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天的变身过去后，降谷零对厨艺又有了更深的理解，之后无论再做什么虽然没有再像变身状态下那般引人疯狂, 但仍然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魅力。
好在那些料理的副作用也弱了许多，只有在降谷零火力全开全情投入到料理中时，才能显现出几分威力, 平时是几近于无了。
凭借着这一手厨艺，降谷零在网球部中的名声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仅仅是大魔王了，尤其是每天接受投喂的仁王雅治, 好感度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升高。
不过这件事也留下了一点后遗症, 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怪，平时倒也还是一起上下学, 但是却总让人觉得两人之间有了一些距离感。
“你和萩原是吵架了吗？”
降谷零拿笔戳了戳松田阵平，他本来还不以为意, 毕竟就算是幼驯染也有闹别扭的时候, 这很正常。但是这次持续的时间也太久了, 这才让他不得不担忧。
“……没什么，你别管！”
松田阵平扭过头不去看他, 语气也硬邦邦的。事实上罪魁祸首还不就是降谷零, 他没有找他打一架都是因为那件事不太好说得出口。
直到现在，想起那天的尴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萩原研二，虽然两人这些天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但是……怎么可能当成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完蛋, 看来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啊！见到松田阵平这幅避而不答的样子，降谷零更加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冷战了, 可解决问题也得知道问题在哪里吧？
既然松田阵平拒不合作，那么也只希望hiro那边能有好消息吧。
但是当课间，降谷零找了个借口去找诸伏景光时，也只见到了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萩原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只说他自己能解决。”
“啧，这个时候倒是默契，松田也是一样，他叫我别管！”
看着降谷零有模有样的学着松田阵平的语气神态说话，诸伏景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要不咱们两个换着问一下，松田在你面前总是不愿意示弱的，而萩原……你和他不是背着我们还有什么小秘密吗？”
“hiro！”
降谷零知道瞒不过他，但是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不过幸好听意思他还不知道他们隐瞒的是什么，还有描补的机会。
“那个……那件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怎么都得在成年之后，要不还是等警校毕业……算了，等组织覆灭之后最安全！
“那我可就等着那一天了！”
诸伏景光可没想到降谷零难得怂了一次，打算把“真相”推到不知道几年以后，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萩原和松田的矛盾，因此也没有多计较。
于是在午休的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十分有默契的带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碰面，然后不由分说的互换了同班同学，拉着人就走开了。
“喂，等一下！诸伏你这是……？”
比起松田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明显的拒不合作，萩原研二就配合多了，他十分顺从的跟着降谷零走了，看起来竟还有几分乖巧。
“唔，你这个态度或许我姑且可以认为你愿意和我谈谈？”
“反正你也不可能说出去，我手里可也有你的把柄。”
降谷零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受萩原研二的“威胁”。
萩原研二闷笑一声，“这么相信我的人品啊？不过你确定要知道我们纠结的原因？你会后悔的。”
“识时务就快说，你也知道我和hiro不达目的不罢休吧！”
“好吧……”说着萩原研二还是掩盖不住眼底的忧愁，叹了口气。
“事情还得从你那天来送饭说起……”
因为那天是周末，所以前一天晚上松田阵平是直接住在萩原研二家里的，并且不出预料的和萩原研二偷偷拆了半晚上的微波炉。
降谷零来送早、呃，早午餐的时候，萩原一家除了他们两个都早已经起床出去了，所以还是睡眼惺忪的萩原研二来开的门，而降谷零送完之后也没多留，他还有下一家要迫害（bushi），是要给班长送温暖，所以之后他就走了。
说完前情提要，萩原研二就幽怨的看了降谷零一眼。
降谷零被他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他立刻从萩原研二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吧？虽然那些菜有一点点副作用，但是效果应该没那么厉害，褪去的也很快，不至于让你们……那什么吧？”
虽然上一次这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没有多清白，但是这一次直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没有什么苗头。要是真的因为他的恶作剧而出什么意外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友情，那自己就罪过了。
降谷零暗暗有些愧疚，对萩原研二的态度不禁更温柔了，还忍痛给他从自己的饭盒里多拿了几个炸虾给他。
“放心吧，这次没有副作用。”
萩原研二十分失魂落魄的哀叹一声，狠狠的把炸虾咬的嘎吱作响，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清醒，也许是气氛太好，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反正……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回过神来之后就那样了。小阵平一直在躲我，我也……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办。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很好，现在原因是找到了，可是降谷零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没少用honey trap，但是那都是虚情假意，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成年人的利益互换，和少年人纯纯的恋爱没有半点关系。
更别说现在他自己的事都一团乱麻呢，更别提去管好友的感情纠纷了。
不过好歹也是因为自己才有了意外，再难降谷零也不能置身事外啊。所以想了想，他还是顶着尴尬问道：
“那你和松田……的时候，谁是主动方？”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他故意要窥视好友的隐私，主要是对这件事之前还是两个“直男”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来说，位置的不同对他们的态度肯定有很大的影响，知道了以后才能更好的针对。
萩原研二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
“好像是都有吧……太激烈了分不太清，刚开始谁主动不知道，中间应该是有来有往，反正最后抱的都挺紧。”
降谷零：“……”
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一开始都不知道，但是最后自己有没有被对方那什么了还能分不清吗？
突然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的降谷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问：
“你们那天进行到哪一步了？”
两双灰度不同的紫眸对视着，比起降谷零的郑重，萩原研二反而很是放松，他咬着筷子歪了歪头，语气里还带着点小疑惑：
“就……接吻啊？”
降谷零：“……”
不是就接个吻而已你表情那么沉重干嘛，他还以为直接全垒了呢！
而降谷零的沉默也让萩原研二明白了什么，他啧啧两声，看着降谷零摇了摇头。
“噫～你以为是什么？不会以为我们做了吧！我本来还以为小降谷很纯情，不成年不谈恋爱，没想到实际上这么污！”
降谷零恼羞成怒的拍了他一巴掌，大猩猩般的巨力把萩原研二的脑袋压的抬不起来。然后把他饭盒里的香肠全抢了过来。
“切，小降谷是嫉妒了吧，你和小诸伏现在应该就只有拉手？还是友情挂的！”
“闭嘴吧你！”
“明明一开始是你让我说的！”
“……我现在后悔了！”
“你看我就说你会后悔吧！”
降谷零：“……”他就不该管这事！尤其是……
“看你这么有活力，想好解决办法了？”
“嘛，本来就很好解决，小阵平心很软的。我这段时间只是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心而已。”
说着，萩原研二也严肃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真的想要和小阵平更进一步，所以才这么纠结。等我想通了之后，不管是退回到友情还是继续发展爱情，我会自己把小阵平哄回来的！”
降谷零看着眼神坚毅，好像特别有办法的萩原研二却没有那么轻易的被糊弄过去。他哼笑一声，看着萩原研二道：
“可是都已经半个月了，你似乎还没想清楚。”
萩原研二：“……人艰不拆啊，小降谷！”
没办法，他和松田阵平以前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仔细想想，其实有些小情侣都没有他们之间亲密，所以对于是否更进一步，萩原研二是有些胆怯的。万一再进一步要退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不想他们的感情因为这种事而毁于一旦。
“呐，既然你不敢做决定的话，那不如看看松田是什么态度？”
“啊？”
“不要小看松田啊，虽然看起来他没有你成熟，十分的孩子气，但是这只是因为在你面前他选择相信你，把一切都交给你而已。”
他不是不懂只是懒的做而已，反正有萩原研二。而当不能依靠萩原研二时，他会展现出惊人的可靠与成熟。
而现在的局面，比起在有些事上会显得优柔的萩原研二，更加一往无前的松田阵平或许能够更快的破局。
事实也的确如此。和诸伏景光谈过之后，松田阵平已经有了决断，或者说……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周、不，明天我就会搞定一切，你和那家伙等着看吧！”
“嗯，那祝你好运！”
诸伏景光笑眯眯的回道，然后在看到松田阵平干劲满满的样子后暗自叹了口气。
算了……再等等吧。
第四十二章
也不知道两人私下里说了些什么, 反正第二天再见面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又是一副如胶似漆……不对，是你侬我侬……好像也不对, 算了就难分难舍吧，的状态了。
“你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即使对降谷零的用词很是不满，松田阵平都是笑着的模样, 看得降谷零一阵牙酸。
“所以你们这是顺利在一起了？”
本以为是简单的肯定结果，但是没想到松田阵平闻言却想了一会儿才道：“也不算。”
“哈？”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很快就会解决的啊！而且没在一起那奇怪的甜腻气氛是怎么回事？
“永远都不分开的幼驯染和情侣之间的互动除了会亲吻之外有差很多吗？你和诸伏不也是住在一起, 所以我跟hagi说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无论是幼驯染还是情侣都按以前的方式相处好了, 至于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降谷零听见松田阵平拿自己和诸伏景光举例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之间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好吧！而且……你们的顺其自然就是在线虐狗？还有亲吻才不是最大的差别！
但是后面的话看着松田阵平那张还带着少年人青涩的面庞, 糟糕的成年人怎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这两个和好就行了, 自己都还是单身，管他们以后是继续友达以上还是真的突破界限呢。
被降谷零酸里酸气的哼了一脸的松田阵平有些茫然。不是, 要听故事的也是你, 现在平白不理人的也是你, 金毛混蛋你找茬吗？
降谷零：好气.jpg
果然，这个时候的松田阵平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傻的。
“傻乎乎”的松田阵平转眼就在常去的拳击场遇到了伊达航, 然后被迅速攻略, 萩原研二不出意外的紧随其后了。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伊达航的“别有用心”，毕竟班长除了交个朋友也没什么坏心思，对于目前还是高中生的两个人也很是照顾。
至于诸伏景光那边……嗯, 很遗憾降谷零没瞒住。
明明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说起伊达航时, 他该惊讶惊讶，该感兴趣就感兴趣, 演技媲美奥斯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端倪，明明另外两个人就什么都没有发现的！
诸伏景光笑着拍拍降谷零的肚皮，又帮他拉了拉卷起来的衣服下摆，“大概是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吧。”
降谷零哼哼了几声才小声道：“是班长不让我说的，他以前很照顾我……”
或许是爱屋及乌，总之虽然伊达航对其他几人也很好，但是最关照的果然还是和娜塔莉一样同样是金发混血的降谷零。
“但zero也是隐瞒了我吧？所以我要补偿！”
诸伏景光并没有真生气，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降谷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谁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那你想要什么？”
“唔，修学旅行的时候我们偷偷溜走吧！萩原松田伊达也好，网球部的那些人也好，都不带他们，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降谷零眨了眨眼调笑道，“原来hiro只是想和我约会啊！”
“也可以这么说。”诸伏景光歪了歪脑袋，弯弯的眉眼看起来异常柔和。
“所以要和我来一场lovelove的约会吗，我亲爱的zero？”
啊？
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诸伏景光会这么接下去的降谷零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
hiro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随口顺着他的玩笑往下说的还是真的……
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降谷零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观察诸伏景光的神色，他强做镇定的揭过话题，东拉西扯了好一通之后才跑去了厨房。
然后偷偷拿出手机，发短信给萩原。
『你在hiro面前露馅了？』
半晌那边才回过来一个问号，然后没过一分钟又追加了一条。
『该不会是说那件事吧？我们根本没有谈起过那个话题。不过你突然提起该不会是小诸伏跟你摊牌了吧？以你们的羁绊敢主动摊牌应该不是拒绝，要不小降谷你就从了吧……』
降谷零迅速扫过长长的短信，看着看着就满头黑线，对后面劝他犯罪的言论直接忽略。
他也是昏了头了，现在那边绝对在看他的笑话，他就不该去问萩原研二。管他到底是不是那边泄漏了什么，追查这个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用啊！
郁闷的叹了口气，降谷零看着厨房里的咖啡豆出神，要不去隔壁问问神奇的楠雄？
齐木楠雄：[感情问题自己解决！]
问他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也真是好意思。
可等只能靠自己的降谷零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观察观察诸伏景光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诸伏景光却再也没有说什么稍显暧昧的话语，这让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郁闷了。
而要让他直接挑明问清楚……好吧，他不敢。万一真的只是个玩笑呢？
换成是其他任何事，降谷零都不缺少勇气，甚至舍生取义也未尝不可。唯有面对诸伏景光，再怎么小心翼翼都觉得不够。
然而纠结着纠结着，等到了修学旅行前夕，降谷零突然发现他好像白纠结了。因为网球部打算趁这次修学旅行进行封闭训练，已经向学校提交了申请。
“关东大赛决赛将近，去年我们失去的今年一定要夺回来！”
幸村精市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无比的决绝，因此虽然作为体能教练的降谷零没有被要求强制参加，但他也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尽管他目的不纯，可既然他现在是他们的教练那么他就得负起责任来，于是在思考良久之后，降谷零还是决定和网球部一起合宿。至于修学旅行……呃，过几个月还有机会，这绝对不是他在逃避什么。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这句话也是分情况的，有些时候逃避也是可能完全没有效果的。
比如现在，提着行李的降谷零就在网球部租的大巴前和诸伏景光大眼瞪小眼。
“经理也要去啊？”
“当然，我也是网球部的一份子嘛！”
诸伏景光揽上了降谷零的肩膀，把人带上了车，显然他看到降谷零惊讶的表情后心情很不错。
其他人不明所以，还纷纷夸他们感情好。
被逮了个正着的降谷零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心虚。此刻也顾不上其他，轻轻拉了拉诸伏景光的衣摆。
“不是故意没告诉你的，我也是才知道网球部要合宿。”
“是吗？可是说好的补偿好像没办法完成了呢，那么我换一个要求不介意吧？”
降谷零：“……你说。”
那样和善的表情他敢介意吗？
“我想要你……”
第二天，当网球少年们纷纷起床来到餐厅的时候，就见诸伏景光正端着早餐放到餐桌上。
见到这一幕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倒不是嫌弃诸伏景光，就是……
“还以为这次合宿能够吃到传说中好吃到能吞掉舌头的降谷教练的手艺呢！”
“会有机会的，只是今天不太方便。”
诸伏景光好脾气的解释道。而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餐厅里人已经到齐了，独独缺了降谷零。
“咦，教练人还没起吗？”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而他今天异常宽大的口袋里却突然爬出来了一只有着金色发片的棉花娃娃，冲他们招了招手。
“我在这呢！”
“嘶——”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彻在屋内。平时积威甚重的大魔王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松软可口的样子，不得不说……有点想捏。
感受到了危险的降谷零：“……”
我看是平时虐的你们还不够，居然还敢想这些？
他几下顺着诸伏景光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坐下，抱臂看着那群蠢蠢欲动的人一盆冷水就浇了下去。
“合宿期间会换新的训练单，我劝你们赶紧多吃点东西，一会儿体力不支瘫在山里的话，就自己爬回来吧！”
“！”
很好，即使变成了棉花娃娃也依然是熟悉的魔鬼味道。
气势很足的威胁完人后，降谷零还是忍不住幽怨的瞪了诸伏景光一眼。
要不是诸伏景光说想要他再变小一次，他哪里会变成这样，平时许愿五次都不一定能成一次，今天倒好一次就成功了，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诸伏景光安抚的摸了摸降谷零的头，觉得这个姿势不方便，干脆又把他揣进了怀里，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胸前有个大口袋的衣服，正好可以让降谷零露出脑袋坐在里面，一看就是蓄谋已久。
就是可惜这次不是直接缩小，让他行李箱里各式各样的小衣服都没法给降谷零换。不过倒也没有好处，至少棉花娃娃的话，怎么揉捏zero都不会痛，也不会坏。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变成棉花娃娃还是侥幸逃过了一劫，此刻的他趴着诸伏景光的口袋边，努力往外面看。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网球部的训练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今天他们怎么也无法完全集中精力。就连三巨头的注意力都不时的被最前方的金发娃娃吸引。
“经理又在捏教练了，看起来手感真的好好啊！”
丸井文太眼睛里都快冒出了小星星，他也想捏教练，实在不行摸一下也好啊！可惜教练只让经理捏。
仁王雅治的眼睛眯了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要想捏捏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呢，噗哩！”
第四十三章
立海大这次选择的合宿地点是轻井泽的山间别墅, 虽然比不上冰帝的那位大少爷财大气粗，但是立海大底蕴深厚，租的房子还是比青学曾经破破烂烂的“鬼屋”好多了。
因此房间分配上也比较宽松, 负责后勤的诸伏景光干脆假公济私了一下，把降谷零和自己安排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缩小了的原因，很多看似平常的动作也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总之在餐桌上，今天不需要进食的降谷零很快就趴在诸伏景光的口袋里睡着了。
睡着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他一脑袋撞在了诸伏景光坚韧的腹肌上, 也辛亏棉花娃娃的感觉比较迟钝，要不然这一下准得被嗑醒了。
但是他没感觉不代表诸伏景光也没感觉。感受到腹部的震动, 再低头看着鼓鼓囊囊的口袋, 黑发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三两口解决了午餐就先向其他人告别回房了。
虽然他的口袋比较宽大，但是就这么睡着zero也绝对不会舒服, 所以还是把他放回床上吧。
而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有几个或兴奋或无奈或担忧的眼神对视了几下, 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纷纷回房休息了。
幸村精市挑了挑眉看向自家严肃的幼驯染：“真田你怎么看？”
真田弦一郎压了压半永久的帽子, 脸色有点黑，“太松懈了！”
那几只搞事的样子太明显了, 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嘛, 我倒觉得挺有趣的，弦一郎你不要打扰哦！”
“……”啧！
尽管降谷零不需要，诸伏景光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 只是头大身体小的比例让这项工作格外艰难, 总是达不到满意的标准。于是想了想诸伏景光干脆用小被子把降谷零裹了一圈，像是一条猫猫虫一样。
正在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 诸伏景光突然听到了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然是真田。
“咦，有什么事吗，副部长？”
“嗯，往常集训有一些惯例，需要后勤辅助，我提前跟你交待一下。”
配合着诸伏景光刻意压低的声音，真田的音量也放低了，几乎就是气音的程度。他顺便还看了眼屋内。
“降谷还在睡？那我们去大厅里说吧。”
看情况短时间内可能结束不了，诸伏景光皱了皱眉还是点头同意了。而就在两人离开后，几个黑影却突然出现在了降谷零的身边。
原本熟睡的棉花娃娃好似是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刷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还是限制了他，不仅没能把图谋不轨的人打飞，刚想出声还被人轻而易举的捂住了嘴巴。
过大的身材差距让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的问他：
“教练，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降谷零：“……”
我什么颜色都不喜欢，你们还知道我是教练啊，这是想干嘛？赶紧放开我啊！要不然回头通通加训！
咳，但是无论怎样，加训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趁机玩、啊不是，是和自己教练交流个够本才是最重要的。
最终犯罪嫌疑人也没有用麻袋，而是直接连着被子卷，把金发猫猫虫打包带走了。
看着厚厚的一打说明头秃的诸伏景光还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他的家已经被偷了，他的幼驯染正在惨遭“敌人”的蹂躏。真是见者伤心，闻着流泪啊！
“哇，真的好软，像是棉花糖！”
“和其他娃娃的感觉不一样唉，绵软但是还很有弹性，是因为教练是活的吗？”
“头发的感觉很奇妙，虽然是布但是好顺滑！”
“喂，你们两个摸够了就快把人送回去吧，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参与到这种事里来啊！”
桑原头疼的看着自家搭档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一起蹲在床边戳教练娃娃，被被子缠住的降谷零完全挣扎不出来，只能气鼓鼓的任人玩弄。
棉花娃娃的眼睛比例一般比较大，看着那双饱含怒气却因为体型让人看着只觉得可爱的眼睛，桑原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总觉得下一秒，教练就要被他们气哭了。
（降谷零：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哭！）
不过这么小的娃娃，哭起来声音也不会很大，会被欺负的更狠吧。
他忍不住也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金发娃娃的头顶，丸井文太看到这一幕嘿嘿一笑：“教练的手感很好吧？”
桑原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虽然……还是适可而止吧。”
“柳生应该还能再撑一会，不用急的，噗哩！”
“就是，机会难得，再玩一会儿嘛！”
“……”
他以为他在丸井的折磨下答应放哨已经够离谱了，柳生又是为了什么居然还答应去假扮副部长啊！这不是仁王的爱好吗？
苦逼的老实人想起柳生表面冷淡实则一点磕巴都不打的任由仁王帮他乔装的样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该不会除了他之外，所以人都乐在其中吧？
降谷零：“……不，不高兴的还有我啊！”
还有你也说不上不开心吧，我看你撸我也撸的很嗨。可恶……一群高中男生到底为什么还会喜欢玩娃娃啊！
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诸伏景光，被一个人捏总好过被一群人捏，hiro救命啊！
而另一边的诸伏景光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看向帽檐压低的真田，状似疑惑的问道：
“副部长，在这里应该不会打扰其他人了吧？不需要在压低声音说话了。”
“别墅隔音不好。”
简单解释了一句，诸伏景光点点头，好像是相信了。然而下一秒他就快速伸手去掀真田的帽子，真田反应也很快，他抬手想挡，但是在没有网球拍的状态下，终究抵不过大猩猩预备役，连帽子带假发被一把扯下了伪装。
“……柳生？”
“被发现了啊，还挺快的。”
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柳生比吕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优雅的好像刚才骗人的不是他一样。
诸伏景光满心的无语和疑惑，柳生没事骗他做什么，而且你优雅绅士的形象崩了啊喂！
等等！他今天好像还真有什么是可以被骗的！猛然间想起那些人看自家可可爱爱的zero的眼神，诸伏景光面色一变，立马冲回房间。
而柳生则掏出手机给桑原发了条短信。
玩的正上头的狐狸和丸井是吧不会记得看手机的，也只有巴西人还算靠谱。
三个绑架娃娃的绑架犯赶紧把娃娃送回了隔壁，在诸伏景光回来之前撤离了现场。
于是诸伏景光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家发片都皱了，明显被人上下其手了的幼驯染！
赶紧把降谷零从封印了他的被子里解救出来，诸伏景光用两根手指捧起降谷零的手，痛心疾首的道：
“zero，你还好吗？我一定会让那些禽兽付出代价的！”
原本怒气满满的降谷零表情一滞，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不过……
“不用，我自己来！”
棉花娃娃露出一个格外“凶狠”的笑容，接下来的几天，他绝对让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去想有的没的！
若说用一周的痛苦来换十分钟的快乐几人后不后悔，那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好吧，那他们八成还是会去“绑架”降谷零。
毕竟玩自家教练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错过了总觉得太亏！
不过这个训练强度实在是太让人□□了，体力虽然有了进步但相对还是弱项并且很不喜欢太阳的仁王雅治首先“求饶”了。
“教练，要不我让你捏回来？这个训练量真的不行了！”
“说什么呢，这就是我原本的训练计划。放心，我计算过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因为训练受伤。”
降谷零假笑着回答道，坚决不承认这是报复。
仁王默默的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幸村，真田，柳，意思很明显，那为什么没参与“绑架”的三巨头训练量明显没那么大？
“那当然是他们基础本来就比较好，所以不需要加训啊！”
降谷零微笑着堵回了他的话。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金发少年油盐不进继续微笑，“你该回去训练了。”
仁王：“……”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死，参与计划的四个人就他加训最多，不行，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明明丸井捏的比我多吧，教练怎么区别对待！”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主谋而且柳生的乔装也是你弄得吧。”
“噗哩！”
眨了眨眼，这好像还真的无可辩驳。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降谷零话锋一转，又给了他希望。
“但是如果你能抽时间帮我个忙的话，我们的日程倒也不是不可以松一点。”
“什么忙？”
仁王雅治反而警惕起来，生怕自家教练给他挖个坑。
“没什么，就是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我乔装成这个人？”
降谷零悄悄拿出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里和诸伏景光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仁王雅治了然的点点头，就说那天也放肆捏捏的经理怎么没有受到任何报复，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顿时也提起了兴趣，就算不会“减刑”，这活他也愿意干。
而看着面前少年骤然亮起的眼睛，终于把自己来立海大最开始的目的向前推进了一步的降谷零却心情复杂了起来。
总觉得这学习的开端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用这件事换对“绑架”的既往不咎……嗯，四舍五入怎么有点像卖身呢？
第四十四章
降谷零是亲身体验过贝尔摩德的易容术的, 它的核心是□□，辅以简单的肢体化妆，易容成赤井秀一的时候, 贝尔摩德还嫌他用的粉底多！
真是的，用完找组织报销不就行了嘛，试探FBI的事, 干嘛走私账啊！
而仁王的变装按他的话说应该只是“cos”，在网球场上则是有精神力的加持。
先不去管精神力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单说“cos”化妆的步骤说实话是比贝尔摩德要粗糙多了。要不是需要遮掩降谷零的肤色，仁王分分钟就能帮他弄好。
不过也不是没有相同的问题, 或者说因为不用面具, 降谷零要用到粉底的面积更多了。
“啊，已经见底了，教练我这可是下了血本啊, 噗哩！”
“……啰嗦，你到底还想不想赎罪啊！”
脸上被糊了一遍又一遍的降谷零眼神危险, 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已经在后悔了。
他变谁不好为什么刚才非要变高明哥, 明明知道他们俩之间的肤色对比堪称惨烈。就算是变成hiro或者马自达那家伙也好啊, 这俩好歹也被晒黑过，而高明哥……好像一直都不怎么黑。
忍下被化妆品的味道刺激的打喷嚏的欲望, 降谷零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自己, 还是有点欣慰的。算了……这些都是值得的。就是这个化妆品，得尽量挑选无味防水的款式。
对其他人来说这点味道可能并不明显，可谁让……呃, 他用的比较多呢？
“好啦, 站起来看一看。身高的话需要在鞋子里动一下手脚，你看看能不能适应。”
这个对降谷零来说就简单多了, 起身对着镜子走了走，做了几个表情，原本属于降谷零的特质刹那间褪去，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儒雅睿智的诸伏高明。
“哇哦，演技不错啊，教练。”
仁王把手搭在降谷零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向镜子中的男人，原本他还担心自家教练就算化了妆，演技不行也骗不到人，没想到降谷零看起来意外的熟练。
降谷零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对一个卧底，甚至进了组织还是情报组的卧底来说，演技是最不需要被怀疑的东西。虽说他惯用的是三面颜，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扮演出任何性格都是没问题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声音了……他不会变声。
想了想小侦探和FBI的装备，看来去碰瓷阿笠博士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那位博士的装备除了变声器也有很多很有意思呢。
脑子里想着之后的计划，也不耽误降谷零直接接着这次几乎说要跟仁王雅治学习他精湛的“cos”技术。
“真的很有意思啊，仁王！”
“噗哩，可是这个教起来很麻烦，就算是教练……”
“你以后的早餐我也包了！”
“成交！”
这谁能把持的住啊，神恐怕都不行！
当然，好不容易变装好了也不能浪费不是，降谷零眼睛一转就准备去吓一吓诸伏景光了。
然而刚一照面，诸伏景光就摸了摸他的马尾……嗯，真马尾夸了一句：“变装的不错，我差点真以为是哥哥来了呢。”
降谷零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得不说变成“ヘ”形的嘴巴放在娃娃脸的降谷零身上很可爱，但是放在诸伏高明身上……咳咳，那违和感就实在是太重了，让诸伏景光都哽住了。
不过更心塞的是降谷零，他原本看仁王对他的耳朵尾巴没反应，就忽略了这一点，但是现在看来……
“很显眼吗？那我岂不是即使学会了也很难用出来……不，变身的特征没那么明显时或许可以？”
看着失落的幼驯染，诸伏景光立刻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或许只有我对这些比较敏感，你可以再找其他人试试，别人一般除非你自己主动提起，否则几乎不会主动注意到你身上非人的特征。”
至于刚来的时候变身成棉花娃娃的那次……忽略不是真的瞎，改变的那么大，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降谷零沉思片刻，觉得诸伏景光说的有道理。于是他也就没卸妆，直接从窗户翻出了别墅准备试一试。
二层楼的高度对降谷零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诸伏景光却对他这一言不合就走窗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但是人都下去了，诸伏景光也就只能以后再算账了。
就算是训练最严苛的立海大，也是会给人休息的。这次合宿训练的最后一天就是给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轻井泽作为度假胜地，能玩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不过或许是这几天累狠了，所以出去玩的几乎没有，但光躺着似乎也没有意思，于是他们准备玩点小游戏。
正在洗牌的丸井文太听见动静回过头，就看到诸伏景光和仁王雅治一起从楼梯上下来。
“仁王你叫人叫了好久啊，教练呢，不来玩吗？”
回答他的是诸伏景光，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吃完饭后他就又睡着了，叫他又不醒。”
“应该是你不舍得把他叫起来吧？”
诸伏景光这次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在空位坐下，似乎是默认了。
而就在这时，玄关处响起了敲门声，离门最近的桑原长腿一迈打开了门，然后就见门外是一个黑发蓝眼的陌生人。
“你好，请问诸伏景光在吗？”
这句话一出，桑原才恍然，怪不得他看这人虽然陌生但却眼熟，原来是经理的家人吗。于是他一边把人请进来，一边喊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装作惊喜的样子和“哥哥”寒暄着，而降谷零听着那一口一个的“哥哥”，不得不说还有点小爽。
“因为出差路过这里，想起景光说过在这里合宿所以顺路来看看他，打扰你们了。”
降谷零说的很自然，他说的不会变声指的是无法变成特定的声音，但若只是简单改变自己的声线的话，却算不上难。因此其他人也没感觉眼前这个“诸伏哥哥”的声音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原本也没见过诸伏高明。
而且……将他们的眼神神情仔细打量一遍，好像的确没人去关注他的尾巴。
惊喜之下没忍住甩了甩尾巴，降谷零是高兴了，可好好坐在旁边却被马尾抽了一下大腿的诸伏景光差点扭曲了表情。电车上被马尾辫啪啪甩耳刮子算什么，真正的马尾抽一下更要命！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关注他，三言两语间降谷零又一次得到了网球部众人的好感，并获得了热情的少年们的邀请。
“我们本来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诸伏哥哥要不要参加？”
降谷零从善如流的接受了邀请，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诸伏景光面色不对。
降谷零：“？”
诸伏景光：“没什么，哥、哥、快来抽牌吧！”
降谷零才不信没什么，不过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现在的确轮到他抽牌了，低头看一眼，啧，鬼牌，看来他今天的运气的确不好啊！
像是这种小游戏规则有很多，今天的规则就是抽中鬼牌的人要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一发入魂的降谷零无奈的笑了笑，把牌亮出来道：
“我选大冒险吧。”
无论什么样的大冒险应该都难不倒他。
“大冒险的话，抽这一边哦！”
游戏道具由仁王雅治提供，他还带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卡，准备的可以说是相当充分了。
降谷零无所谓的抽了一张，然后就看到上面写着：【看着左边的人的眼睛说一句我爱你】
降谷零&他左边的诸伏景光：“……”
其他人：切，没意思。
毕竟在他们眼里，兄弟之间说一句我爱你有什么呢？就算诸伏哥哥看上去比较内敛，但是家人之间表达感情也没什么看头啊！
唯有亲手帮忙乔装的仁王雅治乐的看热闹，教练你倒是快说啊！
降谷零本来还有点小羞涩，但是在感受到其他人的不以为意后迅速回过神来，对哦，他现在是诸伏高明，借着这个身份对hiro说一句“我爱你”好像的确不算什么。
于是，他鼓起勇气转头看向诸伏景光，“我……”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当对上诸伏景光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时，降谷零还是卡壳了。
他爱诸伏景光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算不提爱情在友情层面他也是毫无疑问的爱着诸伏景光的。
但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对他来说做起来容易，说起来难。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口。
久久的沉默似乎让气氛也尴尬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兄弟”出了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诸伏景光主动抱了抱降谷零，然后两手捧着他的脸颊，对上那双紫灰色的眼眸轻轻说了一句。
“我爱你。”想了想又加了一个无声的口型：“zero……”
“我也爱你”……hiro。
喃喃的近乎自语的气音不自觉的吐出。
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抱着他笑了起来。降谷零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不着痕迹的退出了这个让他有些眷恋的怀抱。
降谷零这个时候就有些庆幸他脸上的粉底足够厚实了，至少脸红也看不出来。
欲盖弥彰的清咳了一声，把桌上的牌收拢几下洗了洗，“好了，赶紧开始下一轮吧！”
感觉他们兄弟之间气氛有些奇怪的几人也没敢提降谷零刚才说的是“我也爱你”而不是“我爱你”，声音也小到近乎没有。
不太聪明的直觉系感觉深究下去会很危险，而聪明的那几个看着诸伏景光则有些忧虑。
以后……他们不会得去德国探望他们被打断腿的经理吧。
第四十五章
因为这个小插曲, 不想变回去之后再被调侃一遍，所以降谷零是在游戏结束后好好告辞，然后以诸伏高明的身份离开别墅, 绕了一圈才从窗户里悄悄翻回房间的。
看在以后的早餐的份上，仁王雅治也没有戳穿他，所以……高明哥做的事和我降谷零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发少年心安理得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卸完妆之后洗了个澡，不得不说那些粉底可真难洗,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他这才从楼梯上下来，听别人说他错过了和诸伏哥哥的见面。
降谷零：“是吗, 好可惜啊～”
这个态度完全看不出可惜好不好！
其他人：唔, 难道说教练和诸伏哥哥关系不好吗？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但也不知道为何，诸伏景光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甚至从合宿回去后那些让降谷零疑神疑鬼的小暧昧也消失了。这让降谷零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失落。
果然觉得hiro也喜欢他其实是错觉吧……
不过降谷零也没有失落多久, 毕竟刚开启了新的技能，还需要他努力去刷熟练度呢。
在跟仁王潜心学习了一段时间, 至少能独立化妆出一张脸之后, 降谷零就用这张假脸办了张假证, 然后正式开启了他的“兼职”。
由于这份“兼职”倒也算得上是他的老本行，所以他做的是风生水起, 没有多久神奈川的地下世界就多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新人情报屋。
降谷零有注意控制他的“生意”范围, 大多都是一些看似不太重要的小打小闹，要不然提前被组织盯上要拉入伙那乐子就大了。当然如果他发现了什么重大犯罪也是会暗戳戳给警察提个醒的，和组织无关的事也不需要担心打草惊蛇。
就这样忙忙碌碌又是一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 隔壁坚村家倒是添了新丁。
和邻居相处的还不错的他们送上了贺礼，也见到了小婴儿。降谷零顺手拿旁边的玩具逗了逗他, 结果小婴儿很配合的咯咯笑了起来。
坚村夫人见状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头，也跟着笑道：“弘树看起来很喜欢降谷君呢！”
“那可真是荣幸。”
嘴上这么应着，但是降谷零在听到“弘树”这个名字之后其实有一瞬间的微楞，看到坚村时的那种微弱的熟悉感又一次的袭来。他应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
可坚村也就算了，眼前这个孩子才刚出生，就算到了他29岁的时候，这个孩子也不过12岁罢了，又能参与进什么事里呢？
等等！
降谷零灵光一闪，猛然间想起了那次差点让一群高官名流的孩子集体死亡的游戏发布会。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国内，但是也听说公安被迁怒问责，可以说是经历了一次无妄之灾。
事件的记录他后来看过，那个操控了游戏的诺亚方舟的发明者似乎就叫做弘树，那是一位连英年早逝都说不上只能说是夭折的天才儿童。死时也只有十岁，但是如果他能活下来，年龄却正好和眼前的婴儿对上了。
这样一想，降谷零看着眼前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的婴儿，心情不由得很是复杂。
诸伏景光看出了他的异常，等回家之后直接问道：“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名字和一个将来会夭折的天才一样。”
至于姓不同这件事……降谷零恰巧听说过，坚村夫人在嫁人之前姓泽田。
诸伏景光听到他的语气就有点明悟了，“所以你想救他？很难吗？”
“……”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如果只是救命的话，那的确不难。直接阻止他去美国就行了，但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以弘树的天才程度，太容易惹人觊觎了。而人类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性情纯善的弘树很难保护好自己。
甚至就连在相对单纯的校园，这孩子都会被人所排挤，还有压抑的学习环境等等……这些都是很棘手的问题，不得不说这可真是把降谷零给难住了。
听完降谷零的叙述，诸伏景光若有所思，他指了指他们的另一个邻居道：
“空助君也是天才儿童吧，那位能不能参考一下？”
降谷零直接被噎住了，“你认真的吗？”
虽然都是和同学相处不好，但是弘树是被人排挤，而这位明明是他一个人排挤所有人啊！
“但是那样没什么不好吧，就算是老师对空助君也没什么办法呢，完全无法压抑他过于自由的天性。”
“……所以你就想以毒攻毒？”
诸伏景光认真的样子让他完全无法当做是开玩笑，只能痛苦的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但是……一想到会有两个齐木空助性格的天才，降谷零的胃就开始疼了，不行，除非是毫无办法，否则绝对不行！
“我还是找找有没有校风包容的学校吧。”
反正无论之后如何，现在弘树才刚出生，说起这些还有些太早了。
“不过说起来，咱们这条街的风水是不是太好了些？”
诸伏景光感叹一声，左边的邻居大儿子是个智商两百多的天才，二儿子更是超神，而右边的邻居，孩子也是能十岁开发人工智能的狠人，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这条街的房价会被炒上天。
这句话也提醒了降谷零，他其实有点想把现在这栋房子买下来。
倒不是为了这里的“风水”，毕竟就算他和诸伏景光真的在一起了，他们也不能生啊！他想买房子的原因，只是因为齐木楠雄住在这里而已。
其实自从知道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之后，降谷零也不是没有动过让他帮忙消灭组织的心思。
虽然齐木楠雄没有这个义务，而且把这种事交给一个孩子无论怎么说降谷零也心怀愧疚，但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不受伤害，他都想试着请求一下。
但是遗憾的是，齐木楠雄并不能插手这件事，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能消灭那个组织的只有你们那里的人，这是规则。]
好吧，关于规则什么的降谷零无意去试探，比起组织还是世界崩了更可怕。
不过即使齐木楠雄不能参与进来，打打擦边球还是没问题的。不会有比齐木楠雄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在这里设置的安全屋绝对能称得上是字面意义上的安全屋。
将买房子的计划提上日程，降谷零就打算多接几个“委托”了。
然而他的日程本来就安排的很满，再增加工作量的话就不可避免的需要熬夜了。
虽然这两年作息良好，但是重新适应熬夜工作对降谷零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丝毫没有影响他白天的状态。
但就算是这样，几天后诸伏景光还是发现了端倪。
于是在这一天，已经一点却还在开着电脑沉迷工作的降谷零就被诸伏景光逮了个正着。
柔和的月光为诸伏景光披上了一层银辉，本该美好的画面看在降谷零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可怕。
他条件反射般的关上电脑，就像一个深夜被家长逮到玩游戏的少年，讪讪的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想工作到几点？”
从打开的窗户外翻进来的诸伏景光拍了拍身上的灰，摸了摸机箱的温度。很好，这是一直都没有闲着啊。
“我只是今天失眠才多看了一会儿电脑，就这一次，真的！”
降谷零讨好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暗骂自己准备不周。只记得锁门，不记得关窗拉窗帘。谁让他也没想到，好好的诸伏景光现在就学会翻窗了呢？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金发少年堪称乖巧的缩在椅子里准备挨训。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诸伏景光就把他抱起来，扔到了被子上，裹巴裹巴团成了个被子卷，然后打包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降谷零：“？”
“明天再找你算账，现在赶快睡觉！”
凶巴巴的说完这一句，诸伏景光就抱着降谷卷闭上了眼睛。
看着诸伏景光真就打算这么睡了的降谷零瞪大了眼，不是你监督我睡觉就监督吧，把我裹成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这样很难受欸！
感觉手脚都被束缚住的降谷零没忍住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被勒的更紧了。嗯，这个力度他只能想到勒而不是抱。
“老实点，再不睡我给你做一杯乾汁？晕过去也算是睡着了吧？”
这下降谷零是真的不敢动，生怕诸伏景光给他灌一杯，那可怕的味道哪怕是过了那么久依然让他心有余悸，要是再来上那么一杯那就可真是惩罚“哄睡”一条龙了。
而诸伏景光看到降谷零真听话的乖乖闭上眼，安分的一动不动后就挑了挑眉。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这么管用，原来zero的弱点是这个吗？
于是第二天晚上，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诸伏景光跟他谈谈熬夜的事情的降谷零终于在十点的时候，等到了终于落地的那只靴子。
看着自家幼驯染端着的托盘上，那五颜六色的液体，他的眼前就是一黑。
“选一个吧zero，这是治疗失眠的特效药呢，口味我已经改良过了，比上次更好！”
“我不失眠的话可以不喝吗？”
一点也不信口味会好的降谷零挣扎道，他现在恨不得把昨天说失眠的自己抽一顿。
“你觉得呢～”
降谷零：“……”
闭上眼，舍生取义一般的挑了一杯颜色相对正常的，金发少年一股脑喝了下去，然后“安详”倒地，陷入了黑沉的安眠。
不得不说，这“药”可真好用啊！
第四十六章
在验证过乾汁的“助眠”效果之后,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作息时间进行了“友好”的协商，十一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如有违背则惩罚一周乾汁, 强制入眠。
“或者你选择和我一起睡也可以。”
诸伏景光指了指自己。
“那还是算了……”
降谷零想到因为一些生理上的现象，两个人一起睡早上会遇到的小问题，果断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而诸伏景光就很受伤了, 他忧伤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进了厨房。
降谷零看了眼天色, 这也不到饭点啊？
“hiro你要做什么？”
“再给你做两杯乾汁，你选择它都不选我, 可不是对它爱的深沉。”
降谷零胃部顿时一阵抽搐, “不，放下你手里的杯子，hiro你听我解释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在经历过好一番乾汁摧残后，饱经折磨的降谷零将它带到了网球部, 成为新一轮训练不合格的惩罚。
因为是厨艺高超的教练带来的饮品, 大家也没有多防备, 甚至还有人偷喝，结果……瞬间KO。
“呕！”这是吐的快把胃都吐出来的。
“部长, 我好像看到了天堂……”啪叽, 这是说完“遗言”就再起不能的。
围观众人：“……”
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些色彩奇妙的液体心生敬畏。
降谷零见状只觉得自己被乾汁荼毒的郁气都消散不少，还好心情的给松田和萩原都带了一杯。
自从上次的意外之后, 两人对降谷零送来的食物就多了一分谨慎, 但是鉴于降谷零的手艺实在是好，就这么放弃也不甘。
于是他们每次都会轮流“试毒”, 要不然一块吃了万一把持不住发生更大的意外算谁的？要知道现在对他们来说亲亲已经不算是什么了，还是防着点好。
这次轮到松田阵平先来，卷发少年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然后脸瞬间扭曲。
“怎么样，这次难道有副作用？”
萩原研二见他喝完就低下了头有点担心，但谁知过了半晌才听到松田阵平一字一顿的声音。
“没事，就是太、好、喝、了、而、已！”
“是吗？”
萩原研二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而松田阵平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把另一杯也拿起来，“不信算了！”
“小阵平别生气，我也不是怀疑你啊！”
萩原研二连忙把杯子又夺过来喝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脸绿了。
松田阵平这才赶紧拿起自己的水杯狂灌清水，忍到现在他已经到极限了，再不冲淡眼前的味道他恐怕就得被送走。
萩原研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他颤颤巍巍的指向松田阵平，“小阵平，什么仇什么怨？”
非要骗他喝下这玩意。
“你该问那个金发混蛋！”
这才是罪魁祸首好不好？
然而面对来兴师问罪的两人，降谷零早有准备的又掏出来了一瓶。
“这是给伊达的份，你们要不要一起送过去？”
“要！”
很好，顺利转移话题，不过这两位还真是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就答应了呢！
降谷零为班长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作为他为数不多的良心，他给班长的量还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
被坑了的伊达航：呸！这玩意难道还有谁会喝第二口的吗？
扎心了啊，降谷零就是那个隔三差五就要喝完整杯的人。他甚至都不必担心“抗药性”，因为诸伏景光好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新的大门一样，对于研发新品充满了热情。
原本一个好好的不输于降谷零的大厨硬生生变成了黑暗饮品之王，任谁知道了不得说一句可悲可叹啊！
因为诸伏景光的紧迫盯人，降谷零的作息总算是再次恢复了正常，也就只有偶尔在他的央求之下，才会争取一次熬夜的机会，为此他还得付出不费的“代价”……比如变成毛茸茸给他撸尾巴什么的。
想到这里降谷零不禁看了眼自己快被撸秃的毛尾巴，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不过旋即他又把心思放到了工作上，今天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熬夜豁免权，可不能浪费时间。
只是当时钟悄悄走过12点之后，高悬的满月将月光倾泻而下，透过窗户撒在了伏案工作的降谷零身上，金发少年捂住胸口，忽然就觉得有几分不适，好像全身都在被灼烧一样。
在失去意识之前，降谷零还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不会吧！他以前那么作都没出事，这一次熬夜的频率都那么低了不会却出事了吧？这可真是……
而隔壁已经睡了的诸伏景光，却是在降谷零失去意识之后，听到了一声低吼。这让他瞬间清醒，想也不想的冲进了降谷零的房间。
然而当他推开门之后，就屏住了呼吸，原本应该呆在房间里的还略显单薄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不……那似乎并不是人类，当他听到声音转过来后，诸伏景光就看到了他毛茸茸的脸和手臂，以及野兽一般的利爪。
但即使是变化那么大，诸伏景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是谁。
他轻轻的关上门，缓缓靠近了似乎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尽可能的放柔了声音，所有肢体语言都表达着他的无害。
“zero？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没关系……过来我们把窗户关上好不好？别在窗边呆着，会着凉。”
是的，降谷零此刻正撑着窗户，一副要翻出去的样子，这才把诸伏景光吓得不轻，生怕他一言不合就从窗户逃走。看看自家幼驯染现在明显提高了不止一层的身体素质，他可没信心能追上他。
要是让他就这样跑出去不管是伤了人还是被人当成猎物伤了都不是诸伏景光想看到的，因此也只能轻声诱哄，希望能把他哄下来。
好在，现在的降谷零虽然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里尽是陌生和冰冷，但是皱眉思考的样子说明他还听得懂人类的语言，这让诸伏景光稍微松了口气。要是听不懂人话，那就真的难办了。
想了想，诸伏景光又十分小心的上前两步，“我……”
刚吐出了一个字，诸伏景光就猛的被窗边的野兽扑倒在了地上，后背被撞得生疼，但是诸伏景光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的脖颈处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
几秒后他就意识到那是降谷零嘴里呼出的热气，兽类本能占据了上风的他趴在黑发少年的身上，嗅闻着他的脖子，似乎在考虑从哪里开始下口。
然而诸伏景光却丝毫没有随时可能被那尖利的犬齿咬断咽喉的慌乱或者惧怕，他十分温柔的用手臂环上了降谷零的腰，似乎眼前不是能要人命的野兽而只是和人嬉闹的伙伴。
当齐木楠雄瞬移到降谷零的房间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有些无语的看向诸伏景光。
[你可真是心大。]
“我相信zero是不会伤害我的。”
齐木楠雄刚想说降谷零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恐怕都认不出你是谁，但是谁知道紧接着，似乎确定了什么的降谷零舔了舔诸伏景光的脸颊，单手用手臂托住他的屁股，像是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护在怀里。
然后……转头对着陌生的齐木楠雄呲牙低吼，好像在说滚出我的地盘。
齐木楠雄：[……]
诸伏景光：微笑.jpg
很好，不管zero到底是不是记得他，但至少对他是有好感的。不过……抱人的姿势能不能换一个，这样真的很丢人啊！
[咳，看来这里是不需要我了。]
说是这么说着，齐木楠雄还是用降谷零钱包里的现金换了个止咬器过来，用意念给他戴上。
降谷零顿时不舒服的拿爪子挠了挠，但是被加持过的止咬器却纹丝不动。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就听齐木楠雄道：
[就算他不会伤害你，但是如果你没看住他让他跑出去了呢，还是先带着吧。]
诸伏景光确实不能保证这个，因此也只能叹了口气，摸了摸降谷零的脑袋，安抚着他戴上止咬器后焦躁的情绪。
“zero乖，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找肉干好不好？”
降谷零不高兴的拿脑袋顶了顶诸伏景光的掌心，看的诸伏景光又无奈又好笑。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互动，三分钟的技能cd一到立马瞬移走人。
而剩下的两人也完全没有管他的意思，诸伏景光好不容易说服了降谷零放他下来，但降谷零还是搂着他的腰就是不撒手。
于是他也就只能拖着这么个人形挂件去厨房找了今天刚做好的牛肉干，透过止咬器的缝隙投喂着降谷零。
看着吃到美味的食物，眼睛都亮了起来的降谷零，诸伏景光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两斤牛肉干就都被吃完了，而降谷零明显还不满足。
诸伏景光：“……家里还有点菜，要吃吗？”
很不巧，因为明天是周末他们固定采购的日子，所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然而降谷零此刻是肉食动物，对于菜叶子丝毫没有兴趣，扒拉了两下就扔到了一旁。
这个时间附近也没有可以买到肉的店，再远的地方诸伏景光也不敢带着此刻离不开他的降谷零去，要不去隔壁借点？
诸伏景光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解决办法，而降谷零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他再次凑近了诸伏景光的脖颈，可止咬器阻挡了他的动作，诸伏景光只能感受到金属冰冷的摩擦，半晌才有一点湿热的感觉传来，是降谷零委屈巴巴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
“怎么就饿成这样，晚饭你也没少吃啊……”
诸伏景光被他这幅表情弄的都没脾气了，哪怕被毛发覆盖都能看的出的委屈也太可怜了点吧！
“……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的理由？”
萩原研二十分无语，然后他就因为声音太大被还没睡醒的松田阵平一脚踹到了地上。
“拜托拜托，就交给你了，不要汤汤水水……zero别舔了！肉串就行，不要素的……很痒，别闹了，哎呀！”
然后那边就在混乱中挂断了电话，大晚上被吵醒的萩原研二磨了磨牙，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有说过自己答应了吗，他才不要管他们哩！
片刻之后，臭着脸的萩原研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深夜食堂，在点了一堆肉食之后，恨恨的说了一句，“老板，多加辣。”
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而且听动静，或许那边还有热闹看，一会儿多拍几张照片当报酬好了！
第四十七章
当萩原研二来到降谷&诸伏家时,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开门，无论是门铃还是电话都不管用，这让他差点疑心大半夜让他带夜宵的两个人已经睡着了。
半晌, 他才见衣衫凌乱的诸伏景光过来开门，也不知他这大半夜的是在做什么，头发微湿, 气喘吁吁。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他甚至能看到少年脖颈处有几道红印。
萩原研二：哦豁！
他是不是不该用卖超辣的食物来报复？
诸伏景光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落点, 以及眼中明晃晃的调侃，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暇顾及萩原研二的想法,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冲了回去。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有些不明白诸伏景光为什么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不过他还是帮人关上了门，顺便……一起进屋看热闹。
结果这一看可不得了, 往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客厅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满地的木头塑料与瓷器的碎片让他几乎无从下脚, 看起来像是房子被拆了一遍似的。
而唯一幸存的沙发……上面的沙发套也已经被划拉的不成样子了, 诸伏景光则是心累的坐在沙发上, 拿出烤肉串给降谷零……那只狼应该是小降谷吧，喂食。
此刻的降谷零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 浑身都被黑灰色的毛发覆盖了, 奇异的是发尖上还泛着一点金光。不仅如此他的身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伊达航都大了几号，这让诸伏景光坐在他旁边喂食的画面简直称得上是小鸟依人。
而见到这一幕的萩原研二浑身打了个激灵, 赶紧出声阻止, “小诸伏别喂最上面的那袋！”
他可是把特辣的几串放到了最上面了啊！
见到遍地狼藉和如今勉强称得上是乖巧等喂的降谷零，萩原研二已经把今晚的事想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小降谷现在明显没有理智，要不然不会看着诸伏景光露出这样清澈的愚蠢的眼神。
但是即使智商不够，可以他现在的身形足够他单手颠着他玩，要是真激怒了他，小诸伏或许不会怎么样，但是自己可不保证没事啊！
只是萩原研二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哪只狼会放弃到嘴边的肉？还不等诸伏景光撤回，他就一口咬了上去。蹭的止咬器上都是油和辣椒粉。
然后下一秒……
“嗷呜！”
一声狼嚎让两人瞬间手忙脚乱，萩原研二赶紧去倒水，而诸伏景光则是抱住了降谷零的头安抚，半点不嫌弃止咬器上的油污。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说了什么，反正等萩原研二倒水回来后就见一人一狼一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萩原研二竟还从现在超大只的降谷零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委屈，这还不得让诸伏景光心疼坏了啊！
然而这样的示弱只不过是表象，在诸伏景光转过头后，降谷零看萩原研二的眼神就凶狠了起来，还朝他竖耳朵呲牙。
萩原研二：“……”
很好，他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单纯的野兽，这明明就是只心机狼！小诸伏你倒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哦！
然而八百米滤镜的诸伏景光只能看到自家狼狼的可怜无辜，哪怕他前不久刚拆了客厅，但是退一万步说，家具质量那么差，家具厂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家具厂：你看看他切钢筋和切豆腐似的利爪再说话！）
所以现在他当然不可能为萩原研二做主，甚至还“过河拆桥”，等他尝过下面的肉串没有问题，可以继续投喂后就开始赶人。
“萩原，今天晚上谢谢你了，不过你也看到zero现在的模样了，如今恐怕不适合你留宿。”
萩原研二翻了个白眼，不过也知道诸伏景光说的没问题。他到底没有真的被这只大号毛茸茸冲昏头脑，知道降谷零现在的危险度。哪怕有止咬器，但是一双利爪也危险度极高。
倒也不是说降谷零会故意伤人什么的，但是哪怕只是开玩笑般的嬉闹，一个控制不好恐怕也会发生意外。
“你也注意一点别老顺着他。”
刚才在月光下只能看到些许端倪，但是现在在灯光之下，诸伏景光身上的痕迹更加明显，那些红印和止咬器上的纹路一样，显然是某只狼没轻没重硌出来的。
诸伏景光笑了笑，“再撑几个小时就好了。”
六点一到，陪降谷零闹了一晚上才刚睡下不久的诸伏景光就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热源消失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发现降谷零已经恢复了正常体型，正一脸愧疚的看着他。
“hiro，我……”
“有什么事先睡醒再说，你折腾了一晚上了，让我歇会儿……”
说着他反手把降谷零抱进怀里改变了两人之间的姿势。唔……比起整个被降谷零抱着，他果然还是更喜欢把降谷零嵌进怀里。
比起他的从容，降谷零差点吓坏了，一睁眼就看到湿漉漉的诸伏景光趴在他怀里，脖颈间满是伤痕的样子实在是太刺激，再加上诸伏景光的话……自己昨天晚上不会兽性大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金发少年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灰白了，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锁骨上的痕迹出神。
怎么办……要不还是以死谢罪吧……
于是等诸伏景光睡醒之后，看到的就是一脸心如死灰的降谷零。等看到他醒来之后，降谷零才如梦初醒般的眨眨眼，声音干涩的道：
“对不起hiro，都是我的错……”
还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诸伏景光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也不是糊上了他的背。
“知道就好，你差点没累死我，早知道就在你房间折腾了，现在倒好客厅弄成那个样子，清理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客厅？！
诸伏景光的话让降谷零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红红白白特别好看，居然还不是在卧室吗？他真的是太混账了！
不过听hiro的语气虽然有些抱怨但是并不恨自己，果然hiro还是太温柔了，可自己却不能把这样的温柔当成是可以得寸进尺逃避惩罚的倚仗。
而且……看着睡了那么久还一脸疲惫的诸伏景光，降谷零心底的愧疚越发浓重。
“对不起……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知道这补偿不了你，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感受到房间里压抑起来的氛围，诸伏景光不解的歪了歪头，怎么感觉zero快要把自己埋进地里了，虽然昨天晚上的烂摊子大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黏腻的感觉让他动作一顿，大夏天的降谷零昨天晚上的一身毛简直要热死人，当时一直出汗倒也还好，现在干了之后简直太难受了。
叹了口气，诸伏景光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才道：
“你别太自责，我知道那都是变身的影响，我先去洗个澡，剩下的一会儿在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吧。”
昨天被毁掉的家具有一部分是房东的，还得再看看怎么赔偿，说起来也挺麻烦。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的动作欲言又止，“hiro，需要我帮你洗吗？”
诸伏景光：“……？”
“你不回你房间洗漱吗？”
“我没关系的，倒是你……不方便的话还是我来帮你吧。”
“谢谢，但是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
他又没有断手断脚，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脖颈间被止咬器硌出来的红肿……哦，现在可能变紫了，但是这样不至于让他洗澡都要人帮忙吧。
“你如果闲的话那就先收拾收拾房间吧。”
说着诸伏景光就走进了浴室，降谷零担忧的看了一眼门，然后还是收拾起了房间。
诸伏景光的房间除了凌乱的床铺外很干净，这就显得地上那个亮闪闪的止咬器很显眼了，降谷零捡起那个东西后就瞪大了眼，他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东西啊！
可这个家里就只有他和hiro两个人，不是他的难道是hiro的？可是hiro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后知后觉发现事情有点不对的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决定鼓起勇气下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来得及收拾的客厅应该会给他答案。
然后……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的降谷零就看到了恍若台风过境的客厅。
“……”
虽然的确很糟糕但是糟糕的好像不是他一开始想的那个方向。
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脸，降谷零心中庆幸还好hiro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要不然才真是没脸见人了。
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在捡起一块大块的玻璃碎片时，降谷零无意间却看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也有几道特别的痕迹。
沉默了一会儿，降谷零拿出那个从诸伏景光房间的地板上发现的止咬器，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很好，止咬器的轮廓和他脸上的印记几乎严丝合缝。坐在不知为什么幸免的沙发上，降谷零陷入了沉思。
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等诸伏景光洗完澡下楼后，看到的就是思考着的降谷零，或许是太过入神，他忘了把止咬器摘下来，那东西扣在金发少年深色的皮肤，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和野兽特征鲜明的狼人状态不同，那时的止咬器是为了提防野兽的獠牙，虽然也有几分野性的美，但明显是实用性偏高。
可现在……看上去纯良无害的少年微微仰头，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这样的他配上止咬器就像是戴上了什么特殊的装饰，若是再配上一条锁链，诸伏景光呼吸一滞……
那么zero就完全像是被他圈养起来的天使了呢。
第四十八章
降谷零听见脚步声, 扭头却发现诸伏景光停在楼梯上，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灼热的视线让他忍不住偏过头，没有扣紧的止咬器砰的掉到了地板上, 又被他手忙脚乱的捡起来。
“那个……这里都是我做的？”
清咳一声转移话题，诸伏景光随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没错，然后上前几步, 没有坐在降谷零给他留出的空位上，反而把长臂一伸, 把人困在了手臂和沙发之间。
降谷零惊的瞳孔放大，还没来的及想清楚这又是闹得哪出就听诸伏景光道：
“zero很惊讶吗？刚起床的时候还在想, 你说起昨晚的事的时候语气不对, 恐怕你并没有昨晚的记忆吧？”
“……嗯，失去意识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干脆的承认后，降谷零头一低就想从诸伏景光的手臂下逃出来, 结果两人之间的空间太小，诸伏景光根本没有给他留下逃跑的路线。
“hiro你先有什么话好好说。”
“现在就在好好说啊, 呐zero, 回答我, 今天早上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啊？”
“一开始我没察觉出我们的对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当我在镜子里看到我脖子上的这些……可能让人误会的痕迹, 还有想明白你没有昨天记忆的事, 我就突然明悟了。”
“zero你……是不是以为昨天你对我做了什么糟糕的事？”
说着诸伏景光就低笑起来，因为降谷零的整张脸包括耳根都变得通红，但即使如此他却还在挣扎。
“是的, 我以为我揍了你一顿怎么了？”
“如果你真的认为你只是揍了我一顿的话你脸红什么？”
诸伏景光今天是铁了心要逼问降谷零了, 他原本以为他有耐心等下去，不知道为什么, 在别的事上雷厉风行的降谷零在这件事上却如同一只小乌龟，有点风吹草动就把自己缩起来，丝毫不展现出一点内心。
明明他们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已，既然降谷零不捅那就他来捅。
“zero，你喜欢我吗？”
“……”
明明上次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降谷零其实也对诸伏景光说过“我也爱你”，但是此情此景一句更简单的“我喜欢你”却无法轻易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上次还能用友情糊弄过去，但是现在看着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里那不容忽视的认真以及期待，他就知道他问的是另一种感情。
听着耳边的叹息声，诸伏景光察觉到降谷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身体反而放松下来了，神情恢复了冷静，视线也不再躲闪，直直的与他对视。
“嗯，我喜欢你。”
然而还不等诸伏景光高兴，就听到降谷零又问了一句。
“但是hiro，你真的想清楚你喜不喜欢我了吗？”
黑发少年那双湛蓝的猫眼里迸发出的喜悦是那么的耀眼，但是成年人的责任感却让降谷零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
“我……”
诸伏景光眉心一皱，这种事情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但是话刚开了个头就被降谷零打断了。
“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我信不过我自己。”
不管怎样，感情先一步变质的是他，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克制不住的爱意总是会流露出一些，又因为他们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幼驯染，所以过界一点就很难察觉，再加上萩原和松田这对幼驯染之间如今友达以上的关系……
“我害怕是我无意间诱导了你，让你弄混了恋人和幼驯染的区别。”
他当然能感受诸伏景光对他的在意和爱，但是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根本无法分门别类的具体拆分，而且他并没有感受到这份爱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所以……它里面有几分是友情，几分是爱情谁说的清楚呢？
他不知道诸伏景光是不是把这份过于浓烈的友情当做了爱情，又或是只是习惯了，所以在察觉到他的爱意时，也一并想也不想的就接受了。
可他现在年龄还小，万一以后明白它们之间的区别，又或是万一恢复记忆后无法接受关系的改变怎么办？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没想到降谷零居然会给出这个答案。不过他没有急着反驳他的话，而是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可是就算是混杂不清也没什么关系吧？”
黑发少年歪了歪头，“就算我们变成了恋人也不代表我们不是幼驯染了啊，我们之间当然仍存在着友情，这不冲突。”
“至于我对你有没有爱情……”
说到这里诸伏景光突然停顿了，半晌才小小声的羞赧的道，“这点我也可以肯定……因为有的时候……我、我晚上会梦到你。”
在第一次做了一个迷乱潮湿的梦，梦里的人还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时，诸伏景光不是不慌乱的，但是一边谴责自己他却又一边控制不住的去回味，甚至幻想更多。
比如掰开那对雪白的翅膀，把那纤长的尾巴围在腰上，又或者咬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逼他发出可爱的声音……这让他一度不敢面对降谷零，直到他发现自家幼驯染似乎也会看着他脸红。
降谷零：“……”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没明白这个梦到是什么意思，但是在看到诸伏景光说完就迅速晕红的脸颊以及那飘飞的不敢看他的视线后就不得不明白了……毕竟这种梦他也不是没做过，咳！
虽然说有欲望不一定代表了爱情，但是这却也说明了诸伏景光对降谷零至少不是单纯的友情。
这让他有点尴尬也有点羞涩……不对，说这种糟糕的话的是hiro，他羞涩个什么劲啊！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降谷零干咳了两声才干巴巴的道，“所以你其实是对我见色起意？”
说完他就窘了一下，恨不得把话给撤回，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可谁知诸伏景光还真认真的想了想，“你说的对。”
既然zero觉得日久生情有把幼驯染情误认为爱情的风险的话，那不如承认他是见色起意算了。这也不完全是假话，毕竟就zero那张脸有谁能拒绝的了呢？更别提随着每天的变身还会展现出各种特殊的风情了。
相对而言降谷零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心上人也喜欢自己本应该是件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而降谷零纠结的表情让诸伏景光以为他不相信，于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证明这一点。
“真的，我其实一直很喜欢zero你的肤色，上次蛋糕大战你身上蹭到奶油之后，我晚上就梦到……唔唔唔！”
“你还是别说了！”
降谷零捂住诸伏景光的嘴，他一点也不想听自家幼驯染都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怎么说呢，他原本以为自家幼驯染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天使，现在看来高低得撒两包去污粉洗一洗。
然而诸伏景光被捂住嘴也不着急，他狡黠一笑张嘴舔了舔降谷零的掌心，这让降谷零立刻松开手。
“hiro！”
要是换成是没说开的时候，他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一想到诸伏景光说他梦到过那些事之后，降谷零就感觉被舔到的地方似乎像是被烫到一般，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你昨天也舔了我的！”
诸伏景光理直气壮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凄惨极了。
“这就是你舔我的时候止咬器压的。”
降谷零：……这天没法聊了！
“好啦，别生气，在zero答应我的追求前我保证不做过分的事好不好？”
“追求？”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一定会让zero知道，我对你真的是爱情而不是习惯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等等，这走向不对吧？
降谷零觉得这天发生的一切都很魔幻。而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感情咨询师的萩原研二则是听的一脸麻木。
你们两个是在玩什么很新的play吗？
郎有情郎有意的，到底纠结个什么劲？就你俩这黏糊程度还能分是怎么的？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满脸苦恼的降谷零，“首先，你喜欢他。”
点头。
“然后他在追求你。”
再点头。
“所以你答应他不就完了？”
摇头。
萩原研二：“……”
不远处的松田阵平看到这一幕嗤笑一声，直接过来把人拉走，“他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你觉得他俩的相处和我们有区别吗？”
这倒真没有……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在试试的阶段，而且这个试用期眼看就要过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转正。
所以……萩原研二愉快的决定他不管了！
这个树洞没有了没关系，降谷零还有一个倾诉对象，然而伊达航在听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甚至把降谷零丢进了黑名单。
开玩笑，他和娜塔莉连面都还没见过呢，这小子是来炫耀的吧？
降谷零：冤枉，我可是真的在求助啊！
要知道自那天以后诸伏景光就真的开始追求他了，他的追求属于润物细无声一类的，更多的是生活中的小惊喜没有什么大动作给他造成困扰。
可正是因为这样，让降谷零反而更加在意了。他不想辜负诸伏景光的心意，但是就那么答应……他却总有一种奇异的出轨感。
他是说他一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面对的是成年的hiro，而现在面前追求他的却是少年的hiro，虽然时间回溯本质上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总觉得就是很奇怪啊！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或许要等诸伏景光恢复记忆，降谷零再无顾虑的时候才能打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世界上总有意外发生。
第四十九章
夕阳西下, 燃烧着的晚霞将碧蓝的天空与海水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微咸的海风伴随着层层的海浪将大海独特的气息送到降谷零与诸伏景光的鼻尖，梦幻般的景色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心旷神怡……
如果他们不是抱着一节破木头无着无落的漂浮在海面上的话。
金发少年看着远处燃烧的绚烂的游轮, 心里充满了后悔，他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在得知这艘船是姓铃木的时候就该取消行程的。现在可好, 好好的游轮旅行变成了海上漂流，还是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那种。
“阿嚏！”
很快, 太阳就已经沉到了海平面之下，寒冷的夜风让泡在海里的两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现在也只是初春, 温度本就不高，而两人的外套早已经吸饱了水，因为太过沉重而被他们抛弃了。尽管就算不抛弃, 此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保暖作用。
“现在风小了很多，我们或许可以尝试游回游轮附近。”
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毕竟茫茫大海上, 手机也进了水, 他们根本无法分辨方向，与其无知无觉的继续飘向深海, 还不如徘徊在游轮附近, 至少以铃木家的经验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这里搜救。
降谷零点头同意了诸伏景光的话，然而……今天他背后吸饱了水的大尾巴却给他拖了后腿。
松鼠几乎等身的尾巴抱起来很舒适，毛乎乎的也很可爱, 但是一旦吸了水就变得沉重无比, 哪怕是降谷零这种“大猩猩”拖着都费劲，仿佛有一块秤砣正在把他往海里拉似的。要不是他们木头选的好, 恐怕浮力都不足以支撑他们飘在海面上。
更别说望山跑死马，看着燃烧着的游轮并不远，但是实际上，他们带着木头划了半天水都没有靠近多少，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单靠自己的□□还真溅不出多少浪花来，无边无际的大海让人不禁心生绝望。
“这样下去不行，体力消耗的太快了。”
他们的运气实在是糟糕，被海风和海浪推的太远了，恐怕还不等游回去，体力就会先被耗尽。
费力维持住浮木不在飘远，气喘吁吁的两人停下来恢复体力，降谷零抖着手臂从兜里好不容易才摸出一块湿淋淋的巧克力，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补给了。
用牙齿咬开包装，降谷零只啃了一个角就递给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就着他的手也咬了一点，然后就摇了摇头。
“你比我更需要它。”
毕竟降谷零身上的负重实在是太大了。
降谷零低下头，透过湛蓝的海水看着自己尾巴的眼神就有点危险。原本这些部件就是凭空多出来的，如果把他们去掉，对他本身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
“把你脑子里危险的想法倒掉啊喂！”
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了降谷零的想法，连忙制止。“在海里受了伤会更麻烦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尾巴可是连在身上的，弄掉不出血怎么可能，不说心疼不心疼，就说点实际的，再引来鲨鱼什么的就更完蛋了。
降谷零只能遗憾的抛弃了这个想法，然后望着天边已经升起的月亮打了个喷嚏……实在是太冷了。
诸伏景光拽了拽降谷零的衣角示意他靠近一些，两人依偎在一起本意是报团取暖，但是冰凉的肌肤相贴，好吧谁也不比谁暖和多少，就像是两颗冰块靠在了一起一样。
但是尽管身体上暖和不起来，心却还是踏实的。有这个人在身边似乎这样绝望的情形也让人害怕不起来了。哪怕是最坏的情形，也不过是他们相拥着沉入大海罢了，苦中作乐的想想，也挺浪漫不是。
这样想着，诸伏景光忍不住扭头在金发少年的脸上亲了一下。
“你这是干嘛？”
虽然寒冷让感官变得迟钝，但是这一个冰凉的、湿漉漉的吻却还是像一团火一样瞬间烫到了降谷零。
他转过头去瞪诸伏景光，却见眼前偷袭的人笑的眉眼弯弯。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允许我放肆一下吗？我可不想死掉的时候还保留着初吻啊！”
“……”
这也算不上初吻吧？
降谷零刚这么想着就见诸伏景光更靠近了一些，甚至分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吻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挣扎，生怕让两人直接沉海。
哪怕体表冻成了冰，但是人的内里还是暖和的，湿热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不消片刻就将降谷零的坚持给融化了。
也是，就像是hiro所说的，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放肆一下又怎么了？至少这一次就算是英年早逝也该解决了一件遗憾吧？
抛开所有顾虑，降谷零反客为主，不再被动接受，而是主动去探索诸伏景光的领地。
感受到徒然热情起来的回应，诸伏景光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在这方寸之间的战场上却不退后半步，而是更加激烈的攻城略地，企图占据更多的主导权。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旦解开了枷锁，憋了那么多年的降谷零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上一辈子的不甘，遗憾，痛苦也通通发泄在了这个吻里面，恍惚间诸伏景光差点都以为自己快被吃掉了，哪怕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不过两人到底都是初吻，要说技术还真没有多好，只是凭借着本能想要征服对方而已，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
等两人因为缺氧而喘息着分开时，唇角就都带上了伤，就连舌头都挂了彩。不过即便这样，刚才也没人退后想要分开，都沉醉在这个带着疼痛和血腥味的吻里难舍难分，直到氧气彻底耗尽。
舔了舔唇上的伤口，诸伏景光这次看着降谷零的眼神就更加热切了。
“把我亲成这样，zero是答应了我的追求了吗？”
“嘶……不是你先动手的吗？我只是报复而已。”
唇上火辣辣的感觉都比不过脸上上升的热度，刚才情绪上头不管不顾，现在回过神来降谷零就想捂脸了，他的定力比想象中要薄弱的多。一旦诸伏景光扑过来……他别说拒绝，身体就先下意识迎合了。
“嗯？zero不认账吗？那我就只能再亲一次了。”
“喂，别得寸进尺啊，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zero想怎么教训我呢？只要是zero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哟！”
……hiro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啊？这腔调绝对是故意的！降谷零觉得他有必要搜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不过现在……冰冷的海水到底是因为两人的温情而和暖了起来，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聊着天，从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前几天萩原和松田犯的蠢，不时交换一个亲吻。
也不一定非要是刚才的那种深吻，哪怕只是唇瓣的轻轻相贴，他们都似乎能从其中汲取到无尽的力量和温暖。
不知不觉，月亮就快要落下了，坚持了一夜的两个人体力也即将耗尽，即使精神再亢奋，但是寒冷和饥饿却依然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他们的□□。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是降谷零突然的昏迷，诸伏景光一把捞住他沉下的身体，可所剩无几的体力却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除非他松开拉着降谷零的手。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的不就是这只手吗？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在确认坚持不下去了之后他果断选择松开了抱着木头的手，转而一手扶着降谷零的腰，一手抱着他的头，就那么放任他们一起沉入海底……
就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低头吻上幼驯染冰凉却柔软的唇，分享着最后的氧气和亲吻，诸伏景光努力在海水中睁开眼，不想错过他们最后的时光。
随着视线逐渐模糊，诸伏景光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似乎马上就要抱不住眼前的少年了，胸中的憋闷不知是因为不甘还是缺氧，他只觉得胸腔似乎就要爆炸了，而下一刻，一股清凉的气体似乎从唇齿相接的地方传来，流过了他僵硬的四肢百骸。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的全力吸吮着口中的清凉缓解着难受的肺部，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腰间传来一股差点把他腰都勒断的巨力，整个人好像都在向上漂浮。
是错觉吗？他根本无法带着zero游上去了啊，不沉太快就不错了。
然而下一秒破水而出的巨大冲力却告诉他这不是错觉，身体本能的闭上眼，下一秒诸伏景光又强迫自己赶紧睁开。因为缺氧濒死而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但是他的双眼却将这一刻那无与伦比的美景记录了下来。
那是一片无比耀眼的灿金色，初生的太阳，璀璨的金发，半透明的浅金色鱼鳍还有……那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鱼尾，这一切似乎构成了一个童话般的美好梦境，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zero？”
沙哑中带着干涩的声音并不好听，但是降谷零此刻却好像听到了天籁。他温柔的将人抱在怀里，金色的如同太阳一般的鱼尾轻摆，畅通无阻的在刚才还无比危险的大海中穿行。
“我在，已经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吧hiro。”
天知道他一睁眼就看到诸伏景光脱力的滑落向海底的场面时有多么的恐惧。黑沉的海底就像是噩梦重现，让他在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直到破水而出，把耳朵贴近黑发少年的心脏，听到里面砰砰的心跳声时，他浑身的血液这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迟到。
第五十章
诸伏景光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肌肤相贴的美好触感让他下意识蹭了蹭，在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后瞬间清醒，脸色爆红。
“z、zero？”
“醒了？衣服都湿透了, 穿着会更容易生病，我就把它们晾在旁边了。”
降谷零带着揶揄的向诸伏景光解释为什么他们会不着寸缕的拥抱在一起。
“而我现在并不怕冷，抱着你应该会让你暖和一点, 怎么……不喜欢吗？”
“也没有……”
感受到紧靠着的柔韧又富有弹性的肌肉，诸伏景光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直接伸手摸上去。不过, zero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坦然了？要是以前他可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
其实降谷零也只是被吓到了而已，这次原本是诸伏景光抽到了铃木集团新建的游轮的七日体验券, 恰好降谷零的生日也就在这几天, 于是他们打算去游轮旅行顺便庆祝生日。
但谁知道铃木家的产业总是那么的多灾多难，新船航行两天就出了事，和船长有旧怨的疯子炸了游轮, 想让全船人陪葬，让一次好好的游轮旅行变成了集体深海漂流。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更先到来。诸伏景光脱力沉入海底的画面差点成为降谷零新的噩梦, 他抿了抿唇, 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感受到诸伏景光身上的热度这才冷静了些。
“饿了么？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在这里？”
诸伏景光环顾四周，他们现在其实是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连一个海岛都看不到。
“抓几条鱼是没问题的, 一会儿给你做刺身。”
降谷零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给诸伏景光看，今天的变身再合适不过了，这条尾巴可不光是看着好看, 实用性也是极强的。
诸伏景光也知道, 自己昏迷的时候，降谷零肯定没心思找吃的, 现在也一定还饿着，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耽误时间，表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之后就目送着他一头扎进了水里。
和前一天在海中的狼狈不同，如今的降谷零就像是海洋的宠儿，海风为他欢呼，海浪为他伴舞，就连海水也簇拥着他如同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他游弋在其中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亲切自如。
不多时，他就用海草捆着一捆鱼上来了，其中竟然还有几颗海胆。
虽说饿了这么久不适合吃刺身，但是如今的条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降谷零弹出利爪，几下就把这些海鱼处理好了送到了诸伏景光的面前。
虽然没有酱油芥末，但是新鲜的海鱼刺身味道也还不错，海胆更是鲜甜无比。饱餐了一顿之后，两人开始琢磨之后该怎么办了。
“明天六点之前，至少也得找到一个海岛。”
降谷零看了看自己那条硕大的鱼尾，今天是多亏了它，他们才能死里逃生，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他们也不知道几天才能被找到，还是干脆会变成鲁滨逊，不管怎样还是找一个海岛才更让人安心。
诸伏景光对此没有意见，但是在怎么找海岛上他们却出现了分歧。
“带着我，你的速度回变慢，不如看到了海岛之后，你再回来找我。”
“不行，这块礁石也不能说是安全，万一有一波大海浪怎么办？万一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怎么办？”
降谷零怎么也不同意丢下诸伏景光。
“我现在在海中游动根本不费力气，相信我的实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一定能找到的。”
“而且……你那种危机的时候都没有丢下我，我怎么可能现在在还安全的时候丢下你呢？”
看着金发少年眼底的坚持，诸伏景光终究还是妥协了。他摸了摸少年的鱼尾，上面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辛苦你了。”
“哪里就辛苦了。”
降谷零不在意的一笑，然后就听诸伏景光说：
“我说的是你的尾巴，要带着咱们两个可不是辛苦了。你游的时候小心一点，蹭花了一点点我都心疼。”
看这反射的光，多漂亮啊！可不能糟蹋了。
降谷零：“……哼！”
惹人喜爱的大尾巴朝礁石下一甩，溅起的水泼了诸伏景光满身。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被尾巴扫到的礁石，仅仅就是这么一下，礁石就被抽裂了，细小的石块簌簌的落下水面，而降谷零眼看着还没有用多大劲，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甩了一下。
诸伏景光喉结滚了一下，十分想说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说好的人鱼脆弱娇气呢？现在一看zero这人鱼利爪可以割皮切肉，尾巴可以崩石碎玉，这明明就是人间凶兽啊！
不过这样也好，诸伏景光乖乖的趴伏在金发人鱼的背上，心里也多了几分安稳。在这危机四伏的大海上，强大一点zero就不会被他拖累。
只是……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晕船，呃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晕zero。
谁能想到人鱼游起来会那么快啊！两边的海水疯狂的向后倒退，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被颠了个七荤八素，死死的抱着降谷零的腰的手，也无暇顾及掌心下的触感有多么美好，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升华。
如果换成是成年的诸伏景光或许对这样的场景还会有些熟悉，自从和萩原混在一起之后，降谷零开车就是这样的，颇有一种不顾其他人死活的美。
而现在不知道人间险恶的诸伏景光则全无心理准备，当降谷零惊喜的告诉他他们找到小岛了的时候，只能有气无力的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太……好了！”
在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已经快吐出来了。
而降谷零看着仰躺在沙滩上，双眼无神，一脸恍惚的诸伏景光，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速度可能略快了那么一点点……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一头又扎进了海里，没一会儿就捧上来了一个巨大的贝壳，拿爪子撬开之后就见其中有一颗天然的黑珍珠。
把珍珠推到了诸伏景光的面前，降谷零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说：珍珠送给你，原谅我好不好？
诸伏景光还能怎么办，原本他也没有要怪降谷零的意思，zero也是想要快点找到海岛嘛，这怎么能算是错呢？不过因此他也明白了刚才降谷零为什么会说他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就这样的游法，谁也不记得路啊！
叹了口气，接过了那颗滚圆的珍珠，诸伏景光在掌心摩挲了两下，然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用尾巴撑着跳进海里洗沙子的降谷零。
“人鱼的传说有很多种，我记得有一种是说他们会泣泪成珠，zero你的眼泪能变成珍珠吗？”
“不知道，我都多久没哭过了。”
降谷零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诸伏景光，“怎么，你想看我哭啊？”
要是一般的哭，诸伏景光肯定自己是舍不得的，谁敢让降谷零哭，他能让他哭都哭不出来。但是也不是没有特殊情况的，比如……那什么的时候。
干咳了两声，把梦里那些糟糕的画面抛到脑后，诸伏景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的道：“怎么会，我就只是好奇而已……”
“是吗？”降谷零坐在海边，拿尾鳍戳了戳诸伏景光还滴着水的腿。
“我还以为你想弄哭我呢。”
“我没有！”
诸伏景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原地跳起来，但是虽然反驳的很大声，可那飘忽的眼神以及发红的耳尖显然出卖了他。
降谷零挑了挑眉，尽管他早就知道了诸伏景光不纯洁，但是没想到他还真是敢想啊，到时候还不知道哭的是谁呢。
想通了决定把握当下的降谷零，攻击性也是极强的。如今似乎就和立场互换了一样，被几句话闹得脸红心跳的变成了诸伏景光。
降谷零倒是从中体会到了前段时间诸伏景光逗他的乐趣，怪不得hiro总是乐此不疲。
“我去那边的树林找点柴火，一会儿试试看能不能生火。”
很快，诸伏景光就落荒而逃了，降谷零刚才围着岛转了一圈，知道这里的面积很小，不会有什么大型动物，因此也比较放心，大方的放任他去整理整理心情。
因为不知道这座岛上的食物够不够，降谷零想了想也打算趁这段时间多抓一些鱼，他在沙滩上留了字，就又回到了海里。
等降谷零拖着海草编的网收获满满的回来时，就看到诸伏景光已经穿上了半干的衣服，蹲在那里试图钻木取火。但是事实证明，靠原始的方法弄出火来还是太难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降谷零如今的爪子比刀还好使，两人合力做出来了一张小弓，拿诸伏景光卫衣的抽绳做了弓弦，一人固定一人摩擦，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冒出了一点火星，当让这一点得之不易的火星烧起来的时候，他们差点喜极而泣，总算可以吃熟食了！
而且有了火总是让人更加安心的，看着那跳跃的火苗似乎就有了希望。
在就地取材摆出了一个巨大的sos后，两人靠着火堆开始烤鱼，天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黑了，暖色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惬意。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原本还想零点的时候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呢。”
诸伏景光有些怅然，降谷零摸了摸他的头道：
“没关系，反正明天……也或许是今天？我大概只能收到你一个人的祝福了。”
“听起来有点可怜。”
“嘛，最重要的祝福收到了就好，我很高兴的。”
“这么容易满足啊？”诸伏景光笑了笑，拿出来了一条藤草混在一起编出来的手链，那颗被降谷零开出来的黑珍珠也被编在了里面。
“本来准备的礼物落在海里了，现在我也只能借花献佛，zero……祝你生日快乐！”
降谷零任由诸伏景光帮他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这个十八岁的生日虽然过得有些惊心动魄，但是……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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