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如果是美金那绝对是令人绝望, 但如果是日元那就不算是很多了。田中为了让赤井秀一尽早还完债务也没有坑他，的确是找人内推他进了最红火的牛郎店，那里的销冠一个月几千万都不成问题。
而赤井秀一虽然是个新手, 也不太会诱哄客人给他买酒冲业绩，但奈何他实在是有一张好脸，眼光毒辣的也能看出他隐藏在衣服下的好身材, 这一个月来回头客那是连绵不绝，甚至还有不少人暗示等他下班后继续约会的。
赤井秀一：……倒也不必。
他虽然早就有了做些牺牲的准备, 但是也不是这种牺牲法啊！
而且一直呆在牛郎店也不是办法，如果钱还完了波本也不来见他一面怎么办？所以在发了工资后, 赤井秀一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田中请他喝酒。
还钱的同时也旁敲侧击一下波本是不是真的已经把他忘在了脑后。
这话里话外不断往安室先生身上扯的样子也让田中终于回过味来了, 他呦呵一声，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
“我就说那么多富婆约你你为什么都不答应，原来是看上了安室先生啊！”
赤井秀一低下头抿唇一笑, 推过去了一个红包。
“我一直很想当面感谢安室先生，不知道田中先生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摸了摸红包的厚度, 田中满意的点点头。
“没问题, 我会跟安室先生提的。”
对于这些底层人员来说, 他们倒是知道波本喜欢男人，苏格兰上位的传说至今都在流传, 但是对于他对蓝眼睛的偏好, 以及床上几乎无人生还的事，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了。
在田中看来，如果这个诸星大能够爬床成功, 那么他也能跟着得到不少好处, 所以自然不介意提一嘴。
不过，倒也用不着他多费心, 降谷零当看到田中时，就想起来了被他遗忘了的赤井秀一。
“他最近怎么样？”
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养好伤了吧。
“诸星君很努力的在还债，最近已经有了个人海报了。”
所以波本大人您有没有兴趣和他深入交流一下？诸星君可是正当红呢！
“哈？”
降谷零闻言懵了一瞬，那一千万就是他的一个恶趣味而已，没想到赤井秀一居然真的在认真还债，还有海报是什么？他去当爱豆了吗？
事实上真相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炸裂。
当降谷零站在歌舞伎町，抬头看到大楼上挂着的赤井秀一搔首弄姿的巨幅海报时，他的思维得到了升华，甚至对赤井秀一有点肃然起敬。
FBI未免也拼过头了吧，这是真的狼灭啊！
“……他在哪家店？”
“就在前面最大的那家！”
田中殷勤的在前面领路，说实话两个男人一起去牛郎店还是蛮奇怪的，尤其是降谷零的样貌，一进门接待人员还以为是哪家头牌来砸场子的。连忙找了个借口把人拦住。
“这位……先生，我们不接待男客。”
降谷零：“……我加钱。”
虽说他可以等赤井秀一下班直接免费把人招过来，但是怎么说呢，在牛郎店点赤井秀一……这样的体验错过就不会再有了，降谷零不介意花点钱看乐子。
何况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本就是赤井秀一卖笑赚来的，用来点他也不心疼。反正点完之后，赤井秀一拿到分成还得再还回来。
降谷零算盘打的噼啪响，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以为赤井秀一是想对他投诚，做他的手下。
毕竟田中这种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标准的极道混混，能被他那样尊敬的安室先生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以赤井秀一表现出来的潦倒人设认个老大好讨生活也不奇怪，正好借此混入组织。
只是……等包间内的灯光变得昏暗朦胧起来的时候，降谷零就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了。他悄悄把手按在身上藏着的枪上，警惕的看向门口。
该不会是这些年FBI被他惹急了，打算先把他抓了再说吧？这格局也太小了，忒小气！
然而下一秒，门被推开后，出现的不是全副武装的FBI特工，而是……脸上画着淡妆，一头长发松松挽起，身穿一件纯黑和服的赤井秀一。
“安室先生？”
仅仅只是四个字就仿佛饱含深情，这恍若裹着蜜糖的嗓音让降谷零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下意识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瞳孔都缩了起来。
不是，赤井秀一你这是要干嘛？说话能不能正常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喂！
但是逆着光的角度让赤井秀一看不到降谷零脸上的表情，见他后仰让出身前空位的动作还以为这是在暗示，于是他勾唇浅笑，一点障碍也没有的……主动坐上了波本的大腿。
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一部分落在沙发上，一部分则盖在两人的身上。
降谷零：“！”
就这他还尤嫌不够，甚至极副技巧的微微侧了侧肩，让宽松的深黑和服从他白皙的肩膀处滑落一点，不至于露的太多，但绝对可以让人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风景，从而升起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安室先生……”
他又重复了一遍，低哑的嗓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尾音仿佛带着钩子。
“我很高兴能见到您~”
……够了！真的够了！赤井秀一你在这里都学了些什么啊！而且你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来勾引我？吃错药了吧！
降谷零刚才是完全被赤井秀一的举动给吓傻了，现在回过神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身上这一百多斤的人推下去。
开玩笑，和松田演戏他都没有亲身上阵，更别说为了赤井秀一牺牲清白了。他的底线可不像FBI这么低！
“坐过去一点，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被推下去的赤井秀一也不尴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听话的坐在了旁边。
或许波本不喜欢太主动的，不过没关系，没有把他赶出去说明他还有机会。
赤井秀一冷静的分析，不过随着角度的变化他倒是看清了波本的脸。这个令FBI头疼不已的危险分子意外的长了一张清俊无害的娃娃脸，一点也看不出他本性的凶残。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赤井秀一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安室先生好面善，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降谷零喝了口酒压压惊，对于赤井秀一的问题只是冷笑一声，“前段时间你不是刚撞坏了我的车吗？”
他当然知道赤井秀一指的不是这个，但是……在射击俱乐部的那次偶遇到如今已经九年多了，赤井秀一就算觉得他眼熟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甚至就算想起来了该紧张的也不该是他而是赤井秀一本人。毕竟他和诸伏景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而赤井秀一却是告诉了他们他的真名。
波本不善的态度并没有打消赤井秀一的积极性，现在想来的确是他这些日子在牛郎店蹉跎以至于操之过急了，以组织人员的警惕心，主动送上门的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接纳，所以他立刻改变了策略，极尽全力的表现出他的无害以及恭顺。
当然……期间也不忘表达自己的倾慕就是了。
看着赤井秀一故作崇拜敬仰的眼神，降谷零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甚至连胃都疼了起来。怎么说呢……怎么感觉这是在折磨他自己啊！
受不了的降谷零决定不在为难自己在这里承受赤井秀一拙劣的勾引。反正进不了组织着急的也不是他，他实在不必受这个罪。
于是……赤井秀一看着波本冷淡走人的背影，终于皱起了眉。难道说他真的走了一步坏棋，从波本这边下手是行不通了吗？
不过这条路到底也没有堵死，毕竟还可以搭上田中的线从外围成员做起，就说自己着实仰慕安室先生所以哪怕他看不上他，他也想为安室先生做事？
这就要立一个痴情恋爱脑人设了啊！
坚韧不拔的赤井秀一毫不放弃的继续寻找出路，而这一晚上被膈应坏了的降谷零也不顾三更半夜，直接去找了诸伏景光洗眼睛。
抱着自家幼驯染的腰，降谷零的语气里满是控诉：“赤井秀一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勾引我？他还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都快吐了。”
平心而论，以赤井秀一的脸就算再矫揉造作也绝不伤眼，zero这绝对是带上了个人情绪！
听到有人勾引自己的爱人，诸伏景光本应该是不高兴的，但是看到降谷零这真心实意的嫌弃，他对赤井秀一的意见倒没有这么大了，仔细想想赤井秀一也不容易。
“或许是波本名声在外，而且有我的例子在前，他想走捷径也不奇怪。”
不只是波本，苏格兰如今的名声也是他们故意的。面对这样满身花边新闻，据说是靠身体上位的人，很少有人会警惕。诸伏景光靠这样的刻板印象倒是也获得了不少情报。
降谷零撇了撇嘴，“他怎么能够跟你比！”
诸伏景光笑了笑，不过在沉吟了片刻后，他却想到了什么，慢慢的对降谷零道：
“不过……如果他执意要做你的情人，倒也不是不可以收了他。”
“hiro！”
降谷零看诸伏景光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hiro这是疯了吗？
诸伏景光连忙给他顺毛，“不是让他真的做你的情人，我也舍不得啊，只是松田需要一个挡箭牌。”
就算苏格兰脾气再软，对于威胁到他地位的松田阵平也不可能什么措施都不采取。可如果再多一个“宠妃”呢？这不就可以合理的祸水东引了吗？同时他和赤井闹得大一点也可以让人忽略松田。
降谷零闻言若有所思，赤井秀一借他进入组织，他利用赤井秀一做松田的挡箭牌也算是等价交换。好像……的确可以欸！
第九十二章
“如果没问题的话, 签字吧。”
相似的话语不同的人，赤井秀一看着摆在面前的“包养”合约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波本突然改变了主意……明明对他没有兴趣不是吗？他都已经准备进行Plan B了。
这是试探还是干脆就是陷阱？
见他迟迟不动, 降谷零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怎么，你不愿意？”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
赤井秀一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就像他跟茱蒂说过的一样，利益足够大的话, 他不介意赌一赌。
“安室先生，能陪在您身边是我的荣幸。”
降谷零面上不动如山, 心底却不禁打了个寒碜。赤井秀一这样的态度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这金主做的也太憋屈了点。
赤井秀一安静的签完了字，尽管这份合同实际上并没有法律效益, 但是象征性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因为上次见面的不愉快，赤井秀一以为波本不喜欢太主动的人, 所以放下笔后也没说话, 就那么仰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波本, 散落的长发披在肩上，眉眼柔和下来后看起来竟也显得乖巧可人。
比起上回的露骨, 这回的勾引就含蓄多了, 但是只吃诸伏景光这一口的降谷零来说，赤井秀一这副精心设计出来的模样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完全不起作用。
见他收起合同就要走, 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安室先生, 您今天不留下来吗？”
谁家金主签完包养合同就独自离开啊，那他找小情人干嘛, 有钱没地方花做慈善吗？
降谷零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僵，赤井秀一你到底什么毛病，就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献身？可宠幸赤井秀一是不可能的，挡箭牌就要有挡箭牌的样子，不要妄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
于是降谷零冷下了一张脸，看着赤井秀一的眼神有些危险。
“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我不来的时候你也不要多问。”
好吧，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赤井秀一目送波本离开后，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睑。
“难道真的要去找个蓝色的美瞳吗，明明绿眼睛也很好看。”
这时候的赤井秀一还以为是自己不太符合波本的喜好，这才被冷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波本偶尔会来他这里坐坐但是从不过夜的行为让他的心底不禁升起了一股怀疑。
尤其是在用多种方法试探，都没让波本起反应之后，赤井秀一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
波本他找情人不会只是个幌子，根本目的是掩盖他不行的事实吧！
好家伙，这么一想，许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波本对他的勾引那么生气，就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实际上是揭了他的伤疤啊！
恍然大悟的赤井秀一从善如流的更改了和波本的相处方式，不再明里暗里的营造暧昧的氛围，而是如同朋友一般的尝试聊天看球打游戏。
降谷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作风，但是不用面对赤井秀一辣眼睛的勾搭，也是一件好事，总归放松了许多。而这样的表现……
让赤井秀一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自从他不求欢之后波本明显脸色好了许多，果然他就是不行！
虽然不用献身让赤井秀一挺开心的，但是这样一来走“宠妃”路线就行不通了。而且虽然成功被“包养”但是组织的门还是没摸到，这样下去可不行，所以赤井秀一在安分了一阵子后，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识相的话把东西交出来，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昏暗的小巷里，一群拿枪带棒的极道成员把一个金发青年堵了个正着，被包围的他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就凭你们？”
不屑的嗤笑显然激怒了他们，领头的人一挥手，就有人朝着金发青年的方向开了枪。
降谷零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早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子弹擦着他的头发过去，并未伤到他一分一毫。
“一起上，死活不论！”
好在对面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实力着实堪忧，配合也毫无默契可言。
不得不说，少年时打网球的那段经历还真是带给降谷零不少好处。比如说本就源于冲绳武术的缩地法，宛如瞬间移动的效果在近身战中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没过多久，小巷里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堆，降谷零拍拍身上的灰，刚想离开就忽然听到巷口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难道还有人埋伏？然而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安、安室先生，你还好吗？”
手里拿着一块粘血的板砖，赤井秀一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倒了一地的人。降谷零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结果就看到他身边倒着一个头部流血的男人，很明显，这是赤井秀一打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降谷零大致也明白了赤井秀一的想法：假装无意撞破他的犯罪现场，从而借机投诚加入组织。懒得再陪赤井秀拉扯的他很配合的挑了挑眉。
“诸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你来的啊！不过赤井秀一不可能说实话，他蹲了好久才蹲到了机会，自然是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演技。
“我……我只是出来买东西。”
旁边的确散落着一个购物袋。
“听到这边的小巷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您。”
降谷零低笑一声，将指尖溅到的血抹在了赤井秀一的脸上……嗯，他绝对不是借机擦手，只是这样比较有氛围。
“怎么办……看到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也一起灭口了呢？”
赤井秀一不闪不避，任由降谷零把他推到墙边。
“安室先生，如果您不放心的话，那就动手吧。”
他看着他，碧绿的眼眸里隐藏着深深的情意。
“我知道您一直不信任我，但是不管因为什么，能留在您身边我就很高兴了，这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能死在您的手中也是一种幸运。”
说完，他就如同献祭一般把自己纤长的脖颈往降谷零手中送了送。
降谷零一点点收紧手掌，这个程度赤井秀一应该能感觉到窒息了，但是这人却还是没有反抗。
真是个疯子！
看着他涨红的脸颊，降谷零磨了磨牙，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松开了手。
“很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这次的跟可不是小情人的那种跟了，赤井秀一知道，他赌赢了！
又刻意看了一眼旁边被板砖拍晕的男人，降谷零表现出这样的狠劲才是他选择放过赤井秀一的原因，才不是因为那该死的不走心的“爱”！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几声，赤井秀一贪婪的汲取着氧气，缓解着自己的窒息感。
从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身上的痕迹以及波本的过往资料来看，他动手干脆利落，并不喜欢折磨猎物，所以如果他真的要杀他，那么给他来上一枪，或者兜头一棒都比掐死他的可能性要高。
所以在波本真的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时，赤井秀一咬牙选择最后赌一局，索性这次他终于赢了。
“谢谢安室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奖励似的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决定立马把赤井秀一丢去训练场的降谷零难得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巷口再次传来了声响。
“你们……在做什么？”
刻入骨髓的声音让降谷零条件反射的收回手，“苏格兰？你怎么也在这？”
“也？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诸伏景光似笑非笑的撇了降谷零一眼，然后很入戏的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赤井秀一，甚至举起了枪口。
“这是还没解决干净的敌人吗？”
刚刚缓过来的赤井秀一在枪口下紧绷了身体，他不确定苏格兰会不会真的被妒意驱使着开枪。不过下一秒他就放松了下来，因为波本用手将枪口拨开了。
“别闹，他是我的……下属。”
降谷零怎么也说不出赤井秀一是他情人的话，好在在苏格兰面前这样的说法更像是欲盖弥彰……至少在基安蒂看来是这样的。
她和苏格兰是被派来支援波本的，只是没想到来晚了没赶上战场。不过没抢到人头能看上这么一场大戏也不亏。当年波本让她丢面的事她可还记得呢，现在赶上他的修罗场自然乐的帮忙拆台。
“下属？那种负责暖床的下属吗？苏格兰，你可别被波本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小白脸看他的眼神都能拉丝！”
赤井秀一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地位不适合插嘴。
降谷零冷哼一声，“基安蒂，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再怎么说苏格兰都是我们行动组的人，我当然不能让他被你欺负了。”
基安蒂柳眉倒竖，眼角的凤尾蝶振翅欲飞。
“苏格兰，你尽管动手，这可是波本不占理。”
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降谷零和基安蒂就先吵起来了。
他装作为难的看了看基安蒂，纠结了半晌还是轻轻拉住了波本的衣角。
“波本，我们回家吧。”
这话好像是在说只要波本跟他回家，他就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没发生过，这个站在波本身边的长发男子不存在！真是好一副被渣男蒙蔽了双眼的恋爱脑原配的模样啊！
基安蒂跺跺脚，被苏格兰这不争气的模样气坏了。但是赤井秀一却浑身一冷，他能感受到一股粘稠的恶意扑面而来。
苏格兰或许并不是真的要放过他，只是不打算在波本面前动手就是了。
啧……就那么喜欢波本吗？
不对！赤井秀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波本不行的话，那苏格兰不会不知道，知道还对他死心塌地，除了真爱外还有一种解释……
对于苏格兰来说，波本找小情人不是老公出轨而是老婆被睡！赤井秀一恍然大悟，怪不得苏格兰对他的敌意那么大！
第九十三章
最终基安蒂被气走了, 波本跟着苏格兰走了，只留下赤井秀一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过赤井秀一也不以为意，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身边没有组织成员他反而还轻松些。
不过等第二天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虽然波本愿意让他跟在身边，也确实让田中来接他去训练场, 但是……他牛郎店的辞职申请却没有通过，或者说是波本只是让田中给他请了几天假, 等适应了训练的强度后，他还是得回去上班。
赤井秀一：“……”
不是, 为什么啊！明明他现在都被包养了, 还是要做迎来送往的工作啊！
降谷零：没什么，就是喜欢看你的海报挂在那里的样子（bushi）。
咳，降谷零不可能真那么直接的跟赤井秀一说, 他的理由是：
“你现在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我们这一行情报很重要, 歌舞伎町鱼龙混杂, 正是搜集情报的好地方, 你在那里工作的时候也别光顾着接客，要注意收集他们无意中暴露出来的一些信息。”
嗯, 虽然听上去冠冕堂皇, 但是赤井秀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没办法，现在波本是金主，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 在最开始的适应期过后, 赤井秀一就开始了白天训练晚上陪酒陪聊的日子，哪怕他表现的极为冷淡, 但是点他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谁让他脸好呢，这等颜值就算他不会说话，那当花瓶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赤井秀一：……啧！
所以为什么波本不能欣赏他的美呢，就算波本不行，也可以放在身边看嘛，这都一个星期没找他了。
赤井秀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不经心的开枪。FBI探员赤井秀一的枪法自然是极为娴熟的，但是作为普通人的诸星大却只是个初学者，就算再天才，偶尔犯错也是应该的。
但……
“诸星，你在做什么？子弹可不是这么浪费的！”
很好，不知道为什么，负责训练他们这一批新人的教官对他极为严苛。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是否是多疑的波本对他的试探，所以即便会被骂，却还是依照自己的步调稳重有序的提高射击能力，而不是恍若被刺激到似的一夜之间进步千里。
“抱歉，教官，我下次会注意的。”
平田教官肃着一张脸，又教训了诸星大几句并让他加练后这才离开。其实他也知道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但是……谁让他得罪了人呢？
一进办公室，平田就看到了坐在那里保养狙击枪的苏格兰，这个他曾经看好的青年如今已经获得了代号，就算其他人都觉得他是靠身体上位的，但是作为苏格兰曾经的教官，他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如果真把他当成一只靠主人庇护的金丝雀那才是大错特错了。
“苏格兰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教官叫我绿川就好，咱们也算是师徒一场，以前也多亏有您照顾了。”
诸伏景光勾起唇角，如沐春风般的气质让人完全想不到他竟会给“情敌”偷偷穿小鞋。
平田在心里摇了摇头，感叹波本真是害人不浅，原本绿川是个多么踏实稳重的人，如今却因为波本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诸伏景光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道：
“对了教官，我看了一下最近的任务，和渡边组的交易不如就让新人去吧，刚好也让他们锻炼锻炼。”
说是他们，但是平田知道苏格兰的重点是指谁。可是平时的小刁难还好，诸星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老是去跟波本告状，但是和渡边组交易……他是知道最近组织和渡边组的合作出现了一点小摩擦的，要是把人派出去，一旦出了意外怎么办？
等等，绿川不会就是打着这个注意吧！
平田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绿川……这、这恐怕不好吧。波本大人那边……”
不好交代啊！
“别担心，我和波本马上要去一趟北海道，这边他顾不上的。”
行了，实锤了，这就是要趁波本不在悄悄借任务弄死他的小情人啊！
平田心里暗暗叫苦，绿川啊绿川你要真记得当初的情分，就别这么为难我啊！
不过……诸伏景光是真没想为难他，当然也不是真的要弄死赤井秀一。或许对一般人来说这是危机，但是……那可是赤井秀一啊！
诸伏景光相信对于赤井秀一而言这个任务会是他崭露头角的机会。这也算是他们利用他的一点补偿吧。
“都安排好了？”
回家后，降谷零刚好烤好了一批小饼干，见诸伏景光回来顺手就就喂了他一块。
“唔……好了。”
诸伏景光嚼着饼干含糊的道：
“就是不知道等我们回来，他会不会来找你告状？”
就算现在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针对，等这次的事过后也肯定知道是苏格兰搞得鬼了，他是挺希望能够闹大一些转移组织成员的注意力，就是不知道赤井秀一会怎么选择了。
“就算他来告状，那我也会当听不见的。”
降谷零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戏能够唱下去明面上他得把一碗水端平，否则他早就把赤井秀一打入冷宫了。
“好了，不提他了！北海道的温泉也很不错，我们完成任务后还可以在那边玩两天，hiro你快去收拾行李！”
他可是订了最好的温泉套房，反正也是组织报销，当然要好好享受！
于是，当赤井秀一苦哈哈的被翻脸了的渡边组追杀时，他的“金主”却带着另一个小情人在泡温泉。
环绕着皑皑白雪的温泉上方氤氲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先一步下水的降谷零靠在温泉边的石头上，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喟叹，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而因为去拿了点东西所以晚到一步的诸伏景光来到温泉后，看到的就是自家恋人深色的皮肤浸润在乳白的温泉里的画面。
黑与白相映成趣，几滴水珠随着他喝酒的动作从喉结划过，顺着弧度刚好的胸肌滚落，砸在流动的温泉上，然后融为一体。
诸伏景光的脸被热气熏得有些红，他朝着降谷零的位置走过去，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酒香的吻，缓解着喉咙里的干渴。
“做什么抢我的酒？”
分开后，降谷零笑着点了点诸伏景光的胸膛，明知故问的调笑他。
“或许是因为我喜欢波本桶酿造的苏格兰？”
诸伏景光又低头舔了舔他的唇角。
“嗯，更甜了。”
选择了私汤，降谷零本来就是想和诸伏景光在温泉玩一次，所以对于诸伏景光的亲近，他很乐意配合，尤其是……
用久违了的鱼尾在水下圈住诸伏景光的双腿，触感奇妙的鳞片让诸伏景光颤栗了一秒，紧接着搂紧了降谷零的腰，顺着人类的皮肤与鱼类的鳞片交织的过度地带一寸寸抚摸过去。
“hiro，能不能带走一条珍珠项链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诸伏景光讶然的看向降谷零，见他慵懒的靠着岸边，眼含笑意的望着他，心头的火立马熊熊燃烧起来。
上次zero变成人鱼的时候，他只敢想一想这件事，而现在他却可以将自己的梦境付诸实践了。
“一条珍珠项链怎么够？我想给你做一件珍珠衫。”
“哈……你很有自信啊……说、说不定连条手链都没有！”
然而或许是某人的怨念作祟，就在两人努力造珍珠的时候，却听到他们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安室先生？绿川先生？”
降谷零咬住诸伏景光的肩膀，避免发出奇怪的声音，诸伏景光平复了一下呼吸，尽量用正常的声音道：“我们在，是有什么事吗？”
他听出了这是为他们登记的前台小姐的声音，不知道她这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些事情需要向您确认一下，现在方便开门吗？”
“……可以，稍等一下！”
他们一听这话就知道可能是出事了，可他们现在的情况着实是无法立刻开门，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理好自己，能够见人的时候，外面的前台小姐和警察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是的，警察……，意外又不意外的，他们隔壁房的房客出事了，所以一墙之隔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被叫出来询问情况。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来问话的小警察眼神有点飘忽，显然很是尴尬。毕竟虽然房间里是两个大男人，但是这么久才来开门，还面带春色，气息紊乱，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刚才再干什么。
降谷零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桌子下的尾鳍拍了拍地板。
“不好意思，我们刚才……有点忙，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
而且这家温泉酒店的隔音很不错，所以他才会在这里跟诸伏景光胡闹。可谁能想到隔壁出了意外，这下好了，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奇怪暧昧了起来。
然而事情还可以更糟糕，似乎是因为小警察来找他们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又有一个警察过来查看情况。
“山田警官，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
“啊，诸伏警官，没有问题，就是住在这里的是一对情侣，案发的时候他们……嗯，在忙。没注意到什么线索。”
“啊……是吗？”
诸伏高明看了看屋里的几人，一个是他同行的警察，一个是带他们上来的前台小姐，其他唯二剩下的就是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了。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诸伏高明才一字一顿的确认道：“二位原来是情侣关系吗？”
降谷零下意识拢了下浴衣过于宽松的领口，然而他不动还好，一动就让人忍不住把视线转移了过去。
在看到金发青年颈侧那遮掩不住的玫红后，诸伏高明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很好，这一趟出差可真是物超所值！诸伏高明怎么也想不到，他消失了两年多的弟弟竟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警校一毕业就消失不见，诸伏高明原以为诸伏景光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现在看来……景光他，不会是和零君私奔了吧？
第九十四章
诸伏高明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哪怕猝不及防之下发现弟弟跟他的幼驯染一起出了柜，也依然保持着清明，没有当场跟他们算账。
尤其是在听到别人称呼他们为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之后, 心里翻滚的情绪被他死死的压抑住，没有露出了分毫。
甚至，在确定他们没有嫌疑后, 诸伏高明还很有礼貌的向他们致歉。
“抱歉，耽误了两位的约会了, 接下来我们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被诸伏高明的话刺的头皮发麻的二人：“……谢谢。”
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高明哥这绝对是在阴阳怪气吧, 要不然把“愉快”两个字咬的那么重干嘛！
关上门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没了继续的心情，明明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 此刻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hiro……怎么办啊！”
降谷零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只觉得前途无比灰暗, 他都不敢去想高明哥对他的看法变成了什么样。
他们曾经也想过无数种跟高明哥坦白的情形, 但无论怎么, 现在这种差点直接被从床上逮捕的情况无疑是最糟糕的！
“我今晚就去找高明哥认错！”
不是为了跟降谷零在一起的事，诸伏景光从不认为这是错的。他感到抱歉的只是自己的隐瞒, 原本他其实打算等卧底结束后就跟高明哥说明一切的, 但是现在……
他不能再当鸵鸟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当今晚的事不存在了。更不能因为今天的事，让高明哥对zero产生什么误解。
“我跟你一起去！”
降谷零当然不可能让诸伏景光自己去面对,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于是……凌晨, 警察宿舍的围墙上翻过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就在他们纠结要从哪里找起的时候, 却突然发现二楼有一扇窗户开了一条缝。
最近气温不高，没有谁会晚上睡觉的时候开窗通风，所以……这是早就猜到了他们会来？
二人相视苦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前方可能会降临的风雨。
而屋内，穿戴整齐一看就知道还没打算入睡的诸伏高明已经烧开了水，泡好了一壶茶等待着今晚的访客。
因为带着一条鱼尾不太方便，所以被诸伏景光率先托举上来的降谷零一探头就看到了诸伏高明正对着他烹茶的景象。
袅袅烟雾模糊了诸伏高明的眉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降谷零一紧张，啪的一下就从窗沿上五体投地的摔了进来，金色的鱼尾慌乱的扑腾了两下，像是搁浅了一样，原本美丽优雅的人鱼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喜感。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诸伏高明用拳头抵住唇，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
而诸伏景光听见动静不对后，连忙也跟着翻进来，然后他就看到了降谷零这幅狼狈的模样，没忍住……
“噗！”
“hiro！”
就算是再亲密无间的幼驯染恋人，一辈子也有无数次想要把对方暴揍一顿。
降谷零回过头背对着诸伏高明凶巴巴的瞪了诸伏景光一眼，诸伏景光憋着笑把他半扶半抱从地上拉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出让他的紧张感消退了不少，就是有点废幼驯染。
“零君，坐到这边来吧。”
诸伏高明待诸伏景光把人扶起后就示意他坐下，宿舍里有个小几，降谷零有些局促的坐到了诸伏高明对面，诸伏景光则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哥。
“哥？”
“你也坐吧。”审犯人都得给把椅子呢，何况现在也到不了那种程度。
诸伏高明淡淡的扫了诸伏景光一眼，诸伏景光就觉得刚才的轻松立马消失不见，反而绷紧了自己的皮。降谷零也噤若寒蝉，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是上辈子就互相有感觉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说，诸伏景光想了想道：
“就是我回长野老宅之前不久，确定了关系后……我带zero去看了看爸妈。”
他早就融合了当初小诸伏的记忆，不会再把这辈子年少的他看成是两个人了。
所以在诸伏高明看来，诸伏景光的确没说谎，这让他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没及时告诉他，但是好歹还知道带人去看爸妈。
不过……了解自家弟弟的诸伏高明也清楚，都带人去见父母了，景光对零君绝不是玩玩或者年少时误把友情当爱情的错乱，更何况算一算这都有六七年了，如果是冲动，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所以……
“你们真的想好了？”
事关自己唯一的血亲的终身大事，诸伏高明还是再确认了一遍，何况降谷零也算是他半个弟弟，他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受伤。
诸伏高明问的严肃，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答的郑重。
“嗯，哥……我认定zero了！”
上辈子，这辈子，就算还有下辈子，他希望与之共度一生的也只有降谷零。
“高明哥，请您放心的把hiro交给我吧，我会用我拥有的一切来守护他。”
听到这话，诸伏高明原本还算正常的表情一僵……怎么好像感觉有点不对，他以为零君是弟媳来着，但是听这意思，难不成他要把弟弟嫁出去？
沉默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里不安起来，他们在桌子下握紧了对方的手，这才觉得终于能呼吸了。
思维跑偏了一瞬的诸伏高明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还没说什么呢，这两个小子怎么就跟自己要棒打鸳鸯、啊不，是棒打鸳鸳一样？
“行了，别这幅表情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来喝杯茶暖暖吧。”
一人分了一杯茶，诸伏高明甚至还摸出来一盒和果子，做成花朵样式的和果子鲜亮可爱。降谷零在诸伏高明的注视下咬了一口，很甜。
高明哥这是……同意了吗？他捧着那颗被他咬了一口的和果子，不确定的看向诸伏景光。
而诸伏景光的脸上已经扬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容，他帮诸伏高明的茶杯里添上茶，语调都轻快了起来。
“谢谢哥哥！”
诸伏高明摇了摇头，“是我该谢谢零君才对。”
他在弟弟的生活中缺失了那么多年，在景光最需要人陪伴关怀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一直是降谷零。
他不可能只因为这个哥哥的身份就要求两人分开，更何况，他希望的只是景光能够得到幸福，至于伴侣的性别……这点小问题无伤大雅。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坚定的走下去吧！还有哪怕是为了对方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还希望能够看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
一直到溜回旅店，降谷零都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们……就那么容易过关了？”
诸伏高明总共也就问了两句话，他从未想过见家长会这么简单。
“哥哥他希望我能幸福，而我的幸福就是你啊！”
诸伏景光说的轻描淡写，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暴露了他心中的喜悦。显然，这段感情能得到诸伏高明的认可，对他的意义还是不同的。
极度的兴奋带来的后果就是，哪怕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可诸伏景光仍然生龙活虎，一进门灯都没开，就把降谷零抱进了浴室。
“hiro？”
“你的尾巴粘上灰了，我帮你洗洗！”
我信你个鬼！
降谷零在浴缸里腰身一扭，灵活的鱼尾就躲开了诸伏景光伸过来的手。
“都已经三点了！”
以前不许他熬夜的是谁啊！
“今天情况特殊！”
诸伏景光振振有词的道：
“而且是zero说要送我一条珍珠项链的，现在还有三个小时，我们抓紧一些或许来得及。”
“晚了，过时不候！现在我可不会这么配合了。”
“唔，那就各凭本事好了！”
“哈哈哈！你这是作弊，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挠我痒！”
一时间，浴室里水花四溅，不时传来鱼尾拍打水面的声音，间或还有什么硬物滴溜溜的在地板上弹跳滚落……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才相拥入睡，等降谷零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唔……”
什么东西这么硌得慌！
金发青年眼睛都没睁，凭感觉摩挲着，然而一伸手触及的就是温热的皮肤。
诸伏景光被他摸醒了，不过难得想偷偷懒的他把降谷零乱摸的手和腰一同抱住，模糊的咕哝一句：“zero，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再睡一会儿！”
“有东西硌到我了！”
他也没想起床来着。
诸伏景光这才用一只手撑起身，他也感觉到和降谷零之间的确夹着什么了。
这一动作，就有东西掉在了床上，降谷零睁开眼睛一看，立马就看到了白色的床单上那颗显眼的金色珍珠。
待反应过来那颗珍珠是哪里来的之后，他的脸上就染上了些许薄红。
口嗨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当降谷零真的看到了自己被诸伏景光弄的哭出来的证明后，就开始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他抬手就想抢过这个小东西然后毁尸灭迹，但是诸伏景光居然比他还快一步！
“这可是我的战利品，zero不许耍赖哦！”
说好了给他做项链的，诸伏景光可是想要好好珍藏。
降谷零面红耳赤的踹了他一脚，诸伏景光顺着他的力道下了床，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开始兴致勃勃的找起珍珠来。一边找还一边报数。
“二、三、四……八……”
昨天他们换了几个地方，房间里到处都有可能散落着珍珠。这种寻宝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降谷零听着诸伏景光数数的声音，受不住的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打滚，久违的羞耻起来。
可恶，他没觉得他当时哭了啊，怎么会掉了那么多！
然而随着他的动作，又有什么硌了他的腰一下，摸出来一看……很好，不是珍珠又是什么？
金发青年这下彻底红成了番茄，怎么这么丢人啊！
第九十五章
等捡完了所有珠子后, 仔细一数其实数量也没有那么夸张，做项链勉强了些，诸伏景光想了想, 最后拿去做了两根情侣手链。
降谷零收到自己的那一串的时候有些意外，串起珍珠的链子材质摸上去有些特殊，他仔细摩挲了一下才去扒拉诸伏景光的头发。
“你用头发编的？”
“别担心, 我发量挺多的，剪掉一些不会秃。”诸伏景光朝他眨了眨眼, “我在你睡着的时候也剪了一点你的，就包裹在我的头发里面。”
“……”
降谷零闻言斜了他一眼, 不过再看那条手链时, 尴尬的情绪却消弭了许多。他的珍珠和他们的头发编在一起……好像也很浪漫。
短暂的休息过后，两人也要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战场了。
赤井秀一不出所料，凭借他们给他特意挑的任务展露了头角, 一个新人不仅在交易对象变卦的前提下逃出生天，甚至还将一部分交易物品带了出来, 任谁都能看出他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人。
再加上他身后还有波本这个后台, 这段时间他在组织里混的倒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降谷零一回来, 就特意高调的去了训练场找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见到他也“惊喜”的迎了过来。
“波本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嗯, 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看看喜欢吗？”
实际上就是从温泉旅馆随手买的伴手礼，不过降谷零舍得出钱，所以这份礼物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我很喜欢。”
赤井秀一笑了笑, 还提着枪的他气质相较于之前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比起一开始如同莬丝花一样的绵软，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把终于开了刃的宝剑, 撒发着属于利器的锋锐。
基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这样的变化可谓是合情合理，就算是对赤井秀一的态度一向别扭的降谷零也不得不感叹，赤井秀一这个男人的可怕。
还没等他们商业互演几句，诸伏景光也跟着到了训练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成绩。
“诸星君还真是努力，相信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吧？”
“哪里哪里，我还差的远呢，这些日子真的多亏苏格兰大人照顾了！”
赤井秀一当然知道这些日子是谁在“照顾”他，如果不是苏格兰的授意，谁敢去针对波本的情人。
但这就是他从波本这里下手必须要经历的，赤井秀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降谷零就像是看不见两人之间的机锋一样，若无其事的开始和稀泥。
两个都不是真心吵架的人也很给他面子的停止了阴阳怪气，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还挺和谐。
“啧啧啧，不愧是波本，这齐人之福真是让人羡慕。”
“切，也就是现在诸星不能真得罪死了苏格兰，等着瞧吧，诸星迟早会获得代号，到时候好戏才多着呢！”
“我怎么听说波本还有一个情人，似乎还是个条子？”
“玩腻了吧？条子有什么好的。”
“说的也是……”
话题很快又转回到苏格兰和诸星大身上，两人各有“支持者”，大家甚至私下开了赌局，赌最后谁会赢，当然也有赌波本会不会翻车的。
但……自从苏格兰回来后，虽然他们明面上针尖对麦芒，可实际上，赤井秀一却总觉得苏格兰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讨厌他。甚至许多次苏格兰所谓的刁难反而是给了他机会，比起弄巧成拙，他倒是觉得这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就对苏格兰和波本产生的隐隐熟悉感，赤井秀一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茱蒂，我希望你们能再查一查苏格兰以及他的表面身份绿川光的信息。”
虽然组织的人暴露在明面上的不一定是真名，但是多多少少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明白了，秀。”
茱蒂严肃的点了点头，不过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在看到赤井秀一姿态慵懒的撑头靠在沙发上的画面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而且……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见面能换个地方吗？”
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就是赤井秀一工作的牛郎店，而茱蒂就是以客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但这里真的很方便。”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人流量大再加上鱼龙混杂，也不乏有来见识见识的外国游客，茱蒂混在里面一点也不起眼。
而且包间这地方，只要给钱痛快，客人提前说好不想被打扰，那么就不会有人没有眼色的过来碍事。在克服了心理障碍后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接头地点，甚至FBI有急事，也能随时来这里找他，这甚至都不会被人怀疑……
“可是……”茱蒂叹了口气，她当然不是介意这些有的没的，问题的关键是，“秀，你的指名费越来越贵了。”
再加上占用人家红牌那么长时间，不再点些酒水也说不过去，所以这地方好是好，钱也烧的挺快，FBI的经费也不是无限制的。
还有，每次拿着牛郎店的消费凭证填报销单的时候也很麻烦，因为赤井秀一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最近财务处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越来越奇怪了。
赤井秀一：“……那要不每次你们点我的分成我再还给你们？”
茱蒂：……糟糕，这种被花魁倒贴的穷小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
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上了茱蒂的眼睛。
“我们分手吧。”
“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愣的看向赤井秀一，勉强的勾了勾唇角。
“秀，我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潜入组织，我不介意的。”
而且她相信赤井秀一的底线，或许他会为了潜入而逢场作戏，但是就算再入戏有些事他也绝对不会去做。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波本？”
此话一出，赤井秀一也楞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茱蒂尴尬的撩了下头发，“抱歉。”
她知道赤井秀一被波本“包养”的事，一时之间思维就劈了叉，也是，秀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冷酷残忍的人。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赤井秀一叹息一声，这些日子在牛郎店他看多了被人辜负又或者因为各种意外蹉跎了青春所以来这里醉生梦死的女孩。
虽然他和茱蒂的情况特殊，但是……接下来的这些年，他势必会将全部精力放在组织上面，对茱蒂他无法尽男朋友的义务，既然这样，就不该拖着她。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
茱蒂看着赤井秀一不闪不避的绿眸，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她很想说这不算耽误，灭掉组织也是她的愿望，但是……当她看到赤井秀一眼睛里的坚定时，就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了。
“好，不过……如果一切结束之后我们都还活着，也都是单身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再复合？”
“嗯。”
赤井秀一笑了笑，和茱蒂碰了下杯子。
茱蒂也不客气，眨了眨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就算能报销，好歹也是花了巨款的，可不能浪费啊。
就在FBI开始调查绿川光的时候，降谷零那边则收到了朗姆的任务。
“宾加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去协助。”
降谷零的眼睛闪了闪，上辈子他对于宾加最深的印象就是太平洋浮标的事件。因为代表组织去收购直美的AI系统被拒绝，就男扮女装用工程师的身份卧底进了研发团队，勤勤恳恳工作了五年寻找机会，说起来也是个狠人。
而且虽然他最后失败并且死在了大海，但是太平洋浮标以及里面的系统也被毁了，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事情重演。
“是，朗姆大人。”
他一边恭顺的应答，一边却已经在想怎么把锅推给宾加了。组织的职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次顺势把宾加弄下去，他在朗姆这里的地位也能再高一个档次。
说起来，这也多亏了朗姆的急性子，要不然按宾加的计划慢慢来，也不会有降谷零插手的机会。
对朗姆这种催命似的上司，宾加当然也有怨气，但是这种怨气不可能发泄在朗姆身上，于是降谷零就被迁怒了。
“不需要你多事，我一个人可以完成任务。”
“那可不行，这是朗姆大人的命令。”
降谷零打量着宾加的女装扮相，不得不说他把那满头的脏辫换成清爽的短发，墨镜换成普通眼镜，露出那双绿色的自带眼线的眼睛的样子比他男装时要顺眼多了。
“别说，你这样看起来还不错。”
宾加听到这话，脸上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立马惊恐了起来，他退后两步，离波本远了些。
“我不好那一口！”
原本波本只喜欢蓝眼睛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可现在波本找的那个诸星大可也是绿眼睛！甚至也自带眼线！
降谷零：“……都说了我可是很挑剔的！”
宾加：“切！”
他自认为自己长得也不差啊！
虽然都是同事，这次也是同一个任务的搭档，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和对方的竞争关系，所以绝对不可能对对方掏心掏肺。
宾加提前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我能用这个身份混进来不容易，如果你那边出了意外，为了不暴露我不会去帮你遮掩。”
“这就用不着你担心了，当年FBI总部我都能当成后花园，这次就算和国际刑警有关系，我也有办法搞定。”
降谷零从不情不愿的宾加手里接过情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宾加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转身就离开了。那个系统可不是插个U盘就能搞定的事，他等着看波本的笑话。
第九十六章
汇聚了众多天才工程师的项目, 自然不是这么好窃取的，外人光是破解最外层的密码都要废上好一番功夫，更别说是拷贝系统了。恐怕系统一被入侵就会响起警报。
因此, 宾加才想要打入内部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后门，这样一来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只是这样的方法需要时间，在众多专业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必须万分小心。
如果是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朗姆或许会选择等待, 但是现在他还有波本这个新晋干将，自然想要尝试别的更快速的方法。
降谷零心里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组织的目的是利用人脸识别和全球监控系统抹除监控中组织成员存在的所有痕迹。但如今这两个系统其实都还暂未成熟, 所以在原本的一周目中宾加作为工程师卧底了五年，直到系统成熟要投入使用才真正开始行动。
由此可见组织在这件事上是等得起的，那么朗姆为什么却这么急躁呢？就算是性格所致, 也有点不正常了，组织每天的任务都不计其数, 这件事只是为了未雨绸缪, 优先级并没有这么高。
除非这件事对他本身也有极大的好处！
“zero, 怎么这个表情？任务很难办？”
诸伏景光把红茶和蛋糕放在桌子上，顺手就帮降谷零按摩了一下头部。降谷零一看到他, 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没有, 只是有些想不通朗姆的目的。”
他把自己的疑问跟诸伏景光说了，诸伏景光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怕。
“说起来，当初宾加是在你们采取最终措施前暴露的, 还是在那之后？”
“是之前。”
降谷零肯定的说, 之后他跟小侦探对过时间线，在朗姆通知Boss要求他们采取最终措施之前, 柯南还没有推理出宾加是谁。
“贝尔摩德发过来的图片证明了那个全年龄识别系统会把相似的人识别成一个人，所以上面觉得排不上用场，就决定干脆摧毁它。”
“那就奇怪了……”诸伏景光皱起了眉，“就算那个系统存在漏洞，但是这个漏洞并不是不可能补上的。毕竟直美小姐还活着，而宾加在组织的眼中还未暴露。让他再卧底五年等直美小姐把系统完善后再伺机而动也不是没有机会。”
“可Boss却下令直接摧毁系统，相当于将前期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这不合逻辑。”
要知道这个任务可是动用了留在日本的大多数成员还有一搜潜艇，如此兴师动众，结局却如此潦草，怎么想都说不通。
“除非毁了它对组织的好处更大……不……是对Boss的好处更大！”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朗姆对这个系统不能用可是很遗憾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诸伏景光也明白了什么。
“那个系统一开始找到了变小的志保！Boss是怕……可是不对啊，如果Boss已经成功了，那他还继续研究做什么？”
虽然上辈子找到了Boss的老巢，但是冲进去的人是柯南，降谷零在给他断后的时候中弹了，虽然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小侦探的好消息，但是降谷零并不知道Boss的状态是垂垂老矣还是重回盛年又或者是变成了孩童。这也是这一世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也或许是他在为以后做准备？不管怎样，这个系统的重要性比我们一开始想象的还要高，我们绝对不能让组织得到它，也不能让组织摧毁它！”
不能摧毁它是因为或许它可以帮忙找到Boss，现代社会一个人不可能彻底的躲开所有监控。
而让朗姆得到它从而跟着他找到Boss……这个想法只在降谷零心里过了一秒就彻底否决了。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卧底来说，这个系统也是致命的，风险太大，他不敢去赌。
同时宾加也不能留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把他们的照片放进去检索，要知道降谷零偶尔还得回公安去处理事情，这要是被拍到那可就全完了。
降谷零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坚定。他知道，如果只是向上面示警是不管用的，国际刑警组织不会卖公安多少面子，很可能不会引起重视。
那么就只能大闹一场，让他们提起警觉。就像是上辈子的太平洋浮标炸掉之后，新建立的基地在哪里就无人知晓了。
“万事小心。”
诸伏景光环抱住降谷零的手紧了紧，这个任务是朗姆派给波本的秘密任务，苏格兰哪怕是作为波本的情人也不能参与。甚至如果朗姆得知波本把这件事告诉苏格兰都会影响他的信任度。
所以诸伏景光只能秘密做降谷零的后勤，却不能参与其中。
“别担心，你知道的，就算太平洋浮标再炸一次，大不了我往水里一跳就行了。”
降谷零拍了拍诸伏景光的手背以示安慰，变成水生生物的话，大海也就并不可怕了。
潜入太平洋浮标对于也能够变装的降谷零来说并不难，只要趁普通员工休假换班的时候，替换掉其中一个人就是了。
而为了把宾加扯进来，不让他独善其身。降谷零还特意做了些手脚。在午休时给晚上要值班的工程师艾德的饮料里下了点安眠药，又把他房间的空调调低，于是成功生病了的艾德理所当然的请了假。
而本该第二天值班的宾加就被调了一天班，提前一天进行夜间值班。
作为按照宾加提供的排班表行动的波本，当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临时调班的意外。所以在夜深人静时，避开巡逻人员潜入进总控室的他看到宾加时表现的十分“诧异”。
没等宾加开口，带着一顶黑色假发伪装成其他工作人员的降谷零就恶人先告状的抢先一步控诉道：
“你怎么在这？我可是特意避开了你值班的时间！”
宾加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巧，他原本还以为波本会采取什么迂回一些的方式，比如说他擅长的蜂蜜陷阱之类的，钓几个内部人员帮他把系统偷出来，可没想到波本居然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自己潜入进来！还倒霉催的选了他替人值班的这一天！
虽然心里暗骂自己倒霉，但是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宾加还是低声催促波本离开。
“你这么硬来是行不通的，就算我帮你，也不可能不触动警报复制系统，趁没人发现，你赶紧离开。下回想个靠谱点的方法再行动！”
“那可不行！”降谷零哼笑一声，“我潜入进来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下次就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你胆小的话，我可以打晕你，不管我成不成功都不会牵连到你的，格蕾丝女士。”
波本是蠢货吗！
宾加都快被他气笑了，他现在可是男扮女装，在太平洋浮标这种重要地点被人打晕了不可能不被送去检查，一检查他伪装性别的事不就暴露了？亏波本想的出来。
“总之今天不行，你想死别连累我！”
“你说不行就不行？”
降谷零当然不理会他，他用枪指着宾加，启动了电脑。
“乖一点，你不会希望弄出太大的动静吧？”
宾加也是投鼠忌器，他不认为自己打不过波本，但是他比波本更怕有人过来。
毕竟波本可以不管不顾的逃跑，而宾加要是还想以格蕾丝的身份在这里呆下去就不能崩了人设。更不能让别人对他升起丝毫怀疑，他经不起细查的。
“你就不怕彻底搞砸了任务被朗姆大人厌弃吗！”
这句话宾加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猪队友，波本以前的精明劲哪里去了？
但是怎么说呢，组织里如基安蒂科恩，乃至伏特加这样会拖后腿的成员才是大多数，以前的波本反而是异类，所以宾加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降谷零虽然是故意抱着搞砸任务的心态来的，但是他也没指望只靠卖蠢就能达成目的。明面上甚至很尽心尽力的在破解系统。
而宾加原本是带着嘲弄和厌恶的看着波本的动作，但是没想到几分钟过去，他竟然真的没有让警报响起。
难道说波本不是自负而是真的天才？
他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了狐疑的光。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看着波本成功绕过陷阱与密码逐渐接近核心程序，原本紧绷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同时也有点不可置信。
波本他在技术方面居然也这么强？那他这些日子的潜伏算什么？
笑话吗？
不甘的心情一闪而过，宾加沉默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开始转移，直至走到百分之百。而波本甚至还拿出手机，揽住他的肩膀拍了张带电脑进度条的照片。
“来，笑一个。”
一边把照片发给朗姆，降谷零一边拔出了特质U盘。他虽然略懂一点黑客技术，但绝对算不上精通，所以他刚才的操作只不过是胡乱打的没有任何作用的代码，真正工作的是他找外援借的这个能自动破译的U盘。
当然，他不可能把系统交给朗姆，这张照片只是为了甩锅而已。
朗姆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你做的很好，尽快撤离把东西拿回来。』
至于不完善……组织里又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工程师，先用着点总能改进的。
降谷零笑了笑，回了个是。
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
就在宾加还恍恍惚惚，不敢相信系统真的被波本偷到了的时候，总控室的警报灯却忽然闪了起来。
他的脸色一变，没想到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后一步还能出意外，明明波本拔U盘的时候还没有动静不是吗？
宾加和波本可没有什么队友情，警卫比想象中来的还快，就在他想要用格蕾丝的身份假装无辜把入侵的锅扔给波本时，早就知道什么时候警报会响的降谷零比宾加还快一步的开了枪……
朝着他自己的手臂。
下一秒，宾加就觉得脖子一凉，他用来遮挡喉结的围脖就被波本扯了下来，而一把枪口还带着余温的枪则被塞到了他的手上！
“快捉住他！格蕾丝有问题，他是个男人！”
穿着制服的黑发青年左臂流出了汩汩鲜血，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摊，而他旁边的格蕾丝女士则表情凶狠手里还拿着枪，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显眼的喉结历历在目。
警卫们见到这样的场景立马把枪口对准了宾加。
“把枪放下，不许动！”
宾加：……
我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波本你也是真的狗！
事已至此，再辩解也没用了，宾加深吸一口气，拿着波本塞给他的枪就朝着门口开了一枪，想要突出重围。
然而……扳机扣下，无事发生。
这一刻，各国脏话涌上了宾加的喉咙。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冲过去把波本挫骨扬灰。
波本你枪里只放一颗子弹是有什么大病吗？
第九十七章
在宾加和警卫缠斗的时候, 降谷零不着痕迹的往门口退去，现在这种情况紧急的情况下也就算了，等宾加被抓住, 他势必也会被叫去问话，虽然不是没可能糊弄过去，但是没有必要, 不如趁现在溜走。
宾加自然也注意着波本，他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溜走, 一种你不卖了我我也拉你当垫背的想法油然而生。
但……波本敲了敲黑发下露出的一点耳麦，还对他做了个口型：
U盘在我这里, 朗姆大人要你断后哟！
哟什么哟！
宾加简直气了个倒仰, 但是如果波本真的在跟朗姆大人通话的话，他就不能把波本也有问题喊出来，否则的话就算能成功脱逃。朗姆大人也不会放过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波本朝他挥了挥手, 不带一片云彩的离开。
“……”
波本，要是我能出去, 我和你没完！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警卫之所以来的那么快当然是因为降谷零, 他在偏僻处放了两个定时炸弹，炸弹的威力不大, 更像是吸引人注意力的诱饵, 只要这里的负责人不傻，第一时间都会往总控室跑的。
当初宾加在太平洋浮标暴露身份还能全身而退，一是因为他提前在系统做了手脚, 让监控左右倒转追兵追错了方向, 二是因为有贝尔摩德接应，借用宾加留下的后门帮他开门。
可是这一次, 资历尚浅的宾加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安插后门，他在海底密闭的太平洋浮标里无路可逃。
不过保险起见，降谷零还是溜进医务室，给自己简单的包扎后，打晕了一个工作人员，变换成他的模样回去查看情况。
必须确定宾加被抓，他才能安心，要是让他逃回去，就太麻烦了。
好在国际刑警也不是真的酒囊饭袋，尽管宾加战力不俗，但是被瓮中捉鳖，加上双拳难敌四手，他最终还是被铐起来了。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降谷零欣慰的点点头，然后趁着混乱还未平息，抓紧时间撤离。
U盘的作用不只是复制系统，还有就是给他开个后门，让诸伏景光可以远程帮他开门。
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存在，宾加千辛万苦才能做到的事，换了另一个人来，甚至不用亲身到场，一个U盘就能搞定。
在进入大海之后，降谷零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岸边游去。他今天是一只海豚，在海中可谓是如鱼得水。对于人类来说必须借助工具才能到达的距离对如今的他来说不成问题。
很快，他就破开水面，在一处无监控的荒废沙滩前一跃而出。海中的精灵在月光下变成了一个金发深肤的青年，落入了另一个早就等待已久的黑发青年的怀抱。
“zero！”
“嗯，我回来了，很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然而下一秒诸伏景光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降谷零手臂上的触感不对，这样黏腻的感觉绝对不是海水！
“你受伤了？”
“我……”
降谷零心虚的避开眼，“一点小伤。”
“呵！”
诸伏景光此时已经撕开了他的衣服，左臂上崩裂的伤口已经把绷带染成了红色，而在绷带的上方还有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上次松田帮降谷零取弹后留下的。
破碎的皮肤就算已经愈合，但是留下的痕迹却是无法消磨的，而这样的痕迹在降谷零身上其实并不只有这一处。
他闭了闭眼，掩盖住那双蓝色眼瞳中酝酿的风暴，用一种过于冷静甚至显得冷淡的声音道：“先上车，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降谷零乖乖的上车，伸出手臂让诸伏景光帮他上药包扎。期间他不断的用小眼神瞥向面无表情的诸伏景光，然而诸伏景光只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伤口上，没有半分回应。
糟糕！降谷零心中一凉，hiro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在伤口处理完毕后，他期期艾艾的用右手拉住了诸伏景光的衣角，在诸伏景光看过来后，歪了歪因为海豚变身的影响，所以显得圆滚滚的脸庞。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所以不介意卖个萌让诸伏景光消气，他也知道，诸伏景光就吃他这一套。
“hiro，我错了……”
然而这一次诸伏景光却没有再简单的放过他，那双往常注满了温柔的蓝眸此刻却只让降谷零感受到了锋利。
“zero，你是真的认为你错了吗？”
“我……”
降谷零想说是，但是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中，狼狈的扭过了头。
当时情况紧急，降谷零没时间注意细节，所以诸伏景光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一枪是枪口紧贴着降谷零的手臂打的。
这个距离不说以降谷零的近战能力会不会让枪口离他那么近，就说拿着枪的人也没必要这么做，除非刚学枪的新手，否则谁会这么开枪。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枪是降谷零自己对准自己打的。
“告诉我zero，除了受伤你就没有其他方法达成目的了吗？”
“……”
降谷零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是的，想要陷害宾加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但是这种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下意识先抓住宾加。
而且他现在的愈合能力比常人要快，这种没伤到筋骨的皮肉伤好起来很快。在他看来这样的代价并不算大。
降谷零的沉默让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他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披着毛巾身上还在滴水，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降谷零却也不忍心再逼他。
“算了……你等下还要去见朗姆吧，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谈谈这个问题。”
紧接着车内就安静了下来，一路上降谷零心乱如麻，但是当进入基地，电脑中传来朗姆的音频后，他就又变成了波本的状态，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常。
“朗姆大人……U盘我带回来了，但是宾加失联了。”
虽然很可惜宾加可能被抓了，但是朗姆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系统上，对此只是意思了意思，嘴上哀叹了一下，就要求降谷零把东西上交了。
降谷零给他的当然不是真正的系统，而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样子货。看似是只差一步就能成功的半成品，实际上就是一个bug集锦，怎么改进都不会成功。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就差一点点，怎么都只差一点点。
这个U盘相信可以拖住朗姆很久了，而太平洋浮标那边本来就会在几年后才正式投入使用，经过这次事故后也会更为谨慎隐蔽，再出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假系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而真正的系统降谷零则是留了一份，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朗姆急着找人验证，因此很快就放降谷零离开了。只是等降谷零回去后才看到诸伏景光的留言。他被派去法国执行任务了，几天后才能回来。
“……”
降谷零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摸着自己被诸伏景光包扎好的手臂发呆。
虽然好像对他来说是缓刑了几天，但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烦躁的很。
他从潜入太平洋浮标后，这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过，但是现在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想了想，起身去了厨房，哪怕伤了一只手，降谷零的厨艺也没有打折，浓郁的甜点香气让人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提着打包好的咖啡果冻和小孩子喜欢的草莓蛋糕，降谷零悄悄回了趟神奈川。
“这是谢礼，辛苦弘树了。”
“不辛苦，蛋糕很好吃，谢谢降谷哥哥！”
弘树吃着蛋糕，眼睛都愉悦的眯了起来，对他来说那种程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比空助哥哥丢给他的作业简单多了。
虽然在齐木空助看来除了妈妈和楠雄以外的人都是猴子，但是弘树也勉强算是个意外，偶尔兴致来了他会教弘树一些东西。
而怕好好的幼苗被教歪了的齐木楠雄总是严防死守，这让本来一开始只是心血来潮的齐木空助反而更来劲了，齐木楠雄越是阻止他就越是要教弘树。好在弘树本身就是个坚韧的小天使，这才没有被空助带“坏”。
小孩子治愈的笑容让降谷零放松了不少，他揉了揉弘树脑袋，嘴角也带上了一点弧度。
但能够听见降谷零心音的齐木楠雄知道，他的烦恼并没有消失，不过……情感问题对万能的超能力者来说还是超纲了，想了想齐木楠雄看在咖啡果冻的面子上道：
[你去隔壁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全。]
恋人之间的矛盾他无法解决，可提供一个让人能好好休息的地方还是没问题的。看降谷零那肤色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再不睡怕是要猝死。
降谷零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在弘树担忧的目光中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不过……hiro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为了等他，诸伏景光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休息，就算在飞机上可以睡一会儿，但是以他们的警惕心绝对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睡得太死，再加上hiro还在生他的气，恐怕怎么也休息不好……
摩挲了一下手机，降谷零深深的叹息一声，估算着飞机落地的时间定了个闹钟。
回想诸伏景光那时的表情，降谷零知道他或许以为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上辈子他们都离开的事给他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才欲言又止，不敢说过分的话。但事实上……
幼年时期，他就不惜为了达到见艾莲娜老师的目的而故意弄伤自己，这种心理问题比诸伏景光想像的还要早。原本的降谷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现在……等飞机落地，他想跟hiro好好谈谈。
第九十八章
估摸着那边飞机已经落地了, 降谷零立马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
点通讯录的时候他的手有些发颤，但是当号码拨出去的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下来。有问题还是早解决的好, 而且……那个人是hiro啊。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他还能信任谁呢？
电话那边响了几下，然后听筒里就响起了占线的提示音。降谷零愣了愣，切断了通话, 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待了片刻，果然很快来自诸伏景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快速按下接听键,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面也没有声音, 电话里存在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降谷零的手心有些冒汗,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一声：“抱歉。”
然而这声抱歉却和对面的“对不起”重叠在了一起。
两人都愣了愣，然后诸伏景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到他的笑声，降谷零的神情也松了松, 声音也软了些：
“你道什么歉，错的是我。”
“不, 我也有错, 是我太心急了, 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说那些的。”
在飞机上，诸伏景光越想越是后悔, 那种事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谈, 为什么自己非要挑那个时间呢？明明降谷零的伤口还在流血，明明接下来他还要赶赴另一个“战场”去和朗姆交锋，他不该那么急躁的。
“你也是关心则乱。”
降谷零反倒安慰起了诸伏景光。
“而且你说的对, 我这种用受伤达成目的的习惯的确要改……”
诸伏景光知道一些降谷零和宫野家的渊源, 但是他从不知道小时候的降谷零会用故意弄伤自己的方法去见艾莲娜。
“现在想想，除了是用伤口做借口外, 我其实还有一点想通过受伤引起大人注意的意思吧。”
小时候的降谷零总是因为肤色和发色被人排挤，虽然他会把那些人打回去，但其实他没有那么自信，也缺乏关爱很没有安全感，只有被艾莲娜老师悉心包扎的时候，他才有一种自己是被重视着的感觉。
而遇到诸伏景光之后，明面上是他的陪伴治好了诸伏景光的失语症，可实际上，诸伏景光也是治愈降谷零的良药。
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眼中的依赖和信任可以给降谷零无穷的力量。
我是被需要着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责任感让金发男孩的眼睛闪闪发亮，生活也仿佛有了不同的意义。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降谷零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开朗，在警校里他有了新的朋友，无论是在意的人还是在意他的人都越来越多，儿时那种幼稚的想法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
可……造化弄人，抱着可能会牺牲的信念去卧底的他却见证了友人们的一个个离去，只是短短几年他就再次成了一个人。哪怕受了伤也只能一个人舔舐伤口，再不会有人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好在，那样的噩梦有了改变的机会，重来一次之后，他重新又有了朋友，爱人。受伤之后有人照顾，有人关心，他再次感受到了被爱着的感觉。
诸伏景光静静的听着降谷零剖析自己，或许换成是别人会因此觉得降谷零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再用受伤获取他们的关心，确认这不是他的一场梦，确认他们的存在。但诸伏景光很清楚，降谷零不是这样的人。因为……
“和小时候的我不同，我现在知道自己受伤只会让真正关心我的人难过，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受伤的。”
降谷零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如果能得到的东西比我受伤的价值大，那我还是会那么去做。”
听到这句话的诸伏景光没有生气，他知道降谷零今天既然说了那么多，就不会是要维持现状，也绝不会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hiro……”
降谷零叫了一声诸伏景光的名字，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同生共死，休戚与共吗？”
诸伏景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抬头看向东方的天空，那里晴空如洗，灿金色的太阳像极了降谷零的发色。
“我愿意。”
不如说是求之不得。
降谷零今天的变身，是一种异世界的幻兽，可以和人类签订一种平等的灵魂契约，简单来说就是共享生命，双方受伤都会分摊一定的伤害，能够通过灵魂进行交流之类的。
降谷零跟齐木楠雄确定过，即使之后他变成了其他生物，契约依旧有效，毕竟这是作用在灵魂上的。因此，在思量了许久之后，降谷零决定向诸伏景光说明这件事。
而诸伏景光的回答也在降谷零的预料之中。有了这个契约，降谷零受伤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诸伏景光也会和他一起承受后果，降谷零舍不得。
同样，就算再有意外，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再那么干脆的自杀了，他身上也背着降谷零的性命，这个契约是对两人的牵绊。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经历过上一世，两人知道，被留下的那个会承担怎样的痛苦，所以……同生共死很好，他们哪怕是为了对方，也会拼命保护自己。
“所以你现在要来法国？”
诸伏景光看了看天色，总不能这种契约还能签电子合同吧？
降谷零轻笑一声，“那个手链在身边吗？”
诸伏景光立刻明白过来降谷零指的是什么，因为工作原因，他有时候不好戴手链，但是即使是这样诸伏景光也从未让它离过身，不能戴的时候就把它放进脖子上挂着的御守里。
“稍等。”
诸伏景光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将那条金色的珍珠手链拿出来。
人鱼的眼泪化作的珍珠和凡物不同，珠光不会被轻易磨损，此刻它依然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这些珍珠里面有我的力量，而串起它们的绳结是我们的头发，所以这一对手链可以作为我们契约的媒介。”
“那……会损坏它吗？”
诸伏景光抚摸着那些珍珠还有些不舍。
“当然不会！”
降谷零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的心情此刻已经好了起来。
“就算坏了，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哭一串。”
“那说好了。”诸伏景光也跟着弯起了眼睛，“我需要做什么？”
“把你的血滴在珍珠上握住它就可以。”
诸伏景光用小刀划破手指，红色的血液滴到金色的珍珠上，奇异的渗透了进去，黑发青年面不改色的看着这不科学的一幕，握住手链想了想又把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而地球的另一边，降谷零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闭上眼将灵魂的一部分投入到珍珠里，顺着同源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手掌里的手链开始发热很快就变得滚烫，诸伏景光依然紧紧的攥着手，没有把它放开。
然而这样炽热的本该将人灼伤的温度却也没有伤到诸伏景光一丝一毫，反而很快就化作一股让人舒适的能量将诸伏景光整个包裹起来。
就好像泡在温度略高的温泉里一样。
诸伏景光的意识有些迷糊了起来，他的身体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灵魂却好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zero？”
“是我。”
胸腔的震动顺着肢体相接的地方传到了诸伏景光的感官。
原来灵魂也会有心跳吗？
诸伏景光像是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想到。
……真好听！
“hiro，睡一觉吧，接下来一切都交给我。”
降谷零接住诸伏景光软倒的身体本能的伸出灵魂触手将他结结实实的缠绕在其中。双眼紧闭的诸伏景光下意识挣动，降谷零顺势放轻了力道，和他额头相贴。
诸伏景光的灵魂立马安稳了下来不再挣扎，他们相连的地方逐渐模糊了界限，一点一点染上了对方的色彩……
等诸伏景光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虽然睡在了沙发上，但是他却并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整个人反而神采奕奕，似乎整个人都被翻新了一样。
『当然，签订契约后我们可是共享一部分力量，虽然不是1+1，但是总归比以前要好。』
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猛然放大，像是受了惊的猫咪，摇晃着脑袋看向四周。
『zero？你还没离开？』
『不是。』
降谷零伸了个懒腰，在他们神奈川的家里，做起了夜宵。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应该是下午的时候齐木楠雄送过来的，明天在去隔壁送点咖啡果冻吧。
『我们现在可以直接用灵魂对话，hiro你都没感觉到你没张嘴吗？』
终于体会到了一丝齐木楠雄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不过没时间给他们闲聊了，夜幕降临，诸伏景光需要去执行任务了。他只能收起好奇的心，等回来再探索新功能。
不过……在制高点架起枪之后，原本只能无聊的数路灯的诸伏景光此刻却可以跟降谷零边聊天边等。不说有了这个新功能之后，他们不用担心窃听，就是在平时也很实用。比如现在，就好像是降谷零在陪他蹲守一样。
但，最初的兴奋过后，诸伏景光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日本比法国要快八个小时？』
降谷零那边闻言顿时收了声。
『现在法国已经八点了。也就是说……日本是凌晨四点。』
『zzz……』
灵魂里立刻传来了细小的呼噜声，诸伏景光无语了一瞬，然后不由失笑。
算了，回去再“算账”。
第九十九章
解决了一件心事, 降谷零整个人也松快了，装睡了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灵魂契约的感觉很奇妙, 哪怕相隔千里，诸伏景光都觉得降谷零好像就睡在他身边一样。即使他可以随时切断他们的联系，专注于自己的事, 但是诸伏景光却一直没有那么做。
他不觉得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呼吸是什么干扰，反而觉得异常的安心。
等任务结束诸伏景光撤离狙击点后, 意外的从大楼下看到了赤井秀一，他也是这次被调过来清理法国分部弄出来的烂摊子的成员之一。
但是负责的狙击点不同, 所以现在这时候等在这里做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针对”来专门堵他的吧？
作为卧底，绿川光虽然是个假身份，但是有官方出手, 几乎就和真的一样完美，所以即使是FBI也没有调查出什么猫腻, 而诸伏景光到了美国后, 也是谨言慎行, 完全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但赤井秀一看着那些平平无奇的资料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所以打算自己去试探一番。反正作为波本名义上的“情人”, 苏格兰可以给他找些小麻烦, 但是总归不能直接杀了他。更何况他从未在苏格兰的身上感受到真切的杀意。
赤井秀一无视了苏格兰眼神里的诧异，十分自来熟的上前一步发出了邀请。
“苏格兰前辈，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诸伏景光：“……”
我可以说不吗, 你还有没有情敌的自觉啊？
夜晚的风有些大, 站在风口上的苏格兰理了理颈边的碎发把卫衣帽子带上。
“诸星君，我们还没有这么熟吧？”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识相点就自己离开。
然而赤井秀一却盯着他的脖子吐出了一个词：
“zero。”
诸伏景光的藏在兜帽下的眼神瞬间变了，不过好在他下意识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反应，没有因为这个特殊的称呼显的僵硬暴露出来什么破绽。甚至声音里都控制的很好，是纯然的带着不解的疑惑：
“什么？”
话一出口，他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毕竟对面是赤井秀一。就算真的知道了他和zero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有点麻烦，但是他们同样知道他是FBI，都握着对方的把柄就相当于打平了。
然而就在诸伏景光在想他们是哪里没有扫清痕迹，还是赤井秀一也奇迹般的想起了一周目的事后，却从赤井秀一的嘴里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脖子上的纹身，以前还没有看到，是最近添上的吗？”
其实赤井秀一只是因为苏格兰的拒绝，想随便挑起个话题套套近乎，正好苏格兰撩头发的时候，他看到了他脖子上那个灿金色的纹身。
啊？
诸伏景光绷住脸上的表情，同时控制住自己想要摸脖子的手，用一种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暗含炫耀的语气道：
“是啊，这是波本大人给我留下的印记，怎么你也想要？”
赤井秀一：“……”
虽然早知道苏格兰被波本驯服的很好，但是这也太好了吧，而且零……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为什么会把这个当做印记？
余光瞥见怔住的赤井秀一，刚才差点吓了一跳的诸伏景光心念一动，转过头对上赤井秀一那双绿色的眼睛开玩笑般的道：
“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就不会是零了，毕竟你是我之后的嘛，波本应该会给你纹一个‘一’。”
赤井秀一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自带的眼线看起来更加明显了。
“是吗？不过很可惜，我不太喜欢纹身。”
“没关系，谁都有不喜欢的东西。”诸伏景光不在意的笑了笑，又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句话：
“像波本大人，就不喜欢红色呢。”
赤井秀一：我怀疑这是针对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几句貌似意有所指的话让赤井秀一不得不提起了心，可……如果苏格兰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又为什么不上报组织呢？
盯着苏格兰离去的背影，赤井秀一轻笑一声也转身离开。
当诸伏景光回到酒店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去看自己的颈侧，白皙的皮肤上那个花体的“zero”非常明显。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和降谷零签订契约后，诸伏景光当然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毕竟如果任务中出现异常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他还不会犯这种错误，那时候他的身上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不过很快，诸伏景光就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时间，日本那边已经过了六点了。
虽然四点才睡，但是降谷零根本不可能睡懒觉……咳，特殊情况除外，所以在他起床后，很快诸伏景光那边也有了动静。
『早安，zero！』
『早，hiro！』
降谷零回完才想起来，法国那边也很晚了。
『任务还没结束？』
『不，只是简单的清理任务，没废太大功夫。只是……』
他将和赤井秀一的交锋悉数说了一遍，然后才把手按在脖颈上问：
『zero，它和你有关吗？』
降谷零站在浴室，裸睡的习惯让他的身体在镜子里一览无余，左侧胸口处蓝色的“hiro”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我想是的。』
降谷零摸了摸那恍若胎记的图案，同时触摸自己身上的名字的两人身体一震，那一刻他们似乎感觉摸到了对方，那是和触摸自己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过这不是灵魂契约的产物，而是……变身。』
来自于特殊世界观的独特产物：灵魂伴侣。那个世界的人在某个时间身上的某处会出现一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
毫无疑问，已经签订了灵魂契约的诸伏景光自然是降谷零的灵魂伴侣，只是……为什么降谷零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诸伏景光身上？改变体质的应该只有降谷零才对。
『我想，那个契约让我们的联系变得比想象中还要密切。』
诸伏景光越看脖子上的图案越喜欢，如果这真的是纹身的话，那么设计师的水平绝对是顶尖的。而且它似乎还有一些特殊作用，想想第二天就可能会消失，他还有点舍不得。
『这需要实验，等明天再看看。』
降谷零说着，抖着手套上了衣服，刚才那一下有点刺激。也幸好他的印记在胸口，诸伏景光身上的“zero”还可以解释为编号的话，那他身上的“hiro”可不好解释。
不过……
『那个借口骗不过那家伙吧？』
尽管诸伏景光的表演无可挑剔，但是赤井秀一的嗅觉可是很敏锐的，稍微露出一点腥味他都能凑上来。
『唔，如果瞒不过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合作也是我们占优。』
『我不和FBI合作。』降谷零哼笑一声。
诸伏景光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赤井秀一勉强可以对吗？』
虽然不知道FBI的政审是怎么过的，但是赤井秀一一个英日混血，从小也不是从美国长大，要说他对美国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那就太离谱了。
他们信不过别的国家的情报机关，但是对赤井秀一这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
『只要我们能帮小蝌蚪找到爸爸，相信他会愿意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一周目的时候，他也听说过赤井秀一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父亲才加入FBI的。全年龄识别系统也可以是钓在赤井秀一眼前的饵。它需要配合各国的监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有赤井秀一的配合，相信事情会更加顺利。
当然，虽然已经做好了合作的准备，但是无论是降谷零还是诸伏景光都不打算直接自爆。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自己查出来的才是最可信的。他们如果直接跳出去，反而可能会被赤井秀一当成陷阱，到时候再拉扯就太麻烦了。
而且如果有心的话，“zero”这个词其实已经暴露了很多消息。当初柯南可就是从这个词开始怀疑“安室透”的真实立场的。
赤井秀一的确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独自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一边啜饮一边回想着和苏格兰的对话。
虽然苏格兰从头到尾都没有展露出什么异常，但有一个地方还是让他察觉到了怪异：尽管自然数是从零开始的，但是一般人无论是计数还是编号都会习惯性的从一开始。
如果那个印记是波本给自己情人的编号的话，先不说明面上这么渣好不好……按常理来说苏格兰也应该是1号或者01号而不是0号才对。
“zero……这个词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就算真的是波本有病，编号喜欢从零开始的话，那么零对他来说也一定有着其他意义。
撑头靠在沙发上的长发青年闭上眼，似乎陷入了沉睡，然而过了一会儿后，他却猛的睁开了一片清明的绿眸，掏出手机给备注着熟客7号的号码发了一条缠绵悱恻的短信。
字里行间都表明了对那位小姐的思念，以及一些对她最近不来店里看他的小抱怨。看起来就是一般的维系客人的问候。
收到了短信的茱蒂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牛郎店调教的好，还是赤井秀一天赋异禀，过去就算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么会说情话，这才几个月啊竟发生了如此蜕变！可以的话，茱蒂真的想跟赤井秀一说一句：
有些工作你倒也不必做的那么认真！
第一百章
诸伏景光第二天就回到了日本, 而经过测试不是所有降谷零的变身都会影响到诸伏景光。比如说普通的小动物就不行，应该只有特殊设定或者有奇异力量的变身才能够影响诸伏景光。
而且，第一天是他们两个对契约的功能还不是很熟悉, 只要他们两个都同意，这份影响同样可以消失。从本质上来说，这只是诸伏景光通过契约“借”的降谷零的力量而已。
当然, 降谷零也不是没有好处。
组织的训练场，诸伏景光半环抱着降谷零当他的观察员。
“目标11点钟, 距离600码，风速……”
砰！
虚拟目标应声倒地, 额头血花迸开。虽然看似是诸伏景光手把手的在帮他, 可实际上诸伏景光只是帮他掩护，所有的狙击过程都是降谷零一人完成的。这可比当初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打中大腿要强太多了。
降谷零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借来的狙击能力顶多只能让他打到600码, 但是如科恩基安蒂之流的也就这样的水准，在组织里还算不错。
“苏格兰……”
话说到一半门口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波本大人……抱歉, 打扰了。”
这座训练场是专供代号成员使用的, 不过赤井秀一这个被评价为极有潜力又是波本情人的人, 也有来这里的特权，不必去底层的训练场。
今天他刚取了点子弹, 就听管理装备的后勤人员挤眉弄眼的跟他道：
“今天波本大人也来了, 你不去给他打个招呼？”
赤井秀一一早就感受到路上总有人若有似无的打量他，想想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没安好心。但是他正好有事要找波本，所以顺着他们的意也没什么, 反正如果……没错的话, 波本才不会为难他。所以他仿佛没看出陷阱般的微笑道谢。
“是吗，那就拜托您告诉我波本大人的位置了！”
原本赤井秀一一路上还想了各种阴谋诡计, 甚至连里面的不是波本，他们只是想耍他这个没有代号的底层成员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打开门之后里面的会是苏格兰和波本抱在一起的场景。
再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一路上看热闹的人都消失了，但是那被人盯着的感觉却愈演愈烈。
很好，这是都躲在一边等着看修罗场呢！
赤井秀一没想到这些组织成员都那么无聊，不过他们似乎误解了他们的关系，他是真的不介意里面的两个撇下他卿卿我我的。
所以赤井秀一面不改色的看着里面贴的极近的两个人道：
“需要我帮忙守门吗？”
降谷零&诸伏景光：“……”
他们什么都没干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那需要你守门？
降谷零脸都黑了，不过在上下看了几眼赤井秀一后，忽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算了，在这里不方便。走吧，我们去情侣酒店。”
诸伏景光从善如流的跟上了降谷零的脚步。
赤井秀一啧了一声，觉得今天是没机会了，但是见他没有跟上，波本却扭头催促道：
“你怎么还不跟过来？”
长发青年愣住了，他指了指自己。
“您刚才是叫我？”
“不，是在叫你们。”
“嘶——”
清晰的抽气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是波本和苏格兰都不动如山，似乎早就习惯了。而赤井秀一也只是呆愣了几秒就迅速反应过来。
一边说着“这不太好吧”，一边十分流畅的走到了波本的另一边，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障碍。
于是三人就这样平常的离开了，留下了一群想看修罗场但是没看成的人长吁短叹。
“就这？也太没意思了。”
和牛郎店一样，情趣酒店这种地方看似不正经，但是对于出手阔绰的客人的隐私保障绝对顶尖。别说是就带了两个情人，就算他想要开派对都没关系，他们的套房够大！
在降谷零暗示他会玩的比较大之后，经理意会的对他保证：
“您放心，我们的隔音很好，不会有人来打扰您的。”
随意您怎么折腾，我们肯定听不见。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跟着降谷零进了那个满是玫瑰，灯光暧昧的房间。诸伏景光随手脱掉了外套，这里的温度被调的有点高，这一会儿就感觉到热了。
降谷零看了看赤井秀一，坏心眼的笑了笑，“你不脱吗？”
啊，你来真的啊？
虽然签了包养协议，但这么久了，不管波本是不是真的不行，赤井秀一都确定了他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现在……
嗯？
眼看着波本眼底一片清明，除了戏谑什么都没有，赤井秀一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好整以暇的苏格兰，有些幽怨的看着苏格兰，余光却撇向降谷零：
“零（组）这么做真的好吗？”
日本公安零组，负责国内外情报和国家安全工作，FBI曾经也和他们打过交道，所以在发现诸伏景光身上的那个“zero”后，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个部门。
尤其是在向FBI要了零组的消息后，他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们最近似乎在向国际刑警要求引渡一名犯人。那名犯人的体貌特征像极了最近在组织销声匿迹的宾加。
所以……零组是怎么知道国际刑警抓住了宾加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不过即便猜测苏格兰或是波本甚至大概率是他们两个都有“问题”，赤井秀一还是很小心。他这个“零”是对着苏格兰说的，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在叫前辈的编号嘛！
被喊“零”的诸伏景光好半晌才想明白赤井秀一的用意，实在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零不光是部门代号而是有一个人真的叫“零”啊！
降谷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上来就叫零？别那么自来熟。”
这个语气一点也不像平常总是笑里藏刀的波本，棱角几乎完全暴露出来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秒，身板挺直了很多，这一下给人的感觉明显就不一样了。
“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撕下面具的。”
“因为你来我往的试探没有意义，我希望能尽快解决。”
虽然其实他们一开始就直接找赤井秀一摊牌更快，但不直接告诉他答案也是对赤井秀一的一种考核。
三十二岁的赤井秀一运筹帷幄，二十九岁的莱伊锋芒毕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刚刚进入组织的诸星大也拥有无可匹敌的能力。
线索已经给他了，如果赤井秀一发现不了他们身份有异，那么合作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赤井秀一，你希望找到你的父亲吗？”
被叫出真名的震惊还没有消化完毕，下半句话又给他放出了一个大雷。
赤井秀一整个人都麻了，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说好的他发现了公安卧底的身份呢，这明明是自己的马甲被扒光了吧。他们甚至连他爸的事都知道！
这时候再否认也没有意义，赤井秀一叹息一声，“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
诸伏景光回道，“虽然也有我们那时候并未告诉你名字，但是你说了真名的缘故，但是赤井秀一你居然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少年时我们见过一面的事吗？”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他们曾经见过？那他对他们的熟悉感就有了解释。但……
“具体是什么时候？”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发觉了不对。
“你忘了？”
这不可能啊，虽然只是多年前的一面之缘，但是赤井秀一不该是这样几乎毫无印象的样子。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赤井秀一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咬牙忍受着大脑的嗡鸣。
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许久。终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模糊在耳边响起。赤井秀一一阵恍惚，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原来是你们……”
在射击馆遇到的那两个少年，明明那天晚上的经历也算精彩，可为什么他就是忘了呢。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两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没有犹豫多久，赤井秀一就决定问一问。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记忆被莫名其妙的干扰。
“你……”
然而他才刚问出一个字，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的问题。
降谷零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神情一肃，这是伊达航的号码，虽然他给松田阵平留了电话，但是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松田阵平不会主动把号码交给伊达航，更不会给他打电话！
他立马转身去了套房的另一个房间，赤井秀一和班长……选谁还用问吗？何况赤井秀一的问题等等也没关系。
“你现在方便吗？”
伊达航的声音很稳，但是降谷零知道这只是因为他怕影响到自己的任务。
“没关系，班长我现在很安全，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好，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伊达航看着远处的大楼，脸上的忧虑完全掩盖不住。
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那个害死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炸弹犯在两年前前脚刚装上炸弹，后脚就被人赃俱获，早就进去吃牢饭了。这两年，他俩也拆过不止一次炸弹，每次也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按说伊达航不应该这么担心才对。
但是这一回……看着熟悉的地址，和眼前这个暂时完好无损的大楼，他却感觉ptsd都要犯了。
“松田在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跟着萩原一起进去了，萩原拗不过他，不过他们带上了信号屏蔽器。”
别说伊达航，就是降谷零在听到那个在报道中看过无数次的地址时也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马上过去！”
不管如何，不过去一趟，他绝对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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