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你脸红什么 > 5、脸红05
    亭鸢巷离繁春路并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汀岁欢和游嘉远收拾完行李,赶过去串串店时正好夜里七点半。


    祝顺意家的串串店装潢极具国风特色,原木色的桌椅,白墙深灰地板,似灯笼的吊灯。


    至今开了有五年,是祝家的全部心血。


    今天来店里吃饭的人格外多,几近座无虚席,还有人愿意排队在门口等。


    两人本以为位置会在大厅,没想到祝顺意直接喊他妈包了间房,让他们四个人在里面谈天说地,就连果盘都比vip还vip,造型堪比泰坦尼克号里的轮船,而且据说这水果还是他祝大少爷亲手洗的。


    “那切呢?不亲手了?”游嘉远一手屈臂搭在桌沿上,一手拿着叉子叉了个猕猴桃,正准备大剌剌往嘴里送,祝顺意及时喊停,语调和脸上都尽显得意:“欸欸欸!你手上这个就是我切的!”


    稀奇。


    游嘉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上面不仅有皮,皮上还有毛,这他妈吃了不得变美猴王?


    目光一瞥旁边正拿着叉子找水果吃的汀岁欢,忍笑把自己手上的猕猴桃递过去,“吃吗?这个营养高。”接着腹部就被祝顺意送了一拳头,他单手捂住腹部弯着腰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祝顺意。”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祝顺意把他手里那个切失误的猕猴桃接过来,换叉子叉了块西瓜给他吃,接着扭头就把猕猴桃往喻夏那边递,只是实在忍不住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吃,吃吗?这个营养可高了。”


    喻夏白眼翻上天,差点回不来,“果然是小人啊你祝顺意!一堆毛营养能不高吗?!”


    汀岁欢在旁边吃着西瓜,忍俊不禁。


    没一瞬,四个人默契地笑成一团。


    “行了啊行了啊,再笑我赶人了啊!”祝顺意还是要点面子的,起身拿起一大把荤素就往锅里放,注意到餐边柜上放着几罐百威,用下巴指了指,试图怂恿游嘉远,“好几天没见了,是不是男人啊?是的话就喝点啊?”


    为了来吃串串,游嘉远出门前特地换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很简约,什么图案都没有。


    他懒散靠着椅背,双手自然垂落在大腿间,冷白肤色下手臂青筋明显,顶上灯光垂直落下盖在他蓬松的碎发上,使眉眼处覆盖着一层淡淡阴影。


    啤酒。


    他其实原先不太爱喝,总觉得很苦,根本没法理解那些喜欢把酒当水喝的人。


    后面因为他身边有个酒鬼,为了陪她喝、帮她喝,不得不学会“吃苦”这项技能。现在练出来了,又是在放假的时间段,这不得喝点吗?


    “喝啊。”少年眉梢挑动,笑容语气尽显嚣张,“你行不行?”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祝顺意哪经得起这种挑衅,一听这话,直接把六罐啤酒全抱过来了。


    喻夏一看,目瞪口呆下又十分持疑,“哇祝顺意,就你那两杯倒的酒量你确定?不行别瞎逞能啊!不然我真怕你今晚喝死在这里!”


    “看不起谁?”祝顺意冷哼,“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趴菜了!”


    喻夏猛点头,“确实,你是现在的小趴菜。”


    祝顺意:“我再给你次机会,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求你别给了,因为你再给的话我可能会说十次。”喻夏双手合十,虽笑但真诚,“真的你别喝了,而且我电话费快没了,我不想拿最后这点钱给你叫救护车,怪浪费的。”


    汀岁欢从进来包间之后嘴角就没下去过,这会正笑得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们两人斗嘴,突然接收到祝顺意投来的目光,笑容一僵,随即更深,耸耸肩,手指着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人,“不好意思,这里还有个小趴菜……我的话费只够帮他叫救护车的,要不……你求求喻夏充点钱帮你喊?”


    桌子底下的黑色板鞋,在女孩说完那句话之后,碰了碰那双白色的帆布鞋。


    汀岁欢笑容可掬地朝少年看过去,少年上扬着嘴角,浑身有着不可一世的张扬,“谁是小趴菜?”


    “你。”


    “我是谁?”


    “游嘉远。”


    女孩尾音还未消散,紧跟上的是祝顺意欠揍的嗓音:“你是谁?当然是我孙子啦!”


    真他妈煞风景。


    游嘉远笑着,拿起一颗带壳的花生就朝祝顺意扔过去:“死远点!”


    喻夏:“支持!”


    汀岁欢:“支持!”


    祝顺意:“我靠,不带你们这样的啊!”


    他们之间,能建立起四人友谊的源头其实可以说是——


    两两最先相识,而后互相介绍。


    因为除了汀岁欢和游嘉远从小就认识,其他的认识的时间线都不尽相同。


    汀岁欢是初中认识的祝顺意。


    那会游嘉远正好和祝顺意一个班,两人玩得好,游嘉远就把祝顺意介绍给她认识了。


    后面汀岁欢是在准备升初三的那个暑假,被柳蕊扔去英语补习班的时候认识的喻夏。俩女生很投缘,初次认识就约着下课去小卖部买东西吃。


    买到第三次的时候,两人回家路上撞见——游嘉远和祝顺意站在一家音乐工作室门口,看别人敲鼓弹吉他。


    那时候汀岁欢拉着喻夏跑上前,问他俩在那看什么。


    祝顺意脸贴在玻璃窗上,很是羡慕地说:“他们好酷啊,我以后也想有个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游嘉远站在旁边点头:“我也想。”


    两个女生没太接触过音乐器材,也对这方面没太大的兴趣。


    喻夏吃着棒棒糖,无聊开始观察起那两个男生,扯扯汀岁欢的袖子,问他们是她的好朋友吗?


    棒棒糖纸太难撕开了,汀岁欢边低头卖力地撕扯,边点点头说:“对呀,那个身材有些壮壮的,穿着条纹上衣的叫祝顺意,那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穿着……穿着什么来着?”


    她努力回想着,眉毛蹙成微微的八字,一瞥旁边突然挨近的黑色裤子,正想描述出来,身前溘然盖下一片阴影,手中的棒棒糖也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


    她抬头,只见少年替她挡住午后灼热阳光,侧脸线条流畅,正以一种很认真的口吻向喻夏做自我介绍。


    “我叫游嘉远,三点水的游,嘉奖的嘉,远山的远。”


    少年声音干净清冽,似早春露水。


    眼眸明亮清澈,莫名给人一种很阳光、很踏实的感觉。


    接着游嘉远低头,替汀岁欢将糖纸撕开,递给她后,自然接过她挂在臂弯的补习袋子说:“走了,回家吃饭了。”


    那时候的喻夏,可能是时常偷偷摸摸看言情轻小说和漫画的缘故,总是会因为一些画面,而联想出一些青涩又美好的事情。


    所以当她站在原地,看着游嘉远紧握汀岁欢的手腕,看着女孩的裙摆轻轻擦过少年的黑色裤腿时,突然就脑补出一本关于他俩的言情小说,还是那种不带狗血,平平淡淡的。


    “唉。”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叹气。


    喻夏回头,见对方是穿着条纹短袖的祝顺意,问他怎么唉声叹气的?


    只听祝顺意说:“你不觉得咱俩很像单身狗吗?”


    这个人好像不太礼貌,怎么刚认识就骂人?


    喻夏:“这还需要用像这个字吗?咱俩不就是吗……”


    看来都不太礼貌,骂的比他还狠。


    祝顺意语塞:“……兄弟,你有点意思……”


    喻夏:“姐妹,你也是……”


    -


    这顿串串,四个人吃到接近晚上十点左右才结束。


    没喝酒,不是不敢喝,而是吵到一半祝妈进来了,以一句“高中生不准喝酒”把那几罐啤酒全收走了,只留下一扎百香果汁给他们。


    离开店之前,祝妈送了他们三个人一人两包正宗的火锅底料,唯独祝顺意没有,他手一伸,说:“妈,我的呢?”


    “你的?”祝妈揽着他的肩膀,伸手一指后厨的方向,“呐,你去后厨看看吧啊,里面那个绿色的、大的垃圾桶里应该有剩的,你翻翻看能不能凑出一包来。”


    三个人站在门口那无情嘲笑。


    祝顺意:“您可真是我亲妈啊!”


    “一天到晚净说废话。”祝妈又说:“赶紧的,送完他们回去就早点回来把你那作业写了,再过两天可就要开学了。”


    祝顺意举止大剌剌的,两手揽着游嘉远和喻夏的肩膀,带着两人转身,仰头喊:“知道了妈,我们走了啊。”


    游嘉远伸手握住汀岁欢的胳膊,“我们走了,阿姨再见。”


    汀岁欢和喻夏笑盈盈地异口同声,“阿姨再见!”


    “诶,好,路上小心啊。”


    -


    南清夏日的夜晚风里燥热不止。


    天空此时呈深灰蓝色,月圆,被几朵碎云围在中间。


    这条名为“繁春路”的老街极具怀旧特色,街道两边的饮食店铺几乎全是老字号,再往里走些,等路过行道树,不仅能看到饱经风霜的老居民楼、纵横交错的电线,还能看到杂货铺,和一到晚上就出没的走鬼档。


    有些人气高的走鬼档,还会在旁边摆几张木桌子和塑料椅,很多好这口的人经常踩着拖鞋就来坐下吃东西了。


    所以这块地方,运气不好碰到城管,买完东西追车或者边走边吃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四个人勾肩搭背地走着,闻着食物香气也没有半点想立刻坐下来点一份的想法,因为这火锅实在是太胀肚子了。


    祝顺意皱皱鼻子,“这钵钵鸡闻起来是真香啊,但我已经撑了个肚歪,改天来试试吗?”


    汀岁欢点头,“行啊,但我明天和后天都没空出来诶。”


    喻夏伸长脖子看过去,“为什么啊?”


    游嘉远了如指掌,“她还有三张卷子,一本习题没做完,再过两天就开学了。”


    同时沉默半分钟,突然哀声一片。


    祝顺意:“靠,那我也没空了啊,我还有一堆。”


    喻夏:“唉,一样,挑夜灯写吧……”


    “唉,只能这样了。”汀岁欢低头,目光不由被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吸引。


    游嘉远的手生得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冷白肤色下青筋明显,简直就是手控的福利。


    看着看着,她没忍住,用指尖轻轻划了一次。


    许是这一划弄得他很痒,她能感觉到手腕被攥到有些些疼,但她没感觉到少年此刻内心的暗涌,正想和从前一样说“要不,游嘉远你帮我写吧”,脑袋就突然被他屈指一敲,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别做梦,这次自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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