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下的这是什么东西!”
孟贤德一敲棋盘,看着胆怯后缩的孟无忧,眼中是浓浓的失望。
“爸,我,我实在集中不了精神。”孟无忧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稳住,段位赛你准备的时间也不短,怎么就能下成这个样子!”孟贤德紧皱眉头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罐,因为力道过大,几枚棋子蹦出棋罐,声音清脆的摔落地面。
“如果像你这样,我今天连西部杯都不用去,去了就是丢人现眼。”
孟无忧低着头,心惊胆战的听着声响,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你自己说,对段位赛有信心吗?”孟贤德忍着怒意,“如果到时候还是这个水平,你不如不去参赛,待在家里当你的废物!”
孟无忧鼻子一酸,头低的已经快到尘埃里。
母亲在的时候,总会拦住他,但现在,已经没人拦在自己前面。
孟贤德扫了眼孟无忧的模样,深感无力,到底是没继承多少天赋,如果不是家中一直花费时间精力培养,他怕是连最开始的定段都闯不过来。
“算了,大不了之后送去你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孟贤德语气一缓,“你那两个哥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孟无忧小心看了孟贤德一眼,胆怯的摇了摇头。
“他们倒是聪明。”孟贤德面色黑沉,“最近你也不适合在公众面前露面,好好在家待着,之后的段位赛,你弃赛吧。”
“爸,我想去……”孟无忧声音极小,弱的宛如蚊呐。
孟贤德只是一眼,孟无忧便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孟无忧正要离开,孟贤德手机一响,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孟贤德脸色是越发的难看。
“孟无忧,你过来看看。”孟贤德将手机放上桌面。
孟无忧小心迈着步子,两手拿起孟贤德的手机,上面是这次定段赛定段成功棋手的名单。
成年组第一名,赫然写着“年乐”。
“年乐哥哥定段成功了?”孟无忧惊讶睁大眼睛,“他才第一次参加定段赛!”
“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天赋,我也不至于在你身上这么费心!”孟贤德看着孟无忧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一点点奋起直追的动力,竟然还笑!
孟无忧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啪”的迎来一巴掌,孟贤德抬手将棋罐倒扣下来,棋子瞬间散落一地。
“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笑。”孟贤德拿起另一个棋罐,把棋子尽数撒在地上。
“今天晚上你不用睡觉!把棋子都捡起来,要是差一枚,你可以去问问孟城,我以前是怎么教的他!”
孟贤德拿过手机,铁青着脸离开,孟无忧呆呆站在原地,一手捂着脸,看着满地黑白交汇的棋子,低身去捡,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两罐棋子加上备用的,也就四百多枚,孟无忧脸上泪迹斑斑,跪在沙发边努力的伸手摸,直
到天亮,才将所有棋子都找到。
孟贤德已经出发去参加西部杯的比赛,之前的新闻,反倒给他增加不少关注度,直播底下都有人夸赞他风度儒雅,遇事不慌。
孟无忧洗了把脸,呆呆坐在床上,浑身都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忽的响起铃声,是孟无忧以前最喜欢的旋律,此刻却像惊弓之鸟般被吓了一跳,反应许久后,方才接起电话。
“年乐哥哥……”孟无忧忍着哭腔,只是看到来电显示都想哭。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温和如春风,“出什么事了吗?”
孟无忧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乐跳过这段沉寂,“我争取了一下,你今天可以见你母亲一面。”
孟无忧瞬间站起身,两眼都开始发光,“年乐哥哥,真的吗!”
“嗯。”年乐将时间地点告诉孟无忧,孟无忧快速挂断电话,看着别墅门口守着的佣人,扭头就悄悄从一楼窗户扒出去。
等孟无忧出现在白嫆面前,白嫆只是看儿子第一眼,牙关已然紧咬。
发肿的眼睛,脸上鲜红的巴掌,孟无忧头发乱糟糟,一身带灰的衣服,完全没了之前那般被精细养育的模样。
“谁打你的?”白嫆忍着怒火。
“……爸。”孟无忧低头,只是一碰脸颊,就疼的厉害。
“我就知道那个混账玩意!”白嫆咬牙,“他还对你做什么了?”
“爸说不让我见你,不让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下个月段位赛,也不让我去参加。”孟无忧委屈开口。
“什么?!”白嫆气的瞬间站起身。
“他还说,要送我去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孟无忧难受低头。
白嫆听到这一句,瞬间如坠深窟。
“不过出国,也能散散心什么的……”孟无忧嚅嗫开口,白嫆听的恨不得给儿子一锤。
年乐之前被送出国的经历,白嫆还记得,要是这样的事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孟无忧绝对活不下来!
“不能出国,绝对不能让他把你送出国!”白嫆眼神带出些凶相。
孟无忧无知的看向母亲。
白嫆咬了咬牙,把孟秋当年送出国后发生的事,大概告诉孟无忧,即便经过白嫆的删减,孟无忧听的仍旧忍不住浑身发颤。
不知道想起什么,孟无忧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妈,救救我,我不想成那样!”
看着孟无忧哭,白嫆心如刀绞,让儿子坐近了些。
“我给你一样保命的东西,能牵制住孟贤德,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拿出来。”白嫆压低声音,细细告诉孟无忧,孟无忧脸上沾着泪,仔细记下母亲说的。
“你拿好东西,如果孟贤德送你出国,你就拿它威胁他,不要手软,要一笔能支撑你下半辈子的钱,要他说出保证,记得录像。”白嫆突然有点庆幸
,自己从上次争吵后就开始准备,直到今天,竟然成了能救儿子一命的东西。()
支撑一辈子,要≈hellip;多少钱啊。孟无忧眼神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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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嫆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要他三千万,我知道他手上的钱应该不止这些。”
孟无忧乖巧的快速点头。
“时间快到了。”看守人员出声提醒。
白嫆深深看儿子一眼,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他。
当年孟无忧出生后,孟贤德再三要求白嫆不要带偏他,给孟无忧最好的生活环境,最优质的教育。
白嫆曾经真以为是孟贤德爱这个儿子。
现在回想起来,白嫆方才惊觉,这是孟贤德早早埋在自己身边的一步棋。
让孟无忧天真不谙世事,让他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情世故。
现在孟贤德就能更好的拿捏他,来要挟自己。
“照顾好自己。”白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妈,你也是。”孟无忧快速摆着手,看母亲一步三回头,最后再也看不见。
西部杯早晨一轮的比赛结束,孟城收到年乐的短信提醒,坐在酒店沙发上,从手机中看着孟无忧鬼鬼祟祟进了白嫆书房。
白嫆的书房之前就被搜过,能找到的文件,包括电脑都被搬去警局,警察走后,孟贤德也在书房里搜了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后,放松离开。
但孟无忧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先在柜子里摸出根平平无奇的发卡,钻到书桌下的位置,撬开木制书桌的一小方位置,从里面摸出一个u盘。
孟无忧将书桌复原,捏着u盘起身。
孟城看着孟无忧手中那枚u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当天晚上,孟城难得回到孟家,作为西部杯决赛的对手,孟贤德对他冷哼一声避而不见,孟无忧倒像是找到家人,把这几天的委屈向孟城倾诉。
孟城摸摸孟无忧脑袋,保持那副完美的笑容,接了电话说是公司有些事,要借用一会孟无忧的电脑,孟无忧立即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拿来,对孟城十分放心。
孟城都不用多找,从孟无忧电脑里发现今天复制的文件,虽然只有三个视频,但已然足够。
孟无忧端茶过来,孟城合上电脑,帮他放回原位,看着眼前的孟无忧,余光扫过不远处墙边露出影子,孟城头一次打心底露出笑意。
虽然说,小秋只要求把u盘内容得手,但孟城还记得,自己欠孟无忧一份礼物。
孟贤德在棋室复盘了孟城和对手今天的棋,发觉孟城这一个月棋力竟然有不少提升,心烦意乱间走出棋室,却听到孟城和孟无忧聊天的声响。
“无忧,你今天,是不是去看白嫆了?”孟城开口,仿佛平地一个惊雷,吓的孟无忧上前捂住孟城的嘴。
再往周边看,发觉佣人都离得远,孟无忧方才缓了一口气。
“不用遮掩,我今天比赛完时间还早,也想去看看她,但我没见到白嫆,却看见你从里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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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孟城姿态轻松,“她是你母亲,你想见她再正常不过。”
“我,我怎么没看见你。”孟无忧努力回忆着,但自己出来时心神不宁,根本没注意周边有什么人。
“你还说,我离你特别近,但你只顾着低头走路,嘴里还说什么‘书房’。”孟城自然开口,在孟家这么多年的时间,足够他把谎话说的没有分毫破绽。
“我没说书房。”孟无忧连连摇头,极力否认。
模样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早点休息。”孟城余光掠过墙边凸出的那道影子,扬起嘴角,随意拿过衣架上的大衣,走出大门。
孟城走出别墅,但没有立即离开。
在距离别墅不远的地方,孟城双手插兜,从窗户透出的影子,看着孟家别墅的动态。
先是孟家的几位佣人都离开,孟城从兜里摸出盒烟,点了一只,打开手机摄像,静静欣赏。
别墅里只留下两个身影,孟无忧看着眼前的人,一步步后退,紧接着两人进了书房,虽然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但能看出孟贤德似乎已经在暴跳如雷的边缘。
孟贤德开始搜什么东西,把孟无忧房间翻的凌乱,紧接着就要搜身,孟无忧不断的后退,终于把那枚小小的u盘拿在了手里。
不知道孟无忧提了什么条件,孟贤德站在原地,只是下一刻,孟贤德猛地扑上去抢夺,两个人影像是互咬的狗,孟城嘴角翘起,直到下一秒,孟贤德猛地一推孟无忧,孟无忧向后仰倒,头磕上了什么东西。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孟贤德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孟城叼着的烟一动,片刻后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直到下半夜,孟贤德才反应过来,低身快速收拾,背起孟无忧,趁着夜色塞入车中。
孟城开着车一路尾随,直到一家精神病院门口。
看到孟无忧衣服上沾着大片的血,歇斯底里的指着孟贤德说他是凶手,转眼却被护工架走,孟城眼底带过一分失落。
再看孟贤德高度紧张的走出精神病院,孟城欣赏了半晌,拍下一张照片,发送出去。
年乐看到信息时,霍蔚然还在挑衣服。
“学长,这件怎么样?”霍蔚然身前比划着一件上一辈见了都说好的毛衣。
年乐闭了闭眼,“你得小心和我爸撞衫。”
“那这件?”霍蔚然又拎起一件印着火红爱心图案的白色卫衣。
“太显眼。”年乐捏捏眉心。
眼看霍蔚然又开始在一堆衣服里翻找,年乐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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