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剑走偏锋，全平台内容单一，均为声控解压tag猫咪生食大餐。新颖有余，趣味不足，因此粉丝只做到区区十万。
只浅浅看了几条，贺北屿脑里便对这个账号有了无数预案。
忽地，顶部微信弹出，他点击。
软云：【粗？长？大？】
倾然间，办公室内，又一声熟悉的喷口而出…
李谱整理资料的手部动作停滞，他不得迅速移动过来，抽取纸巾，清理桌面上老板刚刚喷出的咖啡。
这几日，他也算囫囵了解到大概，因他老板每次喷饭都是对着一个聊天界面。
这回他显得要淡定许多，甚至还气定神闲地伸出手来拍贺总的背，以防他像上次那样呛到：“慢点儿，哥。”
贺北屿干咳两声后对他摆手示意：“没事。”
说完视线回归页面，拇指摁屏幕，
北：【完全可以这么形容。】
北：【怎么，上线了，又不装了？】
上周五晚被她从家门里推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就快信了，信她确如她所表现那般，清澈，懵懂无辜。且那之后也没再说什么炸裂发言，弄得贺北屿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但现在，她带着一如既往的无惧席卷而归了。
并且这次问的更野。
对着自己的回复，贺北屿满意哼笑了声。
又不是玩不起，既然对方这样喜欢反复横跳欲拒还迎，那么他亦弹无虚发。
等了许久，李谱桌面都清理完毕了，那女人也没回消息过来，他隐隐有点按捺不住。
谨慎思考两秒以后，拇指倏地摁下那只语音通话键。
电话放置耳廓边，听熟悉音乐。
良久，听筒传来柔弱无骨的小声：“喂~您…您好。”
贺北屿眉型动了动，淡声：“四百万。”
对方先是一愣，尔后：“不不，不是，贺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
贺北屿：“装得不错，确实打动我。”
阮云：“贺先生，没有装，是…真的是认错了，本来我要加的，另有其人。”
贺北屿：“小小年纪，适可而止。”
阮云：“啊？什么意思啊？。”
贺北屿：“消失了几天吊人胃口，出现后立马撩骚，你这是，在跟我抬价？”
阮云：“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贺北屿：“这么贪得无厌，惯犯了？”
“你……我没有！”她反驳。
到最后这句“惯犯”的时候，站在公司天台外的阮云终于憋不住，急得快要哭出来。
手机举在耳边，完全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跟对方解释清楚。
而对方一而再的咄咄逼人，句句嘲讽，言谈间那股久经沙场的老练和游刃有余，她根本接不住。
在未取得任何进展的情况下，电话被阮云单方面中断，她觉得说是说不清楚了，不如用她最擅长的办法，打字来沟通。
她点手机准备敲字，但对方先行发了一条，
北：【五百万，一口价。】
她气的手指都抖了起来，在屏幕上欲敲不敲，回不出一个字眼。
忽然，右上角的三点钻入眼眶里。
她不由眨眨眼。
一键删除是个好东西，还从来没对人试过。
思付有十秒。
最多，钟悦和周一驰的婚礼她不去参加了，那应该就是唯一可能与贺北屿碰面的场合。
但钟悦对周一驰那态度，结婚的概率好像很小。
想到这，她抬起了手指，不带犹豫朝那处点去。
删除联系人，摁下。
【将联系人“北”删除，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
确认。
很好，万事大吉，再也不见。
*
没等到回音，贺北屿拿起资料去往会议室，今天例会要过的预案较多，他收敛神思，投入工作。
然而不知怎地，员工陈词的间隙，总也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看那个可爱的小云朵头像有没有回消息。
半小时内看有五次过后，某总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这种磨人煎熬，主动给对方去了一条，
北：【说话。】
一个小巧的红色感叹号呈现给他。
系统提示：【软云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艹！！”
安静严肃的办公场所内，椭圆长会议桌的尽头，深瞳集团的缔造者，掌舵人，贺北屿，发出了一声国骂。
乍然间，所有人抬头，寻去。
一边对着投屏解说的员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颤颤巍巍：“那…那，我重整构思，对，对不起贺总，下次一定会让您满意。”
贺北屿这时才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对伫立在大投屏边上的人点了点头，道：“预案不错，刚才在办公室我已经看过两遍。”
“下周开始，落地布施。”
“谢，谢谢贺总。”瞬间，那职员轻舟过山，如释重负。
将巨大锋利的海石磨得浑圆滚润的，从来不是倾盆而下的暴风骤雨，而是温若轻丝的微风。
同样，磨灭贺北屿耐心的，也不是恶贯满盈的煞敌，而是柔柔怯怯，会下出绵密细雨的一片软云。
回办公室后，他便吩咐站在边上的李谱。
“去一趟美格艺术。”
李谱干练道：“是。”
他以为贺北屿又遣他过去买画，“还是找lisa？”
贺北屿却道：“不，找一个叫阮云的人。”
李谱略愕：“软什么？不好意思哥，全名是？”
贺北屿长指捏着眉心：“阮玲玉的阮，云朵的云。”
李谱收到：“是，找到人，然后…”
贺北屿微微闭目：“让她微信验证通过。”说完顿了一顿，又添句，“不计任何代价。”
李谱惊了，但很快镇住，问道：“有对方的背景信息吗？我需要了解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贺北屿头也不抬甩给他几页纸。
李谱低头接过：“好的，哥。”
从来只有他删人，没有人删他的贺北屿在李谱离开办公室后，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
李谱终于在美格艺术的走廊里，见到了让贺总抓狂已久的女人。
但…
望着那副小白花一般的模样，他深深生出了一丝狐疑。
不是夺目的明艳，也不是妩媚的妖娆，仅仅是洁白幼嫩，加了点气质上乘，就可以轻轻松松让千年铁树贺北屿开花？
“离…离谱？”
那张避开了浓妆艳抹却也能沁人心脾的天真小脸对着李谱问道。
李谱不失礼貌：“木子李，乐谱的谱。”
“哦哦，对不起，李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谱：“阮小姐，是这样，我们贺总有话稍我带给您。”
阮云明显睁大了眼：“贺…”须臾，“那您是…”
李谱：“我是他的私人助理。”
阮云停顿，尔后问：“是什么话？”
李谱微微一笑：“贺总希望您在微信上，通过他的验证。”
阮云态度坚决地摇摇头：“不能。”
李谱眉头微微一动：“为什么？”
阮云说：“就是…没什么可加的，本来就是个误会。”说完阮云侧身准备走。
李谱谱子一乱，但眼疾手快中还是上前了一步，半个身子将人阻住：“阮小姐，请等一下。”
阮云眼中依旧决然：“李先生，还是不要相互为难了。”说完，她绕过李谱，转身离去。
李谱站在原地，略微开始明白难度在于哪了。
能让贺北屿说出不计代价这四字的人，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办得怎么样了？”贺北屿打来电话。
李谱：“我再去找她。”
“怎么，她又溜了？”
李谱：“哥，你怎么知道？”
贺北屿笑了声，李谱觉得那笑有点森然。
“她擅于以退为进，目的是为了让你抬高价码。”贺北屿说道。
李谱像被点化了般，了然：“明白，我这就去。”
正巧这时销售部的lisa路过，一见李谱人脸上瞬间热情：“谱哥？我没看错吧，怎么没来办公室找我？”
李谱忽地眼前一亮，他致意：“你好。”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上次杨婉老师的画作贺总还满意吗？”说着，lisa示意边走边进办公室谈。
李谱顺路而下，道：“贺总很喜欢杨老师那样的新秀派系，还想多买几幅收藏。”
lisa眉开眼笑：“好呀，我这还真有一些小众派系，都是刚到的。”
进销售办公室后，李谱在桌对面坐下，对向笑容堆满脸的lisa问：“这次暂时不买那些，请问，你们这最贵最难销的画作，是哪幅？”
lisa给李谱看作品资料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她难以置信的点有许多，但首当其冲还是，她将用今天一天的时间，完成本月一整个部门的业绩指标。
李谱甩信用卡时，接卡的一双手都在颤抖：“贺总真的这么喜欢…这幅油画？”
李谱不咸不淡：“马马虎虎吧，但我们有一个要求。”
lisa全然殷切：“您请讲，一百个要求我们都尽全力满足。”
李谱泰然一眼，抬目看她：“让贵公司的员工，阮云，亲自上门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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