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系统让她完成了有病的成就,不过抛开那个槽点满满的“打奶嗝的笨蛋美人”,好歹还有成就奖励可以薅一下不是?
【成就奖励:灵玉数量+10,限定道具:「可爱奶嗝卡」x10、「蹬蹬蹬走路模拟器」x10,限定惩罚:「微波炉单次使用卡」冻结使用一年】
「可爱奶嗝卡:虽然说“打奶嗝”这一元素并非起源于言情作品,但可爱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使用本品,即可在12小时内不停打起奶嗝——放心,这真的很可爱。」
「蹬蹬蹬走路模拟器:与可爱奶嗝卡配套使用效果最佳,至于为什么要配套使用……本系统通过研究海量小说得出结论,会打奶嗝的笨蛋美人通常走路都会发出“蹬蹬蹬”的声音使用本品,12小时内移动时都会发出这样娇憨可爱的响声。」
「微波炉单次使用卡冻结说明:厨房杀手应该反思自己贫瘠的厨房常识,反思期:一年」
罗敷:“…………”
什么啊这是!
奖励十枚灵玉还行,但奖励的这两个道具怎么看怎么都是槽点满满……用当然也能用,但比起便宜好用的大杀器微波炉来说就很不够看了。
微波炉被冻结禁用真的让人很肉疼……好在罗敷刚才对付薛笑人的时候心里太紧张,哐哐哐用了好多张微波炉,现下物品栏里还存着一些「过热水」、「会爆炸的鸡蛋」等物,只能说存着应急备用吧。
一行四人回到了百花楼。
出门的时候,罗敷青丝拢云、鬓若堆鸦,鲜亮美艳不可方物,回来的时候,她是钗横鬓乱、衣服也破了、身上也伤了,灰头土脸、好不可怜。
当然,她的情况比之中原一点红,实在要好上太多了。
事实上,瞧见一点红的伤势后,罗敷都很疑惑,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能忍着没昏死过去。
薛笑人以高压的恐怖统治支配他的十三个徒弟,对叛徒的态度严酷至极、绝不容情。
罗敷赶到之前,那十一个黑衣刺客已同一点红车轮战一般酣斗许久,十一柄同样纤薄、锋利的剑撩上他的身体,使得他那件黑衣破得不能再破,被他自己轻轻一扯,就变成了一堆破布,落在了地上。
而他原本裹在劲装之下的精壮身躯……看起来也很像块被蹂躏过的破布,充满了破碎的伤口与鲜血。
一点红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垂着眸,正面无表情地用干净毛巾清洁伤口、在伤口上涂抹金疮药、再用干净的布条用力裹紧,免得伤口迸裂,失血过多。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月朗星稀。
他们几人回到百花楼后,花满楼就立刻去这条街上的回春堂找大夫了,能麻利拾掇外伤的大夫本就不多,更何况这大半夜的,找人实在不方便,近处只有一家医馆,那医馆里也只有一个大夫。
于是一点红直接让那大夫去瞧罗敷,不必管他。
歪在榻上哎哟个不停、一会儿让陆小凤拿糕点来、一会儿支使陆小凤去泡蜜水的罗敷立刻瞪了他一眼,骂道:“说什么傻话,你看你自己,跟个血葫芦似得。”
一点红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久病成医,我自己会处理伤口,你会么?”
……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一点红就觉得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完全没受过苦的样子。
漆发如鸦羽、雪肤似冰玉,头发上好好的抹着桂花油,手腕上银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更重要的是,她打的那一鞭子。
她的鞭子自他胸膛上咬下,血肉模糊……不过也只是看着可怖,实则不伤筋动骨,他混迹江湖十多年,这样的伤势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结果她的眼神却总是要往他胸口上瞟。
还专程去找了家医馆让他包扎伤势。
那一会儿子,一点红就心下了然:这大姑娘一定没怎么混过江湖。
方才她与薛笑人对峙时,将挂满倒刺的长鞭做镖绳之用,抓住中段改尾针为刺枪,实在乃是神来之笔,险之又险、却也极其漂亮。
那一瞬间,一点红倒在地上,连呼吸也破得像个用了几十年的老风箱一般。
他一面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另一面忍不住想:她能受得住倒刺齐齐咬入手掌的苦痛么?
此刻,那老大夫在隔壁替罗敷包扎,她“哎哟”、“哎哟”痛呼的声音顺着木门隐隐约约传进一点红所在的这间屋子。
不知是否是那老大夫动作不大温柔,她猛地“嘶——”了一声,随即抽抽泣泣地骂起他师父来,什么“活猪土狗”、“只会嚼蛆的混账东西”……变着花样的骂了个遍,也让一点红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说自己骂起人来像是未出阁的大姑娘。
那一头,她新交的朋友陆小凤站在门口笑叹道:“好芙芙,看来你最近是喝不成酒了,今年新酿的百花酿我就一个人笑纳了……”
罗敷大怒:“流氓!趁人之危,我不管!”
陆小凤哈哈大笑道:“谁叫你一个人去做英雄不带上我?看我怎么报复你!”
罗敷怒骂:“陆小凤,你个混账东西!”
一点红垂着眸,慢慢用白色的干净布条裹住了自己的右臂,单手打了个结,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笑意。
在这间屋子里看顾一点红的花满楼忽道:“百花酿,是花某藏在后院桂花树下的新酒。”
一点红抬眸,目光缓缓凝注在这如玉公子的面上,没有说话。
花满楼半点不受影响,一面轻摇折扇,一面微笑道:“红兄大可住下,待到伤势大好之后,与芙芙一同共饮。”
一点红瞧着花满楼,半晌,他没什么情绪地道:“我从不饮酒。”
花满楼的面上这时才瞧出一抹惊讶之色,道:“从不?”
一点红道:“从不。”
花满楼错愕之后,又微微一笑,只道:“我看芙芙大约是不爱听这样的话的。”
一点红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示认同还是不认同。
花满楼原本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一点红包扎的,不过这独狼一般的剑客一向不爱让他人去帮助、也不大习惯被旁人碰触。
故而花满楼进来之后,就只帮一点红换了两次干净的水,除此之外,一切事宜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现下,人家既然已经包扎好了,殊死奋战了大半夜、血流了那么多,想来一定也累了,须得好好休息。
花满楼是个极其妥帖的主人家,这种时刻就不必有无意义的寒暄了,说了声“红兄先歇息”后,他就果断告辞了。
只留一点红一个人在这屋子里。
他静静地坐着,听着那头罗敷骂陆小凤骂得震天响,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她自己今天也累了吧,那头声音弱了下去。
大夫同陆小凤交代了些事宜后提着药箱走了,陆小凤敲了敲罗敷的门,说了声“你好好睡吧”后也走了。
一点红吹灭了烛火,慢慢躺在榻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确实疲惫得很,在今晚之前,他已被连着追杀了四五日,疲于奔命、没吃一口好饭、没睡过一晚好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双目骤睁,惨碧碧的眸光亮起,反手就去摸自己的剑。
摸剑的理由不是因为他感知到了危险,而是恰恰相反,他没有感知到任何事。
……他居然如此无知无觉地睡着了,还睡得这样死。
平时,他即便要睡,也总是带着三分警惕,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惊醒。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样莫名其妙地安心睡着。
一点红后知后觉地撩起眼皮去看窗外,晨光微熹、金桂飘香,但姑苏还未曾完全醒来。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这轻灵的脚步声走得并不快,有点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他的门,木门发出慢悠悠的“吱——呀——”声,那人从门缝里钻进来——
一点红开口道:“干什么?”
罗敷吓了一跳,手上的食盒差点丢出去,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吵闹起来,一如这个快言快语的大姑娘。
她诧异道:“你醒着?你昨晚上蹿下跳了半夜,流的血都能做顿大份毛血旺了,你居然现在就醒了……还是你根本没睡着?嘶,是不是痛得睡不着?”
一点红:“…………”
流的血能做顿毛血旺是什么鬼。
他无视了罗敷莫名其妙的用词,问:“你痛得睡不着?”
罗敷“嗤”了一声表示不屑,理直气壮道:“我饿得睡不着!”
一点红:“…………”
一点红没说话,默默从榻上坐起来,扭头瞧了罗敷一眼。
或许是因为不出门见客,她只随随便便地打了条蓬松的大辫子,身上穿着件蓝布衣裳,腰上系着条苗织花带,看上去十分家常。
她左手包的和个粽子一样、唇色不复鲜亮,连那头她引以为傲的丰厚黑发,也没有那般乌黑漆亮了。
她右手拎了个大食盒,大剌剌地坐在桌边,开始一碟一碟地往外拿吃的,什么猪油玫瑰糕、夹了熏肉的薄脆千层酥、赤豆糖粥酒酿饼、豆浆榨菜油条……甚至还有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碟蟹粉豆腐、那豆腐颤巍巍、滚烫烫的还在晃呢。
一点红默默无言地下榻,用自己完好的两只手帮她往出拿。
两个人坐在桌旁,执起筷子吃起了早饭。
运动与受伤都容易叫人容易饥饿,罗敷一口气吃了两个薄脆千层酥,咔嚓咔嚓个不停,一点红吃东西倒是很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罗敷突然听到一点红无法辨别情绪的嘶哑声音:“……抱歉,叫你舍命来救我。”
罗敷斜睨了他一眼,矜持地“嗯”了一声,道:“你晓得就好。”
屋子又陷入了寂静的沉默中。
一点红:“…………”
罗敷:“…………”
可恶的钢铁直男,这么喜欢把话撂在地上不接着么!
正当罗敷忍不住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点红迟疑道:“……身上的伤,痛不痛?”
罗敷一呆:“啊?”
一点红没看她,只又沉默了一瞬,道:“我看你憔悴了不少,嘴唇……都比平时苍白不少。”
罗敷:“…………”
罗敷嫌弃地看了一点红一眼,“啧”了一声,不屑地道:“……这是因为我没涂口脂,可笑的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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