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筑巢的祂 > 第 40 章 四十
    对方称呼的小名亲昵,但温蛮对此毫无兴趣。研究所里的同事,能安上“灵灵”名字的说不定有不少个,他为什么要顺着对方去猜究竟是哪个“灵灵”,为此花费自己的时间。


    温蛮没有刻意掩藏这种冷漠的情绪,明眼人一看即知。


    对方只得到了温蛮一声不置可否的“嗯”,但他修养很好,没有表现出尴尬或不满,只是冲温蛮微笑着点了点头,再从让开的过道中走进里头坐下,之后不曾主动开口。


    两地的航程时间并不久,算上起降,大概也就2个小时。不过旁座的男人却很忙碌,飞机平稳运行后,他就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一直伏案工作。温蛮阖眼休息时,很难排除键盘声的干扰。


    这在公共场合允许的音量范围内,他并没有说什么,但眉宇下意识轻皱。


    装修的事情才暂告一段落,中途甚至牵扯出一个小异种,现在又要为研究所的工作出差,连轴转的这段时间里,温蛮总是没有彻底好好地放松过。期间难得一次的好觉,还是在遇到休菈的那个晚上,他情绪失控后在司戎的安抚下不知不觉睡着。一场彻彻底底的好觉会令人反复回味,以至于温蛮现在更恋家,对于此次公出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褚主任有意带着他,工作上的任务,温蛮也的确不好推辞。


    不知道是褚主任的意思,还是更上级领导的想法,但归根结底,他们都看中了温蛮还算亮眼的科研能力,以及更重要的,似乎被异种偏爱的特性。


    这何尝不是一种“老天赏饭吃”的本事呢。


    科研的路上,踏实努力固然是斩荆的握刀,但被上天偏爱的幸运和智慧,才是翻盘的关键。研究所培养着每一个吸纳进来的研究员,但资源本身是固定的,他们当然希望培养更有价值的对象。


    于是温蛮成了这次a市iait出席会议里最年轻的研究员。这个五年一度的异种研究促进暨成果分享会议,是国内相当重要的iait会议之一。往往由近年成绩尤为突出的iait作为主场,今年定在b省,这背后就大有文章:显然b省在失去一只阿宿僮、没有捉到奥索兰的情况下,依然向最高层给出了令人眼红的成绩。


    也不知道b省这次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睡不着时,思绪难免纷乱与飞散。温蛮由生活想到了工作,心里有些烦,就又忍不住想到了家,想到了说好在家里等他的司戎。


    尽管这两个“家”还不相同,但温蛮已经潜意识里把二者做了等同。


    比起那些离自己太远的事情,温蛮情愿多想一想到时候的火锅该买什么食材,以及通风要如何保障。这些他可以做到,也欣然去做。


    不知不觉,温蛮的双眉舒展了,耳边的键盘敲击声似乎也渐渐停了,也有可能是他免疫了,不在乎了。


    飞机落地后,更靠近过道的温蛮拎起箱子先走。他在出口等几位同行的领导和研究员,遥遥地,他看见刚才同排的那个男人也拖着行李箱悠然地走出来。


    这样一照


    面,温蛮才对对方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大约一个月前有关初雪那天的记忆随之被唤醒:那天司戎精心赴初雪的约,他们在研究所大门口的时候,他的同事方灵莹也被另一位男性接走。


    当时对方似乎是有礼貌地打过招呼。


    原来是这个“灵灵”。


    这位方灵莹的亲人西装革履,身姿从容,步伐却一点也不慢。他先是经过了iait的大队伍,但目不斜视,即使队伍里有他妹妹的直系上司林主任,他也全然没有一丝反应。


    当然,路过温蛮时,对方同样不复刚才飞机上主动打招呼的行为,遵循着成年人点到为止的社交方式,不再表现出友好。


    这只是旅途中的一个插曲,对温蛮来说转瞬即忘,根本不值一提,他摸出手机,也根本不会特意给此次没来的方灵莹发有关的消息。


    再次掏出手机,清除过一次聊天记录和通讯录的手机界面看上去清爽无比。温蛮坐在已经驶往下榻酒店的专车上,给唯一没被他清空聊天记录的人发消息。


    [你是怎么系围巾的?]


    他没有说他到了,而是用这样的一句话作为刚才约定的回复,和下一个话题狡猾的开头。


    车里开着暖气,空间自然密闭,一行人共同坐在公务车里,并不能说十分舒服。b省毗邻a市北部,却在隔了一条江水后,更有了北国的冷意。一路上寒风肆虐,温蛮有点不适应,头始终埋在围巾里,但今天的围巾是他自己系的,为了抵御寒风,不得不绕得很紧。这使他从下飞机起就觉得不舒坦,而现在车里暖风吹熏着,更是助纣为虐。


    温蛮甚至比从前更讨厌今天脖子上的这条围巾。所以他就是要问这个。


    [关于系围巾的不二法门,这是我的独门诀窍。如果教会你,我就要失业了。]


    司戎的回复也很有意思。


    但温蛮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难道会在大街上承接系围巾的业务吗?]


    曲解必然诞生解释,对话框的内容也就跟着充实。看起来属于没事找事,但你来我往非常不亦乐乎。


    温蛮这下坏了起来,司戎就势必也开始≈ldo;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然不会,只有你。但你一个人就能已经让我失业。]


    这是司戎的坏心眼,他不希望温蛮学会这一点。


    他不能够霸占温蛮的身心,这是下等的卑劣,但是他可以只掌管某一方面,将这一方面驯化成为他的精心作品。他精挑细选,终于选定,于是当每个冬天到来,温蛮的围巾都要由他全权负责。


    [但我现在不能在你身边,所以稍后围巾的系法附上。]


    他做完狡诈坏人,到最后还是做回好好先生。他最高的宗旨,依然是希望他的爱人快乐幸福。


    温蛮弯了唇角,准备等司戎这个教程。为此前期准备已经做好——本来缠紧的围巾彻底松开了,只是搭挂着,脖子好像也一同变得勇敢无畏,做好了抵御寒风的准备。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的过


    程中,温蛮还看见了不少其他与会的各地iait研究员们。有认识的,已经彼此之间热络问好,也有态度冷淡甚至防备的。仅仅是酒店的大堂,气氛就已经复杂而微妙。


    温蛮进入iait以来,第一次公出参与会议,发现自己的的确确受不了这样的社交场合。


    也有人来和陈副所长打招呼,一行人便都要等。聊了约十分钟后,陈副所长在交谈的间隙,对几个无职级的中青年研究员们微笑示意:“去吧。你们几个先上去好好休息,也累了。记得及时看通知。”


    温蛮刷卡后,并没有急着拎行李箱入房间,而是把门抵住,掏出随身的一抽纸巾,先把门把和行李箱都擦过一遍,才拉着行李箱进去。之后还有不小的“工程”,一口气做完还得不少时间。于是温蛮又先去洗手间把双手仔细洗了一遍,先给司戎发了条消息。


    [我要先打扫一下。]


    在这条消息之前,已经有一条对方的未读。是那份“教程”,视频版的。


    温蛮匆匆扫了一眼,留了心眼,清洁的过程一如既往得苛刻,但总觉得时间比平时更久。等到一个小时后,温蛮才差不多对房间满意。但又要花时间洗澡,等一切都做完,已经把司戎晾了好久。


    放在餐桌上,一桌好菜都要凉了,但未读的消息仍然崭新地停在聊天框里,顶多额外多了一条司戎新的回复:


    [好。你先忙。]


    依照往日经验,司戎一定有在等,但他从来不会让人感到他在等。


    温蛮直接给对方挂了一通视频通话,在公司里的司戎也接了。


    一个西装,一个睡衣,隔着一面屏幕的距离,还有几百公里。


    司戎调整了一下手机位置,露出皆在掌握之中的表情,他一定猜到了温蛮从清洁房间再到自我清洁的整个流程顺序,还猜到了温蛮很有可能没点开他发的东西。


    “你肯定没有点开视频。”


    “为什么?”


    司戎笑道:“否则你现在一定会和我抱怨,说我是故意的。”


    温蛮起初没太听明白,但这也恰恰证明司戎猜得很准。男人笑着拿出他的围巾,对温蛮说:“刚才那个视频,就是我自己架着手机录的‘独门秘诀’。”


    温蛮看了看司戎,又看了看他已经挂起来、绝对不会再碰的围巾,闷了一句:“你现在也是故意的。”


    司戎对此无比坦然。


    “我说过的,我私心可不希望你熟练上手,否则我就没用武之地了。”


    而司戎却已经在为温蛮复现他刚才录制的过程了:手指微动,一个四手结的系法便巧然完成。


    在室内,围巾保暖的作用反添累赘,它唯一的意义,就是作为吸引伴侣的砝码。以往绅士的外表总是西装,顶多附一件大衣,精致但有距离。而戴上围巾的他,则随之一起变得温暖,也变成谁家的日常私有。


    “好了,现场教学结束。”


    温蛮拆台道:“我学会了。”


    是的


    。


    但是他也绝不展示他学习的成果&adash;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司戎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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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蛮学会的是系法,但每个人绕脖系围巾的尺度,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那是难以意会更不可言传的,唯有手把手地教。


    过了一会,温蛮说:“你在室内,打算戴着围巾到什么时候。”


    难道不热吗。


    温蛮相信大方的司老板肯定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吝啬一点暖气的费用。


    “一直吧。”


    司戎竟然这样说。


    “因为我不能为你戴上。”


    “而这个结我又已经打了,总可以让我假装,我是为你系的围巾,而你现在还在我身边。”


    绅士露出一丝为难的苦笑。


    好像剥夺他这仅剩的一点慰藉的幻想,是多么严苛的残忍。


    “蛮蛮,我会很想你。”


    他坦白自己炽热的感情。


    “如果有机会,我可以也去b省出差,顺便看望你么?”


    也坦白他浅显的诡计。


    他当然可以随行、尾行、跟踪、偷窥……但司戎谨记他们彼此之间先有约定,他是在家等候的那个人。而且为了思念而去欺骗,就让爱落得下乘。


    当然,语言的艺术,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温蛮沉默,看着对方晏晏笑意中真实期盼的眼神。他想说别这么夸张,但扪心自问,飞机上、来酒店路上,他有没有想过司戎呢?


    于是说出口的话变成——


    “随便,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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