    祁柏抬眼,虽然脸颊明显消瘦,可眼神依旧传神,“劝你闭嘴。”

    祁君淮嗤笑一声,“你告诉蔺墨,我并不是怕了他,他的优越感不过就是祁氏掌权人的身份带来的便利,但是如果他逼人太甚我也不会素手就擒,接下来就是我的反击。”

    他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无甚波澜的眼眸看向祁柏:“夫夫一体,你也一样,小心了。”

    这顿饭他没有吃,知道在祁柏口中套不出话他的耐心也耗尽,转身离开。

    孔明带着南呈在外面逛了一圈再回来时包间里只剩下祁柏一人。

    “走了?”

    祁柏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桌上的文件袋。

    孔明抬手拆开,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这本子你是打算卖给辛导?”

    祁柏点头。

    后半场的会面谈的很顺利,敲定了剧本的所有权,辛导的态度好了很多,再加上孔明做足了功课,你来我往间算得上尽兴,散场的时候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轻松的表情,辛导甚至主动提出帮祁柏辟谣。

    总算了却了这桩事,回去的路上车上的氛围都好了很多,孔明和南呈从剧本八卦到艺人,然后难免说起这次网上的波动。

    孔明:“真没想到你有一天拼人品都能行,实属意外。”

    南呈:“祁哥本来就很好。”

    孔明:“接下来就是等你带飞了,我已经把高义给炒了,现在就等你的合同转过来,咱们再好好规划,你要是想演戏,咱们就趁早提升演技。”

    祁柏靠在座椅上看向他,笑着道:“那我要是退圈呢?”

    孔明随口回道:“你退圈我就带着南呈重新物色黑马去,蔺总说了,我永远不会失业。”

    祁柏笑着点头,那就好。

    红灯亮起车在路口缓缓停下,孔明还笑着回头朝祁柏道:“我要在现在的岗位待到退休,谁也别想改变我。”

    祁柏和南呈都笑了,绿灯亮起还是身后的车辆鸣笛示意。

    孔明再次发动车辆,车刚刚驶入十字路口的中档,突然从侧面冲出一辆红皮大卡车,对方仿佛是预测好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冲他们而来,意外来的太快,孔明能做出的应对也只能是持续鸣笛加提速,试图躲过这一击,可惜已经太晚了,卡车从侧面狠狠的撞击上路虎的尾部。

    路虎失去掌控在十字路口开始打转,接连撞击到三四辆车,警报声此起彼伏,红卡上的人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撞开两边挡路的车子,再次向他们驶来,祁柏甩了甩脑袋,刚刚消除大脑的眩晕感,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大家伙。

    祁柏:“孔哥。”

    南呈:“祁哥。”

    祁柏和南呈同时出声,紧接着祁柏就感受到自己被紧紧抱住,随着耳边一声巨响,车身剧烈震荡,持续了至少有半分钟,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体外,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还染着几分血色,他隐约看到前排孔明趴在安全气囊上,然后南呈软趴趴的身子慢慢松开了他,滑落下来。

    他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迹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一开口就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孔哥。”

    “南呈。”

    “祁少,祁少。”急切的声音穿了过来,很快车门被打开,祁柏看到熟悉的身影,是一同和他从老宅出来的几位保镖。

    二次撞击即将发生时,是保镖的车冲上前挡住了这一击,两辆车被红卡逼着侧行了几十米,祁柏所在的路虎已经侧翻在地。

    接到消息的时候蔺墨正在祁氏的年中大会上,这些拿着分红养老的家伙一个不缺,纷纷到场,蔺墨都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怕他们闹事。

    偌大的会议室里工程部正在展望接下来的规划,就被推门声截断,言秘书快步来到蔺墨面前,附耳说了句什么,后者豁然起身,只来得及对丢下一句:“会议中断。”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具体怎么回事?”蔺墨脚下的步子快而不乱。

    “三元路十字路口,孔明开的车,大卡车突然冲过来,人都已经送去医院,事故后唯一清醒的只有祁少。”言秘书听到这句的时候也是心急如焚。

    蔺墨:“让别人去应付会议室里的那群老家伙,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况最好的只有祁柏,只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孔明中度脑震荡,肋骨骨裂三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伤势最重的是南呈,右手骨折,头部受到撞击,后腰的位置被碎裂的车玻璃直接刺穿,身上还有多处割伤,人还在手术室里。

    祁柏无措的坐在走廊上,直到蔺墨在他面前蹲下来他才反应过来,“你来了。”

    蔺墨握着他冰凉的手指,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没事了,都会没事的。”

    祁柏苦涩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南呈是为了护着我。”

    “我都知道,交给我。”蔺墨感受着祁柏手上的力道,此刻能做的只有安抚。

    祁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向言秘书道:“孔哥的病房在304。”

    南呈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人虽然还昏迷着好在已经脱离危险,祁柏将倆人安排在同一病房,孔明看到南呈浑身包裹的样子气的破口大骂,没骂几句自己先头疼的不行,被言秘书强制镇压在床上休息。

    最后还叹了句:“还好你没事。”

    祁柏一直在医院待到南呈麻药劲过去,恢复清醒。

    “祁哥,你……你有没有……”这孩子醒来第一时间还在担心祁柏。

    祁柏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他,“我没事,你护住了我。”

    病床上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头和隔壁床上的孔明对上了,接着又着急忙慌的询问对方的伤势。

    孔明叹了口气,“我这都是小伤,养个把星期就好了,你伤的最重,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养伤吧。”

    南呈这才觉出身上的痛来,精神气消了一半。

    离开医院时外面已经天色透黑,蔺墨亲自将祁柏送回老宅才出了门,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祁柏知道他是去处理后续事情。

    车祸的事倆人没有透露一星半点,老宅表面上还是一副宁静祥和的模样,暗地里也已经风起云涌,蔺墨这么大动作整治祁君淮父子祁临安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默许就已经代表了自己的立场。

    孩子们有事瞒着他,他只能让齐伯去查。

    齐伯看到大少爷送来的消息也是心惊胆颤,不敢给老爷子看又瞒不过去,他明白蔺墨的意思,他要和祁家二房清算,这些消息老爷子早晚会知道,问题是怎么让他接受。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车祸当晚就让祁柏起了一场高烧,睡梦中也是浑浑噩噩,梦到了很多没有边际的事,一会儿是祁临安病发,一会儿是祁君淮当众发狂,画面一转是一片火光冲天,他的身体仿佛也在被火焰灼烧,疼的不堪重负。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再次置身那间书房,房间里只他一人,几乎是本能他快步走向书桌,抽出那本精修版的剧本,抬手翻开就是最后一页。

    【自蔺墨逝世后他撑着祁氏又走了二十个春秋,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早晨也离开了,他走的很安详,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躺椅里,时隔二十多年他的状态不复当初,只指间的那枚素戒依旧耀眼。

    【发现他的是花房的一名女佣,奇怪的是对方明明很难过,却笑着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那以后……他过的很辛苦。”】

    祁柏还想往前翻,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本书他能打开的只有最后一页,无论他怎样都无法窥探更多的内容,焦急的情绪达到顶峰,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蔺墨正把这他的手坐在他身边。

    “别动,会滑针。”见他要动,蔺墨提醒的同时将人抱住

    第127章 天堑

    左手被摁住,祁柏伸出右手向蔺墨的脸颊探去,他被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心脏跳动的声音并不激烈,祁柏缩着身子试图听的更仔细些。

    蔺墨低头问道:“梦到什么了?吓着了?”

    祁柏笑着摇摇头,他该怎么说,“我梦到了火光,却没梦到你。”

    “怪不得身上这么烫,你发烧了。”蔺墨的手安在他的后脖处,“我得联系医生让你降温,醒来不是就看到我了。”

    祁柏点了点头,“医生怎么说?”

    蔺墨的下巴抵在他头顶的漩涡处,“车祸受了惊,发烧是正常情况,退下去就好。”

    “是吗?”是祁柏预料到的答案,果然还是查不出来的。

    蔺墨哄道:“你再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蔺墨,不管任何时候我都想要你好好的,不要以身涉险。”祁柏很着急,握着蔺墨的衣角闭眼前他依旧不得安稳。

    “好。”

    多事之秋根本不可能安稳,祁柏一觉醒来果然退了烧,他在一拨人的陪护下来到医院时蔺墨正被董事会逼宫,因为他的肆意妄为,随性的性格,众人咬定了他不能带领祁氏走上更好的道路。

    口头的讨伐只是幌子,他们对蔺墨的不满早就沉淀已久,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

    “各位都是方董事和我二叔请来的?”蔺墨慢条斯理的将钢笔帽盖上,顺手放在一旁,金属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以一敌众的情况下,他的气势依旧压迫。

    “蔺总可别冤枉我,我这是稀里糊涂过来蹭热闹的。”人群里的方董事立马撇清关系。

    “是吗?”蔺墨也不做争辩,笑着道:“那就是你们被人当枪使了,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有什么一次性说完,下次我就不一定有这个耐心。”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嘈杂声,都是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蔺墨只听着不做回答,直到听见有人提起跨海大桥的案子,才冷笑道:“怎么?我的策划案还没来得及提交,各位是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跨海大桥的案子?”有并不知情的提出疑问。

    刚刚口误的那位立马闭紧了嘴巴。

    蔺墨冷笑道:“各位站在这里无外乎是为了钱和利,今天我话就放在这儿,有本事你们就来拿,拿走了算你们的,但是,一旦被我查到谁有违法行为,绝不姑息,我应该做不到像老祁总那般心慈手软。”

    他的两句话说着大家面红耳赤,这小半年下来他们确实看出来了,老祁总的念旧情他这个亲儿子确实没继承一星半点,已经有人反应过来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蔺墨继续道:“谁都不会是例外。”

    一旁的言秘书看着神色各异的董事们掐着点提醒道:“蔺总,和周局长的饭局该出发了。”然后就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办公室里很快恢复冷清,蔺墨道:“他知道董事会什么也做不了,不会无缘无故闹出这点事来恶心我。”

    言秘书:“老宅那边已经加了一倍的安保,祁少身边也是。”

    蔺墨点点头,又陷入思索。

    之后的几天祁书桁那边诡异的安静下来,关于车祸的肇事司机经查证是酒驾,再加上本人已经被确诊为胃癌晚期,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意识不清醒下的报复社会,和他本人口供一致,案子到这里就被截断了。

    而辛导这边,果然如他承诺的一般,主动出面帮祁柏澄清,并表示已经买下了《致青春》的剧本,祁柏本人根本没有出演的意思,男二的饰演者也会从先前面试的人员中择优选出。

    网上自然又是一顿辩论,顶着虚拟的账号总有那么几个杠精,一口咬定祁柏是迫于压力才会妥协,沉寂已久的祁柏粉们当然不可能再忍。

    [他要是真不想演搞这出是闹哪样?是看事情闹大了才不敢了吧。]

    [心虚了呗,不过背景确实强,自己不用出面,圈内明星、名导都上赶着出来为他发声,厉害了。]

    [哪里来的脑残级黑粉,不过你们有一句话说对了,祁老师就是强,他要是想演多的是机会。]

    [你是巨婴吗?你二三十岁的人还能和你堂哥穿一条裤子?要骂人请对准枪口,OK?]

    [圈内明星艺人帮他发声说明祁老师人缘好,朋友多,辛导愿意发声就证明了这件事和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被你们这群脑残喷。]

    [别在这里找存在感了,要不是强大的互联网,祁老师这样的哪里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还骂骂咧咧,我都能想象到屏幕后面的你们是什么样。]

    孔明养病期间的唯一乐趣就是上网了,头不晕的时候还能念几段有意思的评论给南呈听听,祁柏到的时候就撞上了这样的场景。

    孔明见到人也不意外,事实上还有些期待,住在医院这两天胃可算是被祁柏带来的营养餐养叼了,他靠坐在床上一边大大咧咧的啃着鸡腿一边道:“你这能跑能跳的看上去却比我脸色还差,医院不用跑这么勤,营养餐照常送就行了。”

    祁柏只接上后半句话:“放心,这营养餐送到你们出院。”

    孔明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我听说这次的事……肇事司机是酒驾?”

    “嗯,暂时查到这里。”祁柏点了点头。

    孔明嗤笑一声:“我开的车,出事的时候那司机一脸凶相,眼神没有丝毫混沌,而且他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知道。”在路虎受到第二次攻击时祁柏无意中和驾驶座上的那位对视过,“这次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受伤的反倒成了你们,事情彻底解决前不用考虑工作,出院后好好休假。”

    孔明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祁柏和往常一样,在病房稍坐了两个小时就离开了,回到老宅时却看到了熟悉的外来车辆,刚一进门齐伯就迎了上来:“二爷来了,和老爷子在书房呢。”

    祁柏脚下步子慢了半拍,“你去爸爸面前陪着就好,我这里不用人陪。”

    齐伯:“好。”

    晚饭时祁柏意外地在餐桌上看到了祁书桁,开饭前就连祁君淮也到场了。

    不是家宴的日子这样的状况实在少见,祁柏不动声色的享用晚餐,实际上并没有吃进去多少,一直留心对面的父子俩。

    餐桌上祁书桁第一次想要开口被祁临安打断了,“今天胃口不怎么样?这几道菜都是厨房特地为你做的。”

    祁书桁干笑了几声:“最近胃不太舒服。”

    “我们都不年轻了,平时自己多注意点,别临了还要遭罪,不值当。”说完看向一旁的齐伯。

    齐伯上前一步,将还未拆封的胃药放在祁书桁的手边,甚至还体贴的倒了一杯水。

    祁书桁当真抬手就吃了下去,心里却止不住的忐忑,他做事说话一向不留把柄,说是胃不舒服就当真请医生看过,家里连胃药都时刻备着,但是祁临安却仿佛早就知道,他无论任何事从来不瞒着身边的这个老家伙,吃着齐伯递上来的药,胃一抽一抽的疼的更厉害了。

    饭桌上很安静,碗筷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明显,祁书桁刚想开口祁临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让厨房给你熬一份清粥,养胃。”祁临安话音刚落齐伯就笑眯眯的朝厨房走去,这次他连筷子都拿不住了,只得坐在原位看着几人。

    祁书桁没法吃,祁君淮自然吃不下。

    终于等对面上演完了父慈子孝的一幕,祁书桁刚想开口,祁临安缓缓道:“家宴是承袭祁家长辈的传统,这么多年我也没问过你吃不吃的惯老宅的饭菜,不过怎么可能会有人二、三十年都吃不腻那几道菜,你有自己的想法,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业,我身体不好,之后一月一次的家宴就取消吧。”

    “……取消?”祁书桁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从他记事起家宴就一直存在,祁临安现在却打破了这项传统,“大哥是不让我踏足老宅的意思吗?”

    祁临安摇了摇头,“如果是祭拜长辈我自然不会拦,只是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是个不稳定的,连公司都已经全盘放手。”

    祭拜长辈?祁书桁心下冷笑,这不是划清界限是什么?

    他心下一横直接道:“因为要护着蔺墨,所以大哥才讲出这种话?”

    祁临安道:“与蔺墨无关。”

    “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就算不合那也只是私下,他坐镇祁氏,却因为和君淮的那点口头争执在商场上封杀他,就算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不会使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君淮没想和他争,他只是和我不同,他对经商感兴趣。

    “到手的项目黄了,正在施工中的三个项目也全面叫停,银行收到风声开始转变风向,如果不是他的手段太狠绝我绝对不会插手他们的事,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插手过集团业务?”说着祁书桁竟然红了眼。

    祁柏都被他这一波贼喊捉贼惊艳到了,要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心怀不轨还当真能被他的演技蒙过去,至少从那父子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破绽。

    祁临安:“这么多年,你还是对集团毫无兴趣吗?”

    祁书桁:“大哥,这么多年我但凡生出别的想法早就和你坦言了,我们是亲兄弟。”

    祁临安:“是啊,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话锋一转他继续道:“蔺墨不是不择手段的人,这件事我会问清楚。”

    祁书桁还是不依不饶的委屈:“不论什么原因他都不该对自家兄弟用这种下作手段。”

    祁临安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和往常一般无二,语气带着几分感叹:“我老了,他却还年轻,我做不到祁氏的主,也做不到他的主。”

    “大哥这就是护着他,他是你的儿子,只要愿意,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这样难以掌控难道你就不担心小柏吗?”

    祁柏没想到这把火径直烧到了自己身上,“我不懂商场上的事,却知道动辄十位数以上的项目不会轻易被叫停,除非某项要求不合规,如果真是这样蔺墨反而是在帮你,他做事从不过火。”

    祁君淮的眼神如同被寒霜覆盖,看向祁柏。

    祁临安闭了闭眼,握着祁柏的手往后一靠,“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

    齐伯立马上前,这场不算正式的晚宴在祁临安的声音中结束,也正式在祁家两房中划下了一道谁也无法忽视的天堑。

    当晚祁临安的床头就多了一个黄色牛皮文件袋,是蔺墨亲自送来的,齐伯刚刚打开就听到蔺墨道:“有了这些,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亲手把他送进去。”

    第128章 东窗事发

    蔺墨说到做到,祁氏集团拥有全国针对经济案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又有他提供的证据,祁书桁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的时候还是一副悠闲的姿态,面对那一沓有备而来的资料才冷了脸,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祁书桁被带走不到半天整个祁氏都传开了,蔺墨毫不手软的手腕也让董事会众人胆颤心惊,连自家人都能下手,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老宅一个小时来了三波访客都被齐伯拦了下来。

    祁临安坐在二楼目送几波人相继离开,“他十八岁就被划出集团以外,这么多年的小打小闹没有伤及集团都是无伤大雅,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想知道蔺墨能不能查出点我不知道的。”

    齐伯:“您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大事,这些就交给少爷们吧,就是这么一闹集团那边……”

    祁临安:“等着看吧,那小子可不是个善茬。”

    齐伯笑了,“信您的准没错。”

    祁临安摇了摇头。

    祁书桁进去后,董事会涉案的几人很快也被强制请了过去,随着源源不断的证据递了过来金额令人咂舌,祁书桁顶着祁家二爷的身份和董事会里应外合拿下了不少项目资料,双方操作,在集团内部放出淘汰的口风时,转手卖出天价。

    如果说这还是小打小闹,这几年以来父子俩以名下公司的名义光非法集资就已经干了三次,最高金额甚至达到二十亿。

    案件一经查到这里性质已经完全变了,他不仅要面对巨额缺口更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事情发展的突然且迅速,分管的审讯室里方董几人面对这种情况虽然方寸已乱,却还是强撑着不肯开口。

    就在B市的警方准备对远在H市的祁君淮采取措施时祁书桁的代理律师姗姗来迟,一副精英打扮,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装订好的书面文件有条不紊的罗列出来。

    目前为止的所有罪状都指向了另一个人,祁书桁的随行助理兼管家向蘅。

    就连非法集资的公司早在干第一单前法人就更改成了向蘅,始终缄默的祁书桁这才言语温和的向工作人员讨要了一杯茶水。

    对方带来的证据确凿,而其余几位董事在代理律师就位的情况下也纷纷松了口,当年泄露、倒卖祁氏商业信息也是和向蘅接触,至于祁书桁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他们和祁书桁的接触仅限于老友间的正常往来,近一年交流频繁那也是因为集团领头人的变动导致的内部骚乱。

    而祁书桁父子俩的账户上更是干净无比,这么多年的每一笔资金都能说清楚来源,每年最大的一笔金额就是来自于祁氏的分红,反而是向蘅的账户金额巨大,还有好几个海外账户。

    而律师咬死了这最多只能说明父子两识人不清,在身边养了个白眼狼。

    事情到这里将祁书桁父子俩摘的干干净净,面对祁书桁假惺惺的表演痛心疾首,明白其中猫腻的审讯员都差点气出内伤,却还是只能咬牙看着他如闲庭散步般走出了警局大门。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即刻立案。

    对这样的结果蔺墨早就有所预料,祁书桁谋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击击倒,他就是要打草惊蛇,接下来就是看祁书桁怎么演绎狡兔三窟,不管哪条路,他势必都给他堵死。

    言秘书:“蔺总,向蘅一周前进藏后就失去消息,他们在那边早有部署。”

    蔺墨沉默,原来是藏区。

    “还有H市的合作,时间定在明天下午,需要您亲自过去一趟。”

    “知道了。”

    “祁君淮方面……”

    “什么也不用做,没有祁氏的阻碍和助力,让他自己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回到老宅时祁柏和祁临安正靠在沙发上看着今日热点报道,电视里刚好时祁书桁被带走时的场景,在齐伯的提醒下父子俩才发现蔺墨。

    蔺墨:“父亲。”

    “回来了。”祁临安点了点头,抬眉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

    齐伯笑着道:“吃药的时间到了,我推您去卧室?” 

    祁临安点了点头,没有半分要开口询问今日之事的意思。

    客厅里只剩下倆人,蔺墨几步上前握住了祁柏的手,“走吧。”

    祁柏笑着点头,“爸爸心里都明白,你是对的。”

    蔺墨捏了捏掌心的柔软,“我知道。”

    “接下来忙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H市?”

    “跨海大桥的案子?什么时候?”祁柏一怔,指尖下意识的蜷缩。

    “明天。”蔺墨想了想现在的状况,是自己冲动了,彻底和祁书桁撕破脸后老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趟H市之旅的洽谈自己必然全程参与,“还是不了,最多一周我就回来,你留在老宅等我。”

    祁柏猛地一把反握住蔺墨的手掌,“我和你一起。”

    他的反常太明显,蔺墨低头看了一眼紧握着自己的手掌,“怎么了?”

    祁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即刻松开手,笑着道:“没事,你不是问我要不要一起,我近期都没有工作安排。”

    在那只手即将垂下去之前蔺墨握住了,“再等等,之后不论去哪都带你一起。”

    祁柏沉默了片刻,最终在蔺墨即将心软之际点头应了下来-

    蔺墨照常在老宅用完早餐才上了车,黑色的宾利很快消失在山路,祁柏侧脸看向一旁的齐伯,“我要出去一趟。”

    “小少爷要去哪?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

    祁柏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齐伯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初,“车祸的事刚过去没多久,您现在一个人出行……”说完看了一眼老宅四周巡逻的众人。

    想来也是,祁柏便道:“您看着安排吧。”

    这是一家经唐柔介绍的医院,顶着私立医院的躯壳却研究着医学无法解释的部分人体机能,穿过主治医师的房间来到一个古朴的房间,面前的老中医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皱了皱眉。

    “夜不能寐,肝胆郁结,气血两虚,阳气溃散。”

    祁柏倒是好心态的笑了笑,“老先生有药可医吗?”

    “中医讲究调养,药自然开得,效果如何全看个人情况。”

    祁柏:“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即刻见效的药方?”

    老人家端详了祁柏片刻:“你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进这扇门的人十不存一,不过我只是个医生,只救人,不害人。”

    祁柏:“抱歉,是我言语不当。”

    对面的人没忍住又看了过来,“难得还是个情绪稳定的。”

    祁柏点点头起身没有拿他面前的药方,去了最后一间屋子,最后以几百毫升的血换回了一小袋白色颗粒。

    拿到想要的东西祁柏没有再做逗留,回到老宅后情绪稳定的与往常无疑,平静的服下药,躺在床上呼吸慢慢变得轻浅,最后直至微不可闻,他度过了几个月以来最冗长的睡眠。

    再睁眼时夕阳已经躲在连绵的山丘外,余光只够跳跃在窗外的露台上,很快消失不见,祁柏抬手揉了揉鼻梁两侧对的位置,长期缺觉带来的不适感已经消散,他坐起身,感受着充满生机的体魄,不由得看了一眼床头的白色无标识药包,脸上带了点笑意。

    晚饭刚摆上桌,齐伯抬头就看到穿戴整齐的祁柏出现在楼梯口,“小少爷晚上要出门?”

    祁临安顺势看了过来。

    “先陪爸爸吃饭。”他在饭桌上坐了下来,“我买了一张去H市的机票。”

    “小少爷是要去找大少爷吗?”齐伯问道。

    没等祁柏回答,祁临安开口了:“你选几个人和他一起。”-

    飞机到达H市刚好是晚上十一点,祁柏一行人从机场的直达通道上了言秘书安排的车。

    抵达酒店时第一轮的洽谈刚好结束,他看到蔺墨和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从酒店的会议室走了出来,双方脸上都是满意的神色,祁柏侧身让出电梯入口的位置,双眼却落在蔺墨的身上始终没有挪开。

    蔺墨的脚步声在他面前停顿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来了多久?不是说好在家等我。”

    祁柏选择性回答道:“刚到。”

    身旁的人这才察觉,“这位……是?”

    蔺墨正是介绍:“家眷,祁柏。”

    随后看向祁柏:“这位是王局。”

    祁柏:“你好。”

    王局的眼神先是疑惑,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好,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优秀的人都是相互吸引的,我应该见过你,在电视上。”

    祁柏笑了,“那应该是。”

    蔺墨开口将话接了过去,“王局,我先送你。”

    一行人拥簇着将倆人送到电梯口,祁柏落后半步没有跟上去,刚好看到会议室里姗姗离开的另一拨人,以祁君淮为首,神色难看。

    祁君淮当然也看到了他,阴沉的眸子马上变了,笑脸迎了上来,“你们还真是难舍难分啊,就是不知道另一位是不是也像你这般痴心。”

    祁柏:“这是挑拨离间吗?”

    祁君淮:“嗤,随你怎么看,不过弟弟当真甘心放手眼前的泼天权贵,只做一个几句闲言碎语就能击垮的小明星?”

    祁柏:“活得简单点不好吗?何必遐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需要转变思维的你是,祁君淮。”

    祁君淮:“我就知道你这条路行不通,不过没关系。”他的眼神看向已经返航的蔺墨:“你喜欢他,我可见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样子。”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蔺墨甚至都没有看祁君淮一眼,直接来到祁柏面前,“早上应该同你一起的。”

    祁柏笑了笑,“反正人都到了,就是有点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

    “回去休息。”蔺墨给了言秘书一个眼神,转身带着祁柏离开。

    转角处的灯光将隐匿的身影拉长,祁君淮嗤笑一声,“这世道,男人和男人也玩起了感情深厚,我的好弟弟,这次可别让我失望了。”

    自从B市祁家二房的丑传出来后,关于跨省大桥的案子,H市这边的相关人员都对祁君淮的团队疏远很多,连续的受挫让祁君淮明白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次的H市之行,蔺墨肉眼可见的忙,原本酒店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点,因为祁柏的到来变的重要,连续的奔波蔺墨尚可坚持,祁柏就更辛苦了些。

    好在事情已经进入尾声,只剩最后提交标书的步骤,蔺墨低头的姿势嘴唇刚好抵在祁柏的太阳穴,“累了?跟着我跑了几天,自己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明天我陪你。”

    祁柏抬头:“你明天不用出行?实地勘测?材料把关?社交酒会?”

    蔺墨:“都不用,明天陪你。”

    祁柏:“那就哪都不去,休息好,然后回家。”

    蔺墨:“都听你的。”

    这一觉终是没有休息好,蔺墨被铃声吵醒时下意识的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没想到听到却是祁柏因为桃色新闻上了热搜。

    蔺墨低头看了一眼仍旧在熟睡中的祁柏,点开言秘书发过来的链接,闯入眼帘的就是那张熟悉到刻进骨髓的脸,当看清另一位绯闻主角时瞳孔立马不自觉地放大,唐柔的脸一边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变得清晰再模糊,模糊又清晰。

    唐柔还是由自己引荐给祁柏,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现在祁柏又因为什么原因私下去约见她,联想到祁柏的反常,有什么答案再脑海中呼之欲出。

    他白着脸稳住声线对电话那头道:“去查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被拍的,又是谁拍的。”

    言秘书:“那热搜……”

    蔺墨:“联系韩喆,他会解决好。”

    再次躺下来蔺墨才发现床上的人睡的如此的熟,整个接打电话的时间没有对睡梦中的人造成任何影响,穿着睡衣闭眼躺在他身旁的人看上去温和又无害,却牢牢的将他整颗心把控。

    从黎明将近到朝阳升起,蔺墨再无法合眼,用目光将眼前的人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更不止一次的将手探到祁柏的人中处,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后才察觉到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忍不住将人纳到怀里才感受到他的身体好似格外的绵软。

    他自认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对祁柏除外,所以自倆人冷战后他们便没有再越雷池,夜间的肢体接触也趋于单一,多是十指紧握,前阵子祁柏的睡眠质量不好他知道,可现在他已然陷入昏睡。

    第129章 反手就是一个爆料

    祁柏的高清照片一经发布立马冲上热搜,照片上他笑的温文尔雅。

    唐柔更是明艳动人,无论是身旁顶级奢侈品牌的限量包包,还是价值八位数的跑车钥匙都显示了这个成熟女人的社会地位和财力。毕竟养育了一个和祁柏差不了几岁的儿子,倆人的年龄差不可避免的暴露。

    前段时间的综艺风波让媒体和粉丝纷纷猜测祁柏的身世,更有甚者已经联想到B市顶层的那一拨人,可现在他们迟疑了。

    瓜谁都爱吃,更何况是一个正在上升期,热度加身,身份背景神秘的男艺人。

    [虽然姐姐很漂亮,但是看上去一点都没有CP感啊]

    [要什么CP感,还不如说是金主和小玩意的关系,不过这女的气质真的绝,那谁也不吃亏]

    [就祁柏的出道史,还敢走什么富家少爷的人设,连个野鸡大学都混不上,十几岁就出来混圈,果然还是翻车了,]

    [也就他粉丝喜欢无脑吹,都是一群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吧,正主……嗯……呵呵~]

    [楼上又在喷什么?公众人物就不能有几个长得好看的长辈了,正主都还没发话就开始展示你们萎缩的小脑,省省吧]

    [这些人又开始酸了,就算是真的,这姐有钱、有颜、有身材,你们管天管地还管到别人谈恋爱了,果然应了那句话,相由心生,心里装着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

    韩喆看到铺天盖地的消息时也是一阵头疼,“言秘书真是这么说的?”

    身旁的助手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蔺总让我们全权解决。”

    韩喆沉思了片刻,脸上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看向助手道:“他现在是不是正忙着呢?”

    助手:“蔺总还在H市。”

    韩喆:“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老实,一向只喜欢说大实话。”

    助手:“……是。”

    —

    距离七人团登台表演的时间越来越近,紧张气氛下的训练每天都能把人累到瘫,每天也就是在开工前和入睡前匆匆看一眼手机。

    姚纪屿冲个澡的时间寝室的氛围立变,他不明所以的看向还算淡定的乔知北。

    对方将手机递了过来,全屏幕的照片展示,他一眼就看到唐柔女士的身影,瞳孔下意识的微缩。

    乔知北:“你认识照片上的人?”

    众人闻言看了过来。

    姚纪屿淡定解释:“不认识。”

    苏阳:“真的不认识吗?”

    见一向寡言的苏阳都提出质疑,姚纪屿只好道:“我只是担心这次的演出祁PD应该不会来了。”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陷入另一波低谷,这一次的花边新闻势必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热度,无论真假祁柏短时间都不好露面。

    酒店这边,祁柏缓缓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白色纱窗将室内照的透亮,刺目不已,他很快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蔺墨锁在怀里,这样亲密的姿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动作小心的转过身,就看到蔺墨那张英挺到过分的脸,四目相对他笑着开口:“你早就醒了?”

    “被言秘书的电话吵醒。”蔺墨眼神专注的看向他。

    祁柏:“我醒来还能在这里看到你,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蔺墨:“不,很重要!”

    祁柏在他认真的神色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侧脸向床头柜的方向看去,上面空空如也。

    他心里一阵忐忑,又很快恢复镇定,却没有率先开口,直到蔺墨伸出手掌,开口道:“这真是简单补充维生素的药片?”

    “不是。”祁柏解释道:“是可以让我短时间入睡的药片。”

    蔺墨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全部,伸手就要拿出一颗自己服用。

    “你干什么!”祁柏一把摁住他的手,激动下爆发的力量当真将人拦了下来。

    “如果只是普通含有安眠成分的药,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回想自己曾经撞见祁柏服药的场景,蔺墨心底寒气直冒。

    祁柏没有再否认,他将药包从蔺墨的手上抢了过来,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蔺墨抱着人坐起身,将手机递过去,祁柏一眼扫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蔺墨轻抚他柔软的发丝,“唐柔怎么说?”

    祁柏扯了扯唇角,“她正在帮我想办法。”

    蔺墨明白这就是目前没有办法的意思,他继续问道:“那这药呢?”

    祁柏:“确实是让我睡觉的药片,药效比普通的剂量大,针对的就是我这种情况,你要是不信回B市我亲自带你见药师。”

    蔺墨搂了搂他的腰:“一直睡不着吗?”

    祁柏:“也不是一直睡不着,一直睡不够倒是真的。”

    蔺墨:“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不惜冷战也要说出那样的话?”

    “对不起。”

    “祁柏。”蔺墨的唇抵在他额头的皮肤,“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嗯。”祁柏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叹了口气,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低沉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祁柏的来电铃声打破,电话是唐柔打来的,显然网上的新闻她也看到了。

    “祁柏小甜心,你知不知道照片是谁偷拍的,本小姐要用行动给他科普一下侵犯我的肖像权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祁柏:“唐姐,你生气了?”

    “当然生气,那什么死亡角度,我至少被拍胖了十斤,脸都快变形了,你看到网友怎么说了吗?竟然嫌弃我年纪大和你没有CP感,我有那么老吗?啊?”

    “肯定没有,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

    “和你没关系,幕后那小子最好别被我抓到。”

    蔺墨:“这件事已经交给韩喆去解决,结果你肯定会满意。”

    “……交给韩喆那小子?那我放心了,他那股疯劲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蔺墨:“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唐柔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透露了一点,“我现在在藏区,当年和我们家老头子同辈分的人物也就剩下一位还没有辞世,我得到消息他最后的活动范围就是藏区。”

    蔺墨立马挺直了身子,“藏区?”

    “对,他们这些老家伙能窥探天机,身上都有业障加身,都喜欢搞闭关这一套,俗称避祸。我们家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和她也算有点交情,只要她还活着我一定让她和祁柏见上一面,让祁柏不要担心。”

    蔺墨:“需要人手的时候说一声。”

    “我这里不需要人手,你要还有心就和韩喆把网上的糟心事给我解决了,老娘顶在热搜上被骂了几个小时了,我现在连自己老公的电话都不敢接。”和祁柏说话时她还能控制一下自己,对象换成蔺墨她直接暴走。

    蔺墨:“我来解决,藏区那边就拜托你了。”

    蔺墨突然的服软让唐柔一阵不适,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然后道:“挂了,断网都拦不住这些人八卦的心思……”电话在一连串的国粹中中断。

    这次韩喆的速度没有让众人失望,就是他的方式不是压热搜,反而手动将祁柏送到了另一个热搜高度。

    韩氏集团认证的少东家账号亲自下场为话题中心的倆人正名。

    【@韩喆V:别吃瓜了,假的,祁柏的结婚证我见过,光性别这一项就不符,营销号等着我一个一个来清算。】

    这堪称炸裂的发言立马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评论分分钟过万。

    [什么意思?什么结婚证?这位哥,你要不要看看你都说了什么???]

    [特地点开后台,这是韩喆本人的账号没错,所以不是你喝多了就是我还没睡醒!!]

    [祁柏结婚了???还是和一位同性恋人??我不信,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炸裂的消息。]

    [一个娱乐圈明星,一个豪门继承人,你为什么能看到祁柏的结婚证?所以该不会你就是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

    [卧槽……真相了,豪门继承人和娱乐圈小娇妻,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韩喆V:别瞎说,你们说的话我可是要负责的,他那位心眼也就针眼那么大】

    [我靠……我靠……好像是真的,这哥的表达能力没有问题,而且还在窥屏看我们的评论。]

    [真不是你?不会是还想搞地下恋吧?不然怎么轮到你来清算营销号??]

    【@韩喆V:从事发到现在电话轰炸都没停过,我们家两位太后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我可不得关心关心他们】

    [所以照片上的女主人翁是韩大少的长辈??]

    [能轰炸韩式少东家的女人,这姐不要太飒]

    【@韩喆V:知道就好,你们再说她年纪就是你们不懂事了,这位太后的儿子都十八了@姚纪屿。】

    [???我勒个去!和@姚纪屿又有什么关系?]

    [姚纪屿是这姐的儿子?这瓜来的措不及防。]

    [被这瓜砸的晕头转向,不过我还能挺得住,韩少你会说就多说点,比如你和祁柏到底什么关系?你和姚纪屿又是什么关系?祁柏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方便的话发一下祁柏的结婚证最好了,谢谢.jpg 感恩.jpg 双手合十.jpg]

    ……

    沙发上,韩喆一边品着手上的咖啡,一边欣赏着自己在网上杰作。

    【@唐柔V:大外甥@韩喆这此危机公关的速度勉强可以,帮我去问问那些营销号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数一个漂亮女人脸上的鱼尾纹的,要是回答不上来,这次就换个方向,帮我数一数我这满头的烦恼丝,数不出来等我亲自回去和他们谈。】

    动态下配着风情万种的九宫格,每一张都是无死角的好看,主打一个挽回形象。

    第130章 梦境照进现实

    [天!她真的超美的,九宫格我来回划了三遍]

    [大外甥是韩喆,儿子是姚纪屿,时不时和祁柏下午茶,这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素材]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姐的愤怒,不过生了姚纪屿那么大的儿子还能有这么顶的颜,我要是她说话还能再嚣张十倍]

    [刚刚做了个高清对比图,这母子关系实锤无疑了]

    [虽然是大瓜,但是你们歪楼了,祁柏真的结婚了吗?]

    [我不信!!!大哭 .jpg]

    ……

    因为这俩的骚操作微博都炸了。

    无辜被曝的姚纪屿:……

    六人团:“……这就是你说的不认识?”

    相比而言祁柏这边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虽然没有心情,祁柏还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给了粉丝一个认真的回复。

    【@祁柏V:已婚,他很好。】

    [正主都发话了,我彻底没希望了,流泪.jpg]

    [‘他’真的是‘他’!我竟然连性别都不符合,毁灭吧!!]

    [太炸裂了,祁老师竟然结婚了,我不信,除非照片发出来看看]

    [这一刻失恋的绝不止我一个,来~隔着网线抱头痛哭]

    [瓜来的措不及防,小小的我承受不住啊]

    [到底是何方男人,你最好自爆,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这一天微博的沦陷是必然的……

    韩喆贱兮兮的打电话过来邀宠,他连得瑟的姿态都想出了不同的花样,可实际上他却只得到了蔺墨一声冰冷的‘嗯’,兴奋的火苗瞬间被扑灭,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最后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柔打去电话,那边直接失联了……

    蔺墨确实没有心情,此刻他的心犹如悬在刀刃上,就连空气的波动都能让人疼到发颤。

    回B市的飞机上,他们并列而坐,薄毯下十指紧扣,默契的避开了那个让他们无解的问题。

    在蔺墨的要求下祁柏带着他来到唐柔当初推荐的医院,另一边这段时间服用的药也被送去化验。

    老中医看到他很意外,“是你,上次的药方你不是已经拒绝了?”

    祁柏歉意的笑了笑,眼神看向他身后的那扇门。

    对方皱了皱眉,“找里面那位?他不在,拿了你的血清后就没有再出现过,闭关了。”

    这种情况是祁柏没料到的,转而看向身旁的蔺墨。

    老中医:“你的药吃完了?本就是虎狼之药,伤元气,剂量过大不是什么好事。”

    蔺墨的面色冷然:“这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副作用?那太多了,应该说就没什么好处,偏你们就是喜欢。”

    对方见蔺墨的脸色实在难看,不高兴的解释道:“这药可是他自己选的,这里不存在强买强卖,本来生死就不由自己定,最后的时间想要怎么过理应是他能决定的。”

    短短的一句话反复刺激着本就紧绷的神经,蔺墨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过度服用不是什么好事,光是那一小包的剂量,可以让一头壮年的大猩猩昏睡一个月。”最后还唏嘘的摇了摇头:“指不定哪天就醒不过来了。”

    “我知道了,不会多吃。”祁柏伸手握住了蔺墨的,本想缓解他紧绷的情绪,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握住。

    最后倆人在老中医复杂的神色下离开了医院。

    扯开了和祁书桁父子之间的遮羞布,正是多事之秋,每一秒都是奢侈的,祁柏看了一眼按紧急情况分类摆放的工作文件,言语温和的问道:“要回公司吗?”

    蔺墨温声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转而落在他的脸上,搭在手腕处的指腹能清晰的感觉到和心脏共频的律动,充满欺骗的跳跃着。

    “不回公司,回家。”

    祁柏笑着赞同,“劳逸结合。”

    “药……”

    蔺墨不过刚冒出话头,祁柏就主动拿出口袋里的药包,“虽然身体没有感知到什么副作用,但是我也不喜欢吃药。”

    “好,我陪着你。”

    有了网上的绯闻做铺垫,祁临安倒是没有对倆人的反常提出质疑,这不由的让祁柏心头一松,随后又很快沉了下去,但是面对蔺墨他还是极力掩饰心底的异样,让自己显得更坦然一些。

    祁柏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伪装,没有药物加持他的大脑一刻不停歇的高速运转着,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以后。

    晨曦的光照亮了卧房,祁柏率先睁开了眼,他知道身后的蔺墨也是一夜未眠,因为对方的脸色比他的还要难看。

    “早。”

    蔺墨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蔺墨突然宣布居家办公,餐桌上祁临安也没有说什么。

    还是言秘书一眼发现了端倪,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蔺墨身上有股沉重的气息,不论是被董事会逼上门,还是正面和祁二爷父子较量,他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状态,可是现在……

    言秘书:“这次……很棘手吗?”

    蔺墨抬眉看向他,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嗯,接下来公司你多盯着。”

    言秘书明了,不是公事,那就是和祁柏有关了。

    “你让我送去检查的东西,结果出来至少要一周。”

    “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结果他已经提前知道。

    二十四小时没有入睡祁柏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血丝,四十八小时后眼眶周围已经围绕着一层青色,时间来到七十二小时身体机能的不适随即引起的就是食欲不振,尽管他从上桌开始就执筷到结束,可实际上并没有吃进去多少。

    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待的感觉令人感到窒息,因为再这样任其发展结果会像过程一样让人无法控制。

    而此时距离唐柔失联已经过去四天。

    韩喆在电话这边道:“她虽然看上去我行我素,但其实自从有了小屿以后从来没有失联过三天以上,再没消息我姨父要坐不住了,你说实话这次的事是不是和祁柏有关?”

    “是。”将唐柔扯进这场风波绝对不是蔺墨和祁柏的本意,“藏区我会亲自走一趟,人我会带回来。”

    “你要进藏?祁氏那么大的摊子你走了谁顶上?你家老爷子能同意?”

    “嗯。”蔺墨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电话刚挂断齐伯就拿着一叠资料敲门走了进来,自从祁二叔父子的事爆出来后,祁临安这边查到的消息都会送一份到蔺墨面前,这也是老爷子打算彻底放权的征兆。

    齐伯:“我们的人最后看到向蘅是在大岭寺的法会上,之后又没了踪迹。”

    蔺墨拆开牛皮袋,里面只有两张偷拍的照片,一张是向蘅和法会上老和尚交谈的场景,还有一张拍摄的角度比较广,人□□叠,蔺墨却还是捕捉到了那张半遮半掩的脸,正是失联的唐柔。

    照片的右下角标注了拍摄日期,已经是三天前的事。

    齐伯:“大少爷要进藏?因为向蘅?”

    “算是吧,齐伯,我离开后就辛苦你了。”

    齐伯摇摇头,“我已经照顾祁老这么多年,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是你亲自冒险,祁老那边恐怕不会同意。”

    蔺墨:“齐伯,祁柏病了。”

    简单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齐伯当场失声,脸色一寸一寸开始发白。

    蔺墨点了点头,“就是您想的那样。”

    再回神齐伯已然红了眼眶,潸然泪下,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父亲那边不方便透露,还要麻烦你照顾祁柏,公司我会交给言秘书,他镇不住的时候只能靠你了。”

    齐伯:“你坚持进藏,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蔺墨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这一趟必须要去。”

    “去吧,只要有一线希望都是好的,再来一次谁都承受不住的。”他拭了拭眼角,“老爷子这边不能透露,公司我拿这条命给你守着,小少爷千万不能有事……”

    蔺墨:“齐伯。”

    “对,我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我更不能慌。”他那布满褶皱的双手紧紧交握,一遍又一遍的警醒着自己。

    蔺墨起身:“B市就交给齐伯了。”

    主卧里,祁柏已经躺在床上,双目闭合,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的恰到好处,蔺墨却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他在床侧坐了下来,伸手探了探祁柏的眉心,指腹又来到眼下的一圈青色。

    床上的人终于装不下去了,祁柏笑着睁开眼,“你这样就算是睡着的人也要被闹醒。”

    蔺墨的目光珍视且留恋的落在那张脸上,“嗯,是我不好。”

    祁柏刻意忽视了他眼底的情绪,伸手想要探探蔺墨的眉眼,对方看出他的意图先一步俯下身。

    温热的触感落在鼻梁处,“熬夜加工作,你应该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色比我难看多了,你需要休息。”

    蔺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疼我?”

    “嗯,很心疼。”祁柏点了点头。

    “那你乖一点,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祁柏按在他眼角的动作一顿。

    “公司的中部计划出了问题,我尽快赶回来,到时候天天陪着你哪都不去。”蔺墨不假辞色道,配合着眼底的歉疚让祁柏打消了疑虑。

    “好。”

    蔺墨是连夜走的,祁柏站在窗前目送随行的队伍驶向无尽的黑夜,依旧舍不得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多久,如果这是他和蔺墨的最后一面他应该会遗憾吧,他想要冲下去拦住他,不让他离开,可是想想这段时间待着他身边的蔺墨,沉默和憔悴逐渐消磨了他身上的生机。

    他又有什么资格用‘最后的时间’将他困在身边。

    低头看向掌心的字条,最后的最后他只想蔺墨可以活着,好好的活着。

    齐伯的到来打断了祁柏的思绪。

    “齐伯,蔺墨这次去随行多少人?”

    “小少爷不用担心,中部计划是公司接下来三年的重点项目,这次大少爷带了两个团队,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拿下。”齐伯说话永远这么的滴水不漏,说完示意手上的托盘:“大少爷临走前特地交代的。”

    祁柏扫了一眼托盘里新鲜的水果,却注意到一个方正的玻璃盒子,里面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药片。

    蔺墨这边刚到山脚下就被韩喆拦了下来,对方一身皮衣,将机车的钥匙甩给蔺墨同行的保镖就上了车,顺带拍了拍驾驶座的皮椅,“走着。”

    司机和保镖不敢应承,皆看向蔺墨。

    蔺墨:“下车。”

    韩喆扶额看着蔺墨,也没有解释,反而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果然蔺墨的手机同一时间想了起来,正是他家皇太后的电话。

    一通电话的时间队伍再次出发。

    一行人到达藏区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车队直奔大岭寺的方向,空旷的道路上被车队带出一片黄色的层土,在空气中洋洋洒洒,将身后的路吞噬干净,久久不能归于平静。

    车上韩喆突然道:“我能感觉到小姨离我越来越近了。”

    蔺墨侧头,随后对着副座上齐伯特地领进队伍的男人道:“按计划联系你们留守在这里的人,先会合。”

    时间紧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进行休整,在大岭山的山脚下集合,蔺墨得到一个好消息,几天前向蘅出现在大岭寺后就没有再出来,同一时间唐柔失去联系,所以现在答案就在大岭寺。

    “今天上山的人明显多了不少,听路人说要举行什么仪式。”

    “丧葬仪式!”韩喆一口答了出来。

    蔺墨和韩喆快速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场合人流量肯定会爆满,借着人群打掩护就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蔺墨:“山下每个出口安排两个人,其余所有人分开上山。”

    上去的时候,寺庙里已经人山人海,韩喆借着捐香火钱的名头带着蔺墨找了个不错的站位,主殿堂里传来阵阵晦涩的经文声,人群自发安静且虔诚,蔺墨环视一圈也没看到照片中和向蘅有交集的僧人。

    这样的诵经仪式大概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人群陆续撤出主殿,一部分人下山,另一部分则在沙弥的带领下开始往后山的方向去,蔺墨和韩喆不动声色跟在后面,韩喆低声道:“唐柔女士就在这里。”

    后山位置有一个下沉式的广场一层层的台阶通往最中间的大石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石台上斑驳的岁月痕迹,对面则是隆起的山丘,有寥寥云雾飘起。

    这个时候韩喆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韩喆都是一脸菜色,仪式进行到一半就有两人摸了过来。

    “大少,后山的小佛堂。”

    蔺墨和韩喆都听到了。

    后山小佛堂连着一间几平方的僧寮,一身僧袍的向蘅已然剃了头发坐在里面,除了这一点他丝毫不像个出家人,桌上放着一个空着的牛皮文件袋,手上翻看资料的动作迅速。

    他快速了解着自己暴露后祁书桁父子在B市的情况,蔺墨的步步紧逼,祁君淮败北,祁临安冷眼旁观,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一切都会是另一个模样,这一切都在祁二爷的预料之中。

    蔺墨很明确自己这一趟的目的,“你们先把人盯住了,必要的时候直接行动,我们先去接唐柔女士。”

    多少钱都换不来祁柏,唐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失联,这恰好也是他想知道的。

    他看向韩喆,“既然你能感应到,带路吧。”

    韩喆:“……其实也没那么精确。”说着还是带着人从另一条路往后山走。

    这是一条不算宽敞的小道,被青石板铺设成一人可通过的大小,凌混乱的脚印能看出还清晰着,预示着今天之内被反复踩踏过。

    刚刚摸进就看到一个个并列摆放着白色袋子,蔺墨表情有点不好看的看向韩喆,对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却肯定道:“小姨没事。”

    再往里走,果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刚刚那个袋子是不是动了下?”

    “不要瞎说,这些都是要没气后在家停放三|四天才运过来,哪里还能动。”另一人反驳道。

    “这个不是寺庙里的沙弥背过来的吗?谁知道有没有停放?”

    “管好你的嘴,寺庙地盘上的事能轮得到你多嘴,这话传出去一群人要撕了你。”

    对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笑着认错。

    没一会儿就有五个人从广场的方向走了过来,一人背起一个白布袋走了,留守在原处的其中一人开口道:“走吧,接下来也用不着我们。”

    倆人刚离开韩喆就大步来到最末尾的白布袋,刚解开外面的第一层绳子,里面的人就动了起来。

    “小姨,是我。”

    一把拉开白布,里面果然就是被绑了手脚的唐柔。

    韩喆松了一口气。

    “真特娘的丢人,竟然阴沟里帆船,等到那老道落到我手里,一定绑他半个月。”唐柔揉了揉落下淤青的手脚腕,又拍了拍昏沉的脑袋。

    韩喆:“……希望你见到我们家皇太后的时候还能讲出这番话。”

    唐柔:“……”这次好像确实玩脱了。

    “不管了,那老家伙就在后山,想办法抓人。”

    他们都知道要抓人,可关键是怎么抓,不论再哪个地区丧葬对于当地来说都是大事,而藏区犹甚,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外地人站出来打乱仪式,引起众怒后果可想而知。

    蔺墨:“报警。”

    韩喆:“……打草惊蛇,这么大动静人早跑了。”

    蔺墨眼皮低垂,“就是让他跑,他不跑我们怎么抓?”

    唐柔:“对,打他个措手不及,那老道手上绝对不干净,我看到那个向蘅和他接触,祁柏的事绝对有他的手笔,更何况我现在就是个现成的人证,杀人未遂。”

    唐柔迅速报了警,因为丧葬仪式的原因,人流量大,山脚下就有随时待命的警察。

    对方一踏进山门果然引起躁动,他们的人在向蘅所在的小佛堂弄出动静就撤到暗处,对方果然被惊动,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后山的广场上,唐柔指向拿着石棒敲击石头的老和尚道:“就是他。”

    好似有所感应,对方抬起头,遥遥对视一眼,老和尚抬起手做了个敲击的动作,成群的秃鹫像是受了惊,没有规律的四散飞了起来,场内顿时一片惊叫声。

    唐柔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这样的本事,这么闹一场现场差点引起了踩踏,赶来的警方人员只能紧急维持秩序撤离。

    等躁动平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韩喆看看身边,在看看人群,心里一咯噔,“小姨,你看到蔺墨去哪了?”

    唐柔眉心一跳,“他肯定追人去了。”

    唐柔说的没错,看到那张脸开始蔺墨全身的细胞都警惕起来,对方想跑的意图太明显,趁乱一路翻过山丘,动作敏捷的不像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仗着对地势的熟悉沿着水系一头扎进了山林。

    未经开采的山林光是灌木丛就达到成年人的腰部,蔺墨跟进来没多久就失去了他的身影,他也不着急,站在原地,那双堪比鹰目的双眼扫视着眼前的一片灌木,对方不过利用地形的因素将自己藏了起来。

    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道:“带猎犬过来,河岸下游的灌木丛。”

    话音刚落离他不足十米处的灌木丛果然动了起来,下一秒蔺墨的手机飞了传出去,砸中目标后发出一声闷响。

    蔺墨拎着人从灌木丛出来的时候唐柔和韩喆也刚好避开人群赶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开口,对方看到唐柔先绷不住了,“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就能瞒天过海,天要亡我,我这半辈子都在做同一件事,真的只差一点!”说着老泪纵横,整个人立马泄了精神气,迅速颓败下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唐柔不知道想到什么往事脸色难堪起来,“难道入行前没有人告诉你这一句话?”

    唐柔:“带回去我和他聊。”

    向蘅在山脚下看到蔺墨时还没来得及吃惊就看到他拎在手上的那人,整个人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撞过来,被韩喆一脚踹开。

    蔺墨:“你们带着他在这里等,亲手移交给警方。”

    然后一行三人领着那老道上了商务车,向蘅看到这里双目圆睁,头上暴起青筋,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追上去,却只能被人压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尘土。

    除了刚见到唐柔时的悲怆自诉老道不发一言,无论唐柔怎么问他都置之不理。

    韩喆踢了他一脚他坐的凳子,“落到我们手里你还嘴硬,你最好把这个局给破了,不然这位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见对方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唐柔只道:“实在不行只能先回B市,看看大姐有没有办法。”

    蔺墨立马决定:“回B市。”

    来去匆匆,趁着夜色一行人返回B市,临上飞机前蔺墨给祁柏打了个电话。

    “现在就回来?”祁柏有点惊讶。

    “嗯,有些工作可以回来做。”蔺墨应声,“祁柏,我想你了。”

    祁柏的声音有几秒钟的滞后,接着语调轻快道:“那我在家等你。”

    电话挂断后祁柏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他靠坐在床头,截至到现在他已经一百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入睡,已经有了头晕、重影的症状,面前的矮柜上就放着被打开的玻璃方盒。

    他抬手将其盖好,几个小时他还是能撑得住的,说什么也要再见蔺墨一面,服了药之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也许是心情放松,这一次高速运转的大脑调出了曾经的回忆,祁柏想到了自己刚回来时和蔺墨的相互试探,一起去G省探望蔺爸蔺妈,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把蔺墨淋得湿透了,换了一身卫衣配牛仔的人也一样好看,他们一起吃清汤光面……

    真想和蔺墨再去一次水乡,再吃一次清汤光面。

    想着想着祁柏的双眼慢慢合上……

    睡前想起了那么多美好的场景,可梦里却恰恰相反。

    祁柏看到高速桥上急速行驶的车流中不断变换车道的黑色卡宴,那熟悉的车牌正是他的心心念念,可是这样的速度实在太快,待看清后面紧追不放的几辆黑色轿车,他的心一紧。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跟踪的车辆速度只增不减,车里蔺墨冷静道:“加速,甩掉他们。”

    韩喆:“……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跟我小姨走?”

    这是突然一旁的老和尚开口道:“原来就是这里了,挺好,挺好啊”

    韩喆:“好个屁,你可闭嘴吧。”

    身后的车还在紧追不舍,黑色的卡宴已经开出了漂移,祁柏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只见对向的车流里突然冲出一辆罐氏运输车,上面赫然写着易燃易爆炸的图标字样,径直高速向着目标冲了过来。

    “不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火光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吞噬一切,祁柏看到蔺墨的脸被火光映衬的更加清晰。

    睁开眼他依旧在剧烈的喘|息,齐伯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怎么了?小少爷这是做噩梦了?”

    祁柏慌忙坐起身就要下床。

    “这是要去哪?大少爷刚刚打电话说下飞机了,听说你睡着了还很开心呢?”

    祁柏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那颗完好无损的药丸,“齐伯,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齐伯,蔺墨去的根本不是什么A市吧,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和我有关?”

    齐伯的神情一紧,就不再开口了。

    “齐伯,告诉我。”

    齐伯看着孩子倔强的眼神实在硬不下心,“大少爷进了趟藏区,不过现在都回来了,已经没事了。”

    “不对。”祁柏弓着身子按着心口的位置,难受的冷汗直冒。

    起身就往外走。

    “小少爷,你去哪里?实在要出门我安排人送你。”话音刚落祁柏已经上了电梯,他赶忙安排人跟了上去。

    祁柏随手拿起一把挂在地下室的钥匙,半分钟后一辆黑色悍马冲出了半山腰的老宅。

    车子上路祁柏反而冷静下来,双手的冷汗打湿了方向盘,却依旧牢牢握住不放,走完一段坡陡弯急的盘山公路,一边踩下油门加速,一边摸索这口袋里的手机。

    播出去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眼看着高速桥就在前方,祁柏毫不犹豫的驶了上去。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韩喆打过来的,却传来蔺墨的声音。

    “祁柏,你现在在哪?”

    “蔺墨,你在哪?不要上高架桥,不要上去。”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打破了祁柏最后的期望。

    “大少,后面有车跟踪,不止一辆。”

    蔺墨:“加速,甩掉他们。”

    韩喆:“……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跟我小姨走?”

    祁柏的声音插了进来:“蔺墨!小心对向的车。”

    这时候一声悠长的声音响起:“原本应该是这里的,多好,多好啊。”

    韩喆:“好个屁,你可闭嘴吧。”

    祁柏已经在车流中看到熟悉的卡宴,还有那辆罐式运输车,脚下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打到底的那一刻他想应该没机会和他再吃一碗清汤光面了,缓缓对着电话道:“蔺墨,我爱你,好好活着。”

    蔺墨被他突然的话语弄的一阵心慌。

    韩喆刚想开口调侃,就看到对向车道的罐式运输车朝他们冲了过来,随后一声巨响就在耳边炸开,就连他们的车子都被震的抖了抖,“卧槽!”

    黑色的悍马几经翻滚擦着卡宴冲破护栏往桥下坠落。

    恍惚间蔺墨看到那个坐在驾驶座的好似就是祁柏,“停车,立马停车。”

    高速桥上已经乱成一片,火光冲天,蔺墨推开车门就要往桥边跑,韩喆一把拉住他,“你疯了。”

    蔺墨:“是祁柏,那是祁柏。”

    韩喆一愣,随后立马否决道:“怎么可能,我看到驾驶座上的人,不是祁柏。”

    话音刚落就看到对向车道冲过来的几个人,是老宅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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