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管连通着柜子里一排排的管道，按下开关，机器开始工作，兑了营养液的水源源不断地被送到管道里面。
几颗细细的青菜安静地待在管道上被挖出来的空隙中，透过透明的管道，可以看见水流漫过青菜的根系。
这套无土栽培的套装只适合种植部分果蔬，例如青菜、生菜、番茄。条件摆在这里，那些对生长环境要求比较高的植物没有办法栽种，想吃还是趁着现在多囤一点在空间里比较好。
几排通顶白色柜子放在房间里面，耗电量却很小，照明用的灯可以单独拆下来，反复充电使用。
另一个房间内还没有装上各种设备，现在只放着两台空气净化器，看上去空荡荡的。
最左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鱼缸，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雨，房间中间用砖块砌了一个正方形的区域出来。
顾未然准备在这里养上一些鸡鸭鱼虾。
确认机器能够使用之后，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去买东西。”
家附近的菜市场最近一周都在搞抽签选摊位的事情，好多门店都不开门，顾未然吃了个闭门羹，干脆回家去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一家人开车去了一家更远的菜市场。
小县城的菜场，有相当一部分蔬菜是自己家种的，因为卖家自己也吃，连农药都没怎么打过。
从地里到菜摊上，才过了几个小时。
嫩绿的青菜躺在摊位上，叶片上甚至还带着清澈的露水。
放置在玻璃缸里面的鱼虾也很鲜活。
看着鳞片齐全，在鱼缸里面游来游去的各种鱼类，顾未然拿起放在一边上的捞鱼用的网兜，眼疾手快地将几条最肥的给捞了出来。
称重，打包，张开黑色的塑料袋，装点水，将鱼倒进去，再紧紧扎牢，任鱼怎么动弹都跳不出来。
洛正混迹菜场十多年，已经练出一身绝佳的挑菜本领和无懈可击的砍价功夫。
新鲜带籽的罗氏虾，一斤砍掉三块钱，买20块钱的黄瓜，送我一把小葱不过分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公司大会上和人唾沫横飞地砍预算呢。
眼瞅着自家老公横扫了战场，顾雪干脆不说话了，推着小推车跟在他身后，只管把东西往车上堆就是了。
将装着活鱼的大箱子塞进后备箱，顾未然关掉后备箱的门，转过头，发现妹妹正偏头看向远处，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一片正在卖活禽。
鸡鸭鹅这种活禽是放在市场外面一片空地上卖的，一片毛茸茸的小东西挤在竹筐子里面，叽叽喳喳地叫着，好不热闹。
顾书然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场景，她低着头，看着筐子里面互相挤来挤去的小鸡，像是在发呆。
顾未然：“喜欢这个？”
黄澄澄的小鸡仔，眼睛像是小绿豆，看起来很可爱。
顾未然看见妹妹摇了摇头，她又指向边上放着小鸭子的筐子：“这个喜欢不？”
顾书然端详了那小鸭子一会，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想吃烤鸭。”
摊主蹲在地上，笑呵呵地：“抓回去养几个月，保证比外面卖的鸭子好吃！”
最后两个人在摊主那里买了60只大鸡，60只大鸭子，又抓了几只小崽儿。鸡鸭各留了四只活的，剩下的全都请菜场的人当场杀了，打包整理好。
工人打开笼子去抓，鸡鸭吓得胡乱扑腾，嘈杂的氛围、禽类身上的味道和血腥味混杂在一块，顾书然扯了扯口罩，有点不自在。
顾未然留意着妹妹的动静，刚想开口让对方先回车上休息，忽地被不远处的动静打断了。
“嘿你在这卖狗？走错了吧，花鸟市场在隔壁啊。”
姐妹两个侧目看过去，就看见那地上摆着的铁笼子里隐约蜷缩着几个小身影。
菜市场卖狗？还真是新鲜事。
顾未然没错过妹妹的眼神，她知道对方一向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但或许是重生带来的影响，对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开心，遂她先开口道：“咱们过去看看？”
顾书然果然很快同意。
姐妹两个走近摊子的时候，说话的两个人已经快吵起来了。
“我就是在这卖！我没走错！”戴着口罩的摊主神情激动。
说话的男人一脸懵圈：“不是，大哥，咱们这是菜市场，谁买宠物会上这来？”
摊主一脸不屑：“谁说我卖的是宠物狗，这是肉狗！”
此话一出，周围小小地安静了一下。
周围地界少有人吃狗肉，说话的男人一下睁大眼，不敢相信的模样，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摊主无情地推开：“你不识货又不买，别在这碍我的生意！”
蜷缩在笼子里的小狗一共有三只，看上去也就刚满月的大小，毛色都差不多，看上去似乎带着一点长毛犬的基因，大概还是一母同胞的。
顾未然低声问站在身边的妹妹：“喜欢？”
顾书然还没作答，那摊主看她们俩站在这看了一会，热情推销起来：“哎哎哎小姑娘，喜欢这狗不，我跟你们说啊，这狗老好了...”
他热情地掏出手机：“我给你们看他们妈妈的照片啊，还是品种狗嘞！”
顾未然冷淡地瞥了一眼。
照片上的狗有半人高，一身长毛，纵使养护环境不行，但架不住底子好，看着依旧像样。
顾未然挪开视线，她对狗没什么兴趣。
“这狗以前还拉过雪橇的，有劲儿！”摊主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顾未然捕捉到这几个字眼，眼睫颤动了几下：“拉过雪橇？”
摊主看她感兴趣，笑呵呵道：“对啊，比赛的时候输了就被转手卖给我了，我这还有视频呢，你要看不。”
“我说这狗好卖得很！前面就已经卖掉四只了，这一胎就剩下这三只了！”
“你把狗拎出来给我看看。”顾未然道。
摊主大喜过望，伸手开了笼子去抓狗，但一时开心过头，被狗咬了一口。
“嘶！该死的狗！”他瞪着眼，就要打下去。
“你打坏了我可不要了。”顾书然拍拍裤子，站起身，一双眼睛紧盯着摊主。
天大地大，生意最大，摊主悻悻收手，抓着那小狗的后脖颈提溜起来。
被悬空的小狗很没有安全感，扯开嗓子开始嚎叫，笼子里的两个同胞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爬来爬去，发出细细的叫声。
将将满一个月的小狗，圆滚滚的，看上去可爱极了，被提在半空中，四肢乱蹬，圆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很不服气。
顾未然去看妹妹的神情，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神，她知道妹妹是喜欢的。
顾书然是喜欢，但她心里面有点顾虑，小心道：“要不还是算了...”
“喜欢就买，养得起。”顾未然低头拿手机，“这几只我都要了.....”
摊主露出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夸她识货，顾未然将剩下半句话补齐了。
“狗妈妈也一块卖给我。”
摊主皱眉：“那不行，这狗我还要留着下崽呢。”
顾未然似笑非笑：“你确定你这狗来路正规？专业赛犬，一年的培养费得上五位数了吧？哪个人这么豪气，赔本卖你？”
摊主汗毛都立起来了：“你...”
“狗证有吗，拿出来看看。”
“疫苗打了几针？你确定别人吃了不会有问题？”
“有些狗主人会给狗植入芯片，狗要是丢了，报警联网都能找回来，而且这狗吧，也算贵重财物。”
顾未然意有所指：“盗窃他人贵重财物...”
摊主受不了了：“行了行了，都卖给你！”
顾未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顾书然开心地坐在后座上，伸出手指逗小狗玩。
顾未然冲了一包羊奶在奶瓶里面，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了，递给妹妹。
三只小家伙显然是被饿坏了，一嗅到味道，迫不及待地拱过来，吵着要喝奶，刚一喝饱，其中两只小东西就爬到顾书然腿上，头一歪，呼呼大睡起来。
打包好鸡肉鸭肉，还有一些零碎的内脏，顾未然把箱子塞进后备箱，然后上车。
顾父顾母没多久也过来了，两个人看见圆嘟嘟的小狗，忍不住伸出手逗弄了一下，那小狗正是之前咬伤狗贩的那只，警惕地钻到顾书然胳膊下面。
“嘿，这小东西！”
洛正摸着下巴：“警惕心还挺高。”
顾雪评价：“凶点好，看家护院的狗，就得这样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狗贩子带着狗妈妈来了。
狗妈妈比照片上的状态还要差一些，生了七个孩子，被连着夺走四只，眼巴巴地守护着剩下的，结果又被抢走。
这样的打击之下，她美丽的皮毛失去了光泽，双眼无神。
狗贩子忍着怒火将拴着狗的绳子递过去：“这下你满意了吧？”
顾未然接过绳子，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态度，悠悠道：“建议你去打一下疫苗，小心狂犬病。”
她将狗带上车，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直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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