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知是谁大声说出了邱阳脸上的东西时狗屎这个事实。
上前搀扶的御虚宗弟子顿时停住了动作, 原本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的人再次呆住,半晌回不过神。
南曦远远地坠在后面看,憋笑憋地极为辛苦, 但面上越发憋, 心中笑得就越发猖狂,还不担心嗓子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剑也在演武场, 不过他正和一众长老闲聊, 说是哪个孩子有潜力呢,结果猖狂的笑声落入耳中, 他拿着茶盏的手登时就是一抖, 茶水都洒落了出来。
不光是他, 天云剑宗其他长老也差不多, 随后便不自主地寻找南曦的位置。
南曦混在人群当中, 第一眼很难看到, 但和剑往那边一看, 瞬间就发现了那边的骚动。
“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和剑看向那群长老, 说:“诸位与我一同去看看罢。”
长老们在这,除了看弟子们比试, 也要防止场上出现的什么动乱, 毕竟在这里的弟子,都是各个宗门最有希望的年轻一辈。
于各个同意, 瞬时之间就来到了现场。
乌卓被扭住了腰,一时爬不起来, 邱阳被臭味熏的直翻白眼,还没来得及将其清理干净, 于是在长老们来的时候。
一个光腚,一个面上沾着大片狗屎的两名弟子, 也直直戳进他们双目。
和剑看着这两人,双手微微颤抖,“这……这又是发生了何事?”
因为过于震惊,和剑都摆不出平日那格外唬人的表情。
乌卓和邱阳总算是爬了起来,一人连忙将外袍整理好,一人用了清洁术将脸上的东西整理干净。
但即使如此,两人看着也是形容狼狈,没有半分体面可言。
长老中有人认出这是御虚宗弟子,视线便不自主朝着御虚宗长老的脸上瞥去,而对方的面色同样不好,此时沉了脸,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乌卓和邱阳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却很是害怕同宗的长老,当时便一低头。
“弟子知错!”
和剑也叫了一名天云剑宗弟子来说明情况。
这边情况有变,南曦以一眼就发现了,但是现在她还停不住笑,内心里面还是哈哈哈哈。
而最初的震惊褪去之后,面对这种情况,一般人很难不笑,就算能忍住,有个人在耳边一直笑,那就算是忍者来了都忍不住。
那名天云剑宗弟子汇报道:“原先是乌卓道友,噗……咳,不知为何衣服突然崩裂,呃……随后邱阳道友着急带他出来整理衣冠,咳咳……一个不小心就,就……”
那名弟子说不下去了,嘴不受控制地翘起,用尽所有力气去压,反倒显得更为滑稽。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捂嘴笑了,只是碍于长老们在场,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和剑:“……”
“好了,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你不用再说了。”
将弟子屏退之后,和剑看向御虚宗长老,嘴角也是不自觉翘起,“你们这弟子,怪不小心的,快让他们先回屋整理下吧。”
“这大小伙的,多伤自尊心啊……”
一边说,和剑一边走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今天要是遭遇这件事的是其他宗门的弟子,以和剑严肃的性格或许都不会说什么,但他们是御虚宗弟子。
自打御虚宗成为修真界一个排得上名号的大宗之后,便对着所在同一个方位的天云剑宗虎视眈眈,抢弟子抢资源耍阴招,为了削弱天云剑宗实力,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宗门之间的矛盾。
而自从齐迁和南曦有了牵扯之后,齐迁每让南曦受一次委屈,和剑便在心里记上一笔,这是私人恩怨。
新仇加上旧恨,就算和剑心性豁达,看到御虚宗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也忍不住幸灾乐祸。
但有人比他更加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太精彩了!】
【以霉运符附体,再用剑气将他衣服割裂,本来就想让人社死一下,再倒霉个几天,没想到会有这种奇效哈哈哈哈哈。】
南曦修为比他们高,暗中搞一点小动静,只要手法好便不容易被人发现。
【回头要给大黄加鸡腿。】
说是宗门,但其实还挺讲究物种多样性的,比如后山便养着一众鸡鸭鹅,还有人种着菜,供弟子们的日常吃喝。
而大黄原本是后山看门的黄狗,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些仙缘,成了灵兽,狗鼻子很是灵敏,可以帮忙寻物,还很是懂事,便被允许在宗门内活动。
它寻常拉撒都是在远离道路的林间,不知今日是为什么,悄悄拉在了这个灌木丛中,然后正好给邱阳添了彩头。
乌卓和邱阳被御虚宗长老领走了,当时人不在现场,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顿时周围一片笑声。
和剑则是轻轻咳嗽了声,找到南曦的位置,她所在的地方不被人注意,和剑便干脆在这里问她。
“那两人可是与你有过接触?”
自从听到心声之后,和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子,但不管性格怎么样,心总是不坏的,所以和剑相信,南曦刻意给这两人使绊子,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那件事是不久前才发生的,所以还没传到和剑耳朵里,他不知道也是当然。
南曦瞅了瞅和剑,懒得做表情,于是干脆低头不说话。
【也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然后我们闹了不愉快,我就报复他了。】
南曦心里敷衍的想,【他们可是刻意戳我心窝子,我报复一下很正常……哎不对,师尊问这个干嘛?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和我有关系吧?】
【我只是个可怜兮兮,柔弱可欺的痴情女子。】
往回走的天云剑宗弟子都不自觉往这边看一眼,对于南曦最后一句,不置一词,默默走开。
痴情这个暂且不说,柔弱可欺这个,他们以后是再也不相信了。
哦对,还要注意不要得罪大师姐。
今天发生这事,可真比将那两人打一顿还让人难受,从今天开始,到他们圆寂,怕是见证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和剑看着南曦的样子,感觉头疼,问南曦这件事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且不论这事做的对不对,最起码在和剑看来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于是叹了口气。
“莫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心情,也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弟子遵命。”
与此同时,乌卓等人所在。
待到没人之后,御虚宗长老便是狠狠一甩袖,“丢人,丢人至极!”
“你们左右也是亲传弟子,是颇有天赋的修士,不过衣袍撕裂,便慌张成这样?还闹了天大的笑话!”
邱阳和乌卓两人低着头,等长老训斥完之后,乌卓才咬了咬牙,说:“弟子认为,这件事必定是有人暗算弟子!”
“那破损的衣服上,弟子感受到了剑气!”
御虚宗长老顿时目光如炬,“你可知是谁?”
“……弟子不知。”
乌卓再次低下了头,随后他将衣服递给长老,那剑气精妙,此时还没有散去,但长老看了之后,也没有头绪,这道剑气,并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弟子的剑气。
然后又问了乌卓有没有怀疑对象,他说出数个人,却又被一一排除了。
最后,长老看着乌卓和邱阳两人难看的脸色,最终还是放他们入整理仪容,收拾心情去了。
南曦这边。
她美滋滋看了一会自己用留影石录下的画面,左右看了看,见无人,便将上面属于自己的痕迹消去,佯装无意那般丢在大道上。
不止这么一个,她还有备份,如果这个影像之后没有流传开,她就花钱自己去让这东西传播!
让那两人社死,南曦势在必得。
她走后没有多久,李云筝来到这里,看了看留影石,查看了下,当即便挑了挑眉,随后唇边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之前南曦和乌卓的事过后,她便稍微离开了一下,倒是错过了刚刚那出闹剧,但有这个留影石,也算微微弥补了下没看到现场的遗憾。
南曦才走不久,以李云筝的能力,就算不通过留影石,观察下周围就知道这留影石出自谁手。
于是李云筝抛了抛手中的留影石,对如何处置它,心中倒是走了主意,不过此时,她往南曦所在的方位走。
心情还算好。
南曦将要做的事做完之后,便再次找了个地方一坐,扮起了忧郁。
这是剧情之后的售后服务,需要给所有人一种:天云剑宗大师姐因为这件事真的非常伤心,魂不守舍的感觉。
这个感觉很重要,因为需要通过口口相传,传到齐迁耳朵里,之后才能继续推进剧情。
不过坐下来之后,可能是刚刚笑多了,南曦犯困,径直发起了呆。
就在这么万籁俱寂,风和日丽的安宁时刻,一道声音突然从南曦耳边炸起,“这不是师侄吗?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南曦被吓一激灵,猛猛往后退了好几下,瞪大眼睛看着李云筝。
“师叔?”
“嗯。”李云筝点头,干脆地坐在南曦身边,笑看着她,“听闻师侄今日被人欺负了,怎样?要不要师叔去帮你报仇。”
李云筝最近对南曦是比之前要热情一些,但今天又更热情了点,南曦莫名地看了李云筝一眼,然后保持着人设,摇头,说:“不必了……若非那两位道友,我现在还不知阿迁有心悦之人。”
心声默默补充,【我已经报复过了,可用不着师叔,下次一定找您。】
然后又很是哀伤,“我,我只是,突然之间,不太能接受。”
李云筝将南曦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光看表情,眼神,都能看出南曦真的极为伤心,李云筝平时就搞不清楚南曦的想法,此时摸了摸下巴,感觉南曦真的伤心也说不准。
毕竟现在弟子中普遍说的都是,南曦对齐迁真的用情至深。
“伤心?”
南曦看向李云筝,不明白她问这个干嘛,只是点头。
【师叔问这个干嘛?】
“这样吧。”李云筝撑着下巴,微笑着说:“眼睁睁看着师侄伤心可不是我的性格,我带你下山玩怎样?”
【嗯?】南曦眼神一下机警起来,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默默退了两下。
【师叔不靠谱,让我扮男装去青楼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有一不能有二!】
李云筝:“?”
她伸手,在南曦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师侄莫要误会,说带你去玩,那便是真的玩,你只管去不去便好。”
这话一出,南曦眼前一亮,下意识问:“当真?”
李云筝点头,“当真。”
只是这么一来一回之间,南曦想起剧情,便又泄气了,“师叔,我实在没有心情,下次好吗?”
【我还是挺想出去玩的。】
南曦哀嚎,【要不那个该死的齐迁!真碍事!】
她心声这么说,李云筝耳朵动了动,面上神色丝毫不变,问:“可没有下次了,就今日你去还是不去?”
南曦泪汪汪看过来。
“我,我当真没那心情……”
【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要不先把齐迁宰了吧!】
“行吧。”李云筝一拍手,说:“本来想带你吃西街最有名那家酒楼,招牌菜都点一遍,然后再带你去黑市看看,若有什么好的养剑材料,都可以买给你的。”
“你不要真是太可惜了。”
一边笑说这个,李云筝还是一边看着南曦。
南曦咬牙,想的肝肠寸断,“师叔莫要再为难我了。”
【有生之年,我一定!绝对要!远离!齐迁!】
她心中发狠,这话却瞬间让李云筝眼神一凝,感觉差不多之后,李云筝便拍了拍南曦的头,说:“行了不逗你了,这个安慰一个月内有效,什么时候想去叫我便行。”
南曦感动,真情实感地说:“师叔你真好。”
【等我发达了,我也给师叔买好的。】
【呜呜呜师叔您真是我亲师叔!】
李云筝笑呵呵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好说,虽说弟子们都叫我师叔,但你才是我嫡亲的师侄,自然得对你好。”
一派温馨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李云筝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拍了拍脑袋,轻啧一声,“忘了师兄找我有事了。”
“师侄你若是心情不好,回去休息下,不必在这坚守。”
说完这句话,李云筝就挥手和南曦道别了。
南曦还回味呢,刚刚和李云筝接触这么一下,她好感直直往上升,已经在畅想去吃招牌菜了,差点都没维持住忧郁的表情。
但南曦却不止,李云筝在离开这里之后确实去找了和剑,但并不是和剑有事找她,而是她有事找和剑。
李云筝见到和剑时,对方还在和诸多长老说话,她也不管不顾,随手布下结界,阻隔了旁人的视线和窥探,也让人听不见两人在其中说了什么。
她看着和剑,说:“师兄,我有一猜想。”
“都说师侄对那齐迁用情至深,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师侄并非是真正心悦齐迁,二十有其他内情?”
和剑被李云筝的突如其来都弄愣了下,但听到她这么说,登时又严肃起来。
“这又从何说起?”
关于这个,李云筝倒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她摸了摸下巴,说:“只是猜想,我们常觉得师侄心态平和,爱与恨似乎都没有表现出来那样明显。”
“且方才,我略逼了师侄一把。”
“她真情流露,心声说想要远离齐迁,并说了有生之年这一词。”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云筝眸光微微沉下,一向吊儿郎当的神情也露出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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