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上就这里明显延伸出一条队伍,但一家店的火爆有太多因素了,大部分成年人都心知肚明,拿来作为问题,抛砖引玉的意味更大。
温蛮目不旁移:“我不知道,你可以问别人。”
与对方的诚恳相比,他则显得过于冷漠,哪怕刚才对方还小小地“帮”了他一把。不过成年人的冷漠也是一种常态,何况温蛮在某些方面足够敏锐。
司戎在前面排队,他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但温蛮不会让司戎需要回头。温蛮给予的安全感,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用冷漠让潜在的绝大部分都知难而退。
似乎也包括现在这一位。
但对方似乎也有着相应的分寸与得体,又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好奇而出声的路人。对方主动接过了话头。
“我看到它打出的招牌有双杯打折的活动,一路上看几乎人手一杯。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所以有些好奇。不过我自己要喝两杯……还是太勉强了。你是在等你的……伴侣吗?”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很轻,如果不是温蛮就在旁边,甚至听不到那几个字眼。
仿佛对于对方来说,这个身份是难以提及的,但又是他自己主动假设出这一个位置,司戎由此可以对号入座。
温蛮重新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英俊周正的面相做出温和询问的态度,甚至搭配微微倾俯的姿势,让他身上原本的那种挺拔肃穆感觉消减了。温蛮还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是。”
温蛮回答了他最后的问题,又凝神看了对方片刻。
熟悉感倒不曾消退,但陌生感却随之增加。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只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让温蛮本身的直觉上涌:他甚至觉得这个陌生的面孔,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但这毫无根据,也过于荒谬。
于是温蛮面上就只多给了个建议:“你可以再找个队伍里的人和你拼一杯。”
对方张了张嘴,最后又只说:“谢谢。”
“……那我再试试,能不能找得到。”
但司戎开始折返的时候,这人却从温蛮身边悄然消失了,他并没有排入队伍。
“怎么了?你看起来表情不太对的样子。”
司戎细致地发现,并在第一时间关切。他边说着,边微微倾身把手里的其中一杯递给温蛮。
温蛮终于知道刚才说不上来的那份熟悉感来自于哪里:那个搭话的男人的个别举止,和司戎有些相似,十分妥帖,又试图展现出隐秘的亲近与照顾。
温蛮情不自禁地脱口:“我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司戎微微变了脸色,他瞬间肃立,目光仍然专注在温蛮身上,但私下里本体却开始大肆搜查,试图找出那个所谓和自己很像的人。而温蛮又只有这样一句话,那到底是容貌像,还是气质像,还是别的什么?祂却已经急不可耐地行动起来。
“哦?是么。”
他表现出适度的好奇,以期温蛮
顺着透露给他更多线索。
那么他将马上锁定目标,先来一场暗自的较量。
他甚至做好了最≈rdo;的预设。
那也是一个祂。
一个阿戈斯。
可司戎随即发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温蛮流露出来的态度似乎并不那么平和,而是与他一样,有着潜在的紧绷。
“希望我的预感错了……”
温蛮低声道。
但他也没有刻意瞒着司戎。
“奥索兰应该已经在b省的iait里了,而不是寄生在新宿体里彻底逃脱。”此时此刻想起奥索兰没有依据,所以温蛮是真的希望自己错了。
闻言,司戎的表情也再度变化,但比刚才那次恢复如常得要快些。
他宽慰道:“如果是,该来的总归会来。如果没有消息,那就约同于好消息。”道理的确是这样,温蛮作为奥索兰一系列事件中的重要人物,如果奥索兰还有变故,他即便不再接手于参与,消息都会插着翅膀找到他。
“我们先去做正事吧。”于是温蛮说道。
尽管头顶悬剑,温蛮却不再分神纠结。b省那边派出押运转送奥索兰的是正规队伍,这样恐怖的一个猜测倘若成真,某些数字将是触目惊心的,可在温蛮的周末里,这样一个猜测没有被急于求证,反而被丢到一边,变得无足轻重。
“去看看第一个楼盘……好像是我选的。”温蛮接过奶茶后,埋头吸了一口,被温暖的口腔吐露的也是暖流般的话语,“今天我们任务还挺重的,有好几个地方要跑。”
司戎看着温蛮,也参照他的动作,喝着相同款式的奶茶。奶油配合茶底,还有时髦的奶茶小料,归根结底都是糖分入口,包含嘴里喝的和甜在心的。
“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司戎说。
“但我想今天起码有点收获。”
乍听很直接甚至有点功利的话,但简直精准狙击司戎的心。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温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牵了他的手。
温蛮又问:“第二个楼盘是你选的?”
“众多之一。”司戎温声说道,“这两个地方相对比较近,你看中的楼盘离这条商业街更近一点。”
他的话,简直可以作为各种意义上的完美模板,挑不出错处。
这一天下来,确如温蛮说的那样有些累,但两个人投入其中,再三对比,时间又过得飞快。
在初次的“合作”中,两人各拿出自己的那份计划书沟通碰撞,逐渐删掉那些不合适的,剩下所共有的,就是他们磨合的结果。
他们最终共同看中的楼盘和户型最初是由司戎选定的,温蛮当初没考虑的原因也很直接——他研究所挣的薪酬到底是有上限的,无法供他如此挥霍。
可是当两人实地详细地了解后,温蛮又实在对这个能够充分灵活改动室内布局、配套设施齐全的大面积平层很是心动。
司戎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令温蛮纠结取舍。倘若真有,这对于
他以及祂来说都是莫大的失职,要被钉上耻辱柱。
他是这样说服温蛮的:“我想我们大概率只会买一套房子。为了这套房子,我们将在前期和漫长的将来里花费无数心血去布置它、经营它,让它从一套房子变成我们两个人的家。家是很难轻易更换和舍弃的,与其日后后悔,不如一次性做到最好。我不希望我们的家从第一步开始就留下将就的遗憾。”
听话的人知道说话的人的真实意图,但很难逃脱他的话术。当语言发挥到极致的效用时,听它也成为一种美的享受。
“而我恰恰好有这样一点物质层面的实力。我希望你快乐,我有能力做到,那么我现有的一些实力才有真正的意义。”
在用词上,司戎不夸耀自己,也并不自谦,最后综合起来倒是恰到好处。
雄性的求偶都是进攻,但尺度比力度更重要。
温蛮评价:“你应该去开语言班,办专场讲座,教人怎么谈判,说不定取得的成绩比现在还要耀眼。”
司戎欣然接受了这份夸奖,并说能够得到温蛮如此谬赞,是他的荣幸。
至于温蛮坚持买房的钱应有两人共同出资,司戎毫无意见。哪怕事实上这套房子很难实现金钱的彻底均分,但心意可以对等。温蛮将拿出他积蓄里的几乎所有,表现他的义无反顾,这个家才有所谓两个人同等的付出,可以写两个人的名字。
如果温蛮需要这样的仪式感,司戎完全附和。
至于其他还没有看的楼盘现如今已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温蛮都完全认同了司戎的观点,要选就选最好的,那么顺序上本来就排在后面的房子自然没有可比性。
当然,为此他们还需要去另创一个账户,把双方的购房资金纳在一起。
在没有事实婚姻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无异于豪赌,从概率学上说,能赢那是上天眷顾。但温蛮还是做了。
前面很多次,他在面对司戎的时候考虑得甚至比其他人都要久,于是从现在开始,司戎在他这里的等待都是形式都是过场,得到的都是偏爱和补偿。
温蛮在某些事上其实十分固执。当他认定一件事时,几乎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现在,他就认定今天要有“成绩”和“结果”。甚至今天还是周末,银行哪怕上班,但时间上也有所调整。所以他们现在需要赶在银行下班前去专门的柜台办理开户。
温蛮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的。
头几个,静音,温蛮没注意到;后面的几个,温蛮看到了,没去理会。对方也不依不饶,和温蛮这时的固执较上了劲。
他们到了最近的银行,坐下来,准备办理开户了,一些手续不得不用到手机,温蛮终于接了褚主任的电话。
不等对方说什么,温蛮直接对他的这位直属上司说道:“褚主任,你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可以等会再打给我吗,我有急事。”
电话那头,褚主任一时间真被温蛮这种平淡中的理直气壮弄得怔愣了。
“……行。”
她也不自觉顺着多问了一句。
“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么急?”
温蛮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主任,我赶在今天结束之前买房子,那是我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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