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错认的白月光是黑心莲 > 27、第 27 章
    梁雁看他这副吃瘪模样,得意起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昨日的风寒并未好透,到了兴头上时,她忍不住捂着帕子咳了两声。


    再抬眼时,两颊飞快染上红晕,眼含秋水,似海棠醉日,任谁看了都要生出几分怜惜来。


    可宋随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他好不容易顺下那糕点,才喘了口气便冷着脸捏着她的腕子甩了下去,动作称得上粗暴。


    “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梁雁收回手,与他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她大概也摸清楚了他的脾气。


    不苟言笑,寡言少语,性子别扭,不与人交心,还十分记仇。


    自己虽欠他一条命,却也受不了他这脾性。


    懒得在继续在这与他呆着,于是揉了揉手腕,轻轻敲着那只乌木彩漆的食盒,“还剩好多呢,你慢慢吃,不要浪费了哦。”


    说完,她朝门口站着的莫春羽遥遥点了点头,便揉着手心离开了。


    莫春羽追着送到院子里,脸上满是歉意:“梁小姐,我家大人就是这个臭脾气,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您的手疼不疼啊,要不我一会给您送点药过去?”


    梁雁摊开手,只见手心一道醒目的红印子,她又缓缓合上,摆手笑道:“这没什么的,还没有我昨夜打他那一下疼呢。”


    语毕,她又用手指指门口,道:“不用担心我,你快些进去吧,不然他又该骂你了。”


    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也不知大人怎么下得去手的。


    莫春羽点点头,目送着她走出院子,这才回头往屋子里走去。


    还没进门,便见宋随端着梁雁拿来的梅花酥从屋子里出来,莫春羽见状又跟上去:“大人去哪里?”


    只见他三两步跨进小院里,正好就停在梅花树下,鲤鱼池边。


    此时的天幕是淡淡的浅蓝色,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有些暖意。


    院中白梅枝影横斜,交错的影子落在水渠中,与渠中的几尾鲤鱼相互交缠。


    他从手中的瓷盘里捏起一块梅花酥,指尖用力,那糕点便立即被碾碎了落在水中。


    水里静默着的鱼突地跃出水面,争相去衔落入水中的糕点。


    鱼尾拖溅起一道水花,打在他手背上,他不去擦,反而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面上露出嫌恶之色。


    莫春羽见了他的动作,不由惊道:“诶诶,您不吃给我啊,何必这么浪费。”


    他就说感觉这池子里的鱼日渐圆润了。


    时雨那家伙说这些鱼说不定也有糕点吃的时候他还觉得他在瞎扯,如今才发现原来是宋随在这暴殄天物。


    宋随又碾了一块糕饼丢进水里,“你不是有么,吃这么多,不嫌噎得慌?”


    噎?他又不像宋随那般没眼力见儿,怎会噎着?


    莫春羽挠挠头,“大人,这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您如今这么糟蹋人家的心意,当心日后后悔了,想要都没有。”


    宋随停了动作。


    日光之下,暖金色的阳光却好似照不到他身上,那人面容白皙俊秀,却从内而外都透着冷。


    只见他缓缓松下唇角,拨开横在眼前的梅花枝,盯着莫春羽,一字一句开口道:“你在教我做事?”


    “属下失言,大人恕罪。”莫春羽很快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心里却在暗暗埋怨,这时雨闹肚子倒是会挑时间。


    拉了一夜了还不消停,让他一个人在这承受风雨。


    剩下的几个糕饼,宋随连碾碎也懒得碾了,整个丢进水里。


    伴着扑通水响,他继续问起了的信鸽事情,“上次传信来的那只信鸽,救活了么?”


    本想在这谢彦脱手的旧宅之中找一找线索,可昨夜无功而返,他只得继续慢慢筹划,于是只能将目光又放回那只鸽子身上。


    “回大人,范御医说他这是第一次给鸽子看伤,还得再多给他几日时间。”


    “让他动作快点。”


    早些找到些眉目,他便不必再继续待在梁家,还要与这对没眼色的父女俩相处了。


    宋随交代完这一句,便回了屋子。


    经过床榻边的小桌案时,瞧见床边与床身平齐的黄杨木小柜上,一片圆润的,指甲盖大小的绿色叶片正躺在那柜面上。


    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顿住,有几分恼怒地抬袖拂了那叶片。


    直到瞧着小叶片在空中打着悬儿落到看不见的阴影里去了,这才继续往里走。


    梁雁房中,两扇屋门半开着,外头的日光倾泻进来,空气里浮动着些尘埃。


    “盈双,你们这两日动了我的盆栽吗?”


    梁雁喝了药,在塌上休息,她随手端起一边的黄杨木,仔细端详着,细细数着小树上的叶子。


    可怎么数都不对。


    “没有啊,这盆栽怎么了?”


    盈双走近,凑在她身后,也跟着一起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梁雁摇摇头,“不对,我昨日数过的,这叶子一共有三百一十七片,可今日数着只有三百一十六片了。


    盈双,我这屋子该不会进贼了吧?”


    “兴许是它自己掉了,又或者是您记错了。


    有哪个贼人入室不窃金银财宝,反而去摘您一片叶子的?”


    梁雁肯定道:“我不可能记错的。”


    这盆栽是她的宝贝,她日日用心呵护照料,每日睡前都要仔仔细细数一遍叶子的数目才会安睡。


    如今虽找到了当年河畔舍身救她的恩人。


    但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有时还是空落落的。


    也许是宋随与之前相比,变化实在太大,所以恍惚间叫她觉得,自己与从前那个他之间的联系,好像只剩这么一小盆黄杨木了。


    又或许是,这些年来每每失意难过之际,她总对着这东西倾诉。


    久而久之,它似乎已经成为自己的朋友了。


    梁雁一双秀致的长眉轻轻拧起,也不知究竟是谁揪了她的叶子?


    最好别叫她发现,不然她一定也要揪了那人的头发为自己的盆栽报仇。


    *


    几日后的一日傍晚,梁雁正躺在床上吃着小厨房做的梅花糕。


    这几日府里的梅花开的十分旺盛,黄叔便一直捣鼓着梅花式样的糕点。


    今日这一份她最喜欢,糕点是梅花的形状,里头掺着白色的梅花花瓣,一口咬开是淡淡的梅花香气,清甜又不腻。


    碧流坐在一边,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问道:“小姐,要送一些去西院吗?”


    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梁雁这几日也没出门,连着五六日都在家歇着。


    宋随这几日也早出晚归的,忙碌得很。


    不过这几日她除了让人按时给西院送饭之外,也再没去过西院。


    不得不说,经历了上两次的事情之后,她对宋随属实是不如一开始相遇时那般热情了。


    只不过救命恩人住在自己家,该有的礼数她还维持着罢了。


    倒是听说梁昭最近很爱去西院找宋随聊天,也不知他们都聊些什么。


    如今碧流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让人送糕点过去了。


    她摆摆手:“不送了,他又不爱吃。”


    送过去也是暴殄天物。


    这时候,盈双从屋外快步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姑娘,外头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梁雁的寝衣不知在哪里划了一道口子,盈双送去了成衣店修补。


    今日刚拿着修补完的衣服从外头回来,便见门口停着辆陌生的马车。


    车里头坐了个姑娘,那姑娘见着她便让她进去传信,说是小姐的朋友,听说她生病了来看看她。


    “找我?朋友?”梁雁从床上爬起来,“男的女的?”


    虽说距离上一次的刘府赏梅宴已经过去□□日了。


    但她还记得宴席上那个高个子,高马尾,一身桀骜不驯的谢天佑威胁自己的话,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女的。”


    “那就好。”梁雁松下一口气,估计是温静娴来了。


    她前日也差人给自己送过帖子,说是邀她去郊外坐游船,梁雁推脱自己生病了,便没有去。


    她叫盈双将人接进来,自己坐在屋里等着。


    没一会儿,盈双便领着温静娴来了。


    温静娴穿着身蹙金牡丹彩蝶戏花的繁复罗裙,走起路来却不为这衣裳所束,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地就进来了。


    “雁雁,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梁雁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抱歉道:“让你担心了,我病得突然,修养了几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温静娴看她,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倒,的确像是爱生病的模样。


    “你啊,就是动得少了,成天闷在房里,不生病才怪。正好这几日天气不错,不如我明日带你去城郊骑马吧。对了,你会骑马吗?”


    梁雁缓缓抬头,“我……不会。”


    但她其实还挺想去的。


    墨县是山地,路况不好,她没什么机会学骑马,之前偶尔看见往来的车马队伍,其实心中也有几分向往。


    “没事儿,我教你!我十岁时父亲便带着我一起狩猎,要说骑术,我可比上京的许多男子都强。”


    温静娴拍拍她的肩,叫她不必担心。


    温静娴盛情难却,自己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再加上在屋子里呆了这些时日,她也的确有些闷,便答应下来:“那便劳烦你了。”


    温静娴眉尾飞扬,兴致勃勃:“不必客气,我明日来接你。马场那边除了可以骑马以外,风景也不错。


    你准备两日的行李,我们就在那马场住一晚。


    第一日我教你骑马,第二日我们可以就在周围逛一逛。”


    “好。”


    温静娴走后,梁雁开窗看了看外头的景致,夕阳斜斜映照,院中草木安宁清雅,空气中浮动着微渺的尘埃。


    地面干燥,空中无风。


    若明日也是这样的天气,骑马时应当十分惬意。


    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拉着碧流和盈双一起准备明日骑马要穿的衣服和要带上的东西,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


    翌日早晨,空中流转着清逸漂流的云,纤薄的白云背后,渐渐露出的是蔚蓝色的天幕。


    偶有一两缕清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反而分外舒畅清爽。


    梁雁早早收拾好出门,此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规格比普通的马车要宽大许多,周围还雕刻着许多虎豹兽纹,朱漆底面更显得古朴大气。


    梁雁抬手敲了敲车窗,温静娴闻声撩开车帘,便见梁雁穿着一身利落的浅碧色骑装。


    车下的姑娘纤腰盈握,云鬓高绾,乌发间虽然只简单别了支白玉珠花,但薄妆桃脸,眉目如画,一时间竟叫人移不开眼。


    温静娴赶紧将人迎了上来。


    梁雁坐上温静娴的轿子后,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


    没像往常一样拉着她说话,反而静静地瞧着她。


    不对,与其说瞧,倒不如说是盯着她,一刻不停地盯着。


    “我脸上有东西吗?”梁雁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问道。


    温静娴不答她的问题,反而往前凑近了些,问道:“你们江宁人,皮肤都生得这么白么?”


    梁雁不习惯与人靠得这般近,不自觉往后挪了挪,“可能是因为我不大爱出门,所以比旁人白些。”


    江宁水乡的确养人,那边的姑娘公子个个都生得水灵秀致,再加上孔令珊和梁昭夫妻俩的皮肤也白皙,梁雁自然也随了父母,脸上的肌肤白皙细腻。


    再浅浅地涂上些脂粉,原本透嫩如水的肤色便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如三月桃花,娉婷娇美。


    “不出门?那你平日都做些什么?”


    温静娴心想,原来是自己太爱出门了,所以才不如其他姑娘皮肤白。


    “闲时陪父母聊天,或是看会书,养些花草,吃些糕点什么的。”


    不过若是说来了上京以后的话,这些事情里还该再加上一件,那就是关照宋随的饮食起居。


    “啊,听着也太没意思了。”


    温静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算了,黑些就黑些吧。


    说完又拉起梁雁的手,“不过没关系,日后我带你出来玩。


    我同你讲,踏青、狩猎、骑马,都特别有意思,我们今日先去骑马,等下回我再带你去狩猎。”


    梁雁闻言笑道:“好。”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温静娴说的城郊马场。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温静娴便十分热络地与马场老板打招呼:“邢老板,我今日带个朋友来骑马。”


    温静娴常来马场骑马,邢丁让人拿下她们的行李后,便领着两人去马场里挑选马匹,“两位小姐随便挑,看中了叫人牵过来便是。”


    这时从外头来了个小厮,小厮等邢丁介绍完,便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邢丁听完对温静娴抱歉道:“温小姐,有什么需要您只管使唤,前头有些事,我得去一趟。”


    温静娴点头,“去吧。”


    邢丁走后,温静娴选了只体型瘦小些的白马,让人牵来,拉着梁雁道:“来,你上去,我牵着你。”


    梁雁被她扶着上了马。


    这马虽是比寻常的马都要小些,但甫一坐上来,再往下望,还是有些高的。


    梁雁紧紧攥着缰绳,也不敢乱动,只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你别那么紧张呀,你往左右看看,视野是不是十分开阔?这原野上的风吹在身上,是不是十分舒适清爽?”


    马匹被温静娴拉着,一步步走得缓慢稳健,梁雁听着她的声音,往左边看过去。


    是一片空旷开阔的草地,专给人用来跑马的。草地再往远处延伸,便是一片密林。


    风吹起时,有一片鸽子从南到北,掠过密林,又落回不远处的屋檐下。


    的确舒适惬意,连这马背上的风都比地上的畅快些,梁雁朝着温静娴点头,“是!”


    又一阵鸽群掠过头顶,梁雁现在已经敢坐直了背好好欣赏了,她抬头看向高空的鸽群问道:“静娴,都是冬天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鸽子啊?”


    温静娴指了指不远处低矮的一片屋檐,解释道:“那里有一座鸽场,也是马场老板邢丁的产业,里头养的都是信鸽。


    鸽场后面是一栋带湖水的宅子,我们今晚就住那里。”


    话音刚落,两人背后响起阵阵马蹄,马蹄声停在梁雁耳侧,两人闻声回过头去。


    温静娴惊道:“谢天佑,你怎么在这?”


    “怎么,这马场是你家开的,你来得,我来不得?”


    谢天佑眉尾微挑,一副嚣张放荡的公子哥模样,他轻笑一声,目光转到梁雁身上,“梁雁,瘦的跟鸡仔似的,上京草场养出的烈马,你驭得住么?”


    谢天佑个子本就高,此时坐在高大的骏马背上,更显得压迫。


    梁雁紧了紧缰绳,避开他挑衅的目光,淡声道:“我尽量。”


    “好!”谢天佑高喊一声,随即长鞭高高挥起,猛然打在梁雁的马背上。


    一声刺耳的鞭响。


    马和人都未反应过来,温静娴手里的绳子突然受了力往前,她一时没能将马牵住,便只眼睁睁看着梁雁和那匹白马直直冲了出去。


    谢天佑却面不改色地调转了马头,“那便看看,你能否驭得住!”


    耳边又是一道刺耳鞭响,温静娴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一人一马,怒喝道:“谢天佑!你不是人!”


    *


    城郊的马场和鸽场均有邢丁一人主事照看,方才在马场招待温静娴和梁雁时,在鸽场干活的伙计传了话来,说是那边来了两个客人,需他去一趟。


    邢丁于是急匆匆地赶来。


    小厅里两位客人已候了一会儿,他脚步匆匆地进来,茶也顾不得喝一口,拱手道:“方才在马场那边有些事,叫客人等久了。”


    那两人一站一坐,虽着常服,但看这周身气度威仪,绝非普通人。


    邢丁悄悄打量着,只见坐着的那个一手执着茶盏,指尖漫散出蒙蒙的热茶水汽,虽一言未发,却有股无形的威严压抑之感。


    站着的那个手里拎着一只鸽笼,朝邢丁走近,开口道:“邢场主,我们来找你是想请你看看这鸽子。


    它从前是一只信鸽,前阵子受了伤,但治好之后似乎已经无法继续传信。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它恢复?价钱都好说。”


    邢丁接过鸽笼,鸽子正安静地躺在里头。


    他把笼子打开将鸽子取了出来,鸽子依旧安静任他摆弄,只偶尔转动转动脖颈,除此之外再无挣扎。


    “邢场主?”莫春羽见那人双手捧着鸽子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奇怪得很。


    “咳咳,这鸽子……”,邢丁装模作样地拉了拉它的两扇翅膀,又捏捏鸽子的肚子和腿,接着为难道:“两位客人,实在是抱歉,它此前伤得太重,大概连送信的路也也忘了,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做信鸽了。”


    鸽子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好似有些无辜。


    莫春羽正要接话,忽听得外头场地里一阵子哗啦啦的翅膀扇动声,接着跑进来一个伙计,冲着邢丁道:“场主,马场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邢丁训斥了一句,接着将鸽子塞回了笼子里。


    伙计忙道:“方才来骑马的两个小姐,有一个的马被惊着了,现今连人带马往前边林子里冲出去了。”


    邢丁拎着鸽子笼两步上前,急道:“出事的是温小姐?”


    “不是,不是,是梁雁小姐,温小姐要赶马去追。但这时节林子里只怕少不了有猛兽蛇群,我们将她拦下来了,已经叫了两个伙计去追了。”


    听见出事的不是温静娴,邢丁先是松下一口气。


    “梁……梁小姐出事了!”


    莫春羽看向宋随,那人闻言只是淡淡点了头,视线依旧落在鸽子笼上,并未有什么动作。


    都这时候了,邢丁还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笼子,“两位客人认识那姓梁的小姐?我这边即刻借两匹马给二位去救人!”


    宋随将茶盏扣在桌面上,笼子里的鸽子被惊得跳了一跳,“邢场主,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人是在你的马场丢的。”


    言外之意,不关他的事。


    “我这就再叫几个人去。”


    邢丁抬袖擦了擦额角,转头吩咐方才的伙计继续去喊人。


    莫春羽连忙抬头往外望了望,的确看见前面林子的方向,有道浅碧色的身影,像是梁雁的身形。


    “大人,是她。”他低声道。


    “等等”,宋随又唤住邢丁。


    邢丁转过身来,“客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莫春羽连忙上前抢答道:“牵一匹快马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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